第一章 平王东迁(一) 第一章平王东迁(二) 第一章 平王东迁(三) 三、 再说申王后与太子宜臼被废之后,知道自己处境危险,坐上了申侯的车,逃到了申国,在申宫中留住。 申候虽然料定这一天迟早要来,但当得知自己的女儿被废王后、外甥被废太子,还是怒火中烧,这个老诸侯对周幽王恨之入骨,怎奈申国为小国势单力薄难以对付周幽王。这个申侯的确是早有准备,他知道在周王室附近还有一个犬戎部落,时时觊觎周王室的财宝和富庶,所以和义渠部的头目明里暗里勾搭在一起,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排上用场。事到如今,申侯一面休书一封劝谏幽王,书简上写到:夏桀宠妹喜使得夏朝覆灭了。纣王宠妲己使得商朝覆灭了。诚望吾王收回乱命,方可免除王国的祸殃啊。这是谏言也是威胁,不管怎么样他申侯成败也只能在此一举了。另一面就与义渠首领联系,申候知道义渠青睐中原,只碍于周王室的强大,不敢冒犯京城,一直是在周边骚扰,于是申候致信予义渠首领,提示他伺机而动,申国会助力于义渠。于是义渠首领得知周王室内部有矛盾了,正是下手的极好机会。于是答应申侯愿与其携手帮助其推翻周幽王,各取所需。他义渠当然是缴获周王宫的财富。而申侯一心想复仇周幽王,他对于王宫财物并不感兴趣,于是私下里结成同盟司机而动。 周幽王接到申候的信件,一眼就看出了申候藐视并挑战朝廷,不免大怒,问左右:“申侯如此放肆,恶语相咒,寡人将如何处置?” 虢公说:“申候原本无功,因申女被封王后而得以封候。现在已经废后,他本人也应该降至原来爵位。另外宜臼在申必是后患,大王需要忍痛割爱,否则恐生是非,贻害朝廷。以鄙人之见大王可先向申国讨回宜臼,申国如果不还人便可以违抗军令而加以讨伐。” 周幽王派兵到申国要人,要申侯交出被废太子宜臼。申侯果然不理,并痛骂周幽王为昏君。周幽王决定派遣大军前去征讨,于是联络附近的各路诸侯前往申国以讨伐申侯违抗君令之罪。 申候自知幽王将派兵讨伐,问左右幽王大兵进举应付之策。 大夫吕章说:“昏君无道,废嫡立庶,忠良之臣已经背他而去,百姓结怨甚多,现在的周幽王已经成孤立之势,主君不必恐惧。义渠与申国接壤,前期与主君结盟。主公可修书一封与义渠主。向义渠主透露周王室出兵内幕,利用义渠军士凶悍的特点,待周幽王调集兵力出城,大军前来讨伐申国而其京槁空虚之际,可让义渠主率兵突袭。答应他城破宫中金银珠宝所有财物都归义渠,这样的诱惑足以使义渠出兵。待幽王宫中危机调兵后顾之时,君主可以趁势出兵攻打王城,必获全胜。而周边诸侯尚不能责怪我们,因为幽王自己失去了京槁,主君先是自卫反击,而后是入城包围王室。既可以平息天下舆论,又可以揽得驱逐义渠戎狄之功。” 申侯按暗自叫绝。于是赶紧修书给义渠首领。其实申侯早因为褒姒入宫而申王后被冷落之后,便开始融通与义渠主的关系。并博得义渠主的信任,大夫吕章的话正说进了自己的心里。 周幽王还是错估了形势。在他看周王室大队人马驾到,小小申国无力反抗,即会俯首就擒,乖乖交出太子宜臼,周幽王就可以数罪并罚罪责申侯、产出被废太子以免未来祸害朝廷。殊不知,申候早有准备,在周幽王大队人马出城之际,已接到申侯信息的义渠主立刻司机出动,带领人马已经迫近京槁。待幽王大队人马刚出宫门不久,义渠主便派遣两支先锋左右夹攻京槁。周幽王临出城将守宫重任交于虢公。虢公得知义渠戎狄来攻城,慌忙组织拒敌。虢公在城中调度守城将士却是处处不得应手。这虢公一直就是玩嘴讨好的大臣,见义渠戎狄呼啸而来,各个英勇无比,所向披靡,虢公哪里见过这个场面,早吓得魂不附体了。虢公一方面调动城内守城将士负隅顽抗。令一方面命令烽火台点燃狼烟、拼命擂鼓以招各路诸侯。 这虢公一向不问军事、而且周幽王说一不二,自己只知道顺从,而从不加以思索。周幽王一向是倾城出兵,此刻留守王城的将士寥寥无几难以抵御义渠的重兵围攻。而周边各路诸侯前期被戏弄,烽火台早已失去调兵的功能。尽管狼烟四起,城内城外杀声不断,却不见诸侯来援救。那些被戏弄国的诸侯还在恨恨地骂褒姒,以为又是褒姒在戏弄他们。于是京槁不到一日就被义渠占领,宫内金银珠宝皆被劫掠,就连太子伯服以及王后褒姒都一并捋走。 周幽王的征驾坐在黄盖车上,高高大大,招招摇摇,旌旗摇曳,阵容齐整进发,斗大的周字镶嵌于旗帜中央,熠熠生辉、尤其醒目。周幽王沉醉在这样的气势当中。 年仅二十四岁的周幽王,年轻气盛,目无天下,只感觉这个世界就是他姬宫湦一个人的。他在想当申候跪在驾前之时,他该如何发落,要历数申候之罪过,数罪并罚,或杀或刮只在他姬宫湦一句话了。他并不姑息申候和申王后,却为宜臼的处置非常伤脑筋,当宜臼跪在驾前,朕该怎么办呢?按照虢公的意见不杀宜臼,太子将难做天下,杀了宜臼,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让他颇费思量。姬宫湦陶醉于大驾亲征,威震四海的场面,这个年轻的大王,从没认真考虑过江山社稷的风险,只想到大王的显赫与尊严,他甚至想如果褒姒与他共驾亲征将是多美的事情,在美人眼里的大王高高在上,大王足下千军万马,……。就在周幽王大军临近申国之时,宫中来报,义渠攻城,京槁危机。周幽王拿到虢公的修书,说京槁已被义渠围攻,难以自保,催大王火速回京槁。周幽王叫来左右商议,还是老巢要紧,赶紧回王宫救急,怎知申候早已埋伏在荒郊。申侯见周幽王不战自退,知道义渠已经攻城,忙令手下杀将出来。这申候及其申国将士因为周幽王废了申王后而早已对幽王仇恨在胸,个个义愤填膺,英勇无比。周幽王兵车刚刚掉头就被追杀。申国将士从埋伏的原野中纷纷杀将过来,周幽王那高高在上的黄盖车早被申候盯紧不放,拼杀不多时,申国精锐已将幽王战车团团围住。此时申候还是心中多了一个心眼,他还是忌讳周幽王死在自己的将士的刀下。因为他知道杀了周天子对天下人不好交代,尽管这个周幽王对他申侯来说早恨得咬牙切齿,但他还是不想惹得天下诸侯的非议,只好命令手下将士闪开一条路让周幽王的黄盖车逃回王城。 周幽王丢盔卸甲,拥百十兵车逃回京槁。就在王城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周幽王发现王城已经形势大变。城头那高高大大的黄色周王室的旗帜已经换成义渠的黑色狼牙旗,不禁一阵心慌意乱。就在这时,城中、城郊杀出三路人马,将幽王团团围住。那义渠骁将一马当先,将周幽王的刚刚败下阵来的兵车杀得人仰马翻,一战将冲到黄盖车前,周幽王挥剑还想抵挡,哪知那义渠战将在马上挥舞大戟,转瞬间割下了周幽王姬宫湦人头。可怜这个二十四岁的周王室的天子就这样死于无知之中。 申候随后杀将过来,想阻止已晚。当义渠首领派人提着周幽王的人头来见申侯的时候,申侯吓得浑身发抖、面如土色,原来申候并无大志,只想报复一下周幽王,逼迫其恢复太子与申王后的地位,并没有想杀掉周幽王。一见幽王人头落地不知如何是好了。大夫吕章上前挥刀一刺,杀死了那个提着周幽王人头的义渠来使。回头赶紧与申候耳语了一番。 于是当义渠送来太子伯服被俘的信息时候,申候想的是一不做二不休,忙回信就地处置。所以这场战争最可怜还不是那个二十四岁的幽王,而是尚在襁褓中的那伯服太子,亦被义渠兵士挥刀削首。自此申候已经完成大业。而褒姒自成了义渠君主的掌中玩物,已无人顾及。 且说义渠君主自得了周氏王城,京槁的美女、财物和宫中珠宝都成了自己和手下大军消遣与收获自不必说,自从住进王宫更是喜乐不已,整日里花天酒地,周氏后宫任其军士娱乐,迟迟不肯离去。申侯利用自己与义渠首领的私下关系屡次派人想劝其退出王城,而义渠首领却不予理会,自顾自行逍遥享受。这又使申候深感祸患的严峻。申侯多次劝谏均无效果,心中郁闷不已,这下可真是应验了那句话:请神容易送审难啊。郁闷中的申侯私下里不得不另做选择。 申候百般无奈之中做了一下选择:一方面将太子宜臼推到台前,将其立为周氏新主,号为周平王;另一方面私下里修书信三封。一封写给北路晋候姬仇,一封写给东路卫国国君姬和,一封写给西路秦国赢开。述说义渠欺辱西周,霸占京槁,屠杀幽王及周氏宫廷众臣及家眷,褥其后宫,烧杀肆虐无所不为,实在是丢尽了周王朝的脸面,现在周氏京槁被霸占,新立周平王孤立无援,只能寻求各路君候协助抗义渠,而恢复周氏天下。同时派人向郑国求援,郑国君郑伯正是周幽王的司徒,一直侍奉周幽王左右的重臣,却在护城战役中死于义渠之兵刃。申后以此事向郑国报丧。这个时候在郑国执政的郑伯之长子掘突。听到父亲死于义渠之手,早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懑,遂命素袍缟带,兵车三百,前来向义渠雪耻报仇。 郑国世子姬掘突首先发兵带三百乘抵达京槁,与犬戎对峙,在城外叫阵,只见城门禁闭并无人答话。正在纳闷的时候,忽然见左右树林里锣鼓喧天杀来两路伏兵。掘突没有心里准备,左右难顾,只能败走。义渠兵追三十余里方回。掘突收拾残兵,内心不是滋味。原来义渠主也不是白给的,虽然在城里肆无忌惮、花天酒地。但头脑清醒,自知拒绝申侯会发生变故,便一直关注申侯哪里的动静。得知申候在调兵,早有防备,四处派出暗探,注意到周边动静,见郑国大军先到,便事先设了埋伏,当掘突赶到王城门前叫阵的时候突然杀将出来。掘突败走侯,义渠首领心里放宽了,心想你申侯也就如此罢了。王宫的奢侈还是让他留恋不已。但让义渠主没有想到的是四路兵马回合京槁,一场更大的厮杀还在后头。 就在掘突兵败荒野、不知所措的时候,就见眼前尘土飞扬,大队车马将士迎面而来。掘突率队伍警觉地潜伏起来观望,就见为首的高高的黄盖战车上坐着一位老者,鹤发童颜,锦袍玉带,精神抖擞。大旗上的“卫”字赫然醒目。掘突知道那是卫国国君姬和,一时控制不住内心喜悦。突厥忙上前跪拜施礼,自报了家门,诉说为父报仇之事。卫国国君姬和虽说接到了申侯的信件,知道一些情况,但还是想知道眼前的周王室的情况。听姬突讲父亲死于义渠,而且义渠杀了周幽王且占居京槁,挥霍后宫、诛杀大臣等罪恶之事,不禁咬牙切齿。二人无不愤慨,决计联手讨伐义渠收回京槁。于是两国大军会同一处奔赴京槁。 就在卫、郑大军杀奔京槁的同时,晋、秦两国国君分别率大军也来到了京槁,五路大军会同申国大军个个同仇敌忾,同时杀向京槁。义渠君还在庆祝胜利之时,京槁已经被五国大军人马重重围困。义渠首领登高而望,见王城周围旌旗林立、兵马如潮,哪里是他义渠兵马能抵御得了的。赶紧下令带上搜刮财物、携带上诸多美女珠宝而仓皇逃窜。并且一边逃串一边纵火焚烧,义渠军士将自己不能享受的 也不想让周人享受。 义渠是被赶出了京槁,然而王城的金银财物早已抢掠一空。义渠人以偿多年攻破京槁的夙愿,且杀了周幽王、肆意挥霍了王宫的美女与富饶,并且捞得脑满肠肥,此一役虽败犹荣。 的确,一个义渠头领能杀得周王,能占领王城,这在周王室的历史上却是空前的。 第一章 平王东迁(四) 四、 五路大军进入京槁,尽管王室空空,申侯只好越俎代庖,在京槁置办筵席犒劳其他四国人马。当然申侯不会做赔本买卖,正是酒宴正酣之时,申侯请出太子宜臼坐上王位,四路诸侯加上申候一起拥戴祝贺。宜臼从此荣登王位,号称周平王。 这一年是公元前771年。历史上的周平王出生年代没有考证的确切数据,但从幽王的年龄推算也不过十岁左右。成为君主,实际上为其当家做主的不过是他的舅父申候。 十岁左右坐上王位的宜臼,在兵马护拥下巡视镐京的满目疮痍,一片凄惨景象。 周氏江山彻底被毁,百姓生灵涂炭,后宫及百姓被砍头的、被奸污的、被砍断手足的、被带走的不尽其数。宫殿余火还在燃烧,黑黢黢的宫墙庭院已不堪入目。周平王想起当年的太子生活,想起父王在位时候的生活不禁声色动容。申候赶紧制止并告诫其身为天子不可以轻易动容。那周平王也只好忍住内心的悲痛,在各路诸侯面前装作大人一样。但泪水还是流在脸颊上了。 申候携周平王将周幽王厚葬,各路诸侯同施君臣礼节。也算给死后的咒幽王一个面子。 申候因保护周平王有功而晋升为公爵,各路诸侯救驾有功各有封赏,年轻的郑国世子二十三岁的掘突父亲郑桓公是周幽王司徒,当然承袭爵位被封为郑武公。由于掘突身材高大仪表堂堂,就被申候看好,仍选为侍候周平王委以重用。并将自己的嫁女嫁与郑国掘突。 申候与各路诸侯商议,镐京已难以为京城,通过这次战争,家园一破不宜为周平王所居,于是大家商议将周氏天下东迁。经请示周平王,周平王自然不能回绝。毕竟这是为了自己好。 但说来容易,操作起来难。虽然周氏被抢掠一空,但毕竟有宗室庙宇,破烂家当,必须有四路诸侯护送,浩浩荡荡开始东移。这就应了宣王的那个梦,由一个败家褒姒,挥霍得周氏江山一贫如洗,到现在不得不东迁,另寻发展。 实际上在周武王打下周氏天下之后,就想将王城建设在诸侯的中心地带。但周武王早逝,成王即位尚小,周公旦与召公奭二公辅佐。当年周公旦平叛东征开始筹建了周王的第二城。周公先是占卜了黄河以北的黎水,结果不吉;然后渡过黄河来到一个叫洛的地方,占卜了涧水以东、湹水以西的地方,得到的是吉兆;又占卜了湹水以东的地方,同样是得到了吉兆。于是建设了周王室另一个王城,以方便在东部的诸侯朝贡。为了能坐定东部的王城,而经请示周成王将周武王遗留下的九鼎牵制洛邑。这是一段历史,但这段历史也为周平王的谋士们提供了一个东迁的依据,那就是周王室的九鼎坐镇洛邑,说明那里定是王城安居乐业的地方。 在坐诸侯各有己见,对秦国而言,周天子东迁,留下广袤的土地城池就归属了秦国,虽有犬戎虎视眈眈,但对秦国来说对付他们还是有能力的。所以秦襄公赢开非常支持平王东迁,决定派人护送全城。郑武公姬掘突当然没有意见,他知道当年三川地震的时候,郑桓公曾经请教于博学多才的太史伯阳父郑国如何生存会更好。伯阳父帮助他分析道:三川地震不断,江河堵塞后患无穷,且有义渠犬戎之类骚扰,考虑黎民百姓生存安全还是东迁的好。东面虽有许国、虢国、郐国等诸侯领地却也有大片空地可以开发,于是郑桓公听从了伯阳父的教诲,举家东迁,一路贿赂诸侯,获得了大片领地。而今周天子东迁毕竟是向自己靠近,郑武公感觉到自己离天子更近没什么坏处。而晋国和卫国亦有共同感受,所以除申候外四国相盟护送周平王东迁。就在大家异口同声支持平王东迁的时候。幽王身边的老臣周公却站出来反对。周公说: “不好!洛邑虽然居于天下之中,但是四面受敌;而镐京呢,左边有崤山、函谷关,右边有陇国、蜀国,而且沃野千里,这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天府之国。现在,大王如果要舍弃镐京,迁都到洛邑,臣认为不可!” 几个诸侯同时吧目光转向了周平王的身上。周平王姬宜臼虽然年龄不大,但义渠的杀父的现实,被蹂躏涂炭后京槁现状,还是让这个小天子下了决心东迁。 多少代历史学家仔细分析过周王室的这一历史现状都会感受颇多。当年周武王打下江山正是年轻气盛之时早逝,周成王年幼,却有周公旦召召公奭等二公辅佐,而且相互监督。保证了周氏江山稳定下来。而到周宣王去世,辅佐周氏的顾命老臣相继去世,而年轻气盛的周幽王,只顾自己的任性而无慧眼所以平自己的眼里选择的都是阿谀逢迎之徒,难以支撑江山社稷,这种恶果肯定是不可避免的,但由于申候与义渠的特殊关系,使得周幽王灾难来的太快,二十四岁就走上了断头台。所以并非历史学家所断定的那样:一个褒姒送了周氏江山的。内部隐含的是这种嫡传体系中的隐患。年龄尚小不具有一统天下的德行,如果没有那种奋不顾身、大忠大烈顾命大臣相辅佐,怎可以驾驭江山社稷。 周平王东迁之举,也非年仅十余岁的平王自己所谋,多数是申候与几路诸侯的策划而行,当然平王也有顿悟,深感再镐京已经无从生计,加之义渠犬戎威胁恐有后患。这个小天子看过父王的血淋淋教训深恐自己离义渠近而成后患。这样东迁,义渠等外域犬戎毕竟山高路远,中间又有各路诸侯阻止,想是毕竟安全的多。 周平王决定放弃旧都,向东迁移。东都洛邑处于诸大国之间,可得到他们的保护,于是平王即位的第二年,便在秦襄公赢开、郑武公掘突、卫武公姬和、晋文侯姬仇等诸公的护送陪同下东进洛邑。平王定洛邑为都城。因为洛邑在西周的都城镐京东面,所以历史上称为东周。 开启了周天子的春秋时代。 第二章 郑氏勤政(一) 一、 郑武公叫姬掘。姬突掘突在平王登基和护送平王东迁的过程中得到了发挥了重要作用,受到申候的重视和欣赏。申候见掘突能守孝道,而且勇猛顽强,私下里向周平王建议:让掘突世袭爵位,还将自己的幼女许配给了姬掘突。这样姬掘突与平王有了双重身份。一则郑桓公是幽王的叔父,自己本身也是平王的本家;再加上娶了申氏女孟姜是周平王母亲的侄女。而周平王年纪尚幼,身边最至近的两个人一个就是母亲,太后孟姜;一个就是舅父申侯。这样双重亲戚使得周平王对郑武公更加信任,实际上是太后孟姜与申侯对郑武公更加信任。周平王赐封郑武公为周王室的司徒。朝中重要事情都能让郑武公参与意见,并经常主宰朝廷的决策思路。但郑武公还有自己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按照父亲的嘱托将郑国东迁,远离三川危险之地。这样伴随周平王东迁,郑武公就变得双重身份:一是周平王东迁过程中的顾命大臣,二是主持着郑国东迁全部使命。 在周平王东迁的过程中,由于举王室东迁,大军东进,中原上的一些诸侯小国,有的并不知道信息,所以守防的将士,多有误解或不懂礼遇。作为维系周平王的东迁四路诸侯之一的郑武公当然要冲锋陷阵。武力征服、训诫诸侯都成了郑武公的家常便饭。这些经历,不仅为周王室提高了天子之威,实际上郑庄公还有一种心理,那就是想借助周平王的威势提高自己的威望,这也算是狐假虎威吧,不过郑武公就是想使郑国豪霸于周边诸侯国,并将自己的疆土扩大。 周王室落脚在洛邑的整个过程,郑武公姬掘突、卫武公姬和同为周平王贴身卿士。但与卫武公不同的是郑武公却时时不能忘记自己那块立足未稳的地盘。郑国东迁,在原本没有自己的地盘的诸侯国之间开辟了一块土地。既然是在诸侯国之间开辟新地,必然是在与周边诸侯国出现关系紧张的局面。而能镇住周边诸侯的正是郑武公在周王室的卿士的身价。 郐国与东虢国为邻,是洛邑之东的比较富足的诸侯国。而且在中原两家独大,凭着易守难攻的地理优势,两国坐享太平,安安稳稳度过了整个西周历史时期。也就是在这两百七十年的优渥膏润的舒适日子里,两国之间没有隔阂,两国周边没有战争、使得两国独尊而自大。当周平王东迁入住洛邑的时候,似乎事不关己,不以为然。不过郑武公介入中原,却使两国出现了不安稳和不协和的局面。因为郑武公虎视眈眈开始觊觎两个诸侯国的富庶与地理位置。不过郑武公,并不可一下子将其两个国家吞入口中,而且如果说一对二国,郑国还是薄弱者,一是刚刚东迁,二是两国一直生活富庶,经济强盛、军队装备优良。如果两家一起对付郑国,那郑国也难以落脚。所以郑武公必须有一系列政策手段来渗入这两个国家之间。首先郑武公拿出诸多国宝贿赂两国,让两国各自让出比较差五个城邑,来支持郑国东迁。两国虽然不高兴,但知道郑武公身后有周王室的支持, 现在身为周王室的卿士,是一个权倾朝臣。而郐国与东虢国虽说国家富庶爵位却很低廉,一个是子爵、一个是男爵。郑武公也看穿了两国国君的心里,又向两国答应在周平王面前谏言提升两国爵位,以此做诱饵使得两国国君也只好勉强答应下来。便把各自的比较荒凉地带划给了郑国。说是五个城邑,看上去不过是五个寨子一样的,还要把那些富庶的商户、村民迁进其余城邑。 郑武公完成了第一步落脚之地后,开始了自己更大的宏图。这一时期,郑武公既要在周王室勤政同时又要照顾自己的属国。勤政与理国本来是一对矛盾,不过在他郑武公的精明策划之下,变得相互影响而且相互促进的局势。 郑武公要往来于郑国与洛邑之间,而必经之地就是东虢国和郐国。开始每次路过其两个国家,都要受到守城的军士严厉盘查,郑武公就拿出周王室卿士的身份质问其国君,搞得国君不得不嘱咐其属下,只要郑武公车队路过,一是禀报国君,二是要恭敬奉行。国君也要亲自出面迎来送往。使得郑武公路过东虢国、郐国开始威风凛凛、趾高气扬了。但郑武公并不满足如此现状,心中时有灭了两个国家,并将其国土掠为己有的想法。当郑武公帮助周平王将周王室安顿下来之后,便开始了自己行动。他一方面向周平王禀报自己往返勤政如何不容易,路径诸侯国必经严厉盘查等等。让周平王一是同情郑武公的不易,二是对两个诸侯国的不满。你为阻拦周王室的卿士那就是两个国君对周王室的不恭敬,天子东迁整个过程,作为周王室附近的两个诸侯国不仅不为周平王做任何贡献,而且作为朝廷卿士每次路过都受到两个诸侯国军士的非礼盘查。这一奏言让周平王迁怒与两个国家。而且给郑庄公发下了上卿腰牌,具有先斩后奏的权力,有了周平王不满和亲受腰牌这个尚方宝剑,开始了自己的谋划。 郐国实际上本来也是一个强国。是一个古老的诸侯国,它的基本地域在嵩山以东、荥阳以南的双洎河中上游。在夏代的时候就正式立国,到了周初,又接受重新分封,于是成了中原为数不多的有实力的大国。但在西周末年,由于长时间的安逸生活郐国国君变得十分贪财好利,骄横腐败,成了一个只知吃喝打扮、盘剥百姓的昏君。现存的诗经中就有对郐国国君《诗经•桧(郐)风•羔裘》这样写道: 穿着羊皮大衣去兜风,换上狐皮大衣上朝廷, 难道我们不期望,你能劳心为苍生? 穿着羊皮大衣四处逛,更换狐皮大衣上朝堂, 难道我们对你没期望,你的行为让人好忧伤。从这里能体会到这个国君的贪婪成行、骄奢淫逸和胸无大志。郑武公恰好看中了这位国君的弱点。为了能在这里扎下根,郑武公拿出郑国的宝物来贿赂郐国国君。赢得了郐国国君的好感。所以商议将郑国子民搬迁到郐国闲置的土地上,没有引起郐国国君的介意。郑武公东迁看好的不仅仅是的郐国的属地里那片并不起眼的生地,在这里建筑城池。他更看好的还是整个郐国,那片物质丰富的土地还有郐国那多个富饶的城池,这些诱惑着郑武公做出他长远的决定,那就是把郐国作为他放置财产,豢养子民的地方。 由于勤政往来路过郐国,凭着郑武公高大伟岸和出手阔绰等,郑武公还赢得郐国国君夫人叔妘的青睐。每当这个郑武公勤政路过郐国,郐国国君都要宴请郑武公。酒桌上的郑武公每次都感受到这个女人热辣辣的眼神,由于郑武公有其自己的想法,便与其眉来眼去,似乎成了那种各自心中都有了对方的关系。日子一久,郑武公便找机会与叔妘私通。但郑武公并非满足一己私欲,他还通过叔妘了解到许多郐国许多重要事情。譬如朝中掌握兵权的重臣姓名啊,掌管哪里的兵权啊,那些朝臣掌握郐国经济命脉啊等等。郑武公按照叔妘提供的信息一一记录在册。然后,郑武公便开始了自己的谋划。郑武公令手下在郐国郊区制造了一次假会盟,完全由郑国人做成的事情,祭祀的牛羊、会盟的盟辞,还有从叔妘那里弄来的重臣名册里的名字。造成了一次假会盟,似乎这些郐国的要臣都参与了随同郑国而推翻国君的行动。然后将其盟誓的用具与名册竹简埋在地下。然后郑武公有意将这以假乱真的事说给了叔妘。并通过叔妘特意泄露给郐国国君。 这郐国国君派人查看现场,果然发现了与郑国一起明誓的朝中要臣名单。这个头脑简单只顾贪图享乐的国君那里料到这是郑武公的计谋。见自己朝中的重臣纷纷与郑国人明誓,要背叛他这个郐国国君而投靠郑国。立刻下令捉拿捕杀,结果造成郐国内部混乱,自相残杀。郑武公围攻郐国大军个尚未进城,已经有郐国将士反戈一击、纷纷来投。使得郐国顷刻间瓦解。郑武公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了郐国所有土地和城池。公元前的七百六十七年,也是周平王即位的第四年,郐国这个自夏至周的古老诸侯国从此消亡。 原来郑武公贿赂给郐国的金银宝物一一收回不说,郐国国库中的宝物以及后宫的美女也悉数尽属郑武公所有。不过那个叔妘却没有成为郑武公的夫人。 东虢国是周武王分封周天下的时候将周文王的弟弟自己的叔叔虢仲封于制邑,建立东虢国。郑武公灭了郐国之后东虢国国君已经吓破了胆。他知道说不定哪一天这个亲差大臣就会打自己的主意,但这个东虢国的国君不是很好地防御,却是卑躬屈膝地一味讨郑武公的好,希望郑武公能对他手下留情。郑武公也看明白了东虢国国君的心意,越发趾高气扬地路过东虢国。这一日,郑武公从郑国来周王室勤政的时候,率郑国大队人马大大方方地走进东虢国,等待国君走出宫门迎接周王室卿士施礼的时候,抽出随身佩剑削下了东虢国国君的头颅。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灭掉了东虢国。并将东虢国划入郑国的版图。东虢国的军士都成了郑国大军中的兵卒。 第二章 郑氏勤政(二) 二、 郑武公以同样方法灭了东虢国。因为郑武公勤政,穿梭于两地之间,大兵浩浩荡荡路过东虢国,并不会有人防范,而当兵临城下,东虢国国君有所醒悟的时候已经是在重兵包围,剑戟直对的危急形势,郑武公亦不必为此编造谎言,欲灭之皆灭之。这是郑武公的处世哲学。当然他的背后是周平王对他的信任。这位勤政于周武王卿士,在他的对手面前如此霸道而残酷,在周平王面前不得不编造一些谗言,毁其两国国君声誉,意在勤政罚逆扩充自己的版图并要麻痹周平王。就这样,从行贿虢、郐二国国君而获得立足之地,到鸠占鹊巢兼并二国,郑武公只用了六年左右的时间。 不过郑武公灭胡国的时候却是动了一番脑筋。 郑国灭了东虢国和郐国,不仅将两个国家版图纳入郑氏,就连两国的人力物力全部归郑国所有。郑武公已经使自己的势力范围大大增强了。但郑武公心里并未满足,他心里看好了下一个目标就是胡国,但胡国与郑国并不接壤,中间还有一个强大的许国。对许国郑武公既不能因勤政路过,也不具有绝对优势兵力,他还是心存余悸。他看好了胡国,谋略在胸的郑武公,不动声色,却执意将女儿嫁给胡国国君。胡国当然很重视这门婚姻,知道郑武公勤政周平王,郑国又灭了东虢国和郐国,国家势力强大,搭上这样强国自然是好事。不过胡国国君心存疑虑,毕竟郑武公虎视眈眈地窥视着周边国家。虽然胡国与郑国中间有个许国,但是绕过许国自然就到了胡国,所以胡国虽然结下这门婚姻,每日里也在忧心忡忡地害怕郑武公侵吞胡国。所以对郑氏女倍加殷勤,不敢怠慢,六宫内美女极少搭理,只怕郑氏女有个诋毁传至郑武公那里。私下里也在派出暗探逗留郑国以探听郑国的预谋。 一日,郑武公聚众臣议事,提出一个问题说:“如果我出兵下一个目标该打那个国家?” 一个揣测到郑武公心理的大臣叫关其思,他马上回答:“是胡国。主公心里不是一直谋划打胡国吗?现在胡国势力不如我郑国,而且现在两国联姻对我放松防备,现在攻打胡国是最好时机啊。”这个关其思以为自己的聪明至少是会得到郑武公的赏识,但是令他做梦也想不到的是这句话却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句话。 似乎在平和之中的郑武公突然勃然大怒,起身抽刀向关其思砍去,这个关其思没有半点提防,甚至还没有说一句求饶话,自己的头已经落地了。郑武公将关其思大臣斩首了,然后 大声说:“我女嫁给胡国国君,胡国就是我的友好邻邦,怎么可以随意侵占胡国。|”并命手下通知胡国,要把逆贼关其思的头颅送予胡国。 这一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胡国国君耳朵里。胡国国君好歹是把心放了下来。就等着郑国派人送来那关其思的人头。胡国国君内心在自嘲,心想武公如此待我,我怎么可以怀疑防范人家呢?于是不在思虑郑国的威胁了。对郑国派遣的公使也不像以往加强城防布兵、布置好伏兵以防不测,此刻的胡国国君再也不加加防范了。 关其思是郑国大夫,是郑武公手下的谋士,为郑国的发展一向出了很多主意。可这次却因谏言攻胡而被郑武公砍掉脑袋,满腹冤屈却无法述说了。他不知道并非武公愤懑而杀他,只是郑武公需要他的人头说话,他的死的代价和意义在于后来郑武公的行为。因为不管关其思是什么样的人,因谏言攻胡而被斩首这件事就会足以麻痹胡国国君防范郑国的意志了。 身为朝廷大臣恐怕都清楚急于扩张的郑武公内心真正的盘算。那么这个关其思是糊涂丧命呢?还是邀功心切?不管是什么缘由,关其思这个聪明过度的谋士都成了郑武公扩张战略中的牺牲品。 郑武公派了一个大队人马隆重向胡国展现关其思的人头,以示两国的友好。郑武公在这支队伍里却暗中派遣高手,又做了秘密布置,入胡的目的十分明确。按照现在人的话说那就叫做斩首行动。而此时的胡国国君为了表示对郑武公的信任与欣赏对郑武公所派来的大队人马大摆筵席犒赏,以座上宾加以款待。胡国国君没有任何防范之意,在推杯把盏中让自己喝了个酩酊大醉。酒席之后侍卫搀扶着踉跄进入寝室,上床后倒头便睡。他哪里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走到了尽头。入夜三更,郑国大军中的高手飞檐走壁,迅速解决了把守胡国国君寝宫的守卫,潜入胡国国君深宅。胡国国君醉酒未醒、鼾声如雷,还在睡梦中。郑国高手蹑手蹑脚步入胡国国君的身边,手起刀落胡国国君人头变成了几个高手的囊中之物了。把睡在一旁的郑武公之女吓的嗷嗷直叫,从此成为一个疯人,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郑武公已经成功地获得了胡国的地盘。高手在宫中纵火为号,潜伏在郊野的郑国大军趁其慌乱掩杀入城,里应外合胡国无任何招架,郑国就这样轻松侵吞了胡国。 郑武公审时度势最看重人才。关其思有幸参加高层会议那肯定不是等闲之辈。虽说郑武公求胡心切,但他并不想牺牲大量的人马换取胡国的版图,而要轻松地拿下胡国,就要有妙计在胸。所以郑武公就借了关其思的人头,麻痹了胡国国君采取小部队做内应大部队打外围的战略,快速侵吞了胡国。这一计谋也算是不费吹灰之力而夺一大国领土。从中可见郑武公的文武韬略了。 由于郑武公极具扩张之能事,郑武公兼并了南面的郐国,北面的虢国,又兼并了鄢、蔽、补、丹、依、历、华等小国,成了中原一个较强的诸侯国。郑国土地急剧扩增,终于让周王室感到了一种威胁。随着周平王逐渐长大内心里就开始主意到了郑武公的行为,只是到这个时候已经为时过晚。周平王认为虎牢关之东郑国的土地是郑武公掠夺的结果,周平王朝要收回。郑武公哪里肯吐出已经吃进口里的肥肉,就让世子姬寤生佣兵入住郐国都城故地,以此防范周王朝跨过虎牢东征,回收郑国所占据的土地。周平王的住虎牢之军难以东进。就这样短短几年周边的七个诸侯国小国都并入了郑国版图,郑国也从西周时期的王畿内诸侯成为了王畿外的独立诸侯。 第二章 郑氏勤政(三) 第二章 郑氏勤政(四) 第三章 西秦猛虎(一) 第三章 西秦猛虎(二) 第三章 西秦猛虎(三) 第三章 西秦猛虎(四) 四、 秦宁公从十岁登基,便开始移居平阳,在位的第三年派遣军队讨伐荡社戎狄,与西戎的一支亳部落的军士作战,亳部落的首领逃往西戎,于是秦国灭了荡社,占据了荡社戎狄的地盘。秦宁公在位十二年。二十二岁去世。 秦宁公生有三个儿子:生前曾立长子赢说为世子;赢说的弟弟赢佳与赢说是同母兄弟;宁公之妾鲁姬生了出子。血腥的事变就发生在这一时期。 秦宁公去世后,属于秦宁公父辈的大庶长弗忌、威垒和三父在朝中掌握军权,形成了三人朝政。鲁姬在秦宁公的后宫中是一个漂亮而且善于交际的女人。当年赶赴鲁国为秦宁公迎来新妃子的就是弗忌。所以两个人的有着迎亲路上的相识。秦宁公去世,鲁姬与弗忌关系更加暧昧,所以弗忌首先提出立废问题。大庶长中弗忌的权力最大,当他与威垒和三父提出想法的时候,二人也只好同意了。他们以出子为鲁国公主之子,身价高贵为由,决定废掉世子,拥立出子为君主。 然而秦国的朝政在出子即位后也在发生着变化。由于弗忌与鲁姬勾结,操纵秦国朝政,惹得秦国朝野一片愤慨。时间一久,便形成了弗忌与朝臣之间的对立局面。弗忌操纵出子,成了朝中唯一说一不二的人物,和国君没什么区别。这就引起了朝中大夫甚至是威垒和三父的不满。没过几年,这个弗忌就得了古怪的病,任凭秦国的御医经过再三治疗都不见强,在出子在位的第五年,离开了人世。鲁姬和出子开始怀疑三父陷害了大庶长弗忌。开始对三父处处设防。更不想把朝政大权交给三父之流把控。 就在出子即位的第六年,鲁姬、出子与三父的对立局面已经到了不可妥协的地步。随着出子的一天天长大,三父分明感到自己未来将进入绝境。三父不能等着别人来砍掉自己的脑袋,于是开始谋划除掉出子。三父派自己的心腹暗地里跟踪出子,趁出子出宫游玩刺杀了出子。并派人在后宫毒死鲁姬。出子五岁即位,在位六年被杀。三父等人杀了出子,为了能对秦国有个交代,便拥立了原世子秦武公即位。这时候的秦武公,也就是十四岁左右的光景,六年前被废黜的秦武公,还没有看清楚朝廷内幕,当他重新即位的时候,对朝廷权力之争已经有了深刻认识,特别是出子和鲁姬之死。这些年,秦武公没有闲置自己的年华,而是潜心兵马器械,练就了一身功夫。当他在家族遭受挑战的时候,没有人料到,这个仍是黄口年龄的少年秦武公,不仅能承担起公族的大任,更重要的是他的睿智和勇敢创造出了匪夷所思的奇迹。由于三父为主的朝廷重臣拥立自己即位,少年的秦武公在即位之初,表面上似乎对三父言听计从,不无信任,不过内心深处却潜伏着一颗复仇之心。为了避免重蹈弟弟的覆辙,秦武公一方面表面以感恩虚心之态地应酬着三父,一方面尽力抓住军政大权。向秦国权力最高层逼近。秦武公即位第一年,就决定攻打盘踞在关中东北部的彭衙戎。这个少年国君,希望通过一次战役证明自己掌握军权。彭衙戎狄也是犬戎的一个分支,他们的势力范围在洛水中上游。当彭衙人以为秦国刚发生弑君事件,还会乱下去的时候,少年国君秦武公已经率秦军逼近了他们的地盘上。这次出征秦武公不仅是亲自率军出征,而且让三父等重臣守卫家园。这样一来那些率军的将领只能跟随少年国君出征,而且不再看三父等人的眼色行事了。只能在这位少年国君战车面前惟命是从。彭衙一战,毫无悬念,秦国少年的国君秦武公首战即获大胜,一举拿下彭衙。这一仗打出了少年国君的权威和荣誉,那些征战的大将军们开始对这个少年国君从心里敬佩了。战场上的少年秦武公金盔铠甲,奋勇当先,没有一丝怯懦,激发出秦军将士血性与勇敢,杀气腾腾,令彭衙戎狄胆战心惊、望风而逃。 按照惯例,攻灭一个大国,秦军应该休整一段时间,秦国应该举国庆祝。但是秦武公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少年秦武公继续领兵东征,沿途见到戎狄的部落就攻占,见到小股戎人就斩杀,一直打到华山脚下,才下令秦军休息调整。这一歇就是三年。 三年中,秦武公与西部秦宫遥相呼应,表面上,似乎是三父在守城,自己在远征,实际上形成一国两立局面。秦武公在华山之下,在秦妃子的老封邑里,目睹了非子时代先人那一步一步基业创立。尤其是他一路东征而来,路遇从非子时期封邑中一直生活的秦人,让他浮想联翩,那种心情格外激动,这个少年国君决心不辜负先人重托,一定要将秦国的基业更加红火兴旺起来。当然秦武公拉出队伍、汇聚老营,更重要的是在华山之下将秦国的重臣笼络到自己的旗帜之下,开始酝酿着秦国内部的变革。在少年国君秦武公的内心深处,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或者说一直有那一块不敢触摸的心病。那就是父公的国度至今却不能真正掌握在公族的手里。秦国公族还未能实现自己真正统领秦国的愿望,那岂不是愧对先人的希望吗? 在华山脚下驻留的三年过程中,秦武公不仅重整了先人的土地,凝聚了旧部人马,而且指挥大军荡平了北方戎狄。这位少年国君指挥若定,在军中树立起崇高的威信。由于东征华山一路横刀立马,扫荡了部分入侵的戎狄,拓地很广,秦武公战术也为秦军将士所折服,并未秦人津津乐道。 经过一番雷霆攻势,秦国基本控制除河西外的关中大部,占据西周在关中的所有区域。而且秦武公身边聚集起多员忠诚而勇敢的重臣将军。这个时候,秦国的外部形势已经赫赫有名。 秦武公在位的第三年,通过东征,战果累累,消灭了秦国东部穿插在秦国土地内部的戎狄平,定了秦国的东部,也通过东征,使少年秦武公获得众将军的信仰和拥戴。有了这个基础秦武公准备大举国内的改革。他率军回师,返回陈仓的秦宫。三父措手不及,还在过着国君一般的生活而逍遥自在的当儿。秦武公猝不及防地回宫,让三父这位老臣有些意外。当他慌不迭地走出宫门的时候,秦武公已经率大军跨进秦宫,登上朝堂。 三父不习惯跪拜国君,因为从秦庄公去世后,国君是庄公的长孙,开始就比自己资历浅、辈分小,所以不曾跪拜,到了出子那更不在话下,在三父的心里,你秦武公也是我三父杀了出子扶持起来的,三父已经是四朝元老,更不应该跪拜你这个少年国君了。不过此时的秦武公不仅长出了高大魁伟的身躯,更拥有了秦国重要的军权。 秦武公坐定龙椅后,三父立于左侧,堆着笑脸上前一步。双手合掌,说:“君上率大军东征大败彭戎,安慰老邑百姓,可谓是战功显赫啊!” 秦武公朝堂之上奋力用手击案厉声喝道:“大胆三父,见到寡人为何不跪!” 这三父被秦武公拍案而起惊出一身冷汗。见秦武公如此强势,太出乎他的意料了,这小子也许是翅膀硬了,心想自己还是要避开锋芒的好,摆个架势上前半天才跪下,低声问道:“君上尚记得当年是老臣扶持您即位之事……” 秦武公冷笑几声说到:“寡人不禁记得你三父扶持寡人即位,也记得你三父当年废除世子之事。” 三父立刻感觉不妙,只觉得头晕目眩。在朝堂上晃动了一下身体。 秦武公厉声喝道:“你可知罪!” 三父赶紧说:“没有老臣精心运作,你小子可是难有今天啊!” 秦武公愤怒不已,大声喝道:“没有你三父精心运作,出子不会死于利刃之下,你三父乱我秦国朝纲、杀我秦国君主,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震慑秦国邪恶、不杀不足以让出子魂安于天!按照我秦国刑典,寡人宣灭你三族!” 三父这才发现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而且不仅如此,他的家族也要因此付出惨重代价! 秦武公按照秦文公时期所指定的法典,灭了三父等杀害出子团伙的三族。所谓三族那就是灭当事人的父族、母族和妻族。重新整顿朝纲,清除了异己,使秦国进入了武功之治的历史时期。 第三章 西秦猛虎(五) 第四章 卫人弑君(一) 第四章 卫人弑君(二) 第四章 卫人弑君(三) 第四章 卫人弑君(四) 第五章 郑人伐宋(一) 第五章 郑人伐宋(二) 第三章 郑人伐宋(三) 第四章 郑人伐宋(四) 第四章 郑人伐宋(五) 第五章 借刀杀人(一) 第五章 借刀杀人(二) 第五章 借刀杀人(三) 第六章 宋国哗变(一) 第六章 宋国哗变(二) 第六章 宋国哗变(三) 第六章 宋国哗变(四) 第七章 北戎入齐(一) 第七章 北戎入齐(二) 第八章 晋国内乱(一) 第八章 晋国内乱(二) 第八章 晋国内乱(三) 第九章 繻葛大战(一) 第九章 繻葛大战(二) 第九章 繻葛大战(三) 第十章 齐侯复仇(一) 第十章齐侯复仇(二) 第十章 齐侯复仇(三) 第十一章 文姜出嫁 第十二章 荆楚称王(一) 第十二章 荆楚称王(二) 2. 楚国的周边有很多个诸侯小国,由于很早就被楚国吞并后来很少有历史记载。 熊绎时期,楚国与周边诸侯还能和平相处。楚国的正南有一个权国,公族为子姓,与楚国相距二百余里。东南是罗国,公族为熊姓,与楚国相距不足百里;东北是卢国公族为妫姓与楚国相距不足百里里;在卢国的东面是鄢(yān)国;在卢国的东北面是邓国;西边有一个谷国;谷国的西边有一个庸(yōng)国;而庸国的北面是巴国;庸国北、巴国东还有一个麋(mí)国;麋国的东面是一个绞国。如此众国之中的楚国在熊绎的领导下,安分守己,睦邻友好,使自己的臣民得以休养生息。所以这一时期的楚国子民勤劳敬业,谦卑养息,这里的黎民百姓安居乐业,生活逐渐富庶起来。 不过在熊绎之后,逐渐富庶起来的楚国就不再那么安分守己了。在几代君主的精心治理下,楚国在蛮夷之地逐渐崭露头角。中原诸侯割据、分庭抗礼的时候,楚国却在南方大肆吞并、如鱼得水。与中原相比,这里有广阔的土地,诸多势力微弱的诸侯,可以尽情地扩张。在楚国的历代君主不断兼并周边小国,扩充自己的势力范围,使自己的版图越来越大,由原先一块小小的封地变成拥有辽阔疆域且颇具实力的大国。按照地域面积计算,已经远远超过了中原大国。 这里要介绍一下楚国的第六代君主熊渠。经过一个多世纪漫长的征伐,楚国已经是殷实丰厚的国家。周边的小国尽是楚国的领地了。 熊渠射箭技艺非凡。历史传说中有一个后羿射九日的故事,但是《史记》评价说后羿虽然善射却不如熊渠。据说,熊渠一次走夜路,遇见一块巨石,样子很像一只匍伏待发的老虎。由于天黑看不清是石是虎,熊渠不敢怠慢忙搭弓射箭,由于熊渠的力气大,当他射完之后走近看时,箭头箭柄均射进了巨石之中,只留下了箭尾巴上的翎羽了。这个传说足以证明熊绎的功力了。 这位善射的君主,并非一介武夫,而是骁勇善战足智多谋的国君。 熊渠一方面继承先人的遗训小心地睦邻经营着与周边国家的关系;另一方面却在整军经武大胆开拓疆土。 楚国的东部是邓国、卢国、罗国三个国家,从北到南纵向排列,如常山之蛇,相互依存,相互和睦相处,彼此相互有约。击其首则尾可以相救,击其尾则首可以相救。熊渠深知这条常山之蛇尚动其不得。所以,虽然野心勃勃却装作笑脸连年修好,他希望在他征战他国的时候至少让这条常山之蛇能保持善意的中立。有了这一面常山之蛇的铁杆靠山,当自己出击他国的时候就不会腹背受敌,被人钳制。而对庸国虽然也是近邻,熊渠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 庸、楚两国之间山萦水回道路崎岖,亦突袭而不利于持久战之。因为后面的供给不是很顺畅,这次伐庸未获全胜,但这次伐庸毕竟历练了队伍,俘获了财物,当庸国反省过来的时候,熊渠已经逃之夭夭。熊渠后来攻扬越和伐鄂,都很顺利而且形成鲸吞之势,不给他国以喘息机会。这样就使得楚国稳固扩张。 楚国的蠢蠢欲动,周王室还是有所觉察的。当然周王室觉察的不仅仅是楚国,而是蛮夷之地的多个小国。其中就有被熊渠吞并的鄂国。鄂国是比较强大的国家,从军事力量上看,比楚国还有优势,但鄂国当时由于国君与淮夷结盟一起征伐兼并东南的系列小国而惹怒了周王室。于是周厉王派出“西六师”和“殷八师”合而伐鄂,后又派增援部队围剿鄂国。使得鄂国兵败,鄂国国君也被周军俘获,押至京槁,成为周王室的阶下囚。 这里所说的“西六师”是指周天子的贴身精锐部队。西六师是驻扎在王城丰镐一带的军队。不离周天子身边,并在周王的直接指挥之下而作战的精锐部队。因此天子一离京城,马上就有“六师”跟随左右,前呼后拥,场面十分威严。而“殷八师”是周王室早起驻守在殷商之地专门用来平叛的军队。这支部队的主要任务是用于镇压敢于反抗的殷人和东夷的叛乱。能同时调动“西六师”和“殷八师”讨伐鄂国,可见当年周厉王对鄂国下了多大力气。 熊渠正是看好了这个机会。正当鄂国上下混乱不堪的时候,楚国国君熊渠大兵压境以勤王助战的名义,实则将鄂国的地盘收入了楚国的疆土。因为周王室离鄂国太远,不便兼并其国土,熊渠恰好钻了这个空子。 鄂国源于商朝。黄帝的姞姓子孙封在鄂国,夏商时为诸侯国。 商末,鄂侯在朝中为大臣,与西伯姬昌、九侯并列为 三公 。商纣看中了九侯的女儿,娶为妃子。但九侯的女儿性情端庄,不愿陪伴纣王作那些荒淫无耻的勾当,纣王一怒之下,杀死了九侯父女,还把九侯做成肉酱。鄂侯见九侯死得冤枉,便同纣王拒理力争,结果也被杀死。这是鄂国一幕悲壮历史。 西周初年,鄂国的故地被晋国所并,遗族南迁至楚国之北,仍叫鄂国。 由于鄂国地处长江中游,是扬子鳄的产地,也是铜矿的盛产地。成为周王室的比较关注的地方,当周王室大军与鄂军厮杀并抓获鄂国君主之时,熊渠却在坐山观虎斗。 熊渠见鄂国败局趋势已定,便趁机率大军出击,名义上是驰援周王室,实际上是吞并了鄂国。当撤离鄂国的时候熊渠让自己的一个儿子常住这里,分封其为鄂主。而周王室的“西六师”和“殷八师”故土都在北方,无心眷恋南蛮之地。也就顺水推舟送楚国一个人情。于是楚国的熊渠轻易获得鄂国领土和臣民。 这一时期的楚国一方面恭维周王室小心行事,一方面侵吞左右、大肆扩充疆土。 3. 所以到了周昭王时期,周、楚关系开始紧张起来了。因为周昭王看穿了楚国的狼子野心。周昭王要集中全力打击楚国。 历史记载了周昭王曾三次南下讨伐荆楚。可见周昭王灭楚的意志了。并且每次讨伐都是亲领大军南征,声势浩大。 周昭王第一次伐楚,是在公元前985年,也就是周昭王在位的第十六年。周昭王领军深入了荆楚一代,渡汉水时遇见“大兕(si)”,这是一种古代犀牛一类动物。但不是犀牛。全身长着黑色的毛,头上只长着一只板角。兕在古代被看做是神兽,象征着祥瑞之物。  周昭王此次讨伐一路顺利,只是没有形成与楚军大规模的战争。这也是因为楚军有意回避周昭王的精锐,而采取迂回避让的策略。所以尽管周昭王率大军驰骋于汗水之间,楚军却没有较大的损失。 周昭王第二次伐楚,是在公元前982年,也是周昭王在位的十九年。周昭王派祭公辛伯讨伐楚国。这次大军渡汉水时,突然刮起了大风,冰雹大雨骤而起。渡江的将士惊恐万状,船在江心而失控,周昭王的精锐“西六师”大部分因为恶劣的天气而丧命于汉水。这次失败归咎于天时不利。楚兵仍没有失去一兵一卒,而周昭王的大军却损失惨重。 周昭王第三次伐楚,已经是五年之后的公元前977年。这一年,也是周昭王在位的最后一年。这次伐楚,周昭王全军复没,周人讳言此事,模糊地说“南巡不返”。 实际上,周昭王连年对楚国的征伐,已经令楚国百姓厌恶至极。周昭王在当地征船想再渡汉水,以讨伐楚军。结果当地的造船人便有意祸害周昭王的大军。他们设计献给周昭王的是胶粘接的船只,船驶至中流,胶液融化,船只解体,周昭王所乘御船到了汗水中流,胶液船解,周昭王及随身重臣祭公一同淹没水中而崩。就是楚人起而抗周,楚国不战而胜,周昭王及其部众,溺水而死。周史中寥寥数字记述了周昭王一事:“昭王末年,夜清,五色光贯紫微,其王南巡不返”。可见周王室对周昭王的一去不返的耻辱不想多说。 周昭王累累南征,当然不是为了贪求什么,而是由于楚国的勃然兴起,引起周天子的惊恐,不得不领兵亲征,企图遏制楚国的发展。 周昭王伐楚及其溺水而败亡,是我国历史上一件大事。此后,周王朝由盛而衰,楚国则日益发展强大,逐步走上与周王室分庭抗礼的道路。 第十二章 荆楚称王(三) 第十二章 荆楚称王(四) 第十三章 周地纳英才(一) 第十四章 周地纳英才(二) 3. 按照郑国的兵役制度,一旦发生战争,那些民户中都要出兵役。这次郑国联合齐国攻打周王室,又一次征兵,鲍叔牙和管仲又是一起被征兵攻打向邑,虽说管仲练就一身武艺,刀枪剑戟无所不能,而且射箭可以做到百步穿杨。但是真正杀场动真格的,管仲还是第一次,自己心里忐忑,而作为孤苦厮守的母亲更是万分恐惧。母亲自从跟随了管庄有了管仲,就再没有过上好日子,那管庄自从投向晋国杳无音信,就这样孤儿寡母地苦苦敖日十几年,听说管仲也要出兵役,控制不住自己的牵挂之心,放声痛哭,死死拉住儿子的衣角不放。管仲再三劝说,仍阻止不了母亲的悲切。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啊,但是也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兵役就是法,如果自己违抗兵役不去出征,轻则要刖刑,重则直接砍头,哪里有自己在忠与孝中做抉择呢。就在这时鲍叔牙来了,此时的鲍叔牙身着墨绿色战袍身披铠甲,一身英气。虽说鲍家兄弟几人,但到一听到出征打仗都知道要流血牺牲,就各自推诿,鲍叔牙就挺身入伍。由于家境富庶捐了些粮草,鲍叔牙获得了颍上军中小吏。而管仲正是在鲍叔牙的管辖之内。 鲍叔牙跪在管母面前,说:“有我鲍叔牙在,一定保证管仲兄弟安全无事。” 管仲母亲这才有点宽慰,她转向鲍叔牙说:“我们管家只是我们孤儿寡母两人,如果儿子真的战死前线,我也就活不成了。你们兄弟二人务必相互照应,安全归来。” 鲍叔牙应道:“请伯母放心。” 这次率先指挥攻城的就是瑕叔盈。瑕叔盈先把大队人马停留在向邑的三十里之外,按照他的战术,是先派出一小部人马去挑战向邑,将其守城军士调动出城,然后围而歼之。这个瑕叔盈对颖叔考夺走自己的赤狐大旗和辂车心中一直就有不满情绪,加上公孙子都的死,都一股脑地加到了颖叔考的身上。但颖叔考已经不在人世,他唯独可以发泄的是对颍上军士们的不满情绪。一路上,他就挑剔颍上来的军士譬如武器不够锋利啊,人员不够整齐啊,行动太慢啊等等。把个颍上鲍叔牙等几个小军吏骂的狗血喷头,当然颍上的军士自然不知道瑕叔盈是为了什么。按照瑕叔盈将军的部署,首先就是派颍上的两个小队去攻向邑东门。 这一天,向邑邑宰得到情报说郑军要攻城。于是向邑邑宰登上城门视察军情,看着看着不禁笑了。见是只有三十几乘兵车的小股郑军在城门外张牙舞爪地来攻城,不仅胆量倍增。他号令布置好守城军士,然后整顿城邑中百十乘军车,几千人马,打开城门杀向郑军。 鲍叔牙率领这三十几乘军车还在抵挡之中。很快就被半圆形包抄过来。管仲在后面见大门里不断涌出来精锐周兵,那源源不断的战车和军士们的呐喊声势如破竹向郑军冲来。不待指挥发令就和同一车中的军士掉过车头,向后面撤退。管仲一面后撤还一面叫着鲍叔牙快撤。这一来,郑军更无心恋战,纷纷反向逃命了。郑军一直逃了十余里地,方见到郑军从两翼杀向周军。形成包抄,周军大乱而溃败。 瑕叔盈率领大军长驱直入,不仅杀退了向邑派出来追杀的百十乘战车,而且一举攻进城池,占领了向邑。 向邑百姓见郑军攻进城池,便四处逃散。几个城池的大门不断涌出鬼哭狼嚎般的百姓。郑军冲进向邑疯狂抢掠百姓。就在郑军喜庆的缴获丰盛果实的时候,大将军瑕叔盈叫出了管仲等几个最先撤退的军士,喝令将其五花大绑了,押到法场,准备正法。 鲍叔牙见都是自己的亲邻乡里,而且还有自己自小的莫逆之交管仲,不禁急了。不顾一切问他们犯了什么罪?军中司寇说,他们犯下了临战脱逃罪,要斩首示众,以正军法。 原来瑕叔盈站在高处指挥的这场战役,看的十分清楚,最先退出作战的车就是管仲的车,而后郑军夹击周军的时候,他们逃的最远而且也不再回去增援,瑕叔盈早就盯上了那乘战车了。为了杀鸡儆猴,以少数警醒军士提升郑军的作战能力,同时可以展示瑕叔盈将军的军威,瑕叔盈命司寇对管仲的战车上的几个人实行政法。 大获全胜的郑军在向邑城池之中横行抢掠,各个行囊满满,军中司寇却带领几个士兵按照瑕叔盈将军的指使捉拿那乘军车中的军士,而且扬言要其军吏陪绑。那就是鲍叔牙也要抓来捆绑了,被押赴刑场,亲临自己手下军士被砍头的过程。鲍叔牙得到这种信息知道自己为管仲请求很难,弄不好自己也要受到连累。万般无奈他想到了齐国国君齐釐公来。如果以管仲作为齐国大夫之后求他救人或许能有希望。想到这里,鲍叔牙不敢怠慢。自己驾驭战车,从北门逃出,一路狂奔向齐军所在住地进发。军中司寇捉拿了管仲一干人,正要捉拿鲍叔牙的时候,得到消息说鲍叔牙驾车逃跑了。便决定派出两车人马追赶鲍叔牙。并下令拿到军吏鲍叔牙一并执行军法。 于是两乘军车呼啸而出,冲着鲍叔牙逃去的方向奋力追赶。 鲍叔牙知道后面有人追赶,驾车奋力奔跑,他知道自己一旦被追回,那就是救人不成,反送了自己项上人头,所以不惜余力打马奔驰。就在他拼命奔跑的时候,前面遇到了一条大河,这条河虽然只有几仗宽,但河水湍急、浪花飞卷。鲍叔牙心里明白战车难以通过。鲍叔牙犹豫片刻,在套马的缰绳处打了个活结儿,然后打马过河。还没到河的中心,河水已经没过了马身子,只见那马儿扬起脖子似乎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战车在河水中渐渐漂浮起来开始倾斜着向下游去流去。鲍叔牙早有心理准备他很快解脱了缰绳,顺势一跃抱住了马头,两腿跃上了马背。继续向对岸奔去。河水湍急,连人带马向下游飘去,这一漂就是几十仗远,幸运的是鲍叔牙连着他胯下的马儿还是渡过了这条湍急的河流。上了岸,鲍叔牙不敢怠慢,打马飞驰,片刻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两乘战车,到了河岸,不见鲍叔牙的人影,就见一乘战车在河中露出轮子和半个车辕露出河面。在看对岸茫茫的草丛树林,并无任何人影。显然鲍叔牙没有过河,而是在强行渡河的过程中淹没在大河之中了。于是调转车头,回去向军中司寇禀报去了。 4. 正晌午时军中司寇来到法场。法场上不仅绑缚着管仲等一干军士,更有一些因为在作战中对郑军有过杀伤的周军将士及未来得及逃跑的向邑地方官吏。在司寇的一声令下,周方的军士及官吏纷纷被砍了头。向邑被砍头的军士家属及没有逃走的百姓群里一片唏嘘声。管仲一干人,绑缚在法场目睹了那些被砍下头颅的周军,个个惊恐万状,万念俱灰。几个人闭上眼睛只等着临刑了。 司寇端坐在监斩案前,面对几个被绑缚的郑军士兵大声说:“你们几个军士临阵脱逃、违反军纪,按照瑕叔盈大将军指示,按军法就地正法,你等还有什么说的?” 几个军士大声喊冤。司寇厉声责问:“面对周军,第一个逃跑的就是你们的战车,还有什么冤枉的!” 管仲大声说:“司寇不该如此执法。我等是配合大将军的战术,有利包抄杀伤周军有生力量而实现快速攻城,颍上小队只有撤退才有利整个攻城战局。所以我等不该被正法而应该得到大将军嘉奖才是。” 司寇不知可否地大笑道:“就凭你一个小小军士有何资格考虑整个战局,你等都是无名鼠辈,只配在战场上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而违背军令就当正法。” 管仲说:“即便接受正法也不该是你一个司寇来践行,我等系大将军颖考叔故里下属,是有气节有头脑的军士,在战场上发挥了重要作用,这种作用只有大将军心中清楚,你一个司寇既不关心整个战局,又不关心实际战术,怎么可以随意将有功军士处死!” 司寇哈哈大笑起来:“事到临头,你管夷吾还自称是什么有功军士,一个见刀枪林立就望风而逃的胆小鬼有什么功劳可言,简直是个大笑话。我来问你:你的战车接触过郑军战车没有?刀光剑影你战车上的军士经历过没有?你管夷吾上阵杀死了几个周军士兵?一个都没有,毛都没碰上,就望风而逃还敢狡辩!” 管仲也哈哈大笑起来:“看来司寇真个是做不了大将军的料。大将军最好的功绩是不费一兵一卒而赢得战场全局的胜利。真正的立大功者并非是杀死几个敌人,而是靠战略战术而治敌人于死地。” 面对生死,管仲的开怀嘲笑让司寇恼羞成怒。他气恼地把声音提高八度:“管夷吾,就凭你一个小小军士讲什么战略战术,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本司寇首先砍下你的脑袋!让你和鬼去讲战略战术去!” 管仲针锋相对地说:“司寇没有权力如此执法。我们对战局立功需要大将军出面作证,如果大将军不出面,说明你对军士乱用私刑,不能秉公执法。” 司寇气急败坏了,歇斯底里地叫嚷道:“管夷吾本司寇告诉你,砍你的头颅就是大将军的命令。即便是大将军没有下令,就凭你如此嚣张气焰,本司寇也要砍下你的脑袋!刽子手给我行刑!” 两个军士上前将管仲拉到砍头的刑台上。就在这时,大将军瑕叔盈身边侍卫快步跑到司寇身边,对司寇说:“大将军有令待捉拿到鲍叔牙后一并问斩。鉴于鲍叔牙仍然在逃对管仲等要暂缓执法。” 原来鲍叔牙在去求齐国国君之前,让属下送出一份留给大将军瑕叔盈的信件,信件上写到: “管仲是齐国大夫之后,现在郑国与齐国是盟国,郑国国君与齐国国君有同盟之好,杀管仲势必影响郑国与齐国关系,本吏此去禀报郑国国君,望大将军刀下留人。” 大将军瑕叔盈住进向邑邑宰宫中,来不及逃出宫中的邑宰的女眷们被瑕叔盈手下围堵在宫中,正等着大将军受用。瑕叔盈正在宫中魂不守舍的时候。接到了鲍叔牙的信件。一时如当头一瓢冷水,冷静了下来了。心想:在齐军到达之前拿下向邑原本是立了头功,在此基础上抓一个逃离战场的士兵,来一个杀一儆百,树自己大将军的军威,让瑕叔盈的治军帅军能力在郑国的历史上彪炳千秋,何尝不是一个痛快的事。然而当他看到鲍叔牙提到管仲是齐国大夫之后,便有些犹豫了。又有鲍叔牙逃出要直接面君,虽然这本身反应了鲍叔牙的的大逆不道,绕过本将军直接面对国君,给自己出了大丑,但很难说国君是不是能听进鲍叔牙的话。万一听信了鲍叔牙的话,就等于他这个大将军被一个小吏奏了一本。到头来本想树立军威彪炳史册的事就会变成一大罪过。还是等其后果再说。万一郑庄公听进了鲍叔牙的谗言,认为是自己错杀了管仲,齐国国君不依不饶,后果不堪设想。杀一个管仲岂不是自讨苦吃。 所以大将军瑕叔盈就想要么等抓到鲍叔牙一并问斩,以绝后患。要么就是等鲍叔牙面君之后,看郑庄公如何说法,到那时候再见风使舵。郑庄公毕竟是决定自己一切的国君,稍有怠慢,自己的大半辈子的努力就会付诸东流。于是大将军瑕叔盈一方面派出两队人马抓捕鲍叔牙,一方面下令暂缓对管仲等一行人行刑。大将军瑕叔盈也顾虑万一郑庄公为讨好齐僖公决定不杀管仲而自己这面已经杀了管仲,岂不是自己为国君制造了麻烦。 这法场上,军中司寇已经被管仲说的恼羞成怒,正要对其开刑问斩,却接到如此命令,气哼哼地拍了一下桌子,转身而去。法场上空留几个执行砍首的刽子手,不明真相地四处张望,看着司寇的背影发呆。瑕叔盈派来的传令人,只好再对执行砍头的刽子手说一遍大将军瑕叔盈的命令。 管仲几个人仍被捆绑在法场,随着司寇撤退,其他军士都随着撤了。法场上只留下几个看守抱怨的士兵。管仲等几个军士躲过一劫,莫名其妙,最后只听说等抓回鲍叔牙一并问斩的话,才知道将被执行砍头的罪犯之中还有个鲍叔牙。 管仲听到这样的话,心情十分沉重,自叹道:“这事与鲍叔牙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连累到鲍叔牙了。鲍叔牙,管仲对不起你了。也难怪我们兄弟自幼就是朋友,就差没有拜把子兄弟了。这回是用实际行动做了拜把子兄弟了。虽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却是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说到这里管仲泪流满面。管仲从鲍叔牙想到了老母亲尚在家里等待自己平安回家,这泪水更加控制不住了。 管仲的自言自语引来了身边几个等待俯首就刑的军士的悲哀,有的竟然放声痛哭。没有哭出来的,也垂头丧气暗自垂泪,叫屈不迭。一个军士一边哭着一边埋怨管仲,“不是你,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先行后退逃跑,如果不后退逃跑哪里来的砍头祸患。这下好了,害的我再也见不到我的父母亲人了。呜呜——” 管仲说:“我和你们不一样,家中就老母一人,我死了,她怎么活啊。不过我们后撤也没有错误,大将军让我们前去挑战就是让我们把周军主力引出来,然后全歼,攻城易如反掌,我们撤退实际上就是在执行大将军的部署。大将军不会砍我们的脑袋,是他司寇胡乱执法。” 一个军士抬起头看了一眼管仲说:“这么说,如果大将军来我们或许能活下来?” 一个军士接着说:“按照管仲的说法,大将军说不定还会为我们表功呢!你就没听见司寇说嘛,杀我们正是大将军的命令。” 管仲说:“大将军如果想杀我们那不是易如反掌,还要等什么鲍叔牙?大家耐心等待好消息吧。” “真的?我可是看不出有什么好消息。”一个军士问。 管仲说:“真的,弟兄们放心,我已经算过了,我们不该死在这里!” 几个军士都破涕为笑了。 这个说:“如果大将军不杀我们,我就给他磕十八个响头。” 那个说:“如果我不死在这里,一定回家给我爹妈磕头。回家娶媳妇生儿子。人不能白白来这世上一趟啊。”…… …… 管仲说:“你我兄弟正值青春年少,尚未图谋大志就要被军中司寇执行军法。这也太不值得了。弟兄们放心,他一个司寇杀不得我们,大将军也不会杀我们。你们就等着回家娶媳妇抱儿子吧。” 法场上被绑着的几个死囚的脸上洋溢起希望的笑容来。 说话间,太阳就要落下山头了。城里逃亡了众多百姓,也已经寂静无声,城外血腥气味萦绕,在夕阳残照中越发地凄凉。城外树头上几支嗜血的乌鸦叫着,偶尔俯冲下来,对着被收过尸体留下血迹的地方漫步寻找着,似乎要寻找到可以大吃大嚼的腐烂僵尸。 就在这时,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杂沓的马蹄声,而且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渐渐的几乘战车的轮廓从地平线上跃出。这马蹄声让捆绑在法场上的几个军士心跳的厉害,尤其是管仲,他最担心的是鲍叔牙被捉回。如果鲍叔牙被抓或不抓而自归,那今天自己和鲍叔牙一定是死定了。几个人包括看法场的军士都把目光投向那几乘战车。随着那轮廓越来越清晰,管仲一眼就看见了鲍叔牙的身影。他的心跳的更加厉害了。 管仲说:“不好,鲍叔牙回来了,你们看看那坐在头车右侧的是不是鲍叔牙?” 几个军士努力辨别那远而不清晰的身影,忽然几个人几乎同声说到:“是他,鲍叔牙!” 管仲说:“不好,鲍叔牙被抓,我们就都要被砍头了。” 几个军士听管仲这么一说,都惶恐起来。一个军士焦急地问:“那怎么办?” 管仲说:“我们一起喊叫,提醒让鲍叔牙快快逃走,不要进城?这么远的距离我们一个人喊他是不会听见的,要一起喊叫,也许他会听见。这样我喊预备——齐,大家就一起大喊大叫:鲍叔快逃别进城!我再喊第二次,大家就一起大喊大叫:进城被捉必砍头!”大家都应下来。 于是管仲悄声说一声:“预备——齐!” “鲍叔快逃别进城——!” 管仲继续说:“预备——齐!” “进城被捉必砍头——!” “预备——齐!” “鲍叔快逃别进城——!” “预备——齐!” “进城被捉必砍头——!” …… 的确是人多力量大,几个死囚的喊叫声,还是传到鲍叔牙的耳边。 鲍叔牙见到齐僖公之后兵分两路,一路是有齐军中的公孙无知带着几乘兵车军士前来向邑,向大将军瑕叔盈求情要刀下留人;二路是由齐僖公派特使为郑庄公送信,要求保住管仲其人。鲍叔牙更放心不下向邑,怕大将军瑕叔盈不待他鲍叔牙回营就已经斩杀了管仲,那种忧心如焚的急切,迫使鲍叔牙一再催公孙无知赶路要紧。一路上马不停蹄,飞奔向邑。 当见到城门的时候,他们听到了管仲等人的喊叫声。公孙无知还没有听清楚那些人在喊叫什么。鲍叔牙叫停了车马,下车跪在公孙无知的车前。详细地说明了城中的情况,以及那几个被绑城门外的人喊话的内容,还有自己的处境。 鲍叔牙说:“无论如何将军要保证鲍叔牙能得见大将军瑕叔盈,否则守门将士将会把我鲍叔牙绑缚刑场与管仲一切受刑。” 公孙无知虽然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但是他清楚,如果没有鲍叔牙,自己很难完成齐僖公交代的任务。 公孙无知下车将鲍叔牙扶起,对鲍叔牙说:“军吏放心,有公孙无知在,就一定带你去见你瑕叔盈。本将军还要保证你的性命,否则不是白走一趟。” 鲍叔牙说:“求将军务必保我贤弟管仲性命。他家只有老母一人,他不在了,老母无法安身” 公孙无知一一答应下来,但这个公孙无知自己心里也不托底,他不知道这个瑕叔盈倒地会怎么样对自己,也不知道郑军会如何把握对齐军的态度。 管仲等人的喊叫声惊动了守城的将士。城门前一下子增加了几层兵力。几个军士上前喝令不住,干脆就将几个囚犯的嘴用绳子捆起来,让他们发不出声来。鲍叔牙的车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大门里边飞奔一干人马手持兵器向几乘兵车包抄过来。公孙无知赶紧下了车。对围上来的郑军说:“诸位慢来。我是齐国国君派来的使臣,齐国大将军公孙无知,有要事面见瑕叔盈大将军。” 一个军吏冲着公孙无知说:“可以带你面见大将军,但鲍叔牙是大将军下令捉拿的罪犯,我们现在就要将他绑缚刑场执行军法。” 公孙无知一面下令身边的军士保护鲍叔牙,一面说:“鲍叔牙是本将军的信使,在见到大将军瑕叔盈之前,你们不可以捉拿他!” 一时间两军剑拔弩张僵持在那里。鲍叔牙见状拨开保护着自己的齐军走向郑军说:“各位兄弟,鲍叔牙有要事面见大将军,自然不会逃走,如果你们担心鲍叔牙逃走,可以跟随其后,鲍叔牙见到大将军后听从发落便是。” 军吏听着有理,就领着几个士兵紧随鲍叔牙其后而进城。 当鲍叔牙走近城下看到管仲等一干人仍被五花大绑在城门下等待斩刑的时候,心里一方面兴奋,自己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他最担心的是他带着齐军回来的时候,管仲的人头已经落地,而今见到活着的管仲他的内心已经宽慰许多。另一方面又升起不尽的担心,万一公孙无知说不动大将军瑕叔盈,不但保不住管仲连自己也要人头落地了。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一线希望,鲍叔牙就要坚忍不拔的努力。他向受难中的弟兄挥了挥手。证明他鲍叔牙仍在努力之中。然后就转过头跟随公孙无知径直走进城门,鲍叔牙不知道自己的努力能不能换来几位同乡兄弟特别是管仲兄弟的人身安全,他不忍心看几位自己的同乡弟兄那种悲惨场面了。 大将军瑕叔盈见公孙无知与鲍叔牙同时走进大帐,心中充满对鲍叔牙的愤懑。又见公孙无知是一个嘴巴没毛的少壮派,不仅端起架子来。对公孙无知一行冷冷落落。 公孙无知施礼后对瑕叔盈说:“我齐国国君有意保留我齐国大夫之后管仲,书信已经送予郑国君上,望请大将军开恩释放我齐国大夫之后,因为怕大将军未接到郑国君上指令而下手索命,我齐国国君特派副将公孙无知前来交涉,勿请大将军手下留情。” 瑕叔盈似乎并不在意公孙无知的陈述,却转向鲍叔牙:“鲍叔牙!” 鲍叔牙上前一步,跪于地上回答到:“臣在。” “你给本将军留下的信件说你要去面君为管仲求情是不是啊?” “正是鲍叔牙所留信件。”鲍叔牙回答。 “本将军再问你,你面君了吗?” “因为在下出城后,以为作为齐国大夫还是齐国国君最清楚,而且齐国国君是不是真的要保护大夫之后,齐国国君的态度比在下空口去说更有力度。” 瑕叔盈仍声音平和地问:“你未经请命擅自离开军营是不是啊?” 鲍叔牙回答说:“是在下急于救管仲性命而未经请命擅离职守。” “管仲是你的下属是不是?” “正是。” 瑕叔盈忽然脸色顿变,厉声吼道:“大胆鲍叔牙,你的信件欺骗了本将军是第一宗罪;你未经请命擅自离开军营是第二宗罪;你带出的队伍胆怯怕死,临战脱逃是第三宗罪。”说到这里大将军瑕叔盈拍案而起,大声喝道:“小小吏,你连犯三罪,在本将军面前还有什么狡辩。来人给我将鲍叔牙绑了,听从发落!” 瑕叔盈手下一拥而上。公孙无知赶紧上前阻拦,只是势单力薄,瑕叔盈左右都是高手,加上尾随而至将军大帐的军吏早就迫不及待了。瑕叔盈一声令下虎狼一般扑向鲍叔牙,公孙无知变得十分无力。鲍叔牙被按倒在地,绳子绕身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然后被几个军士拉起来,就要带走了。 公孙无知说:“慢着! 将军息怒,仅听公孙无知一言。” 公孙无知用身体遮挡了押着鲍叔牙准备出去的军士,军士们都停下来看着瑕叔盈。瑕叔盈看着公孙无知。似乎在听他说下去。 公孙无知说:“齐国与郑国是盟国,我齐国国君正是与郑国国君交好才派出两队人马只为保我齐国大夫之后的性命。而我齐国国君正是看好鲍叔牙,听信鲍叔牙的说法才有兵分两路解救。……” 瑕叔盈打断了公孙无知的话说:“小将军已经说清楚了齐国国君的意图,本将军也是晓大义明事理之人,深知齐、郑有盟国之好,即便没有收到郑国国君信件,本将军也会落实齐国国君之意,不必多说了。本将军立刻下令:马上释放齐国大夫之后——管仲,将连犯三宗罪过的鲍叔牙打入大牢,听从发落。” 公孙无知不知如何是好了。只见鲍叔牙脸上没有任何沮丧,反而充盈着一种宽慰和自豪,因为他心里清楚他的努力终于使得管仲获救了。 瑕叔盈打掉鲍叔牙的气焰而解了自己心中的郁闷之气,然后变得异常兴奋,欣然命令下属摆酒席,他要盛情款待小将军公孙无知。他十分得意地向公孙无知挥挥手说:“本将军十分高兴认识小将军,今晚愿与小将军一醉方休!” 第十四章 周地纳英才(三) 第十五章 郑国易君(一) 第十五章 郑国易君(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