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白鬼 第二章 封植古契 待那两个搜捕走远了以后,白泽向窗外探了探头,艰难的从阁楼窗口爬了出来。 看着这依旧完整安好的丰北城,熟悉的景色勾起了白泽的回忆。 这可是只有合纵三年才有的阳光。 在接下来的一年,这个本就因为百契林立而纷争不断的土地会因为大国联合体的关系恶化而陷入宛如噩梦一般的“冷冬之月”。战略性契种的投入会使得整个战场日照消逝,诡雾遮天,生存环境较战前变得十倍之艰险。 每一个战略性契种的成名都伴随着成千上万生命,甚至一个城市的消失。 不过当下,北丰城的居民丝毫感觉不到战火的来临。 在这层层叠叠,宛如劣质乐高拼接上去的房屋上,人们依旧早起炊烟,津津乐道那些所谓大人物的奇闻逸事。 然而只有白泽知道,这里的一切将来都会消失,成为废墟的一部分。 想要活过那个“半身脆如纸,缚契贱如狗”的战争,他必须要在那枝导火线的契种出现之前融合百契。成就契束于身缚于体的缚契之上,到时白泽才能在战场上报住性命。 他完全不敢赌是否有上一世的好运,以平凡之姿苟到战争结束。 “三次异变啊,上一世蹉跎了多年。要不是幸运怎么可能抽中那鬼神契,跨过缚契的天门关,成就‘千面白鬼’。” 越过层层叠叠的房顶,远处一栋“鹤立鸡群”的建筑映入眼帘。土黄色的房顶陪着白色的漆墙拔地而起,不大的窗户被周围的一圈住宅遮掩。 不同于随处可见的简陋木板房,这便是父亲留给原身的家。 虽然不及穿越前的现代混凝土高楼,却也给人一种安全感。 白泽没有选择靠近自己家,粗略地凭借土黄房顶以及远处几间熟悉的房子定位,找了个方向便离开了。 “记得那天晚上老爹先在这里拐去了下城,随后沿着这个方向南边有个小门。”不知不觉白泽已经出了丰北城。 说是城其实也和个村落没什么区别。 负责城防的清兵卫在白文山卸任后,空降的新将领根本管不动剩下的部队。 没过几个月城门便无人看管。都是九死一生拼来的福分,新将领也不愿去戳他们眉头,彼此保持互不侵犯、互不干预。 下城其实是一座地下城,沿着出城的小路也在地下。 白泽记忆里,这个世界的地下城纷繁复杂,有些地下城甚至连接了整个大陆。如果说地上是人们居住的空间,那么地下城可以说是交通,交易,生产活动的聚集地。 沿着这条平日里人们不常走的偏巷出城。 明明相隔主道不远,白泽一路上却只能看到紧闭大门的店铺镶于岩壁上。 通道中只剩自己规律的脚步声。 泥泞过后风干起尘的沙石小道终于走到了尽头。看着延伸出去的三岔路,白泽想了想便选择了最右边的那条路。 “不知道父亲留下的那个究竟是什么契,希望能够对目前的情况有所帮助。” 契作为这个宏宇间最原初的力量与生命形式,有些类似于前世地球上的病毒,真菌,黏菌的集合体。 拥有顽强的生命的结构,强大的增植能力,最可怕的是他拥有一定程度的智慧。上一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白泽也对这种生命也存有非常多的疑问。 如果说人类的大脑是通过复杂神经元之间的触发抑制构成神经网络从而产生自我意识,那么契的复杂核心的确能够成为等价于大脑的中枢神经。 然而契却远不止如此简单,多核甚至核心变异,导致很多难以想象的契出现,其基因链的脆弱性也使其非常容易变异进化。 不同于大部分病毒对于宿主的侵害性,契相比于寄生更偏向于共生关系。 在强化宿主的同时掠夺吞噬不同族契促使异变,吞噬同族契促使强化。 当然每次融合进化伴随的风险都是和收益成正比的。契的巨大基数使得成为契主的人千千万万,进入家家户户。但几百个契主中都不见得能找出一个半身之上,更别提半身之后的缚契以及更神秘强大的存在。 终于,地下通路走到了尽头,漫长的旅途过后天色已晚。 除了遥远的哨站高耸入云,周围便是一片荒城参杂着的旷野。 不得不说人口的膨胀并不会真的填满这个大陆的角角落落。 除了天性热爱杀戮的嗜血屠夫外,即便是契主也更愿意居住在更安全的聚集地。而光明之下废弃了的一座座聚集地与城市便成了灰色与混乱的天堂。 “不管走几次都觉得很危险啊,这要是送个‘货’没一队契主保护的话根本走不到下个枢纽啊。”白泽看着远处几队面色不善的赶路人心中暗自发怵。 “得先拿到那支秘契,拥有最基本的自保之力。”白泽凭借印象在废城中左拐右拐,并且不时穿过狭小通道以防有心之人的跟踪。 “快到了。”白泽小心地戴起了兜帽。 在拐过一个弯后,一间废弃的研究所出现在了建筑的夹缝中。 一颗枯木几乎挡住了整个入口,记得当年白文山带着他通过这里时这树还颇有生气。 可惜物是人非。 小心跨过满地不知名的破损器材,在一道狭窄的侧门后终于发现了向上的阶梯。阶梯的尽头则是个不大的阁间。灰尘给这里的所有东西附上了年代感,但着并没有影响到白泽激动的内心。 “就是这里,这个书架和印象中一摸一样。”白泽望向面前成人高的书架,他知道这个书架后是一整片的暗柜,而他想要的东西就在其中一格。 “《上古契种化石的研究》、《界契封存实效性记录》,就是这里了。”白泽奋力抽出这几本书。 小心地打开了其后的镶金花纹秘屉,他拿起了个两本书相叠般大的黑色木盒。 “看样子没有融巨石契或者苦力契的身体真的没什么力量。这个黑色盒子除了有一点界契封契的痕迹外根本就是个破盒子啊?看不出什么特别。”白泽试图通过外观来预判里面的情况,但失败了。 “先打开试试吧,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里面的契是什么状态。”白泽仔细摸着盒子的边沿,果然有暗轨。 随着一面封盖的划出,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个青花瓷的泥翁,一封信,以及一个小布包。 白泽可以隐约感觉到盒子的缝隙中被封入了一拔界契。 不过看样子很久之前就散了,难怪没有感觉到很明显的痕迹。 他打开信,父亲的字迹映入眼帘: 白泽,这封信相信只有你会看到,毕竟我只带你来过这里。不过想来这个时候,我已经无力再守护白氏和你们兄弟俩了。这个盒子里封着一支古契,这是上古时期潜伏的神契的后裔,虽然我找到它的时候它已经重创虚弱了,但想必时机到来时你可以将它恢复完全。记住想要掌握它,最好用封植的方法,一定要慎重,慎重。如事不可为不要勉强。白易就拜托你了。 白文山 白泽打开布包,果然里面是封植需要的契引子,稳定用的固化物,抑制剂和限制用的界契材料。 “虽然不算最高等,但这个引子感觉暗含的力量不小。应该是用半身的鹰身契,鬼面蛇契之类胶制的,能发挥出古契的潜力。这些东西依现在的我要收集齐真挺难,老爹是费心了。不过为什么要以双魂契作为这古契的引子?就算是极限双攻高速的鬼契也用不着全用魂契为引啊。” 如果说不懂契引子的门路那还好,但正因为前世白泽苦心钻研契引子,之后更是凭借一手量身定胶契引的手艺拓展了不少门路,这才更使他感到惊奇。 如此少见的契引甚至让他怀疑老爹是搞不到其他契引了。不过最终他还是相信“白山飞镰”的眼界和老爹的良苦用心。 不多说,白泽便打算就地布置守界,封植古契了。 “虽然说五行四角的傻瓜式恒守界也应该够用了,不过既然有的选择自然用更强力的守界吧。反正材料够用。” 恒守界自然不是什么傻瓜都会的,但终究还是太过基础。白泽掏出界契材料,先是按照六星界摆出了一个雏形,再根据契引子的特点各留下一些余地。 等真正发力控制时契守界才能随身而动,有所侧重。 “那么接下来就是…”白泽布置好了前期准备,随后便将泥翁放在了界的正中,左手牢扣翁底,右手抓住了翁底封盖。 双目凝神,屏气,找好借力点。 开封! “看看你究竟是什么!”白泽感受着久违的激动感,控制着身体保持最简洁的动作。 翁盖打开的一瞬间便被无形之力轰了出去,连翁口都隐隐被轰裂开来。 “嗌…”先是一声深沉的叹息声。 紧接着尖锐的碰撞,利器摩擦的声音轰鸣而起。 一道破风声,白泽赶紧闪身一避。 一道暗红色的虚影呼啸而过,伴随着隆隆车辙碾过的巨响。 “这声音,难道是传闻中的百鬼骁骑,鬼车?!” 白泽听到这逼真的宛如记载中描述的声音,定睛一看。 一个红黑色的虚影飞速地在恶鬼界中来回碰撞,伴随其轰鸣声宛如一台脱轨的列车炮。 随着几分钟不间断地冲突,就连恶鬼界的封锁都显得几丝单薄。 然而虚影速度丝毫不减。 局势渐渐开始失控。 第三章 白泽秘术 第四章 深夜来客 第五章 新桥枢纽 第六章 骚气纹身 第七章 白家末路 第八章 兄弟醒醒 丰北城的一间不起眼的阁楼内,白泽将整个房间完全封禁。 简易的恒守界已经将他的卧室连为一体。 守界中自然是刚刚获得的那个装有树神卫的瓦罐,以及从那腹黑老爷子那里淘到的感知种封器。 “首先,先是鬼车。”白泽也不磨蹭,立刻松开了对于鬼车的禁固。 鬼车感受到固化力的消失立刻从白泽手臂上窜了出来。 “鬼车,放弃吧。你的核心已经封在我体内了,你跑不掉的。”白泽见鬼车还在用契丝拉扯自己跑路,没有丝毫的慌张。 拿出之前准备好的蛊虫契,朝着连着自己手臂的鬼车靠近。鬼车那两只眼人性化的露出嫌弃的表情,然后一个转身便跳到更远处。 “额,居然不喜欢么。”白泽见鬼车也不攻击他,也不让他靠近,思索了一番。 难不成要用其他饵契?不对啊,我记得传闻中鬼车就是九头鸟的样子啊,鸟不就是吃虫子的么。 鬼车听闻白泽自言自语,更是嫌弃,还在空中翻了几圈,发出那熟悉的声音。 白泽的想法自然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契生生不息,自成生态圈,寄宿在世界上万千不同的生物上,契之间也有了天敌和猎物的关系。 从契的拟态来判断它的特性自然没错,不过白泽却是忘记了鬼车是古契,习性自然和其他契有所不同。 没有其他办法,白泽把身上所有能吃材料的都掏出来摆在一起,然后退后几步。 鬼车拥有智慧自然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了。它在空中绕了几圈便停在了食物前,但却不知道在顾及什么一动不动。 契种自然是没有“不吃嗟来之食”这一信条。 白泽见鬼车注意力不在自己便悄悄靠近这团红色虚影。仔细观察才发现所谓红色虚影实际上是红色契丝绒毛,随着鬼车的动作散发荧光随风摆动。 “真的好看啊,上辈子见过稀奇百怪的契,百鬼也没少见过,生的这么精致从没见过。”白泽忍不住想要触碰那鬼车背后那微微翘起的橙红色契丝。 那契丝展开的绒毛有着渐变色,和呼吸一般一明一灭,每次颜色都微微变化。他发现鬼车的颜色随着一明一暗变得越发变红。 鬼车突然一个转身,趁白泽走神时把他掀翻在地,伸出契丝变成双足一下踩住试图翻身大白泽。 从旁观者角度便是白泽手上的红色鬼车宛如眼镜蛇回头一般,转身便把契主击倒在地。 “好好好,不碰你尊贵的丝绒行不,能放开我么。” 白泽两手挡在脸前阻挡快把他整个人缠满了的红色契丝,但也知道挣扎是没有用的。 鬼车原本缩成一团的身影突然产生了变化,压在白泽身上的契丝生长纠缠变成双翼状展开,当中的红色部分伸长变尖成为鸟首状。 这个变化过程显得有些艰难,但终于有几分九头神契的百分之一神韵了,最后鬼车浑身的契丝突然爆涨一圈,呈放射状四散开去大有一番大鹏展翅的,神鸟出巢的姿态。 鬼车朝着白泽再次发出那种锐利的声音。 白泽感觉不仅自己耳朵顶不住,就连恒守界也差点隔不住这音了。 肉眼可见的热气随着波动不断地冲击着界壁,连同整个小木阁楼都在不断晃动。 “好好,我知道错了,放过我耳朵吧。以后不关你总行了吧。” 白泽一脸生无可恋,可能以后江湖上会多一个失去听觉的强者传说。 鬼车见状浑身气势一收,在白泽身上搜寻了一番,最终从他口袋里啄出一个,饭团?然后便放开了白泽,跳到空中一个华丽的转身,变成了一个团子。 随着契丝不断地往白泽手臂上收回,这个团子随之变小,最终缩小成两个巴掌大后终于停止。 “你这么多契株放着不吃,抢我饭团干嘛?能消化么?还有兄弟你怎么变成了一只,鸡啊?” 只见鬼车已经变成了一只小鸡崽的样子,只不过颜色是荧光红,宛如加了很多特效。 小鸡崽即便变小,嘴里还不放过白泽的午饭。 原本身材还能吃下去的饭团变小后宛如卡在了喉咙,或者肚子里? 鬼车的肚子上便留下了一个凸起。 鬼车也不理白泽,从嘴里喷出一小团契丝。 契丝触着空气便发生自燃,产生淡红色小火苗。白泽碰着也不觉得太烫,却见小鬼车在那团火中打了个滚,抖了抖身上绒毛(契丝)? 随后便趴回白泽手臂上一动不动了,连原本橙色的两道细缝也变得微不可查了。 “唉,先别急着睡,这里有事情等着你。”白泽说着便将一旁的树神卫瓦罐放到了阵中央。 “有了鬼车的压制下,这两个契想必很容易便能封植。不过还是先从树神卫开始吧,毕竟被鬼车完全压制。”白泽完全打开了瓦罐的封契,并且快速退到了一边。 瓦罐在几秒后爆开,尖锐的枝条从当中飞速伸出,最终形成了类似第一次见它时荆棘木状。不过这次由于没有封器的约束,它显得更加巨大。 守界顶不住鬼车乱撞,却不怂这树神卫的突破。枝条在接触到房顶的天花板后并没有对其造成什么破坏便顺势朝四周伸展了。 白泽已经退到了树神卫的契丝范围之外的墙角,却见完全解放的树神卫丝毫不受限制,几股荆条向着地上一插遍以此为支点像四周爆开。 密密麻麻的枝条上带着黑色的刺朝着被逼到角落的白泽直冲而去。 白泽快速躲闪,从荆棘网的中稍大的缝隙中一个背越,如鱼窜般钻了过去,不过身上还是被荆条划破了好几道。 “不错,得劲。来啊,加大力道啊。”白泽自然想看看这焦木树神卫本身到了什么程度。 尽管对于一般人来说,以肉身面对契种,即便是野生契种,也是十分危险的。 不过白泽已经不是一般人了,他已经正式成为了契主,身体的各方面机能在此有了一个分水岭。 树神见天罗地网没有一击将这烦人的小鬼钉死在板,便将展开的荆条收回,最终缩成了一个球状。 ”等等,这是!“白泽见后连忙向后闪,随后一掐手心渗出几缕血丝,双手合十后便两手向地上按去。 恒守界感受到了属于白泽的力量的注入,整个房间亮起的一层白光,可以看到其中是交错链接的契丝经络。未等守界的蓄力进一步变化,树神卫化作的荆棘团突然拔地而起。 只见一根根粗壮的枝条缠成螺旋状将荆棘团硬生生抬起,撞到可怜的天花板后也不继续向上,反而是朝着白泽方向当头砸下。 白泽一个驴打滚向一侧躲过,呼啸而过的风声在身后掠过,最后化为一击力与力的碰撞。白泽余光瞄见整个恒守界都以撞击点为中心颤抖了一下。大片的契丝枯萎,使得整个守界都暗淡了下来。 恒守界不得不说还是和树神卫差了半档,材料便宜,即便是用作守界也还是很难挡住树神卫一击。树神卫在一击砸偏后在落点再次爆开,化为由内向外展开的螺旋,朝着白泽迅速罩去。白泽自然只得有限的空间狼狈地躲闪抓来的荆条,转念一看黏在手腕上的鬼车,却见依旧一动不动。 “醒醒,快来帮忙!”白泽急的用手指拼命戳着这小毛球。 鬼车好像也被戳的不耐烦了,整个红球一明一灭地闪烁着。 而白泽这一分心,乃是对契时的大忌。树神卫突然猛的一个回摆,随后原本螺旋状缠在一起的荆条旋转着甩开,360度无死角的棘刺奔着白泽糊脸而去。 “糟,要翻车。”白泽无奈,便打算再牺牲小节以保全局。却见鬼车突然睁开双眼,橙黄眼缝露出人性化的鄙夷神情,随后身体一侧突然变大,一只由契丝组成的红色羽翼一挥而逝,轻松挡下了白泽身前那些飞刺。 随后小鸟样的鬼车首部(?)裂开一条缝,在冒出了几缕黑烟后,一个凸起从鬼车的腹部一直向上攀升,最终到了喉咙口(?)。只见鬼车在片刻后,终于张开嘴,一团红黑色团状物喷出。 “这是,吐了?”只见那团状物遇上空气便开始燃烧,裹挟着黑烟就奔着树神卫而去。 树神卫感受到大事不妙,连拍死白泽都顾不上了,全身枝条倒转,变成一个层层叠叠紧密的团。 可惜晚了一步,那一团火球在撞上几条荆条后四散而开,燃着了一大片枝条,最后竟点燃了整个树神卫。 白泽见树神卫宛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不禁嘴角抽搐。不会把这树神卫直接烧没了吧,我还能退货么? 在十几分钟过后,火终于自己熄灭了。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树神卫依旧是团成一个球,从外表来看仿佛树神卫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白泽心中不禁咯噔冒出一个字:未能击穿敌方装甲? 不过很快便有了答案,树神卫全身的枝条仿佛突然一松,瘫软了下来。露出了冒着热气的核心。 “所以是外壳已经能抗火了但是内在却耐不住高温么。”白泽对此还是挺满意的,至少不会一把火灰飞烟灭了。 不多浪费时间,他在背后肩胛骨那块划了一道口子,便将血滴在了树神卫的核心之上,随后便让鬼车用契丝将树神卫的核心拉到伤口内,顺带连缝合封闭都交给鬼车来做了。 鬼车倒是乐在其中,见其一会烧掉树神卫一条枝条,一会啄断它的荆刺。白泽不由得为树神卫默哀。 不同于之前封植鬼车是将主体强行封入后将核心拉进来,对于失去抵抗的树神卫来说核心已经完全不设防,自然非常轻松地直接封入核心。 一番功夫后,树神卫便成为了白泽的第二支契了,连排异反应都省了。 第九章 你来保我? 第十章 丰北监狱 第十一章 北领巨怪 第十二章 赔我烤肉! 第十三章 鬼萝非花 第十四章 区分式(上) 北领哨塔中层区的指挥室内,由深紫色契株制成的精美办公桌前。一个面露怒色的壮硕男子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他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椅背,着急与憋屈无比,但也只能压在内心。 椅背上的契绒丝无风飘动,散发着一种奇特生命的生命感。 “瑛黄总事,丰北城这次越狱已经波及整个城了。如果让逃犯出城了那么这件事即便是你也要为此负责。” “阿布,是非因果,很奇妙不是么。”沉默良久,如灵鸟般动听的声音从朱唇间传来。 “是非因果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件事不仅仅是清兵卫的责任,鹰组如果想追究也请先将逃犯追捕归案。” “所以说离家的都是雄鹰,而留下的都是清兵么。不过时间还是很多的。”一双透人心魂的眼只是望着窗外。对于合纵国塔尖的一员来说,北领实在是太小。 无论什么事仿佛都无法提起她的兴致,丰北越狱也好,人心也好,能够洞悉心灵的强者都是孤独的。 “这次的逃犯里有巨怪孔祥僧!都算得上爷爷辈的人了。不快点吧事情解决,你我都要被问责。等这次过后,丰北城的便重新开放三个据点给鹰组。” “呵,阿布你变了,以前你可没有这些心机,可惜你学不来这些。巨怪这次我会亲自出手,以后这种事就找龙安吧。” “说过不要叫我小名。我是清兵卫北站团长,跟你是平级!”健壮男子一脸愤愤,宛如受气了的孩子,不再多说一句的离去了。 他却没有看见,女子的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玩味。一缕紫色的长发在黑发中呼吸般明灭,显得格外鲜艳。 在丰北城北区的交界处,罗勇兵集合了六个队将近一个作战分队人数的清兵卫。 “已经给城北居民发了通告了,准备联合围剿鬼萝。” 罗勇兵身旁一个年轻军官穿着一身干净的制服,全新的清兵军官帽下清秀的脸跟身旁几个军官相比显得稚气未脱。但他丝毫不在意眼前有些躁动的队伍,自顾自地发出了行动纲领。 罗勇兵见队里的队员一如既往的没给那新军官好脸色便咳嗽了两声。 “都听好乔总队的指挥。别觉得鬼萝只有一次变异就没什么威胁了,到时候六队出去一队回来,我可不是来给你们收尸的。”罗队长的一番话倒是让几队人安分了一些。乔方身为总指挥对于这种状况习以为常,朝着罗勇兵点了点头。 六队人马全速出发,待罗勇兵跟那总指挥分道扬镳后,他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 这次越狱自己亲手带起来的队伍一下子就栽进去一半,眼下这些人便是自己全部的心腹了。 这样下去清兵卫的指挥权只怕真要落到外来者手里了。 绝对不行,必须以最快速度解决掉所有逃犯。想到这里他又加了一句命令。 “全队听令,遇到反抗者,格杀勿论。” “按照我走下水道的速度,清兵卫想搜到这里应该还要几十分钟。”白泽想到此便摸进一家不起眼的小店。 店门上的一块不大的牌子上面依稀有几个泛黄的大字:回收契引,童叟无欺。 白泽自然不是随便找的小店。这家小店看似不起眼,却是丰北城隐藏的很深的联络点之一。 成为契主后不管是融合契种所需要的药剂,或是每次异变所需要的材料都可以说是价格不菲。即便是丰北城白家这样的家底能留给白泽的也不过是一份材料。 虽然说白泽知道很多现世还未被发掘潜力的契种,但是能够将机会变成灰金的往往都是有实力吃下的人。 现在的白泽身上有战斗力的两支契都是一次变异都没经过的弱鸡,也只能欺负不是契主的白种。如果遇上了一次异变的契主,他便只能落荒而逃,而且逃不逃得掉还是两说。 所以现在的白泽迫切的需要赚取他的第一桶金。这家小店可以说是白泽为数不多的选择。 “谁能想到将来靠发战争财成为契源第一情报头子的区分式这时候在丰北只有这么一个破联络点吧。”白泽在想到贩卖情报这个点子上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花些功夫来找这个联络点了。 不过看到这家店门牌那熟悉的形状,他便知道今天运气不差。 进店所见是一个狭小的过道,两旁挂满了各种契引。店里似乎没有一个人,但白泽知道这不过是丰北老油条响应警报的伪装罢了。 来到柜台前,白泽敲了两下桌子。店铺深处响起隐约听到脚步声传来,未过几许,一个中年男子理着自己的油头从内门走出。 “怎么这种时候还有人来,没听到警报么?小屁孩乖乖回自己家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男子看见白泽后便不耐烦地想要驱赶他走。 “哪有这么作生意的,买东西还看年纪?来看你们家的大宝贝,快拿出来让我瞧瞧。”白泽回忆着前世的操作,努力使自己显得自然一些。 “我们家哪有什么宝贝。就算有,你买的起?”那男子听到白泽前半句话还很不耐烦,但听了后半句话后眯着的眼睁开了。 “买不起,可以余帐么?”白泽见对上了,便加快了速度。他现在很赶时间,要是在清兵卫赶来前没搞定的话,他只能被迫放弃了。 “余帐不行,但可以先给你看一下货。你是要村子里还是村子外的?”男子从后柜拿出一本翻页本,里面小字密密麻麻看上去写的都是契引的名字。 不过白泽自然知道那是每家区分铺最值钱的宝贝,只有联络点负责人才能读懂的暗语本。每三天一更新,记录了整个契源大陆上大大小小事件。每家铺子里这样的本子十几本便是有的,如果要的情报没有便只能从总部秘密调过来。由于每家区分铺藏的都是子本,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情报被别人偷去。 村内的自然是合纵国的事情,村外的就是其他国的事情。白泽想卖的自然是关于越狱的消息。由于刚刚发生,而且影响范围覆盖整个丰北城,这个情报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敲门砖。 “村里的。八十嘚,给整快点。接不接?”白泽视线对上了男子。 “八十的,整快点?”男子有些懵,一脸疑惑地看着白泽。 这下轮到白泽懵了,难不成说错了?思索了一番,他便重新再说了一遍。 “村里的。八色,弄夸业地。祖法?” “关于什么方面。你这小娃子怎么跟我们联系上的。”那中年大叔第二遍立马听懂了。 白泽大汗,原来区分式暗号还得随着当地方言,以前一直标准语都忘了这茬。 第十五章 区分式(下) 第十六章 鬼神护(上) 第十七章 鬼神护(下) 第十八章 唉,不错哟! 在小巷中,白泽夺路狂奔。一边招出鬼车将自己剧烈疼痛的肚子先简单缝上。 不得不说,白泽从一开始便没打算杀对方。然而想要成功逃跑必须要出其不意,于是他一直假装与对方拼生死,从而寻找机会。 他的计策还是比较成功的。如果对方没有直接和自己拼生死,而是慢慢消耗的话,自己的树神卫根本不够对方食尸鬼塞牙缝的。 最后还是依靠了一点点运气,用白丝契丝伪装成白色的魂爆玉,拖延了时间。目前看来效果出奇的好。 摆脱了魂十三,白泽却一点也感觉不到轻松。魂十三的失败意味着清兵卫会在这一块严加防守,原本能过人的地下城出口估计也有人把守了。 不过还是有机会溜出去的。 白泽在手心又凝出了一团白丝。 这也是白泽在这段时间里的一大收获:他摸索出了白丝的正确使用方法。 白丝成为了白泽的契种后拥有了可靠的食物来源和能量来源。只用了一天它就长成了原本的十倍大小。如果原本是颗白玉海参的话,那现在已经是一只兔子了。 白泽也因此可以分出一小份它的契丝。由于白丝和它的契丝出于同源,因此小白团也能够给白泽带来一定的感知。可惜不知是小白团太小无法形成契种还是其他原因,一但小白团和白丝切断联系,白泽便无法操纵它。 这有点类似在野外狩猎时用的观察摄像机,可以让猎人实时观察有什么猎物经过,但自身却不能够移动。 白泽计划将白丝分裂出的八团白丝埋布在沿途经过的地下通路中。至于有人问为什么不能多布下几团? 看看白丝分了八团后缩成原本大小,委靡宛如一条咸鱼的样子。你狠得下心下手么? 白泽看着手中八团白色团子,摸了摸白丝光滑的表面。白丝委屈地吐出了一团水在白泽手上,诉说着自己满腔的苦水。 “好了,好了。等逃过这一遭,我给你尝尝看我白氏的秘方麻辣兔腿”白泽安慰道。虽然有句话没说,他百分之九十九是逃不过这次围捕了。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只见白丝长开了它的嘴(?),不知在说些什么,看上去却是越来越难过了。 “你还是快点回去吧,你这样说什么我也听不懂。”白泽十分无奈,一般的契种在半身之前都是没法模仿人言的,只能通过心灵感应(玄学)来交流。沟通方式极为原始,具体可以类比主人和狗子的对话。 “吧唧!”白丝最后又吐出了一团水,然后缩进了白泽掌心。 安抚完白丝,白泽在心中呼唤起鬼车。不得不说,白泽指挥树神卫和白丝都是非常顺利的,连第一次沟通都免了。就这鬼车,不仅封植过程万分艰险,连沟通也十分不畅。几乎每次都是白泽主动交流,鬼车看心情偶尔理睬一下。 这种情况让白泽感觉自己像契约了一个实力远超自己的缚,而不是一个一次异变都没有的契种。 而鬼车本身除了速度快火气大以外都弱鸡,像极了个大爷。 “鬼车,快出来,快出来……”白泽以5赫兹的频率呼叫着鬼车。终于,鬼车有了反应,只见白泽的手臂上探出了一个脑袋(?)。 “你看树神卫之前出力这么大,你倒是说说看你会做什么?”每次叫鬼车都跟叫人起床一般,白泽不禁有些火大。但他必须要尽快让鬼车成为合格的打工仔,树神卫已经在之前和魂十三的对决中折断了所有枝条,秃了。 只见鬼车歪着脑袋,盯着白泽看了一会。 “怎么了,看我干嘛?”白泽被盯的有些发毛,总觉得哪里似曾相识。 突然,鬼车眯了一下眼睛。 白泽好像回忆起了什么,“难道说……糟糕!” 然后白泽起飞了。 没错,他又被弹射出去了。 感受到又一次空气在耳边划过的声音,周围景色高速倒退的情形。白泽这次弹射前做了一定的准备,所以不再是站立的姿势直直弹射出去。 看着高速接近的墙面,白泽调整姿势让脚先着陆。只见他作出了一个帅气的跑酷姿势,以及一个骨折级跑酷者都会的着陆卸力动作。 但是他忘了自己是在墙上,于是他又双叒成功糊在了墙上。 “唉,不错哟。有感觉了。”白泽眯着眼,拍着全身的灰,却是不觉气恼。 这次应对及时,没弄出太大动静。要是把这面墙弄塌了,那估计白泽就成了北区最靓的仔了。 白泽是不敢在这里乱尝试了,谁知道哪次不小心就撞塌了几道墙呢。但是这不能否认他似乎掌握了一点控制鬼车能力的方法了。 一边向着丰北城北区城墙赶,他一边回忆着自己知道的几个北区出口。丰北城北区整个呈现纺锤型,相比于其他几个区绝对面积更加大,但是也是几个区中人口较为少的那个。合纵体经济黄金时期曾经盛行过“北迁”,很多其他区的丰北人搬进当时兴建的北区,同时大量合纵体家庭涌入北领、涌入丰北寻找机会。 在那个时期,北区兴建之时考虑交通方便,整整建了24条出城通路。其中18条在地下城之中,联通着周围的大大小小驿站和枢纽。 “不过现在其中有些应该没人会走了吧。”白泽想到之前去新桥驿走的那条地下小道。 一路上不仅布满灰尘,甚至还长出了蘑菇! 所谓蘑菇自然不是真菌类的蘑菇,而是契源大陆最为常见的蔓衣类契种——土苔。伴随着土苔而生的还有散发着荧光蓝的“蘑菇菌落”——光苔,和土苔的黄绿荧光共同点亮了昏暗的地下通路。也正因此,白泽才能在黑暗中找到路。 “那得多久没有人来清理了,丰北城这么多人还让土苔长出来。”白泽想着地下通路这么多“蘑菇”不禁感慨。虽然没什么用,但是用来炖汤还是绰绰有余的啊! “这次出城如果路上还有可以采点做伙食,之后四十八小时是不能随便露面了。”白泽深知在这种时候在地下通路乱跑,遇到有心人热心举报一下就完了。 随着距离城墙越来越近,地下通路纵横交错连向四方。虽说是地下通路,但是其中不乏有着联通着地面的路段。透过那些长满土苔蘑菇穹顶,开口之外见到的是丰北城地上连绵的建筑。就如同站在狭窄老弄堂间,看着十几层的居民楼在两旁叠起一般。杂乱,但是富有生活气息。 相邻的居民楼的住户为了方便会搭起简易的木梯联通不同楼的两家人,有些木梯甚至能跨过好几层,跨过好几栋楼。因为有了蔓衣契丝固定,这种富有侏罗纪气息的通道变得十分坚固。居民凭借自己喜好选择栽植各种样子的蔓衣契丝,在旷野中随处可见的土苔等反而在城市中被冷落。 城墙的周围自然是很少有居民愿意落户的,因此建筑物显得稀疏。甚至还有独门独户自成一楼的。白泽留下了一团白团,便反身离开了地下通路,“地下通路出口不着急试探,先看一下地上出口防守力度如何。” 在地上探查清兵卫就算被发现了还能往回逃入丰北建筑群,若是在地下被抓住了那真的是两头一堵,瓮中捉鳖。 第十九章 逃出生天 第二十章 逃出生天 “队长,我觉得这里的土苔特别的多,一锅炖不下。” “滚!整天就知道吃。”罗勇兵恨手下不争气,竟是些饭桶,本来好好一个任务竟然又折损了些人。 等回去以后一定要让他们训练量加倍,加十倍!自己曾经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手下的残忍,没毛病。 “不过这里土苔是多。”罗勇兵看着长的整整齐齐的土苔有规律地一起散发着荧光。 他不禁低下头摩挲着自己的络腮胡,脑中的线索突然间连成了一条线。 “不好!中计了!赶快回去,往回赶!找地方到地面发信号芽孢!”罗勇兵一边吼一边抽身往回赶,一众清兵卫听令急忙起身。 “队长,究竟怎么回事?啊!”有一个清兵卫起身过急,一滑摔在了发问的人身上,摔成一团van样。 “土苔种的荧光节奏不是一成不变的,有经验的开拓者都知道。有人经过这么多土苔的时候肯定会撞到不少,土苔的荧光节奏也会被打乱。你看我们一路有看到不一样的么?”罗勇兵暗恨自己没有保持足够的警惕,竟然把早些年在外学到的知识给忘了。 而在同一时间,匆忙赶来寻找罗勇兵的奇巴和托马斯没有遇到罗勇兵,反倒是找到了一个关键人物。 “老六,你怎么在这里?”奇巴看着老六的样子颇为无语。 只见老六被一道完整的恒守界给挡住了。整个人被堵在了“下水道”分渠中的一个角落。 由于老六背朝着恒守界,空间狭小转不过身来,只能弓着身子,摆出一个顺从的姿势。 “别提了,晦气。”老六颇为无奈。自己好好地守着“下水道”出口,结果听到远处有动静去查看。 “砰”一声,他就看见一张撑开的恒守界糊脸而来。关键是他人还在外面!于是只能被这封契界堵死在墙角。老六倒是不担心自己有生命危险:他动不了,别人也动不了他。问题是莫名其妙被关禁闭实在是憋屈的很。 “等等,老六你知道老五是怎么死的么?”还是奇巴先反应过来,老六整个像是没事人一般,老五怎么就嗝屁了? “老五,他出事了?我听到动静去查探情况的时候让他守在原地了。发生了什么事?”老六想到老五那弱不禁风的身板,有些着急的问道。 “我们之前在外街口遇到巨怪了。可惜没赶上,老,老五已经被巨怪拍在废墟里……”托马斯想到之前的一片狼籍,回忆起老五那求助的手,临死前绝望的眼神,不禁浑身一颤。不过实际上后面都是他的意淫,他其实只看到了老五染血的头和手。 “唉,都是我的错。”老六得知结果后,还是忍不住地低下了头。 “等等,你说你是听到动静被引开的。然后老五就遭到了袭击?”奇巴似乎掌握了某种客观规律性。 “奇巴,不会吧。你是说?”托马斯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连忙看向奇巴。 “没错,我们也是听到动静被引开了。现在普渡河出口那边很可能已经出事了。”奇巴感到十分自责,但是也无能为力。 “唉,别想太多。巨怪狡猾地把我们引走,然后袭击了那边。实际上就算加上我们也没什么变化。”托马斯宽慰道。 十几分钟后,两人垂头丧气地赶回了普渡河出口。 不出所料,王陀螺和门炎并没守在那里,两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他们倒是遇到了同时赶来的另两个清兵卫。 “我是奉命守住普渡出口的奇巴,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奇巴感觉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会有其他人赶来。 “哦,之前我们这里来了一个你们这个出口的清兵。我不认识他,但估计是你们一队的。他说他们要赶去支援罗勇兵,让我们这边提前派人来接班。” “那个人什么样的?”奇巴有点疑惑。 “挺普通的,就是有点瘸腿。”那个来接班的清兵卫回想了一下,但没什么具体细节。 “瘸腿?难道是门炎这该退休的家伙路上崴了自己的脚?”这一切未免有些可疑,奇巴又追问道:“那不会是巨怪假冒的吧?” “噗,兄弟醒醒。别说巨怪那老头,就算剑契主那样貌都假冒不了清兵卫。”对方倒是被逗笑了,想想巨怪穿着清兵卫的铜裳被识破,突然爆衣变身。画面太美,不敢看。 “嗯,也是。”奇巴想想也笑了。 “我们之前也确认过了。你们那边的人都去接替了另一边出口了。没出什么问题。”对方挠了挠头解释了一番后,便同奇巴、托马斯一起镇守普渡河出口。双方都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只能满头问号地等罗勇兵回来。 而此时罗勇兵也与手下们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到了下水道出口,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等待着他们的一个露着肚皮,躺在水渠中打呼噜的大汉。 “我们之前来这里的时候他在么?”罗勇兵感觉自己可能视力或者记忆出了问题。 “之前这里没有人。有可能从其他地方飘过来的。”一个记性好的聪明人及时提醒。 而那个大汉,便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失踪了的老五。 有人可能好奇,绕了大半圈,白泽去哪里了? 白泽现在悠闲极了。无忧无虑的宛如个八岁的孩子。 他正吹着口哨,走在阳光下的普渡河大道上,天高地远任君游。 如果看守普渡河出口的奇巴等人有心到城墙外看看,就会发现上面写了一行小字:白霞客,到此一游! 时间回到奇巴、托马斯刚刚离开外街口废墟。白泽打晕了试图醒来老五后,便将他整件制服铜裳给扒了下来。虽然老五本身身材就很瘦小,但比起八岁的白泽还是高了不少。于是他只能将木柴绑在腿上,当作高跷用。再往脸上脖子上抹上史诗级别的泥巴和灰尘。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便完成了。 没错,之后他便先跑了一趟临近的一个出口,谎称普渡河出口的人都要去增援。再拖着不怎么重的老五回到普渡河出口。 “那边的,你是来做什么的?”原本留下的门炎见来者腿上一瘸一拐,不禁有些怀疑。 “我们是来换班的,在路上被巨怪袭击了。一路逃过来的。你们这边没遇到吧?”白泽压了压嗓子,用咽音模仿出浑厚富有磁性的中年男音。 “什么,巨怪跑来北区了?”门炎感到惊奇,他不禁为之前离开的奇巴二人感到担忧。 “嗯,你们去下个出口换防的路上也当心一点。”中年男音继续说道。 “这么说来本来应该是奇巴他们两个要换防的,具体是什么时候哪个出口我们也不清楚。”王陀螺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别人跑过来换防自己却不知道去哪里。 “没关系,按照顺序你们换取西北二门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啦!”门炎为了表现出自己二人没有推脱换防,随即便起身了。 “对了,你的队友呢?”王陀螺发现自始至终都只见到瘸腿男子一人,觉得有些疑惑。 “他啊,之前被巨怪锤了一拳,队服都坏了。现在在那缓口气。”瘸腿男子指了指远处一个墙角。一个男子依靠在墙上,嘴里叼着一根褐色的利箘烟丝,默不作声地抽着。 门炎瞥了一眼,不禁暗道这人命大。他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感觉就没有一块是好的。见到这幅模样,门炎也不好意思追究对方违令抽契丝了,毕竟自己以前也没少干过。 就这样,随着门炎和王陀螺提心吊胆的离去,普渡河大门便只剩下了白泽和一个昏迷着还靠在墙上假装抽大契棒子的老五了。 老五这身伤其实都是白泽一路把他拖来搞得,看似挺吓人。实际上都是皮外伤。 至于所有人提心吊胆提防的巨怪?孔祥僧坐在丰北南的一家老店了,正跟一个老伙计叙旧呢。总觉得背后传来一股寒气,无奈锤了锤背,感慨自己不如当年。殊不知他人在店中坐,锅从天上来。今天他已经是丰北最靓的仔了。哦不,他一直都是。 北区里的那些巨怪破坏痕迹,全是白泽配合鬼车“跑酷”留下的。赔偿是不可能赔偿的,只能靠甩甩锅维持生活的样子。反正巨怪砸坏的店多了,不差这一间。 有人可能好奇,白泽是怎么撂倒老五的。可能很多人已经忘了,白泽还算是一个天赋异禀的人。老六被引走关禁闭以后,只剩下一个一次变异都没有的瘦弱老五。对于白泽来说,还不是鬼车一冲就完事了? 当然,这些事情真相都要等罗勇兵等人自己去发掘了。在若干年后,这段神奇的逃跑历程甚至还被翻拍成了影片在各大幻契影院中播放,片名便叫做《逃出生天》。 二十一章 阿布,阿布 第二十章 逃出生天 第二十一章 阿布,阿布 白泽成功逃离丰北后,丰北城的清兵卫却再一次被召集到了一起。当然这一次他们不是为了制定什么抓捕计划,而是因为丰北城来了两位真正的大人物。 丰北城北广场,罗勇兵与几个清兵卫队长低着头不敢直视那高处的目光。也只有乔方这个平时跟着家族长老在军方高层间混了脸熟的人,这时候才有胆量给二位报告抓捕情况。 只见一个健壮且彪悍的男子交错着双手架在胸前,双眼微眯听着乔方描述着丰北越狱的经过。乔方认识很多军方高层,但这位的经历与那些靠着裙带关系上任的框架性人才完全不同。 八岁在令人生畏的乌布斯沃(未开拓之地)密林中强(bao)行(da)契约契种成为契主,十二岁成就半身,十八岁挫败联盟阴谋力战数名半身不败,二十二岁实力战功皆满情况下晋升清兵卫城区总负责,二十五岁成为清兵卫北站团长。 彪悍人生不做解释。 与此同时,罗勇兵心中充满了期待与不安。 如果有谁能让他完全心服口服,那便只有现任清兵卫北站团长雅各布了。也正因为此,他现在恨透了那个让自己脸丢净了的小鬼,就是这个小鬼导致了万无一失的丰北大牢遭破。在雅各布面前别说留下好印象了,怕是已经被打上了办事无能的标签。 巨怪鬼萝等合纵一级危险人物也因此逃出,自己的兄弟死伤大半。以至于现在乔方这个牵线傀儡都如此跳脱,自己在丰北清兵卫间的权威受到了空前挑战。 可能此刻的罗勇兵还没意识到,白泽带给他的麻烦还没完。 不过罗勇兵此刻却完全没空去想那些,因为话题已经回到了应该如何追击余下的八个逃犯。 雅各布黝黑而健壮的双臂上纹着独特的契纹,仔细看时发现竟然还冒着丝丝蒸汽。神秘的纹路随着蒸汽的温度差而在空气中发生折射,远远看去那些纹路仿佛像是在动一般。 雅各布听完了乔方的一番报告,脑中自动过滤了那些花里胡哨的借口。如今的现状便是,清兵卫对于八个逃犯无能为力,甚至连追击都不知从何谈起。不仅如此,明明都是以两队互为犄角的方式巡逻,竟然还是被鬼萝轻易地杀掉了整整两队人。最后也仅得出鬼萝大概在北区这种模棱两可的结论。 这样也就算了,鬼萝的偷袭毕竟防不胜防。但之后整整六队人驻守北区,结果还被袭击了。被袭击后还得出了两种相反的结论,一边有人说是巨怪袭击的,另一边说是剑契主。 雅各布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一众清兵卫们,顿感觉跟着鹰组一起来是人生一大错误。不用想都知道身后那位已经在看自己笑话了。 覆水难收,事情已经过去。现在也只能由自己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丰北清兵卫,所有遇到过逃犯的清兵卫现在依次上来汇报。”雅各布见没有能够帮的上的情报,便决定让当事人将所有细节呈现出来。希望这样可以获得些蛛丝马迹。 “阿布,让他们都过来这边吧。尽快解决掉这事吧,我还打算去趟无尽雪山呢。”清灵的女声响起。 一众清兵卫内心一惊,竟然有人敢叫雅各布团长小名。不,不对。原来团长的小名叫阿布啊,想想那么大块头竟有点可爱…… “总事,在外请以职称相称。”雅各布手臂上的花纹突然呈现出不规则的抽搐。 “知道了,阿布。不用再提这个了。”只见雅各布旁的空气突然无物自燃,最后突然显现出了一个女子。 在场的所有清兵卫见到那女子的一刻都不禁心脏一停。入眼之初便是洁白的玉足,轻点于一层火焰余烬铺垫的地毯之上。 世间一切的完美与鬼斧神工,仿佛都凝汇于那匀称比例的雪白双腿上。她周身都着有似燃若灭的灰烬,不断地飘散着暗红色的微光。但这些都不能阻挡那一身宛如黑色翎羽般的长裙,贴身地勾勒出那属于地怨魔种般的曲线。纤细的手臂上是同样黑色羽毛覆盖的纤薄手套,配合着那宛如环绕周身的火焰透露出极致的妖异之美。 缠绕在那细腻锁骨之上的围脖不知为何竟有着鳞甲般的质感,这种极致的反差更是衬出别样的精致。 然而那宛如黑夜般发丝中,夹杂着一缕明灭变换的紫色,还有那双直透心灵的黄金瞳都在每个人脑海中炸响警铃。 极度的危险,强大而美丽,宛如与“凡人”彻底划开了界限。那种上位者带来的强烈压迫感,使得在场清兵卫快要喘不过气来。 雅各布看到清兵卫一众呆愣在原地,有的甚至隐隐往后躲,无奈地摇摇头。这位每次见到清兵卫就毫无顾忌地释放自己心灵缚者的精神力。也因此,清兵卫每次都免不了因此出丑。自己身为清兵卫团长,感觉脸都被丢光了。 “好了,都出队吧。依次到总事这里来。”雅各布无奈拍了拍双手,随着整个手臂花纹一震,连带着十几米内空气都发生了震颤。众人这时才清醒过来,那些被点名出列的再也不敢冒失地去看那高高在上的女子。 “阿布,让他们快些一起吧。”只见瑛黄随手招了招那些出列的人。 “你能一次性全部搞定?”其他人听着瑛黄和阿布间的对话感觉不觉所以。但是阿布一众知情者都是内心震惊。 这可不是什么憨憨范围破坏能力,而是对精神操控要求极高的心灵魂术。 瑛黄熏没有回答阿布的提问,只是看了他一眼。雅各布虽然听不到对方的心声,但他有种感觉:他又被骂愚蠢了。 只见瑛黄随手一挥,那些环绕周身飘散的燃絮便飞向了一众清兵卫。那些火苗越燃越旺,一时间竟包裹着那些出列的清兵卫将整片空间一齐点燃。 那些清兵卫哪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连忙左右逃窜。但是不管他们怎么跑,原本近在咫尺的队友都不见踪影。四周的火焰构建出燃烧着的棱镜世界,每走一步眼前的一切都发生变幻,根本找不到出路。 “都不要慌张,这是瑛黄总事的烬灵界。会将你们的精神壁垒打破,与契源意志建立连接。”雅各布不止一次见过此景,自然了解身处其中的人会见到什么景象,连忙出声提醒。 只见瑛黄熏嘴角一翘,随后她肩上的披肩突然黑影一闪。 这披肩竟也是活物! 只见那小小披肩随着落地突然变大,最后竟化作一条几十米长通体漆黑的巨型角龙,仅仅只是展开双翼都刮出了道道劲风。然而在场的清兵卫是不会见到这恐怖的场景了,因为他们已经深陷那赤色棱镜的世界了。 第二十二章 案件聚焦 这披肩竟也是活物! 只见那小小披肩随着落地突然变大,最后竟化作一条几十米长通体漆黑的巨型角龙,仅仅只是展开双翼都刮出了道道劲风。然而在场的清兵卫是不会见到这恐怖的场景了,因为他们已经深陷那赤色棱镜的世界了。 不过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在黑色巨龙威风地登场后竟然抖了抖身子,随后温顺地爬服在瑛黄身侧。其姿势大有一副跪舔的即视感? 细看净灵龙就能发现,它一双同样是金色的双瞳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陷入烬灵界的众人。 “净灵,把他们都吸过来。”随着瑛黄的召唤,净灵龙瞳孔一缩,浑身燃起了紫红色的火焰。在火焰中,净灵龙的身体竟变得若隐若现,直至最后留下一对巨大的黄金瞳。 紫红色的火焰仿佛能燃烧烬灵界内的火焰棱镜一般很快便将所有棱镜燃成了紫色。 也就在这时,瑛黄才睁开双眼,一对金色的眼睛直接透过了紫色的棱镜,看到了其中一个个慌乱逃窜的清兵卫。 “她的能力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啊。”雅各布回忆起了曾经那个还是雏型的烬灵界,以及只有手掌般大的龙。心道人们只知他雅各布是北领的天才,却不知道自己跟她比起来只不过是庸才中的庸才。 事实上天才二字已经无法形容如今的她了,瑛黄熏已经成为了合纵国的一方大佬,真正跳出了这张巨大的棋盘。而自己却依然在这其中苦苦挣扎,依然要为自己的命运而奋斗。 “唉,真是可怕啊。”雅各布不由得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现实空间中大约一分钟过去了,瑛黄已经从棱镜中查探完了所有清兵卫近期的精神体。不管是他们最近经历的,或是他们所想的都已经在瑛黄眼前一览无遗。 可以说,任何秘密在瑛黄的能力之前都是无法隐藏的。至于所谓被探查者的隐私?抱歉,先不提他们根本不会知道自己的隐私被人所知,即便知道又如何?弱者在强者面前没有丝毫隐私可言。 瑛黄快速地从整合的精神中剪去那些无用的记忆和想法。比如哪天晚上又和谁赌契输了,三色木烤肉配契皇浆真香,隔壁队清兵卫新进来了个女兵,阿布这小名真有趣,团长旁边的大佬真好看,真的白。这些记忆无论与她有关无关,她都丝毫不在意。就如同路上遇到的一个个陌生人,遇到,错过,不留一丝连系。 随着又一分钟过去,她那缕紫色头发变得越发的鲜艳,甚至散发出了缕缕微光。 结束了精神探知,瑛黄便将困在烬灵界的清兵卫们放了出来。只见众人明明都呆在原地没怎么移动,但脱困的一瞬间却大都疲惫的瘫软下来。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么?”雅各布见清兵卫已经被瑛黄踢出了烬灵界,心道差不多该结束了。 然而瑛黄漆黑发丝间那双黄金瞳却依然审视着那些记忆片段,丝毫不见停下。 又是过了几分钟,黄金瞳终于暗了下来。 “剑契主去了加勒底。”瑛黄眼神闪烁了一下,连带着分派了追击任务:“黑切,书埠,把他直接带回来。” 随着瑛黄的话语,随同的鹰组中走出了一对男女。女子背上背着一个形状奇特的巨盒,看上去宛如一口黑色的棺材,腰上竟然还缠着数条锁链。她的脸被高立的披风领口挡住,只能看到一对幽绿的双瞳。男子却是看上去十分温婉,一直眯着眼睛保持着微笑,听令后微微一鞠躬随后便和那女子一同离开了。 “瑛黄,这个剑契主速度上有些造诣,要不要带上清兵卫里速度快的轻兵?”雅各布见瑛黄只派两个人去追捕繁人,心中抱有疑虑。 “不用。他们跟着,会死。还有,记得以职位相称。”瑛黄随口把雅各布想说的堵死,把他噎得不轻。 雅各布万分无奈,因为瑛黄说的是实话。与剑契主的战斗寻常人参与进去只会成为累赘。尤其是繁人还去了加勒底,那个地方可以说是合纵国中的黑色港湾。路子太野,清兵卫的手够不进那块地方。 “巨怪还在丰北城,你正好去见他一趟。”瑛黄没有管雅各布在想什么,直接将一条街道名丢给了他。 “干嘛把那家伙丢给我啊,这事我办不来啊。”雅各布顿时头大,逃犯里面他最不想对付的就是巨怪。且不说那巨大的拳头和无匹的力量,光是他那防御自己打上去都是不痛不痒的。 “没让你去打。见到他报你师傅名号,他自然会跟你走。”瑛黄熏无语地看了一眼雅各布。这人整天便知道拼拳头,脑袋里的智慧可能都分给战斗了。连当年巨怪倒下的真相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这清兵卫团长是怎么当上的。 “额,好吧。”雅各布有点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自己师傅还和巨怪有交(jian)情?他自己竟然不知道。 “你们清兵卫知道鬼萝情报的貌似都死了。”明明是非常糟糕的情况,瑛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为难。她只是静静地将目光投向鹰组。 随即鹰组中又走出了一个人,只见那人整个脑袋被头套套住,露出的皮肤皆是黑色。他全程没有任何交流,一躬身便离开了。只是他离开的方式太让人头皮发麻:一整个人趴伏在地上,四肢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角度发力,跳跃而行。 “你们鹰组的搜查官真是富有个性啊。”雅各布见到一个新面孔,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别说是清兵卫队长,就算是次一级的清兵卫也不会招收这种怪胎。鹰组真的可谓是“广收贤才”。 “还有四个人如同往常一样。”瑛黄没有理会雅各布的评论,将四个地点交给了另两个人。 “那这样八个逃犯六个就交给鹰组了。剩下的除了巨怪还有一个是谁。”雅各布看着这分配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巨怪的实力是综合最强的。不过有一个人的消息从头至尾都完全没有出现过。 但瑛黄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双手收束着烬灵界,仿佛在确认些什么。 “这倒有点意思。”只见瑛黄仿佛从记忆片段中看到了什么,黄金瞳眯成了一条线。雅各布顿时来了精神,要知道每当瑛黄露出这个表情时都是她遇到了感兴趣的东西。 “这个城市除了巨怪居然还有值得你注意的地方?”雅各布笑着打趣道,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第二十三章 案件聚焦 第二十四章 宝藏男人 丰北城白家,白易一如既往地起的很早。他将温水倒入家中最后的一包泡发粉,同时还参进一些黎籽种。只见那泡发粉在吸收了温水后迅速地膨胀起来,其上结出了交错的白色的丝絮。 随着他不断地揉搓着那涨起的粉团,黄褐色的藜籽种融进了粉团,渐渐的一股淡淡的焦香味混合着泡发丝的热气散开。 一旁方玉茹有条不紊地做着早茶,同时将滑石杯碟一一擦拭备好。 白万河今天穿着端庄的长袍,往日阴沉的表情也一扫而空。 “白易,今天你继续温习准备贝隆学院开学考。只有考的好得到那些大家族子弟认可,才有成为他们朋友资格。我跟你方婶出去一下,下午带你去选你要契约的第一支契种。”白万河嘱咐了白易一声,随即便和方玉茹吃完早饭出门了。 听着木门关闭的声音,白易那漠然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即便没有说他们去做什么,但从白万河一身正装加之带上了白家仅剩的值当装饰品便能猜到他的目的。 “贝隆学院么。”白易已经两三天没见过白泽了。那一晚白泽的纸条上给自己留下了几条简短的线索。他知道白泽对于白万河一直抱着偏见,于是他也如同白泽要求的那样没有告诉白万河这件事。 在白家憋了几天,终于等到这个机会。白万河和方玉茹都要出去,白家只剩他自己一人。平日里的安分守己,终于让白万河对白易放松看管。 「哥,难道这就是你不愿回家的原因么?」白易按照纸上的提示,一路来到了白家底楼的厨房。 入眼的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石质的火灶上镶入了纹石契株,做早饭剩下的一些硬油燃料还粘在灶台底。一旁的冰柜依然嗡嗡作响,想来里面的页岩冰丝今天才填过。天花板上是直通房顶的烟囱,因为常年被烟熏已经发黑。 「底层最黑的地方,指的应该是厨房吧。」白易对比了几个房间,只有厨房采光最不好。 “但厨房这么点大的地方怎么会藏着东西?就算有,方婶应该也早发现了。”环顾四周,白易觉得唯一可疑的地方便是那烟囱了。毕竟一般人都不会把东西往烟囱里藏,钻进钻出搞得一身黑,这样是人都知道白文山往烟囱里藏东西了。 反向思考,烟囱的确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地方,黝黑幽深,可以藏下很多秘密。白易想到此便搬来了木椅子,将其架在了火灶上。随后他踩在木椅上,将身子探入了漆黑一片的烟囱。 凭借着烟囱顶的一点光亮,白泽在石壁上搜寻了一圈。他甚至还按照常见的套路那般,在岩壁上敲打一番。但是捣鼓了半天,除了把自己搞得一身黑以外什么都没发现。 沉思间,白易敏锐的鼻子突然闻到了一丝烟味。烟味?难道有机关? 又是细细一闻,他感觉烟味越来越重了。 「不对,是从下面传来的! 椅子,着火了!」 白易慌乱之下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一屁股摔在了木地板上。原来是火灶的余温把椅子给点着了。 顾不得疼痛,他连忙救火。然而打开装地下水的石缸,里面滴水未剩。 「糟了,忘记今天是周末买水的最后一天了。地下水都是每周定时付费由打水人送到每家每户的。」 这也意味着,有时候家里是没水的! 「那该怎么办?」白易有些着急了。他可不想让白万河发现自己在家里玩火,这样他一直以来的乖孩子形象就崩塌了。 此时,白易眼底闪过那个冰柜,随即脑中闪过一丝灵光。不多做迟疑,他打开冰柜,掏出一簇簇嗡嗡作响页岩冰契丝。这种在地底深处的契种最喜好吞噬页岩附近沉积形成的高温带。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大片大片的页岩低温区。想来用来灭火绰绰有余。 随即他直接把页岩冰扔进火种。只听嘶的一声,页岩冰丝遇火直接升华消失,同时火势也肉眼可见地减弱了。不多久,小半个冰箱页岩冰投进去,火势彻底熄灭。 清理完烧成灰的椅子,白易看着冰箱中消失了一块的页岩冰层不禁有些头大。他只能硬着头皮将整个页岩冰向前移,把前排填满。制造出一种页岩冰没有缺少的假象。 “嗯,看上去没什么毛病。希望大伯他们不要发现。烧掉的椅子只能求隔壁王叔帮忙了。”白易对于自己的补救还算满意。 不过,也就在这时,白易鬼使神差地觉得自己可能抓住某个关键点。他仔细盯着冰箱。潜意识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但究竟是哪里?」 就差一点点,他就能抓住那个关键点,白易有些苦恼。他来回在底层几个房间内走动,这个厨房在他眼中越发显得奇怪。 突然,他眼神望向之前一直忽略的冰箱后的墙壁。 「没错,怪异点就在这里。」 白易从小到大都觉得自己家的房子非常大,房间也非常宽敞,唯有厨房给自己感觉有些狭小。明明厨房的火灶冰箱占不了多大空间,但整体就是看上去很拥挤。仔细对比几个房间的大小,白易发现自己这种感觉居然不是错觉。厨房竟然比其他房间整整小了十几平米,而消失的空间正是那冰箱后缩进来的那面墙。 没错,正如白易通过平移页岩冰制造假象一般,白文山居然在建造这个房子之初悄悄隐藏了这么大个秘密。 「不愧是哥,居然早就发现了爹的秘密。」白易不禁赞叹自己从来没有发现的东西,白泽竟早就知道了。 但白泽可不会告诉他其实自己也是开挂才知道的。 白易绕着这面墙在底楼转了一圈,终于停在了客厅的壁炉前。壁炉正对在那堵墙壁的背面,其上的内壁被地板灰每日熏烤,竟显得比烟囱更黑几分。 好在地板灰现在都熄灭了,白易钻了进去。一番敲打后,他果然发现了其中一块石壁后是空心的。 白易奋力推开石壁,映入眼帘的是漆黑一片的通道。弓着身子在暗道中摸瞎走了一段路后,白泽感觉到自己已经来到白家大宅地下。 终于,暗道走到了尽头,头顶的空间变得宽敞。眼前是一道木质的双开门,两旁还特意栽种两簇光苔提供光源。 白易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大门。 第二十五章 父の秘密 白易奋力推开石壁,映入眼帘的是漆黑一片的通道。弓着身子在暗道中摸瞎走了一段路后,白泽感觉到自己已经来到白家大宅地下。 终于,暗道走到了尽头,头顶的空间变得宽敞。眼前是一道木质的双开门,两旁还特意栽种两簇光苔提供光源。 白易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大门。 厚重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当门后的景象展露在白易面前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层又一层蕾丝花边簇拥在一起,黑色线条勾勒出顺滑与优雅,粉色的花纹透露出由内而外的可爱。 女装,是女装!满房间的女装!从年幼到蕾丝花裙到成熟知性的宴会裙一应俱全。 白易完全不敢想象,白万河每天晚上,一个人偷偷摸摸通过狭窄阴暗的通道来到这个房间,他拿起了那些女装,眼神迷离着。甚至还忍不住偷偷… 白泽觉得心中父亲的形象在此刻裂开了,一面是那个慈爱温柔且强大无比的父亲,另一面则是这个每晚换着不同女装的怪癖患者。 白易,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等等,哥哥他早就知道了,不会也……」 而此刻,正一个人藏身于普渡河枢纽一家旅宿的白泽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奇怪,难道是之前在监狱打地铺着凉了?”白泽揉了揉鼻子,疑惑地自言自语。 实际上白泽在得知这个地方存在后根本就没有机会进到白家大宅。就连这个消息也是因为听说陈百车养女在住进白家大宅后从壁炉后的暗室中得到神奇契种,成为北领清兵卫最年轻女将领。这才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让白易去提前取走这属于父亲白文山的东西。 白易静静地走到工作台前,上面凌乱的文件被光苔的光照亮。他现在既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他迫切的想知道父亲为什么会将这么多女装藏在这个密室中。但他又害怕真相如同他的猜想一般残酷。 只见在工作台中央,留着一张纸。那是一张已经泛黄的信纸,白文山那熟悉的字迹让白易咽着口水从头读了起来。 致三水: 他们已经按耐不住开始行动了,不知道与一年前的那些人有没有关联。你那边也不安全,要当心!可惜她的能力两孩子没法继承,我只能另外想办法了。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你总跟我说要先放一放,但是我还是无法放下。 其实我已经验证过了,她的能力也许跟那一边有关。不过我还不能断言。如果是真的,那我们更不能轻举妄动。 白山 「三水是谁?父亲和他被人盯上了?‘她’又是谁?」白易觉得看了这封信后,自己的脑袋越来越蒙了。 他大概能推测到父亲信中两个孩子指的是自己和哥哥白泽。那么由此看来,他口中的她便是自己从未谋面过的母亲了? 白易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白文山一直都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他曾经在自己一再追问下严肃告诫自己不要再问这个话题。于是白易只能求助哥哥,但是白泽对于母亲的存在也印象十分模糊。于是这件事便成为了白易的心结。 没能从信上获得更多信息,白易将注意力转移到桌上的其他东西。一块不大的契印章,两支已经干了墨渍的笔,一张毫不起眼的无面契种。 这些东西对于白易来说都稀疏平常,即便是无面契种白易小时候跟白文山一起时也没少见过。 他随手将无面拿起,那冰凉的触感似乎与市场上几灰金一支的无面没有什么区别。那类似面罩般形状的契丝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白易想了想便将白文山留下的无面放在了脖子上。他知道白文山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将这样一支契种留在密室之中,它可能隐藏着更多父亲的线索。 但是白易这次却是想错了,白文山留下的这个契种似乎并不是给兄弟俩准备的。 在攀附上白易的那一刻,无面突然一动。只见它探出一个口器刺在了白易的耳根,一时间白易耳上的鲜血流淌了下来。 白易此时却是根本看不到这样的景象,因为“无面”已经蒙住了他的双眼。 「到底怎么回事,父亲以前戴上无面不是这个样子的啊。」白易使劲想要把无面从脸上摘下来,但是没有成功。 无面仿佛变成了白易的一层皮肤一般,根本撕不下来。 随着鲜血的灌注,无面的契丝随之覆盖了白易整个脸颊。但是与普通的无面不同的是,这支契种在接触到白易血液的时候一瞬间将其吞噬。如果仔细看去还能发现无面在黑暗中散发着一丝洁白微光。 白易意识到他可能犯了一个错误:他不应该随意地将未知契种往脸上抹。因为他的整个脸已经被“无面”严严实实地封住,同时开始因为发热而感到搔痒。 「好难受!」 不过一会,白易已经分辨不出来身上哪里感到难受了。因为那种火辣感从脸传向脖子,到胸口,再到腹部,逐渐向全身蔓延开去。他疼的浑身直冒热汗,但是背后却如堕冰窟。 白易倒在地上,在意识朦胧间他仿佛看到了天花板上浮现出了一片片白云。白云之中冒出了一台庞然大物,其中坐着身穿蕾丝短裙的白文山。那巨物轰轰作响地凿向白易全身,白易避无可避失去了意识。 昏暗的密室内,白易蜷缩在地上。他并不知道,此时自己全身都冒着洁白的光芒,一种神奇的变化正在通过“无面”作用在他身上。 第二十六章 不,你不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白家的密室重新回归了沉静。 而在此刻,丰北城议事厅中白万河正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的文件。 正对他坐着的是一位满脸颓废,四十多岁的男子。他下垂的眼低沉地眯着,高高吊起的嘴给他增添一分恐怖气息。 只见他侧着脸看向窗外,手中拿起茶杯不时地抿一口。但就是从头至尾没有正眼看过白万河,一抹轻蔑之意隐藏在嘴角。 “白先生,这个职位对于应聘者多方面技能都有着考量,除非是拥有出色履历与能力的人不能胜任。”他见白万河已经看着检测表良久,便出声打断他的思路。 白万河自然知道这个自北领哨站而来的管理官张雪峰从头至尾就没将自己放在眼里。毕竟从各方来看比白文山条件好的多的是。那些年轻应职者都排着队等着为站长工作。而白万河这样缺乏背景的中年人在这之中实在是太不亮眼。 “张营,就如同你看到的那样。你们需要一个办事牢靠,有组织工作经验的人来担当。我过去就担当过组织部调令员,对这方面还是非常熟悉的。”白万河脸上丝毫不怒,心中却是腹诽不已。倘若哨站招人真全按这个标准,此时站在这里的八成就不是他张雪峰了。 “那您过去是否担任过队长以上职务?还有请问您的实力是否在半身以上?”张雪峰连转身都懒得转,斜着眼看着白万河。实际上他的心中早已经将白万河pass掉了。若不是因为今天上午没有安排其他人的面试,他早就已经关门送客了。 “额,职务等级的话,因为任职的组织是私人性质,跟清兵卫的等级制度没有可比性。而实力方面的话,文职应该是对实力没有要求的对吧?” “不,只有对哨站不了解的人才会认为文职人员没有实力。你认为联邦以及诸国的北领战略重点在哪里?丰北城?越洋城?错,是哨站!”张雪峰闭上眼感受着茶叶在唇齿留香,随口打断白万河。 “哨站是北领的战略中心,比起丰北城这样的小城市重要哪止十倍。” “哨站重要性即便是丰北居民也都是知道的。但是哨站的安全性难道不足以……” “你听我说完行不行?哨站里的人不用回家?哨站周围这么多荒城,没点实力被劫怎么办?其中如果混杂着联盟的间谍,他们就能你手上的情报传递出去。恭喜你!那时你就变成合纵的罪人,全家都因你遭殃。”张雪峰露出那畸形地牙齿,诡异地笑着。 白万河脸色有点苍白,他从未想过哨站周围的治安居然如此之差。哨站在合纵国人民心中代表着力量与稳定。每当灾祸来临时,哨站都宛如定海神针一般矗立于前方。不管是战争还是契灾,哨站之光从未熄灭。 「就是这样的哨站,居然连庇护身处其中的干事都做不到?荒城周边带来的混乱已经影响这么大了?」 荒城,正如其名是城市荒废后形成的建筑废墟群。随着由低等到高等的契种反攻空城,契源大陆上因为动乱而形成一座座废墟化为了契源生命的摇篮。而这种宛如乌布斯沃(未开拓地)一般的地区给清兵卫带来了极大管理难度。 「但如今连哨站对这些地方都无能为力了么?」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哨站周围那些大佬定期会清理。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应该不会像有些人一样被‘原屠’吃掉内脏,哈哈哈。”张雪峰有意无意地提起了几个月前的大新闻,仿佛故意在嘲弄白万河的胆小。 “原屠这么危险的契种,高层就允许它存在于哨站周围?”白万河见张雪峰丝毫不在意原屠带来的伤痛,不禁怀疑这原屠的出现是否另有隐情。 “原屠虽然很强,很凶悍,但也不过半身。乌布斯沃出来那么多大家伙,他们现在都忙着考虑深入清理呢。他们哪来的时间来管一只半身的死活?”张雪峰笑了笑,丝毫不在意白万河的试探。“再说了能被一只半身砍死的,就算再有用也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张雪峰是有说这话的底气的,他曾经单独杀掉过一只半身契种。但这种事对于步入实力下滑期的白万河来说已经没有可能了。 即便是白万河再能绷得住脸,面对这种光明正大的嘲骂也是给不了什么好脸色。他知道今天即便做再多努力也没有用了,便决定回头直接与陈百车交易。 “张营,我会就这个职位再准备一份补充材料,今天不再占用你宝贵时间了。”白万河犹豫了一下,又道:“实际上聂副站长之前曾来过白家,问起有关战略契种的问题。但我们家没有军方在找的东西因此作罢。只是这战略契种……” “战略契种关系到国家机密,不是你这种平民能随意问的。等会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不好意思先失陪了。”张雪峰已经明确送客了,白万河便也不再多说。 待他走出议事厅后,脸上已经僵硬的笑容瞬间收敛。阴沉之气凝聚在眉心宛如练就了九阴神功一般。白万河其实来之前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他知道仅凭借自己本身的能力想要取得这个职位是万分困难的。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便直接申请了评测。 万万没想到,这哨站来的跑腿居然这么牛气冲天。要不是白万河知道张雪峰是什么样的货色,光今天言语真让自己信了对方是哨站的管事人。 “靠着站长上位,背地里却帮着副站长蛀空他。这一手过河拆桥可玩的真是漂亮。”白万河终是没有将聂站长的事情捅出来与他对峙。他深知即便对方是个哨站的小人物,但想要玩死现在的白家也是绰绰有余的。如果自己最后跟他捅破那堵墙,那可能对方还没被制裁,自己就先蹲进了清兵营地下室。 不过,他终究还是准备了不少好牌。区区一个张雪峰还奈何不了他。 “还是先帮白易准备好魂契,到时贝隆那边便可以先开始了。”白万河想到此,便拿着一大早从当铺换来的几百灰金往回赶。 在街口,方玉茹已经等候多时。 “怎么样,那件事情办的如何?”白万河迫不及待地问道。 “放心,一切顺利。只要他们一进丰北,我们便能第一时间知道。”方玉茹淡淡一笑,她经手的事情可是一本万利的。 “那就好,接下来还是先把白易包装好。”白万河脸上的皱纹此时却是舒展开来一些。 请假求饶 第二十七章 交通工具 第二十八章 神秘商店 待那腔室中的水差不多流光后,一个打扮奇特的男子从内走出。 只见那男子的整个人被贴身的契丝服装包裹,手臂、胸前、大腿内侧都长出了巨大的吸盘,宛如章鱼成精。 “您好,欢迎选择我们大鱼航渡,请问您是要去慕阳城么?”沉闷的声音自那男子身体中传来,仿佛置身于水下一般。 “嗯,慕阳城三个人。” “请问您需要什么舱位?”章鱼男一身漆黑中带墨绿色的服装仿佛有生命一般,随着他的呼吸在起伏着。 “尾舱即可。” “你稍等一下。”章鱼男头也不回地转身进入舱内。 一分钟过去,待章鱼男再次出现时,脸上那热情的笑容已经被淡漠取代。而他的手上多了三支土黄色的契株。 “你们会用水螅服么?”男子一边将契株分给他们一边随口问道。 白易看着那黄色的契株在手中缓慢扭动,不知所措地望向对方。 “把手背划开按上去就可以了。”白万河在一旁解释道。 白易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牙刀,在手臂上浅浅划了一道口子,随即将契株按在了创口之上。 只见契株很快将伤口包裹,并且攀上手臂,肩膀。不到十秒,白易。全身都被这土黄色的契种包裹。他只感觉穿了一套紧身衣一般,浑身感受到了很强的拘束感。 最后,白易整个视线都被一层薄膜所覆盖。尽管他依然能够呼吸,但是却能一直感觉到一种阻力压在胸口。 待所有人穿戴好水螅服后,章鱼男带领他们走进了水怪的舱室。舱室内是一种常年侵泡于水中的泥腥味。尽管入口处的水沼都已经被人为清理过,但是越往船尾,水沼堆积的越多。很多水沼都宛如生根了一般,牢牢地攀附在舱室内的连接处。 水怪这种契种说是契种却也不完全由契丝组成,说不是却也的确由契种为主要构成。其主要存在方式是通过契丝将水中的珊瑚种、水生根连接组合起来,形成一个庞大的整体。由于其本身契丝拥有很好的拒水性,整个由不同契丝乃至岩块构成的水怪躯干在水中几乎不会受到多少阻力。 终于,在穿过好几个舱室后,白易他们来到了水怪尾部。不同于前部舱室内那些明显为了人舒适考虑的趴伏位,这里的位置完全就是由巨石凿出。整个人必须牢牢攥紧岩石两侧凸起的把手才能固定住自己。 而中间那些松开藤蔓便是尾舱独特的“安全带”了,跟其他舱室收束式的完全不能比。 很快白易照着白万河的方法将自己绑在了珊瑚岩座椅上。尽管坚硬的座椅一直搁着自己下面很疼,白易却没有更多时间考虑这些了。 因为当他们坐稳当那一刻,冰冷的地下河水便从前面的舱室灌了进来。 不到几秒,白易整个人就被浸入水中。周围的声音也被湖水隔离了开来,只剩下气泡声和水下的回响。 整个舱室随着河水的完全浸入而上下变形扭曲着,宛如一个巨型的由岩石藤蔓和契丝组成的胃袋。 强烈的加速感在某一刻突然传来。 似乎是水怪突然进入了水下的暗流带,水速几乎是一瞬间便增加了十几倍。白易咬紧牙关,心脏绷到嗓子眼。突然的加速度时而响上,时而向下,一会又突然平稳,一会又陷入漩涡。 白易试图紧抓着把手,但是没坚持多久自己的意识就陷入混沌,整个身体也只能借着藤蔓的束缚跟随舱室不停摇摆。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束缚被解开了。 白易被白万河叫醒,眼前舱室中的河水已经消失。 交还了水螅服后,三人便离开舱室。迎接他们的是干燥而温热的空气。 眼前居然是一片宽阔的湖面,周围则是一些荒漠植被组成的绿洲。之所以说是绿洲是由于视线稍远些的地方都已经被荒土所吞噬。即便同为荒城,眼前的景色却比丰北城旁的荒城差不止一星半点。 白易跟随白万河走出了绿洲,眼前赫然是一座被黄褐色城墙包围的城市。硕大的巨石上包裹着巨石契和蔓衣契,构成了这城墙上的一抹绿色。 白万河没有选择从清兵卫把手的正门进入,反而是走进了城外的聚落。三人跨过倒地的枯木后,进入了隐蔽于木棚下的地道。 看到了白易疑惑的眼神,白万河解释道:“我们来这里情况比较特殊,不适合让清兵卫知道。” 这地道自然是联通至那荒漠城市——慕阳城之内的,其另一端的出口连通的是一个热闹的集市。三人从一家无人看管的铺子出来后,白万河便直接让白易戴上了准备好的无面。 在复杂的街市中一番穿行后,他们来到了一家造型古朴而具有风格的店铺。与街市上诸多零散小铺小店不同,这家店店面足有其他店的两倍大,整整三层楼高。 伴随着一连串“叮当”声,白万河推开了紫黑色木门。 店主坐在由一堵熏木屏障后,只留出半个脑袋和一双眼睛透过缝隙看向来者。而这种观测的不对等似乎是店家有意为之。 不知是不是白易的错觉,那个店主似乎从他们一进门开始便有意看向自己。 第二十九章 耶索克区 白万河进门后也不与店主有任何交谈,只是将一个黑色令牌交予店主。由于离得距离太远,白易没有看清令牌的样子。 收下令牌后,店主便离开的屏障的窗口。随后侧门被打开了,店主将白万河他们请进了木屏障之后。 “您需要的东西都在下面。”待众人走过一段向下的楼梯后,店主留在了楼梯口指了个方向后便不再带路。 穿过地下室的一串木门后,终于在一间不大的小房间内,一个全身黑袍的女子静静地等在门前。 “请问您是来参加甄选?”女子的声音竟是十分嘶哑,仿佛是一个年过八旬的老人,和她身上那无暇的皮肤形成反差。 “三人,耶索克区。” “好,请跟我来。”在女子的带领下,又是经过一连串木门连接的房间,白易终于看到了此次的目的地。 同样是一个地下的空间,只不过这一次的地下空间与白易之前所见过的大相径庭。不同于丰北亦或是其他城市的地下城,这里的地下只能算得上是一个地下站点。它不同于那些地下枢纽的空旷,繁华,这里给人带来的感觉是一种紧凑与精致。 地面全部由精致的白色大理石砌成,两旁点缀了两色的光苔,随着整个呈长廊式的空间向后延伸。 耶索克区中一直有不少带着面具的客人在这里驻留漫步。他们给白易带来的却是一种悠闲与精致感。不管是从他们精心剪裁的衣袍,还是身上佩戴的彰显气质饰品,这些人显然不是会为了生计而发愁的普通人,甚至连一般的契主都达不到对生活的如此淡然。 白易戴着无面低头跟随着白万河。他们经过一个又一个透明柜台,丝毫没有迟疑。白易眼角的余光看见了柜台中的物品,他被彻底震惊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精美的契种?」 即便那些契种保持着未被封植的样子,但这丝毫抵挡不了他们对于美的诠释。琉璃色的蝉翼配上雪白的刀锋,蓝紫色的实体宛若透明。任何一支存于柜台中的契种都找不出半点瑕疵,全部都是将色彩与精致融于一体。 对于土生土长于合纵国的白易来说,契种更多代表的是生活的工具,力量的象征,很少见过为了华贵和精致而引入的契种。 “请问您是否有眼中的藏品?”一个同样是一身黑袍的女子见白万河停在了一个柜台前,便上前接待。 “耶索克区的魂契这里都有哪些?”尽管白万河站在一个明显是力契的柜台前,但他却对此并不感兴趣。 “耶索克是高山峻岭地带,契种普遍都有风、寒、烈阳性质。当地有很多种类的力契、化契、幻契,但专攻精神的魂契却是不多。”黑袍女子似乎对于这些问题了如指掌,简简单单的一番介绍为之后话语进行铺垫,“因此那里的魂契各个都是能力非凡,而能被我们黑金盟选中的自然是其中的精品。” 白万河倒也没有着急知道黑金盟收藏了哪些耶索克的魂契,反而对她的介绍颇感兴趣。 “能够给契主带来力量的力契可以让高原生命更加坚韧,能够转化水源,泥土,疾风,火种的化契保证自给自足。这两种契种常见倒是情理之中。但这幻契很常见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这一点倒是有很多贵客同样好奇。相信三位一定没有遇到过近几年去耶索克山脉的打野者吧。近五年耶索克那里高原猎手的数量已经临近失控,大量契种被采食灭绝。如今反而是善于变化伪装的幻契种能够独善其身。”黑衣女子补充道,“不过合纵国已经开始主动介入控制了。相信过不了一段时间,耶索克又能形成新的契种群。” 白万河一会就理清了耶索克的情况。由于是帮助白易选择主契,力契对于他来说还太早,身体上没有丝毫优势。同样化契也需要契主本身血脉上的配合,白山飞廉的魂契血脉明显是不能够帮助到白易的。幻契虽然变化多端,灵活应变,但终究属于旁门左道,落于下乘。 思索了片刻,他便问道:“那现在还保留下哪些魂契种?除去那三类契种,其他类的契种还剩哪些?” “魂契种的话我们收藏了音律山,迷魂仙。前者是耶索克山脉中落差达千米的峡谷中借寒风烈日才能形成的通灵魂契。能够通过声音同化土石,形成音律点,通过共振冲人心魂。后者是耶索克崖壁上的百年巨仙人掌枯死后的再生花,在变异后形成心灵魂契诱捕高山云雀。云雀的血被其吸收后变为碧蓝色,极为美丽。” “还不错,颇为稀有。那其他种的呢?”白万河依旧不动声色。然而他紧握的双手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白易一边听着那黑衣女子的介绍,一边在脑中幻想千米峡谷中的音色和百年仙花的瑰丽。他能想到的最美丽的事物莫过于白文山带他看过的山间朝霞。 「能够每天沐浴着那样的阳光生长的契种,那一定是非常好看的!」 “其他的话,目前我们收藏的有庇身契,祝契,界契。请问您对哪种感兴趣?” 白万河自然不可能让白易将界契作为主契,那只是无谓的炫富罢了。他希望白易能够通过契种让贝隆学院的精英对其产生结交之意。其中不仅需要对于主契外观品种的讲究,还要在其能力上精挑细选。 庇身契固然不错,可以保得白易周全,但相对于能够赐福,治愈的祝契来说还是后者更能达成目标。 “耶索克居然有被你们选中的祝契?”白万河也是有些诧异。 祝契其实并不少见,但大多都是鸡肋之辈。别提其带来的治愈效果了,很多都是速度缓慢而且对契主身体消耗极大。 治活患者,致死医者的事情屡屡发生。更别提因为契种能力限制,没有达到治愈效果而被苛责打压的祝契契主。因此即便是有能力的祝契契主,更多也只会选择治愈自己。什么达则兼济天下,不存在的。 第三十章 风雨欲来 第三十一章 鱼头盖面 第三十二章 相见时难 第三十三章 头皮发麻 第三十四章 心中之罪 第三十五章 白鬼之誓 停更一天 为抗疫工作牺牲者默哀 第三十六章 向可爱的女朋友道歉 第三十七章 游戏开始 白泽此时是不知道瑛黄熏派了哪几个刽首去抓捕余下的逃犯的,他也不会知道盛名在外的剑契主之一正陷入了大麻烦。如果他在红石酒馆的话,一定能认出几位不好招惹的同僚。 不过他现在可没有功夫去想这些,因为他正在陪北领最危险的存在玩游戏。 确切说他是被迫参与到其中的。 「鬼车,帮忙感应一下周围的空间是否异常。」白泽此时早已经通过白丝探查过了,但是果然无功而返。 从瑛黄熏说完要与白泽玩游戏之后,她便直接从白泽的视野中消失了。不是那种渐变式的消失,而是瞬间化为了一片空中的燃絮纷飞而散。 「好歹说明一下游戏规则啊!有这么玩游戏的么?」白泽现在真的是心里苦。主要是他连瑛黄熏的要求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如何“玩”这游戏了。 不过看到瑛黄熏飘散的同时,白泽就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在瑛黄熏的烬灵界之中,可能从一开始醒来他就已经中招了。但这应该就是最后的考核了,白泽心知自己不能前功尽弃。他需要证明自己,再一次证明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与实力站回那个舞台。 「这下挺麻烦的。」白泽开始努力回忆烬灵界的原理。烬灵界不是那种凭借暴力就可以轰开的守界,否则白泽招出鬼车冲就完事了。 既然实力远远不如瑛黄熏,那白泽只能取巧去破解它了。他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他对于瑛黄熏远比对方想象的要更加了解。 同时他也不是第一次进烬灵界了。换做任何其他人都是无解的处境,白泽也许能够另辟蹊径化解问题。 鬼车从白泽手臂上探了出来,鬼车契丝伸出来后化作了鬼车那圆滚滚的脑袋。他眼神中依旧是那种不耐烦以及对白泽的不屑。 白泽没有与鬼车一般计较,毕竟自己眼下除了鬼车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去尝试烬灵界的范围。树神卫作为庇身契还行,但是想破解半身以上级别的魂守界那真的是不自量力了。鬼车当时对于六星界的冲击力是相当可观的。而白泽布置的六星界即便是半身都有一拼之力,算上鬼车这段时间好吃好喝实力应该有所恢复。用它一试半身无解的烬灵界也算是最佳选择。 当然白泽没有不自量力到妄图抗衡烬灵界,毕竟一次变异、二次变异、三次变异之间的每一层之间的差距都是天与地。鬼车即便潜力再优秀,现在也不过是吃着天分的白板契种,与至少是半身以上的瑛黄熏用契种组合出的烬灵界没法比。 只见鬼车原本刚出现时还是满脸的不耐烦,但是当它观察到白泽周围的环境时突然呆住不动了。 现实是,白泽现在依旧呆在旅宿之中,而上个夜晚鬼车还在这里活蹦乱跳的。 「有问题。」白泽于是催动鬼车飞出旅宿,沿着大街的方向走。自己则保持着契主与契丝间能达到的最远距离跟随其后。 此时白丝也已经恢复了状态,可以重新分出一个白团。白泽接到感应立即让白丝分出一个白团连接到鬼车之上。 一瞬间,眼前的街道突然扭曲了一下。天空,店铺,地面中宛如撕裂般露出了银白如雪的光。 但只不过一瞬间而已,随后整个街道又回归了正常。不管是白泽怎么用力催动白丝,眼前都没有出现奇怪的景象。 「只是验证了我身处烬灵界,没有其他帮助。」白泽暗自叹了口气。 不过在他脑中一遍遍回放那一瞬间的变化,似乎觉察到了一丝不同。 烬灵界的基础是心灵魂契,那是一种直接作用于心灵的契种。而说是心灵,实际上就是作用于人的感知。心灵魂契即便再神通广大,其能力都是需要媒介才能施展的。 这个媒介便是人的五感,确切说是人身上一切能接触外部信息的器官。其中除了常见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等,其他还包括了对温度,压力,触摸纹理。信息经过综合处理后经过人脑中负责中转、统合信息的区块,最终再被传至“中控”。 这些内容自然是白泽穿越到契源大陆之前了解到的。契源大陆上研究人类意识机理的条件远较“地球”优厚,但人们似乎对此十分避畏。连合纵都没有听说有研究人体、人脑的,更不用说较为保守的联邦了。 就白泽所知,烬灵界不是简简单单直接作用于五感。如果说一般的心灵魂契种都是将被施加者接收到的信息截住,强行拼接上另一段信息的话。烬灵界这个类似于守界一般的能力能够做到同时施加在范围内所有人身上,它必定不可能直接粗暴地去篡改信息。 否则的话,光白泽刚刚用白丝联通鬼车的那一下就足以破解那种程度的心灵魂契操控。他从鬼车奇怪的样子得知它也受到了烬灵界影响。因此他利用白丝的五感联通性让鬼车和自己的感知联通了。这样做就可以让两者同时受到来自两种烬灵界对不同个体的干扰。 但是每个个体所接收到的真实信号并没有改变,心灵操控就会因此而被打破。就类似前世那些主动降噪技术,通过相反的波去抵消外界杂音。如果接受者听到是其他杂音,那自然不再会受到降噪的效果。 这也就是为什么白泽如此重视白丝的原因,不仅仅是侦查预警。白丝对于半桶水的心灵魂师简直是天生的克星,白泽甚至能够想出借其反制操控的方法。 然而烬灵界可是令无数半身契主都头疼的能力,自然不可能被如此轻描淡写地破解。从刚刚那白光消失的速度就能够知道它可以快速实现自适应。白泽需要从其他方面入手。 「烬灵界的发动有着多个要素,已知的有火焰构成的棱镜世界,空中飞舞的火绒,她的黄金瞳。」白泽仔细捕捉自己可能忽略的要点。 显然光是火焰棱镜,其中就可以大做文章。 「有没有可能是从外部欺骗了我的视觉。」白泽怀疑瑛黄熏经常通过心灵魂契展现的棱镜并不是心灵干扰所致,极有可能是真正存在这样的棱镜。 想到这里,白泽就头疼了。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即便自己能够破解心灵干扰一小会,外部的干扰依然能防止自己脱困。宛如套娃一般,一层接着一层,谁知道自己真的脱困与否。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去猜测。」白泽想到这里,直接唤出鬼车和白丝。他当机立断直接用木神卫的荆棘将自己手心划开,大量的鲜血同时灌注到了白丝与鬼车之上。 只见白丝浑身立刻发出了银白色的光,鬼车则是抖了抖身子露出满脸满足的神色。 「鬼车准备好了啊!」白泽通过心灵感应将自身的计划告诉了鬼车。它只要能够完成自己所要求的,他就极有可能脱困。 「十」白泽心中默念。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白丝开始加速分裂,一团团白团不要命地从白丝上分出来。白丝也使出吃奶的劲不断长出新的小角,几乎能够跟上分裂的速度。 「九」白泽单手一挥,瞬间将八团白团投向鬼车。 「八」鬼车在接到第一个白团的同时,瞬间解放了它的全速。只见暗红色的身影眨眼间虚化,鬼车的形状宛如拉长了一般。那久违的轰鸣声再次响起,空中宛如拉出了一道黑红色的轨迹,回过神来鬼车已经出现在了百米之外。 「七」白泽全新操控白丝,让鬼车与自身的联系不至于中断。与此同时,余下七个白团已经飞向空中,隐隐指向七个方位。 「六!」白泽突然睁开双眼,脑中从未如此集中注意力。他需要保证自己现在接受的信息达到最大。 于是他选择用最为简单直接的方式,那就是: 「五!」原地旋转!上下跃动!同时来自两个方向无法合成的视觉信息配合着方位的移动,加上自身的报数与对白丝的感知,白泽接受到信息都快让他自己的脑袋晕了。 「四!」旋转当中,白泽集中心力指挥鬼车连接上白团。白丝在那一瞬间立刻将五感信号与白泽相连。整个普渡河的街道在白泽眼中开始撕裂,绽裂开来的银白色光芒比上一次更加明显。 「三!还不够!鬼车!」鬼车接到白团传来的信息,一个摆尾。黑红色的虚影一路带着甩尾漂移从远处朝着白泽俯冲而来。 白泽只觉迎面狂风吹过,鬼车一闪而逝。空中的白团由七变为了六,白泽再次在心中呼喊。 「二!还要更快!更快!鬼车!」此时的空中连鬼车的虚影都难以捕捉了,只有红黑色的轨迹停留在了半空,宛如夜幕下的霓虹。还停留在半空快要落下的白团不知不觉只剩下了四个,而且还在以更快的速度减少。 「一!!鬼车,全速回来!」白泽已经不知道是鬼车的速度更快,还是白丝传递信息更快了。但是他的心念已经快把握不住那个瞬间了。他用冥冥中的估测,在白团全部消失的那一刹那,指令随着心念发出。 鬼车在关键时刻与平日宛如天与地之差,空中的虚影在收到指令的一刻在天空整个划出了一个圆,正好经过了它之前停留的八个点。与此同时,破风声如约而至,鬼车面朝白泽直冲而来。 白泽见时机已成,集中全力催动白丝。八个白团在那天际一线八角同时被接通,连带着鬼车的五感信号,九股完全不同的信号如同潮水一般将白泽的大脑充斥。 整个街道中充斥的白光一瞬间达到最大,白泽眼前的世界宛如在崩坏的边缘一般。 「不行,还不够!去吧,树神卫!」白泽微微沉肩,一团木疙瘩飞射而出。 第三十八章 无尽雪山 第四十章 无限恐怖 白泽能够感觉到,原屠契丝间震颤发出的声音越发的阴沉,可以感受到原屠这种智慧生命正变得越发的愤怒。只见它四只手臂化作的四瓣巨鄂猛然张开,露出了隐藏其中的那张巨嘴。 原屠朝着白泽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似乎不相信似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空心石,最后调转身子朝向了白泽。 此时不知道是白泽的错觉,他感受到原屠那浑浊覆盖着角膜的巨眼似乎透露出了一丝狡诘。 不过白泽此时已经做足了准备,于是他如同之前所做的一般在地上通过打滚,抛出更多的干扰物来阻挠原屠的追击。 原屠也如同痴傻一般不断地追向白泽所抛下的干扰物,每次总能被白泽耍的团团转。 这样的局面持续了几分钟,白泽却是几乎在半山腰上绕了一圈。最终他居然又转回了先前原屠跃出水面的地方。 白泽感受着细细的干雪与鞋底摩擦的声音,双拳渐渐握紧。他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实际上内心却是已经提了起来。他默不作声地避开身旁破裂的冰面,确认了自己的方位。 只见先前打开的牙洞就在不远处,紫红色的蛊虫契还在热河洞中若影若现。不时有一些不知名的“小鱼”在啄食那紫红色的蛊虫,但是又不知迫于什么原因没有真的吞噬它。那蛊虫在水中居然逐渐开始散发荧光,使得白泽就算距离稍远也能清晰看见。 此时的白泽眼角余光却是不动声色地瞟向距离不远处那深蓝色的积雪地,似乎确认了什么之后又将注意力转到原屠之上。 原屠几次被这“小杂鱼”躲掉,这次却是没有再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见它在白泽距离不远处身体下曲,不断地发出低沉的“嘶嘶”声。 白泽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听上去毫无美感的嘶嘶声之中,只感觉那嘶嘶声若有若无地在加快。 「原屠发出奇怪的声响代表着它要出击了,是这个声音么?」 “咔咔咔咔”突然那嘶嘶声转变为了更为诡异的声响。白泽内心大紧,二话不说开始往深色雪地跑。 然而他却是没有看到,自己脚下赫然是原屠第一次落地踩裂的冰面。 “咔嚓!”一声脆响,白泽脚底一滑。 「糟糕!」 白泽暗道不妙,连忙唤出树神卫。 “哐当——”一声巨响伴随着巨大无匹的力道,白泽硬生生被砸进了冰里。 「怎么速度会这么快?」 这原屠先前竟然都没有用全速! 面对白泽这样和自己实力相差巨大的“小杂鱼”,原屠居然都会设下连环套。白泽内心的计划被突然打乱。 「那冰面也是它故意踩破的?」白泽此时却是思考不了那么多了。 又是两道劲风袭来,只见长着利齿的“双臂”从左右两侧贴地袭来。看架势竟然想要将白泽斩成两段。 「不行!」白泽浑身汗毛一立,强行扭转身型用树神卫仅剩的两根枝条在身前一挡。 伴随着巨大的震荡,白泽居然被那两根手臂硬生生从水里打飞到空中。两根树神卫的荆条随着倒飞的劲风在漫天飞雪中乱舞,看架势是吃不下下一击了。 白泽眼中一根迎面扫来的尖牙臂膀快速放大。 一切方案都赶不上了! 就在白泽半避不避,只能准备迎面接下这沾着血迹的一击时。 那熟悉的,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鬼车!!」 只见鬼车虽然在之前的普渡河用劲了全力,但在真正关键的一刻又是出现在了白泽眼前。暗红色的身躯突然爆发了一瞬间的红光,鲜红色的羽翼宛如一面大盾一般突然在白泽身前展开。 “蹼丝——”只听一声难以言说的破碎的声音,白泽感觉到胸前宛如被蛊虫钻心般得疼。 回过声来,映入眼中的是鬼车那暗淡的双翼重新缩小变回红团。胸前是一根粗糙如同枯木,沾着血迹像是杀人树一般的尖牙。 白泽的前胸最终还是被原屠的尖牙穿透了。只不过因为鬼车挡在他之前,尖牙堪堪避开了心脏。 此时白泽心中第一念想居然不是自己胸前的伤势,而是为了挡住一击强行发动能力的鬼车。身长在合纵国的白泽,此时却是想着些不合自己身份的东西。 这不只是因为鬼车为了自己而受伤,自己曾经不得已放弃了很多契种,但是鬼车这次并没有听从白泽的命令。这让他脑中回想起那支对自己意义特殊的契种,那个与众不同的人。 “这个无能的弱鸡!!!”白泽死咬着牙关,双手牢牢地扣在尖牙上。嘴中模糊的低吼不知究竟咒骂的是不听指挥的鬼车,还是一次次犯错的自己。 只见原屠抓住了白泽后,硬是用尖牙将白泽整个人叉起。白泽两只腿在空中因为用力过猛而不受控制的抽搐,温热的河水从裤腿滑落,不断着冒着热气。 然而白泽还没有输。 他几年间被白文山操练的身体加上千面白鬼的顽强意志硬生生地将那尖牙停在胸腔一侧。 自身的体重被绷紧泛红的双手给牢牢抵消,尖牙没有深入一分。 “树神卫!”白泽保持着这个姿势,直接唤出树神卫。 树神卫心有灵犀,直接两根恢复力道的荆条缠上尖牙,紧绷的荆条朝后用力一推。 白泽眼睛因为疼痛布满血丝,嘴角留下了一抹鲜红。 他硬生生从尖牙上被推了出去! 在空中翻滚中,白泽凭借着印象中仅存的那一丝丝信息,控制着荆条让自己朝着一个方向滚去。 原屠见到嘴边的食物居然溜走了,朝着地面用力一踏便跃向白泽。 然而到这时它才看到白泽身前那深蓝色的积雪,那四根“手臂”连忙在空中成叉字张开,试图减缓下落的速度。 “晚了。我,赢了。”白泽看着朝自己飞速袭来的黑影,有气无力地一笑。 “轰——”只听一声巨响,原屠砸进了深蓝色的雪地中后竟然整个的消失了。 “咔咔咔咔——”只听一连串地怪异叫声从积雪凹陷下去的洞底传来。 厚厚积雪随着那叫声居然都微微震颤了一下,凹陷处又有更多积雪滑落了进去。 白泽仰躺着趴在雪地中,默默自语:“无尽雪山之中没有永恒的猎手,即便是你也不过是一条小鱼罢了。猎人的餐盘你自己跳了进去,我只不过给他摇了铃罢了。” “咔咔咔咔——”地底叫声持续了几十秒,却是忽然停止。 “咔——” 然而一声比其巨大十几倍,宛如这座山脉发出了一声鲸吼。 “咕噜噜隆隆轰轰轰——” 宛如是地底传来一声地裂般的响雷,随后只见雪地竟然整个一闪。 原本雪白色的积雪,和近乎透明泛蓝的河水竟然整个变成极光蓝。 露在空气中热河河面上竟然不断有翻滚肚皮的怪异“小鱼”浮上水面。 “轰——”整个冰面又是一齐发光,隔着厚厚的积雪,白泽都能看到冰下水中的场景。 只见白泽身前那一片雪地突兀地变得暗淡,远处的那一片雪地却依然发着蓝光。 这一整片暗淡的雪地竟勾勒出了出一个放眼望不到尽头的黑影! 第四十章 无限恐怖 第四十一章 崛起之星 第四十二章 短暂重逢 烬灵界中,漫天飞舞的催命雪逐渐消失,白色的雪山被漆黑一片的夜色代替。入眼是熟悉且富有特色的城市建筑群。一座座不那么工整的木房经过蔓衣和巨石契加固后被不那么整齐地叠加在一块,一条条空中的“天桥”连接着一片片连绵的“建筑山”。 「普渡河枢纽?不对」白泽第一眼看去感觉十分熟悉,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普渡河。但是显然普渡河枢纽的地上建筑没有那么多,那么密集。 「这种熟悉的感觉,难道是?」白泽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连忙一个闪身爬上一座“建筑山”契丝绳索。 通过不高的屋顶拼凑起的平台,白泽的视野得以覆盖小半座城。 只见一座座房屋拼接堆砌起来的建筑山紧凑地挨在一起,各色的荧光映照在蔓衣点缀的木房上,城市的夜景给人一种生机勃勃却又静谧的感觉。 白泽本来还只是有所怀疑。但当他看到那座鲜亮宛如崭新的土黄色屋顶,那白色的漆墙时,一切都有了答案。 「丰北城,我又回来了么。」 「只是?」 如果说白泽真的回到了丰北城,那么自己没道理不立刻认出。毕竟身为情报人员,牢记所处地型可谓是最基本的守则。这里不但是自己生长之地,同样还是自己重生后第一时间看到的地方。 「我不可能记错。」白泽眉头一紧。 「那么就是?」 白泽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猜测。但是这种想法太过于天马行空,白泽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只是在瞎想。 只不过鬼使神差地,他还是转头朝着丰北城议事厅的方向望去。 「议事厅,是没重修之前的样子。」白泽一时间有些呆滞。 他又不信邪似地朝向另一个标志性建筑望去。 陈家大院,陈百车这个一直与自己父亲不对眼的将领是在北风改为丰北后的第二年才建的陈家大院。 不过陈家大院最近一直在改建,外面应该没有灯光看不清。 白泽一边想着一边将头转向那个方向。 映入眼中的是一间颇为热闹的晚间酒馆,丹红的光苔衬着火光大老远的都能看到。 「没有!怎么会!」 白泽现在开始怀疑自己还在瑛黄熏的烬灵界中了。 「没错,一定是在烬灵界中!否则丰北城怎么会是几年前的样子?」 然而就在白泽咬定自己依然中了心灵干扰时,白皙的脸颊被突然亮起的灯光照亮。 眼前那座土黄色的,不那么好看,甚至待久还会觉得有些丑,缺乏设计感的房子亮起了灯光。 它就静静地在夜空中亮着,散发着比周围一圈房屋更加温暖的灯光。 白泽知道那是某个败家的爷们为了追求敞亮而特地加装的几十个土漠之州的光苔种。那次几乎花光了他一个月的积蓄,差点被赶出家门。 白泽还知道自己大伯从不喜欢他留下的东西,因此从来不会打开那些灯。 白泽那瘦弱,被地牢的粗织衣服掩盖的胸膛在寒风中起伏着。 他知道一切都不可能,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自己只不过是中了瑛黄熏的烬灵界后看到了这一些幻想。 但那土黄色的房屋就在夜空中那样静静矗立着,仿佛就在那里等着一个人。而那个人,似乎就是自己。 白泽心中闪过了许多,他知道现在自己不应该放纵自己内心的想法。不管这样的幻想是否是烬灵界产生的,自己的内心已经遭受动摇。 现在的他状态十分危险。倘若这时候有人突然暗算自己,白泽很难保证能够有面对原屠时那样的坚毅与果决。 想到这里,白泽一咬牙脚尖一转就要背开那灯光的方向。他无时不刻牢记着身位情报工作者的自知。上古先贤三过家门而不入,自己都尚未确定这是否是真实的,就如此的动摇。舍与得在这一刻在白泽心中掀起层层波澜,却是一边的浪花盖过了另一边。 不过契源意志似乎独爱问心。 转身余光中,白泽看到了土黄色房屋的小窗口。 那狭小几乎难以让人看见里面的窗口,此刻却偏偏映照出一个人影。 一个印刻在白泽记忆深处的人影。 他没有朝着自己这里看,而是默默在窗前打理着身旁的杂物。就好像每天很平常地等着自己和弟弟玩疯了一天契手小队游戏。就如同自己每天晚上迫不及待地从契丝天桥奔向那栋房子时看到的一摸一样。 他一直在那里默默地等着自己。 白泽只觉一股热流自胸腔直贯全身,难以言表的情感使得自己从未有过的坚定。 「就这一次! 这次一定要问清楚! 我千面白鬼重活这一世,要是连这都做不到窝囊得岂不似条狗?」 能够背负“鬼”这个字的人,又岂会真被见不得光的危险挡住道路? 白泽眼神一定,转过身子,一个熟练地翻身爬上通往那灯光的天梯。 不知觉间,白泽已经站在了大门口。 他没有像常人紧张时那样深吸一口气,而是默默地控制着自己的气息。因为他是千面白鬼,他知道如何探查别人内心的情报。他要确认自己想确认的东西,但却不能真的放松防备。 「这里的一切可能都是陷阱。」白泽再次提醒自己,同时默默地拿起门前挂着的木石。 木石随着白泽放手如同一个钟摆一般默默地叩击在大门上,在夜空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来了。”门内传出那个熟悉的声音。 门朝内打开了。 “怎么这么晚回来,跑哪去鬼混了,白泽?” 白泽看着眼前那熟悉的人,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忐忑的内心在这一刻却是化作一股冲动,干涩的咽音仿佛不受控制般自己发出,化作了那一个字。 “爹!” …… “爹?” 白泽再次叫了一声,然而眼前的人影似乎定格了一般一动不动。 “怎么了?你说话啊!” 然而白泽的话语再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白文山似乎就定格在了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那没有丝毫威严的笑脸就那样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白泽。 “怎么回事?”白泽有些着急地向前伸出手。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那粗壮有力的臂膀时,整个世界又是飘起了漫天飞舞的灰烬。 而白文山似乎也不能幸免这样的泯灭,只见他的双腿,双臂也化作了飞灰渐渐消失。 “爹,你听得到么!”白泽望着眼前一动不动的人,心中的失望难以言表。 「果然都是假的么?」 不过白文山似乎是听到了白泽的呼唤,那一动不动的头微不可查地低了下来。 “?”白泽原本还没注意到一点,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当他再次抬起头来时,却是发现白文山的笑容已经不再如同先前的那般僵硬。 “爹?” 白泽看着眼前几乎被飞灰遮住的白文山,有些焦急地确认到。 白文山看着白泽似乎十分满意,微微地点了点头。他张开了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白泽有些焦急,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红黑色的余烬已经逐渐吞噬了白万河的上半身,几乎燃到脖子了。 “爹,到底是什么人盯上了你?”白泽急切地想要确认这一切。一连串的问题在脑中争先恐后,最终却是先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过白泽却是失望了。 白文山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在火焰中摇了摇头。 突然间,原本温和地蚕食着余烬的火焰突然一燃,白文山整个人陷入了火中。 白泽的头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红点燃,不过他似乎根本没有发现这些。他急忙朝着烈火中大声喊道: “等等我! 爹!你究竟在哪里?” ……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白泽只能赶在一切都燃烧殆尽前说出两个字。 “等我!!” … 白泽没有得到任何回复,而整个世界都随着白文山的消失而快速崩溃。他静静地站在原地,脑海中留下的却是白文山消失前那个眼神。 白文山在火中最后那一刻只是默默地看着白泽胸前那个方向,一切似乎都不言自明。 …… 无数火焰与灰烬的空间中,一个男孩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双拳紧握。 也就是与此同时,一团金色的火焰突然在男孩身后燃起。 与白泽的一次谈心 胖头鱼:“唉,该怎么办。契源大陆的故事似乎因为与这里太过不同没有人能够接受。” 白泽:“是么?我觉得还可以啊,那里的生活和现在地球很相似啊。” 胖头鱼:“千年,为什么世界不是走向星河、战舰时代而是变成了那种样子。” 白泽:“我回来以后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尚无定论。可能是因为生命本身存有终点,而契种可能就是为了让人类重回正轨而诞生的。” 胖头鱼:“你是指契种会使人类消亡?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不停止使用它们?” 白泽:“因为人类曾经犯下错误,所以现在我们已经离不开契种生存了。如果这是一次洗牌,人类就是留下的那张。以前幸运的逃过了一轮又一轮,如今却是再也逃不过了。” 胖头鱼:“可是这些都是推论吧?” 白泽:“我也希望事实如此。” 胖头鱼:“那契源大陆的故事还要继续么?” 白泽:“怎么了?你那边遇到困难了?” 胖头鱼:“嗯,《始乱终契》没能签约成功。我在犹豫这个故事是否还要继续下去,它是否适合当下的环境。” 白泽:“所以你不再相信契源大陆的故事了?” 胖头鱼:“不,但那只不过是故事,不是么?” 白泽:“你若这么想便是吧。” 胖头鱼:“你说我们是否应该改编一下原本的故事,加入一些新潮的元素。比如什么聊天室啊,手机app之类?你那个重生的故事感觉已经落后时代了。” 白泽:“落后时代......我记得你投稿的应该是玄幻分类吧?” 胖头鱼:“嗯。” 白泽:“我记得当时跟你说过我的故事很长,不是一时半会能说完的,对么?” 胖头鱼:“没错,感觉到现在你那边的时间都没过去多少。” 白泽:“因为那里是契源大陆,不是什么架空的世界。那里也不轻松、搞笑、有趣,有的只是人间真实。” 胖头鱼:“那么没有读者会要看啊。没人看怎么让更多人知道契源大陆的故事?” 白泽:“生不逢时,处境艰难。这点点现实你就被打倒了么?不管是哪个世界都比这艰难的多,就你这点觉悟还想写玄幻?” 胖头鱼:“我只不过想记录下你精彩的故事。虽然真的艰难曲折,但又很热血沸腾。” 白泽:“你想把故事写成王道玄幻?就你这点坚持,你用什么写玄幻?” 胖头鱼:“的确,网上的确很多人说,十万未签约便可腰斩,因为网站已经审查觉得没有价值了。” 白泽:“你觉得你写的是没有价值的辣鸡么?” 胖头鱼:“......” 白泽:“没错,我看了一下。简直令人昏昏欲睡,几乎难以往下读。” 胖头鱼:“这......那.......” 白泽:“但是你至少在继续。我看过的那些王道玄幻哪个写的不是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苦心人终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王道玄幻,如果连内心都没有豪情壮志,怎么写得了王道玄幻,怎么写得好王道玄幻?” 胖头鱼:“我......我知道了,我还是继续下去吧。” 白泽:“别忘了你的初心。契源大陆,不只是小说中的故事。” 胖头鱼:“你是说?” 白泽:“慢慢你就知道了。” 胖头鱼:“又是以后?那推荐票和收藏评论呢?” 白泽:“下次一定!” 第四十三章 清兵卫,苦 就在白泽挣扎于烬灵界的幻境中时,丰北城的警报声却是在响彻了许久后终于停息了。 丰北城地牢中,一个个先前意气风发的囚徒被再一次关进这黑暗而潮湿的小角落。经过了一众清兵卫的忙碌,大越狱带来的影响已经逐渐消失。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 然而不远处的罗勇兵却没有那么乐观。 他正站在监狱上方那个破开的大洞旁,手中拿了一本漆黑封皮的名录。翻开的那页赫然是一个青衣女子。 那鲜红色的圆圈划过那女子头像下锁骨那道青色花纹,似乎在无声地挑逗着罗勇兵的神经。 但是他额头上紧绷的青筋却是表露出截然相反的情绪。 罗勇兵的脑中划过那二十八张脸,有的模糊,有的印象深刻,但无一例外他们的名字自己都牢牢记着。 想到那一张张惨白的契丝布所包裹的躯体,他手臂微微一颤,一把将展开的那页头像捏成了一团。这时一个年轻的清兵卫小跑过来, “罗队长,监狱的逃犯都已经重新收容完毕了。除了那八个人,其他人都已经完好地关押在原本的牢房,加强看管。” 罗勇兵不知被触到了哪根神经,脸色有些涨红,又是深吸了一口气。 “完好……这些祸害倒是一个个活蹦乱跳。加强看管,要是早加强看管会出这种事?” “罗队长,这丰北大牢已经近十年没有越狱发生了。这次的事情实在出乎人意料。” 罗勇兵不知又想到什么,叹了口气, “去叫我们的几个班集合吧,就在清理口等着。” “清理口……好的,队长。”那年轻清兵卫本听到这名字有些犹豫。但是看到罗勇兵看向自己的眼神,心知对方是认真的。 二十分钟一晃而过,三队清兵卫默不作声地等候在清理口旁。 只见清理口中,食物残渣混合着不知名的废弃物在巨大的池水中不停地搅拌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清兵卫中的那些新人都是忍不住地转头避开那扑面而来的恶风。然而那些老资历的清兵们则是强忍着恶臭,缩着脖子站在原地等待着。 不一会,罗勇兵便来到了清理口旁的空地前。他闻着恶臭只是眼睛微微一眯,却是神色变都不变。 众清兵卫的注意力此时却不在他身上,因为他身后一同跟来了五个人。 同样的清兵卫铜裳,高帽,这五个人给众人的气质却是截然不同。他们每一个人宛如飘忽在阴影中的鬼魂一般,眼神箫杀而尖利。 罗勇兵没有在乎清兵卫的反应,而是默默在临着清理口的空地站定。 一声清脆的皮鞋踏地声,伴随着的是一把太刀如切豆腐一般插入地面。 “五队,七队,已经全部阵亡了。跟我们并肩同行了这么多年的队友,他们已经全部葬在清兵营的安魂岗。” 一瞬间气氛一滞。 原本还有些大战后放松惬意的清兵卫众人,此时却是各个严肃了起来。 他们知道这一次清兵卫犯了大错,而这样的错误代表着一条条人命。 “他们死了,死的毫无价值。”罗勇兵突然沉下了声音,锐利的眼神注视着众人。 “如果你们想和他们一样,那大可继续像以前一样。” “如果你们以为这次的事情很危险,那么建议你们去问问老一辈参加过‘光荣战争’的人。” “鬼萝杀了我们两队队友,你们觉得鬼萝很强,很凶残?她那样的在战争中随处可见,你们说我们得死多少人?” 这时候,站在下方的一个年轻清兵卫终于忍不住了,“罗队长,合纵国现在在打仗么?” 罗勇兵却丝毫没有停下,撇了一眼那清兵卫, “建国,你觉得我们离战争还有多远?” 那个叫建国的清兵卫听到问题后陷入了沉思。 没错,不管是守城官兵,还是平民百姓,只要是生活在合纵国内的人们,内心其实都是清楚的。 合纵国的高层和民间有着一群燃烧着仇恨和敌视的火焰,随时都会蔓延至整个合纵国。届时战争的爆发也许只是准备时间和导火线的落定罢了。 罗勇兵没有等他的回答,而是有些激动地继续道: “战争,已经迫在眉睫。然而丰北城已经不是北风的那帮该死的老混蛋了。 一切都变了!变了!知道么?” 一众官兵听到罗勇兵的语气变得越发愤慨,却是纷纷抬起来头。 “那帮该死的老混蛋虽然整天这个不满那个要改,但至少不会让我们白白喂了原屠。他们是从我们中出来的,他们能够理解。 现在呢?你们想想你们的那些兄弟,他们走了以后估计家里再也出不了第二个契主了,他们家可能以后连白种的日子都难过了。 所以我说,他们死的毫无价值。” 说到这里,前排的清兵卫竟然看到罗勇兵两眼通红,其中竟闪烁着晶莹。 清兵卫中这时却是又有人发了声, “罗队,你说着的是我们这些清兵。但是像你这样的队长应该不会遭受同等待遇吧,而且我记得清兵卫若阵亡不仅有抚恤还有承诺的赡养亲属。大不了就是二十年后一条好汉,怂个鬼。” 罗勇兵嗤笑了一声,然后双眼看向了那个出声的清兵卫。只见他染红了的双眼宛如鹰钩,直指对方。 那清兵卫看到后却是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你说的是指每月止七十灰金,还是说乔方所谓的赡养亲属?你知道阵亡清兵卫收上去的契种后来到哪了? 你知道为什么有些家莫名就变成黑户了? 你知道像乔家那些个家族是做什么起来的么?” 说到这里,罗勇兵却是从内甲中掏出一块鲜红色的契印,砸在了地上 “你如果想清楚了,便走吧。” 一些清兵卫看到这突然的转折有些懵。 众清兵卫中的明白人此时却是内心如镜。那清兵卫张口便针对罗队,又提到乔方所说的优厚待遇。虽然表面跟自己人站在一起,但他的屁股垫儿估计早就移了位。 “既然罗队如此坦荡,那我便不再多留。”只见那清兵卫径直出列,脱下了高帽和第十二队的铜裳。 “唉,王楠,你何必如此”一旁一个他的熟人低声劝阻,然而却没有起半点作用。 只见王楠继续脱下勋章放好后,面朝着罗队致了一弯步礼(对长辈,德高望重者的礼节)。 “罗队,这些日子承蒙您照顾。但是您说的对,在清兵卫我看不到未来。我看着大壮哥大嫂搬进了破木板房,每天靠卖半瓣晶的契丝过活。我不怕死,但我不想我走了以后我老婆孩子也变那样。 是北领清兵不厚道,我迫不得已。” 说罢,一个落寞的身影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去。 罗勇兵默默地注视着他走去了乔方的营寨,随后回头看向了众人。 众清兵卫虽然也有的为这样的背叛而不齿,但更多的则是默不作声地垂下眼。 第四十四章 倔强的松 罗勇兵看着一众清兵卫默不作声的样子沉默了许久。 他最后还是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些我都能理解。现在的清兵卫已经不是以前的清兵卫了,你们觉得待遇差留不住。 其实都很正常。 你们以为当了清兵卫队长,做了将领就能够出头么? 你们可以看看丰北城现在的白家。以前白文山还在的时候数一数二的大户,现在呢?” 只见罗勇兵提到白文山时眼神闪烁,话语微微顿挫了一下。 “所以不论是我还是你们,都要牢记这次教训。” 话说到这里,众清兵卫中老资历的脸色都是不怎么好看。 “从今以后,我将按照鬼神护的训练方式训练你们。想变强,想要活下去的话就给我咬紧牙。” 罗勇兵看着一众队员严肃的眼神,嘴角微扬。 “在此之前,我们要记住这次的耻辱,记住我们这次犯下的错。 这次围捕里犯错的,自己出列去清理池里反省!” 清兵卫中,老五老六不约而同地低下头不去看罗勇兵。王陀螺则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门炎等人,犹豫了一下终是决定不要独自出去。 奇巴扭了扭脖子,表面上一脸问心无愧,然而他内心却不断地在说服自己。他知道自己即便没有被唬走也改变不了结局,但他就是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愧疚。 不过他看到托马斯也没有出列,便还是选择留在人群中。 罗勇兵看着这些平日里颇为直爽,十分融洽的队员此时却是一个都没有愿意出列,不由得有些失望。 不知为何,他脑中浮现出了那位北领最年轻的清兵团长。 想必如果是他,就不会做的如此糟糕。 想到这里,他最后扫了一眼。 “没人有出列么,那好。 我,罗勇兵,这次指挥失误,平日里消极检练。清兵卫五队,七队白白牺牲,我在此反省,吸取教训,牢刻于心。” 说到这里,他一把抽出插在地上的太刀。 长刀劈风一挥。 “蹼!” “罗队长!”清兵卫见到此景却是都急了。他们心中觉得罗队这一次其实真的算不上犯错,却是自己等人在执行时出了差错。 但谁知这罗队这么狠,对自己如此狠。 只见池水边那孤单的身影独立在那里,一把太刀直直砍进他的左臂中,深可见骨。 罗勇兵表情狰狞,整个脖子和脸都因为紧绷而染的通红。 他没有再理睬其他人,而是默默将长刀抽出,将其扔在地上。 然后他转身,默默地走进池水中。 他不断地往深处走,直到那搅合着食物残渣、排泄物的污水默过绽裂开来溢出血的伤口,默过胸前,才停止。 他独自站在臭气熏天的池水中,整个人背朝众人一动不动,宛如一根独立寒江的孤松。 然而清理池不是寒江,他也不是没有痛觉的松。 能够在和平年代成为半身契主,谁又是简单的呢? 清兵卫一个个站在岸上,不知所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一个个宛如呆头鹅般等在原地,备受煎熬。 这时二队中一个老资历的清兵卫却是在众人煎熬的心中添上了最后一把火。 “你们以为那些家收到的那些额外补助是从哪里来的,都是罗队暗地里塞的。” 门炎等老人回想起来都是心中一怔,他们只感觉胸口有一口郁气,难以排出。 没有豪情壮志的言语,一众清兵卫此时只是很不是滋味。他们为自己感觉羞愧,也感觉不值。他们更为罗队感觉不值。 又何必如此呢。 最终,一众清兵卫还是默默地踏入清理池。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那两队死去的战友,为了自己心中的不平,以及那个偏执的有些倔的队长。 污水与臭气中,一颗孤松后多了一颗颗跟自己过不去的脑袋。 第四十五章 双足岩种 当一众罗勇兵与一众清兵卫在污水里罚站的时候,白易此时却是和白万河一起踏上了前往贝隆学院的旅途。 临行前,白万河与白易一同等候于白家大宅门口,两人无声地一前一后站着。 未过几分钟,伴随着地面的震动,一只巨大的、生着两条腿的契种出现在了街角。 这支出现的契种外形非常独特。他的两条腿每根都有千年古木般粗细,其上遍布着厚厚的皱褶与沟壑,给人一种乌龟上穿了一层灰岩的感觉。相较于其两条巨腿,它的身型却是怪异的多。那同样是岩石质地的背部宛如一座倒立的小山。它光滑的背部即小山的底层形成了一个足以容纳十人的小平台。 双足岩种,这种广泛被用作为山地运输的契种宛如是天生的载具。它不仅能够承载数倍于体重的物品,运输起来还非常平稳。最关键的一点是,不同于他足有半层楼高的庞大体型,他的跑动速度实际上非常快。 比起普遍用于水路运输的水舻、鲲轮,它作为陆路小型运输契种,承担了绝大多数城与城之间的功能。 白易看着气势逼人的双足岩种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白家门前。其上翻下来一个披着褐色斗篷的青年。 “这是你要的两腿岩,我帮你带来了。还有什么要的么?不要我先走了。” 那青年似乎与白万河很熟的样子,自顾自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灰头土脸的样子一看便是从很远的地方一路赶来。 “这次麻烦你了。血精岩在你这儿?”白万河从口袋里不知掏出了什么,交到了对方手上。 白易在一旁只能隐约看到那是一块黑色的方块,却不曾见过类似的东西。 青年接过方块,默不作声地放入口袋中。他看了眼白易,待白万河点头后才继续说道:“血精岩我给扔上面了,就在寻路苞上面搁着,你上去就能看见。最近那事准备的怎么样?” “嗯,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他来了,到时候只要有一次机会就足够了。” 青年听到白万河的话,突然俯身靠近白万河,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好,之后我怕是暂时见不到你了。注意一点,毕竟连那东西都给你用了,要是没成功那就不可能成功了。” “嗯,我知道分寸。”白万河眯着眼睛,一语即闭。 青年这时又重新换上先前那幅随意的样子,挥挥手便离开了。 “来,白易把东西都搬上去。”白万河弯身便拿起一个之前准备好的储格。只见他借助双足岩种的一条腿做阶梯,一脚便踏上了它平整的背部。 白易犹豫了一下,将一个稍小的储格搬到了双足岩脚下。他试着将脚使劲抬高,正好勉强能够到双足岩那条腿。 只不过身材瘦小的白易此时却是再也没有力气踏上另一只脚了。他无奈只得将储格一个个搬到双足岩种脚下。 白万河看见了白易站在一旁干瞪眼,眉头皱了皱。 “快点搬,搬不动用契种。我帮你封植契种是白封的?” “哦,知道了。” 白易又是一番纠结,最后还是选择抬起手臂。也就在同一时间,雪白色的丝绒从白泽手臂上显现出来,变成了羽毛状的质感。 生着双翼食阳一下子从白易的手臂中窜了出来,在空中飞快地转了一圈。 白万河看到食阳不怎么受白易控制,随即心念一动。 一道若有若无的灰色雾气从白万河长袍中探出,在空中隐约化作一个背生长尾的雾状头颅。 头颅出来后没有丝毫停顿,直冲空中的食阳而去。 食阳似乎看不见那头颅一般依然在空中绕着圈飞。 然而那雾气头颅却目的明确。只见它很快追上了食阳,随后雾化的头颅大嘴一张,一口咬在食阳身上。 食阳一时间仿佛遭受雷击,翅膀僵硬得无法动弹,直接从空中掉了下来。 “食阳!”白易心灵感应着食阳的状态,知道它遭受重创,急忙跑上前去。 “自己让它治疗一下,契种是契主的工具,不听话的工具是没有必要留着的。下次见到你,我不希望再看到这种事情发生。”白万河神色不悦地看着白易,丝毫都不在意瘫在地上的食阳。 其实有句话在他心里没有说出来:身为工具的不仅仅那些契种。 很快白易通过食阳在阳光下的恢复能力将其治疗完全,并且重新收回了手臂之中。 两人将大大小小十几个储格全部堆上了双足岩种,并且保险地为它们捆上了蔓衣契种作为加固。 待二人在双足岩种上找了两块平整的石头坐下后,白万河伸出背着地双手,一手放入袍中,一手抓向“座位”前那一小株红绿色的契种。 那个红绿色的契种仿佛有所感应似地想要避开抓来的手。然而它似乎头上背着什么物体,动作十分笨拙,最后被白万河牢牢抓在手心。 随后白万河用力一扯。 “撕拉——”红绿色契种的头上被整个拉扯了下来,几根契丝被一同拉断。 白易看过去才发现,原来那头上的东西并不是契种,而是一颗红丹丹的石头。 只见白万河手握着那颗名叫血精石的石头,虚悬在那契种头顶上。那契种似乎有所感应一般,契丝又是朝向白万河的手包裹而去。 待契丝将白万河手完全包覆,白万河将血精石连带着契丝一同向前平拉。 白易只感觉整个双足岩种仿佛随着白万河的动作一同拔高了起来。紧接着,一声声重物撞击地面的声音响起。 双足岩种竟然随着白万河的手势动了起来,一步一步朝前走去,越来越快。 白易这时才发现,他的大婶方玉茹没有同行。 “大伯,方婶呢?” 白万河将另一只手从长袍中抽出,朝着身旁一片岩面一按,同时道: “她另外有事要办。” 伴随着白万河的动作,双足岩种的背上突然长出了一条条藤蔓状的契丝。藤蔓化作一个圆拱挡在白万河和白易身前遮住了刮来的风,只留下一条缝隙用来观察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