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伊始 第二章 非比寻常 第三章 不悔没了 第四章 前人遗泽 第五章 突破 第六章 铁锁 第七章 断龙石 江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对身后的攻击似乎毫无察觉。 在杨军手掌触碰到江南身子的那一刻,杨军感到浩瀚大海般的内力海浪似的涌来,打出的内力不堪一击,全无抵挡之力。 “噗”杨军直接倒飞出去,仰天吐出一大口鲜血,好一会儿才勉强半支起身子,颤巍巍的指着江南难以置信道:“怎……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江南转过身,一拂长袖……额,江南忘记了身上穿的是大皮袄,未免尴尬顺势将手背在身后,面色肃穆,长身玉立,好一个少年英俊。江南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杨军看着江南做出的样子,有些滑稽,但更多的是震惊。看着不过十五六的年纪,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就算他是从娘胎里开始练功也不可能啊! “我和你不过第一次见面,为何要下此杀手?”江南疑惑道。 杨军嘴边血痕醒目,面如金纸,听了江南的话突然双目瞪圆,大声道:“无论是谁,凡是觊觎宫中宝物武学者,必杀之!” 江南听了也不生气,反而惊喜道:“铁锁那端当真是灵鹫宫!” 杨军闻言,明白面前之人真的是为了灵鹫宫而来,直接闭上了眼,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没有一点动静,杨军睁开眼四下一望,哪里还有江南的身影,不由苦笑一声,缓缓起身,走到铁锁前面露悲戚。 …… 铁锁上遍布寒霜,又冰又滑,在上面行走稍不留意就会跌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此次外出,江南特意学了梯云纵,就是为了此地。以他大比第三的好名次,又是默认的张翠山传人,藏书楼里的武学可以说是任他采撷。 轻轻几次纵身,江南已过了此处天堑。 这边的崖上隐隐约约还能认出路的样子,仔细辨认后,江南快步走去。 一路可见残破的宫殿庭宇,遍布尘灰,一片狼藉,能够看出有剧烈打斗的痕迹,剑痕掌印,不一而足。似乎是什么势力来攻打灵鹫宫造成的局面。 江南心中疑惑,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藏有武学珍宝的地方。索性转身回去,把杨军带了过来。 “你和灵鹫宫是什么关系?传人?还有,灵鹫宫是怎么覆灭的?”江南问道。 杨军跌坐在一处门前,靠着门梆惨笑一声,道:“我的先祖是灵鹫宫的门人,当年从那场大战中逃了出来,成亲生子,一代代传了下来。” “至于当年的大战,先祖语意不明,我只知道是一群兵卒覆灭了灵鹫宫。灵鹫宫覆灭后,逃出的门人好像只有我先祖一人,定下了不让传承断绝的祖训,就这样,到了我这一代。” 江南默默听着,心中猜测谁有可能来覆灭灵鹫宫。想了半天,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辽国的那些人了,当年被虚竹段誉在千军万马中生擒,被逼立誓,丢尽了颜面,等他们去世,来屠杀满门也说得过去。 不过,时间掩埋了逝去的光阴,究竟是谁干的谁也说不知道了,并且,不管是谁干的,和江南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的目的是灵鹫宫的武学。 想到这里,江南问道:“灵鹫宫的武学藏在何处?” 杨军哈哈大笑,直笑的江南眉头紧皱才说道:“别想了,就算你武功再高也是得不到的!” 江南轻轻一笑,说道:“你只管带我去,小爷我自有办法!放心,只要你带我去,我定不伤你性命!”同时心里想着,本来我也不会杀你。 杨军起身往后山走去,边走边说:“死不死的对我来说无所谓,这么些年守着这片废墟,早已没了自己。我带你去,只是想看看你宝山在前却不得入的样子罢了,哈哈哈!” 江南也不管他,只当他说的是疯话。 过了一座小山,一处山谷,杨军才在一年垂直平滑的峭壁前停下,指着下方对江南道:“这就是藏有武学珍宝的山洞了,但是它被一块几十米长的断龙石封住了,哈哈哈哈哈哈!” 杨军好像疯了似的,仰天大笑,不料牵动了伤势,捂着胸口好一阵剧烈咳嗽,仿佛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 江南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走到峭壁下方,仔细观察后,江南才找到当初断龙石落下和周遭山壁间的缝隙。这么多年过去,山体生长,尘灰封堵,几乎已不可察。 如果没人告诉江南这里有断龙石,他绝对发现不了。 江南四处看了看,用轻功围着整座山都观察一圈,没有发现第二个进出口。按照山体走向,这里的确很可能是藏宝地。 杨军看着江南来回查看,最终一无所获的样子,咧开嘴露出带着血迹的牙齿大笑几声后说道:“这里只有前面一个进口,你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的!” 江南觉得杨军疯了,走到他面前,眉头微皱道:“我拿不到手你就这么高兴?” “当然,开心的疯了!” “我从六岁开始就日日听父亲嘱咐守护灵鹫宫的使命,所学武功也是为了不让外人发现此处山崖!”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为了这片断壁残垣,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干!我成了个废人!” “我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每当我想要逃离这片土地,父亲的话就会像诅咒一样萦绕在我的脑海,阻止我,说服我,让我恨不得去死!” “我早决定了,让这个使命从我这一代断绝!再也不要让后代重复我的悲惨命运,再也不!” “这就是一处鸡肋!空有宝山而不得入,日日想着,念着,于是我就……疯了!而你,也会像我一样疯的!” 江南看着杨军的癫狂样子,实在是忍受不了,随手一指,点中杨军的穴道,他当即戛然无声,昏睡过去! 站在峭壁前,江南抽出青钢剑,凝神运气。他不知道此剑比之思过崖秘洞中的两柄大斧如何,是否能效仿那位魔教长老劈出一条路来。 …… 杨军缓缓醒来,一团篝火晃乱了他的眼,好一会才看清四周,不禁大吃一惊。他不顾外面寒风冰雪急忙起身跑出洞外,又飞快跑进洞里,摸着洞里断龙石上的剑痕胡言乱语着什么。 “扑通”坐倒在地,两行清泪从他脸颊滑落,呆呆的问道:“你哪里来的神兵!”语气茫然,心如死灰。 在火堆旁背靠墙壁打坐的江南眼也不睁,淡淡道:“这大概就是天意吧!等我打通这道断龙石,你就自由了!” 江南没想到青钢剑如此锋锐,这片山脉常年受风吹雪打,比思过崖的山石不知坚硬多少。谁知青钢剑劈砍断龙石如砍瓜切菜般毫不费力,让江南欣喜万分。他们现在所处的山洞就是江南清理出的地方。 “天意……自由……那我算什么呢?”杨军喃喃自语,好像在问江南,又好像在问自己。 …… 第八章 功法 五天后,随着江南的劈砍,断龙石终于被打通了。 整个山洞和西夏公主当年招驸马时武林众人经过的武学秘洞差不多,众多武学用各色颜料刻在山洞石壁上。 江南一一看过去,一边看一边随之记下。 突破神而明之境界后,获得的第一个福利就是过目不忘! 天山六阳掌 天山折梅手 白虹掌力 传音搜魂大法 生死符 凌波微步 …… 一应逍遥派武功俱全,但是没有一部内功心法,即便如此仍然让江南看的如痴如醉! 不知过了多久,江南将石壁上记载的武功尽数记下后,才有心来打量洞中的其他地方。 硕大的秘洞中央,并排放着四具冰棺,在冰棺前,有一尊盘膝而坐的枯骨,身上衣衫已经破烂,看其右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可知他是那一代的灵鹫宫宫主。临死前退到这里,放下断龙石,最终被困死在这里。 江南对着枯骨行了三礼,发现每具冰棺前各自刻着蝇头小字,便俯身仔细看去。 从左到右,依次刻着: “逍遥派第二代掌门北冥子” “灵鹫宫第一代宫主巫行云” “逍遥派门人李秋水” “逍遥派第三代掌门兼灵鹫宫宫主虚竹” 江南看过后,心中恍然,对冰棺中的事物猜到几分。道了声得罪后将冰棺一一掀开。 果然如江南所想,每具的尸体上皆放置着一本书册,分别是《小无相功》、《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和《罗汉拳》四本武学秘籍。 江南看过后,叹了口气,虚竹是从心里都想做一名和尚的,死后还在自己棺椁里放了本少林武功。可能在他看来,逍遥派的一切对他有害无益,经历的诸多事物反而不如在少林寺当一个诵经礼佛的小僧尼来的痛快。 人们的悲欢并不想通,大抵如此吧! 让江南惊讶的是北冥子的棺中放的不是《北冥神功》而是《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这门逍遥子传下的功法! 江南隐约记得,《天龙八部》中好像说过,《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是《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的一部分,因为无人能够修炼此功才简化些许创出了依旧绝顶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虽然没得到《北冥神功》有些可惜,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江南觉得幸运。 毫不客气的将四本内功心法收归己有,然后江南把冰棺盖好,行了一礼。 这时他才吃惊的发现,四周各色颜料绘成的武功路线图竟然在缓缓消失。就那种,在你的眼前一点点,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中的感觉,诡异又震惊。 江南略一思量就明白了,秘洞几百年不见天日,在与外界空气接触后会迅速氧化,但这里是雪山,空气寒冷,所以氧化的速度会很慢,于是才有了肉眼可见的消失。 对于墙壁上武学的消散,江南不甚在意,反正他早已记在了脑海里。而刚刚蹒跚进入秘洞的杨军看到这一现象,目瞪口呆,没有疯,没有喊,只痛苦的闭上眼睛,狠狠一拳打在石壁上。 …… “你有什么打算?”江南坐在火堆旁,向旁边箕坐在地上的杨军问道。 良久,才听杨军生无可恋的说:“等死。” 火堆中不时会有“啪”的声音响起,那是木头在对生命的最后一声道别。 江南看不下去杨军的颓废样子,说道:“为什么想死?” “守护的东西没了,我也没了生存的意义,为什么不去死呢?” “你活着只是为了守护灵鹫宫的武学吗?” “对。” 江南不说话了,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而且不擅长劝解别人,此时此刻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不能再找一个生活下去的意义吗?”江南有些不甘心。 “我能做什么呢,这么些年,我只会在雪山中生存。” “当一个采药人?” “可以,但是赚的银子有什么用?” “可以娶妻生子,享受家人的温暖。” “我已经四十岁了,还能活多久?不必了。” 江南透过火光看向杨军,他满脸的胡茬,深深的皱纹,乱糟糟的模样看起来像五十岁的人。 轻轻呼出一口气,江南心中明白,当一个人没有了目标,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真的是可能死的! 如果是随便一个人,江南大可拂袖而去,可杨军现在的样子和他有很大的关系,说他愚善也好,圣母也罢,江南觉得自己有责任帮杨军找寻新的生存意义。 “以后跟着我吧!” “你?我连你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区区不才,武当江南!” “武当派已经这么强大了吗?” “我是武当门人,但我不代表武当。” “你有这样的武功,说这样的话倒是底气足的很。” “你的意思呢?” “跟着你能做什么?” “能做的事情多了去,比如现在……”江南说着走到杨军身旁,将纯阳内力输入杨军体内行走几圈。杨军瞬间感觉全身暖洋洋的,被江南反震的伤势有了几分好转,不由惊叹:“武当派不愧为道门魁首,名不虚传!” …… 此次外出,江南做好了长期准备,完成三个目标才回转山门,到了那个时候,应该也差不多是张翠山一家回归中土的时候了。 其一,就是来这里查看灵鹫宫是否存在,如今已经确定天龙世界和射雕三部曲的世界是承接的,并且此行大有收获。 其二,远赴西域,去金刚门取得黑玉断续膏。不管是偷也好,抢也罢,黑玉断续膏江南此次一定要弄到手。一方面是不忍俞岱岩于病榻折磨,一方面是化解天鹰教和俞岱岩间的仇恨。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俞岱岩的伤天鹰教都有一部分责任。原著中俞岱岩仅仅听了殷素素叫了声“三哥”,就认出她是托镖的那人,可见俞岱岩心中的仇恨之深。江南已决心改变原著走向,自然也不能让惨剧发生,所以,黑玉断续膏是必须之物。 其三,是去昆仑朱武连环庄取得一阳指和桃花岛的武学。 江南对于原著中出名的武学都想据为己有,不知道是不是一种特殊癖好。 朱武连环庄的几门武学,可都不是简单货色,只是这一代的传人武功太弱才没发挥出其中奥妙。 还有昆仑无尽山脉中的那本《九阳真经》,如果有缘分的话,江南也想弄到手。不过江南知道,几率很小很小。 第九章 少年绝顶 忽见大路上有十余个客商急奔下来,直到不见后面有人追来才停下,一个客商气喘吁吁道:“幸亏方才两位大侠阻了那些元兵,要不然……”话未说完,一个身影从他面前“嗖”的一下闪过,吓他一惊,忙转头去看,只看到一个背影消失在路尽头,客商大惊失色,以为又有什么坏事发生,慌忙招呼同伴逃命。 江南没想到,自己刚一至此就遇到了原著中张无忌被抓走的情景。 …… 那元兵和俞莲舟对了一掌,坐骑吃不住俞莲舟这一掌的震力,前足突然跪地,元兵抱着无忌,顺势前跃,已纵出丈余,展开轻身功法,顷刻间奔出了十余丈。 张翠山跟着追到,见二哥脸色苍白,受伤竟然不轻,急忙扶住。 殷素素爱子心切,没命的追赶,刚出了二侠的视线,就见那元兵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年轻人,穿着武当弟子服饰,飞跃而起,一掌拍向元兵。 见这弟子即将殒命,殷素素高喊一声,“不要!”。想到无忌被那人掳着,不知结局怎样,分神见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那元兵见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武当弟子来阻自己,面带冷笑,暗地里运足六成内力,不偏不倚地一掌迎上,想直接把来人震死。 “砰”的一声,元兵只觉对方掌力阳刚雄浑,内力犹如排山倒海般涌来,原本打出的玄冥真气回激反冲,脸色登时浮现浓郁青色,一口鲜血仰天喷出,飞出数丈,昏死过去。 来人正是江南,他全力施展的《纯阳无极功》加上一招“阳钧天歌”,一掌把这不知是鹿杖客还是鹤笔翁的假元兵重创,另一手捞起张无忌,脚尖点地,来到殷素素身旁,搀起她的胳膊,纵身而去。 江南不知汝阳王府在此是否还有埋伏,连倒地的玄冥二老之一都不管不顾,一心带着殷素素母子离开。 原著中虽只出现假元兵一人,但暗地里的埋伏尚未可知。对方没有杀害俞莲舟和张翠山一家的原因,不过是想挑起武当派与其他门派的争斗,坐收渔翁之利。 带着两人回到俞莲舟疗伤的地方,见俞二坐地不起,张翠山正在护法。 一见来人,张翠山惊喜交加道:“素素,无忌怎么救回来的?” 殷素素从江南手中接过昏过去的张无忌,对着江南感激道:“是这位兄弟救了无忌,他是你们武当弟子?” 张翠山看着江南疑惑道:“我离开时武当出色的弟子都认得,这人我从没见过。” 江南笑了一声,道:“五师叔,弟子是您离山之后才入门的。”说着,大步走到俞莲舟身后,伸手按在他后心处,内力徐徐涌入。 俞莲舟正对体内这股阴寒内力无计可施之际,身后突然有一股纯阳内力注入,虽不知是谁,但这内力却是《纯阳无极功》修炼来的毫无疑问,知道是自己人,当即配合这股强大的内力驱逐阴寒真气。 约摸半盏茶的功夫,“噗”的一下,俞莲舟吐出一口带着冰碴的鲜血,紧皱的眉头已然舒展,正想看来人是谁,眼睛余光却突然瞥见左侧密林中一个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接近,急忙大喊一声,“小心左侧!”,话音未落,身后之人已经窜了出去。 只见两道身影转瞬交错,互对几招后略一分开,接着又不分彼此的缠斗起来。 “二哥,你无事了吧?”张翠山见俞莲舟面色恢复,欢喜的问道。 “已无大碍。”俞莲舟看着场中二人眼睛微眯,待认清身穿武当弟子服侍的那人后,惊愕道:“江南?是他?他怎么会有如此武功?” 殷素素见张无忌未醒,匆忙之间略一检查后也无大碍,只当是被点住了穴道,正好现在的情形也不忙解开,只抱在怀里不动。听俞莲舟这样说,她上前问道:“二哥,这人真是你们武当弟子?” 俞莲舟面色复杂道:“他叫江南,三年前得了宗门大比第三,赐下《纯阳无极功》后下山历练。三年未见,没想到他实力竟然精进于此!实在是匪夷所思!” “我武当竟有如此弟子!真的是我武当造化,不知是哪位师兄弟的亲传弟子?”张翠山感叹道。 俞莲舟面色怪异的看着张翠山道:“没人收他做弟子!” “那为何会传他《纯阳无极功》?”张翠山很是惊讶。这门内功非嫡传不能练,他自然是知道的。 “五弟,你还记得你当年去王盘山岛之前回山救下的一个孩子吗?” “去王盘山岛之前……记得,全村人都被山贼杀了,只剩了他一个,难道……”张翠山难以置信的说道。 “没错,就是江南!”俞莲舟点头,“之前你一直生死未卜,我们想着你这一脉不能就此断了,江南是你救下的,就为你选了他做你的弟子,原想在他回山后就举办仪式,没想到……” 张翠山双眼微红,几位师兄弟的这般做法,他自然明白,也更感动。 殷素素在一旁眼中异彩连连,原本丈夫救下的孩子竟成了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果然天道轮回,善恶有报,向善之心愈发强烈。 …… 江南见来人使得是玄冥真气,一身武功达到神而明之,高明的很,就知是玄冥二老中的另一人来了。 方才一击将那扮成假元兵的一人打成重伤昏死,是利用了玄冥真气的特性,功力比他高时就会出现玄冥真气反噬。这是原著中张三丰在张五夫妇自杀后救回张无忌后说的。所以,刚一照面江南就运足十成十的内力,即便对方同样全力以赴,江南也有信心将他重伤,更何况对方明显轻视江南。 现在这人不和江南硬碰硬,稍一交手就抽身而退,复又欺身上前,对交几手再次退后。如此几次,江南就知道对方是想拖延时间等候援兵。 想到这里,江南高喊一声,“二师伯,对方想拖延时间等援兵,你们先走,我自有脱身之法!” 听得此言,俞莲舟当机立断,低声道:“我们走!”张翠山和殷素素也知道这里的战斗他们插不上手,便立刻离开。四人骑了三匹马,向武当山方向而去。 这位玄冥二老之一对几人的离去视若罔闻,只直勾勾的盯着江南,眼中满满的愤恨。只见两只长袖“唰”的一下甩开,双手各出现一只鹤嘴笔,化作两团黑光,笼罩着江南周身各处大穴。 见到鹤嘴笔,江南才知这人是鹤笔翁。心中不敢怠慢,“镪”的一声抽出背后青钢剑,抬手就“唰”、“唰”几下,柔云剑法施展开来。 两人又过了几十招,江南心中算着四人该走远了,右手剑法不变,左手忽的打出一掌。 鹤笔翁急忙闪身避开,却没想到,掌力行至一半突然变向,直直打向他胸口,鹤笔翁只来得及将一只鹤嘴笔横在胸前掌力就到了,“砰”的一下,直打的他胸口发闷,喉咙隐隐发甜。 白虹掌力,曲直如意。江南第一次施展就立了大功。 江南趁此时机“唰”“唰”两剑打飞两只鹤嘴笔,运足内力,一记“阳关三叠”毫不客气的拍下。 第十章 接踵而至 鹤笔翁哪里反应的过来,只勉强运出五分内力,毫无底气的打出一掌。 一重又一重纯阳真气海啸般扑来,愈来愈强,直冲肺腑,“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后,鹤笔翁赴了鹿杖客的后尘,昏死过去。 江南看着倒地的鹤笔翁,心中天人交战,终是斩草除根的念头占了上风,抬手就要刺出一剑。就在这个时候,江南心中警铃大作,本能的向右扑去。 “咻”的一声,一道阴冷劲风从江南刚在所在的位置穿过射到地面打出一个小洞。 江南匆忙稳住身子向后看去,一个灰衣老僧不知何时出现在数丈之外,悄无声息。见自己的偷袭没能功成,看起来慈眉善目脸上露出几分可惜之色。 成昆!江南一看便知此人是谁,汝阳王手下除了成昆之外绝无如此僧人高手。成昆出现在这里江南不觉得奇怪,令他没想到的是成昆武功竟如此之高,看起来玄冥二老单拿出一人绝不是他的对手。实力浸淫神而明之境界多年,不是玄冥这种刚进入此境界的人可比的。实力完好的江南能否打过他尚且难说,更不用说此时内力仅剩小半的情况下了。 灰衣老僧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道:“施主今日将去面见我佛,可喜可贺!” 江南闻言冷笑一声:“大师说的哪里话,小子可没这个福气,自己家的佛祖还是大师亲自去见的好,说不定佛祖正在等着大师呢!” 成昆面色古定无波,身形一晃鬼魅般的欺身而上,一拳打出,隐隐有霹雳声响起。 面对“混元霹雳手”的成名绝招“霹雳拳”江南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一边后退一边以白虹掌力“呼”“呼”的拍出五六掌。 成昆方才见了这招的诡异,须臾间不知其深浅,立时停住躲避。 趁此机会,江南一个纵身向前跃起,到了顶点使出一招“梯云纵”轻功,身子瞬间拔高七八丈,再一个鹞子翻身,直接落到成昆身后十余丈的地方,头都不回的向远处果断轻身而去。 成昆转身看着江南渐远的身影眼睛微眯,没有追赶,待看不见人后才低声宣了声佛号,转身离去。路边树木晃动,跃出几个元兵打扮的人,小心抬着倒地的鹤笔翁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 唯恐成昆追来,江南一口气跑出不知道道多远,感觉到体内几近于无的内力才停下来。 这时,就见前方大路上一骑疾驰而来,江南往路边站了,提着青钢剑微微戒备。待人马接近后,江南松了口气,来人是张翠山。想必是俞二他们不放心江南,让张翠山前来接应一番。 直到此时,江南才感到一阵力竭,眼前一片模糊,脚下站立不稳就要跌倒。张翠山看到后立刻勒马停住,一个翻身落到江南旁边,急忙伸手扶住他,关切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借着张翠山的力江南才站稳,握住他的手急切的说道:“快走,后面可能会有高手追来!” 张翠山听了,迅速把江南扶上马,自己也上了马,带着江南朝来路狂奔而去。很快遇到在路边等候的俞莲舟和殷素素,汇合后一同离开。 这晚五人来到了仙人渡客栈,吃过饭略作歇息后江南就回屋打坐恢复内力。 半夜时分,旁边屋子里突然传来殷素素一阵焦急的哭喊,叫着“无忌”什么的,江南睁眼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急忙下床过去。 进屋后,张翠山正右手贴着张无忌后心输送内力,殷素素站在一边无声抹泪,脸上一片凄苦。借着昏黄的灯光,江南看到张无忌脸上已经是一片青色。江南心中暗道不好,想着难道张无忌又中了玄冥神掌?眉头不禁紧皱。 正想着,俞莲舟也走了进来,站在江南身边看着床上的二人。 不过片刻,张翠山就浑身哆嗦着起身下床,面色也隐隐发青。江南一个箭步走到床边,果然在无忌肩头看到一个青色泛黑的掌印,心立时沉了下去。 殷素素已是梨花带雨,看到江南脸色难看,问道:“江兄弟,无忌他……” 江南缓缓道:“是今日那元兵的武功,阴寒的内力已经进了无忌师弟肺腑。” “那可有解决之法?”俞莲舟面色阴沉道,张翠山在旁边扶住几乎站立不住的殷素素。 江南此时的内力不过刚恢复一半,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当机立断道:“你们给我护法,我暂时将这阴寒内力压制住,然后立刻启程回山请祖师出手!” 说完,就和原著中张三丰一样,脱了上衣盘膝坐到张无忌身后,以自己的胸口贴着无忌后心,运转内力缓缓行功。 俞莲舟看着张翠山和殷素素难过的样子,心中叹了口气,提起精神警觉着,以防有人突袭。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江南徐徐吐出一口肉眼可见的寒气,起身把无忌平放在床上。 殷素素立刻扑到床边,试了试无忌的脸和身子,不似之前的冰寒刺骨,顿时松了口气。 江南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寒气暂…暂时压制住了,我们要尽…尽快回山。”说话间,江南就哆嗦的不行,不过十几个字就颤了两颤。 俞莲舟立刻道:“好,我去安排!” 不知俞莲舟从哪里找了一辆马车,一行人星夜赶路,跟随着几人探听消息的各门各派的弟子连忙跟着动身,却都不知为何突然这么着急赶路。 车马颠簸,不能运功,江南坐在角落里看着躺在殷素素腿上的无忌心中一叹,心里有些埋怨自己来迟一步,没想到鹿杖客这么早就打了无忌一掌。 方才给无忌疗伤的时候,江南心中隐约有了克制玄冥真气的想法,但能否实施还得回山后问询一下那位大高手的。 这一次,同样和原著一般遇到了泉建男一行人赶路,然后是殷梨亭解围,汇合张松溪,终于是回到了武当。 这一次回武当张翠山和殷素素的心情和小说中比好不了多少,不过毕竟现在儿子在身边,况且还有陆地老神仙之名的张三丰在,加上自己,江南有信心不似原著般凄惨。 第十一章 回山 第十二章 众侠叙 第十三章 心事 第十四章 出关 第十五章 商讨 殷梨亭道:“师父,无忌……无忌当真没救了么?” 张三丰眉头紧锁,在院中东西踱步,叹了口气说道:“除非……除非我师觉远大师复生,将全部九阳真经传授于我。” 江南看了张三丰一眼,他知道自己之前的努力不过是暂时护住无忌的肺腑,治标不治本,玄冥神掌的寒毒如跗骨之蛆无法根除,说的难听些,不过是多活一些时日罢了。 江南暗自叹息,但心里却有一个想法,此时正是好时机,开口说道:“师祖,一阳指您有没有听说过?” 众人齐齐看向江南,不知他此时说话有何原因。 张三丰看了江南一眼,抬头思索片刻迟疑道:“近百年前,我曾跟随恩师觉远大师去过华山,那时的华山论剑中有一高僧来自大理,他所使的一门武功似乎就是一阳指。” “师祖说的没错,一阳指是百多年前大理段氏的一门武功绝学,当年华山论剑,大理国主一灯大师曾凭借这门武学位列天下五绝之一。”江南接着说道 莫声谷性子不耐,无忌生死关头,师父和这位师侄在讨论什么别的武学,大声道:“你们说什么一阳指,现在应该讨论怎么救治无忌!” 江南看了他一眼,不缓不慢的说道:“一阳指共分九品,自九品往上威力依次递增,修修炼难度也依次上升。这门功夫,近可贴身贴身点穴伤人也可远处欺身而至,一中即离,一攻而退,练到大成更可凌空发劲伤人,威力极大。” 说到这里,江南看着其他人不解的眼神淡淡笑道:“同时,一阳指还是一门疗伤绝学。昔年,在襄阳城赴死的郭靖郭大侠的妻子郭夫人曾被一灯大师治好铁砂掌的伤势。” 在场没有蠢人,江南话音刚落,张松溪就道:“师侄的意思莫不是可以用这一阳指来治疗玄冥神掌的寒毒?”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江南颔首说道。 俞岱岩沉吟一下,说道:“可是如今大理早已不存,也不知这一灯大师是否有传人在世,这一阳指该如何找寻?” 张三丰微微一笑,看着江南略有深意的说道:“你这孩儿,想必已经得到一阳指了吧!” 江南拱手道:“师祖明鉴,江南确实已得了这一阳指,只是这手段不甚光明,还请……” 没等他说完张三丰就一摆手,叹道:“我知你要说什么,只是如今无忌重伤,那些话委实不必多说。若是一灯大师尚有传人在世,你且说与我这几个徒儿听,让他们日后行走江湖多给些方便!” 江南点头应下,然后将朱武连环庄和几人说了,听完后,张松溪笑道:“这朱武连环庄原来还有这等来历,从前我和他们打过交道,见他们点穴手法非凡,还不以为意,没想到来头这般大!” 见无忌有治愈可能,气氛也不复方才的凝重。 张翠山帮殷素素把眼泪擦干,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方才不过一会功夫,两颗心已七上八下好几次,委实不易,如今二人都轻轻松了口气,眼中满是庆幸。 “不对!”殷梨亭突然叫道,众人慌忙一起看过去,只听殷梨亭说道:“这一阳指想必高深晦涩,不知多久才能练到能救人的地步,无忌伤势严重,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殷素素又是心中一沉,只觉得老天爷在捉弄她,殷梨亭的话一下子将她的活路堵死了。就在这时,江南对殷梨亭不慌不忙的说道:“六师叔,且看我这招武功如何!” 话音刚落,江南抬起右手凌空轻轻一点,一道劲气“嗖”的飞出,“啪”的一下将南边屋檐上的瓦片打碎一块。 “劲气凌空伤人!”张翠山喃喃道。 …… 江南自灵鹫宫下山后第一时间就去找朱武连环庄,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偷取了他们的武功秘籍。 令江南惊喜的是,他们不但有一阳指的武功秘籍,还有桃花岛的部分传承,分别是落英神剑掌,兰花拂穴手,劈空掌和玉萧剑法四门武学,虽然没有弹指神通这门最顶级的武学,江南也很满足了,毕竟是意外之喜。 取得了一阳指后,江南就一心修炼,怕的就是万一张无忌受伤,发生束手无策的尴尬情况,难道再去跳崖不成? 不知是因修炼纯阳无极功而带有的纯阳内力的原因,还是江南天赋异禀,三年时间江南已修炼到了二品境界。 原著中并未说过一灯大师的一阳指是几品,相较于天龙八部中天龙寺的几位本字辈大师不过四品的一阳指,江南估计,一灯大师应该也是二品,和自己相差仿佛。毕竟射雕中的一灯大师可以手发劲气,且淳和中正,正和江南的情况一样。 所以,一灯大师能治的好铁砂掌,江南觉得自己在张三丰的辅助下也能治的好寒毒。 江南和张三丰去了静室商讨救治办法,其他人正要各自散去,一名道童进来报道:“天鹰教殷教主派人送礼来给张五师叔!” 宋远桥笑道:“岳父送贽礼来啦,五弟,五弟妹,你们去迎接宾客罢!”张翠山和殷素素应道:“是!” 殷梨亭道:“我跟五哥一起去。”张松溪笑道:“又不是金鞭纪老英雄送礼来,要你忙什么?”殷梨亭脸上一红,还是跟了张翠山出去。 只见大厅上站着两个中年汉子,罗帽直身,穿的是家人服色,见到张翠山出来,一齐走上几步,跪拜下去,说道:“小姐安好,姑爷安好,小人殷无福、殷无禄叩见。还有个兄弟殷无寿,要小人等一并向姑爷请安。”张翠山还了一揖,说道:“管家请起。”心想:“这两个家人的名字好生奇怪,凡是仆役家人,取的名字总是‘平安、吉庆、福禄寿喜’之类,怎地他二人却叫作‘无福、无禄’,而且还有个‘无寿’?”但见那殷无福上有一条极长的刀疤,自右边额角一直斜下,掠过鼻尖,直至左边嘴角方止。那殷无禄却是满脸麻皮。两人相貌都什丑陋,都是四五十岁年纪。 殷素素道:“福叔,禄叔,我爹娘可好?” 殷无福躬身道:“小姐勿扰,老爷太太好的很。”说完抬头看了殷素素一眼,殷素素会意,示意他稍安勿躁。 张翠山道:“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安好。我待得稍作屏挡,便要和你家小姐同来拜见尊亲,不料岳父母反先存问,却如何敢当?两位远来辛苦。请坐了喝杯茶。” 殷无福和殷无禄却不敢坐,恭恭敬敬的呈上礼单,说道:“我家老爷太太说些许薄礼,请姑爷笑纳。” 张翠山道:“多谢!”打开礼单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只见十馀张泥金笺上,一共写了二百款礼品,第一款是“碧玉狮子成双”,第二款是“翡翠凤凰成双”,无数珠宝之后,是“特品紫狼毫百枝”、“贡品唐墨四十锭”、“宣和桑纸百刀”、“极品端砚八方”。那天鹰教教主打听到这位娇客善于书法,竟送了大批极名贵的笔墨纸砚,其馀衣履冠带、服饰器用,无不具备。殷无福转身出去,领了十名脚夫进来,每人都挑了一副担子,摆在厅侧。 第十六章 谈 第十七章 寿宴 第十八章 谋定后动 第十九章 紫霄宫中(一) 第二十章 紫霄宫中(二) 张三丰和空闻等虽均是武林中的大宗师,但从未见过面。论起年纪,张三丰比他们大上三四十岁。他出身少林,若从他师父觉远大师行辈叙班,那么他比空闻等也要高上两辈。但他既非在少林寺受戒为僧,又没正式跟少林僧人学过武艺,当下各以平辈之礼相见。宋远桥等反矮了一辈。 那空闻大师白眉下垂,直覆到眼上,便似长眉罗汉一般;空性大师身躯雄伟,貌相威武;空智大师却是一脸苦相,嘴角下垂。宋远桥暗暗奇怪,他颇精于风鉴相人之学,心道:“常人生了空智大师这副容貌,若非短命,便必早遭横祸,何以他非但得享高寿,还成为武林中人所共仰的宗师?看来我这相人之学,所知实在有限。” 张三丰迎着空闻等进入大殿。何太冲、静玄师太、关能等上前相见,互道仰慕,又是一番客套。偏生空闻大师极是谦抑,对每一派每一帮的后辈子弟都要合什为礼,招呼几句,乱了好一阵,数百人才一一引见完毕。 在和武当弟子道礼时,三位高僧眼中各有精光闪过,似是想找出方才轻咳之人。那人在他们四人后发声,分明是相助武当,在场各门各派除了峨嵋与武当可能统一战线,再无别家,但峨嵋派到来的不是女弟子就是上了年纪的男弟子,那这发声之人就是来自武当派了。 武当七侠等人早已名声在外,听声音分明只是一个少年人,空闻空智逡巡一圈,将目光定在了张三丰身后的道童身上。 这道童拜见他们时,面上似笑非笑,坦然和三人对视,毫不敬仰畏惧,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道,就是此人了。 方才的情形,以宋大和俞二几人武功自然可以插言答对,但未免失了体面。而且少林众人到来,让他们一时慌神,反应不及,由江南这个道童出口,不过是弟子的无心之失,说道起来,谁还能揪住不放不不成,那才是失了身份。 空闻、空智、空性三位高僧坐定,喝了一杯清茶。空闻说道:“张真人,贫僧依年纪班辈说,都是你的后辈。今日除了拜寿,原不该另提别事。但贫僧忝为少林派掌门,有几句话要向前辈坦率相陈,还请张真人勿予见怪。” 张三丰向来豪爽,开门见山的便道:“三位高僧,可是为了我这第五弟子张翠山而来么?”张翠山听得师父提到自己名字,便站了起来。 空闻道:“正是。我们有两件事,要请教张五侠。第一件,张五侠杀了我少林派的龙门镖局满局七十一口,又击毙少林僧人三人,这七十四人的性命,该当如何了结?第二件事,敝师兄空见大师,一生慈悲有德,与人无争,却惨为金毛狮王谢逊害死,听说张五侠知晓那姓谢的下落,还请张五侠赐示。” 张翠山朗声道:“空闻大师,龙门镖局和少林僧人这七十四口人命,绝非晚辈所伤。张翠山一生受恩师训诲,虽然愚庸,却不敢打诳。至于伤这七十四口性命之人是谁,晚辈倒也知晓,可是不愿明言。这是第一件。那第二件呢,空见大师圆寂,天下无不痛悼,那金毛狮王谢逊和晚辈有八拜之交,义结金兰,谢逊身在何处,实不相瞒,晚辈原也知悉。但我武林中人,最重一个‘义’字,张翠山头可断,血可溅,我义兄的下落,决计不能吐露。此事跟我恩师无关,跟我众同门亦无干连,只由张翠山一人担当。各位若欲以死相逼,要杀要剐,便请下手。姓张的生平没做过半件贻羞师门之事,没妄杀过一个好人,各位今日定要逼我不义,有死而已。”他这番话侃侃而言,满脸正气。 空闻念了声:“阿弥陀佛!”心想:“听他言来,倒似不假,这便如何处置?” 略顿了顿,空闻方丈向张三丰道:“张真人,今日之事如何了断,还须请张真人示下。” 张三丰道:“我这小徒虽无他长,却还不敢欺师,谅他也不敢欺诳三位少林高僧。龙门镖局的人命和贵派弟子,不是他伤的。谢逊的下落,他是不肯说的。” 空智冷笑道:“但有人亲眼瞧见张五侠杀害我门下弟子,难道武当弟子不打诳,少林门人便会打诳么?”左手一挥,他身后走出三名中年僧人。 三名僧人各眇右目,正是在临安府西湖边遭殷素素用银针打瞎的少林僧圆心、圆音、圆业。 这三僧随着空闻大师等上山,张翠山早已瞧见,心知定要对质西湖边上的斗杀之事,果然空智大师没说几句话,便将三僧叫了出来。张翠山心中为难之极,西湖之畔行凶杀人,确实不是他下的手,可是真正下手之人,这时已成了他妻子。他夫妻情义深重,如何不加庇护?然而当此情势,却又如何庇护? “圆”字辈三僧之中,圆业的脾气最为暴躁,依他心性,一见张翠山便要动手拚命,碍于师伯、师叔在前,这才强自压抑,这时师父将他叫了出来,当即大声说道:“张翠山,你在临安西湖之旁,用毒针自慧风口中射入,伤他性命,是我亲眼目睹,难道冤枉你了?我们三人的右眼给你用毒针射瞎,难道你还想混赖么?” 张翠山这时只有辩得一分便是一分,说道:“我武当门下,所学暗器虽也不少,但均是钢镖袖箭的大件暗器。我同门七人,在江湖上行走已久,可有人见到武当弟子使过金针、银针之类暗器么?至于针上喂毒,更加不必提起。”武当七侠出手向来光明正大,武林中众所周知,若说张翠山用毒针伤人,众人确实难以相信。 圆业怒道:“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那日针毙慧风,我和圆音师兄瞧得明明白白。倘若不是你,那么是谁?”张翠山道:“贵派有人受伤遭害,便要着落武当派告知贵派伤人者是谁,天下可有这等规矩?少林派自唐初开派,数百年来,所有受伤遭害之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难道都要算在武当派帐上?”他口齿伶俐,能言善辩。圆业狂怒之下,说话越来越不成章法,将少林派一件本来大为有理之事,竟说成了强辞夺理一般。 张松溪接口道:“圆业师兄,到底那几位少林僧人伤在何人手下,一时也辩不明白。可是敝师兄俞岱岩,却明明是为少林派的金刚指力所伤。各位来得正好,我们正要请问,用金刚指力伤我三哥的是谁?” 圆业张口结舌,说道:“不是我!” 第二十一章 紫霄宫中(三) 第二十二章 紫霄宫中(四) 第二十三章 紫霄宫中(五) 空闻说道:“好!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去找天鹰教殷天正和殷野王便了。”转身向张三丰合什道:“张真人,张夫人兄长残暴,她在潜移默化中想必也非良善,既归入了贵派门下,日后若滥杀无辜,只怕贵派也得担些干系才是。武林之中,终究要讲一个‘理’字,可不能恃强为胜啊!” 张三丰道:“这个自然。武林之中,可不能任意颠倒是非,混淆黑白。”他引了殷素素所说“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八个字,还敬他一句。 空闻向殷素素道:“请问张夫人,你兄长何以滥施毒手,杀了龙门镖局满门老小?” 殷素素凛然道:“龙门镖局没好好护送俞三侠!我们天鹰教害了他,信了你们少林俗家弟子,让他被你们少林大力金刚指所伤!” 空智勃然大怒道:“张夫人!俞三侠的伤并非我少林所为,你再胡说八道,虽是一介女流,贫僧也要不客气了!” 殷素素冷笑一声,大声道:“我虽是女子,但你空智大师尽管出手无妨!龙门镖局之事今日便罢,你少林要是不服气,那改日咱们叫齐人手,少林天鹰战上一场,谁生谁死自有天命!” “我夫君秉性敦厚淳善,和这件事没有一点关系,若是你们再敢欺他,我殷素素必定召集人手打上你少林!” 昨晚,殷素素和张翠山商议今日少林来人可能会揪住龙门镖局之事不放,张翠山叹了口气不说话,殷素素就道把这事推到她兄长殷野王身上,少林便拿他夫妻无法了。 张翠山摇头道:“不妥,如此不是让舅兄担了这件祸事,徒惹麻烦。再者,此事是你素素、我张翠山的结发妻子所为,怎能嫁祸他人!” 殷素素好言道:“我和哥哥一母同胞,从小他便最是疼我,若他知道此事,不用我说他都会揽在自己身上,况且天鹰教和其他门派的恩怨不是一天两天了,多一件少一件也无妨。再者,明日若少林到来,必然是来势汹汹,兴师问罪的,只义兄这一件事我们都应付不来,更别说再加上龙门镖局的事了!” 张翠山还是摇头道:“舅兄远在千里之外,实在不必担这干系。且看明日少林怎么说,实在推诿不过,我张翠山这条命便给他们了!” “五哥!”殷素素气恼,“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无忌如今重伤在床,你若是再出什么事,让我怎么办!我哥哥定然不会在意此事,你要是不同意这法子,你有什么好主意?” 张翠山默然,半晌说不出话。 殷素素气恼,翻身面朝墙睡去。这主意是江南提出来的,用不用全在她,殷素素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只要明日把少林糊弄过去,再去找兄长赔礼便是。但是俞岱岩的事让殷素素愧疚难安,辗转半夜也未能睡去。 紫霄宫中,张翠山听着殷素素把这祸事安排在殷野王身上,双手紧紧捏着椅子扶手,嘴巴张了张,想站起来说些什么,但最终长叹一声,颓然靠着椅背,面色苍白。 宋远桥俞莲舟几人听到殷素素这样说,只当他们夫妻是之前商量好的,殷野王是殷素素的亲哥哥,她既然如此说了,他们也不会多嘴什么。只有俞莲舟多看了张翠山几眼,心中对此事的猜测便中了七八分。 龙门镖局之事有了论断,少林众人不好再多说,难道真要与天鹰教开战不成?瞎了右眼的圆业三人愤然不平,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空闻制止。 空闻和空智对视一眼,如今只能借空见之死向武当发难了。三位神僧中,空性自幼出家为僧,不通事务,向来是空闻空智二僧商量行事,其中又以空闻为首。 空智撇了江南一眼,沉了沉气,开口道:“龙门镖局之事就此揭过,日后与天鹰教自有分说,可是金毛狮王谢逊杀害我空见师兄可是事实吧,张五侠,此事你待如何?” 张翠山起身与殷素素并肩站立,殷素素担忧的扯了扯他的胳膊,张翠山拍拍她的手刚要说话,一直没有开口的昆仑派掌门何太冲突然开口道:“张五侠,武林众人都知道你是鼎鼎大名的侠义人士,正道豪杰!我们也不要你如何,只要你将谢逊的下落说与我们,我们保证此事与你再无瓜葛!” 关能接着道:“张五侠,我们大家都知道,你与谢逊结义金兰定当是受了这个恶贼的蒙骗,要不然你这样的侠义人士怎么会和他这样的武林祸害有八拜之交!你将谢逊所在说出来,既体现了你张五侠的侠义之心,同时也为武当正明啊!” 听得此话,不说别人,江南的眉头都皱起。关能的话实在刁钻,张翠山一个应对不好,恐怕会大大损害武当名声,崆峒五老武功不高,为人行事却这般狠辣。武当与崆峒并举为六大门派,江南深为不齿。 不过,谢逊抢了崆峒的镇派七伤拳谱,冤有头,债有主,较真起来,关能的话也无可厚非。言必行,行必果,因果循环自有道理,谁也赖不着。 江南看向张翠山,不知他会怎么应对。 张翠山好像没听出关能话中的意味深长,平静的目光从今日来人的脸上一一划过,然后面向众人大声道:“我张翠山行的正,坐的直,与谢逊结义金兰从不后悔!让我说出义兄所在是绝计不能,今日我张翠山在此,他的因果债孽便由我一人所偿,与我妻儿、师兄弟们毫不相干。各位非强逼不可,张翠山唯有一死!” 张翠山这话大义凛然,刚烈的话语震的整座紫霄宫嗡嗡作响,众人皆心神激荡,心里称赞张翠山果然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俞莲舟大步走出,朗声道:“武当七侠生死与共!五弟的事便是我们的事,各位意欲何为,划个道出来吧!” 空闻几人都不说话,若真的逼死了张翠山,武当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江湖中武当派已是如日中天,更别说如今添了江南这位绝顶高手,谁也不想惹大麻烦! 枪打出头鸟,谁也不敢先冒头。 眼见众人既不愿意灰头灰脑无功而返,也不想逼迫太过与武当结下死仇。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 张松溪一一看过场上各派高手,开口道:“不如这样,从在场各派掌门高手中选出七人,与我武当七弟子一战定胜负如何?” 第二十四章 紫霄宫中(六) 第二十五章 紫霄宫中(七) 第二十六章 紫霄宫中(完) 只见俞岱岩喘气渐急,苍白的双颊之上涌起了一阵红潮,轻声说道:“五弟妹,江师侄虽已告知我原委,但我还是请你说说这几句话:‘第一,要请你都总镖头亲自押送。第二,自临安府送到湖北襄阳府,必须日夜不停赶路,十天之内送到。若有半分差池,别说你都总镖头性命不保,叫你龙门镖局满门鸡犬不留。’” 各人听他缓缓说来,不自禁的都出了一身冷汗。 殷素素道:“三伯,你果然了不起,听出了我的口音,那日在临安府龙门镖局之中,委托都大锦将你送上武当山来的,便是小妹。” 俞岱岩道:“多谢弟妹好心。” 殷素素道:“后来龙门镖局途中出了差池,累得三伯如此,是以小妹将他镖局子中老老少少一起杀光了。” 俞岱岩冷冷的道:“我起初还对你感激,要报你的大恩。你上山之后,我从五弟口中得知你是天鹰教中人,便想和你一见,查问一些事,可是你一直推托不见。” 殷素素脸色黯然,叹了口长气,说道:“三伯,今日我便是来向你告罪,小妹这件事大错而特错!不过我得明言,此事翠山一直瞒在鼓里,半分不知,我是怕……怕他知晓之后,从此……从此不再理我。” 俞岱岩静静的道:“事已如此,往事不可追,何必有碍你夫妇之情?过了这些年,我一切早看得淡了。就算手足完好,却又如何?今日我仍活着,五弟又从海外归来,便是天大的喜事。” 俞岱岩骨气极硬,自受伤以来,从不呻吟抱怨。他本来连话也不会说,但经张三丰悉心调治,以数十年修为的精湛内力度入他体内,终于渐渐能开口说话,但他对当日之事始终绝口不提,直至今日,才说出这几句话来。 殷素素道:“三伯,其实你心中早已料到,只是顾念着和翠山的兄弟之义,是以隐忍不说。不错,那日在钱塘江中,躲在船舱中以蚊须针伤你的,便是小妹……” 张翠山大喝:“素素,当真是你?你……你……你怎不早说?” 殷素素道:“伤害你三师哥的罪魁祸首,便是你妻子,我怎敢跟你说?”转头又向俞岱岩道:“三伯,后来以掌心七星钉伤你、骗了你手中屠龙宝刀的那人,是我的亲哥哥殷野王。我想天鹰教跟武当派素无仇冤,屠龙宝刀既得,又敬重你是位好汉子,便叫龙门镖局将你送回武当山。七星钉的解药在我哥哥手里,我没法先给你解毒,至于途中另起风波,却是我始料所不及了。” 张翠山全身发抖,目光中如要喷出火来,指着殷素素道:“你……你骗得我好苦!” 殷素素将佩剑递给张翠山,说道:“五哥,你我十年夫妻,蒙你怜爱,情义深重,我今日死而无冤。三伯不肯断我手臂罚我的大错,只盼你一剑将我杀了,以全你武当七侠之义。” 张翠山接过剑来,一剑便要递出,刺向妻子的胸膛,但霎时之间,十年来妻子对自已温顺体贴、柔情密意,种种好处登时都涌上心来,这一剑如何刺得下手?” 他呆了呆,突然大叫一声,向外奔去。 江南长叹一口气,委实没想到在他将俞岱岩之事摆平后,殷素素还是将自己的所做所为说了出来,心里惊讶的同时又佩服殷素素。他出手将张翠山拦下,对殷素素道:“殷师叔,您这又是何必?” 殷素素闭上双眼,坦然道:“江师侄,我多谢你替我周旋应对,又在三伯面前帮我说话。但这事我不能憋在心里一辈子,终究是我对不起他,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 张翠山仰天流泪,一下午跪坐在地上。 江南道:“师叔,你这命要是这般不值钱,我又何必远赴西域,又何必在汉口一路搏杀。” 殷素素身子颤了颤,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其他人看着江南,不知他和此事有何牵扯。 江南走到殷素素旁道:“师叔,那黑玉断续膏的药材可收集齐了?” 殷素素点头睁开眼道:“昨晚福叔来信,已经齐了!” 江南点头,对着张三丰行了礼后,将自己打听到龙门镖局,去西域金刚门盗回黑玉断续膏之事说了。 在听到黑玉断续膏的奇效后,张三丰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都紧了紧,问道:“南儿,此事可是真的?” 江南点头,斩钉截铁的保证。 宋远桥、俞莲舟几人一时间眼眶通红,在俞岱岩身边大声叫好。 俞岱岩对江南道:“江师侄,你这大恩我不知何以为报……”虽是第二遍听了,但俞岱岩自然动容激动。 江南道:“三师伯言重,我这不过是在做我应该做的。” 听得这话,俞岱岩抬头长叹一口气,对殷素素道:“当年你我份属两家,所作所为无可厚非,托镖送我已经是大恩,后来的事本不该你的事,可我这么些年实在过的不甘,刚才的话也不全是对你,从此……咱们就一笔购销吧!” 然后又对张翠山道:“五弟,这事和你不相干,你实在不必过于自责。若无今天之事,或许我会对五弟妹怨恨,但有江师侄的话在前,她仍然将此事说出来,我也不得不说你这个媳妇找的好!” 张翠山听到俞岱岩叫了声五弟妹,顿时泣不成声,踉跄走来,伏在俞岱岩膝上泣不成声。殷素素也泪如雨下,朝俞岱岩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张三丰良久未说话,此时终于开口道:“罢了,罢了,这事与素素不甚相干,岱岩此后也能站起来了,在我百岁寿诞还能见到这般情形,没有比这更好的礼物了!” 七人有一齐向张三丰扣头,真情流露中把江南都给感染了,跟着他们一起跪下磕头。 张松溪道:“师侄,这金刚门在西域何处,待三哥伤势复原,我们师兄弟七人去把它挑了!” 俞岱岩听到这话,眼中的仇恨几乎快要溢出来,狠狠道:“对,这金刚门和我有生死大仇,此仇不报,我也在这世上空来一遭了!” 张三丰也点头,显然是同意。他本就不是心肠柔软之人,只是这些年修道,才显得清静无为,万事不放在心上,张真人的赫赫威名可不是嘴皮子说出来的! 第二十七章 治 第二十八章 全失 说明贴 第二十九章 离去 第三十章 遇 第三十一章 新地点 船舱里的小女孩听到动静,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看到两个不认识的人在说话。 殷梨亭看着这船家不知将要大祸临头,不忍道:“船家,你可知昨日渡过去的是什么人?” 船家从昨日到现在一直沉浸在天降横财的大喜中,现在回想起昨日的情景,不由心中咯噔一声。 殷梨亭继续道:“昨日那两人怕是朝廷要抓捕的重要人物,如今他们不知去向,来抓捕的官兵又都死绝,而你得了一锭银子的事传了出去,你们要大祸临头了!” 船家瞬间脸色发白,“啊”了一声呆住了,手中的东西咣当店在船板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小女孩歪着头看着江南和殷梨亭,似乎没有感到处境危险,脆生生的道:“你不是昨日杀了几个大和尚的人吗?你们为何不怕?” 江南一笑,道:“怎么不怕,我们这不是正要离开此地吗?” “啊,那你们盖的房子怎么办?”这几日,江边来往的人都知道江南二人在这里要盖房子,找了不少工匠,声势还挺大的。 “性命都要不顾了,哪里还管得了别的啊!走的远远的,找个地方再重新过活就是了!”江南说的洒脱。 船家听到这话一下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身旁的女儿,颤声道:“公子,大侠,你们……你们带我们一起走可好?我……我们日后定当报答你们的大恩!”说着,他就要跪下去。 江南连忙一把拉住船家,说道:“大家一样的遭遇,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大叔,你家的女儿今年多大,可曾想过习武?” 船家愣了一下道:“小女芷若,今年刚九岁,习武……” 没等他说完,女孩就大声道:“想,芷若想习武!大哥哥你可以教我吗?” 江南笑容多了许多诚意,说道:“当然,你拜我为师我教你武功可好?” 船家揽住女孩,看着两人迟疑道:“你们是什么人?” 方才请求带上他们逃命是没问,现在倒是问了,殷梨亭摇头失笑,“船家,我们是武当派的弟子,这位是我的师侄,武功比我高强多了,这女娃被他看上,可算了不得了。” 船家看了两人一眼,有些不相信年纪轻轻的江南,武当派的名声在江湖上是极好的,但他心存疑虑,不知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万一……船家低头看了看虽然年纪尚小,但已经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闺女,直觉得眼前的人没安好心。 正想拒绝的时候,女孩却一下给江南跪下,磕了个响头道:“徒弟周芷若拜见师父!”昨天的场景在她小小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自己爹爹的唯唯诺诺,无名侠客大鹏展翅的身形,这些都是她从未接触过的,让她对未知的武学世界产生了无尽的好奇和向往。 江南也不在意她只磕一个头,笑眯了眼睛的他跳上船将周芷若扶起,郑重道:“好!你以后就是我江南的徒弟,武当派第四代弟子了!” 旁边的殷梨亭听到江南真收了这小女孩作弟子,心中暗自咋舌,这可是武当派第一位女弟子,虽然无此先例,但江南既然收下了,就没什么好说的。 船家也不知道此时是接受还是怎么样,他只觉得从今早遇到这两人脑子就成了一团浆糊,什么都分不清道不明了。 江南、殷梨亭二人上了周老汉的船,四人商议着先过了汉水,然后往襄阳城去,那里山多水多,有的是好地方定居。 周老汉本来不同意,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心里太没安全感了,但是听说殷梨亭将一路所有花费都承担后,也就默默同意了。不管到什么时候,有钱的都是大爷。 江南对周老汉这种心理也不在意,他本来的目的就是周芷若,周老汉是个顺带的。 到了江心,不远处有一只小船快速划来,殷梨亭以为是有人追来,刚想拔剑,却被江南一把摁住,说道:“师叔勿慌,是自己人?” “自己人?”殷梨亭疑惑的看了江南一眼,虽不知道哪里来的自己人,但他还是把剑收了回去。 小船靠了过来,那船家从船上站起来,对江南一拱手,道:“江先生,久违了!” 江南客气回礼,道:“杨叔,好久不见!” 这正是当年在西北雪山遇到的灵鹫宫传人,杨军。 当日,杨军败于江南之手,欠江南一命,江南让他来汉水保护周芷若父女周全,这个徒弟他是早早就预定好的。 分别的时候,杨军没了活下去的动力,现在看来,他身上多了许多烟火气息,举手投足也和常人无异,早已不见当年的颓废丧气。 人是群居动物,这话果然没错。 杨军哈哈笑道:“先生客气,你这是要带他们离开这里吗?” 江南点头道:“没错,昨日无意卷入一场风波,想必元兵很快就会来这查探,不宜久留,准备就此离去了。” “杨叔,不如我们一同离开如何?” 杨军摇头笑道:“从出生直到遇到你,我的日子不见天光,自从到了这里,我才明白什么叫生活。我在这里好的很,都有了想成亲生子的打算,不想再折腾了。” 江南心里有些可惜,但脸上表情不变,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此分别吧!希望杨叔早日成亲,到时江南定当前来祝贺!” 杨军哈哈一笑,说道:“那便借先生吉言了,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江南拱手。 周老汉摇橹离去,杨军依旧在原地目送。 殷梨亭好奇的看着江南,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位朋友,彼此还很熟悉的样子。江南看在眼里,但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等他们走远了,周芷若才小声问道:“师父,那人之前帮过我们很多,昨天还救了我们,他也会武功呢!” 江南颔首,摸摸周芷若的头笑道:“放心,你师父我比他厉害多了!” 周芷若眉眼弯弯,笑了起来。江南看到,心里感叹道不愧是令宋青书醉心的美人! 四人上岸后,直接把渔船弃了,周老汉依依不舍,觉得很是可惜,但最终还是把船扔在江边,让它等个有缘人吧。 第三十二章 安居 第三十三章 屠蛇 第三十四章 好东西 第三十五章 想象与现实 第三十六章 小斗 第三十七章 惊 第三十八章 调戏 第三十九章 斗 第四十章 威胁 第四十一章 放 更新说明 第四十二章 狭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