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战到底 残阳似血,大雁悲鸣。 满眼望去,尽是红色。飞沙走石,滚滚黄烟带着空气里挥之不去的腥臭味蔓延着。没有完全被沙石掩埋的残骸,断了的长枪、碎裂的大刀,却依然握在手里。地面上嘶嘶拉拉的火星,前方的浓烟升腾将天空烧穿。犹如血盆大口,散发着腥味的红,狰狞地笑。阴风开始怒嚎,似乎要唤醒死去的灵魂。人间炼狱不为过。 双方伫立,人人都猩红着眼睛,拿着武器大喘着气。 “叮”的一声,一记流光飞过众人飞向城墙,擦着城墙之上伫立之人面庞,穿发丝而过,此箭牢牢地扎入身后的墙面中。这支不知道从哪飞来的箭,弄得城墙之上人心惶惶。城墙将领拧着眉环顾四周,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人。 就在此时,城下万军鼓噪声渐渐平稳,一片死寂。片片战旗随风张扬,巍巍高城之上,身穿战甲的男人骤然瞪大眼睛看向远方那记飘忽红影。难道...... 红色身影如火,风般驾着白马自万军后驰来,乌发被风掀起,伸手自马背上取出双箭,挽起长弓,划裂空气,带着破风声,失如流星。陌镜鸾勾唇一笑,自是风华流转于眉眼之间,又带着些许的凌厉,“倒!” 只见对面军中的战旗被此箭戳破,竖杆应风声而断,在对面的惊呼中坠入地面,淹没在阵阵黄土当中。 自家战旗被毁,红衣女子悠然嘲笑。陌镜鸾,真的是你! 见此状,城墙之上男子目次欲裂,大叫“杀!” 军中大燥,战旗已倒,蒙此侮辱,不杀光敌人誓不罢休。 女子立于马背,在千军万马之前,听闻对面暴声突起,向自家军队逼近。掸掸衣袖,目光平静如水,眼神轻蔑看向对面一片黑色,回头微笑着看着疲惫的众人,“众将士们,我来了。咱们,一战到底!” 话罢,驾马前行,身后众人兴奋大吼,他们的将军来了! 战鼓声连天,众铁骑如浪潮奔涌、跟随,所到之处,哀嚎遍地。漫天黄土,呜咽声此起彼伏,敌方军队一个个倒下,黑色的身影混着血迸溅出一朵朵妖艳的花。 万马嘶嚎,众人杀红了眼,刀剑相碰的声音在城下响彻天际。宛如野兽吼叫,惊起血雨腥风。此日,注定不凡。 红色身影一团烈火,自马上飞起,转眼间落于城墙之上。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抬眸,冷笑,抽剑一气呵成。此战最后归于冷空中一剑,划喉而过。尸体应声而倒,凝望天空,不甘闭眼。 “陌..镜鸾..”战甲倒,群心散。此战,陌镜鸾胜。 陌镜鸾甩开披风,转身而立,面对城下大片战士,站在城墙之上,举起双臂,大呼:“众将士们,今日,此战大捷!儿郎们,回城饮酒罢!” 此战被誉为乾国史上最精彩的战役,陌镜鸾那颗永远不曾低下的头颅,是所有国人的希望。这这场战役,史书记载为:陌上战役。 乾元二十年初,先帝耳顺,忽而薨逝。新帝弱冠之年登基,改国号为乾。 乾五年春,同生礼王不满帝位传于兄长,集兵马于城外百里。礼军势盛,以三十万军为由,逼帝让位于尔。陌军列营百余,强守顽攻,蹀血而进,必屠敌军。 陌亲率三千骑,夜踏礼营。烧粮仓,暗杀兵。初战告捷,礼军大伤。 二战谋计,派死士佯闯礼营,疑似结盟。待月圆之夜,决战于飞沙走石之地,谁料中计,积尸遍野,仓皇归营。 两军之势大局定,礼王不得饮陌血,咀之肉。 军师献计,残兵十万引陌离,备一举攻下,直捣京中。 如火如荼之时,陌只身归来,毫发无损。搭弓引箭,旗轰塌。 飞身跃,冷光一剑,战事终。 史书中没有那种真正参与的既视感,利用枯燥的文字,生硬的字眼,善于将血雨腥风都浓缩在这白纸黑字中,凝固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残破的尸骸,让参与过的人无法忘怀。 那些有过的餐风露宿,誓死拼搏,浴血杀伐。 那些岁月,悲戚的长枪,冰冷的大刀,带着璀璨光芒的冷箭。 坚持数月的战争,被血染红的河流,抱着尸体睡觉取暖的日子。数月不踏实的时光,数月未吃饱饭的将士,掺杂着土和不知名东西的米,大口大口的咀嚼。 满是冻疮的手,带领着席地而坐的众士兵。风餐露宿,数月。 还好最后,是胜利。 陌镜鸾三个字,注定是乾国的骄傲。 第二章:京城陌家 第三章:暴打司徒 人就不能有执念,一有执念就会像藤蔓一样快速的生根发芽。想打司徒筠一顿的这个念头愈发的强烈。自从那日上朝跟他吵了一架以后,每天陌镜鸾都会腾出半个时辰的时间,来想一想怎么打死那个书呆子。 这么想一想,好像也有好久没有见过他了。那日之后,听说司徒筠好像感染风寒,卧床不起,近几日才有些好转。啧啧啧,这是报应么? “祝融南来鞭火龙,火旗焰焰烧天红。日轮当午凝不去,万国如在洪炉中。”已经深秋了,天气还是那么热。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玲珑簪,胭脂粉,糖葫芦等等零碎玩意......川流不息的人摩肩接踵的面带笑容,街两侧的商铺货物丰富,满客的酒肆,茶楼里谈笑声不绝于耳。 木桌木椅,雅壁镶花,几个精致的紫砂杯零零散散摆在桌子上。 陌镜鸾坐在桌前,缓拿起面前的茶杯,轻啄一口。向对面的人开口:“哥哥,你真的不考虑进国子监吗?陛下已经多次让我问你了,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你哥哥我什么态度你还不知道吗?国子监的那帮老东西太过于迂腐。哥哥又是个商人,自古文人骚客就看不起做生意的,我才不去自讨没趣。”陌景轩拿着把扇子‘唰’地打开,扇了扇风“倒是你,真得就打算在这朝堂之上做一个受人约束的将军?” 陌镜鸾静默了一会,抬眸,刚想回答哥哥的话,余光看见二楼楼下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 司徒筠! “哥哥,小妹有事,先走了。”说完起身,匆匆下楼,留下陌景轩龇牙咧嘴。 街上叫卖声络绎不绝,一派和谐的景象。司徒筠走在街上感叹我朝盛世繁华,刚路过一个胡同口,还没走过去,便感觉眼前一黑,被人从头套了个麻袋。那个人捂着他的嘴把他往胡同深处拖。终于停下来了,捂住嘴的手离开了,他刚想大叫救命,深深浅浅的拳头络绎不绝的往他身上捶。 陌镜鸾捂着司徒筠的嘴,拖着他向胡同深处走。停到胡同深处,松开手“呸,呸”向手心吐了两口,直接就向着地上手脚乱蹬的司徒筠招呼上。 一拳又一拳打过去,拳拳避开脸跟要害,打的司徒筠痛声嚎叫。 陌镜鸾心里冷笑“呵,让你嘴贱!”一拳下去。 “叫你跟我对着干!”又一拳。 拳头太累了,直接上脚,看似胡乱,其实有章法的踢“叫你文人墨客,叫你看不起武官,叫你跟我对着唱,叫你......”看打得差不多了,纵身一跃,跳墙离开。 司徒筠哎哟乱叫了半天,感觉身旁打他的人走了,胡乱摘下头上的麻袋,捂着刚刚被那暴徒碰了个包的脑门四处看看,见没有人,呜咽着一手捂着脑门,一手捂着巨疼的屁股找人少的地方赶紧回家。 回到家,拿着下人送来的冰袋捂着脑门,龇牙咧嘴的想着,会是谁打的他呢,招招避开要害,还嘴里嘀嘀咕咕的。 说是仇人,不可能放他自如,若是寻衅还差不多。想到此,叫来管家“赶紧注意一下,最近跟我政见不合的人,再找几个侍卫,我出去的时候跟着我。” “是,丞相。” 陌府。 “哈哈哈哈哈哈”陌景轩看着匆匆从茶楼离去又匆匆回家的妹妹,捧腹大笑“你快笑死哥哥了,我大名鼎鼎的妹妹,杀伐果断的乾国大将军,竟然暴露出自己的小心眼” 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泪“要不是我看到了我都不敢相信,你竟然...哈哈哈哈哈...竟然会给司徒筠套麻袋!哈哈哈哈哈...看你打的那么高兴,他肯定快气死了,看你给他打的哎哟哎哟的,哈哈哈哈哈...” 陌镜鸾白了一眼这个笑的不能自已的哥哥,走到窗前看向蓝天。半晌,好似想到司徒筠的洋相,轻笑出声“活该”。 第四章:临危受命 第五章:打你怎样 眉似远山含而黛,不施脂粉玉面朝天,长发倾泻与床幔之际。 陌镜鸾揉揉眼睛,起身洗脸、挽髻,整理朝服,准备去上朝。拍拍自己的脸,精神一点。 今天可是有一出大戏要唱。 茂苑城如画,阊门瓦欲流。殿顶满铺黄琉璃瓦,金龙踞于之上,镶绿剪边,好不气派。大殿之上,皇帝冷眼看着殿下两人你来我往,互喷口水。如果不是上朝,他都能叫人准备些茶饮干果,看看热闹叫叫好了。 大殿之下,众臣围绕,目瞪口呆。 “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陌镜鸾嘴角勾着笑,“你天天除了之乎者也,说那些满腹无用的大道理,你能做成什么事情?上阵杀敌你不行,窝在金銮殿嚼舌根你可以;出谋划策你不行,馊主意比比皆是;就连最基本的自保你都做不到,还要人寸步不离的去保护你?” 说完了,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面前被自己气到面色发青的蠢货,讥笑道“本将军听说,前些日子,丞相大人可是被无名之辈拖到胡同里暴打了一顿?”听到这话,对面人脸上的青色更明显了。 “老祖宗的话,丞相大人不是特别信奉过去之人讲的话吗?“长叹口气,”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用是书生。丞相大人,你说呢?该干嘛干嘛去吧,实在不行回家养老也可以的。” “你...你...荒唐!”司徒筠铁青着脸,半晌后缓缓情绪,脸色好多了但是还有些僵硬。 “陌将军你新秀突起,此战成名。可是别忘了,如果不是陛下给你这次报效朝廷的机会,你又怎会高于世人,受众人敬仰。” 转身作辑“做人不能忘本,武将本就手握重权,虽是为朝廷出生入死,但是自古反叛之人也大多是武官,尤其是像您这种位高权重,手握重兵的武将!所以为朝廷考虑,为陛下考虑,将军是不是应该适度把自己手里的权力向外放一放?皇上明鉴。”说完直起身,看向陌镜鸾,目光灼灼。“陌将军还有何意见?” 你不退缩,我亦不退;你说一句,我亦表一句;你‘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就说你可能叛变!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可是司徒筠忘了,咱们这个将军,虽然打仗时意气风发不爱多言。看似冷酷无情,实际睚眦必报。 听司徒筠反过来将了自己一军,陌镜鸾不怒反笑。深呼吸,微笑着,“不,我没意见。就是想...打你!” 握拳,提臂,一拳打向对面那张有些得意的贱脸,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其实这都不是什么稀奇事了,皇上偏爱将军和丞相,小打小闹经常在朝堂上演。 ...“开打了开打了”大臣甲一脸凝重。 大臣乙小声跟旁边的大臣丙嘀咕“你说今天打完了,司徒丞相得几天不能来上朝呢...” 记得上次被陌将军打了以后,可是小半个月在床上静养啊......怎么还不长记性呢,这下,这般说辞,还不得一年半载深居浅出啊......造孽啊。 众臣众说纷纭。 陌镜鸾一拳出去,想到刚才司徒筠说的话,感觉打的不尽兴。趁着他哎哟哎哟惨叫,伸手拽住衣领,一个用劲,便见那人趔趄一下,噗通倒地。紧接着大步上前拳打脚踢“让你丫嘴贱。” 愤愤几脚,冷哼一声,“我就打你了,能怎样?”陌镜鸾嘴上说话,手脚不停。司徒筠丝毫武功不会,只得抱头痛嚎。 “够了!”只听得一喝,乾玉大拍椅子扶手,明亮的眸子里幽深似谷,修长的手挥了挥。明黄的皇袍加身,危坐于九天之上。“朕的金銮殿是用来给你们打闹的?” “陌镜鸾”,二十余岁的年轻面庞此时如布满风霜,“朕给你个官做,你还真当天下无敌,没人治得了你了?” “在这大乾盛世,当真就找不出第二个你了?” “你以为自己打赢了一场胜仗,就可以当着朕,当着众人的面无法无天了?” “今天在这朝堂之上你敢打丞相,保不齐哪天你看朕不顺眼,再打朕一顿?!” 你当我不敢么?陌镜鸾揉了下耳朵,腹诽道。 见皇上盛怒,众大臣惊跪。耳边传来皇上震铄的声音,“你这个将军,朕既然能给了你,就能收回。”冷汗直冒,陌将军,这是要被罢免了?! “来人啊。” “到!” “把陌镜鸾的顶戴摘下,自此罢免官职,归于平民。不得再出现于京城!”一甩手,拂袖而去。 见皇上都走了,身旁伺候的太监一抻嗓子“退——朝——” “陛下!” “陛下不可!” “此人是立了功的啊!” 空余一殿求情之人面面相觑。 第六章:遣送离京 特大新闻!!! 京城地界,天子脚下,繁华之都。人来人往,迁客骚人,络绎不绝。 京城最不缺的是什么?人啊! 京城传的最快的是什么?消息啊! 京城传什么消息最快?八卦啊! 京城突然更加热闹了。为什么?大街小巷都传遍了的事情你要是不知道你都别说你是京城人! 为什么?前几天名声大噪的陌将军,被皇上罢!免!了! 为什么?因为上朝的时候陌将军把司徒丞相给!打!了! 为什么打?两个人在先帝薨逝,新皇登基那年入朝为官,算一算有五年了。开始还很和谐,从最近两年开始要么别上朝,一上朝肯定两个人就因为政见不合开始吵。渐渐地就开始动手,司徒丞相单方面被打。慢慢的大家从一开始的震惊,震惊怎么敢在天子面前做这种失敬撒泼之事,到后来都习惯了,皇上也是睁眼闭眼不管。谁知道这次怎么惹怒了皇上,罢免了陌将军的官职,更让陌将军不得再踏入京城一步。 所谓官场之事,非市井所能涉。也就是扯扯老婆舌罢,要说大胆议论,那是万万不敢的。 陌府,后花园。 “女儿啊。” “闺女啊。” “妹妹啊!” ...“干嘛?”陌镜鸾坐在后花园凉亭里,吃着桌上的葡萄,父母哥哥围着自己身边喋喋不休。 陌黎一脸不敢看,“你还在这悠闲的吃,皇上下令,明日之前让你离京。你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呢,啥时候打不行,非上朝的时候打!”说完摇摇头,看向自己女儿的目光里多了一丝不舍与愧疚,“尽管爹是皇上的老师,任我磨破了嘴皮子他也不松口啊。” 安静:“闺女啊,不是老娘说你。你愿意打他,等回家以后找个时间,约他上家里来喝茶,带到后花园犄角打一顿不就得了。一顿不解气两顿,两顿不解气打三顿,还不解气的话就打死为止!”看这自己相公和儿子诧异的目光,咳咳两声,又道“总之,你在朝堂之上打人,虽说解气,但是在皇上眼皮底下总归是不行的啊,论谁养的狗挨了打,谁都不愿意啊,你说说你说说,更何况是皇上啊,天下的狗都是他的,你太冲动。” 其余二人目瞪口呆,这...他娘/夫人权人的本事愈发精湛了,看看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看这自己的亲爹给自己使眼色,心里纵使不愿意,也得强迫自己开口,“妹妹,你看,你孤身一人离京,家里人都不会放心的。” 看看自己正值壮年,身强力壮的爹。“你看爹爹这把年纪”咽了咽口水,继续硬着头皮说,“儿女环绕颐养天年是他现在应该有的啊,你说爹爹儿女双全,你要离京,爹爹担心忧虑,身体会更不行的!” 再看看自己宛如妙龄少女的娘,勉强开了口,“再看咱们娘,生了咱们以后身体大不如从前,身娇体弱,一变天就容易受凉......” 夫妻俩恨不得掐死这个儿子! “好了,别编了。”陌镜鸾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们不就是想让我跟他服软么?我这个人,服药可以,服软不可能的。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东西我早就收拾好了,现在就在等皇上派人带着我遣送出城。” 话音刚落,陌家管家陌福急匆匆过来“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一一拜见过以后“皇上派了两个侍卫过来,说是...说是...说是送小姐出城。” 起风了。 树叶飒飒作响,院子里的落叶堆成了金黄色的地毯。 陌镜鸾静静地站在那里,凌风而立,落在地上的影子既高且瘦。 “爹娘,我走了。” “哥哥,家里,你辛苦了。” 第一章:你姑奶奶 十月枫叶红似火。深秋温柔且萧瑟。旋转漂浮,轻跃缠绵,落叶很快在地下积了一层,片片霜红,看去就如地毡一般。 一剑,一马,一人。 陌镜鸾骑在马上,手里摆弄着刚刚顺手折断的枫叶,左看看,右看看。 渐渐,夜色深浓,乌云遮住了月。 周围一片沉寂,在浓重的深秋夜晚,草木带着一股冷清的霜气。 面前的火堆时明时暗,简单架子上的野兔外焦里嫩,酥脆万分,香气氤氲。夜晚的寒露,配合着周围的粗壮大树,完全没有了白天枫叶漫天的美感,有的只是孤寂与阴森。 孤身盘腿坐在地上,心里把乾玉骂了千万遍。 走神之际,轰然一声,一道火光在陌镜鸾身前地面突然燃起,火堆剧烈的燃烧。火焰跳动着,橘红色的光温暖了她的双眸。 蓦然,瞪大了双眼。 眼前的野兔不见了! 树枝悠悠的晃,叶子簌簌的掉。夜风刺骨,火光里噼里啪啦柴火燃烧的声音。一切显得再正常不过了,让人有一种,从来没有烤过兔子的错觉。 “吧唧,吧唧,吧唧......吸溜。” “吧唧,吧唧,吧唧......吸溜。” 哪儿来的声音,什么声音?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火光照不到的地方,一个黑影在动。 看着眼前的黑影,怔了一下,随即嘴角浮出一抹没有笑意的笑容。 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陌镜鸾突然狼窜而起,一个翻身窜到黑影旁边。 “靠!”此时,陌镜鸾看到这个黑影蹲在地上,手里拿着自己凭空消失的烤兔子吃的不亦乐乎。 “看这吧唧嘴的样子,兄台一定吃的很香吧”阴森森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黑影激灵一下站起来,面对着陌镜鸾的是一个气质优雅,雍容华贵的男人。 谁说气质优雅就一定温润如玉? 谁说雍容华贵就一定谦谦君子? 面前之人锦衣华裘,一脸正气的鼓着腮帮子,丝毫没有偷鸡摸狗的猥琐德行。可是现在这世道,谁知道好皮囊下面有没有藏着卑鄙无耻龌龊的心! “咣”地一拳,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男子挨打还不忘了紧紧抓着野兔,一手捂着眼睛哀嚎。“你打我干嘛!”语气中浓浓的不满,另一只眼睛瞪大了直勾勾看着面前刚收起拳头的陌镜鸾。 半晌过后。 “这只兔子是你烤的啊?”男子蹲在陌镜鸾旁边看着她烤新抓回来的兔子。耳边太吵,陌镜鸾选择无视他。 头转到左边,左边蹦过来一个傻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的?” 扭头,傻子蹦到另一边,非叫陌镜鸾能看到他,“我叫燕灵胥,你叫什么?” 继续不理,专注的烤兔子。 “喂,你有没有基本的礼节啊。是不是你不听话,家里给你赶出来了?” “喂,你能不能听到啊!我猜错了?” “看你挺漂亮的,年龄也不大吧,是不是你家里要把你嫁给大肚子白头发满口黄牙的老头,你不肯,就离家出走了啊?” ......好想打死他啊。陌镜鸾闭眼睛沉了口气,继续烤兔子。 “还不对啊?要不然就是你被卖到青楼了,然后逃出来了?” 见陌镜鸾还是不理他,燕灵胥挠了挠头,“所有可能的情况我都设想了,你也不肯开口,你是不是哑巴啊?” 说完以后自己摇了摇头,“不对,你刚刚还跟我说话了呢。” 推了推陌镜鸾,自己说了那么多话,都不知道回我一句。“你理理我。你至少告诉我你叫什么行不行?”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我叫你姑奶奶!”直接一掌,劈在颈后。 啊...世界都安静了。 看着倒在一旁的傻子,陌镜鸾满足的吃着刚刚烤好的野兔。 第二章:乾字血债 皓月当空,冷风刺骨。 空中划过一道光,瞬间惨白的强光照刺穿了大地,惊的乌鸦振翅纷纷飞起。 康宇结束了与武林孟家族长孟洛的交谈,遣了下人,回到房间沉沉睡去。 ‘轰隆隆’ 忽然间瓢泼而下的雨来得异常猛烈,像是天和海倒过来了一样。噼里啪啦的雨滴打在瓦上,顺着瓦片滴向地上,汇成一条条水线,最后聚于一堆。 门外是一场足以震得人肝胆俱颤的暴雨。 滴答,滴答,长廊里的水声,外面的雷声,扰的人心浮气躁。 康宇从床上惊起,穿鞋走向窗边,像推开窗透透气。眼光漫不经心的一撇,突然见窗边地板上有一道淡淡的水迹。 心中一动,窗户也不开了,动身快步走向房门。 眼前的黑夜中,冷光一闪,隐约中鞭子划开空气的声音“啪!”这一鞭快似流光,一刹那,缠了康宇颈上。 “哧。” 肌肤被物体扎入的声音。 疼,特别疼,一动就疼。 康宁感觉到自己颈上的鞭子带有倒刺,微微一动,痛感彻骨。 幽深的夜,看不清对方是谁,谁要杀他。 咬牙忍着剧痛,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切断了鞭子,转身一跃,破门而出。 对方似是知道他有这么一手,身子一转,跟了出去。 长廊中,身着白色里衣的老者捂着脖颈微微呼救着向前奔跑。他已经喊不出什么声音了,颈上的伤汩汩流血。他踉跄着做着最后的挣扎。 是谁?这一身黑衣的人为什么要害他? 身后的黑衣人如游鱼般贴着长廊把手向前滑去,甩开剩下的半根鞭子,抖出满天星落。 面颊一痛,鲜血奔泉般流下来,血色瀑布落下,淹没了最后一息生气。 毫不留情,招招毙命。 厉若闪电,快若奔雷。 将鞭子收回,只听身后“咣”地一声,康宇满身血腥,渐渐软倒下去,直勾勾倒在大雨中。 他还保持着一只手捂着脖子的动作,另一只手向前够去,好像前面有人会救他一样。终于,他不挣扎了,垂下去的手,也不动了。 黑衣人斜肩回头,看向光滑墙面,用鞭子在墙上画出“乾”字,用康宇的血。 轻踮脚尖,暴雨中黑色身影如勾,转眼间几个跳跃,消失在连绵的雨幕里。 暴雨之中,身着里衣,满身鲜血披头散发的康宇,伸着一臂,瞪大眼睛毫无生气的趴在长廊旁,满脸狰狞。 鲜血被雨水冲刷,康宇都被雨水泡的微微死白。 墙上偌大的“乾”字,猩红的在那里,狰狞着,狞笑着。 雷电愈盛,映在墙上,红的刺眼。 雨越来越大...... 第三章:夜宿破庙 瓢泼大雨,千年古刹。 树林深处,山道幽深。 残破的寺院,夜晚怒号的风夹杂着檐下倒挂着的枭鸟啼哭。 孤树残垣,树林深处,阴气弥漫。山巅之上,鲜无人影踪迹。 夜半时分,破庙中星火点点。低声轻吟,似唱一曲悠远。 仿佛是一场悠长深远的梦。 梦里碧蓝天空如洗,前方一望无际翠绿。高山,溪水,鸟啼,伴随着花香,阳光下跃波而起的鱼儿在阳光下的鳞片泛起七彩的光芒。 梦里的自己,坐在溪流边,燃起火堆,架着一只滋滋作响的烤兔,等待着即将的美餐一顿。 骤然狂风大作,天阴沉的逼下来,空气里充斥泥土的腥气。一只巨大的手伴随着妖异的大笑从天幕中伸了下来,拿走了...他的烤兔! “不要!”一个激灵,燕灵胥大叫着挣扎,“不要拿!” 仿佛是一场恐怖的梦...额..真的是梦。 “醒了。”陌镜鸾手中添柴火的动作不停,扭头看着外面的景象,微微皱眉,转过头继续添柴。 只见她脸颊雪白,毫无血色。睫毛轻扇,上面的水珠随着睫毛动缓缓滴落。发髻高绾,银簪斜插于发丝之间。约莫二八年纪,黑色劲装,映衬着一张瓜子练脸,容貌甚美。 看了她半天,她还一动不动。燕灵胥揉揉自己酸疼的后颈,“谢谢你啊。没把我放在外面淋雨。” “没什么。”看柴添的差不多,外面的雨已经小了不少,天也渐渐放明。 走到不远处铺好的草堆旁,侧身躺下,小憩一会。 “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又开始了。 燕灵胥手舞足蹈不停的说:“我刚刚跟你介绍我自己了,我叫燕灵胥。” “你叫什么啊?” 蹲在陌镜鸾旁边,“你叫什么啊?” “你理理我,你叫什么啊?” 陌镜鸾侧在一旁的手,渐渐握成拳。渐渐地,又松开了。 麻雀还是在自己耳边瞎叫。 “你叫什么啊?”手里揪着旁边抓过来的一把稻草,“哎呀你怎么还是不理理我啊。” “白镜。”像是天籁之音,自言自语一样嘚嘚了大半宿,可算是有个回应了。陌镜鸾像是实在受不了一样,“我叫白镜。” “燕灵胥,你可以安静了吧?”坐起身,目光冷冷的看着面前傻子一样的男人,虽说长得不赖,但是头脑好像不太机灵。 “再吵我不光打晕你,我还割了你的舌头。” 顿了顿,想到自己莫名丢失的烤兔,目光定定看着他,“你会武功。”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肯定面前的人会武功,而且武功还挺高。不然也不可能在自己面前悄无声息的偷走东西。 燕灵胥不说话,整整自己的衣服,捋捋自己的头发。故作高深的开口,“对啊,看不出来我这么厉害吧。”说完扬了扬脖子,一副我最厉害谁都没我厉害的样子。 ......她错了,看着面前的傻子,她就不应该理他。 躺下,翻身,闭眼。 还是安安静静的睡觉好了。反正旁边的人,有点傻,也构不成威胁。。 又一次被无视的人委屈巴巴趴在一边,片刻,好似沉沉睡去。 第四章:劫了个人 月破晓,霜白色清辉投下,如水般温柔。 满天星辉,绿水金波。山路蜿蜒,一眼望不尽头。 白衣素裳,锦衣华裘。山巅之上,男女伫立,好不美哉。 陌镜鸾微微俯首侧身看向动情嚎叫山好水美的燕灵胥,半晌,神色平静,望向山脚下的城门,目光收回,叹息。“你有银子么?” “没有啊。” “两个人不比一个人。需要的盘缠加倍了。” “是啊是啊,需要的钱就多了诶!” “你没有银子,我的不够两个人花。” “啊?”燕灵胥吧唧吧唧嘴,“你的意思是...钱不够?” 习惯性的瘪了瘪嘴,“我没有银子,你总不能,你吃肉我看着;你喝汤,我看着;你睡觉,我看着......”想想,好像有哪不太对劲,看看有些沉下来脸的陌镜鸾,生怕自己再被打,赶忙改口,“不对,总不能你住店,我睡街上啊。” “那你就想办法去哪弄点。” “这荒山野岭的,我就算想弄,也不知道咋弄啊。”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看山坡不远处好像过来一人,“老大。咱们去抢劫吧!” “此山是我开……”树木丛生,青草满地。 蜿蜒的山路上,站着三个人。燕灵胥双手叉腰,一脸傲娇“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陌镜鸾点了点头。 看着面前欲劫的男人穿的挺好,应该有不少银子,再不济抢了衣服配饰也能卖个好价钱。这么想,便中气更足,“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陌镜鸾继续点了点头。 …… 老大,你能配合我点么..你这样我很难啊。 静默半晌,阳光照的有些刺眼,三人还是呈开始一般站着,默声不语。 眯了眯眼,陌镜鸾开口,“打劫。” “呵。”一声轻笑,声音低沉,似是带着一股荡涤山间暑气的清凉,有种微风徐过琼楼的琳琅。 “别笑,我打劫。”陌镜鸾叹了口气,很认真的说。 老大!哪有打劫说的这么云淡风轻的...燕灵胥刚想开口。只听面前的人出声。 “姑娘,劫色是么?” 我...靠...此人怎么这么不要脸,燕灵胥撸起袖子。 她乌黑的眸闪着晶亮,似星河投了进去。看向男子神情淡漠。本是一种高贵的面容,开口成了糙汉子一般。 “劫你娘个头。”好样的老大!面前这小子看似禁欲,可谁知是不是禁欲是假,禽兽为真! 对面的男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吐出污言秽语,又道,“姑娘,真的不劫色吗?” 很好。 陌镜鸾懒得跟他废话,可能是碰见了另个一傻子。转身想向山下走。 “那好吧,我劫你的色可以么?” 好,很好。陌镜鸾扭头回来,不怒反笑。 “劫我的色?”握起的拳头嘎嘎作响,“你这个人是不是五行缺德,命里欠揍?”突然窜起,一个翻身扣住面前男子的脖子。 好啊好啊,终于有人又挨了老大的打,不是我一个人了。 “我可以提供银子。”男子扭着头,被锁住脖子依然自如的说,“无条件提供。” 不松,继续扣着脖子不动。 “一直提供。” 松开手,“那还差不多。” 满心欢喜想看男子挨揍的燕灵胥失望的不敢置信,就这么简单啊?? 就这样,劫财不说,又劫了个人。 第五章:禽了个兽 深秋的风冷的刺骨。 恍恍惚惚的,离京一月有余。 自己从独身一人到现在同行三人,好似一场梦。 叼着一根枯草,陌镜鸾跷着腿躺在溪边的草地上,瞪着大眼睛看着天上的云缓慢的移动。 离京这段时间,一封家书都没有写,不知家里... 甩甩头,算了算了,不想了。 突然身侧阳光消失,楚风在她身侧,以一种更加悠闲的姿势躺了下来,歪头靠在她的肩上。 这狗男人... 自从那日抢劫不成,带了这么个狗男人一起上路,这十几天他就像座金山一样。吃饭他结账,住店他结账,买东西他结账... “白镜,深秋霜寒,我们一起取暖如何。” 某人一派悠闲动了动脑袋,靠的陌镜鸾更近。被长长睫毛遮住的眼睛忽闪忽闪。略微一抬头,唇擦过陌镜鸾的耳垂,懒懒地显现出一种登徒子的风流,却毫无浪荡游戏之意,“如何?” 深秋霜寒怎么不冻死你…… 虽说深秋天气,山丘四野,秋风凌冽。 可是晴天碧水,阳光四洒,你说你要取暖。 鬼才相信你是真冷! 推开肩膀上不属于自己的头,坐起身来一脚踹开楚风,听得“哎哟”一声,扭头看去。 身后的片片秋叶旋转落下。含笑的男子,似笑非笑的魅惑眼神,眼波转有一抹流光。半晌莹润的双唇轻阖,一声轻笑,似清风明月般浅浅升腾,又像清咛婉转低吟的绝唱一般,“你冷不冷嘛?” “不冷,快滚开。”陌镜鸾头上青筋跳了跳。陌镜鸾转身背对着他,抬手轻轻按住自己的胸口,掌下的心,砰砰的跳。这狗男人...有些勾人啊。 绵密的淡香伴随着某人的手放到了她的肩上,将她扭了过来,某人浓密纤长的睫毛打在了她的脸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狗男人...要干嘛... 双脚定住一般,陌镜鸾僵在原地,怔怔看着面前无限放大的脸。 肌肤与肌肤接触,唇与唇相接。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弥漫四肢百骸,一时间忘记了挣扎。 几乎是立刻,眼前放大的面庞恢复到了正常距离。 双臂抱住眼前的女子。下巴抵在她的头上。 原来他这么高...温暖的胸膛,带着丝丝香气。 带笑的眸向下望着不愿面对的女子,双臂微微收紧。 陌镜鸾有些贪恋这温柔,可是怕转瞬即逝。像夜晚的郁金香,摇曳的曼陀罗。 她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赶紧离开,可又想汲取这温暖。就在脑子里两种思想在挣扎相斗的时候。耳边炸起一声雷。 “禽...禽兽!”燕灵胥蹦蹦跳跳的抱着一只兔子从远处来溪边,看见两个人越靠越近,终于,自己的老大被面前这个登徒子抱住了! 扔下兔子,一条腿向前迈去,马步一扎,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前方,大吼一声“呔,你这个采花贼!” 怎...么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 脑袋晕晕乎乎的,陌镜鸾看着燕灵胥跟在楚风屁股后面吱哇乱叫,回想起刚才触目惊心的一幕。 双手捂住脸,自己是怎么了。。 这狗男人...真的会勾人啊。 第六章:武林康家 第七章:入住康府 第八章:双人夜探 第九章:疑云漫布 假山后的男女,雨夜里的‘乾’字谜团,康家的人接二连三的死亡。 总有一团又一团的阴云笼罩在康家大院上,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张着嘴露出獠牙,等待着自己的猎物。 “小姐”,门扉扣扣的响,“小的把早饭给你端过来了。”门外一个康家的下人端着盘子,盘子里各式各样的糕点艳丽缤纷。 “拿进来吧。”从进门开始,陌镜鸾就观察者这个人,衣着不似康家普通的下人,虽不是华丽,但是也显着不俗,尤其是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 “你是?”拿起一块糕点送入嘴里。 那男子低头哈腰,“小的康禄,是咱这康府的小管事的,管理康府所有伺候主子的下人。”帮着陌镜鸾整理了一下卧房的卫生,听见外面有人叫他干活,就走了。 越回想越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到底在哪里听过呢。 “出来!”外面叫声纷杂,还掺着‘咣咣’砸门的声音,“出来!出来!” “康家的缩头乌龟!快出来!” “怎么了这是?”二夫人不紧不慢地走到院里,问管家“外面的人在叫什么?” “回二夫人,外面叫嚷的都是之前与老爷和二老爷结怨的人。”管家一脸不忿,“看我康家落没,竟然跑到门口叫嚷。” “且让他们叫嚷去吧”,二夫人毫不在意,抚了抚袖子,“任他们叫破喉咙也不敢踏进我康家一步。”说完便踱步要回房。 就在转身的刹那,浮光掠影中一杆长枪带起一阵裂空的风袭了过来。 二夫人惊叫一声,下人四散,燕灵胥扑身向前,抽检抵挡。 铿然一声脆响,一声冷笑,“贱人,纳命来!” 火花四溅,说话之人声音雄厚,带着一股戾气,枪头转弯,继续向二夫人而去。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凌冽。 燕灵胥来不及反应,陌镜鸾轻飘,挥舞手中的软剑迎面一对上长枪。 “来者何人!”燕灵胥大吼,也参与到战斗当中。 长枪主人满头银发,张扬的怒气毫无保留。“老夫孟洛!” 孟洛!孟家族长! 江湖四大家族之一,孟家在江湖的地位不言而喻。 江湖熟知,孟家和康家素来交好,可此时孟洛只身前来,大打出手不知为何。 孟洛来势汹汹,每一招都有着十足十的杀意,针对着一旁的二夫人猛着使劲。空气中夹杂着孟洛的怒气如狂潮一样扑向二夫人,她胸口一凉,低头一看,胸前的发丝轻飘飘的尽数落向地面。 “啊!”惊恐的大叫,又向后蹬蹬蹬退了数步,躲在假山之后。 见局面不好控制,面前的两个幼儿紧缠着自己不放。余光一撇见那毒妇躲在一旁的假山后,怒吼一声腾空而起。 那是真的飘,像是一头怒吼的狮子见到自己嘴里逃脱的猎物,直奔假山而去。 那速度快的,众人来不及反应。 “二夫人!”康禄着急大喊,“快躲开!” 陌镜鸾抵挡的手一顿,这声音,假山后的男人! 陌镜鸾没有见过这样飘逸的身法,不像孟洛凶猛的伏击,楚风有如在长空中缓缓而来的谪仙,身姿曼妙潇洒,招式华丽却快如闪电。 刚刚还在几丈以外,身形一动,转眼就在孟洛深浅,伸手抓住孟洛手腕。 单手一抓,半空中火光浮现,“有什么话好好说。”抬头看着孟洛,眼里灼灼如明光闪现。 “好!”孟洛语气里难得带着棋逢对手的兴奋,停手将长枪往旁边一扔,“你这毒妇,这次罢了。不过你等着,老夫早晚收拾了你。”。 冷哼一声,破门扬长而去。 第十章:迷雾渐散 见孟洛离去,管家抻着袖子擦擦头上的汗,“这孟家素与老爷深交,不知为何如此啊”,从未见过孟当家如此震怒,“二夫人...”二夫人是怎么惹怒了他的。” 众人看向假山后逃过一劫的二夫人。 康家吊唁的人来来往往,大部分没来得及走的人都看到了刚刚打斗的一幕。听见管家自说自话,人群中七嘴八舌。 “二夫人怎么会惹怒孟洛啊?” “这孟老头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啊。” “中间肯定有什么事情,不然孟洛不会大打上门的。” “一看这二夫人就不像规矩的女人。” ...... 杂七杂八越说越难听,二夫人没有回谁的话,脸色难看带着康禄离去了。 陌镜鸾屋内。 “这个二夫人肯定和康家命案有关系!”燕灵胥气哼哼地往桌前一坐,“这女人妖里妖气的,看她跟谁说话都黏黏腻腻的,一看就不是个好玩意!” 陌镜鸾很不想理他,这个傻子。妖里妖气,黏黏腻腻,这都是什么词啊,是形容人的么。 楚风倚在窗前,抬抬眼皮,看了看燕灵胥。 越想越气,这傻子使劲拍了下桌子。“没错,肯定跟这女人有关系!”像是发现不得了的事情,瞪大了眼睛鼓着腮帮子给其余的两个人分析,“你看啊,孟洛一直和康伯伯关系特别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康伯伯遇害之前还跟孟洛见过面,遇害以后孟洛不但没来,还在现在该来吊唁的时候跟府里大闹一场,直奔着那个妖女去。”分析完了一拍大腿,“对!肯定跟她有关系!” 不过燕灵胥分析的不是没有道理。 假山后的男女已经很确定就是二夫人还有康禄,他们那天对话里说模仿‘乾’,那么康家这两次的命案要么就跟皇上说的都有关系,要么至少有一个有关系。 不过那天两人交谈,可以基本确定康二爷是他们设计害死的,那么康老爷呢?雨夜里的‘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大,老大。”燕灵胥推了推沉思的陌镜鸾,“你说去不去啊?” “啊?去哪?” “咱们查案啊?!” “查案?” “对啊,查案!”燕灵胥满脸兴奋,“既然到现在都没人拨开这团迷,那咱们就去寻找真相!” 楚风依旧保持倚在窗边的动作,唇畔含笑,目光灼灼瞅着陌镜鸾。 半晌后,拉着两人走遍康府院落各处的傻子气喘吁吁,找遍了院子,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陌镜鸾实在看不下去了,撅着屁股喘着气的燕灵胥感受到后方的一脚。 “燕灵胥,”陌镜鸾伸腿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你个白痴!” 实在忍无可忍了,“今天孟洛为谁而来?” “妖女啊。”像是经脉理顺了一样舒畅,“对吼!”今天孟洛打上门来直奔那妖女而去的啊,自己刚才在屋里还振振有词说那妖女肯定逃脱不了干系,这会怎么想不起来了。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扯着两个人朝着后院走去。 “走走走,咱们去查案。” ——后院 二夫人房上。 燕灵胥掀起一片瓦往屋里瞅。 屋内两个人在交谈。 “卿卿”,康禄手搭在二夫人的肩上,“孟洛那老头今天直奔你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不知道。”二夫人脸色煞白,“那疯老头跟康老大关系特别好,今天他这不杀我不罢休的劲头,肯定是察觉到什么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剧烈的抖动,突然拉住康禄的手,“你说会不会...会不会是那死鬼死之前给孟洛传达了什么信儿。” 越发相信这个可能,“一定是,一定是的。”越来越焦躁不安,在屋里来回地踱步,又突然面向康禄说,“康家有专门的信鸽,一定是那死鬼给孟洛传信儿了!” 紧忙收拾自己的珠宝衣物,招呼着康禄,“快点,回你房里收拾东西,咱们今夜就走,什么也不要了。”再贪就贪丢了命,况且自己手里还有那个人给的一千两银票。。 康禄听二夫人说,慌忙打开房门,匆匆离去。 第十一章:剥丝无茧 午夜的树林安静的透出阴森,平日里叫嚣的虫鸣似乎被毒哑了喉咙。 树梢把月光打成细碎的珠落,两个人依着石头歇息。 月刚西沉时分两人从康府匆匆逃出,现在月上柳梢,不停歇的跑出去了十几里路,现在已经疲惫的不行。 两个人的影子被投射在地上,恍惚中看去,三头鼎立。 树梢上一轮碎裂的月光射下来,将她的影子长长投射在地上,那影子被身后树木山石的黑影分割成一段段,不过还能勉强分得出轮廓。 昏昏欲睡突然清明,康禄指着地上的影子,“怎么有...”手心湿湿黏黏的,沁出的汗沾湿像是血一样粘稠,“怎么有三颗头!” 二夫人此时也看到了,满脸恐惧。 风突然呼啸着在树林里窜着,树影摇晃,第三颗头也晃了晃。 似是不耐烦,从一开始的小而圆慢慢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二夫人跟康禄两头之间的缝隙中突然发出声音,“嘿嘿嘿...” 笑声越来越大,荡涤山间树林中。 愕然停止。 身着黑色紧身衣的男子笑声停了下来,低头看向自己颈上横着的软剑。 黑衣人啪的一掌拍开陌镜鸾持着软剑的手,低沉的嗓音带着点点的嘶哑,看面容像是三十来岁,但是嗓音有些像垂暮的老人,“别多管闲事。” 浮光掠影中陌镜鸾挑剑,剑上灌注真气带起阵阵剑风,劈头盖脸的朝着黑衣人扫去。 黑衣人单手一撑,一个跟头撅出去丈米远。一个流畅的弧度,银光一闪,他游走的身形如毒蛇般不断吞吐一样。一柄短刀“叮”地一声对上软剑,陌镜鸾手腕一震。转身一袭红纱四散,像极了黑夜里跳跃的火光,手中的软件‘嗡嗡’震着,晶亮的眸子像是天际的星。 臂一招,手一抖,满天星辰散落,夺人眼目。撞上短刀携着的暴虐的碎雪惊起四野。 空气中凝固着两个人的戾气,突然炸裂,溅在四周的树木上,打出无数个深坑,泥屑草皮飞扬,地面赫然出现道道裂痕。 一道道无形的罡气飞窜至黑衣人和陌镜鸾面前,黑衣人口吐鲜血重伤在地。 眼看着就要跟黑衣人一样重伤,现在躲避已晚,陌镜鸾呼吸吐纳准备以自身真气抵御。 面前一黑,仿佛有什么东西极快地从面前掠过,只闻得熟悉的香气,自己被抱在怀里飘忽着到一旁站住。 楚风! 自己用尽全身力气都躲之不及的,楚风竟然轻飘飘的带着自己离开了那处。身形诡秘,如烟如幻,自己看都看不清。 深不可测。 这是她对楚风的评价。 燕灵胥用绳子拴住二夫人和康禄的手,牵着他们从不远处过来。 看着地上的黑衣人,眼里不解。 这货是哪来的? 陌镜鸾走上前看着地上佝偻的黑衣人,伸手点住穴道阻止他自杀,让燕灵胥带着一并回康府。 ——康府 “说,你们做了什么!为什么害当家跟二爷!” 二夫人和康禄跪在厅堂,周围坐满了康家的嫡系旁系老一辈的人。 康禄因为路上反抗,被燕灵胥打的脸肿的像猪头,话都说不出来。 没想过会被抓回来的二夫人哆哆嗦嗦的哭着,交代了事情得经过。 那是三个月之前,康二爷跟当家出远门,自己在房里跟康禄偷情,突然门开了。这个穿黑衣服的男人从门口走进来,威胁他们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去做,就将他们偷情的事情公诸于众。康家虽不在江湖四大家族之中,但是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如果这事情被传出去,二爷的脸面丢失不说,康家的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黑衣人承诺,如果自己听他命令,不但自己的事情他不会说出去,还会把康家所有的财产都给自己。 “前些日子,就是下大雨的那天。”二夫人脑海中闪过那个雨夜中自己看到的恐怖画面,“黑衣人传信给我,要我把后院的下人想办法支开。我照着他说的做,越想越不对劲,便悄悄的回后院,结果...结果看到一个人用一条长长的鞭子杀了当家。”那个残忍的画面,鲜血淋漓的夜晚,是她这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 “二爷好色,还喜欢玩些花样。我便利用这一点,告诉他我在破庙等他,黑衣人布局在那埋伏,打那日,二爷再没回来。”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二夫人说完了便捂住嘴低声啜泣。 满堂哗然,就是这么个黑衣人布置的一切局。 康家两名大将折于此人身上。 无论原因为何,凶手已经找到,肯定是不能放过他。 经过康家各个元老商议过后,决定第二天烧死这个刽子手。 ——第二天 熊熊的烈火,烧焦肌肤的味道,痛苦的嚎叫。。 黑衣人在火堆上挣扎着,嘴里念念有词“乾坤未定,天下易主。”就这么消失在浓浓的烈火之中。 第十二章:若隐若现 第十三章:窃兔遇险 第十四章:叫你偷窥 风雨无阻走了好些天,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嘶’,这个味道有些辣眼睛。 陌镜鸾现在就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地洗个澡梳个妆。 那夜伤了黑衣人以后,迷失了方向。燕灵胥自告奋勇带路,自己也是中邪了,听信了他的鬼话叫他带路。结果越带越偏,不但附近没有城,荒野间连一家农屋都没有。 秋风吹过萧瑟,转眼迎来冬天。 就这样都能闻见自己身上的味道,是掩都掩盖不住。 皑皑白雪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四目间山野嶙峋。亏了两人带了厚衣服,不然就得冻个好歹。 这个傻子...恶狠狠地看着旁边抱着兔子蹦跶的燕灵胥。 这个兔子他跟宝贝似的抱着不肯撒手,但是还是超级喜欢吃烤兔子。也不知道兔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有这么个傻子对它们种族有着生与死的热爱。 一步一个脚印,天空此时也飘起了雪花。 两相静看雪中景,一行一步玉沙声。 这两个人就跟没人要的流浪汉一样,深一脚浅一脚走着。 “老大老大”,陌镜鸾身材高挑,但是在雪地里还是举步维艰,燕灵胥一拍,她一个前扑栽在雪里。 好不容易爬起来,带着一脸雪花伸手运气准备拍死眼前这个咋咋呼呼的傻子。 “老大,前面好像有热水!” “嘎?”’愣生生收回自己的手,“热水?这四野白茫茫,连个人影都没有,哪来的热水。” “你这兔崽子,净框我。”打眼往他手指方向一看,好像...真的有热气往上冒。 费劲走到冒热气的地方,发现是一片湖。湖周围青草依旧,野花微微摇晃,湖旁一颗不知名的树上开满嫩粉色的花,花瓣片片落于水中,一片生机盎然。跟周围皑皑白雪交相辉映,又像是两个世界一般。 湖面上升腾的热气袅袅余散,用手一摸,水是温的。 这是一片天然的温泉。燕灵胥眼前一亮,手指飞快地解着自己的衣带。 陌镜鸾一脚踹过去,“我先洗。”老娘才不想用你用过的洗澡水。 燕灵胥泪眼婆娑站在湖边不远处哆哆嗦嗦地帮她守着。 温水漫过肌肤,柔荑似雪。纤指撩起湖中的水,樱唇含笑,说不尽的妩媚。 潜入水底,片刻后宛如一条灵动的鱼浮出水面。 树上的花瓣飘落在水中,贴在她的身上。 翩如浮云,矫若惊龙,面如凝脂,眼如点漆。 燕灵胥听着自己老大游水的声音,嘟着嘴一脸的羡慕,人家也想玩水洗澡啊... 手里摆弄着兔子,耳边传来细碎的声响。定睛一看,不远处一个可以的人影顺着雪堆的后面渐渐靠近水边。 他悄悄的跟过去。 这个人脚步轻轻缓缓地踩在雪地上,慢慢向湖边靠近。 探着头抻着脖子往湖里望,光知道湖里有个女的玩水,还没等自己看到什么,就感觉眼前一黑,倒地不起,失去意识之前只听见耳边有阴恻恻的声音传来,“小爷都不敢看的,你还看偷窥。” “啪”地一拳,又踢了两脚。爆棚的求生欲使得他想在自己老大面前争取个更好的印象。 “偷,偷,偷,叫你偷窥。”砰砰砰地拿着地上躺着的人练拳,“叫你偷窥,叫你偷窥,小爷打得你大江东去浪淘尽,不见淤血枉为人!”毫无章法打着这个人,硬生生把那偷窥的人打醒了。 “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求爷爷告奶奶地喊着,“再打就打死我了。” 陌镜鸾看这个人醒了,穿着厚厚绒毛靴,一脚踩在偷儿的身上,“说,你刚才要干什么!” “我...我路过!”这女子长得真好看,就是面目太凶! “再说一遍?”拳头握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你要想完整的活着。”恶狠狠地威胁着。 “我...我真的是路过。只不过......”这个‘只不过’说的越来越小声,“只不过我看见湖里有人洗澡,就想来看看。” 抬头看看瞪着眼睛摩拳擦掌的燕灵胥,又看看转而面带微笑的陌镜鸾。这女子是真好看啊...“想看看你...看看你洗澡...” “呵呵呵...”陌镜鸾笑出声来,“你他妈找死。” 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劲头,“呸,我运气不好,本来想来山里找点禽类,结果碰到你们两个。”说到郁闷处“又想着能大饱个眼福,结果被你们抓住了。” ‘咣’一拳打了个乌眼青,“你要是表现好,老娘就放了你。” “你要我干嘛?” “告诉我怎么出山,怎么进城。” “就这么简单啊?” 燕灵胥一个脑瓢打过去,“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哪那么多废话呢!” “沿着北一直走,看见一个岔道口,往右走就下山了。进城的话,下了山就是城边,进城门就可以了。” 手刀起落,偷窥的人被陌镜鸾一掌劈晕。 晕倒之前,脑子里想的是他才刚被打醒啊... 一个时辰以后,一个光溜溜的人倒挂在温泉之上,随寒风飘啊飘。 “呸,叫你偷窥。”燕灵胥抱着兔子跟在陌镜鸾身后大摇大摆离去。。 不对啊...老大,我还没洗澡呢!! 第十五章:老大丢了 第十六章:公孙家宴 第十七章:交心之战 第十八章:天命难违 第十九章:满城花火 第二十章:亲娘一般 此生不为其他。你在,故我在。 满城的烟花,绚烂的天空,坚定的语气。 怎么办...怎么办...明明心跳乱了一拍,可是当时那种情况,脑子里想的是那人宽大的衣袖,调笑的面容,清冷的身影。 回到客栈心烦意乱的陌镜鸾想到隔壁住着公孙邪,就一刻都呆不下去了。叫小二知会隔壁一声,自己出去走走散散心。 扬州的街和燕京一样,无论春夏秋冬,始终是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 秋收冬藏,数月已过。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京城。 “糖葫芦,糖葫芦。一文钱一串的糖葫芦。” “快来看看,姑娘,上好的水粉。” “包子,刚出锅热腾腾的包子哟...有有有...抢劫啊!”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陌镜鸾耳边传来一声大喊,只见一个浑身泥垢蓬头散发的人抢了人家好些个刚出锅的包子就跑了。 这种事情要么没看到,只要看到了,是个热血澎湃的习武之人都会管的。 说时迟那是快,陌镜鸾脚下生风,一脚踢倒了那个抢包子的要饭的。 “哎哟”一声,衣摆兜住的几个包子散落一地,沾上了泥土。 “哎哟哟”,要饭的心疼的哎哟好几声,拿起地上的包子拍了拍土,实在拍不干净,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哭,“你快赔我包子!” “呜呜呜...我都好几天没吃饱了。”蹬蹬腿掀起一片灰土,也不怕眯了眼睛。 拍拍地面继续嗷嗷大叫,“好不容易弄了几个包子还让你给我踹飞了!你快赔给我!”像是怕肇事的人跑了,用脏兮兮的黑手死死抓着人家衣角,“不然我就赖上你!” 陌镜鸾实在不想跟他纠缠,挥手叫来卖包子的小贩,包了几个肉包子递给小乞丐。 谁知那人变本加厉,“不行,刚才我说吃包子你不给我买,现在我不要包子了!我要吃红烧肉,要吃鱼,要吃烧鸡!.....”这边喋喋不休的还在说着自己要吃什么,那边陌镜鸾头上青筋直跳。 “吃你大爷!”实在受不了,飞起一脚直接踹飞。 那乞丐直直趴在地上半晌不动地儿,陌镜鸾看了看,感觉得到还有呼吸。没死就行,转身抬脚要走。 “嘿嘿嘿...嘿嘿嘿嘿......”乞丐趴在地上不动,但是传出一阵一阵猥琐的笑声,“可算找到你了。” 陌镜鸾后颈一凉,可算找到我了?莫不是仇家寻仇哦? 可是自己从来没丧心病狂招惹过乞丐啊... 思索当中,乞丐悄悄起身,一个飞扑将陌镜鸾扑倒。脑袋在她脖子处蹭啊蹭的。 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让一个乞丐扑到了? 气不打一处来,陌镜鸾伸手薅住乞丐的头发拽离自己,刚准备一拳打他歌舞升平,余光感觉有些面熟,粗鲁的扒开头发。 !!! 燕灵胥?! “你怎么...”自己话还没说完,又让燕灵胥扑倒,声声大嚎响在自己耳边。 再来几声我就要聋了啊! 眼看着周围快让人围的水泄不通,赶紧阻止他继续。就这一身也没办法好好交流,脏不说,身上臭的都快熏死人了。将他带回客栈又开了一个房间,叫小二准备两桶洗澡水,不光他要好好洗洗,刚才被他这么一弄,自己身上都脏死了。 待都收拾好以后,燕灵胥也吃饱喝足。 ——陌镜鸾的房间。。 “老大!”燕灵胥热泪盈眶地看着她,像是见到了自己亲娘一样的激动,拉着她滔滔不绝说着这几天来的遭遇。 第二十一章:惨绝人寰 燕灵胥坐在桌子前喝了一大杯水,开始讲他这几天的经历。那可真谓是惨绝人寰。 那日树后偷看被一个灰白色衣服的人踹到后,挣扎着刚要起身。那人半个身子被树影挡住,阴恻恻举起刀... 用刀柄砸晕了自己! 燕灵胥感到自己在起伏,一会整个身体滑向头的方向,脑袋撞到什么一阵剧痛,一会又滑向相反的方向撞到不知名的东西。 朦胧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当中。努力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环顾一下四周,确认自己在一辆马车当中。动动自己的手脚,自己像螃蟹一样五花大绑。 他强迫自己坐在旁边的辕座上,用嘴叼开窗户上帘子的一角,偷偷往外面看。 外面的景色后移,马车在向前飞速前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马车里突然传出一声尖叫。 ‘吱嘎’一声,马车突然停下来。门帘被掀开,一张脸赫然出现在门旁。 不是打晕自己的那个人。 “兔崽子!”掀开帘子的那个人满脸横肉,脸上还有一道从眉梢延伸到下巴,贯穿了整张脸的长长的疤痕,龇着牙‘呸’了燕灵胥一口,掏出一把匕首,明晃晃的刀尖比划着他的脸,恶狠狠地道,“你要是再敢瞎喊,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卤了吃!”说完撂下门帘离开。 蛟龙落水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志猫儿雄过虎,落毛凤凰不如鸡! 今天小爷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还不是你们说了算!你现在说啥我都忍,我忍,我忍着。你等着小爷逃出生天的,早晚有把你的舌头卤了!不对,是把你整个人卤了! 再难受又怎样,生活还要继续;再委屈又如何,没有半点留情;再逞强也无奈,绑着也逃不出去。 本来一身勇气想要跟马车外面的人来个你死我活,但是现实是自己像虾子一样佝偻在马车里揪心自己怎么重获自由。马车外的人嘻嘻哈哈自己听着就难受。 蹭蹭蹭,头顶起门帘,嗷嗷地喊,“放我出去啊,放我出去,救命啊!” “啊!”当头一棒,被打的是头昏脑涨。 “兔崽子你来劲是不是。”疤脸男一棒子打在燕灵胥脑袋上,“你再喊,再喊!” “啊啊啊!救命啊!”燕灵胥又大喊一嗓子,紧忙把头缩回马车内。‘梆啷’一声,是棒子打在木板的声音。 燕灵胥又探脑袋出去,“大哥,你累不?” “你个兔崽子,叫你喊你就喊!喊完了躲得到挺快。” “不是你叫我喊的?我多听话啊!”对自己的听话一脸得意,“大哥,你们抓我干嘛啊?”得弄清楚自己为什么被抓啊,论谁挨逮都得弄清楚啊,死也得知道怎么死的呀。 “谁让你在树后。”疤脸男随意扒拉扒拉自己额间的碎发,一屁股坐在上头跟燕灵胥聊起了天,“说实话,我们没想抓你。跟你无冤无仇的,撑得啊抓你?” “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在树后闭着眼睛躺着,叫你半天你也没醒,就连我兄弟给了你几耳光你动也没动。” 几耳光!!! “你们...”你们竟然敢扇小爷俊朗的脸蛋! “说实话啊,你长得不赖。”色眯眯的眼神有一种扒光了看的既视感,“你这脸蛋绝对不输小娘们,身条也不错,皮肤还嫩,我看看都忍不住想摸几把过个瘾。” 摸你自己后脑勺去! “想着你在那躺着也是躺着。凭你的姿色,卖到任何一个小倌馆去,都能买个好价钱。”就像是眼前出现一大片金子一样,疤脸男一脸憧憬,抹了抹自己嘴边的哈喇子。 燕灵胥不知道他在幻想什么,一脸无辜地问,“大哥,什么叫小倌馆?” “嘿嘿嘿,你这小子竟然不知道。”一脸猥琐的笑着,附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小声说了些什么。说完了还不忘掐一下燕灵胥的脸蛋。啧啧啧,手感真好。 之间燕灵胥涨红了脸,哆嗦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一脸生无可恋,伸着脖子用脑袋使劲撞着疤脸男,“大哥,你杀了我吧。”生活太难了,给了我无助跟彷徨,谁曾想,自己引以为傲的俊俏面容竟然成了把自己推向地狱的刽子手。 “老三,你跟他有什么可说的!”疤脸男刚想要说什么,就被一旁走来的另一个壮汉叫走了。临走之前不忘堵住燕灵胥的嘴。 “呜,呜呜...”放我出去啊! “呜呜,呜呜呜!”快点放我出去啊! 马车一个晃动,前方传来一句咒骂,“别叫唤了,小心老子现在就上了你!” 这句话可灵着呢,燕灵胥真的乖乖不动了。 前后夹击,还被绑着,自己就算蹿下车也逃不掉。 眼珠咕噜咕噜转,不一会点了点头,计上心头。用脚使劲踹马车的挡板,用尽自己的力气一脚一脚的踹。 “干嘛!”闻声过来的疤脸男掏出燕灵胥嘴里的布,“你要干啥。” 燕灵胥满脸谄媚,“嘿嘿嘿...大哥,俗话说得好啊,人食五谷杂粮...” “你饿了啊。” “不不不,人虽然食五谷杂粮...” “啊,你想吃肉了。” “不不不不,人就算食五谷杂粮...” “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大爷的你让我说完行不行!”看看疤脸男脸色不好,堆着笑又说,“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啊。” “你他娘的直接说你要撒尿不就得了。”一脸嫌弃瞅瞅他,“还说的那么麻烦,嚼文咬字的给谁听。” “是咬文嚼字。” “老子怎么说怎么是!” “对对对,大哥你说得对。”燕灵胥一脸难受,“我真憋得不行了,大哥你快给我松开让我去方便方便吧。” 疤脸男跟不远处的人交流了一下,喂给他一颗药丸,“吃了它我就让你去。” “放心啊,不是毒药,就是让你使不上劲。”见他吃了,疤脸男才给他松了绑,带到旁边的树林子里。 “快去,完事赶紧回来。” 燕灵胥一看,嘿,机会来了。走向不远处装作方便的样子,实则打量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出逃方法。 疤脸男见燕灵胥这边半天没有动静,回头一看,人不见了! 出动自己的所有人沿着这片林子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挨了老大一顿骂十几个人全部撤退。 风吹过,片片树叶缓缓落在脏水沟里。 ‘咕嘟咕嘟’,脏水沟冒起了一阵阵泡泡,燕灵胥突然冒了出来。 原来那时四处乱看,正好看到这片脏水沟,就悄悄躲了进去。那群人走了以后,就从水里钻出来了。 真是被自己的机智所折服。 大丈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想当年韩信胯下受辱,越王卧薪尝胆。自己水沟藏身算得了什么。。 可是...低头看看自己,算了,比起被卖到什么鬼小倌馆来说,现在这样不委屈不委屈。 第二十二章:有话好说 跟老大诉说了自己的悲惨的经历跟差点被卖去当小倌的恐惧。 越说越激动,越说越难过,越说越需要安慰。一个把持不住扑到陌镜鸾怀里,就差跟她互诉衷肠了。 ‘砰’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一阵狂风袭来,公孙邪出现在门口恶狠狠地盯着燕灵胥抱着陌镜鸾的手,“撒开你的狗爪子。” “一会没盯着你就给我出去拈花惹草。”一把扛起陌镜鸾,随手甩上房门,“你要敢跟着我就杀了你!”陌镜鸾手被抓紧,一时挣脱不开。 公孙邪把她丢在自己的床上,自己坐在桌前。 默默转头,凌厉的目光像是猝了毒的箭一样花,看得陌镜鸾浑身起鸡皮疙瘩,忽然展开一抹笑容,“你是不是皮痒啊。” 太阳微沉,余晖洒在屋里,他的半个身子被光笼罩,忽明忽暗。一时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真是担心。” “今天出来个跟你动手动脚的小子,明天谁知会出来个什么样的人跟我抢你。” “与其这么提心吊胆,不如早日生米煮成熟饭。也算了了我一番心事。” 说话间,起身走向陌镜鸾。手指点了几下,陌镜鸾一动不能动。他的气息笼罩着自己,习武之人粗糙的手笨拙的解着自己的外衣。 身体不能动,不妨碍说话啊。“喂喂喂,你别这样。” “你不用吓唬我,你不是这样的人。”外衣被脱掉。 “我是禽兽。” 陌镜鸾一哆嗦,“兄弟,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公孙邪挑挑眉,“不冷静我就用撕的了。”开始向里衣进攻。 “你别脱了,我...我冷。” “一会就不冷了。” 陌镜鸾很难过,自己的衣服就快被脱光了。 “我...我来癸水了”微微红了脸,“真的,所以不方便啊。” 公孙邪笑了笑,“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眼见衣服就快被解开,陌镜鸾有些紧张,“其实我,其实我练了个邪功,对,邪功!这个邪功啊,只要跟人一交合,对方立马就会七窍流血而亡啊!” “没关系,我不怕死。”顿了顿,这个衣服扣子真难解开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解开了。 眼看里衣扣子解开了一大半,心里一直咒骂,嘴上大吼,“啊兄弟你别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吗?!” “哼”,冷哼一声,转眼间自己的穴道已经被解开,胸前盖着薄被,公孙邪稳稳坐在桌前喝茶。 “现在知道跟我好好说了?” “一大早出去走的挺好么不是。” “随随便便打发个人过来告诉我,你拿我当什么了。” 越说越来劲,一步步逼近。 一股强大的压力袭来,陌镜鸾抱着被子护着胸口,一阵阵的冷汗。这杀千刀的,无论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都还是那个杀千刀的。 整顿好衣服,跟他讲了燕灵胥,安抚了情绪,叫人准备饭菜。。 该吃晚饭了。 第二十三章:孟府杀机 下雨了。 本是冬天该下雪的季节,但是这扬州却下起了雨。雨滴缠绵着落下,烟雨笼罩下的扬州勾魂摄魄,不可方物。 把玩着手里的鸽子,看着从鸽子腿上拆下的纸筒。 ‘大风将起,速查。’ 团城纸团,扔进香炉,冉冉烟雾升腾。 自从上次在康家碰到一次‘乾’字案件,陌镜鸾暗中有意查询。据线人报,广陵府孟家最近不是很太平。 夜幕降临,层云暗淡,昏昏沉沉天笼罩在广陵府上空。 陌镜鸾悄悄推开房门,准备一个人去孟府探探信儿。刚走出房门,左右两侧的门也应声而开。 燕灵胥贱笑地冲她走过来,一旁的公孙邪一只手推开越靠越近的傻子,不顾他如何挣扎,冲着陌镜鸾勾勾唇,“一起。” 就这样,三道身影齐齐出现在孟府的外墙上。 “老大,你来这干嘛啊?” ...回答他的只有风的声音。 孟府虽是江湖人家,但是家里装潢却是异常华美。 内园中亭台小榭,曲折游廊,湖上横跨一座石桥,上面束满彩带明灯。桥下石子漫成甬路,芭蕉青竹,三步一菊五步一芍。 “这孟老头家里布置的好生华丽啊。” “老大,这里是有什么...”喋喋不休地说着,陌镜鸾突然捂住他的嘴,向前挑挑眉,“看那边。” 刚下过雨的夜里,‘唰唰’飞过两道人影,深入墙围。半晌后,那两道人影出来,几个跳跃消失在夜里。 孟府火光突起。 红色的火焰边沿晕着淡淡的黄色轮廓,就这么燃烧着。火势越来越大,火舌燃烧木料发出的噼啪声响在夜里清晰传来,飘摇的火光和蒸腾的热气将一切景物扭曲的虚幻又模糊,滚滚浓烟中,孟府的小厮慌忙奔跑打水,一盆一盆一桶一桶的水不但没有浇灭大火,反而愈演愈烈。 夜风中传来孟府人的嘶吼 “走水了!” “快,是老爷屋子着火了!” “快救火啊!” “老爷呢,老爷没在外面吗?!” “老爷在房里,老爷在房里!”。 那两个人是去孟府点火的!三人彼此交换了眼神,匆匆离去。 第二十四章:大风将起 第二十五章:翰林学士 第二十六章:狠厉君子 第二十七章:被识破了 低头看看自己颈间冒着寒光的刀和不远处满身血迹奄奄一息被拴在马车后的桃花挑了挑眉,跟着队伍好几天,还是被发现了啊。 真是麻烦,早知道就把那个桃花丢远点了。 “陌将军别来无恙啊。”撩开帘子,踩着地上跪下的小厮后背缓步轻移。 “一时之强弱在力,千古之胜负在理。”文昌走到跟前推开举刀的手,“有什么事情都得好好说,你看看你这是干什么。” “人家是陌将军啊。”似是对着手下,实则说给她听,“毕竟是有过赫赫战功的前将军,怎能如此无礼?” “尽管陌姑娘现在游历四方,可毕竟与文某一起共事陛下。哪怕现在需要做尔等宵小之事,但传出去世人还会怪我文昌没有教好手下。” “真是失礼。” 好个谦谦君子,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是规规矩毫无破绽。实则暗地里贬低自己是‘前将军’,‘行宵小之事’。同时也告诉自己,你已经被发现了,不用装了。 自己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个文昌这么笑里藏刀呢。 “文大人,好久不见啊。”陌镜鸾端稳心神,掸掸衣襟,下巴点点不远处,“不知文大人,这婢女可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之罪?” 你不直接点破,我就跟你玩迂回战。 “啊,没什么大事。”状似无意,实则有心回道,“不过是文某家事罢了。” “一个婢女不注意,放进一只耗子。” “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鄙人平素最讨厌这些污秽东西,如此不小心,理应受点皮肉之苦。” 哦?是吗? “那可真是太不小心了。”陌镜鸾惊愕的挑眉,“那可要好好管教这些下人啊。” “陌某还有事,就不打扰文大人你了。”说完转身要走,身后一阵风袭来,陌镜鸾的肩膀被扣住。 果然,深藏不漏。 游鱼般一转身挣脱,向后退了一步,双手负于身后,喝道“文大人这是作何!” 文昌默不作语,伸出手勾了勾,身后的小厮一改低眉顺耳之态,一个个都从靴子里拔出尖刀冲着陌镜鸾而来。 见十几个人一齐奔向自己。陌镜鸾身影如魅,一个滑步上前卡住一人脖子便是一扭,咔嚓一声那人头软绵绵垂向一侧。得空抽出腰间软剑一挥,冷光乍现,几人捂着脖子应声而倒。 沾染鲜血的剑,沉沉的杀气,地上倒下的尸体一个个有如鬼魅般睁着眼直直躺着。似不甘,似寂寞。 阴云突然笼罩天际,丝丝春雨并没有洗净地上的血迹,反而带来了一股肃杀之意。陌镜鸾右手执剑,站在天地之间。 文昌还是那副淡淡的笑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突然之间伸手抓住身旁一小厮,在惨叫声中活生生单手拧掉他的头颅! 一个头颅砸过来,带着鲜血和脑浆的混合,狰狞地向陌镜鸾袭来。一个侧身,头颅滚落至一旁。 陌镜鸾剑指不远处之人,“你终于肯露出真面目了。” “文昌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面目。”举起手,那个小厮的血自手上缓缓滴落,伸出舌头舔了舔,随后妖娆一笑,“只不过是世人愚昧,认为君子淡如水罢了。” “我自想做自己,却不料被生生逼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自嘲笑笑,“十六岁名扬燕京,二十岁高中状元。” “从始至终我根本没想入朝为官。”像是想到了什么恶心的事情一样,满脸厌恶之色,“每天都要对着那样虚伪的一张脸,恨不得剥皮抽筋却没办法做到。” “我日日盼啊,盼啊,盼他终有一天会落在我手里。那时我会让他生不如死。”眼里闪过狠厉之色,“可是他死得太早了。老子死了,那就父债子偿吧。他这个儿子也本不该存活于世的!” “乾家没有一个好人。都该死!他们都该死!”。 感觉到他说的是太上皇,却不料接下来说的话更加石破天惊。 第二十八章:前尘往事 第二十九章:突发宫变 第三十章:黄金万两 “听说了吗,陌将军回来了!” “瞎说,陌将军不是被皇上革职还赶出京城了吗!?” “我听说了我听说了。皇上其实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实则赶陌将军走,暗里是叫陌将军出去查一宗大案呢。” 街头巷尾始终是八卦的聚集地。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人从东传到西。 陌家人就是那时候才知道陌镜鸾回来了。 ——陌府 “妹妹,妹妹。”陌景轩从街上大娘的嘴里听说陌将军回燕京了,匆忙从铺子里跑回家。刚进内院就大声喊着陌镜鸾。 看亭子里一身白衫的陌镜鸾端坐在桌前喝着茶,整个人笑得春暖花开一样。 一路上也将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原来自己的妹妹是出去办事了。小没良心的,出去有正事儿也不跟家里说清楚,害的他这小半年来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好的。 “爹娘去礼佛不知什么时候回来。”陌景轩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拿着妹妹面前的葡萄一颗一颗吃个不停,“他们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还不乐疯了。” 陌景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陌镜鸾视若无睹,脑子里想的是那夜公孙邪的眼神。 有些许苍凉,些许迷茫,更多的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在其中纷扰。 “圣旨到——” “陌镜鸾接旨——” 陌景轩二人跪下,听着管事太监宣读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朕念陌卿家护驾有功,劳心劳力,特赐黄金万两,封其为护国大将军。钦此!” “陌将军,恭喜了啊。皇上说了,见你那日负伤,特准你在家歇息七日,七日以后再去上朝。” 接过圣旨和赏赐,拿出一锭金子谢过那太监,“劳烦李公公了。” “护国大将军啊!”陌景轩笑开花,“我小妹真是厉害。”啧啧啧,护国大将军啊,有的人终其一生浴血奋战都达不到的高度,我妹妹简简单单就拿到了。哎呀,真是开心呢。 “不行,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陌景轩拉着陌镜鸾的手晃啊晃,“爹娘不在家,借此美好的日子,哥哥我带你出去乐呵乐呵啊。” “你快滚开吧。”陌镜鸾看看他,满脸嫌弃,“还你带着我出去乐呵?从小到大哪次不是你带着我跳墙头自己卡在上面上不去下不来的?” “哪次偷偷溜出去不都是你吃喝玩乐拍拍屁股往前走,我溜溜在后面付钱!那点月银全都花在你身上了!” “我还记得有一次把钱都花光了,你把我抵押在那个什么游戏馆,自己跑回家。” “最后爹娘去赎我的时候,我撅着屁股给人家擦地呢!” 越说越来劲,恨不得把小时候的糗事全都说出来。 自己这个哥哥哪都好。就是一毛不拔,爱钱如命,连自家人都算计的明明白白的。 别人家的房子都是砖瓦砌成,他从小就说,以后他要弄银子砌出自己的房子。莫不是现在还抱着这个想法吧? 偷偷看了看陌景轩,正对着桌上那小山一样高的黄金满眼冒金星呢。 “瞅你那眼神,眼珠子里要是有手,你早就把这黄金都拿走了。” “这黄金万两我也不稀罕,都给你了都给你了,但是说好啊,今天出去玩都是你付钱。”。 “好嘞,我大大方方的妹妹,咱们走起!~” 第一章:南国使臣 第二章:扼杀摇篮 第三章:暗夜无声 第四章:见你真好 第五章:各奔东西 第六章:一鼓作气 第七章:闲来无事 第八章:风中邪气 第九章:掉下悬崖 第十章:性情中人 第十一章:玲珑串珠 第十二章:负心女子 第十三章:快放过我 第十四章:骑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