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大婚 002立威 003看望 004回门 005回府 006生辰 原本姜沉璧今日的生辰,韩聂欲同往年一样,在府里大摆宴席,热闹一番。 可姜沉璧今年却不想铺张浪费,让他取消宴席。 要在采薇苑里置一桌酒菜单独庆贺,还要请柳思思来一起吃这顿饭。 反正是她的生辰,只要她开心,那便由她去吧。 瞅着到了午时,兰姑急忙差人将送给姜孺人的生辰礼物拿出来,拿给红笺带上,让其陪柳孺人一同去采薇苑吃这顿饭。 此番,送的生辰礼物是她亲自挑选的是一对贵重的田玉镶金耳坠。 料想姜孺人这样喜好梳妆打扮的女子,会喜欢这样的精致的饰品。 但愿她此番是真心同柳孺人交好,日后在王府里能好好相处才是。 因着姜沉璧喜欢牡丹,所以特意让韩聂给寻来了多种的品种的牡丹种植在了采薇苑里,使得采薇苑姹紫嫣红。 柳思思走来采薇苑的大门,桃夭便亲自出来迎接,将其引入苑内。 姜沉璧看见柳思思,旋即旋即笑逐颜开,“妹妹终于来了,可让姐姐和殿下好等,快些入座吧。” 姜沉璧打量一番,觉着今日的柳思思格外的与众不同,又道:“妹妹今日,怎么穿了件同往日不同寻常的衣裙,不过,妹妹你体态优美,穿着这般款式的齐腰襦裙,着实好看。殿下,你说是不是?” 韩聂目光灼灼看着柳思思,被姜沉璧轻一唤,这才回过神来,“是吗?不过是换身颜色较艳的襦裙,与往常并无不同。” 这身衣裙,是兰姑亲自为自己挑选的大红卷草提花织抹胸孺裙,还特意在其粉嫩的胸口画了红梅装饰。 发髻则梳了个素净朝天髻,头戴绒花,斜插了根玛瑙蝴蝶簪。 而姜沉璧反而穿的比平日还要华丽,身着水湖蓝莲花团纹金银线刺绣对襟齐胸襦裙,肩披薄纱。 秀发高高挽起,在髻中插着十余支珠钗,额间贴有牡丹妆花钿,眉目顾盼,顿觉清丽动人。 柳思思挥了挥手,示意红笺将备好礼物递给了桃夭放置,才入席就坐。 此番虽一桌家宴,但菜色却很丰富。 像是鸡丝银耳、红烧鱼骨、蜜汁鸭掌、三仙丸子,都是极其精致难做的菜。 想来,这采薇苑里的厨子,也非是一般的厨子,而是特意去上好酒楼请来的。 吃饭的时候,姜沉璧都是挽着韩聂的手臂,用筷子将菜喂到了韩聂的嘴中给他吃,模样让人看了甚是扭捏。 而一旁的柳思思则视若无睹,吃着自己的菜,不曾说一句话。 姜沉璧见其不说话,眉心微动,说道:“妹妹,一会儿吃过饭,殿下还要带我去太湖游船赏花,你也同我们一去吧。” 柳思思顿了顿,旋即笑道:“好啊,我还从未去过太湖游船,一直听说哪儿的荷花开得甚好,想去看看。此番,便沾了姐姐的光了。” 韩聂虽一言不发,却阴骛着眸子,盯了柳思思一眼,似是有些不悦。 阳春三月,太湖的清澈荡漾,流水潺潺,清澈的水面向展开的绸缎,鱼儿穿梭其间,水面的中央,正开着粉嫩的荷花,一朵朵密密匝匝的,大如车盖。 007诬陷 三人则坐在亭子赏景,桌子上已经备好了精致的点心、水果,和上好的美酒。 韩聂此时却并没心思赏花,连姜沉璧给给亲自喂水果,也爱答不理,只一门心思的喝酒。 柳思思没心思搭理他为何不悦,就远远的坐在一旁剥荔枝吃,那果肉入口即是甘甜。 不远突然驶来一只船,柳思思颔首望去,只见船上站着一九头身长的黑衣男子,只是隔得有些远看不清楚样貌,不过能够有着和韩聂一样有着九头身长的男子确实少有,说不定是个容貌姣好的男子。 可这男子不知怎的让她觉着莫名的熟悉,心中急切的希望不是她想的那人。 可随着那船靠近,看亲那男子容貌,她却大失所望,果然是他。 男子走下船,来到亭子里,“新科状元李文彬,见过康王府殿下!” 韩聂阴沉一笑,语气凝重,“李大人,如今可是太后特意提拔的新人,仕途往后定是不可限量。今日怎么来来太湖游船赏花?” “下官,是陪同母亲一道来的,却不曾想观花时,同母亲走散,这才游船寻找母亲,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康王殿下。”李文彬将缘由一一道来。 “原来如此,没想李大人,出了才华横溢,还是个大孝子。本王今日也是带两位内子在来太湖游船赏花,正愁着没人陪我饮酒,如今居然遇见李大人,那不妨陪本王在此小酌几杯,可好?” “好”,李文彬含笑行个作揖礼,才择其处石桌处坐下。 “柳孺人,好久不见!”柳思思听他唤自己,不禁眉头紧锁。 “是啊,李大人好久不见,还没恭喜李大人高中之喜,希望往后也能得偿所愿,青云直上。” 说罢柳思思便举起酒杯敬李文彬,将酒先干为敬。 柳思思踉跄的将酒杯放上桌,苦闷涌上心头,旋即挥袖离开亭子,走去拱桥上观花。 李文彬便也没心思饮酒,放下酒杯,当即找了个缘由离开亭子,向柳思思寻去。 此时,亭子里只剩下韩聂和姜沉璧二人,可韩聂整个心思却一直注视着拱桥上柳思思的一举一动。 姜沉璧则高兴的替韩聂斟酒、喂水果。 这样,她可算得上是做了件好事,让她们这对曾经的相爱的人得以相见。 “思思”李文彬翩翩而来,亲声唤她。 柳思思转身看向他,淡然笑道:“李大人,有什么事吗?” “你一直不是很爱我吗?你为什么要嫁个康王殿下,不等我娶你。”韩聂神情凄苦。 “等你娶我?”,柳思思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原来李大人,还记得曾经对我许诺过要娶我为妻。往事本就如过往云烟,既然已经过去了,现在还来追究又有什么意义,我已经放下了。” “你既然真心爱着我,那就该一直等着我娶你为止,而不是另嫁他人。我原就打算高中之后,便来柳国公提亲娶你为妻。可你却背叛了我,嫁与他人。” “等”,你认为这些年,我等得难道还不够吗?我一次次期盼着你来我家提亲,等来的只有一张让我嫁入康王府的圣旨,那时,我才对你真的死心了。如今,我既已嫁入康王府,你之间便再无任何瓜葛,我希望你以后也别来纠缠我。” 柳思思索性心一横,迈开沉重的步伐离开,不想同他待在一处。 走到走廊上,姜沉璧却突然走来,拉住她手臂,将其拦住,“姐姐,这是谁招惹了你啊,让你这么生气啊?” 柳思思并不想搭理她,使劲将她自己的手推开,谁料,姜沉璧一个没站稳,便落了下去。 柳思思旋即伸出手去拉她,却来不及,落入了水中。 柳思思见她在水中挣扎,也顾不得其她,立即跳入水中救人。 韩聂和王府里的下人们也急忙赶来,缺见柳思思已经将姜沉璧救起,游上岸边。 力大的几个下人赶紧将两人一同拉上岸的来。 姜沉璧方才落入水中时,呛了几口水,上岸便开始不停的咳嗽。 两人此时全身都被水浸透了,一头水漉漉的头发还着滴水,模样甚是狼狈。 红笺和桃夭旋即给的主子们拿来大衣披上,以免生病。身子本就弱的姜沉璧更是嘴唇发紫,冷得浑身发抖。 红笺见主子这般模样,甚是心疼,“姜孺人,我们家主子好心请你来游船赏花,可你却心中嫉恨殿下宠爱主子,故意将她推下水去,加害与她。我们主子身子本就弱,湖中的水那么凉,若是以后落下什么病个儿,该如何是好?” 柳思思厉色道:“你说是我将你的主子推下水的?你亲眼瞧见了吗?你主子落水前,你在亭子里,那么远,根本看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便信口雌黄说是我将你们主子推下水,你好大的胆子!” “殿下,大家都瞧见了是柳孺人将我们家主子推下水的,像加害我们主子,殿下要替我们家主子做主啊?” 桃夭死死的咬着柳思思不放,显然就是要栽赃她。 “好啊,我今个才明白,什么叫做东郭先生与狼,不过你也太小瞧我柳思思了。” 话音刚落,柳思思狡黠一笑,缓缓的走来姜沉璧身边,伸手便将姜沉璧推了下去。 好在韩聂及时赶来制止,将姜沉璧拉住,才没有落下水去。 韩聂气愤不已,“柳思思,你干什么?疯了吗?” 柳思思淡定道:“我可没疯,我清醒得很,我柳思思若要推人下水,直接推下就好了,不需要那么的搞那么多名堂。” “红笺,我也全身都是水了,还是回去换衣服,这场鸿门宴咱们也赴过,还是打道回府去吧。” 说罢,便让红笺搀扶着上了马车,回康王府去。 008赴约 入夜,月色朦胧,星辰如许。 采薇苑里灯火如昼,流银辉泻。 红笺掩开院门,缓缓进入,寝殿内烛火通明。 “小姐,你白日里为救人曾落入水中,兰姑让我特意了碗姜汤来给暖身子,以免得风寒。” 红笺将姜汤放下,想了想,还是问了心中所惑,“小姐,你真将李大人放下了吗?红笺记得曾经小姐是多么的爱李大人,可如今,你们两人怎会走到这般无法挽回地步?” 柳思思微微颔首,颇为无奈,“就算是我没有嫁入康王府,我想我们走到到一起。就算曾经的我是很爱她,可我对她的爱已经被他有恃无恐全都耗尽了,一点也没剩下。 “当他当着楚瑟瑟的面说不爱我时,我告诉我自己她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我。当她许诺我要来提亲娶我的时候,我满心欢喜在府等着他日复一日,他却还是没来,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失望,我便无法说服自己还爱他。” “小姐,”红笺也跟着她心情低落。 “行了,我累了,想要休息,你出去吧。” 红笺哀叹了口气,轻盈的走出房门,将门窗关上。 深夜里,柳思思进入梦香。 梦里她,正在厨房煮着白鸡蛋,眼看着已过了半烛香的时间,她将水中鸡蛋捞出,用勺子将其敲破。 又寻到另一侧,将八角、花椒、茶叶用纱缠裹住,同鸡蛋一同放入的沙锅沸煮,随即放入绍酒、香料和酱油,待熟同后捞出,便有了茶褐色的白角茶叶蛋。 她将茶叶蛋剥壳,放进煮好的清汤面中,撒上葱花和盐菜末,还冒着热热腾腾的水气,端来李文彬的面前。 李文彬已急不可耐,急忙拿起筷子开吃。 柳思思瞧着这般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禁嗔笑,随即说了句,“文彬,生辰快乐!” 柳思思着实看不下去,他这般过于猛烈的吃相,“你慢些吃,小心噎着了,没人给你抢。你真的那么喜欢吃的话,那我答应你,以后你每年生辰我都煮面和八角茶叶蛋给你吃。” 李文彬放下碗筷,正欲张口说话,却差点给噎着,“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每年生辰都给我做,不许反悔。” 她答应李文彬的承诺,在以后每年他生辰,她都给做到了。 而李文彬对她的承诺,却对一拖再拖,从未实现过。 翌日的午后,阳光明媚,天空澄碧,纤云不染。 柳思思如约而至,来到天香楼,见堂姐柳沉雁。 天香楼,乃是京城最有名的茶楼,有着最精致的茶点,平常人消费不起,能来这家酒楼的,都是些达官显贵。 柳沉雁的父亲是当朝太师柳承,同柳思思的父亲是亲兄弟,柳沉雁年长思思一岁,从小一块长大,姐妹情深。 不过柳沉雁比柳思思先嫁人,她的丈夫是丞相芈昭之子芈樱,夫妻二人感情深厚,对柳沉雁这个正妻也是宠爱有加。 不过,柳思思今日来天香楼,特意换了一身打扮,今日她没有穿女子的衣裳,而是换男装的浅白色蜀锦圆领袍,并将发丝绾起,戴上了男子的幞头纱帽。 柳思思走上楼来,柳沉雁一眼就将她给认了出来,打趣道:“就你那丰盈的体态,以为换上男装,别人便瞧不出你是女子。” “我本来就不打算装男子,就觉着男装好看,就想要穿男装。” 柳思思一脸颇为得意模样,竟让柳沉璧不知再说什么好。 “成,本朝对女子的服饰穿着一向宽裕,你即是喜欢穿,那便穿呗,我也不同你争执。” 如今嫁做人妻,也改不了她随心所欲的性子,柳沉雁颇为无奈。 说起来,她们姐妹俩虽然都嫁了来了京城,可自打柳沉雁嫁入了丞相府后,两人便没有再见面,今日柳沉雁才特意她约了出来见上一面。 柳思正欲开口同堂姐唠会嗑,一旁的小二却在这时把茶点端来了上来,硬生生的将她想说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柳沉雁神秘嘻嘻看着她,说道:“今日除了我约你之外,还约了一人前来,这个人你也认识。” “我认识的人,谁啊?”柳思思一脸迷惑望着她,没有半点头绪。 009晕倒 “柳姐姐”听到身后这温和的声音,柳思思觉得有些熟悉,旋即转过了身去。 只见此女,一张尖的瓜子脸,容貌秀丽,肩披鹅黄罗纱广袖大衫,下拽萱草蝴蝶纹灯笼裙,胸束丝带,削肩细腰,出不甚小,此人正是姜沉璧。 姜沉璧徐徐迈步上前,对柳思思打了招呼,方才做下。 柳思思见来人是姜沉璧,旋即脸色不好。 本来桌上有许多她喜欢吃的茶点,但姜沉璧在这儿,便没了胃口,连平日里最爱的茶点粉果,也不想吃了。 柳沉雁当即柳思思剜了一眼,对姜沉璧笑道:“我点了几份天香楼的招牌茶点,不知合不合姜妹妹你的口味?” 姜沉璧浅浅一笑,“天香楼茶点,远近闻名,自然是最好的,妹妹当然喜欢吃。” 柳沉雁笑了笑,又说道:“妹妹喜欢吃就好,我方才还担心妹妹不爱吃可如何是好?那妹妹便尝尝吧。” “好”姜沉璧笑着点了点头,便拿起梅花筷子,夹了块虾仁蒸饺和半塘马蹄糕。 只见这泮塘马蹄糕,泽色茶黄,晶莹剔透,成半白透明状,因味极香甜,颇受女子的喜爱。 柳思思不免有些好气,早知她要请姜沉璧,她便不来赴这约了。 现在两人聊得正欢,自个反倒被孤立了。 “姜妹妹,”柳沉雁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早就听说姜妹妹美人胚子,如今一瞧,才知所言非虚,难怪康王殿下会姜对妹妹一往情深。不知姜妹妹和康王殿下是如何相识的?” 姜沉璧此时却有些女儿家的羞涩之状,“我同殿下是在马场相识,当时我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辛殿下及时是相救,我才没受伤。殿下是个温柔体贴之人,我同他后来越来越熟悉,互相情投意合,后来她便去将府向我父亲提亲,娶我入王府,对我更宠爱有加。” 听罢,柳沉璧微微笑了笑,“原来是康王殿下同姜妹妹姻缘,竟是一出英雄救美。” 又瞧一眼柳思思,说道:“俗话说:“所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如今姜妹妹同思思一起侍奉康王殿下,那你们便是一家人,即是一家人,那便不因该生分。我希望你们两能看在我的薄面上,放下对彼此的芥蒂,做一对好姐妹。” 柳沉雁加重了语气,特意对姜沉璧说:“我想,姜妹妹也是同我这样想的是不是?” 姜沉璧闻之,尴尬的笑了笑,方才道:“是啊,我确实同柳姐姐说着这样想的,同思思妹妹做对好姐妹。” 此番,她约两人出来见面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柳思思也明白了表姐约她们两人来,是为了化解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好再同她置气。 此时,店小二将最重要的一道茶点端了上来,此茶点白嫩细滑,状如凝脂,引起了柳思思的注意。 “店小二,你这什么茶点?”柳思思痴痴的询问。 店小二笑嘻嘻的道:“这道茶点可是本店的招牌,姜撞奶,我瞧这位姑娘的神情,莫不是对我对此茶点的做法感兴趣?” 柳沉雁和姜沉璧旋即舀了一口姜撞奶到嘴里,入口滑嫩清甜。 柳思思又问道:“可否带我去见一见,你们这儿的茶点的师傅。” 店小二为此感到为难,心道:“方才就觉着女子有些奇怪,明明是个女子,却非要穿男人的衣服,如今还有见酒楼里的师傅,让他觉得更加的怪异。” 柳思思见他不答话,便知其心中所求,旋即从钱袋拿出一锭闪闪发亮的元宝,放在桌上。 那店小二瞅见了元宝,两眼直直发光,连忙笑着说:“原来姑娘是个贵人,好好说说,我这就带姑娘去见我们酒楼的茶点师傅。” 那店小二便贼嘻嘻的将元宝收进了裤腰包里,做了双手个请的手势,便带着柳思思离开。 姜沉璧连忙起身想要叫住柳思思,却被柳沉璧制止,说道:“你便让思思去吧,她这人,没啥别的爱好,就对美食感兴趣,爱好厨艺。咱们便随她去,在这儿等她一会儿也无妨,她过一会儿便回来了。” 姜沉璧二人便继续在这儿饮茶、吃这点心,足足过了半烛香的功夫,才见柳思思回来,三人才一道出了酒楼去。 瞅着到了酒楼外,丞相府的马车便驶来,柳沉雁同柳思思谈了几悄悄句话,便同二人告别,坐上的马车离去。 如今康王府来接二人的马车不知什么缘故还没到,两人只得站在此处等。 此时,艳阳高照,散发出一缕缕的流金,镀满了姜沉璧全身,她用帕子擦了擦额见汗,突然觉得一阵头晕,是什么都看不清楚,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紧。 桃夭当即察觉到了异样,眼疾手快的搀扶住了姜沉璧,没人让她摔下去。 桃夭一脸忧愁:“主子,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柳思思听见桃夭叫唤,连忙转了过去,红笺也随着走了过去,问:“我刚你们主子刚才看着她好端端,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桃夭抱着姜沉璧,不知所措,“我也知道主子她怎么就晕倒了?现在回府的马车没来,柳孺人求求你,帮救救我主子!” 红笺也不知如何是好,“小姐,现在王府的马车还没到,让姜孺人继续在这儿等这也不是办法啊,需要立即找大夫来看看才行?” 柳思思微微皱眉,忙让桃夭将姜沉璧璧搀扶起来,驼上自己的背,动身背着姜沉璧寻到附近的一家医馆,只见门口的匾额上写“回春堂”三个大字。 三人走入医馆内,桃夭喊道:“大夫,我家主子晕倒了,求你快来看看吧。” 药童旋即前来帮忙将姜沉璧从柳思思搀扶下来。 顷刻,便见着一位身穿青葱长衫的女子从小屋里走了出来,容貌秀美绝伦,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 “周大夫,这儿有位姑娘晕倒,你快来给她瞧瞧吧。” 女子旋即赶了过来,对姜沉璧进行把脉,说道:“先将这位姑娘给抬到内屋去,我要给她施针。” 三人又帮忙将姜沉璧抬到内屋,女子旋即又让她们将姜沉璧抬到了床上,才让出去在屋外等候。 柳思思出了屋子,则让红笺去找马车,自己和桃夭待在这儿等大夫出来。 女子给姜沉壁施完针走出,桃夭连忙上前询问情况,“大夫,我家主子她怎样了?” 女子面露喜色,对桃夭道:“放心吧,你家小姐现在已经没事,你可以进去看看。” 柳思思见着红笺进了屋子,也问道:“那大夫她到底是患的什么病啊?为何会突然晕倒?” 女子叹了叹气,说道:“这位姑娘这病怕是打娘胎里带出来,天生气血不足,这病没法根治,只能平日里多吃些补气血的药,好好调养。” 女子瞧了她一眼,又说道:“我看姑娘独特的你这身打扮,和里头那位晕倒的姑娘的打扮,不像是一般人,许是哪家王府贵胄的姬妾吧。” 柳思思笑道:“没想到姑娘出了医术过人之外,还慧眼过人。不过,我也没有相对姑娘隐瞒的我们两个人的身份。” 柳思思瞥了她一眼,又道:“我同里面那位女郎都是康王府的孺人,我叫柳思思,我还从未见过女大夫,不知姑娘愿意同我交个朋友。” 女子,闻之确是一惊,说道:“你们居然是师兄王府里的姬妾。” 女子浅浅一笑,又道:“柳孺人说笑了,像我这样庶民,怎陪同您这样身份高贵的人做朋友。” 女子并不愿搭理她,清理起兜筐里的新鲜药草,只见院坝里的木架上也摆晒着许多的各种各样的药草。 柳思思因吃了闭门羹,便也不再继续下去,出了医馆的门,见着红笺已叫来马车,便坐上了马车,准备打道回府去,还留了一辆马车在这里给姜沉璧。 屋子里,柳思思已经醒来,心中困惑:“桃夭,是谁送我到这里来的?” 桃夭怯怯道:“主子,王府里的马车一直没到,你便晕倒,我一个人自是不能将带到这儿来,是柳孺人将你给背医馆,来让大夫给你诊治的。” 姜沉璧有些诧异,说了句,“是柳孺人救的我。” 又道:“桃夭,我是不是做错了,柳孺人让嫁入王府里,并未同我过不去。而却我担心殿下会被她抢走,在背地构陷她,使得殿下几次三番的为我同她吵架,让她和殿下的关系不合。而殿下待我的好,可是更盛从前。” 桃夭舒了舒眉头,方才回了一句,“这是因为主子您把殿下太爱殿下,将殿下看得太重要了。” 又说:“柳孺人却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也是好相处。主子愿同她好好相处,必定会成为好的朋友。” 姜沉璧旋即下了床,让桃夭同自己出了屋子,正好撞见了那位女大夫。 桃夭忙对姜沉璧说:“主子,就是这位女大夫,给您治的病。” 姜沉璧为了答谢她,便让桃夭给了好几锭银子,还笑着说了声谢谢,那女大夫却不领情,说道:“既然女郎没事就好,日后记得要多吃补气血的药物好好调养。我瞧着医馆外已经马车侯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女郎便快些出去吧。” 说罢,女大夫便又继续整理着草药,让药童将主仆二人护送了出去,上了马车。 010乳酪 回到王府之后,柳思思和姜沉璧都对这个女大夫产生了怀疑。 特别是女大夫对柳思思说了句,“你们是师兄府上的姬妾,”更加深了柳思思的怀疑,这位女大夫跟韩聂的关系非浅。 “孺人,今日去赴约去天香楼回来,可还满意,都说天香楼里的茶点是整个京城里最好吃的,孺人您尝了觉得如何?” 兰姑此时正在替柳思思换衣服,柳思思却在出神发愣,兰姑连着同那说了好几句话,她都没反应,兰姑旋即又叫了一声“孺人!” “哦”,柳思思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是啊,天香楼的茶点确实很好吃,我特意学了它们的招牌茶点,打算一会儿便去厨房了里头做来试试。” 兰姑笑了笑,替柳思思穿上衣服,“孺人,当真是对厨艺感兴趣去,连咋们院里头,最会做菜的刘嫂,都孺人的厨艺赞不绝口呢。” 且说另一头的厨房里,炉火烧得正旺,小斯赵宝赶忙着添了根柴火进去,旋即燃起了火星子,他吧唧着嘴道:“刘嫂,你说柳孺人同姜孺人都是这府里的女主子,可人家姜孺人却在屋子里喝茶绣花,哪儿像咋们主子,三天两头便往厨里跑,哪有一个孺人的样子?好歹也是个国公府出来的小姐,竟喜欢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累活,还连带着咋们一起折腾。” 话犹未落,刘嫂便狠狠在他的脑门上一记重响,趔趄着道:“柳孺人这样身份的主子,岂是我们做的下人的可以随意妄论?若是传到了柳孺人的耳朵里,还不赏你板子受,打得你个皮开肉绽。还不赶紧把嘴闭上,看好灶里的火!” 赵宝吓得差点跌进灶眼里去,不敢再多说,老老实实的烧着柴火。 刘嫂则提了一箩筐的生姜出去洗,连着洗了好几次,才又提着生姜回到厨房里头,正好遇着了柳思思来了厨房。 刘嫂笑道:“孺人可算来了,我已经将姜给洗干净了,孺人这是要用生姜来做什么啊?” “姜撞奶,”刘嫂一头的雾水,压根没听过这东西。 柳思思笑了笑,说道:“这是天香楼的招牌茶点。” 说罢,柳思思便将围裙拴好,拿起刀将洗干净的姜去皮剁成了姜茸。 见着刘嫂在一旁看着自己发愣,柳思思便开口让她出去将纱布给拿来。 自己则将水牛乳加入白砂糖,倒入奶锅中煮至锅边气泡,便了捞出来。 赵宝不明所以,问道:“孺人,这牛乳煮了半个香都不到,真的成吗?” 柳思思用勺将牛乳,挨着舀到每一个碗里头,说道:“嗯,真得可以了,牛乳不同其他的食物,不能煮太久。” 柳嫂这会儿子拿着纱布回来,问道:“孺人,奴婢将纱布给拿来了,你要怎么弄?” 柳思思眉眼弯弯,说道:“我要弄姜汁,而且还要你帮我。” “我”刘嫂呆呆的望着她,只见柳思思将姜茸裹入了纱布里,拧成一股绳子,柳思思忙道:“刘嫂,你过来帮我一起拧。” 虽然这活是有些累,但两人共同合作,还是拧出了不少的姜汁,接入了碗里。 如今,牛乳已经冷得差不多了,柳思思将姜汁倒入牛乳中,搁在桌上冷却一烛香的时间。 一烛香过后,柳思思回到厨房里,见碗里的牛乳果然已经凝固成酪。 她旋即欣喜不已,没想到自己从天香楼师傅那儿得了制作的法子,第一次尝试作,便作成了。 她将一碗姜撞奶端来刘嫂的面前,说道:“柳嫂,你瞧这便是姜撞奶,这碗我便赏给你吃。” 刘嫂将碗端在了手里,忙道:“谢谢,柳孺人。” 一旁赵宝盯着碗中白嫩乳酪,不禁咽了咽口水,柳思思又道:“成了,你也少了好一阵子的火,去拿一去去热吧。” 得了柳思思的同意,赵宝连忙屁颠着跑过去端了一碗吃。 刘嫂余光瞥了桌几一眼,说道:“可,还有这么多碗姜撞奶,您一人吃得完吗?” 柳思思旋即明白她此番话的意思,说道:“我只要一碗,余下的,便全赏给院子里的下人们吧。” 说罢,柳思思便让红笺端了三碗,陪她一同出了厨房,回了正屋去。 兰姑却来了厨房里,对刘嫂嘱咐道:“柳嫂,你且让个丫鬟端一碗给送去殿下,说是柳孺人特意为她亲手做的。” 刘嫂当即将一碗姜撞奶装入食锦盒里,派了个府里的丫鬟给韩聂送去。 而这头,韩聂正在书房里处理中政务,手下张沣赶忙提着食锦盒进门来给韩聂,说道:“殿下,柳孺人特意做了一份点心来给殿下,让下人给送来,说是可以清热降火。” 韩聂此时正急的焦头烂额,没心思吃东西,淡淡道:“知道了,你先搁这儿吧,我一会儿再吃。” “是”,张沣将食盒搁置在了桌上,便利落的走出了屋子。 说起来,这张沣是韩聂最得力手下,不禁掌管着王府所有的侍卫,还凭借着韩聂在朝中的地位,掌管皇家中一半的御林军,足以见得韩聂对他的信任。 韩聂坐在案几前,紧蹙着眉头,一想到黄河水患灾害的善款之事还没法子解决,便气的将手中的笔杆重重扔在了地下。 半响才平静的下来,按了按额间的太阳穴,头痛才有些缓解。 韩聂偶然抬眸,这时才瞥见一旁的食锦盒,当即起身走了过去,将食锦盒打开,便瞧见一一碗白愣愣的姜撞奶。 他不自禁的拿起匙子舀了一勺乳酪,吃进了嘴里,顿觉甘甜爽滑,想在吃一口。 “殿下”听到姜沉璧的叫唤韩聂旋即转过了身去,说道:“你怎么来了?” 姜沉璧笑如和煦春风:“殿下你都在书房里好待了好几个时辰,定是饿了,沉壁特意给殿下待来东西吃。” 姜沉璧兴奋着将食盒打开,端出了五仁元宵、松子百合酥、银丝卷,三样点心。 说道:“殿下,这是我让厨房做的三样点心殿下,你快尝尝,好好好吃。” 说这番着话,姜沉璧便将一颗五仁元宵喂到了韩聂的嘴里,纵使韩聂不喜欢吃含五仁的食物,为了不辜负姜沉璧的一番心意,也还是吃了下去。 姜沉璧瞧着他喜欢吃,便又舀了一颗要喂韩聂,韩聂却推开了她的手问道:“沉壁,你今日一早便出府去了,整整半天才回来,可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姜沉璧因韩聂这番话,才陡然想起那个奇怪的女大夫,说道:“我同柳妹妹一同去了,天香楼见丞相二公子的夫人柳沉雁,因身体有些不适,又去医馆里看了大夫,那个大夫还是个女子。” 韩聂眉头紧皱,问道:“女大夫,你们是在哪家医馆看的病?” 姜沉璧想了想,便道:“是回春堂。” 韩聂一听,神情便出现了异样,旋即又恢复了正常:“以后还是不要去回春堂看病了。” 姜沉璧不想让他不悦,旋即乖乖说道:“好,既然殿下不让我以后去回春堂看病,那我便不去了。” 韩聂旋即牵起姜沉璧的手,对其轻轻一啄,便化解了姜沉璧的不开心。 而府中的其他下人们,听说琉璃阁里的下人有主子赏的姜撞奶吃,都羡慕不已,想要去琉璃阁里做事。 柳思思为了让自个府中下人干活更麻利些,便自添银两,每日赏赐冰镇绿豆汤喝。 翌日午后,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的普撒在院子里的红墙绿瓦或树荫之上。 柳思思则靠在院子里的凉椅上乘凉,轻摇团扇,那团扇是柄上好的黄色纱贴绫娟海棠春睡缂丝制扇,隔着肌肤,她透薄的荷粉纱衣袖触到凉椅,旋即冰凉凉的舒适。 柳思思欲伸手拿颗冰镇的葡萄来吃,却觉着指尖之间一阵热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舔她的手。 她旋即起身,便见着了一头硕壮的白熊犬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她挥了挥衣袖,伸手抚摸了那头白熊犬,这白熊犬似乎很是喜欢她,忙对她吐舌头作揖,模样甚是乖巧,柳思思也不禁笑了笑。 看守偏院的小厮忙寻来此处,见到白熊犬,出口抱怨道:“我的祖宗,你可让我好找啊,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儿。” 小厮这才反应过来,眼前人是柳思思,连忙规矩行了个礼。 姜沉璧瞧了小厮一眼,问道:“怎么府里养了一头犬我竟不知道?这头犬是谁的?” 小厮回道:“回柳孺人,这只犬是殿下养的,名唤白毛,因着姜孺人对犬过敏,殿下顾忌着她的身子,便将此犬送去了偏院里养着,没有待在正院里。今日看犬的丫鬟此犬牵出来散步,谁知这头犬挣脱两人链子,跑了琉璃阁来了,我这就将它带回去,不再让这头犬叨扰了您。” 说罢,便上前了几步,捉住了犬要将其带走,那头犬龇牙咧嘴相向,吓得小厮不敢在靠近犬。 柳思思见此犬赋予顽抗,转身对小厮道:“我瞧着头犬很喜欢我,我既与她它有缘,那便将她留在我这琉璃阁养吧,这样她既接触不到姜孺人,也不用留在偏院。” 小斯紧皱着眉,支吾道:“柳孺人,这可不成啊,殿下那里我不好交代啊。” 柳思思旋即加重了语气,“我说了让它留在这儿,那它可以留在这儿,殿下那里我自会去说的,你先退下吧。” 既然柳孺人已经将话说道这这种地步,他作为为一个人下人,也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愿,只得无奈的出了琉璃阁去。 011桃花 且说红笺因着柳思思有些热,便去了厨房里头,给她端了碗加添红糖水的凉糕子来,谁知回到院子里头,便瞅见了这头大犬,吓得浑身发软,踉跄着道:“小姐,这是哪处来的猎犬,我见着害怕,你快将它给带走。” “柳思思笑眯眯的摸了摸白熊犬,对红笺说道:“红笺你别怕,这可是只上好的白熊犬,不会咬人。我决定今日起,将它留在在琉璃阁豢养,它长得如此的雄伟豪迈,许是连粗壮的大汉都扑得倒。” “小姐”红笺特意唤了声柳思思,盼着她能打消了这个念头,胆怯得不敢靠近。 柳思思瞧着她这般怕白毛,便让白毛摇晃着跑到红笺跟前,对红笺作揖,红笺瞅着它伶俐的模样,便不在那么害怕,缓缓的伸出手抚摸白毛,白毛一副也十分的乖巧,着实让红笺喜欢上了起来。 柳思思笑道:“红笺,你瞧,这不没那么可怕吗?让我白毛留在琉璃阁,定会增添不少的乐趣。” “白毛”听到突然而至之人的一声叫唤,便大步流星的跑到了他跟前。 韩聂屈下身子,逗弄着白毛,微微抬眸,瞥了柳思思一眼,说道:“柳思思,白毛不小心跑到你的院子里来,我让看犬的小厮将白毛带回去,你为何不让?本王现在亲自来将她待走。” 说罢,韩聂便替白毛套上了铃铛链,将其拉走,白毛却挺拔着身子,不愿离开。 柳思思说道:“你别将白毛送去偏院,它不想待在那儿,你让留在琉璃院。挺喜欢它的,会好好豢养,也不会接触到你的沉璧。” 韩聂瞅着白毛不愿离开,也无可奈何,放下手中了链子,说道:“这可是你自己愿意养的,那就要将白毛给我好好的养好了,若是有了什么闪失我唯你试问。” 话音刚落,韩聂疾步离开琉璃阁,兰姑赶忙走来相迎,说道:“殿下,好不容易来一次琉璃阁,不多待一会儿吗?好歹喝口茶再走。” 韩聂旋即有一丝犹豫,停下了脚步。 柳思思连忙说道:“兰姑,殿下政事繁忙,哪儿有空在咋们这人喝茶啊,你还是别阻拦他,让他走吧。” 韩聂旋即转过身,拉低着脸,愤怒道:“柳思思,你可别忘这整个王府是我的,我愿意在哪儿,便在哪儿,你无权制止。” 柳思思却并不以为然,笑眯眯的说道:“是吗?就算你要留在我琉璃阁,我也不会给你端茶喝?你还要待在这儿吗?” “哼”,韩聂轻哼了一声,便愤怒而去。 “孺人”兰姑轻叹了一声,走到了柳思思跟前。 柳思思逗弄着白毛,说道:“兰姑,你瞧白毛多乖巧,可韩聂居然要将它管关去偏院,真是过分。” 平日她便经常劝着孺人同殿下和睦相处,可两人每次一见面还是不合,自己便不再劝了。 康王府门外,两位士兵分别站在一头把守着。 女子微微颔首,抬眸看着匾额上的三个刺目大字“康王府”,心中一阵抽痛。 昨日,她在回春堂救了师兄的府中姬妾,那姬妾容貌姣好,也难怪师兄会喜欢她。 可自己是不是该同师兄见上一面,将一切事情问清楚,才下定论呢。 对,她需要弄清楚。 于是,她疾步走到了大门口,却被侍卫给拦了下来,不让进,“姑娘,这里可是康王府,你不是这府里的人,不能进去。” 女子说道:“两位侍卫大哥,我想见一下康王殿下,我求你们通融一下,让我进去吧。” 侍卫态度更加冷漠,“姑娘我们好言相劝,你若还是不听,就休乖我们动手了。” 女子被侍卫手中的刀,逼得节节后退。 还是进不去,她也无计可施,只得先背着兜筐里的草药,先回春堂去,改日再来。 …… 风和日丽的午后,天空下的白云随意挪动,微风尽徜徉。 柳思思正在院子里,逗白毛玩耍。 柳思思拿起圆鼓鼓球扔向远处,白毛一个激灵的便跑过去,将球捡了回来给她。 柳思思对白毛甚是满意,温柔抚摸它的柔顺毛,夸道:“白毛真厉害,一会儿子,我赏上最喜欢的酥肉饼吃。” “小姐”柳思思旋即抬眸,看到红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慌慌张张的。” 红笺抿了抿嘴,说道:“小姐,我方才再王府门口,见着回春堂的那位女大夫,她一直在府门口站着,想要进来。却被侍卫硬生生拦在了门口,进不来。” 柳思思一怔,说道:“你说的是替姜沉璧治病的那位女大夫。” “嗯,”柳思思又道:“既然你那位女大夫,你便将她带进来吧,我问问看她进王府来有什么事。” 听了柳思思的吩咐,红笺便赶紧的跑到了王府门口,对侍卫道:“这位女大夫,是柳孺人的客人,你两人还不赶紧让她进来,随我去见柳孺人。” 两位侍卫听了红笺的嘱咐,这才将女子放了进来。 女子跨进门槛,红笺对她示意道:“女大夫,您随我来吧。” 不巧的是,桃夭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并跑回去将一切告诉姜沉璧。 姜沉璧心中疑惑,“我总觉着这位女大夫,不一般,你且派人出去好好查查这位女大夫身份,同柳思思有什么关系?” 桃夭办事一向利落,旋即遵照了主子的吩咐,让人出了去打探。 而这头,女大夫随红笺来到琉璃阁见柳思思。 “小姐,我将女大夫给带来了,”红笺将其带入屋内。 桌上已经泡好了一壶茶,和摆好几样别致的点心,等着享用。 柳思思笑道:“女大夫,快些请坐吧。” 女子见此人是柳思思,并未赶到惊讶,旋即坐了下来。 柳思思特意帮她倒了杯茶,说道:“你女大夫想要进王府,不知是有什么事?” 女子回道:“我想见康王殿下,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他一面。” 柳思思抿了一口茶,茶香四溢,接着道:女大夫之前对我说过,殿下是你的师兄,那你便是韩聂的师妹,可为何从未听殿下提起过?女大夫若不能解我心中困惑?我如何能带你去见他。” 女子蹙了蹙眉,说道:“殿下却是我师兄,他同曾一同在我父亲旗下学医。” 柳思思心中更加困惑,继续道:“对,我还不知姑娘芳名,也不知你父亲是谁?” 女子回道:“我叫周楚楚,我的父亲是周芷南。” 柳思思大惊,忙道:“你居然是周大夫的女儿,那周大夫如今身在何处?” 女子被问及伤心处,“我父亲在去邻省替人看病,不幸遭遇盗贼杀害了,留下了我孤身一人。我为了生存下去,便开了回春堂行医治病。” 这周大夫,对柳思思一家有大恩,大出母亲病重,许多大夫来看后都束手无策,幸得周大夫医术高明,才将母亲从鬼门给救了回来,母亲还告诫以后一定要还周大夫这个人情,没想到周大夫居然遭遇了不幸,如今只留下了她的女儿,自己绝不能袖手旁观。 柳思思忙安慰道:“周大夫,你也别太过伤心了,只是你为何要见韩聂呢?” 周楚楚说道:“父亲在时,我和师兄有一段婚约,如今父亲去了,我想问清楚师兄,这场婚约还算不算数?” 柳思思忙问道:“你的意思是,让韩聂娶你?可,她喜欢的人是姜沉璧,怕是很难答应娶你?她愿意娶我,都是因为太后的圣旨。” 周楚楚说道:“所以,我当着他的面要问清楚,才能安心。” 原来韩聂在外惹得桃花债还不少啊,这会子亏得被自己给撞见了。 若是先一步让姜沉璧给知晓了,岂非要将周大夫给扒皮抽筋不可? 不过,这事确实应该让周大夫见见韩聂,问清楚了。 她柳思思怎么就嫁了如此薄情寡义的男人,还在外面惹了桃花。 于是,她便亲自陪了周大夫去见韩聂。 丹凤轩,乃是韩聂的住处,是整个王府清雅幽静之地。 张沣瞧着柳思思来,忙上前来相迎,说道:“孺人,是来找殿下吗?殿下现在不在府中,同丞相商讨政务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孺人要是有什么事,等殿下回来再说吧。” 柳思思笑道:“自己的惹的桃花,还想不认账?等他回来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周彤旋即在柳思思耳边低声道:“柳孺人,既然师兄不再府里,那我便改日再来吧,如今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医馆去了。” 那今日,周大夫确实是见不到韩聂了。 “张沣”柳思思将他唤上前来,说道:“麻烦你替我将周大夫好好的送回医馆去,不能让她出任何事情。” 张沣听了柳思思的吩咐,果真将周大夫完好无损的送回了医馆。 柳思思但愿是自己多心了,可她心中还是信不过姜沉璧。 她非常的清楚姜沉璧有多爱韩聂,若是她知了周大夫的存在,绝不会放过周大夫。 所以,她绝对不可做事不管,让她加害周大夫。 因此,柳思思并未回琉璃阁去,而留在丹凤轩等韩聂回来,将此事给问个清楚。 012青楼 且说这一侧,姜沉璧派去出府打探周彤的人,这会儿子已经打听清楚回了王府来,忙跑去采薇苑去告知姜沉璧。 姜沉璧闻后大怒,将手中的茶盏给摔碎在了地下,一时碎片四溅。 她缓缓的向前几步,心中气愤不已。 为什么男人总是可以肆意妄为,如今娶了已经娶了两个,若是还要再娶去一个进门,那便是拿刀子硬生生的剜她的心,比让她死还难受。 不,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在发生,不能够让府里再有第二个柳思思。 这一回,她要永绝后患。 桃夭见她指尖在滴着血,忙用帕子替她包扎,担心道:“主子,纵使您多么生气,也不该伤害自己的身子来撒气啊,奴婢看着心疼。” 桃夭此时已眼泛泪花,韩聂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见姜沉璧手了伤,忙迎过去查看,蹙眉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主子的,为什么让她的手受了伤,是不是想受罚了。” 姜沉璧抬眸看他,黑曜的眸子即是阴沉,她怒气至极的甩开他的手,不愿搭理里他。 韩聂也不知她因何事同自己置气,顿了顿,又开口道:“沉璧,你今日是怎么了,我不就处理政务晚了些回来吗?你也不必同我发这么大的火,你随便闹闹,消了气便成了,不要太过放肆了。” 听了这番话,姜沉璧更加的气恼。 平日里,他同她置气,他还会软言软语的哄哄她,今日居然连哄都不愿哄,还认为自个儿在无理取闹。 她气得怒不可遏,旋即将手中的玉扳指取下,扔在了地下,只听“咔嚓”一声,扳指便落地摔裂。 韩聂本就一张姣好的面容,在看到扳指摔坏的那一刻,阴沉得看不出任何表情,仅仅一双冰冷的眸子,便觉着异常的渗人。 姜沉璧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眼前流逝,怎么抓也抓不住。 韩聂将视线从扳指处收回,抬眸看向姜沉璧,阴沉道:“看本王真是平日里将你给宠坏了,你这几日便在采薇苑里好好反省反省,我这几日也不会来采薇苑。” 韩聂的黑衣斗篷,在他的身后微微摆动,瞅着他高挑的背影,便知他此番是有多么的生气,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同往日里那个宠溺姜沉璧的人,简直是判若两人。 桃夭忙劝道:“主子,你纵使对殿下生气,也不该将殿下送给您的扳指给摔坏啊,那可是殿下的身母,淑太妃给殿下的遗物。当初可是您可是求了好久,殿下才将扳指送给您的。” 姜沉璧瞧着地下的扳指,眉头微动,说道:“我方才也是气急了,你且将扳指给捡起来,改日拿出府去给珠宝铺的师傅瞧瞧,看看能不能修好。” “还有”,姜沉璧故意拉低了声音,说道:“我不想让那位女大夫,再出现殿下的眼前,你且想个法子,让她永远消失。” 说出那番话时,姜沉璧的眼神即是可怕,同她看似娇柔的模样,完全不相符。 回春堂外。 周彤体态轻盈的走出来,今日她穿了一身鹅毛黄衫子,虽然穿着蔽旧,却清丽如昔,容色极美。 她抬眸见着不远处来了一位粗衫的老婆婆,行动颇为不便,她旋即迈步上前去搀扶她进医馆,轻声道:“老婆婆,你是哪里不舒服,让我给您看看。” 老婆婆昏花着眼,说道:“大夫,我最近几日喉咙痛的不行,听大家说你这儿的诊金比别处便宜,这才到了你这儿来看病,麻烦你帮我治治吧。” “好”周彤对老婆婆笑容满面说道。 进入医馆内,她让婆婆张开嘴,看到咽喉处果然红肿发炎得厉害,她旋即明白了病症,给婆婆写下药单,让药童给抓药。 周彤无非是是写的:二钱枇杷叶、三钱瓜蒌皮、四钱冬瓜子,平常治喉咙咳嗽的方子,可价钱却比别家医馆的价钱少一半,只要二两银子。 老婆婆接过药包,忙说道:“大夫,你真是个好人啊,以后有了你这家医馆,咋们这群穷苦人,治病就有着落了。” 周彤温婉一笑,送走了老婆婆,她便回到医馆里,坐下来看医书。 医馆里此时只有她一人,突然间,门口闯进了几个壮硕大汉,不顾她的反抗,将带走强行走。 将她带到一则隐秘处,用绳索她捆锁住,白布堵上自己的嘴,装上了马车。 幸好柳思思同红笺此番来回春堂找周彤,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尽受眼底,一路尾随几个大汉到这儿。 柳思思忙冲上前去阻止,说道:“你们好歹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便敢绑架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几个彪悍大汉,对柳思思说道:“我们才不管什么王法,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你要是敢多管闲事,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如今只有她只有红笺两个人,寡不敌众,若是强行同他们作对,只会将自己也给搭进去。 想要救周彤,就得需要回王府调动侍卫才行。 柳思思笑道:“几位大哥,我们什么也没瞧见,我们这就走得远远的。” 说罢,便拉着红笺离开这幽静巷子。 周彤见着她们二人将自己弃之不理,不禁落下了眼泪,拼命嘶吼着让她回头来救自己。 红笺欲回去,却被柳思思给拦下,说道:“小姐,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恶人将周大夫带走,这样太绝情了。” 柳思思说道:“凭我们两人能力,根本救不了周大夫,你且回王府去调集大量侍卫来就救周彤,我坐上马车去跟踪她们,看他们要将周大夫带去哪儿?沿途上我会撒下胡椒粉做记号。” “那小姐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说罢,柳思思便坐上了马车,跟随着大汉的马车而去。 随着车轮的停顿下来,她急忙掀开帘子,见几个大汉从马车里周彤拉了出来,抬进了怡红院里。 她当即下了马车,让车夫听在此处等侯,自己则要进去怡红院。 院口外,正站着好几个杨柳细腰的姑娘在拉客,穿得花枝招展衣衫,一见着男子来,便争先走上前,同他们楼楼抱抱的走进院子里头。 柳思思走到到门口,便被几个姑娘拦住不让进,她旋即拿出银票给她们,说着自己来找丈夫回家的,好说歹说,这才让自己进了去。 周彤被几个大汉带到了一个房间里,一个穿得花花绿绿的妈妈便走了进来,将周彤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不错,是个好货色,如今到了我这儿,一定可以大赚一笔。” 周彤将堵住的白布弄掉,说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来这儿?” 老妈妈挥动着手中的蒲扇,歪嘴笑道:“这是哪儿?这是烟花之地,姑娘,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人,被卖来了我这儿,你以后便留在这儿,帮我好好赚钱,好吃好喝的一样少不了你的。你就安心在我这儿待着吧。” 又拿了不少银子给了几个大汉,说道:“夏妈妈我做了这么久的生意,头一回见到长得跟天仙似的尤物,看来我是要发了。你们可以将她给我看好了,少了一根头发我唯你们试问?” 话音刚落,便急匆匆的出了屋子,留了几个小厮在门外看守,门被锁的死死的,难以出去。 这边,柳思思已经进了院子里头,院子灯笼高挂,烛光明亮,莺歌燕舞,楼上楼下香艳妩媚,男女之间甚密。 柳思思旋即垂下眸子,带上一块面纱,将自己的面容给遮挡住,才小心翼翼的走上了楼。 将一旁男女视做不存在,瞧着旁边走来一位端茶递水的小二,忙迎上前去,给了十两银子,让了告诉自己,方才带进来的姑娘被关在了何处? 小二见着白花花银子,顿时两眼发光,一股脑的全告诉了她。 她寻找小二说的地儿找去,找了半晌才找到那间屋子,她通过窗外看清了屋子里人却是周彤,只是屋外有好几个小厮把守,根本进不去。 她正一筹莫展之际,却听到楼下有人声音在叫自己,她急忙扯下面纱,转身走到楼阁上去,瞧见韩聂已经带来了大批士兵将楼下给团团围住,红笺和张沣也站在了他的身后。 红笺见到柳思思,喜极而泣,连忙跑上了楼阁,说道:“小姐,可算见着你了,若是你要出了什么事,让我如何同老爷和夫人交代啊?” 柳思思安慰道:“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你救别担心了。” 韩聂大步流星走上楼阁,冷冷道:“柳思思,你为什么不能安分些,在王府里给我好好待着?非要出来瞎逛,还来青楼这种不干净的地儿,我整个王府的颜面都被给你丢尽了。” 柳思思见她居然责怪起自己的不是,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说道:“是你在外惹了一身桃花,我好心跟到此处来救人,你居然还振振有词的数落我的不适,你有什么资格?” 韩聂一脸茫然,轻笑道:“我是你丈夫,你说我有什么资格?还有,你说我在惹桃花,我做事坦坦荡荡,你到同我说说我,我惹了什么桃花?” 013草鸡 014患病 她听小姐听提起过说她在五岁时的某个夜晚,也是这样高烧不退,许老夫人便衣不解带的在床边照顾了一个晚上,小姐的高烧这才在第二日退了下去,许是小姐这会子又想起了许老夫人,这才在嘴边念叨着她。 她不免心中紧了紧。 又随兰姑走出了屋子,说是有事同她商量,留其她丫鬟先在屋子里照顾柳思思。 兰姑抬眸看了看院子的四周,如今出院门的两道门都锁了,四周的墙壁高不可及,送饭进来的门框又太小,都不能出去。 红笺见她没有说话,忙道:“兰姑,你将我从屋子唤了出来,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救我家小姐?” 兰姑犹豫了片刻,方才道:“虽然我们出不了这门,却有法子引人来将门给打开,只是我这法子有些凶险。” 红笺追问道:“什么法子?” “放火烧门,这样外面的人定会来开门救火,就能找来大夫医治孺人,只万一稍有不慎,大伙灭不掉,这该如何是好?” 红笺立即打断了兰姑的话,翕了翕嘴,说道:“不会的,我有法子可以避免火势蔓延,我们可以用湿被褥来烧。” “这”,兰姑有些无奈,“如今,就只有这个法子了。” 说罢,两人便开始行动起来。 两人合伙着将已经沾水了的被褥拖来门前,红笺旋即将手中火折子吹然,又将被辱的一角给点燃,冒起了浓浓的火烟,连带着门墙也给燃了起来,她们见时机已到,连忙大喊道:“不好了,琉璃阁着火了,快来人救火啊,快来人救火啊!” 随着她们的叫喊,没过多久,便有许多人提着水桶赶来救火,还将王府里一大批的人都招来了。 红沣急急忙忙的冲入院子,见火势不打,且差不多已被扑灭,整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红笺却知来人是救星,于是她顾不得自己此番灰头土脸的模样,忙迎上前求道:“不好了,张侍卫,我家孺人此时高烧不退,病的非常的严重,我求你去同殿下说说,让她立刻给孺人找个大夫来医治吧。” 此时的韩聂跟本不在王府里,而得了朝廷颁发的旨意,去了江南之地治理水患灾害去了,因柳思思这些日子被禁足在了琉璃院,琉璃院里的人自是无法知晓此事。 而韩聂临走之际,便将府中上下的事物交给了姜沉璧和张沣管制打理。 韩聂自是不会不管柳孺人,立即动身让红笺随自己出府去请大夫。 奈何此时已是夜晚,两人找连着了好几家医馆,医馆却都已关了门。 红笺旋即想到了周大夫的回春堂或许有一线希望,两人便匆匆跑去回春堂,果然找到了周大夫,将周大夫给带回康王府给柳思思看病。 琉璃阁。 周彤挎着药箱随红笺走入寝屋里,柳思思正缠绵病榻,面庞苍白痛苦。 红笺央求道:“周大夫,你快给我家孺人瞧瞧吧,她高烧一直不退,又不停呕吐,整个人都虚弱得不行了。” 周彤走旋即到床榻前,对红笺安慰道:“我马上给她瞧瞧,你且放心,你家孺人一定会没事的。” 说罢,周彤便低下眸,给柳思思把脉,说道:“从脉相上看,你家主子的发烧和呕吐并非身子不适引起的,而是中了仙鼠的一种毒。可是你孺人怎么会误食仙鼠这样的东西呢?此毒同天花一样,无色无味,若不及时医治,便回转化成尸注病,那时便回呼吸困难而死,那便真得回天乏术。而且,此病只能通过口鼻传染,且传染性急强,不能同患病之人亲密接触。” “什么,这病会传染死人,”在一旁伺候的几个下人听到周大夫这病会传染死人,旋即了离床榻好几丈远,将柳思思视做瘟神。 张沣在旁侧怒喝道:“你们几个丫鬟给我听后,你们是在琉璃阁里,伺候柳孺人的丫鬟,所以必须留在屋子继续伺候柳孺人,直到柳孺人痊愈为止,若是敢畏首畏尾,我绝不放过。” 如今张沣暂替韩聂掌管王府大小事务,他说的话便韩聂说的话,若是不照做,他便会对其进行家法处置,屋子里丫鬟就是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才会留下好好侍候柳思思。 这王府里得下人,大多都是这样捕风捉影性子,也怪不得她们。 周大夫也知她们,爱惜自己的生命,担忧会被传染,便告诉韩聂让她们这个几个侍候在侧的丫鬟,都带上了放传染的面纱,并都用艾草来香薰全身,才让这几个侍候在侧的丫鬟安下心来。 虽然她将姜柳思思的病给诊断出了来,可她来时除了药箱,其余什么都没带,柳思思这病需要吃药,才能医治。 可她此时要在这儿看着柳思思,不能离开,只得在屋内的案几草草上写好药方,让张沣派个人王府里的人,去了回春堂抓药回来。 派去的人回春堂也知道药急着用,便一路上快去快回的将药给抓了回来,立即拿去厨房的药罐里头煎至。 过了半过时辰,负责煎药的人将煎好的药端来了屋里,红笺旋即接过药碗,走来床榻前,喂柳思思和喝下汤药。 并非灵丹妙药,自不会立即见效。 可红笺心中担忧柳思思,又开口问了周大夫,柳思思如今的病况。 周大夫回道:“此病没法子立即根治的,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用汤药来给她医治着,至于能不能医好?多长时间才能医好?这是因人而异,身子本就较弱的人很难医好,而身子较好的人,过几日便可痊愈。” 可她相信她家小姐一定会治好的,一定会平安无事。 为了方便照顾柳思思,她同兰姑都没有戴上面纱,是除了周大夫之外,接触柳思思最近的人。 过半宿,天亮了。 柳思思从昏昏沉沉中醒来,虽然没有痊愈,但病情还是有所好转,周大夫旋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旁侧众人。 柳思思是个知恩图报的性子,她知是周大夫救了自己,连忙挣扎着起身对她道谢,并让周大夫告诉了自己的病况。 可她瞧着其她人都戴着面纱,只有兰姑和红笺没带面纱,她便知二人是为了方便照顾自己,可她担忧二人会传染,劝道:“不成,为了你们两人的安全考虑,必须戴上面纱,不然我便不然你们在屋子里伺候。” 二人拗不过柳思思,还是戴上了面纱。 周彤在床前守了半宿,此时也是又饿又困,柳思思心中跟明镜似的,“周大夫,你也守了我这么久,你且去膳厅吃顿早饭,然后在去床上睡一会儿吧,不然身子会吃不消。” 周彤自幼在父亲的教导下长大,父亲出了教授她医术之外,还教会了她如何待人处事。 她被卖青楼之事,她知晓是柳思思救的自己,如今她染上了疾病,自己自是不能袖手旁观,竭尽全力救治。 更何况自是身为一位大夫,这本就是自己因当做的事情。 她坐上桌子,便已有人将早膳给了来,难得有这么丰盛的一桌早点,可她却喝了碗慧仁小米粥,吃了两个梅花水晶包,一个蛋烧麦,两个笋丁煎饺,和三口酱黄瓜,便不再吃了。 在偏殿里睡了一觉之后,她便又回了正殿去看柳思思的病况。 柳思思刚喝碗药,因着在病床前躺一日,睡意全无,却又不能下床行走,只得在病床前翻身磨挲。 周彤见她气色有所好转,便又替把脉,看了看病情,说到地柳思孺人正直面玲,身子骨健壮,见上又被及时医治,如今呕吐和发烧的病况好了打扮,已经生机已复,只要再好好调养几日,便可痊愈。 张沣此时也进入屋来,询问柳孺人的病况,周彤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说起来,这几日除了周大夫和红笺她们衣不解带在床前照顾,张沣也亲自带着侍卫在屋外守着,一步也不曾离开,了解柳孺人的药不够了,便连抓药这件事也都他亲自去做的。 就是怕再柳孺人有个什么好歹,自己待殿下回来不好交代,此番柳孺人患病,便在殿下不在,自己管制的王府下,才发生的。 还未有人来向他及时禀报病情,让柳孺人没有及时得到大夫救治,他心中也有些自责。 若非院里的一场火,他恐怕到现在都还不知柳孺人已经患病,柳孺人无法得到医治,怕是就会因此病逝。 如今他亲调查看此事是何人所谓,给柳思思下毒,还只手遮天了将琉璃院给关闭,无法向外传递消息,将自己给蒙在鼓里。 待柳思思痊愈后,他务必查清此事,给柳思思一个满意的交代。 可如今柳孺人上在禁足期间,他也不敢因柳孺人病重,违抗殿下的命令解了这禁足令。 除了红笺之外,府里其她人,便还是只能待琉璃阁禁足,不能出去,若是需要什么东西,他都是让府里其他人送来。 而另一个掌握府中大小事人,却因柳思思患病会传染,说她身子骨不好,不敢来琉璃阁里头来看柳思思。 如今可真是原型毕露了,连个温婉贤淑的形象懒得装了,自己不来,也就罢了,如今却连派个丫鬟代表自己的心意看望一下,这可不像殿下心尖上那位姜孺人的行事作风啊! 015处罚 这会儿子正直炎夏,却连下两日的芭蕉雨,好在今日出了日头,如今柳思思既没发烧,也不在呕吐,这病已快痊愈了,在病榻上躺了好几日,整个人都快要发霉了,瞅着外头暖洋洋的,便禁不住想去院儿里头晒晒。 柳思思并过于非苗条纤瘦的人儿,因患这场病反而消瘦了些,对于喜爱吃美食有些管不住嘴的她而言,不免还算得上一桩好事。 红笺却瞅着自家小姐原本微微圆润的一张脸蛋却变得菱角非明,不免有些心疼,反而没感到高兴。 她心中明白,她家小姐因为患这场病,身子可吃了不少苦头。 柳思思自是明白她是替自己难过,于是笑脸盈盈的打趣道:“红笺,你瞧我这脖颈是不是更加细长了。” 红笺禁并她这番弄得苦笑不得,明明是一家坏事,反而被她说出了是因祸得福,说道:“是啊,小姐何止脖子变细了,连整个腰间都细了一些,这下可真的如小姐所愿,瘦成了的杨柳腰,这会子小姐怕莫不会嫌弃自己胖,嚷嚷着要少吃些了。” “是啊”柳思思颇为得意的笑了笑,被红笺这么一说,她不禁起身打量了自己一番,果然是人瘦了会俏丽几分,荷叶罗裙穿在了她身上,更衬得其娇小玲珑。 “你们主仆这是在聊什么了,能不能也同我说说啊。” 主仆二人闻声连忙抬眸向身后瞧去。 只来人身形修长,身穿一袭青衫,一颦一笑,秀若芝兰,正是医术高明的周彤。 柳思思颦笑着说道:“周大夫可算是来了。” 周彤行走着回道:“如今看来,你却是好的差不得多,用不着我这个大夫来看了。” 因着这几日柳思思的病况好的差多了,可回春堂有好多事情要处理,药童一人忙不过来,周彤这才回了回春堂处理,连着几日都忙得不可开交,又是看病,又是上山采药的,好不容易今日得空,这才抽身来王府给柳思思瞧瞧。 柳思思笑嘻嘻的说道:“若不是周大夫医术高明,我又怎么会好得这么快了,真的是谢谢你。” 柳思思此番说的话,可是说的掏心窝子的话,心中却是很感激周彤救了自己。 可她向来是个恩怨分明性子,恩自己要报,但仇她也要还的,并且要加倍的还。 既然自己好了,是时候该让害她的人偿还,他可不会碍着韩聂的面子,轻饶了她,追究到底。 他倒要好生瞧瞧,等韩聂这回来了,还能如何再继续维护她。 说起来,害得她中上仙鼠毒患病这档子事儿,也同韩聂脱不开关系,若非韩聂将自己禁足在琉璃阁里,旁人也无法能加害到她。 两人还站在院子里,红笺说道:“周大夫跟我家孺人先进厢房去给她把把脉,我且去给你们安排一些茶水和点心。” 于是,周彤随柳思思进了客房里头,红笺则出门去了王府里的厨房。 因着今日已经不在被禁足,她便可以随意走动了,不必再被关着了。 毕竟禁足了半月,眼下能够四处走动,红笺心里不免有些窃喜。 而琉璃阁门口被火烧坏的门墙,只是有些轻易的损坏,韩聂也找了修缮的匠来给及时修补好了,恢复了原样。 厢房里,四周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烛台,却因为是白天,没有燃着烛火。 两人旋即在茶几上的分别一侧坐了下来,柳思思将衣袖掀开,露出小半截皓腕,周彤搭上脉搏替其诊脉,得出柳思思的脉相已恢复了正常。 大夫搭脉可是有规矩的,因男女有别的缘故,当男大夫替女子搭脉是,不能碰到女子的肌肤,所以在搭脉时需要手腕放上张帕子,用于隔挡,而周彤是女大夫,所以给柳思思搭脉是不需要隔帕子。 柳思思见周彤怔怔的没有反应,抿了抿有些干燥嘴,忙问道:“周大夫,我现在的脉相如何?” 周彤旋即回过神,颤了颤睫毛,说道:“你的现在的脉相已经恢复正常,没有任何异样,只是你还得再服两日我开的汤药,才能停药才行,这样才能保证你病的除。” “所为良药苦口利于病”,这是柳思思自幼便明白的道理,虽然她不喜欢喝药,但药能治病,纵使药有都苦,她都能硬着头皮喝下去,并且不会吃蜜饯来降苦,因为这样容易影响药的药效。 而红笺到此时已经将茶和点心备好了,吩咐人端了上来。 柳思思见只有九江茶饼、翡翠绿豆糕、藕粉桂花糕,三样平常的点心,不禁心中困惑,问道:“红笺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只有这三样点心啊,这个时辰刘嫂应该做了许多更见精致好吃的点心吗?” 红笺抬眸对柳思思说道:“小姐,你不知道,我方才去厨房里拿点心刘婶不在,点心是另一位徐妈妈负责的做的,做好许多精致好吃的点心都被采薇苑给拿去了,只留了这三样点心在桌上,我才给端来了,我便同她们理论,谁料厨房里的几个妈妈说小姐你都被禁足过,是个在府里没什么地位,配不上吃那么多精致好吃的点心。” 这可到好,王府里头人又开始见风使舵,对她作威作福了。 柳思思让不要生气,抬眸看着周彤,说道:“周大夫,对不起,眼下只有这三样点心招待你,改日你再来一趟王府,我定亲自下厨招待你,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周彤也没有介意,说道:“这三样点心不错已经很不错了,我正下尝尝呢。” 说罢,周彤便拾起筷子,夹了块翡翠绿豆糕来吃了,着实香甜可口。 周彤被几个大汉卖到怡红院一事,柳思思已经将此事的来弄去脉给查清了。 正是桃夭干的事情,她特意雇钱买通那几个大汉和怡红院里的老妈妈,然后让那几个大汉将周彤绑架上了马车,送去怡红院,幸好被柳思思给撞见,从怡红院里给救了出来,否则周彤在那里头便生不如死,无法见天日。 而桃夭敢做了这件坏事,无非都是受了她主子的旨意,她自个儿可没那么大的能耐,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而柳思思此番中仙鼠毒这件,定也同桃夭脱不了关系,如今她已经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只要需要等韩聂回来,她便先治了桃夭的罪。 琉璃阁的厢房内,柳思思此时已经送走周彤,而要召见张沣。 张沣进院前特意将腰间的佩刀给卸了下来,身子挺拔的走入厢房内,依旧有威风凛凛的架势。 柳思思连问道:“张侍卫,我此番中毒一事的进展,你查得如此何了?我现在需要你给我一个交代?” 张沣行礼回道:“果然如孺人的所料的那样,是那厨房里张妈妈在您喝得草鸡汤上下来毒,才害得您犯病,属下方才已经将那张妈妈带去严刑审讯了一番,可她还是不肯说出受谁指使,将所以罪行d通通全揽在自己的身上。” 柳思思软软的靠在行榻的迎枕之上,想了想,又道:“那殿下什么时候回来?” 张沣低首答道:“殿下,如今已经到了江陵,以现在的路程来看,怕是要后日才能够回到京城。” 很好,这下周大夫的事和自己的事,姜沉璧一样都别想赖掉,她要待韩聂回来的时候,当他面,撕开姜沉璧伪善无害的假面具。 她可不会像姜沉璧那样在背后使阴招,就是她要报复也会当真韩聂的面,光芒正大的做。 两日之后,韩聂先去朝廷里交代了此番去水患善款一事,才回了王府。 红笺忙回了屋子里将韩聂回府的告诉柳思思,主仆二儿人旋即起身去见韩聂。 眼下,经柳思思亲自去牢房见过张妈妈一面之后,张妈妈终于送开了口,说出了此事给受红笺指使柳思思的草鸡汤里下了毒,并签字画了押。 而周彤那件事,张沣似是意遮掩,并没怎么去查,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证据。 丹凤轩。 柳思思莲步姗姗的走入屋内,衣裙拽地,微微含笑着说道:“殿下可算是回来了,这样害我中仙鼠毒一事,总算能给我一个交代了。” 韩聂紧蹙眉头,出步问道:“交代,你要我给你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柳思思拂了拂衣袖,凛凛说道:“来人啊,将张妈妈给我带进来!” 张妈妈蜷缩着身子被侍卫带入屋内,旋即韩聂和柳思思行了个礼。 柳思思从衣袖中抽出画押的纸张,将自己中毒的始末一一道了出来,又道:“眼下张妈妈已经将她下毒一事供认不讳,并且道出了她受指使之何人指使,正是姜孺人身边的贴身丫鬟桃夭, 柳思思观察着韩聂的脸色,继续道,“为了弄清此事,麻烦殿下亲自派人去一趟,采薇苑将桃夭给带来吧,我到是很好奇桃夭一个小小的丫鬟,哪有那么大的能耐来给我下毒?” 韩聂虽然没有说话,可张沣已经动身去了采薇苑找丫鬟桃夭。 016杖毙 待桃夭来丹凤轩时,姜沉璧也随了她一起来。 柳思思妙目流转,徐徐打量着主仆二人,心中不免好奇,想要看看姜沉璧接下来要如何唱着这出戏。 姜沉璧盈盈走来,经意间抬眸瞥了韩聂一眼,半月不见,他居然清瘦了不少,念及此处,姜沉璧心中不免有丝抽痛。 她强忍的笑了笑,说道:“殿下,桃夭是时常伺候在我身边的丫鬟,不知她犯了何事,要将她叫来?” 韩聂却并未看她,坐凛凛在杌子上,眉皱成川,神情甚是冷漠,威严道:“桃夭,如今张妈妈已认罪,说是你指使她,在琉璃阁禁足期间用仙鼠刺身给柳孺人下毒,证据确凿,你可认罪。” 话音刚落,姜沉璧却被吓得花容失色,不禁有些站不稳,桃夭急忙搀扶住了她。 果然,纸是报不保不住火,殿下已经知晓了此事是桃夭所为,便定会疑心她是受自个儿指使的。 到时,他真要为了另一个女人来治自己罪吗? 桃夭对姜沉璧美美的笑了笑,旋即跪了下来,面如死灰,幽幽道:“殿下,奴婢无话可说,此事确实是我做的,不过殿下,此事与我家主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全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任凭殿下处置。” 柳思思愤愤问道:“你一人所为,你一个小小的丫鬟,能有这么能耐下毒害我,那你到说说为何要这么做?” 桃夭却波澜不惊,说道:“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柳孺人你送补品给我家主子,害得我家主子淌鼻血,我一直记在心里,想找个机会替我家主子出口气,却无意见撞到了仙鼠,便买通了张妈妈在你鸡汤里了下毒。” 姜沉璧脸色此刻甚是不好看,她无可奈何的给了桃夭一记耳光,缓缓道:“你这贱婢,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着我作出这样的事来,你可知你这样会害死柳妹妹。” 桃夭泪水涟涟,磕头道:“桃夭有愧主子,做了这样的恶事,也是罪有应得,以后奴婢不能伺候在主子身边,主子一定要珍重。” 姜沉璧却不敢看着桃夭,她徐徐的移莲了几步,眸子恨恨的剜着一旁的柳思思,甚是阴森可怕,恨不得要将柳思思给剥皮抽筋。 这招弃车保帅倒是用得甚好,只是可怜了这个对姜沉璧一片忠心丫鬟,就这么成了姜沉璧的牺牲品。 韩聂没有一丝犹豫,切齿的发号出施令,“来人啊,将这个毒害主子的恶奴,立即给我拖出去杖毙,以儆效尤,看看府里的人们以后谁还存这样恶毒的心思。” 桃夭就这样被几个侍卫脱出杖刑,听到院外桃夭惨烈的哀嚎声,姜沉璧不禁有几滴泪水夺眶而出,韩聂及时走来扶上她的腰,劝道:“沉壁,你如此的的温柔善良,我一直相信你不会这样的事,此番这恶奴自己做的恶事,你也不必为此难过。” 韩聂又道:“你若不忍看见那恶奴受刑,那我便派人送你回采薇苑。” 说罢,便让人将脸色不好姜沉璧遣送采薇苑去。 此时院子桃夭已被杖毙,后背被打得血热模糊,模样异常的恐怖,可柳思思并为心软。 桃夭如今落得这个下场,都是自己罪有因得,是自己她同她的主子下毒来害人,害得自己差点因此丧命,不值得可怜。 红笺随她恨恨的走出丹凤轩,紧跟着她的脚步,半响才说道:“小姐,那桃夭被杖毙成了,确实太惨了。若非她要帮她的主子助纣为虐,也不会有这样悲惨的下场。” 柳思思蹲下脚步,幽然道:“既然做了坏事,就应该伏诛受罚,那是她罪有应得。” “小姐,你可真是个睚眦必报性子!”柳思思听了桃夭这句话,不禁笑了笑,她就是这样的人。 只是,此番虽然将桃夭伏诛了,可她只是替罪羊,姜沉璧才是那个始作俑者,来日方长,她也定不会就此就算,这笔账日后她一定会好好的讨回来。 采薇苑。 姜沉璧回去后,便开始发火,不停的摔着整屋子里的东西,几个丫鬟也招架不住,只是得等着她气消了,才去清理收拾东西,更怕她要是因此受了伤,殿下会责怪她们照顾不周。 姜沉璧折腾够了,才平静的坐下来,也不开口说一句话。 桃夭是她的生母魏夫人送给自己的丫鬟,打小就跟在自己身边伺候着,做事也比其她丫鬟细心,颇得自己的喜欢,对自己更是忠心耿耿,没过什么差错。 可就是对自个儿忠心耿耿的一个人,明明方才还在自己身边好端端,就这么没了。 都是柳思思害的,柳思思你这个贱人,我绝不会放过你。 丫鬟子衿徐徐的走上前,说道:“孺人,你要去库房我拿的五百块银子,我已经已经拿来了,你要用来做什么?” 姜沉璧拂了拂手,说道:“你且将这些钱,明日给给桃夭的家人,作为补偿。” 如今桃夭死了,是为了自己而死,她对不起桃夭和她的的家人,如今只能用银子做一些补偿,让她的家人衣食无忧,桃夭泉下有知也能得到安息。 姜沉璧这时才注意到子衿,见她有些陌生,开口问道:“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子衿低首回道:“回孺人的话,奴婢名叫子衿,是前几日才进府,刚被分配到采薇苑来伺候您的。” 姜沉璧幽幽道:“既然如此,眼下我正缺个贴身丫鬟,你便来我跟前近身侍候吧,我瞧着你也机灵。” 一旁的几个丫鬟见子衿刚来便得主子的欢心,着实是恨的咬牙切齿。 且说这头,柳思思回了琉璃院。 因着方才出去她时非常着急,没怎么梳妆好,眼下兰姑要给她重新梳妆一番。 柳思思坐在梳奁前,长发松散及腰,兰姑拿着沉香木梳替捋直一根根的青丝,说道:“孺人的头发可真好,又黑又密,老话常说头发多的女子很有福气,准能嫁得如意郎君,一身衣食无忧。” 柳思思觉得兰姑的手跟母亲的手一样的软,像是一摊柔柔的水一似的,梳的自己很舒服。 柳思思托腮着脸问道:“兰姑,你有女儿吗?” 兰姑道:“有,可怜我的那女儿,在出生一个月之后,便因患病没及时医治,而去世。若是她还在的,想了也同儒人你这般的大了。” 说到伤心处,兰姑不禁双眸氤氲,柳思思看在眼里,安慰道:“兰姑,你若不嫌弃,就将我当做你的女儿吧,我也会像你女儿对你好。” 兰姑心中颇为感动,说道:“孺人身份如此的娇贵,却还这般体恤婢子,孺人真的是对婢子太好了。” 柳思思牵上兰姑的手,更是让兰姑心中暖意横生。 “柳孺人在吗?咱家是奉太后娘娘的旨意,特意来看望的。” 柳思思一听着声音,便知道这是太后身边的癸公公,定是姑母让她来看看自己在王府里的近况,柳思思便立即出去相迎。 见柳思思出来,癸公公拂了拂手中的浮尘,声音深沉道:“咱家,可算是见着柳孺人,来了啊,将太后娘娘亲赐二十条布匹给柳孺人端上来。” “诺”听到葵公公的发话,几个机灵的太监便将好几箱沉重的红漆木方箱子端上了前来,将其打开。 柳思思瞧了一眼着箱子里的布匹,有这桃花、水湖蓝、鸦青、鹅黄等,各种各样的颜色,不愧是宫里的布匹,无论是质的还是纹样都是极好的,只不过这宫中的匹缎,无论是丝绸、还是绢纱,都是产自江南之地,她又自小在江南这样富庶之地长大,平日穿得衣裳用得也都这些质的布料裁制的,除了花样新鲜些。 不过,最近京城盛行穿胡服,自己正想裁制一套穿穿,既然得来了新的布匹,便想着让兰姑改日拿去那给裁缝师傅给缝制。 念及此处,兰姑已派来好几个下人动身,将箱子给抬琉璃阁的库房里头去。 癸公公旋即想起还有事说,“对了柳孺人,太后娘娘邀您明日入宫去一趟,您可不知道陛下这些日子许久未见您,便嚷嚷着要非宣你入宫去,说是宫里师傅做的点心,没有您做的好吃,非要吃您做的,太后娘娘也是没法子,就劳烦柳孺人给早些准备着。” 话音刚落,癸公公便起身准备离开,柳思思忙道:“癸公公,一路辛苦而来,不如在此喝杯茶水在走吧,我着儿已经给您备好了茶水点心。” 癸公公连忙推辞,说道:“柳孺人客气了,咱家送完东西,便得快些赶回宫里有急事要处理,就不便在此叨扰了。” 见癸公公离去,柳思思便特意让红笺出去相送一番。 当家皇帝年幼,只有八岁,而她的姑母虽然是太后娘娘,看着无上尊荣,可一个女人无论曾经多受宠爱,年纪轻轻便经历了自己的丈夫离世,只给她留下了一道册封的遗诏,孤身一人来面对满朝百官,其中了苦楚不言而瑜。 017进宫 柳思思的生父柳从文出生丞相府,乃是朝中的重臣,而当今太后柳如照便是丞相府的三小姐,被高祖皇帝赐给了当时还是太子先帝做了太子妃,与先帝是结发夫妻,待高祖皇帝去世之后先帝登基继位,当时还是太子妃柳如照便顺利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柳家更是一席之间声名显赫,成为皇亲国戚。 怎料,这先帝正直壮年时却突然身患重病早逝,并无过多的子嗣,便留下了遗照让嫡子韩子楚继位,奈何皇帝年幼,无法处理朝政大事,先帝只得让自己最皇弟康王韩聂暂待摄政,待皇帝成年之后再将政权归还于他,而太后柳文照则垂帘听政。 康王则是权倾朝野,加之镇北大将军姜武掌握着本朝的本朝军权,康王同姜家联姻姜家小姐娶入王府后,更是将朝中和朝外的大权独揽。 太后担心康王功高盖主,便将自己的侄女下旨嫁于康王,借此来瓦解康王同姜家建立起来的关系。 柳思思今儿一大早起来,兰姑便急伺候用竹盐漱了口,又是用玉露膏净了面,方才坐于梳奁台梳妆。 兰姑手拿梳篦缓缓梳头,说道:“孺人,今日可是要入宫去,那婢子便给您梳个盛行朝云近香髻,在戴上给您最珍贵的云鬓海棠金步摇如何?” “好”,柳思思瞧着黄花梨镜中的自子,青丝交叠于顶,自己儿许久未打扮如此庄重华丽了,皇宫乃是天家之地,自己此番要入宫,就须得好好梳妆打扮一番才行。 而小皇帝的口味,作为表姐的柳思思自是熟悉不过,小皇帝最喜欢吃的三样糕点便是油脂糕、鲜花月饼、枣泥拉糕,每回入宫一趟,都必给这位皇帝表弟做些带糕点去。 于是梳洗完毕之后,柳思思便赶着来了厨房里头。 鲜花月饼是虽然制作不难,可它的馅心却非常的难弄,要玫瑰花瓣、荔枝肉、百合果、乌梅等将近十余种馅料混掺,才将饼皮按扁圆给包入馅心,之后就同月饼的做法一样,用月饼花纹的模子生成饼胚,在放入蒸笼前,需要在笼表刷一层清油,才能入笼蒸熟。 柳思思叮嘱着灶前的小厮将柴火烧旺些,则回至案板上继续做油脂糕,用湿布将熟糕粉包住给揿实,继而翻转过来,用拍平至大正方状,又将其用刀切成长方状,便可进行蒸至。 折腾了个把时辰,柳思思开始揭开笼盖子,氤氲的蒸气散去,露出了顶笼的糕点,油脂糕,一块块洁白晶莹,葱香翠绿。 刘婶将手一拍,“哎呦,孺人做的糕点,外观就精美的不行,看着就让了口水直流。” 柳思思端起蒸笼,笑着说道:“下面还有两笼没出来呢,你且先这笼里的给搁进食盒,一会儿我还得这三样糕点带进宫去。” 话音刚落,刘婶快手快脚的取一盘搁入食盒里头。 待三样糕点全都装好搁入食盒里,红笺便随柳思思坐上马车去皇宫。 这位皇帝表弟也算是柳思思看着长大的,那时候太后还是东宫的太子妃,柳思偶尔同母亲花氏去东宫看往姑母,母亲总是要和姑母好一会儿聊天,自己则同丫鬟们陪着表弟玩耍一番,她又疼爱这个年幼的表弟,每一回来都会变着花样的做不同的点心来给表弟吃,这样反而将他这皇帝表弟的嘴给养得更叼了,连宫里御厨做的糕点都不爱吃了,觉得没柳思思做得好吃。 主仆二人到了朱雀门的宫门口,便随引路公公穿过层层高高的红墙,来到甘泉宫。 甘泉宫,乃是整个皇宫最豪华,规模最大的宫殿,是当今太后娘娘同陛下的住所,因陛下年幼,需要太后娘娘照顾,便没让陛下去自己的寝殿太极宫居住,而暂住在甘泉宫。 小皇帝此番正在同宫人玩耍打闹,便到了柳思思,便忍不欣喜,直遛遛的跑了过去抱住她的大腿,说道:“表姐,你终于来了,你都不知道朕等了你好久了,你都不来宫里陪朕玩。” 柳思思不由一怔,毕竟他着表弟还只是只有六岁个稚童,即是登基称帝,也还未一国君主的威严气势。 柳思思伸手刮了刮他娇小的鼻翼,说道:“皇上是想表姐,还是想着表姐做的点心啊?” “楚儿”,随着太后一声慈爱的呼唤,小皇帝才放开柳思思的腿,牵着柳思思的手,朝坐在飞角尖顶小亭中太后的走去。 柳思思将食盒递给苏嬷嬷,便盈盈的给太后行了礼。 小皇帝则坐在石凳上,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拿了块鲜花月饼吃,苏嬷嬷则拿着银针给另外两盘碟子里糕点试毒。 太后坐在高高的坐在凤椅之上,雍容华贵,虽然她的如今姑姑是太后,却也不过才三十出头的年纪,生得鹅蛋尖脸,柳眉杏眼,头戴假髻,上有玳瑁金钗和许多华丽的头饰环绕,额上脸颊却皆装饰翡翠花子,这般的容颜非用国色天香方可比拟,也难怪先帝也在时对她这姑母会恩宠无限。 太后舒了舒陀罗紫的广袖,眉目慈蔼道:“思思,你还在愿哀家枉顾你的意愿,将你嫁去了康王府。” 柳思思抬眸盈盈一笑,面目顿时如流光溢彩一般,徐徐道:“思思从不敢那么想,姑母将自个儿康王府那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婚事,思思只会千恩万谢。” 太后徐徐饮了口热茶,轻启唇瓣,“哀家知道,你心里头真真切切的愿着哀家,哀家也不怪。旁人见着你都会同哀家说,你这双眼睛同哀家很像,可哀家清楚你的性子也同哀家很像,便格外疼你这个外侄女。哀家年轻的时候,也同你有着一样的想法,不愿受家族婚约的摆布,只想自个做主嫁给自个心仪之人。可结果还是无法摆脱,这才有了今日的荣华富贵,哀家想,以后你便会明白哀家的苦心了。” 的确,她虽然有她姑母那样倾国倾城的美貌,却有着一双同姑母一样漂亮的大眼睛。 这因为柳家的血脉里有着一半胡人的血统缘故,便生得了同胡人那样大且漂亮的双眼皮的眼睛,而非同其她的汉人一样是单眼皮的小眼睛,但表姐柳沉雁却是单眼皮的眼睛,却也生得很美。 “表姐,陪朕玩蹴鞠,玩蹴鞠。”柳思思低首瞧着小皇帝抱着圆圆的蹴鞠睁着黑曜曜的大眼睛对自己撒娇,就觉得十分的可爱,旋即答应了说:“好,我这就陪皇上玩球。” 瞧着小皇帝因柳思思的到来就开心起来,太后也不禁跟着心情大好。 太后笑着说道:“陛下这几日纵使嚷嚷着要陪他玩,你今日来了,便带他好好的玩一会儿吧。” 瞧着这对表姐弟,一高一矮的走在宽阔的草坪上,便着十分的有趣。 两人走到乐草坪的中央,柳思思徐徐往后退了几步,与小皇帝保持十丈的距离。 柳思思说道:“陛下,我准备好了,你快将蹴鞠踢过来。” 小皇帝蹬着小短腿将蹴鞠给踢动,蹴鞠却不受他的滚到了别处。 柳思思瞅着蹴鞠乱了方位,立即跑去追赶蹴鞠,将蹴鞠给抵住,拾了起来。 小皇帝见他拾起了蹴鞠,便嘻嘻的笑了起来,颇为得意。 柳思思看着他,有些好气道:“陛下发不准蹴鞠,那就让我来发,一定要给接住了。” 说罢,柳思思便蹬腿将蹴鞠朝小皇帝的方向给踢了过去。 另一侧,一位身穿墨缎色白鹤亮翅纹交领广袖孺裙的老太太步履蹒跚而来,虽然鬓发如银却戴着凤凰金钗和鲜艳的牡丹花,身边还跟着几位梳双螺发髻,身着黄窄袖短衫宫女。 老太太体态富足,看着就是一位地位颇高的贵妇,“太后怎么能让我的皇孙,玩着危险的有些,若是伤着了可怎么好?思思,你快些将你皇表弟给搀回来。” 这老太太便是柳思思的亲祖母芈氏,不过柳思思同芈氏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因着芈氏在她年幼纵使刁难着母亲,对父亲自个娶的这个嫡夫人不满意,因母亲嫁入柳府后一年都没身孕,便硬生生的给父亲个纳小妾高氏。 幸而高氏入府后,还是没有身孕,而母亲在一年后有换上了身孕,身下了柳府的嫡子柳焕卿,才保住了在府里的地位,可母亲在第二年生下了自个儿,芈氏便又开始是不悦了,就是因生的是个女儿,便向像疼大哥柳文卿他们那样喜欢自己和堂姐柳沉雁。 而今时却不同了,如今她十月怀胎身下却不怎么疼爱的女儿柳如照,成为了母仪天下的太后,这才后悔没有对 太后说道:“母亲,陛下难得同思思玩的那么开心,你便让她们多玩一会儿吧。” 今时不同往日,坐在凤椅之上的女子虽是她的亲生女儿,却已不再是柳府里只能对她言听计从的女儿,而是母仪天下的太后,她说的话自个无法反驳,“太后娘娘说的是,皇上确实玩得很开心。” 018馄饨 且说王府这头,柳思思没有待在府里,姜沉璧过得也并不自在,自上次她怒气将韩聂给玉扳指给摔碎后,韩聂便连着几日都没来采薇苑,琉璃阁他自是没去,便每晚都在自个儿丹凤轩夜宿着。 而韩聂又因着江南水灾之上离府了半月,回来后不知是不是以为姜沉璧还在同她置气的缘故,至今还是没有踏进采薇苑,姜沉璧为此心绪不宁。 子衿见她家主子心情不打好,便劝在自家院子里头弹琴来散散心,子衿虽然比不上桃夭,但通过这几日对悉心的伺候,也渐渐的接受了子衿。 子衿听着姜沉璧的琴声,悠扬悦耳,宛如置身于高山流水之间,令人陶醉。 说起来这姜沉璧也是出了名的京城的才女,虽非出生书香门第,却自幼请得了名师教授了琴棋书画,更是习得了样样精通。 子衿听主子也弹了好一会儿的琴,担心她有些累,便劝道:“主子你身子骨不好,便先不弹了,休息一会儿吧。” 姜沉璧指尖停下弹奏,却不禁了咳嗽了起来,用方帕子捂住,“子衿,殿下自赈灾回府后便一直没来采薇苑,他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不想原谅我了。” 子衿劝道:“主子您别胡思乱想,殿下有多宠爱您,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许是最近政事太忙了,才没来得及顾得上您,可心中一定是想着你的,等过几日忙过了,便会来看您了。” “蓝姐姐您这边请!”说话的便是采薇苑里的个丫鬟莱雪,“孺人,蓝姐姐是奉了殿下的意思,来给您送东西的。” 子衿笑着对姜沉璧说道:“瞧主子,殿下这不遣人来了吗?你也莫要伤心了。” 蓝灵依给姜沉璧盈盈行了个礼,便挥手让身后的一个丫鬟将好几包浆纸包好礼品给放进屋子,又徐徐说道:“殿下知姜孺人您身子弱,便特意派人去医馆里买了这些暖宫助孕的补品,差遣我给您送来,希望您能调养好身子。他还让您放心,说这些补品他都特意让大夫给瞧了,绝对不会向上回那些补品让您的身子受损。” 这蓝灵依是府里的大丫鬟,又负责在韩聂身边伺候,府中的下人们碍着殿下的面子,便对这位大丫鬟都要敬重几分,她也办事很得力,将府中大大小小的事管理的井井有条。 眼瞅着送完补品了,蓝灵依便让跟随自来的丫鬟离开采薇苑。 这下姜沉璧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徐徐的饮了一口茶后,便让子衿去净屋里头将热水准备好,自己要沐浴,然后在重新梳妆一番。 姜沉璧沐浴更衣之后,净屋里走了出来,子衿连忙用帕子替其将发丝给绞干,姜沉璧的发丝虽长,却因身子弱的缘故没有一头茂密的发丝,所以在绾发时,都会戴一层假发髻装饰。 子衿打开桌上珐琅彩的妆奁盒,便挨着拿出首饰,对着铜镜一一比划给姜沉璧看,让她自个抉择戴什么好。 丫鬟却将熬好的灵芝端入屋内,在碗里氲氤的蒸气,说道:“孺人,奴婢已经将灵芝汤给熬好了,给你搁置桌几上凉一下,您记得喝。” “行,您给我搁着吧,我这梳好发髻,便来喝。” 替姜沉璧梳好发髻,子衿便搀扶着姜沉璧走来桌几前坐下,姜沉璧看着那浓浓的药色,便禁不住犯呕,却还是选择端起汤碗,将汤药给咕噜噜吞咽下去。 喝完汤药,她拂了拂自个平坦的小腹,如今殿赠特意赠她补品,便是望着自己能够怀上子嗣,如今她特意吃了暖宫的补品,这会肚子可一定要动静,莫要让殿下失望。 算起来姜沉璧已入府半载,韩聂也是时常留宿在她采薇苑,她却一直没有身孕,为此她特意找大夫来瞧过,大夫瞧后,也说自己身子也没问题,可她就还是怀不上孕。 莫不是有人给她下了什么药,姜沉璧心中也有过这样怀疑?但又这觉着没可能,若是自个真被下来不孕的药,替自个儿看病的大夫又怎会瞧不出来,这样的想法便不了了之了。 而柳思思从宫里出来便坐上马车准备回王府,待路过京城里的街口时,便被一家街摊子的香味吸引,非要停下来去街摊一次馄饨。 并将车夫也给忽悠着跟着去了,三人来到馄饨摊前,红笺跟柳思思随意择了空桌做了下来,车夫自个儿单独坐一桌。 摊主走来桌前,见柳思思这身华丽的穿着打扮,便猜出她的身份不一般,却因她张着一张稚嫩的脸蛋和小娇的身形,便以为她是位未王府贵胄出阁的官家小姐。 想着能够有这样身份显赫的小姐来吃自个儿摊的馄饨,摊主便美滋滋的高兴。 摊主喜笑言开的问道:“二位姑娘要吃点什么?我这馄饨摊的馄饨又不同的口味和做法。” 柳思思可没少吃馄饨,对各种馄饨的做法和馅心更是一清二楚,如今她还正就搀着这一口馄饨。 柳思思点的凉拌的鲜肉馅馄饨,配上上一小碗清水白菜汤,而红笺点的则是偏辣味的红汤馄饨,车夫要的是清汤的小虾仁馄饨。 待三人都点好后,摊主便掀开盖子,将元宝状的馄饨扔进沸腾的大锅内煮,用起铁勺在水中打了个旋儿,一个个馄饨便浮了起来。 摊主大铁勺一氽,馄饨便挨个落入了碗里,又将其浇上蒜醋,用牙箸给拌匀,撒上葱花,端来了柳思思的面前,红笺同车夫的馄饨也陆续跟着上了桌。 柳思思喝完最后一口白菜汤,便禁不打了个噎,当真是吃饱饱的,真是许久没有吃过这样的美味了。 红笺给摊主说了一声,便从荷包拿三两银子搁在桌子上,三人这才上马车,赶回了王府去。 也别觉着稀奇,在扬州老家的时候,当地的酒楼和路边摊都被柳思思给一一吃过,若要作出好吃的更吃的美食,自是先懂得品尝美食,有时越是看着无奇的食物,越是更加的美味。 而京城路边摊,却吃不到扬州老家的另一道美味阳春面,她虽然会做阳春面,却做不出扬州城里那家女摊主 柳思思回到府里时,路过走廊是却被府里的管家给叫住,柳思思一时间一头雾水。 旋即开口问道:“丁管家,你这么急急忙忙的,是找我有何事啊?” 丁管家不紧不慢的说道:“柳孺人,方才我出府门去办差事,便遇了找了送信的差使,捎给了我一封信,说给您的。我这不办事回府便将这事忘了,没有送去琉璃阁。方才看见您的身影,才将此事给想起来,现在亲自交到了你的手上,我也安心了,不用在去琉璃阁跑一趟了。” 丁管家有事要处理,将信给了柳思思便转身离开了。 柳思思看了看这信封,信口已经被火漆蜡严实封住,铁定没有拆开,这是本朝写信必做的工序,这样做就是为了防止里头信纸掉出,被人知晓信中的内容。 可会是谁写给她的信呢? 但红笺似乎却被比她还好奇,一双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她手里的信封打转,“小姐,你不打开瞧瞧这是谁来的信吗?” 成,满足她这可好奇心。 柳思思这才将信给拆封开了,一目十行的将信纸上的字给瞧完。 红笺瞪大眼睛,忙问道:“小姐,怎么样,是谁来的信,信上说了些什么?” 柳思思怔了怔,方才回过神来,草草说道:“是三弟来的信。” 如今小姐已经嫁来了京城,三公子写信不应该捎回扬州的国公府吗?捎来咋们这儿作甚? 红笺一连的发问。 柳思思说道:“四弟信说,此番他们门的军队在边境大胜匈奴,三日后便会班师回朝,回宫里头继续当差。” 柳国公府总共只有两统房,大夫人花氏,育有两子一女,女儿就是柳思思,而一子便是柳思思的一母同胞大哥柳焕卿和二哥柳泛舟,大哥柳焕卿如今是官居五品巡盐御史,并添了得一对孪生子,已可以想孙福。 二房就是高姨娘,出生于苏州锦绣之家,育有一子一女,大女儿柳行之一年前便已出嫁,成两江总督大夫人,虽然不能同柳思思嫁入王府相比,但称得上一桩有身份地位的婚事。 两房之间的关系也很和睦,高姨娘性子谦和,待她们大房的三兄妹两也即是客气,在柳思思出嫁之日,高姨娘特意亲自挑选上好的首饰赠她做嫁妆。 柳思思也是打小就很疼她这个异母同胞的弟弟柳天阔,什么好的东西也都会让着他。 但她这个比柳思思小一岁的幼弟,天生好武,身材又长高挑修长,模样还是柳家男子长得最俊的,年纪轻轻便通过选拔成为宫里侍卫营的侍卫,又因着在侍卫营因表现突出,便被派遣到了军队里头去打仗,这一去就是半年,连她这个三姐大婚,都没法赶回来送嫁。 而高姨娘当初听说他被派遣到军队去打仗时,着实担心的不行,连忙跑去正堂找一家之主的柳国公,让想个法子将四弟从军队里头给调回来,谁知柳国公却说高姨娘妇人之见,就应当让他去军队历练历练,才能成器。这下子能回来了,不用行军打仗,柳思思也安心些。 019粽子 今晚韩聂回府后,终于来了采薇苑,姜沉璧见着了韩聂便禁不住泪水涟涟,小小的眼圈红红的,韩聂看了也心疼的不行,将其圈在了怀里,姜沉璧倒好,活活生生的将他衣襟给沾湿了一大片。 韩聂半月没踏进过采薇苑,如今前来,姜沉璧自是有些抱怨。 子衿也赶着吩咐下人们将晚膳吃的菜,给挨着端上了桌来。 子衿本就是很瘦,胃口不怎么好的人,晚膳也就拿起牙箸随便吃了几口,便吃不下。 韩聂瞧着她吃了的这么少,硬是好言好语的哄着,这才又有多吃几口。 但韩聂总觉着她吃得这么少,这么下去也不行,便问:“你总是吃得这么少,那便是院子厨子做的菜不合口味,那你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我明日派人去给你买。” 被韩聂这么一问,姜沉璧到想起了天香楼师傅做的茶点自己到挺喜欢吃的,韩聂就打算明日将天香楼厨师给雇到王府里来。 而一边的琉璃阁,柳思思已用完早膳,到了夜里也觉得闷热,便早早沐了浴,去凉亭上吹吹风。 她斜枕在黄花梨软衾榻上,青丝如瀑泻,她缓缓的抬眸,瞅了瞅梢头高挂的圆月,便觉困意来袭,给睡着了。 如今虽热,但也不可贪凉,睡在凉亭里,明日起来,定会受凉头痛。 兰姑忙将柳思思给唤醒,搀扶回了寝屋的罗汉床上去睡。 瞅着明日便是端午节,柳思思起来一早梳妆好,让王府里负责食物采办冰婶捎自个人儿市集逛逛。 冰婶也是惊着了,堂堂的王府里的孺人,居然要去逛市集,她还头一回见着。 京城里的市集很大,一大早便已车水马龙,来往着许多的人,街巷的两旁有不计其数的店铺,卖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而柳思思此番是为来买菜的而来,逛得的是买菜街道,大老远便能听得到卖菜的人在吆喝声。 因明日是端午,三人没走几步,便瞅着了一位大婶在买箬叶,柳思思见那菜筐里箬叶泽色不错,便买下几把箬叶。 又接着逛下去,买了几把用于捆绑的马笠,一起装进了冰婶的菜篮子里。 一位卖糖葫芦的大汉在她们眼前吆喝,柳思思便嘴馋买两串冰糖葫芦,跟红笺一路吃着走,去到了另一条街道的米铺。 米铺的生意很好,有着许多的客人,米铺里的老板瞧着冰婶来了,便急忙走来招呼。 原来冰婶是这家米铺的老顾客,王府所有的米都是在这家米铺卖订的。 胖老板笑嘻嘻的说道:“冰婶您可是老顾客了,这回王府里又需要添点什么米啊?您尽管说,我这米铺什么品种的米都有,要不,给您推荐推荐。” 眼尖的胖老板瞧了瞧柳思思,对冰婶问道:“冰婶,这位姑娘是?” 冰婶说道:“这位可是,我们王府里的柳孺人。” 胖老板还从未见过长得如花似玉的女子,这回到真是长了眼界,怕是也宫门王府里也少有。 胖老板愣片刻,便反应了过来,说道:“孺人,那您要买什么米呢?您尽管招呼。” 柳思思先问道:“老板,你们这儿都有什么些品种的糯米?” 胖老板连忙将柳思思引到糯米摊位,柳思思抬眸瞧了瞧,这间米铺的品种确实很多,籼糯米、粳糯米、黑糯米、紫糯米……,真是叫人给看的眼花缭乱。 柳思思是要包粽子,便要买粳糯米包的粽子才是最好吃的。 如今他已经买好了米,老板会派人将糯米给送到王府去。余下,就只有干活铺有东西要买了。 在杂货铺买了红枣、豆沙、鸭蛋、腊肉买起齐,柳思思才将坐上马车,将买的东西一起给带回王府。 柳思思回来时,米店胖老板派的小厮已经将糯米给送来了。 包粽子之前,需要先将糯米洗净,浸泡三个时辰,柳思思便将洗米和洗箬叶的事交给了厨房里新来的两个丫鬟去做。 而自己则在厨房里切腊肉丁用五香粉拌匀,将红枣去核用臼杵捣成泥。 待三个时辰过后,便将糯米添酱油进行包制,柳思思足足准备了五口味的粽子,豆沙馅、蛋黄馅、腊肉馅、枣泥馅。 柳思思一下取来两片箬叶,重叠搁在手中,捏住叶的两头,环成漏斗状,在添入糯米和一勺豆沙,将箬叶尾部折裹,用马笠对其缠捆,便包好了三角状的豆沙粽子。 而帮着包粽子的李嫂,包的腊肉粽,却是四角状的粽子,同柳思思的外形和包法不一样。 柳思思是南方人,李婶是北方人,这才导致了粽子的两个包法和外形不一样。 过了两个时辰,二人才将子五种口味粽子给全包完。 李婶让另外两个厨房里的丫鬟,将包好给提进厨房,又向锅子里头加满了清水,生火足足罪煮了一宿,粽子才熟透。 李婶第二日也是早早的起来,去厨房里查看粽子的情况,她将锅盖给掀开,浓浓糯米的香味旋即扑面而来。 她赶紧的用牙箸给夹了两个较大粽子入盘,待将早膳给做好,让丫鬟们随着一道给琉璃阁送了去。 柳思思被红笺搀扶下坐上桌,今日的早膳是兰姑让备的,有蟹黄小笼、小碟的酱黄瓜、鲜肉蒸饺子,以及三种口味的粽子。 兰姑拾了一碗白粥到柳思思面前,又拿过粽子,剥开墨绿色的箬叶,只见洁白的米团里仿佛嵌着几颗深红油亮的玛瑙,甚是诱人。 兰姑笑了笑道:“这可是孺人您自个包的粽子,味道定是不错,您快给尝尝吧。” 柳思思旋即用牙箸给夹了一口吃,入口软糯香甜。 兰姑道:“对了,孺人,今日是端午节,殿下说今日午膳要您到府里的大膳厅去用。婢子听说殿下因府里厨子做的菜姜孺人觉得不好吃,从外头新请了个厨子回来,厨艺好得没话说,一会儿您就能尝到他的厨艺了。” 若是在金陵的国公府,端午节这日,除了吃粽子外,全府上下都会和雄黄酒驱毒。吃过午膳,她定要出府去看有龙舟竟渡,感受节日热闹的氛围。 而京城是天家之地,却并不热闹。 瞅着到了用午膳的时辰,红笺便随柳思思去了大膳厅用膳。 姜沉璧虽然心中怨恨柳思思,却也不会明面表现出来,看着柳思思来了,也会明面上笑意盈盈。 柳思思很识趣,见韩聂和姜沉璧坐的近,便特意挑了个离她们远的位置坐。 韩聂反而不悦,愤愤说道:“你坐的那么远,是巴不得外人都知道我们夫妻不和睦吗?” 姜沉璧虽不高兴,也跟着说道:“妹妹,你坐离殿下那么远的位置却是不大好,还是坐近来吧。” 柳思思这才挪坐韩聂的右手边坐下,拿起牙箸开始夹菜,柳思思吃了一口松鼠桂鱼,觉得味道确实不错,便又夹一口。 谁知?却有个丫鬟将刚出锅鲫鱼汤端上桌时,冒失的将汤汁给撒了出来,将韩聂的手给烫着了,瞬间就红肿起了水泡。 柳思思旋即反应过来,这汤汁那里是不小心洒出来的,分明就是有意为之。 而那丫鬟方才想烫的不是韩聂,而是自己,若是不是方才韩聂伸出手将鲫鱼汤给推开了,现在受伤的只怕是自己了,自己也不会想韩聂那样只是烫伤了手那么轻松了。 蓝灵依旋即让个机灵的丫鬟去打盆凉水来,让韩聂将烫伤手给放进去降温,韩聂的疼痛这才有了些许缓解。 可脸色却还是不好,额间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柳思思旋即给了那犯错的丫鬟一巴掌,厉色道:“贱婢,你自己瞧殿下的手被你烫成什么样了,还不自觉点去管家那里领罚,若是殿下手还个什么好歹,我定将你的手双手都给剁了,断不会轻易饶了你。” 好好的一顿饭,竟就被这样破坏了,不再吃下去。 姜沉璧眼睁睁看着韩聂如此的痛苦,便心中愤恨难平。 都怪那个办事不利的丫鬟,不仅没有烫到柳思思,反而把殿下的手都给烫着。 柳思思对大夫问道:“大夫,殿下的伤势若何了。” 大夫回道:“孺人放心,殿下还好烫伤的不重,只需按时敷烫伤膏,多则半月便可痊愈,只是殿下受的毕竟是外伤,难免日后会留下伤疤。” 韩聂有生双,好似羊脂玉白皙修长的手,若是留下伤疤倒也有些可惜。 待大夫给韩聂包扎好伤口后,便让个下人将大夫给送出了王府。 二日后,以镇北大将军姜武为首姜家的军队班师回朝,太后为表彰他们抗击匈奴有功,特意在宫中大摆宴席,替其接风洗尘。 朝廷里的大小官员,都应邀携带家眷一同出席此次宴席。 康王府门外,已被备好了入宫的马车,韩聂和姜沉璧同乘一俩马车,柳思思单独坐一辆马车。 此番三人从玄武门进入皇宫,韩聂搀扶着姜沉璧走在前面,而红笺陪着柳思思走在后面。 众多官员看见韩聂来,都急忙起身给韩聂行礼,即是热情。 020宴席 021四弟 022草冻 023妃位 024宴席 025善良 026乞巧 027喝醉 028名声 029祖母 030中秋 031药引 032双雕 033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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