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烧结车间的白影子 第二章:蒋鸣的视觉 我跟在蒋鸣的后面,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饭馆。这样的苍蝇馆子,对于我们年轻人来说,是很熟悉的,消费便宜。 我们就这样对面坐着,他点了两碗牛腩粉。这牛腩粉在粤西很常见,也是南方人爱吃的食品。基本每个早餐店或者小饭馆都有这个,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多的牛腩。 上了牛腩粉,蒋鸣吃得哗啦哗啦响,两下就吃完了。最后连汤都喝下了,擦了一下嘴,他红着眼睛说: “我表弟,和你一班的,也是在那次事故中死了。我姑花了两万块,才把他搞进去钢铁厂,结果做了几个月,连那两万块还没有赚回来,人就没了,二十万的赔偿有什么用。” 蒋鸣说完看着我吃牛腩粉,看得我浑身不自在。这吃个米粉,对面有个人盯着眼睛都不眨,确实难以下咽。我筷子一放,不吃了。 “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我什么都不知道,帮不了你。”说完我找纸巾来擦嘴。 “你知道多少?”蒋鸣问。 “什么知道多少?我在领导办公室门口待了一个星期,没有一个人告诉我真相。他们都避而不谈,现在赔偿问题都解决了,也没有人闹。如果这是普通的生产事故,应该摊开来讲。 “对了,你不是在烧结车间门口装了一个摄像头吗?看到了什么?”我问道。 蒋鸣沉默了。也许他真的知道些什么,我该不该把那个白影告诉他呢?我该不该信任他呢?我们就这样沉默着。 坐了良久,他说,跟我来。我起身付了钱,看到远去的他,就跟在后面走。 来到一个老旧小区,大路边有一个电脑店。他进去跟老板打了一声招呼,就往后面走,我跟着他上了楼。 这是一个二楼的小房间,里面堆满了各种办公用品。都是旧的,很多都拆了外壳就这样扔在地上。 来到临窗一个电脑桌前,他拉出一把破旧的电脑转椅,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就开机。 我环顾了四周,再也没有找到第二张椅子,然后就这样站着,打量着这个小房间。进门有一张六架床,下床挂着蚊帐,上床堆满了包装纸盒。地上都是电脑主机,显示器,打印机这些东西。 这时他的电脑进入了桌面,低音炮发出了wi dows2000进入桌面的声音。蒋鸣在键盘上一阵敲打,调出了一个视频,我一看,正是烧结车间,远处是我和班长老邓。 视频没有声音,老邓正在和我说着什么,然后转身绕过值班室。更远处一个检修车间的工人正在搞什么,太远,模糊不清。 然后我跟过去,找班长。在拉班长衣袖的时候,远处一个模糊的白影一下和检修工人重叠在一起。然后就是班长推了一下我,我疯狂的跑。班长跟在后面跑,摄像头就一阵抖动,漫天的火光铺盖而来,剩下的就是雪花了。 在视频里面再次看到班长,我鼻子有点酸酸的。是班长救了我一命,他一直跟在我后面。爆燃的时候他跳起来抱着我,一起摔下来,然后他身上就起火了。 蒋鸣见我眼睛红红,就把视频倒回来。放大,看那个白影和检修工人。反复的看了很多次,才关机。蒋鸣把自己的分析说了。他说,这个白影,不会无缘无故上那个工人的身,一定有原因的。 官方的说法是,检修工人在没有带班的情况下,一个人私自进入烧结车间,进行煤气切断作业。在未确认电动蝶阀关闭及未实施管道吹扫的情况下,直接启动电动眼镜阀操作按钮实施切断作业。在电动眼镜阀切断作业过程中发生煤气泄漏,随即发生爆炸、燃烧,造成群死群伤。 蒋鸣分析,检修车间的人,最少三个人一起检修。过来检修一定会通知烧结车间,现在一个工人过来,这很不正常。 而且那个工人突然矮了二十厘米,说明是地面下陷了,才导致煤气管道受重脱落。那个位置是电动眼镜阀,泄漏的焦炉煤气遇到阀门动作过程中产生的机械火花发生爆炸、燃烧。 这个工人是谁?为何违反机修岗位操作规程?为何提前半个小时进行操作?监护人在哪?地面为什么会下陷?官方说的违章作业导致带压管道内大量煤气泄漏只是表面现象。 听他说完这一连串的提问,我也是一头雾水。为什么呢?蒋鸣说,另外一个就是,这次保险赔偿很及时,都是按照最高赔偿来。 那个保险公司,为什么这么积极?这次死了十几个人,伤了三十几个人,全部一次性赔偿到位了,没有一个家属闹事。 钢铁厂也分别给了赔偿,可以说这次家属想闹也闹不起来了。而且当地和外地媒体没有一个报道的。这次爆炸,就像放了一个很大的鞭炮一样。 看着蒋鸣瘦削的脸,配合着拉渣的胡子,这胡子刮一下就很像那个古天乐了。不过明显是几天没有刮,这个男人其实挺帅的,虽然不是国字脸。 戴上那近视镜,文化气息挺浓,但是现在他做的事情,就像一个抽丝剥茧的老侦探一样。 最后蒋鸣说,约个时间,最好就是月黑风高的时候,混进那里查找一下。我点点头,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就散了。 半个月之后,我手机收到了短信,约了时间地点。到了晚上,我找出一件黑色的卫衣,黑色的牛仔裤,还有黑色的跑鞋,在家里摸了一个手电就出发了。 钢铁厂在一个小丘陵旁边,丘陵上有一个白塔,这个塔叫做文塔。蒋鸣就是约我在那见面。 大路边是钢铁厂的正门,晚上有人值班。还有保安和保卫科的人组成的巡逻队,这些主要是防止小偷翻墙进来盗窃。 烧结车间现在已经废弃了,等省派下来的检查组批示,才能清理场地,重新建设开工。 到了文塔,我看到避风的一面有个黑影坐在那抽烟。就关了手电,慢慢的走过去。蒋鸣说,来了?我嗯了一声,他站起来就走。 靠,我刚来,爬山那么累,也不让人家休息一下。我心里嘀咕着就跟着他走。他打着手电,用红色的塑料袋包着电筒头,只有很微弱的光,勉强能看清楚地上的小路。 来到围墙边,他掏出一个方正的手机,我探头一看,这是什么手机?手机上半段是屏幕,下半段有三十多个按键。这手机还能有这么多按键的? 蒋鸣边盯着手机双手操作边嘴里嘀咕,没见过吧?这是黑莓手机。呃.....,还有这个牌子的?他嘴里又嘀咕了一句,美国产的。 操作了一会儿,他说成了。在附近找了一个一米长的粗木棍,靠在围墙上,然后就踩着顶端爬了上去。 我跟在他后面,翻过围墙一看,原来是堆料场。跳下之后双脚踩的都是松软的矿泥粉。进去之后不远,就是烧结车间了。 四周看看,没有巡逻队,然后就猫着腰走了过去。 现在是秋天的晚上,夜里有点凉。走到废墟里面,心里有点发毛。想起那十几个工友的惨死,还有三十多人受伤,我定下了心。只有找出真相,给他们一个说法才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应该做的。 蒋鸣自有他的一套方法,我跟在他后面,来到最初爆炸的地方,这里是一个深两米,十几平方的大坑。 他掏出个镊子在爆炸中心附近挑挑拣拣,一会儿就找出十几个碎片,然后用塑料袋一装,就说,走。 跟着他原路翻墙出去,再次回到了那个电脑店。在店后门,他掏出钥匙来开了门,就上了二楼那个小房间。 打开电脑,在一个监控软件上把有云台的摄像头操作一番,摄像头慢慢照到了我们翻进去的地方。原来他在围墙边是用手机操作摄像头换个方向啊。这技术,真不错。 虽然我也会用电脑,一般的打字也是蛮快的,我这电脑技术只能说是会用。而他是精通,而且还有独到之处,不然怎么做技术科的电工呢。 心里对这个帅哥佩服的很。看看还有什么漂亮的表妹之类的,给他介绍一个多好。呵呵,办正事呢,我这是想到哪了? 蒋鸣把塑料袋里的碎片铺在桌子上,拿着放大镜用手电照着,逐一的查看。我也凑近看,他就推开我,推了几次我就不看了,反正有答案他会说出来。 我看到地上有一个大块头CRT显示器,这个得有二十寸吧?然后我就坐到上面。过了一会儿,他把碎片收起来,想想,又铺开来看。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收起来了,然后装在塑料袋,扔到角落里。 他打开一个网页,在搜索着什么,一个满是古董的网页弹了出来。边看边在嘴里嘀咕,而我实在等不下去了,哈欠连连,扭头看看那床,又看看蒋鸣。 这时他小声的说,你先回去吧,查到东西会告诉你。我见他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回,哦了一声就下楼回去了。 第二天,蒋鸣约我在那间小店见面,去到他已经在吃牛腩粉了。给我也点了一个,这次我就不客气了。饭桌上,他给我分析结果,说: “这里面有大秘密,一个很大的秘密,我们可能一脚踩进了一个局。” 我愕然的看着他,能有什么局?他抹抹嘴继续说: “那管道下面应该有个古墓,而且,钢铁厂领导肯定是知情人,还有保险公司的那个姓邱的总经理,我见过他来找领导,身边还带着一个保镖,抱着一台电脑!” 蒋鸣说完就不出声了,而我就是一头的雾水,他说的领导我知道,是张书记。钢铁厂的总经理和厂长,都是名誉上的领导,真正的实权人物,就是张书记了。这很多人都知道。 至于他说的邱总经理,还有那个保镖,我没有见过,我又不是坐办公室的人,天天在车间,哪见过这号人物啊。 “然后呢?”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只能这样问了。蒋鸣说,什么然后?没有然后! 我说,我们不是查找真凶吗?那个白影子,怎么办?蒋鸣说,白影子,可能是领导和邱总经理的东西,现在我也是只了解一个大概,事实如何,不得而知。 只是......。蒋鸣沉默了一下。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我们继续查找下去,可能会死得很惨。那个啥安的保险公司总经理,看样子不是普通人。 这次死伤了那么多的人,按照保险公司那套,家属能拿到一半钱都不错了。这次结果按照全额最高额赔偿,目的不明而喻,就是封住家属的嘴,不让家属闹。 而且厂里也主动赔偿,一般来说,保险公司赔偿了,厂里不用赔偿,也说得过去,这说明什么?厂领导和保险公司都想这件事快点过去。 听到这里,我也沉默了,这么复杂的事情,云里雾里,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看到蒋鸣起身要走,我赶紧付了钱跟过去。 来到江边,找了个地方坐着,蒋鸣望着江面上的夕阳,陷入了沉思。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查到这些东西的。这背后好像有一个很大的阴谋,用十几条人命和三十几人的受伤来掩盖什么呢? 坐到晚上起了露水,我们才各自散了。我又不是什么公安侦探,对于查案是一点都不懂。 蒋鸣比我大两岁,看着成熟很多,懂得也多,但他也就是个电工。我们不知道怎么查下去,才能给班长还有工友来一个交代。 第三章:爷爷的檀木箱子 事情没有什么进展,我也放下了,该吃吃,该睡睡。和蒋鸣也少了联系。这样过了半年,也就是06年夏天刚开始,知了在树上拼命的叫着。 对着风扇在吹的我,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个陌生号码。短信说,他被炒了,补结了半年的工资,然后去了深圳,后面署名是蒋鸣。 原来这家伙换了号码啊?他就这样放下了吗?我看着短信,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老爸在旁边看我对着手机发呆,叹了口气,说爷爷有东西给你。 我回头看着老爸,爷爷去世二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东西给我。然后爸进了房间,从床底拉出一个满是灰尘的纸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小木箱,周围用铜皮包着角。 看到这做工精美的小木箱,我有那么一点怦然心动,那个心动就像看到初恋一样。 我心想这不会藏着什么武功秘籍吧?降龙十八掌?葵花宝典?还是如来神掌?随便一样让我来学,学会了都能天下无敌了,哈哈。 想到这里我内心一阵狂跳。而老爸好像是有意的样子,拿出木箱子,对着我往箱子面吹了一口气。灰尘把我呛得直咳嗽。老爸见了就哈哈大笑起来。 很多年没有看到老爸这么开怀大笑了。这些年他为了生活而奔波,皱纹早早就爬上了他的脸。整天蹬三轮车风吹日晒,五十多岁的人就像一个小老头,古铜色的皮肤看着就显老。 这些年难得老爸会开这样的玩笑,我当然得配合一下。他把木箱子交给我,就出门蹬三轮车了。 望着他有点驼背的身影,还有我住院那几个月,他内心的沉重从他那一声叹息就能感觉出来。泪水不由顺着我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擦掉眼泪,我打开箱子,里面并没有什么武功秘籍。都是一些印章啊,残破的相书啊,还有用毛笔写的十几封信以及一些杂物。 我逐一的翻看着,这是爷爷的东西。很多都是解放前的繁体字,格式都是竖着写的,最底下有一本薄薄的族谱。 翻看完这些东西,还有那个带着香气的黑檀木箱子,我终于对自己的家世有了那么一点了解。 原来爷爷并非粤西这个小县城的人。而是广西人,是在一个叫做东兴的县城,刚好和越南相接。 而爷爷有两个哥哥,大哥叫做陈济华,二哥陈济棠,爷爷自己叫做陈济富。这个大爷爷陈济华又叫做陈维周,是个星相学家,从小下肢残疾。 二爷爷陈济棠就不得了了,是民国时期的广东“南天王”,很多熟读历史的人都知道这个人。而我的爷爷就是个技术工人,不过一直都和两个哥哥有联系,建国之后才逐渐断了联系。 原来这样啊,我摸着下巴想了想。爷爷是个民国的技术工人,所以老爸是轴承厂的工人,而我是钢铁厂的工人,这样看来,我家三代都是工人啊。 信上有地址,建国前后的,东兴那边还有很多亲人。就是那些破书看不懂,虽然我高中毕业,但是也是偏理科,这样的东西又不是武功秘籍。我翻了一下那些书,看不懂就放下了。 老爸说是爷爷给我的东西,这些东西对我有什么帮助?对了,大爷爷是星相学家,也就是相当于现在的风水先生。而我遭遇的这些事本身就玄乎,算是专业对口了,可是书我看不懂啊。 二爷爷嘛,建国后不久就去世了。不过生了一大堆的儿子,现在都在海外,可是这些人我都不认识啊。 我在客厅走来走去,不知道这层关系对我来说有什么用。求助大爷爷那边的亲戚?这个容易点,怎么说我也是陈家的人,骨肉相连嘛。 可是那个白影子又不是伤害我,虽然我也是这次事故的受害者,不过现在不是没事吗。找二爷爷的儿子?十多个都在海外呢,我护照都没有,怎么出去啊? 外面知了不停的叫,风扇好像电力不足一样,慢悠悠的转。对了,不是还有蒋鸣吗?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他不是脑筋活络吗,找他,让他帮我想。 我兴奋的掏出手机,马上就回了信息给他,说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问他详细的地址。然后找出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把檀木箱子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了进去。 出门找到树荫下带孩子的妈,说我去一趟深圳,找一个朋友。就坐摩的去了车站。上午十点还有一趟车,去的福田,刚好赶上。这福田车站离蒋鸣工作的那个酒店不远。 下午四点下了车,我打的去了那个酒店,叫做花园酒店。这酒店门口很富丽堂皇,中式的结构,虽然只有一层,但是占了十几亩的地皮。 大厅边上有很多回廊,还有小桥流水通向各个包房,小水池养着很多金鱼乌龟什么的。几个小孩在掰着面包喂金鱼,保安过来赶,不让喂。 现在快五点,还不到饭点,所以大厅里只有几桌客人。我找门口前台的领班问了一下:“你好,我找蒋鸣,他是你们这里后勤的电工。” 漂亮的领班穿着灰色的职业装,涂着猩红的口红,拿着一个对讲机,旁边还站着两个穿红旗袍的迎宾。 领班很惊讶的说:“他啊?应该在呢!他在后面停车场旁边的电工班!你顺着这个走廊一直走,出了门就能看到了。” 领班喜滋滋的样子,好像跟蒋鸣很熟。然后就听到她拿着对讲机叫话:“电工班的阿鸣在吗?有人找!” 对讲机响起了蒋鸣的声音;“敏姐姐啊?谁找我啊?不是富婆的话,就说我不在啊! ”呃.......。这个蒋鸣,我无语。听着领班用对讲机和蒋鸣逗着笑,我走向了长廊。 长廊尽头右边是厨房,有人在抬着整筐的蔬菜进出,还听到砧板工在噔噔噔噔的切菜。 走出长廊的大门,停车场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太阳真大。走廊里面和外面,真是冰火两重天哪。 停车场对面有一排房子,有一个小门顶上的牌子写着“电工班”字样。我越过停车场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三台大牛角扇,在使劲的吹着。然后闻到很浓的烟草味,非常的呛人。 从大太阳下走进没有开灯的房子,还没有适应,所以只看到中间桌子上一对鞋底在晃。 我眯了一会眼睛,就看到抛过来一根烟。接住之后,才看清楚是蒋鸣坐在椅子上,双腿在桌面上乱晃。真悠闲啊! 蒋鸣笑眯眯的说:“大恒来了啊?这还没有到饭点呢!我六点下班,你坐那边,等我一下。” 我回头看到一张烂椅子,靠背都没有了,只剩下两个柱子。坐下之后,蒋鸣扔过来一个打火机,我把烟给点着。吸了几口之后,环顾四周,这真他妈的乱,也不怕老板看到。估计老板也不会来这种地方吧。 地上凌乱的扔着各种电线还有工具。满地的烟头,墙上还贴着“库房重地,严禁吸烟”的牌子呢。 蒋鸣前面的八宝粥罐子早就装满了烟头,也没有倒,那烟屁股没有灭,大股的青烟被风扇吹得是浓烟滚滚。有趣的是,三台牛角扇三个方向对着他吹。 活了二十三年,还真没有见过这样吹风扇的。而蒋鸣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在这里的地位。 偶尔进来的那些工友,也是向他请示的多,然后拿上线材又出去了。而蒋鸣的那双脚就没有放下来过。 这是升主管啦?他不是来深圳才半年吗?别人不知道的以为老板是他亲戚呢。 一根烟抽完,蒋鸣终于把脚放下了。伸了个懒腰,把对讲机放上衣口袋里。伸手抓了个万用表,两条线随便缠几下,又找了个电工包挂在肩膀。嘴里叼着一支没有点着的烟说: “走,大恒,本大王带你去巡山!” 巡山?我不明所以,跟着他出去,越过停车场走向那个长廊大门。看到两个地哩在抬着一筐盘子从厨房出来,蒋鸣摸了一下人家小姑娘的屁股说:“哎呀,小慧啊,昨晚我约你,你怎么关机了?” 小姑娘单手抬着塑料筐,回手笑着打了一下蒋鸣,红着脸说:“哪有啊,人家昨晚没有关机啦。” 蒋鸣边走过去边回头指着她说:“你看,撒谎了吧,都脸红了。” 我跟在后面笑得肚子都痛了,就是不敢笑出声,使劲憋着,这吃豆腐还能这样啊? 往前走几米就是传菜窗口,一个服务员拿着对讲机背对着蒋鸣,蒋鸣笑嘻嘻的指着人家说:“阿红,不是我说你,你的罩罩太紧了,后面都勒出印来了,赶紧换一个。什么时候又变大了?” 那个服务员脸一下红了,回头细声的说:“哪有大?你乱说!” 蒋鸣就用一只手在人家胸前比划了一下:“你看,你看,还说不大,比上次大多了。” 服务员赶紧闪开。我在后面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妈的,老子眼泪都笑出来了,肚子还疼。这蒋鸣,以前不是忧伤王子吗?难道这个本尊是他失散多年的孪生弟弟? 再往前走,是通向大厅的小门,一个领班站在那里。蒋鸣上前盯着她,领班警惕地退了一步。 蒋鸣就大声的说:“阿丽啊,我早告诉你了,我不喜欢这个颜色的口红。你看,上次那衣服的口红印就没有洗掉。下次记得换水果味的啊,我喜欢哈密瓜的。” 领班年纪快三十了,也是见过世面的。可是架不住蒋鸣大声啊,那边投过来几注好奇的目光。领班有点慌张的说:“阿鸣,上班时间呢,不要乱说哦。” 蒋鸣说:“是吗?可是我下班了呀!今晚一起看电影好吗?” “没空!”领班给蒋鸣甩面子,我以为蒋鸣会下不了台。结果人家蒋鸣根本不在乎这些,指着领班上下打量了一下就笑眯眯说:“你是不方便吧?没关系,我可以等几天的。” 领班红着脸低头说:“才没有呢!” 蒋鸣:“没有就好,今晚老地方啊,不见不散!” 领班像吞了一个苍蝇一样愕然看着他。 哎呦!我受不了了,这个蒋鸣,什么人哪。想笑死人不用偿命啊?怎么看着这些女的个个和他有一腿呀,这都快把我笑趴下了。 我边捂着肚子笑,边擦着眼泪,跟着蒋鸣走向大门那边。 这还十几米没有到呢,两个迎宾和那个叫做阿敏的领班,就赶紧慌张的跑进大厅了。就好像躲瘟疫一样。蒋鸣指着后面跑得慢的一个迎宾,举起手里的万用表说: “秀儿,来!拿朕的玉玺去砸个核桃吃。”那迎宾捂着嘴吃吃的笑,躲到大门后面去。 就这样跟着蒋鸣绕了酒店一圈,我在后面一路笑着跟他回到电工班,他放下东西就算下班了。东西放好,把嘴里的烟给点着,就领着我去了他的宿舍。 回到宿舍,他给我扔了一支矿泉水,然后就问我找他干嘛。现在严肃的样子,才像以前的蒋鸣嘛。不过刚才调戏那些服务员,看着还真是佩服,我都佩服得五个身体都掉地上了。 我把背包拉链拉开,给他看。他漫不经心扫了一眼,被这些古旧的东西吸引住了。把烟叼在嘴里,从我背包掏出那本星相的书来翻看。我把背包放在桌面,拧开水咕咚咕咚的喝。 翻了几页之后,他把我背包整个倒提起来,全部东西铺在桌面上,逐一打量。那认真的态度,就像他拿放大镜看那些碎片一样。 看了十几分钟,我水刚喝完,蒋鸣就说:“有戏,这回有戏了。原来你祖上有大能人啊。星相家,南天王,这些个个都是把炮的人物啊。” 第四章:查找真凶的人 第五章:陈家亲戚 第六章:和贼王过招 第七章:蓝月其人 俩保镖见自己老板被人堆给埋起来,就退到了后面,想从人堆里把老板扒出来。 蒋鸣和胖子趁机上去举棍就敲,把他们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刀都掉到了地上。 这边控制住了勾头佬,身后就涌进来了二十多个人,个个来势汹汹。看来是那个生鸡吊打电话找人了。 蒋鸣拿着左轮,把它塞进勾头佬的嘴里。胖子在旁边对着勾头佬就开打,学那李小龙“哇哒,哇哒”,可是有这么胖的李小龙吗? 勾头佬被打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我赶紧去拉胖子,这搞出人命了不好。 进来的二十多人有点投鼠忌器,离着几米远围了起来,有几个人掏出了黑星。这黑星还是挺出名的,结构简单火力猛。 一个为首的人站出来,问我们是谁,为什么打他们老板。 蒋鸣一向喜欢巡山,这出头的活当然让他来。他把左轮交给了我,我拿着顶住勾头佬的脑袋。 只见勾头佬满脸鲜血,鼻子的血还在往下滴。这是不是打得有点重了?胖子也不怕出人命。 “你们老板偷了我的钱包,他孙子还偷了我外婆的红薯,我这是来找他麻烦来了。怎么着?你要替他出头啊?”蒋鸣满脸不在乎的说。 来人见到地上十几个人在干嚎,看看又只有三个人,这听着是外地口音的三个人,真是过江猛龙啊。 那人回头问了一下,就有人掏出了一个钱包,为首的人就双手递了过来,说,好汉,误会,误会啊。 蒋鸣叫他扔过来,接住之后,看看身份证银行卡还在,钱也在。就抬头问红薯呢? 我和胖子又噗嗤笑了出来,手一抖,左轮差点就走了火。妈的,蒋鸣这认真起来,真的想笑死人啊。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有人跑了出去,不到一分钟,拿了半麻袋的红薯过来,放在蒋鸣脚边。然后退了下去。 蒋鸣翻开袋口来看,翻着翻着就停住了,那二十几人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蒋鸣拿起一个最大的红薯来,掰断,一下砸在为首那人脑袋上,就开骂:“草!骗谁呢?我外婆的红薯是红皮黄肉的,特甜。你们他妈的拿的是什么玩意?这是红皮紫心的好不好?你们不知道这是粉的吗?” 为首那人一下就成了苦瓜脸,这外面随便拿来的红薯,鬼才知道是紫心还是黄肉的。 这时那个生鸡吊不知道从那里跑了出来,在人堆后面就开骂了。 生鸡吊从人堆里面挤了过来,指着我们就一跺脚骂道:“你们他妈的,钱包有了,红薯有了,还想怎么样?” 骂完又挤出人群到后面去,然后又回头挤过人堆走到前面再一跺脚:“你们是想搞事是吧?我大伯是广南区的大官,会怕了你们不成?我一个电话就能收拾你们!”骂完又回去了。 然后又挤过人堆来到前面,又用脚一跺地上,指着我们说:“有种你们别走,我现在就打电话,老子整个钦州公检法都有人,你们别想出这个钦州城。”骂完又挤着人堆回去了。 这奇葩人物哪里都有,像这样的奇葩鸟人还真是少见。我们打算多看一会儿。蒋鸣跟看猴子一样看着他,就等他打电话。 结果那个生鸡吊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汗一下就出来了。 再继续打,不但当官的亲戚没有接电话,连平时黑白两道的朋友都没有接他的电话,这个时候他才慌了。回头看看,自己的老子还在流血呢,这可这么办啊。 蒋鸣走前几步,问道,怎么样,电话打完了没有?打完了我们来算算帐,把尾数结了,我们好走人。 那个生鸡吊一听,哎,这好像有戏。马上就跑到人堆前,问什么尾数? “两个尾数,结了我们马上就走。就看你能不能做主了。”蒋鸣说道。 “哪有什么不能做主的?这里除了我老子,就我最大。现在我老子在你手里,这里我说了算。”生鸡吊终于挺直了腰,怎么说这里还有二三十人看着呢。 “好,好,好。”蒋鸣连续说了三个好,然后拍了三下手掌。 “第一,在宾馆袭击我们,想要我们身上的重宝,你打算赔偿多少?第二,我外婆的红薯你们搞不见了,现在我外婆很伤心,这个精神损失费,你们打算给多少?”蒋鸣不紧不慢的说。 那生鸡吊一听,哎呦,原来是他们哪?难怪蓝月会失手呢。这重宝没有搞到手,还惹了一身骚。 等等,那红薯怎么回事?他回头问身后的人,身后的人都说不知道。这生鸡吊算是明白了,这是明摆的敲诈啊。 说到敲诈,这一手生鸡吊整个堂口是玩得熟溜。想不到今天被几个过江龙给算计了。打是不可能的了,不说自己的人能不能打赢,自己老子在人家手里,也不能打啊。 想想还是赔点钱算了。然后他就问蒋鸣,这个尾数是多少? 蒋鸣伸出一根手指来,生鸡吊大喜,一万啊,早说嘛,给了就是。蒋鸣看他大喜,就说,随便给个一千万算了。生鸡吊一听,脸都绿了。 不说没有这么多现金,就是银行的账户里面都没有这么多,自己这点固定产业也是多年打拼下来的,转手说不准能卖个一千万。可是这不是把多年的江山白白送人了吗? 生鸡吊算是明白了,今天是碰到了硬茬,这个关卡能不能过去还难说,看来只能硬拼了。 打定主意,今天不管老子的死活了,不管怎么样,也要这三个人死。 生鸡吊的脸由绿转红,由红转白,打定主意然后就叫手下开枪。可是这帮人没有一个敢开枪的,自己的大老板还在人家手里呢,少主就叫开枪? 生鸡吊见没有人听他的,抢过一把黑星,就要开枪。结果不知道哪飞来一把刀子,插在他手臂上,疼得捂着伤口大叫。 蒋鸣见机会来了,趁着那帮人愕然的时候,就冲过去把生鸡吊给拉了过来,顺手下了他的黑星。 “啪,啪,啪”听到三声掌声,一阵香风飘了过来。大家回头一看,门口出现了一个长发锥子脸美女。玫瑰红的头发很飘逸,紧身服把身体勾勒得很完美。 这不是那个蓝月吗?蒋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草,这香奈儿香水怎么还混着一股骚味啊? 低头一看,这生鸡吊疼得尿都出来了。蒋鸣赶紧闪开几步,一脚就把生鸡吊给踹倒在地。 蓝月走了进来,看到这个场面,也是有点惊讶。她是燕子门三代,这燕子门是河北保定燕子李三开创的一个门派。 一个徒弟在民国的时候就迁移到了广东,现在那个徒弟早就作古了,有一个六十岁的儿子,正是蓝月的师傅。 燕子李三劫富济贫在河北是出了名的,他的故事流传很广。蓝月少女时期就跟着这个师傅学武术,虽然没有得到什么真传,可是也算见过世面。 从她单独去宾馆抢重宝就能看出来,她是一个有主见有个性的人。 见到蓝月来了,画风就变了。蒋鸣笑着说:“蓝月你来了啊?对了,你弟弟在他手上吧?我让他把你弟弟放出来。” 说完就又踹了生鸡吊几脚。蓝月奇怪的看着蒋鸣。心想这小子怎么知道的? “我跟你不熟,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少跟我套近乎。”蓝月冷淡的说。 “我是蒋鸣啊,那天早上,你不是去我房间晨运吗?这么快就忘了?”蒋鸣笑嘻嘻的说。 “这是怎么回事?今天怎么玩起过江龙来了?”蓝月别开话题,脸有点红。 “还不是为了你嘛,我在东兴听说你弟弟被他抓了,连夜过来把他给拿下,好让你一家团圆呀。”可蒋鸣粘住不放。 “那你救出我弟弟了?”蓝月关心则乱,不小心上了套还不知道。 “快了,快了。我问一下他,看看咱弟被他藏哪了。”蒋鸣笑嘻嘻的说。 “什么咱弟啊?那是我弟!”蓝月有点生气,脸蛋红红的。 “没事,很快就是咱弟了。”蒋鸣的话让蓝月有点吐血。 “我不喜欢男人的,请你以后别这样说话。”果然女人面子薄,你这样当众调戏人家,谁下得了台啊。 “你之所以还喜欢着女人,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让你一见钟情的男人。”好肉麻啊,我和胖子受不了了,再听下去,我们都快吐了。 这打架挺累的,适当就收场啊,要泡妞换个地方嘛。 那二十几人,现在两个老板都被拿了,一时没有了主意。只能任人摆布了。 蒋鸣叫生鸡吊放人,结果人家嘴硬,根本不理你。气得蒋鸣在那飞刀上来几脚,生鸡吊就疼得鬼哭狼嚎。 回头再让勾头佬放人,人家别开脸不看你。蒋鸣就又给了他几拳,那勾头佬就瘫在了地上。 蒋鸣干脆拿他当板凳坐。勾勾手指,让生鸡吊过来,生鸡吊不敢不从。等人过来了就是一巴掌,问,人呢?赶紧放出来,不出声是吧?就再来一巴掌。 当着三十几个门人徒弟的面,就这样把这成家两父子给打服了。不服不行啊,没有外援,又干不过,还能死撑? 最后只能把蓝月的弟弟放了,还答应不跟蓝月抢生意,然后把保险柜里面三十多万现金拿出来结尾数。三个人是一人分了十万。 蓝月看到弟弟无恙,就带着走了,连一声谢谢都没有说。 蒋鸣追出去,人家的宝马一脚油就走了。蒋鸣闻着空气中的香奈儿味道,有点陶醉。回头找勾头佬,要蓝月的电话,就撤退。 第八章:潜回粤西 第九章:四耳黑猫 第十章:七月十四鬼节 第十一章:太行蒋家村 第十二章:来一炮如何? 第十三章:又是借刀杀人 第十四章:守村人 我这手,是麒麟印章的器灵附身,而麒麟印章的出处,就是蒙城兴化寺的镇寺之宝。一百多年前,兴化寺一场大火给烧了,剩下一个万佛塔,从此麒麟印章失踪不见。 而在民国的时候,我的二爷爷偶然得到了印章,但是放在手头上怕人惦记,就交给我大爷爷保管。我大爷爷又交给当时在外地做工人的爷爷保管,现在到了我手里。 这一对印章,其中一个的器灵又进了我的左手。而我现在由于机遇来到了药都亳州,而亳州下面一个县,就是蒙城。这来到了,自然是得去看一看。 所以说这个境遇弄人就是这样,兜兜转转还得回到原点。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去经历的;有些人,也必须要见到的。这也许就是缘分吧。 我们几个月前,也就是七月十四半夜,从粤西的那乌古桥走过去,结果就到了河北太行山的蒋家村,中间丢失了两个月。这事对于半个脚踏入修行界,半个脚踏入江湖的我们来说,是不可理喻的。但我们心都大,想不明白的东西就不去想,过好当下的每一天。 我们也曾经讨论过,那乌古桥那两个桥拱,一个流水一个是路,也许只有在七月十四当晚有大雾才会通到某个地方。那地主一家人就是从那个地方去了另外一个地方,所以地主一家人造好了桥,从此消失不见。 对于这些神奇的东西,普通人觉得很神秘。但是我经历了烧结车间的白影子,还有印章器灵上身,蒋鸣被邱总磨,就再也不会奇怪了。 蒋鸣弄懂了鲁班全书的后半部,能让铜条变大铜板,还能让两个鸟符变大鸟载人飞起来,他也算是在修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我们这回算是真的身怀重器。粤西的邱总放出风声,说我们带着鲁班铜尺,还有鲲鹏符,这两样东西都是江湖人眼红的。有人眼红就有人想拿到,想拿到就会有纷争,现在我和蒋鸣还很弱小,不想成为纷争的牺牲品。所以就选择逃避,当然逃避是暂时的,等我们成长得足够强大了,再来藐视江湖吧。 这亳州去蒙城,从东南方向走一个小时就到,中间经过涡阳县。我们在蒙城找个酒店住下来,然后就盘算着先去哪个地方。兴化寺没有了,只有一个万佛塔,城隍庙在城区繁华路段,白天去肯定办不了事。 最后蒋鸣说都去看一下,踩个点,现在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我们打的去兜一圈就回来。走马观花的看过了场地之后,就回酒店休息。 蒋鸣放出了黑猫,现在黑猫会自己找吃的,只要把它放出去就可以了。在酒店住了两天,蒋鸣把化瘀的药都喝完,身体也好多了。 然后我们开始啃那个野生黄精,把它当饭吃,因为要找城隍问事情,带的东西不能多。也怕自己暴露了,引来江湖人,所以蒋鸣铜尺和鸟符都是随身带着。剩下的行李除了几本星相书就是修道杂谈,蒋鸣早就倒背如流,丢了也不可惜。 蒋鸣说先去找城隍老爷,问到你手的事情,问不到就到万佛塔看看,就是把塔翻个遍,也要找出口诀。豪气,真豪气,我竖起大拇指,也不知道他吃了几斤大蒜,口气那么的大。人家几百年上千年的文物,你说翻就翻啊? 这啃了几斤野生黄精,肚子是没有一点的饥饿感。我们怕中毒,不说是药三分毒吗,所以没有多吃。在酒店用了三天才把黄精分成三次给造完了,打一个大大的饱嗝就睡觉,准备晚上夜探城隍庙。 到了晚上十一点,我们起床,把该拿的东西都带好,书本和衣服就留在酒店。从酒店后门出来,顺着巷子走,穿过几条大街,就到了步行街。 据说这城隍庙建于元朝至正年,解放前香火很盛,庙里供奉的是腊八神之一的水神,属于道教庙宇。这大殿正中是一尊泥塑金面城隍像,高约四米,十分威严。现在庙附近是步行街,都是卖服装和花卉的店铺。 如果是广东,晚上十一点半,步行街很多还没有关门。但是北方不一样,步行街晚上七八点就关门了,这么冷的天谁不是在家里躲着?既然街上没有什么人,就更方便我们办事了。 我们慢悠悠的逛到了城隍庙正门,只见石阶上躺着一个乞丐,也像是傻子。穿着七八十年代的蓝色中山服,戴着军绿色的老人帽,蒋鸣说这是守村人。然后就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据说每个村都会有个傻子,因为替村子挡了灾难,所以变傻了。也有的说他前世欠下村子的债,所以这辈子就守着村子来报恩。也有的人前世是大凶之人,死前醒悟,自愿来世去掉一魂二魄,镇守一方,以报前世孽债,受今世苦难,享来世齐人之福。 这样的人为人老实不伤人,心地善良,无欲无求,乐于助人,喜事不参与,白事去帮忙,大多数都是孤独终老。当积攒功德圆满之后,下辈子他们就是人中龙凤。对于村子附近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哪家老人走了,他第一个就知道,会过去帮忙。 看来今晚算是来对了,人家在这等着我们呢。蒋鸣掏一下口袋,拿出一百多的零钱,塞到那个傻子手上,说大哥,给你买东西吃的。傻子咿咿呀呀,蒋鸣蹲下来听他说话,一直听了好几分钟才站起来。他说,走吧! 我愕然,这刚来到就走了?他说城隍老爷今天不在,这个守村人是他的看门人,跟我说万佛塔第七层,北面。他这样咿咿呀呀你也听得懂啊?我跟着蒋鸣走到大街,打了的士去万佛塔。 万佛塔又名插花塔、兴化寺塔、慈氏寺塔,俗称"蒙城砖塔"。万佛塔位于蒙城县城内东南,始建于宋崇宁元年(1102年)。整座塔为八角十三层楼阁式砖塔,高42.2米,塔底周长24米,直径8米,因塔体内外镶嵌佛像八千余尊而得名。塔东侧有寺,名兴化寺,故最早塔名叫兴化塔。但是兴化寺在一百多年前烧毁。 这要进塔里面去比较难,在万佛塔周边都安装了监控设备。蒋鸣是电工出身,而且电脑技术奇好,所以打算给监控停电。 “你只有十分钟,一断电,就冲进去,上七楼,在北面找你要的东西。”我们蹲在绿化带的灌木丛里,在一个路灯后面躲着。 “如果找不到呢?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啊?把你猫借给我吧。”没有上过这十三层塔,都不知道结构,我信心不大。 “小黑可以拿去,不过不一定有帮助。我尽量在这里拖住他们。”蒋鸣说这路灯用电和家用电不是一条线路。只有在路灯接线盒来短路,让路灯用电跳闸,但是这个有专人管理,问题不大很容易马上供电。而且不知道监控有没有UPS电源,不过黑乎乎一片,不一定有人注意到有人登塔。 我抱过小黑猫,撸了一下它的毛,它用脑袋蹭了一下我的衣服。虽然没有喂过它,但是一直陪伴了几个月,黑猫和我已经很熟了。 蒋鸣撬开路灯的接线盒,用衣服包住铜尺一捅,就冒出一片火花。周围的路灯闪了一下就全灭了。“快跑!”蒋鸣轻叫了一声。 我抱着小黑猫就冲了出去,百米外的砖塔眨眼就到,一脚踹开木门,借着外面微弱的光亮找到楼梯就噔噔噔的爬。一口气爬到七楼,找了一下方向来到北面,这七楼除了楼梯就是木楼板,什么也没有,空空荡荡。 我扫眼一看,周围的砖墙都是雕刻的小佛像,把黑猫放在北面地上。小黑猫抬头看了一下,一路就走到北门,这里安装有护栏。我跟去看,小黑猫从缝隙钻了出去,踩着外面的雕花在走。我看到有地方落脚,也翻了过去贴着砖雕墙走,黑猫在一个砖雕佛像前停住了,盯着佛像的肚子在看。 “小黑,是这里吗?”我狐疑的看了一眼小黑,伸手摸了一下这个弥勒佛的肚子,咦,这砖有点松。我双手捏住轻轻的抽了出来,伸手进去里面一片冰凉,好像是铁器。 拿出来之后,发现是一个令牌,看都没看就揣兜里。插回砖头抱起小黑,贴着砖墙往回走,外面的路灯就大亮了,有射灯把砖塔照得一片光亮。这比预计的时间要早,不过十几秒之后,又啪一声灭了。估计蒋鸣又做了手脚。翻回围栏,就听到下面一片嘈杂,扭头去看,是蒋鸣和人家打起来了。 我顺着木楼梯又噔噔噔的下去,冲出砖塔之后,把猫一扔就向打斗的地方冲了过去。不能让蒋鸣一个人挨打,他受伤还没有好利索,可是等我冲到了绿化带,战斗已经结束了。 “怎么样?没有受伤吧?”我看着地上两个保卫,他们都躺在枯草地没有动。“这不会死了吧?” “没事,把他们打晕了,他们是巡逻的保卫。”蒋鸣问拿到东西没有,我说有。这边话还没有说完,街上就响起了警笛声,这深夜警笛声特别的响。蒋鸣说可能监控和腰腰零联网了。 “走!”蒋鸣抱起猫抬腿就走。我们冲进一片老居民区,钻进巷子里面往前跑,跑了几分钟出到大街,看到对面是一个灭火中队驻地,正在吹哨子集合。我们躲在巷子阴影的地方,看到那些灭火队员都在分发棍棒。 “草,这应该是抓我们的。”蒋鸣扭头又钻进巷子,朝另外一个地方跑,我跟上问怎么回事?他说把两个保卫打晕了,可能人家以为是大案件,正在全城梳理我们呢。 从另一个方向跑出巷子,只见一个戴红袖章的大妈,跟着一队穿迷彩服的协防员,手里都拿着棍棒和强光手电。大妈在逐家逐户敲门,大着嗓子喊,说万佛塔发生大案件,各家锁好门窗,有发现可疑陌生人的赶紧报警,不要和歹徒搏斗。 我们一头的冷汗,赶紧往回缩,这群众的力量真强大。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估计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我问蒋鸣你是不是把人家打死了?蒋鸣摸着拉渣的胡子说,应该不会吧。应该?你自己出手还不知道啊? 蒋鸣看我一脸的着急,就找个空旷的地方,拿出鸟符说我们空遁吧。我说你的伤好了?这不会又失事了吧?他说试试。又试试?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街上有人巡逻,小巷有协防员,我们是插翅难逃啊。 坐上鸟符,我们朝黑暗的地方飞,刚飞出老居民区不远,就掉了下来,砸在一个围墙里面,这里好像是一个超市的后门。我收起鸟符,跑去看蒋鸣,他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喘气,脸色苍白。估计是强行催动鸟符,旧伤复发了。 第十五章:又遇到她 第十六章:龙泉古寺解惑 第十七章:九华山的无声告别 他说施主,这是我们佛家的六字真言哪,说完就笑了起来,这个态度真是平易近人。然后他就解释起来了,这六字真言梵文有几种字体,不过都差不多。我们的拓本是古梵文,也就是佛教刚传入中原的时候才有,大概是西汉的时候吧,那时佛教还没有开始昌盛。 终于碰到明白人了。我们都细心的听,方丈看我们听得认真,就解释起来其中的奥秘。他说唵(ō g )嘛(ma)呢( ī)叭(bēi)咪(mēi)吽( hō g)能够清除贪、瞋、痴、傲慢、嫉妒以及吝啬这六种烦恼,堵塞六道之门,超脱六道轮回,往生净土而证菩提。虽然六字大明咒只是简短的六字咒语,但是它却包括了所有的深奥的佛理,它也集中了全部佛法的精髓。 方丈一说这六个字,我左臂就开始发热,一股热流缓缓流动。他说的真言和我梦里那个人教我的发音是一样的。当时我不知道是六字真言,所以不知道这简单的发音是什么意思。 我跟着念了一遍,左臂的热流就旺盛了起来,渐渐的汇聚到了我的手掌。方丈说别看六字真言简单,念好了作用很大。然后给我们逐字解说了起来。 这六字真言可以回遮并寂灭世间邪魔之损害;能消除四百零四种疾病;能清净六道业障,并遣除其痛苦;能关闭转生六趣之门;能清净一切十不善业、五无间罪等以身语意三门所造之业障及习气;能清净恢复所违犯的秘密乘之根本与支分誓言能摧伏并寂灭一切五毒烦恼的分别念。 能别解脱戒、菩萨戒、密乘戒之三种戒体,于自相续中未生者能生起;能不受损害而增上;已生而受损害者,能得以恢复,并具足三乘戒之一切功德;能生起慈悲喜舍四无量心,并能以四无量心利益众生;能积集大乘菩提心之一切功德;能于自相续生起并增上菩提心宝。 能圆满六度;能自然而然获得秘密金刚乘甚深之成熟灌顶,完全成熟自相续;能祈祷十方三世之三宝、三根本及如海护法众,且为一切祈祷之精华,一切祈祷之王,一切祈祷中之唯一根本。 听到方丈的话,我们久久回味。我想,这不是所有的佛法都融在了这六个字吗? 告别了方丈,小沙弥送我们出门。下到山脚停车场,看到十几辆豪车停在那里,一大帮穿着黑西装的人前面站着一个美女。美女盯着张姗在看,又瞟了一眼蒋鸣,等张姗走到跟前,她说:“姐,爸叫你回去,别跟这些江湖人混在一起。” 哟,这是那个毛线美女啊。我和蒋鸣都认了出来。昨天见了两次这位美女,没想到还是张姗的妹妹。看这架势,是要打架还是要绑人呢? 张姗涨红了脸,有点嗔怒,说:“我的事早就不用爸管了,我都半年没有回家了,他还管吗?你闪开!”张姗说完就走向那台宾利,我们跟在后面。我以为这位小美女会一声令下,把张姗给绑了,然后把我们打一顿就收工走人。结果什么也没有。 我们上了车,张姗没有坐到副驾驶,蒋鸣乖乖的去了副驾驶,不住的拨弄中控台的电子产品。我看张姗不停的喘气,应该是气到了,不了解情况,也不好出言安慰。 张姗渐渐的平复了心情,就让司机开车,我们在十几个黑西装的注视下离开了停车场。张姗说,九华山,然后就闭上眼睛,头扭向窗边,我看到有泪水滑落下来。 车上很沉闷,蒋鸣也不敢放太大声的音乐,挑了几首抒情的轻音乐在听。车上了高速,开的很稳,不知道是车好还是司机的技术好,用蒋鸣的话来说,这就是移动的沙发。外面没有一点风声,车里只有很轻的音乐,我们都不出声,就等张姗先说话。 张姗的手机不停的收到短信,估计有十条左右,她从LV包把手机拿出来,是最新款的诺基亚,那个时候还没有苹果什么事。我瞥了一眼她打开的短信,好像都是银行发来的。她往中间坐了过来,我紧张的看着她,她就轻轻的把头靠在我肩膀上,眼睛看着前方不说话。 司机把车开进了服务区,我和蒋鸣下来放水抽烟,出来时看到张姗在和司机说话。司机面无表情的回答着,然后一辆牧马人开了过来,把司机接走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和蒋鸣跑过去,问张姗怎么了。 张姗说你们谁会开车?我说我有B牌,不过考了驾驶证就几年没有开过车,张姗听到才第一次笑了起来。她说没事,她也会开,上车之后,她在熟悉宾利车的使用。 这豪车,跟我考驾照的江淮四方头货车当然不一样。她慢悠悠的开到了旁边的服务区加油站,三人好不容易找到油箱盖的按钮,张姗问我们还有现金吧?蒋鸣说昨天拿了两万出来。 张姗叹了口气,说以后得花你们的钱了,我家在九华山还有点产业,以前我暑假寒假都会在那里度过,后来出来工作了,就春节在那里待几天。她的十张银行卡全部被冻结了,司机也被她爸叫人接走了,这加油得用你们的钱啊。 蒋鸣拍着胸脯说,没事,尽管花,花完了我一个电话,勾头佬就得打二十万过来。这养鸡半年总得下蛋吧。在给油钱的时候,这宾利主副油箱一共120L,97油八块五,刚好一千元,剩下二十元加油员说不用收了。 上车之后,蒋鸣脸色凝重的说,这车,真的是中石化、中石油的战略合作伙伴啊。不行!下次加油大恒你出钱啊,我不管了,大不了坐公交车去。这话,让我们都笑了起来,刚才还拍着胸脯说没事尽管花呢。 九华山位于安徽省池州市青阳县境内,是以佛教文化和自然与人文胜景为特色的山岳型国家级风景名胜区,是中国佛教四大名山之一、国家首批5A级旅游景区、国家首批自然与文化双遗产地。 九华山风景区,在山窝窝里面形成一个小镇,叫做九华镇。张姗家的产业在九华镇的边上,位于山脚,地势开阔,风景很好,视野也很好。这进九华镇的山路并不好走,九曲十八弯,刚到九华乡,离九华镇还有二十几公里,张姗就犹豫不前了,她说你来开车。 我说车上别的功能我不会用啊,自动波没有开过,我只能用D档,把它当货车开的哦。然后大家就笑了起来。调好座位,我就出发了,这高档车真的很好开,沉稳,视野好,动力足。 前面有十几公里的弯路,每次转弯都要按喇叭,提醒对面的车,我神情紧张地终于开到了她家门口,出了一身冷汗。 她家在这里有十亩的土地,盖了栋普通的别墅,定期有人过来打扫。自动门打开,一个老妈子跑了过来,想要接行李,结果看到张姗两手空空。我和蒋鸣就拎着装衣服的购物袋。 张姗说,黄妈,放你几天假,你先回家吧。然后黄妈就什么也没有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张姗说黄妈是小镇上的人,请过来打理别墅的。 停好车,我们三人站在别墅门口,别墅外面装修很普通,估计在这里住怕人惦记,但是里面装修很豪华。分配好房间之后,就在二楼的客厅喝茶,张姗把音乐打开,放的是很悲情的歌。 蒋鸣说,你放这歌,让人有想喝酒的冲动啊,然后就到酒柜找酒去。我问张姗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你妹妹我们见过两次,还闹过不愉快。张姗很惊讶的说,你们还见过我妹妹啊? 我说是啊,你不是说超市是和你妹妹一起开的吗?我们在超市住的那几天,都没有见过她。她说妹妹只是出资,没有参与管理,问我们在哪见过她妹妹。 我把见她妹妹的情景形容了一下,张姗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说她妹妹一直是个马大哈,想不到还把优惠卡当做银行卡了。不过那毛线连衣裙,是她和妹妹去韩国旅游的时候买的,她特别的喜欢。这回好了,让蒋鸣直接拆成了短褂,估计不能再穿了。 蒋鸣在那边喝着红酒就说,我也不想啊。但我也想谈一场,给你一百万,你离开我女儿的爱情。你说你妹妹会不会接受我?你说你爸会不会给我一百万,让我离开你妹妹?我银行卡只有一万多了。 那边说完,这边又一个抱枕飞了过去。张姗扔了抱枕就说,她妹妹很听她爸的话,应该不会和江湖人交往的。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那一百万没那么容易赚的。 蒋鸣说,那大恒呢?张姗就不说话了,她看了我一眼,也过去吧台喝酒。我打开电视来看,这坐了一天的车,也是够累的,我边看电视边打瞌睡。张姗说她去做饭,吃饭之后大家早点睡觉吧。 晚餐并不丰富,都是冰箱里面的冷藏食品,不过她做饭味道还挺香的,我们把桌子上的东西都吃光,然后就各自回房洗澡睡觉了。 躺在床上,真舒服,我看着天花板,默念六字真言,热流在手臂慢慢流淌,然后汇聚在手掌。一直这样默念着,用热流洗刷这整个手臂,感觉那个器灵能够很好的控制了。 正当我迷迷糊糊修行着,听到了门响,门开,张姗进来了。她开了个很暗的灯,这灯有五个档位。我坐起来一看,她好像只穿着薄薄的纱睡裙,里面......,好像没有别的衣服了。 “张姗,这么晚了,你这是......?” “大恒,不要说话。”她坐到床上。 我看得更清楚了,她里面什么都没有穿。看着丰满的身体,张姗的红唇就凑了过来,我赶紧闪开,她顺势爬了上来。我说张姗你心情不好我理解,但是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张姗拉住我胳膊,整个人压在我身上,再拉被子把我们盖住,闻到那香香的味道,我就一下冲动了。然后就从了她。那晚还从了几次。 这一晚睡得很死,从来没有这么累过,闭着眼睛就不想醒。当我听到嘭嘭嘭的敲门声,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看看身边,张姗不在了。我说谁啊,蒋鸣在外面说快起床!都中午了! 然后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进来吸吸鼻子,说谁把洗衣粉洒房间了?这么呛鼻子!怎么你房间都是一股怪味?我拉住被子,紧张的看着他,说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来找你。他说出事了,张姗人不在。 啊?我一掀被子就去找衣服,他看到光着屁股的我,说你肩膀怎么回事?张姗咬的?我说滚!他哦了一声就笑嘻嘻的出去了。 客厅里,蒋鸣在看一张纸条,我拿过来,上面是一首诗:炳炳烺烺润长篇,楚楚谡谡语难言。丝丝缕缕祝长愿,安安稳稳度久远。仄仄平平论流年,孜孜矻矻挽昨天。熙熙融融随心鉴,卿卿我我别君难。(张姗字)。这写的什么呀?没一句看得懂。 蒋鸣说,昨晚你欺负她啦?我没有作声。定神了好一会儿,才在客厅到处找电话,看到一台座机,我抓起就打给了星辉哥。我没有电话,蒋鸣电话没有卡,张姗也没有给我们留电话,唯一和张姗有联系的就是星辉哥了。 星辉哥说,你们赶紧离开九华镇,有人放出风声来,说你们在九华镇,现在亳州和蒙城的地下江湖人都赶往九华镇呢。我谢过了星辉哥,然后就和蒋鸣收拾东西走人。 南下的火车上,蒋鸣一直唠唠叨叨,不停的开着玩笑,看我一点都不配合,然后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 《别知己》 一直觉得这世界上的告别仪式挺多的,比如喝一场大酒,来一场旅行,或者情不自禁的在车站大哭一场。 可是后来才知道,人生中大部分的告别是悄无声息的,甚至要很多年后自己才明白,原来那天的相见,竟然已是最后一面。 此后即便不是隔山隔水,也没有再重逢。于是和一些人拥有过的美好,到最后只能暗自怀念。 所以啊,要珍惜每一个当下,毕竟它们都会成为曾经。 毕竟我们谁也不敢保证,有一天我们之间会不会形同陌路。 (风花雪语5281) 第十八章:决战明月山 第十九章:为师找你好久了 第二十章:筱筱我来了 第二十一章:一支穿云箭 过了端午节,红糖妹怀孕了。这让我很高兴,要做父亲了,这责任就开始重大起来了。养孩子不能没有钱,虽然银行卡里还有几万元,但我觉得应该给自己孩子以后更好的生活。 所以我决定给家里打个电话,想让家里人高兴高兴。然后再看看还得找个正经的工作,好有固定收入。我开摩托车到另外一个镇打的电话。电话打通,爸说大伯那边出事了,叫我有时间一定要过去看看。 放下电话,马上就打给大伯,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是一个年轻人接的,知道我是大恒之后,就开始骂了,把我搞得一头的雾水。最后大伯接过了电话,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大伯说,他和六伯七伯都受伤了,他是内伤,六伯七伯都被打残了。我问是谁干的,大伯说还能有谁,那个邱总派来的人。我问什么时候的事情,他说一个星期前。 大伯说打电话到你家,你也不在家,就告诉你父亲了。我问邱总为什么要这样做?大伯沉默了一下说,他派人来抢张姗的,我和你六伯七伯拼死保张姗,可惜最终被他抢走了。 我愕然,问大伯怎么会认识张姗的?大伯说,年头的时候,有个女人叫张姗的,说是你朋友,找到村里来,问你在哪里。我说不在,电话打不通。她说她怀孕了,是你的,后来我们每个月送她去东兴做产检,是双胞胎。 我脑袋轰一下,眼睛一黑,差点就栽倒了。我扶着墙,深呼吸一下,这发生的事情太让人意外了。不但红糖妹有了,张姗也有了,还是双胞胎。我呼吸沉重起来,这顺利的话,眨眼间就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 大伯在那边说,他们尽力了,村里有修为的就大伯、六伯、七伯三个人,这次拼死力战邱总的人,但是那人太厉害了。不但他受了严重的内伤,六伯七伯还连腿都被人家打断了,人家也是看不是江湖人,才留了一条命。 我把拳头攥得格格响,再次深呼吸一下,我对大伯说,这事我会处理,他的伤,我会带朋友去帮他治的。说完我挂了电话。 我出门找到手机店,买了台几百元的待机王,说是可以待机一个月。买卡插进去,首先给胖子打电话。 “胖子,我是大恒,你什么也不要说,听我说。”胖子接了电话就哦了一声。 “我老婆怀孕六个月,双胞胎,被邱总抢走了。”胖子在那边草了一声,问我在哪里。 “信宜的新宝镇,红糖妹这里,还记得吧?”他说现在就来。 等到快天黑,我在新宝镇等到了开着摩托车过来的胖子,然后一路回家,对,是家,我和红糖妹的家。我把两万元塞到了红糖妹的手里,再把她好好拥抱一下,临走亲了她一下说,我有急事,现在马上离开,我会每天给她打电话的。然后就上车走。 我什么都不敢告诉红糖妹,她刚怀孕一个月,我不想刺激她。 胖子边开车边问,你几个老婆?我说两个。胖子听到,差点没冲出路边。他说你真牛。我说你认真开车,我们连夜去东兴。路上我把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胖子,对于我和蒋鸣的经历,胖子大呼过瘾。 第二天下午,我们到了东兴,村里的人不是很欢迎我们的到来,无论怎么说,这个厄运都是我带给他们的。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就是真实的江湖。我想在我有了能力的时候,会给他们一点补偿。 先见了大伯,他受的是内伤,这个要静养,我握住大伯的手说,谢谢他带头力战邱总的人,现在好好养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可以了。大伯说要不要他再找些朋友过来助拳?我说不用,我们三个足够。 我说大伯你以前见过的那个蒋鸣,他在江西宜春的阁皂山崇真宫修行,我们回头就坐火车去找他。他师傅治病救人很厉害的。大伯点点头说,这个阁皂山倒是听说过。 然后又去看了六伯、七伯,他们是骨折,早就在医院接好了,上了钢板,现在坐着轮椅在家休养,等一年之后再拆钢板。我感谢了他们的帮助。六伯说,你快想办法救张姗吧,她可是怀的双胞胎,是我们陈家的骨肉啊。 我很感动,握着六伯的手说,我会尽力救她出来的,我现在动身去江西,找到蒋鸣就把张姗救出来。 然后在大伯的安排下,当晚我们去南宁坐了飞机,直飞南昌,下机就包车到宜春。到了宜春已经是早上,打听民俗宗教调查局,说找局长葛同,直接登记就进了办公楼。 说是调查局,其实就是个清水衙门,办公楼不是独立的,是很多个部门在一栋楼办公。调查局也就两个房间,一间科员办公室,坐着四个年轻人在闲聊,一间是局长办公室。 这次找的是蒋鸣的师傅,所以我直接敲局长的门,门开,一个青袍道士,戴着眼镜,嘴里还叼着烟。身后的胖子大叫一声:蒋鸣!我定睛一看,这不是蒋鸣吗?看那叼着烟的表情,就想给他一拳。 结果蒋鸣抬腿一脚就踹过来,说,草,扔下我跑了,还好意思来找我。我抓住他的脚说,蒋道长,来找你救命来了,蒋鸣听到不像开玩笑,才让开门。我们走进去,看到他师傅葛掌门也在,就上前抱拳施礼。 葛掌门虽然是一派掌门,还是一个市的调查局局长,但是平易近人,没有架子。上前跟我们握手,然后抬起一只手向下按,说坐坐坐,天天听葛鸣提起你们,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葛鸣?葛道长打着哈哈说,这是他的道号,真传弟子道号都是葛字开头。哦,原来这样。 我们向葛掌门说明来意。他说,这个邱总听说过,在总局已经有了挂号,现在还没有拿到他的犯罪证据,所以不好抓人哪。半年前抓的那个胖和尚,是打死都不肯指证邱总,所以把他直接投了监。 这次你们要救那个张姗的话,最好通知一下她的父亲,她父亲也是一方大员。估计邱总也打听过了张姗的底细,虽然捉了张姗,估计不会把她怎么样,所以你放心就是。 张姗的父亲我不认识,既然葛掌门说是一方大员,估计在蒙城或者亳州那边也是有职位的。听到这里我才算放下了心。剩下的就是商量怎么救人的事情了。 我拜托葛掌门通知一下张姗的父亲,他们官面上面的人比较好说话。我们就是一江湖底层的人,估计人家连电话都不会听。葛掌门答应了给我们打这个电话,也同意蒋鸣跟我们走,说马上安排买机票,直接飞广州,然后你们立马赶到粤西。 我们谢过葛掌门,就告辞了,坐他的公务车去南昌。路上,我们都叙叙旧。蒋鸣说,他的道法学得差不多了,现在就是缺少实践。我们愕然,这半年就学到啦?也太快了吧? 蒋鸣说当然不是,他们灵宝派有类似藏传佛教密宗的醍醐灌顶功法,就是用功法把师傅的知识直接灌输给徒弟。徒弟的接受能力看修为,刚好蒋鸣修行过半部的鲁班全书,还有一些星相学书籍以及修道杂谈,所以容易接受。 我说为了力保张姗,我大伯受内伤了,六伯七伯都残疾了。蒋鸣说没事,到时候给颗丹药他们吃,很快就好。再说你大伯不也是我大伯吗?星相书还是他送的呢。呵呵,这事他还记得呢。 蒋鸣大半年没有理发,后面绑一个鸡尾巴。听说想束道髻,得留三年的头发,现在他也是授箓的道士了,还是灵宝派掌门的亲传弟子。我身边就有两位道爷,是不是我也找个师傅拜一下?这穿着道袍看着还真好看。 我左右看看,说蒋鸣你的黑猫呢?他说放了。放了?他说这猫会跟着他,一叫就出来了,所以不用管?胖子说还能跨越空间不成?蒋鸣说那乌古桥怎么解释?也是哦,丢失了两个月时间,走几个小时就到了河北蒋家村。 看来这猫不是普通的猫啊。 到了广州,我们包车回粤西,这次直接去找邱总,锣对锣鼓对鼓,当面摊牌。蒋鸣说到县里的宗教部门报备一下,在阳春搞事就得按规矩来。这从广州赶回来,人家都快下班了。 找到宗教部门,结果就一个小年轻在,因为是本地人,都讲本地话。蒋鸣拿出工作证,是在宜春办的,人家看了一眼就放在桌子上,说找谁? 蒋鸣说找局长,他说下乡了,现在快下班了,就他一个人,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吧。问局长的电话,说没有,那好吧。我心急张姗的安危,但是胖子拉着我走。出了大门之后,蒋鸣说好像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蒋鸣说这宗教部门哪里有下乡的说法的,要么说出任务,要么说开会,又不是领导视察工作,下什么乡?蒋鸣说,这邱总在县里这么久,不可能当地宗教部门不知道的,应该是有什么内情。 市区中心一座双子星高档写字楼,顶层。邱总那装修豪华的办公室里面,正放着轻音乐,中央空调开得特别的冷。穿着马甲白衬衣的他正看着窗外,窗外太阳很大,能看到整个县城,视野特别的好。 邱总回头看了一下正在操作电脑的杨龙,说,现在什么情况了?杨龙说,他们刚出了办公大院,正在打的。邱总点点头说,好。过了一会儿又说, 张姗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杨龙说都是按照计划进行。 邱总再次点点头,说备车,我们现在就出发。然后两人就出了办公室,休息间跟来打扮各异的几个江湖人。 第二十二章:张姗你在哪 第二十三章:张姗你在哪(二) 第二十四章:少了一魂 回到县城,已经是下午了,没有找到人,我们还没有吃午饭,也是没有什么胃口。蓝月把车停在了宾馆门口,回头看我们,副驾驶的胖子说,都下午了,我们吃点东西吧。 我抬头看看,旁边是一间馄饨店,看着挺斯文的,就说那就吃馄饨吧。四人下车,进了店,老板是个帅气的年轻人,热情的招呼我们。蓝月皱起眉头周围看,估计这个档次不是很适合她,但是为了陪蒋鸣,估计也是硬忍了。 小帅哥热情的给我们引座倒茶水,然后给我们报了菜单,煎饺水饺混沌面条啥都有。蒋鸣说四碗大碗的混沌,老板应了一声就去准备了,估计开着宝马过来吃馄饨的很少见。尤其是坐宝马的道士。 胖子说,过几天就是初二了,我们还是找不到北啊。蒋鸣说张姗没事就行,看看到时候怎么发展。蓝月就托着腮看着蒋鸣,蒋鸣拿出一根牙签叼在嘴里,蓝月看得更变成小迷妹了。原来左看不顺眼,右看不顺眼的人,现在蒋鸣会飞了,是怎么看都顺眼了。 胖子说你有什么想法?然后看向我。我说还能有什么想法,当然是想快点救出她了,她现在都大着肚子,还是双胞胎,都不知道营养跟上没有。这边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响起来了。我掏出一看,我草,安徽亳州的号码,还是五连号,这五个八得多少钱啊? 赶紧接通,那边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问是陈大恒先生吗,我说是,他叫我等一下。然后换了另外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刚开始说的是普通话,说着说着就骂了起来。我只听到对方说是张姗的父亲,剩下的都是安徽话,一半能听懂,一半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对方劈头盖脸的骂,也不管我能不能听得懂,胖子靠过来听,也是一惊一乍的。对方骂了几分钟,就交给了那个年轻人,年轻人说给我的账号打了一百万,叫我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张姗救出来。年轻人说完就挂了电话,我还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蒋鸣就在那里和胖子讨论起来,问怎么回事。胖子说大恒的岳父打来的,那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说摊上这样的事情,如果张姗有事,大恒也别想好过,还给他打了一百万过来。蒋鸣听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说这个便宜岳父,还打了一百万,现在终于不缺钱花了。 说完就看向蓝月,蓝月抽了一张纸红着脸给他擦眼泪,跟一个小媳妇一样。蒋鸣拿开眼镜,任由蓝月给他擦着,戴好眼镜问蓝月,你父亲会给我一百万吗?胖子桀桀的怪笑,指着蒋鸣说,一百万太少,蓝月这车估计都得七八十万。 蓝月就不好意思的扭开脸。蒋鸣说月姐啊,什么时候教我学开车啊?她就掏出宝马车的钥匙放在桌面上,扭头看着他笑。然后蒋鸣就拉着她的手,不停的摸,说馄饨都不吃了,咱们练车去。 我看着他们站起走远,回头和胖子面面相觑,我说胖子,他们那两碗你给吃掉哦。胖子说凭什么啊,你看我胖,还喘上了,我现在减肥呢!我看着他快两百斤的一身肉,说真的减肥?胖子就目光左右躲闪,说想过。 我说你得把他们的馄饨给吃了,胖子喜悦之情油然而生,猛点头。上了馄饨之后就在那大快朵颐,吃得满嘴的油。吃完还问老板叫什么名字,小帅哥说叫做云吞仔,以后来吃馄饨给你打折啊。打骨折啊?这才几块钱的馄饨,怎么打折啊? 晚上,蒋鸣一个人回来了,手里还抓着蓝月的车钥匙,胖子看向他身后,说蓝月呢?蒋鸣说她回高凉了,家里那边有点事要处理。这样啊?那我们这边就少了一个帮手了,估计蓝月那边事情比较重要吧。 那你这车......?蒋鸣说借蓝月的,这几天不是要用车嘛。好吧,借个车也太容易了。胖子凑近笑眯眯的说,蓝月的人也到手了?蒋鸣推开他的肥脑袋,在衣服上擦擦手,没好气的说,快了。 我们在宾馆呆了几天,初二一早,就出发南面。这边过了头堡村金坪村,再走就是盘龙村了。我把车停在满山都是茶叶树的路边,问蒋鸣现在怎么找人?蒋鸣又掏出三个铜钱卜算了一下,指着前面村子说在茶场那边。 三人走向村子,估计陌生人很少来这个村子,所以村民都好奇看着我们。蒋鸣的青袍道士装太扎眼了。他掏出一个小罗盘走在前面,我们跟在后面,来到村尾一栋两层小楼。院子的铁门紧锁,里面飘出阵阵茶香,应该是在炒茶叶。他指指这房子,胖子就绕到后面去蹲守,而我去敲门。 一会儿,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警觉的盯着我们问,你们找谁。我说找邱总要人!男人狐疑的走了过来,把门打开,说没听邱总提过啊。我边往院子走,边问那女人在哪里?高大男人说在房间里面看电视呢,说完就带我们去。 进了房间,我一眼看到张姗,肚子很大,正坐着在看电视。我叫了一声张姗,她回头看看我,笑了一下就没有理我了。蒋鸣一把抓住那男人的胸口,推到墙上,说你把她怎么了?男人委屈的说,什么怎么样?昨天邱总把她送来,就是这样的。 原来这个男人是本村的茶农,叫做黄宏亮,经常给邱总送茶叶所以认识了。昨天邱总打给他,说有个朋友待产,在他家暂住几天,然后就派人送了过来,还给了一万营养费。 我听完上前拉着张姗的手,她的手很白,衣服也很干净,看来是没有吃苦。张姗在看着电视吃吃的笑,无论我怎么叫她,都是看我一眼就扭头看电视了。这电视剧就那么好看吗?我挡在她前面,她就挪一步又看电视。我问蒋鸣,张姗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变成傻子了? 蒋鸣摇摇头,说应该是魂魄不全。怎么会这样?我吃惊的看着蒋鸣。蒋鸣回头对那个茶农说,亮哥,张姗是我这个朋友的妻子,刚找到,谢谢你照顾她,我们现在把她带走。那个亮哥说,我得打电话给邱总,不然怕他会怪我的。 我说你打吧。然后亮哥当着我们的面,拨通了邱总的电话,聊了几句就挂了,说邱总同意了。我问他邱总在哪?他说不知道啊,我给号码你,你自己问吧。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算了吧。邱总都不跟我们刚正面,吃他的亏也不少了,估计电话也不会接我的。 我摆摆手,就去拉张姗,可她不走,非看电视。蒋鸣把电视关了,她就在那里闹,好不容易把她拉了出来,哄她说车上有电视,才跟我们走。张姗挺着大肚子,一个手叉腰,一个手扶住我,这肚子看着快生了啊。 我还以为今天会是一场硬仗,没想到邱总根本就是避而不见。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是什么意思? 亮哥送我们出院子,说昨天邱总给的一万元营养费,我给你们拿。我说不用,他给你的,你就留着吧。胖子走过来跟张姗叫嫂子好,见她不理人,说这是怎么了?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蒋鸣说可能是魂魄不全,胖子说那就招魂啊。 对啊,他们道士不是都会招魂吗。蒋鸣说回去把东西准备好,才能招魂。车上张姗一直在闹腾,非要看电视,我只好打开车载显示器,找了个视频音乐给她看。这一边跳舞一边唱歌的小视频,也能看得津津有味,真是服了。 蒋鸣说,今晚先住一晚的宾馆,晚上招魂,魂招回来了,再送你到家,让你父母照顾。我说好的,然后就找了个离家近的酒店。好在酒店的电视就没有停过,张姗看得累了,就说饿。胖子叫了外卖,她是端起来就吃,还好不用喂。吃完就上床盖被子睡觉了。 我问蒋鸣这招魂需要准备什么,我去买。他说你照顾张姗吧,他和胖子去准备招魂的东西,因为他们师承不同,所以招魂方法也不一样,得准备两套方法,以备不时之需。 等他们走了,我搬个凳子坐在张姗床前,看着呼呼大睡的她。这头发估计几天没有洗了,油腻得很,等她睡醒我想带她到理发店去洗头。现在的她,简单的很,就看电视剧,饿了就吃,吃饱就睡也不闹腾。 这个邱总,怎么回事?说仇吧,我们也没什么仇,就光他派人来追杀我们。钢铁厂的事情,我们知道的也不多,有必要这样对我们吗?我和蒋鸣都是一肚子的气,这被追杀了一年多,也不跟我们刚个正面。现在县里的宗教部门好像也是躲着我们了。 看着床上的张姗,这傻丫头,认识才半个月,就成了我第二个老婆了。现在还怀了双胞胎,看着她原本清秀的面孔,现在怀孕都变胖了。不知道红糖妹知道了会不会跟我闹?红糖妹也是两月身孕了。这头疼啊! 第二十五章:施法招魂 第二十六章:龙凤胎 我没有说实话,只是把认识红糖妹给说了,听到是上门入赘,妈就找拖鞋,想揍我。她扬起手里的拖鞋,咬牙切齿的说,我们陈家三代单传,你给我上门?说完就要抽我,爸把拖鞋抢了过去,说听大恒说完。 我再说张姗,妈听说是安徽的,说这么远啊?回头问姐安徽在哪呀?姐说不远,也就一千多公里。妈说一千?一千还不远啊?我们到广州,两百五十公里都得坐半天的车,这一千公里不得坐两天的车? 最后我宣布,说张姗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是双胞胎。妈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双手合十,说太公保佑,我们陈家终于有后了,还是双胞胎。说完就靠在爸的肩膀哭。小外甥看到外婆哭了,跑过去帮着擦眼泪。看来这婆孙俩感情还是挺好的。 我说等会把张姗给接到家里,爸就站起来搓着手左右看,说哎呀,家里这么乱,得收拾一下。姐和姐夫也慌忙站起来,准备帮忙收拾。我把他们按到了椅子上,说还有一个问题。然后大家都看着我,看我还能说出什么爆炸消息来。 我指着脑袋说,张姗受了刺激,这里不大好使,但是问题不大,就是喜欢看电视剧。妈一下脸色就白了,大声的说是个傻子啊?我赶紧解释说,不是傻子,之前是好的,在他们那边是个企业家,开饭店开超市的。 妈抓住我的手,说没有找医生治吗?我说医生得找,不过得生了小孩之后才能找医生。姐在旁边也帮忙说,怀孕期间不能吃药的,妈才松了一口气。 说服了家人,爸妈就在家里收拾房子,把我的房间给腾出来。姐和姐夫就坐车到市里去,提一台奇瑞旗云回来,争取明天把户给上了。我回去把消息告诉了蒋鸣和胖子,然后陪张姗吃饭。 下午妈打电话来,说家里都收拾好了,让我把她的儿媳妇给带回家。嘿嘿,儿媳妇都出来了。我小心扶着张姗上车,蒋鸣在旁边陪着她,胖子在副驾驶把小视频给打开。 车回到宿舍楼,爸妈都在楼下等着,看到邻居就大声的打招呼,满脸的笑容。车到跟前,爸才认出我来,赶紧跑过来开后门,这下来一个绑着鸡尾巴的青衣道士,把他吓一跳。我说是我朋友,蒋鸣。蒋鸣就叫叔叔好。 妈在那边拉开副驾驶的门,看到出来一个两百斤的胖子,也是脸都绿了。说这谁呀?我赶紧说是我朋友,叫吴辉生。胖子也赶紧打招呼,说阿姨好。妈随意应了一下,就跑到后排去拉门。 开门低头一看,哎呦,这个儿媳妇好俊啊,白净,高大,多肉。她是无论怎么哄,张姗都不肯下车,胖子把小视频一关,她就在里面闹情绪。我走过去对张姗说,乖啊,到家了,家里有电视看。好不容易才把她哄到了家。 她一进来就说电视呢。爸跑过去开电视,给找了个电视剧给她看。我跟妈说,要照顾好张姗,她就吃了睡,睡醒就看电视,不闹腾。不过洗澡洗头发都得你来帮忙,现在这身子也是太重了,怕摔跤。妈说没问题,照顾孕妇她懂的。 第二天让爸妈陪着张姗去做产检,医生说胎儿发育很好,不过产妇得控制体重,不然很难顺产,如果要剖腹产的话,恢复就慢很多了。妈偷偷给检查的医生塞了一千元,留了电话。回家就迫不及待的给医生打电话,听说是龙凤胎,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马上就备三牲,说要禀告给祖先知道。 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我也算是放下心来了。姐夫的车也入了户,开到楼下猛按喇叭,我跑下去看,这八万的高配旗云,坐着还是很舒服的,就是车身小了点。姐夫兴高采烈的说,以后用车一个电话啊,马上到。我说张姗这几个月做产检,或者生孩子,得麻烦你了。 姐夫指着前面那台白色宝马说,那不是你的车吗?我说是朋友借的,不知道哪天就得还了。他说这进口宝马,得七八十万吧?我说我哪知道。 安顿好了张姗,我问蒋鸣和胖子,说你们留一个人帮我看家,我要回红糖妹那边看看。然后两人就争论了起来,都不想去红糖妹家,用胖子的话说,去那里看你被拧耳朵罚跪,作为兄弟实在不忍。 我说蒋鸣跟我去吧,还要到东兴去,帮我大伯治病呢。然后胖子就留守,我掏了五万元给他,让他自己想办法找地方住。跟家里人解释了一下,我们就出发了。 妈说你好好跟那边说啊,别吵架,有机会就带到这边来,给妈看看,也让邻居看看,我家有两个儿媳妇的。一家人都哄笑了起来。这让我头疼的事情,你们倒好,比我还高兴。 回到红糖妹村这里,大雨刚过,空气很清新,天边有蒙蒙的彩虹。村口一大帮小孩围着这台白色宝马看,到了村口我就不敢开了,这见到红糖妹,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二地相思情更重,小雨纷飞洗玉容。 蒋鸣在旁边挖着牙,斜着眼睛看我,嘴里在不住的冷笑。他说他帮不了我,让我自己想办法。 车停在红糖妹门口,她走了出来,好奇的看着,我打开车门,红糖妹就扑了过来,她抱着我喊,你这一个多月死哪去了?说好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结果呢? 哎呦,哎呦,你放开我的耳朵。红糖妹不是没有脾气,发起脾气来也不是开玩笑的。她拧着我的耳朵,拉到客厅,一脚踹在我膝盖弯,说跪下。我赶紧跪好,任由她在哪里数落着。 回头看看,蒋鸣靠着车在抽烟,笑眯眯的看着我。红糖妹的父母从房间跑出来,拉开红糖妹,岳父大人就把我拉了起来。岳母大人就在骂红糖妹,说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老公呢。红糖妹就委屈的哭了起来,跑进房间里。 我跟了过去,推了一下门,发现没有锁,就进去了。红糖妹赌气的背着我在抽泣,我从后面抱着她,摸了一下她的肚子说。老婆,对不起。红糖妹回身抱着我,哭得更厉害了。 等她情绪平静了,我跟她说,其实我是一个江湖人。这回出去,是处理一些事情。她抬头看着我,说江湖人?我亲了一下她的红唇,说,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会发生很多事情,这些事情需要一些特殊的人去处理。 她说那个四眼怎么穿个袍子啊?头发还扎起来了。我说他是道士,还是国家有关部门的职员。她问你呢?你是职员吗?我说我不是,我只是你老公。红糖妹噗嗤一声笑了,打了一下我,就去找纸来擦鼻涕。 擦好鼻涕,她说你力气这么大,所以就是江湖人?我说我只有两个技能,一个就是耳朵特别的灵,百米内的声音都能听到,另外一个就是左手力气特别的大。 那四眼和胖子呢?她好奇的问道。我说他们都是道士,有师傅的,四眼还是国家有关部门的人。四眼就厉害了,会飞,会算命,他手里有一把铜尺,一下就能变成门板大小。红糖妹就呵呵笑了,说吹牛,一把尺子能变成门板,人还会飞,骗谁呢。 胖子呢?她又问,我说胖子我知道的不多,但是他会打火球,还会招魂,还会布阵,别的就不知道了。招魂?红糖妹觉得很新奇,说四眼也是道士,他会招魂吗?我说会啊。红糖妹就戳着我的额头说,还是你最差,就一把子力气。 我抓住她的手指,再次抱着她,说四眼和胖子都是我兄弟,他们的技能都是保护我们的,平时打架都是他们冲到前面去,我就在后面抽烟等着。你还抽烟啊?以后少点抽烟知道吗?更不准当着我的面抽。 我说好好好,你说的我都听。红糖妹气过了,也是满脸笑容,就拉着我出厅。蒋鸣在厅陪着我岳父抽烟,看到我们满面春风的出来,有点意外,偷偷给我竖起大拇指。 吃过晚饭之后,蒋鸣自己开车去镇上住旅店。我在家陪红糖妹一晚,明天还要去东兴。 第二十七章:灵宝派传人 第二十八章:收租啦 第二十九章:平静的生活 胖子张大嘴巴,说这都可以?然后打开侧门看,说这是房车啊?装修这么豪华,得多少钱啊?我说二十多万,胖子摇着头说,这怎么可能啊,这么豪华才二十多万,真不信。 胖子看完车,回头对我说,他师傅催他回去了,估计这次还得罚。我拍拍胖子的肩膀,说谢谢兄弟了,以后有事尽管说,我能帮的绝不二话。胖子说你的话我记住了啊,那我走了,电话联系。他说完就走了,坐摩的去车站。 我回到家,见张姗在看电视剧,随着剧情呵呵笑。我叫了她一声,就扭头看了一下我,又看电视去了。这样也好,不闹心。妈从厨房跑出来,说回来了?准备吃饭啦,四眼呢? 我说四眼在广西办事,过几天回来。她哦了一声,说叫胖子来吃饭吧。我说胖子也回仙湖观了。妈说怎么个个都走了?我说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次接张姗回来,他们帮了不少忙。妈是普通家庭妇女,不懂江湖上的事情,所以也没有细问。 现在张姗还没有生产,姐在看店,不过小外甥带走了,妈要照顾张姗。我看到饭桌上都是肉食,说医生不是说营养别太好吗?会影响顺产,妈说要生当然是生俩白胖小子啊,营养不够,还是双胞胎,怎么行? 好吧,随你,到时候剖腹产就是,别饿着张姗就行。在家里待了几天,蒋鸣就回来了。他一进门,妈就说,四眼你怎么眼镜没有了?还长高了?大家都习惯叫蒋鸣四眼,因为他总戴着近视镜,现在拿开还真不习惯。 蒋鸣骗妈,说他吃了仙丹,所以长个了,连近视都好了。妈指着他,说有仙丹也不给我留两颗,就嘴巴甜,天天叫阿姨,下次有记得留几颗啊。蒋鸣笑嘻嘻的说好。 等妈去忙了,蒋鸣说车钥匙呢,他得回去了,宜春那边还得回去报到呢。我说你没驾驶证,这车能开吗?他掏出一个警察证来。我拿过来看,说这是假的吧?花多少钱办的?他说是真的,他们系统两套证件,查车拿这个出来就没事了。还能这样?他点头,说百试百灵。 我翻开看了一下,果然是宜春那边的,还有钢印,照片是穿着警服的他。送走了蒋鸣,我就整天无所事事,看着旁边的张姗,她也不会交流,就看电视,看到感动的地方就找纸巾擦眼泪。 过个十天半个月我就去找一下红糖妹,这两边都有家,也得照顾周全。在车上,我经常会想邱总的事情,他为什么要破坏张姗的魂魄呢?之前对我们穷追猛打,现在又躲起来让我们喘息,是不是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我们?对了,他是不是也在等张姗生产?然后用我的儿子或者女儿威胁我?没这个必要吧? 红糖妹见我总是心事重重,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在想一些江湖上的事情。红糖妹身材也见显了,三四个月的身孕,不敢做重活,就在家做做家务。我跟岳父说有重活就告诉我,让我来。 岳父说现在活不多,就剥一下甘蔗的叶子。我跟着岳父去看他剥甘蔗叶子,觉得人工剥效率太低,然后就找村里的铁匠,打了一把双钩镰刀。岳父拿着双钩镰刀,说这个行吗? 我说试试,然后他就拿去剥叶子了。效率是提高了,就是剥得不是很干净,不过岳父说这样也行了,不干净的到时候会自己掉的。村里就开始普及了双钩镰刀,效率大大提高,村民剩下的时间又可以忙别的了。 国庆过后,家里打来电话,说张姗显得很焦虑,可能要生了,叫我赶紧回家。我告别红糖妹,就到镇上坐车。这就快为人父母了,心情确实很激动。 回到家,姐夫和姐都在,妈说张姗肚子这么大,估计得剖腹产了,现在赶紧送去医院吧。我们陪着张姗去了医院,办了住院手续,医生检查之后,说这几天就要生了,出于安全考虑,得剖腹产。让签字。 签字之后,当晚就安排了手术,顺利生下两个白胖小孩。我让爸妈给他们起名字,妈乐得眼泪都出来了。爸也是笑得跟菊花那么灿烂,姐把小孩的衣服被子都各准备了两套,还有几大包的纸尿裤。住院一个星期,就可以拆线了,然后回家。 张姗现在还是看电视剧,不过是边奶孩子边看。妈和姐就忙前忙后的,家里一下就乱套了,就我一个外门汉在旁边看着。我给张姗父亲的秘书打了个电话,说张姗生了俩,一男一女,母子平安。只是张姗出了点状况,迟些时候我会带她到藏边去看病。秘书说知道了。 又给蒋鸣打电话,说什么时候去藏边?蒋鸣说现在张姗需要休养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藏边是冬天,路面结冰走不了。得明年开春之后再去。我说藏边的路这么恶劣? 蒋鸣打着哈哈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藏边可是高山,几千米的海拔,冬天路面结冰厉害,根本走不了车。再说很多货车都用水给刹车系统降温,那些水在路面就是浮冰,车轮打滑很容易冲出路边的。 这么严重啊?我问得什么时候去?他说过完春节吧,说完就挂了。就这样我在家和红糖妹那边两头跑,红糖妹这边收割甘蔗我就留得时间长一点。在红糖妹家收完甘蔗,过了春节,初二我就坐车回了父母这边,在这边又过了一个热闹的春节,这一年是2008年。 看着两个小孩逐渐长大,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过完春节,小孩都能翻身了,吃饱就在床上闹,看那吹弹可破的嫩皮肤,真想掐一下。那边红糖妹也是挺着个大肚子,再过几个月又可以做爸爸了。 我现在每天为进西藏做准备,购买一些用品,吃的用的装了几大纸箱。过了正月十五,蒋鸣就过来了,他说通知胖子,这几天准备出发。 我把用品装到车上,趁着蒋鸣在调试车上的电视,我拿了十万元给姐姐,这是她这一年带孩子的费用。看着在看电视的张姗,我朝抱着孩子的妈招招手,妈过来问怎么了。 我说要去几天信宜新宝,红糖妹也快生了,这次去西藏寻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把红糖妹的地址电话给你留着,万一她生了,你可得过去看看。 妈为难的说,让你姐一个人在这里带两个,都不知道能不能带得过来。也是哦,这挺头疼的。姐在旁边说,要不让你姐夫开车送我们过去,大家一起过去就行了。我说红糖妹还不知道我两个老婆呢。 妈说,你没有告诉她啊?那万一她闹起来,可怎么办啊。我说她大着肚子,我也不敢讲啊。这时张姗回头指着我笑了,笑了一下又看电视。这丫头不会是装的吧? 看来只能先去红糖妹那里,探一下口风,不然贸贸然让妈带着小孩过去,闹起来可不好。 我坐车去了新宝,红糖妹村里正在熬制红糖,整个村都是糖香味。她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挺着大肚子在家里忙活着家务。看到我回来,淡淡的说,吃饭没有。我说吃过了。 我在客厅坐着,静静看着她在忙。红糖妹回头说,你怎么了?我说过几天要出去,去一趟西藏,你要生的时候,我尽量赶回来。她说没事,你去吧,家里人会照顾我的。 想了一会儿,我说到时候我妈和我姐都会过来看看,只是......。我说不下去了。红糖妹回头问,只是什么?我说我姐夫会带着妈还有姐过来,只是三个小孩那么多,可能帮不了你了。他们只是过来看看。 红糖妹走过来,我赶紧站起来,她抱着我,说能过来就够了,我只想你平安回来。我说会的。我愧疚的抱着她。 陪了红糖妹几天,蒋鸣就开车过来了,他没有进村,在村口给我打电话。红糖妹陪着出去,看到村里一大堆人围着车在看。她说这是什么车呀?我说是小客车,然后看到站在门边的胖子,她也想上去看看。 胖子打开门,我冷汗一下就出来了。不过红糖妹爬不上,身子太重,就在门口张望一下,看到张姗,她还笑了一下。回头问四眼单位还有女的啊?我耸耸肩,说不知道。 辞别了红糖妹,我们就出发了。上车之后我松了一身,真怕红糖妹看出什么来。 第三十章:路是走出来的 第三十一章:过二郎山隧道 第三十二章:认识的康巴汉子 第三十三章 :去丹巴的路上 第三十四章:善良的佛 第三十五章:洛桑上师 她一步一步的后退,胖子见到,站到她身后,堵住了她的退路。她回头看了一眼胖子,对我说,你是怎么知道洛桑活佛的?你们是什么人? 我赶紧解释说,我是带我妻子过来治病的。她不相信的摇摇头,看了张姗一眼。身后的胖子就说话了,胖子说,我师傅和洛桑活佛认识,所以我们是过来找活佛治病的。 妹子说是真的吗?我们都点头。然后她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用藏语讲了几句什么。几分钟之后,围过来了二三十人,大部分是村里的男人,手里都拿着家伙。这剑拔弩张的,看来是要打架了。 我们放开妹子,把张姗团团围在中间。妹子走出去,和领头的人说了几句藏语。我低声问汉子,她说的是什么?汉子也低声说,那妹子打电话说有汉人来找洛桑活佛,刚才她对领头的人说就是这几个汉人。 其实无论我们怎么解释,在人家地头,都不一定相信,所以我们没有作声。领头的男人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喇嘛服,露出右边手臂。他和小妹交流了几句,就一起走了过来。 “你们是怎么认识洛桑活佛的?”领头人说一句,小妹翻译一句。 “我师傅和洛桑活佛见过一面,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他们相谈甚欢。”胖子站前一步说。 “你说谎,洛桑活佛只有我们寨子的人知道,外面的人从来不知道我们的洛桑活佛。”领头人继续说。 “对,我们是说谎了,我师傅只是说他叫做甘孜贡布多吉,会给人补魂,所以我们就过来了。洛桑活佛是我们找县里的老人问到的。”胖子实话实说,没有作任何的隐瞒。 领头人听了,走回人群,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商量了几句,然后对着人群说了几句藏语。汉子低声说,他是叫人群散了,剩下的由他们几位长者处理。然后人群就逐渐的散了。我们也是松了一口气。 领头人和小妹一起过来,脸色很严肃,叫我们在大厅坐着。几个半老头围站在我们四周。然后见领头人拿出红纸和毛笔,小妹掌了一盏很古老的油灯过来。由小妹问话,我们回答,老人就写在纸上。他写完就把红纸放在手掌,双手合十,低头喃喃几句梵语,把红纸放在油灯上烧了。 蒋鸣在我耳边低声说,他应该是让灯神给传话。灯神传话?这什么鬼?烧个纸条灯神就能传话了?还能这样?那连话费都给省了? 小妹又找出更大的红纸,铺在桌子上,舀来一碗青稞面粉,均匀的洒在红纸上,再拿出竹片轻轻的刮。刮完从耳朵拿下一个珍珠耳坠,放在红纸中间。 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我们看着珍珠耳坠在慢慢的移动,在面粉上写出一堆看不懂的文字,有点像是我那个铁令牌的字体,那应该就是梵文了。领头人,盯着那些文字细细的看,最后拿起珍珠耳坠还给了小妹,让小妹把红纸收了。 领头人对我们说话,小妹做翻译。他说,洛桑上师说了,十几年前他确实认识东方来的一个汉人修者,互相聊了很多,让他扩宽了视野,他只对那个汉人修者说过叫做甘孜贡布多吉,如果是他的后人过来,就带去和他见面,他明天出关。 他的话让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围着我们的几位半老头也是告辞离去。领头人说,他叫做洛桑伦珠,也可以叫他伦珠,是洛桑上师的弟子,洛桑是上师的赐姓。 这藏族人的名字听着很绕,很难记住。我在心里默念了很多遍才记住这些藏族人的名字。 伦珠对我们说,洛桑上师的身份,只有甲居和聂甲乡的藏人知道,是这一片藏人的秘密,从来不对外传,更不会对汉人说,希望我们也不要在外面和人家说。我们都点头表示同意。 他看我们挺诚恳的,就说,你们先回去吧,明天一早过来,找小妹带路进来,去雪山线上的高顶还有三十公里呢,开车二十公里,徒步十公里。要徒步啊?我回头看着张姗单薄的身体。 伦珠说女人可以骑牦牛。这就放心了,我们几个大男人都是有修为的,根本不怕寒冷。明天让汉子在车上等我们就是了。 告别了伦珠,我们不知道叫他喇嘛还是活佛或者上师,就直接叫他伦珠算了,总不能叫伦珠大爷吧。回到县里的酒店,大家开了个小会。 我跟汉子说,明天开车到尽头,你等我们一天,天黑不见我们回来你就回酒店。等我们办完了事,就电话联系你。如果三天不见我们回来,你就去忙你的,不用管我们了。 汉子为难的说,怎么要那么久?治个病也不用三天吧?我说我老婆这个病有点特殊,说不准什么时候能治好。所以明天你等到天黑,不见人就回去。在酒店等我们三天,如果没有给你打电话,你就可以忙自己的工作了。 这个叫做张海的汉子脸色有点不好。蒋鸣安慰他,说不准很快就能治好,然后让你送我们到成都坐飞机呢。汉子才开心起来。我让他回房休息,我们就继续开会。 我回头看了一下正在看电视的张姗,对他们说,补魂不是补锅,这次找洛桑上师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蒋鸣说看看吧,我们没有恶意,相信洛桑上师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胖子说,我们知道了人家不为人知的秘密,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不至于吧?难道洛桑上师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算了,我们也不要瞎猜了,大家还是洗洗睡觉吧。该来的总会来,反正逃命的手段我们还是有的。再说也不要把人家想得那么坏是不是? 早上起来,汉子把我们拉到甲居藏寨村口,小妹已经在这里等着。她上车左右看了一下,坐到了张姗旁边。张姗好奇的看着她的服装,用手指捅了一下她的帽子,然后吃吃的傻笑着。今天小妹穿着很隆重,算是盛装了,和昨天的简装不一样。 这帽子是一块黑色的长布,四周绣有彩色丝边图案,折叠起来放在头顶固定住,叫做“巴惹”(头帕)。头帕均有花绣,边角垂吊有花穗、梳发辫。上身穿长套装,外着肩披,腰着百褶裙,穿靴子。发辫上穿戴着藏银镶嵌的珊瑚、绿松石等珍贵珠宝做的头箍。 项链多为珠宝和“嘎乌”,像是珍贵的南红玛瑙,佩戴银质珠宝镶嵌的耳垂和戒指,手镯为象牙圈和银镯。腰两侧悬吊银垂铃,行走时有一片银铃声,清脆悦耳。 据说那个康巴一枝花出嫁的那身藏服,当时的估价是三十万。装饰的都是大颗的高品质的绿松石和红珊瑚,还有老蜜蜡,天珠,骨珠这些。这都传了很多代了。 副驾驶的蒋鸣和我旁边的胖子都扭头看着小妹。我说小妹你把结婚的那身行头都穿出来了?小妹说今天见的是上师,当然得隆重。然后指挥汉子开车,前往高顶村。这一路开了很久的盘山小道,才到了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村子,就是高顶村。 从这里就要开始徒步了,我们下车,看到有个藏族汉子拉着两头牦牛在那里等着。就和张海打招呼,让他等着,我们尽快回来。 这个藏族汉子也是穿得很隆重,头戴狐皮帽,外着长套装(褚巴),顶挂珊瑚珠串,束腰带,佩腰刀,胸挂“嘎乌”,手戴戒指、手镯、脚穿藏靴,显得华贵、富有和庄重。 看来藏人对洛桑上师很尊敬,见个面都得盛装打扮。 藏族汉子拿出两件貂皮大氅,分别给小妹和张姗披上,就扶她们上牦牛,也不说话,就这样赶着牦牛向雪山线走去。我们三个男人就跟在后面,张姗没有看到我,就不住的回头张望,我紧赶几步,走到张姗旁边,她看到我才放下心来。 这貂皮大氅应该是很名贵的衣服,底层是貂皮,外面一圈五颜六色的水鸟羽毛,保暖应该没问题。 这爬山十公里可不好走,差不多五千米的海拔,走每一步都得喘气。沿路风光不错,看着雪山就在眼前,银装素裹,路边有顽强生长的野草。远处还能看到几百个牦牛在吃草,牦牛的毛一尺多长。这么冷的天都赶牦牛出来吃草啊? 花了三个小时,中午才赶到一片山谷,远远看到那五颜六色的彩旗,从一个靠山的小塔顶向四周延伸。藏族汉子说到了。然后把两位女士给扶了下来。 他只是带路人,收回貂皮大氅就赶着牦牛走了。藏族小妹看到小塔,就趴在地上跪拜了起来。我们等她跪拜完,就跟着她走向白塔。来到塔前,小妹用藏语向里面打招呼,一会儿,木门开了,一个须发雪白的老喇嘛探头出来看了一下,指着胖子招招手。 胖子跟进去,小妹就在外面陪着我们。张姗紧紧拉着我的手,我能从她眼神里面看出紧张和不安来。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她就向我靠了过来。 半个小时之后,胖子出来了,脸色看不出悲喜,他说让张姗进去。我拍了拍张姗的头顶,说你进去吧,别怕,上师会把你给治好的。张姗不舍的走了进去,一步三回头。我又不会跑,快进去吧。 我回头问胖子怎么样?胖子说上师和他叙旧,问了他师傅的情况,然后问张姗的情况。说要看看张姗。胖子说完就不出声了。我们就静静的站在外面等。 一会儿,张姗出来了,一下就扑进我怀里,浑身都发抖。上师在门口又示意蒋鸣进去,然后是藏家小妹,最后是我。 我走进白塔,里面很简单,除了一张铺着凉席的睡床,就是墙上有一个神龛,也没有看到做饭的东西。墙上有一盏古老的油灯,发出昏暗的灯光,根本照不亮周围。 “你好,年轻人。你叫陈大恒?”上师端坐在神龛前面,头也不抬的问我,说话不悲不喜,声音低沉缓慢。 “洛桑上师,你好,我就是陈大恒。”我向上师抱拳行了个江湖礼。 第三十六章:地底世界 第三十七章:僰人国 第三十八章:地底人玃如兽 第三十九章:火神山 玃如头人看到自己的坐骑都被收服了,那穷奇兽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对这三个长相怪异的神灵更是折服了。一个能打出火球,一个臂力夸张,一个把穷奇兽给降服了,这仗是没法打了。 蒋鸣了解我们打败玃如的前因后果之后,就让僰人头人做翻译,让玃如抽出十个人来,帮助我们找朱雀火鸟。玃如头人一马当先,挑出十个精兵强将,剩下的人留在洞里善后。 这地底人对于生死看得很淡,不像地面人那样哭得死去活来,地底世界是以强者为尊。几十个玃如都打不过三个异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得知我们要找朱雀火鸟,也是要充当马前卒。 僰人头人走过来,说明天不投喂玄武的话,怕地动,压不住。据说玄武除了每年一次大量进食之外,最后一口必须要吃一个活人,才能沉眠。实在不行,类人地底人也可以,所以附近的地底人都会准备食物在明天投喂。 我问胖子和蒋鸣,有什么办法没有。然后他俩商量一下,说可以设一个阵法,骗过玄武,让它饿着。商量好之后,一行三十多人就出发了,往僰人族居住地方向走。 蒋鸣嘱咐僰人头人,叫他沿路留意收集五行之物,用于布阵之用。再次往僰人族居住地出发,边走边收集。半路来到四极之一的石头柱子跟前,我们站在几百平方的盐池边上看着这个乌龟壳。 这个乌龟壳有二十米大,六七米的高度,背上正中是直径十米的圆石柱,高耸入岩。壳子一半泡在盐池里面,除了四条腿,玄武是把脑袋藏在了壳子里面,根本看不到长相。 僰人和玃如都围在我们身边,相对于我们,玄武是让他们觉得更恐怖的存在。现如今我们说要布阵,让玄武继续沉睡,从他们角度觉得很不可思议,修行对于他们来说是另外一个世界。 这千百年来,都是投喂一次玄武,然后就可以安稳一年。布阵?让玄武饿着?这能行吗? 蒋鸣掐指算了一下,说按照我们进藏这段时间来算,前天应该是惊蛰,难道每年惊蛰才是玄武喂食的时间?他回头问胖子,明天是3月5号?胖子说我怎么知道,我们当道士的都是记农历。感觉这地底下不知时日,就是肚子饿了才想起吃饭,也没个时间概念。 如果明天是惊蛰,是农历的一月二十八,好像时间不对啊。我说我们农历十八从红糖妹那边过来,走了九天路,在丹巴逗留了两天,然后上山找洛桑上师,应该进洞前两天才是惊蛰,我们在地底怎么说都逗留两天了吧。 会不会地底的时间走得比我们地面的时间慢?胖子疑惑的说。也许吧,不管那么多了,赶紧布阵吧。蒋鸣和胖子领着这三十个人,把五行材料给搬到各个方位摆好。 蒋鸣说金属性的材料太少了,大家身上有金属性的物品吗?有是有,可是都是保命的东西,不能随便当做布阵材料啊。最后我掏出六字真言令牌,说这个倒没什么用,就用来布阵吧。 然后蒋鸣在各个方位持咒念了一段咒语,阵成,撤退。 路上我问是什么阵法?蒋鸣说是五行迷阵,玄武醒来会发现周围一片黑暗,然后以为醒早了,就继续睡觉。我说这样饿着它行不行?胖子说没事,千年王八万年鳖,饿不死它的,过个几十年,阵法失效了,它会再次醒来。 其实这个阵法弊端挺多的,如果阵眼被无意中破坏,法阵失效,玄武就会提前醒来。不过这是后事,稍后再提。 我们跟着僰人狩猎队回到僰人族,族人出来迎接,看到玃如大惊。不过只有十个玃如,族长觉得可以一战,就吹响号角,全族集合。等几百族人拿着标枪和弓箭跑出来,看到二十人的狩猎队完好,还跟着族长的小儿子,才发现情况不对。 蒋鸣迎了上去,和族长说明了情况,族长回头宣布,已经和玃如结盟了。僰人族愣了一下就一片欢呼,看来和平在哪都是最受欢迎的。 在僰人族休整一下,吃过饭之后再次出发。 这次去朱雀火鸟的栖息地火神山,有几百公里,路途遥远而凶险。蒋鸣说要精简一下人员。让僰人族和玃如族各精选出五人做向导。玃如头人挑出四个人,余下六个就让回去了。 这边僰人头人也带了四个精悍猎人就出发。蒋鸣让两族人轮流做尖兵探路,搞不定的我们再出手。一路过险涧,爬高山,渡深河,钻丛林,战野人,打怪兽,路上看到很多异兽,都和地面的不一样。蒋鸣说这块地方可能是山海经遗失的大陆。 有几次看到朱雀火鸟从头顶飞过。在把两族人累趴了之后,终于远远看到了火神山。 火神山就是一个活火山,时不时有小喷发,但是对周围植被没有多大影响。火山嘴就是朱雀的栖息地,一大群的朱雀不时的飞出飞进。轮流向四面八方送去光明。 原来这火神山是给地底世界提供热量和光芒的地方。小量的喷发可以散发出热量和提供二氧化碳还有硫化物,这样附近的植物就能生长。朱雀火鸟外出觅食,就给各种动植物提供了光明和光合作用。 这个地下空间的平衡是不能打破的,不然食物链中突然断了一环,就会造成很大的影响,会死掉大量的生物,如果重新构建平衡需要数万年时间。 看着远处的火神山,我们三个开了个会议,讨论怎么找到一个落单的朱雀,然后困住它,我再上去把它的灵魂给打出来。蒋鸣把两族人从不同方向派出去,观察朱雀火鸟的生活习惯,有不同的地方就给我们汇报。 一直等了几天,这天我们正在吃烤肉,一个玃如尖兵跑了过来,我扭头看僰人族的头人。僰人族的头人听他说完,就说玃如族这队发现了一个鸟窝,里面有几个蛋,其中一个孵化了出来。 蒋鸣听到大喜,说这个好,如果把灵魂打出来就是干净的,成年的朱雀火鸟有了自己的记忆,不好把握。然后我们就动身,让玃如族人带路。一直走到一个陡峭的峡谷,阴暗处躲着几个玃如族人,他们指指头顶几百米的地方。 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老办法,让蒋鸣骑着穷奇兽去放哨,发现母鸟回来了,就挑逗并引开。我和胖子把那个小鸡仔逮住,我把灵魂打出来装到经筒就撤退。 蒋鸣让两族人散开,在四周把风,有情况就发出警报。然后就骑着穷奇兽爬上鸟窝附近,在阴暗处躲着,一担母鸟回来,就飞出去把它引开。 我和胖子爬了上去,来到巨大的鸟窝附近,小心地躲在鸟窝附近阴暗的地方观察着。远处的火神山山嘴,大群的朱雀火鸟在玩闹,我们轻轻摸进了鸟窝。 这鸟窝真大,估计得有五米的直径,一米多高呢。只见中间有三个篮球大的鸟蛋,其中一个已经裂开了。周围还有很多五颜六色的漂亮羽毛,估计是鸟妈妈给鸟蛋保暖用的。 胖子走到裂开的鸟蛋旁蹲下查看,双手伸进去抱出一个胖呼呼的肉球。这眼睛都还没有睁开的小家伙,巨大的鸟嘴都是半透明的,身上还没有毛。胖子把它抱在怀里,小心的呵护着,小肥鸟也不挣扎。 他说大恒,这么可爱的胖鸟,你可不要把它打死啊。我说放心吧,洛桑大师说了,念六字真言,边念边拍,它的魂魄就会不稳,会飘出来。再把它的魂魄给装进转经筒就完事。 说完我开始念六字真言,运劲在掌,往小肥鸟头上拍去。小肥鸟挣扎了一下,头上飘出一股半透明的白气。我把转经筒一兜,那白气就进去了,收好了转经筒,再四周看看。 我说胖子,可以了,你把它放下。看着胖子把小肥鸟放进了蛋壳,我就顺手抓了一把漂亮的羽毛放进怀里,之前看到那貂皮大氅外面那漂亮的羽毛,这回我也得做一件送给张姗。翻出了鸟窝,顺着悬崖爬下去。 下到平地,我等了一会儿胖子,他才慢吞吞下来了。我们召集两族人准备回去,这次任务完成得好,想不到还算顺利,无惊无险的就拿到了魂魄。蒋鸣骑着穷奇兽飞了下来,着急的问怎么样? 我笑着说搞定了,这次很顺利。蒋鸣和胖子都很高兴,然后就让两族人前面开路,胜利班师回朝!我和蒋鸣跟着前面的人走,胖子落在后面,快进森林的时候,我回头说胖子走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无意中抬眼看到一个很大的朱雀火鸟飞回了巢,我站定在看,蒋鸣说看什么呢?那个朱雀火鸟突然发出很悲惨的叫声,把火山嘴的那一大群火鸟都给惊动了。 那个很大的朱雀火鸟咯咯咯的惨叫,然后领着一大群火鸟朝我们的方向飞来了,一路洒下火苗,地上一片火海,见什么就烧什么。我说蒋鸣,可能我们又惹祸了。 那两族人回头走过来,问怎么不走了?蒋鸣回头大声说,你们散开逃命!有多远跑多远!然后那十个人看到一路过来的火鸟,吓得拼命冲进了森林,四散而逃。 蒋鸣看着那十个人逃远,就一把抓住胖子肩膀大喊,你怀里藏的是什么?胖子捂住怀抱在挣扎,目光躲闪。 “小黑!!!快出来!!开工啦!”蒋鸣拼死命大喊一声!声音在整个山谷回荡。 第四十章:以后的以后 第四十一章:苗族少女 第四十二章:家里那些事 第四十三章:邱莲华中蛊 第四十四章:彝蛊传人 第四十五章:阁皂宗的招工处 第四十六章:壮大灵宝派宗门 第四十七章:符箓三山 第四十八章:小师弟遇险 第四十九章:惹了不该惹的人 第五十章 : 杀到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