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王明 “让我来看看这个月业绩垫底的是谁,呵,王明,又是你,再这样下去,趁早给我滚蛋!” 老板一脸横肉的面容上,泛起了熟悉的嫌恶。等待我的那些冷言冷语又将像利刃一样,当着众人的面刺在我身上一刀一刀剐下。 “臭屌丝”的印记在我身上被刺的更加深刻了。 我叫王明,是一名房屋中介的销售员,长相嘛,呵呵,本就平平无奇的长相上,不偏不倚的生出两片胎记,从耳后到太阳穴,故此,从小被人嘲笑长得像非洲大草原上的鬣狗。 不光女人不愿搭理我,男人们也视我为发泄的“玩物”,仿佛我中不溜的身高,天生就长得像他们的出气筒。而今,步入社会,我也是这样一个灰溜溜的人物。 我静静的听着老板的训斥,偷眼去瞄坐在高位的金牌女销售,修长的双腿交叠,细滑的丝袜十足妩媚,嫩如水葱的指尖搭着膝盖。这样的美女对于我这种臭屌丝而言,也就是心情郁结时,舒缓舒缓心情罢了。 “诶~要是哪天可以和她一起出去工作。。。” “喂,王明!你有没有听我讲话,像你这样的鬼长相,还偷窥女同事,领导的话都不重视!真就应该让你去卖阴宅!” 突然,肥头领导戛然而止,停了下来顿了顿,恍神间他开口说到,“今天就先这样吧,散会。” 在座皆为之一震,这样的情况在他身上出现太反常了,这肥头哪次不是骂到尽兴才松口,众人都隐隐察觉到了异样,转而都看向了我。 ‘嗯?这群人。。。想做什么。。。’我心说不好,只见肥头老板草草收拾了桌子后,果不其然,他换了一副神情,对我招了招手。 “王明啊,这样,我就不跟你细数,自从你入职以来的业绩了,自己心里要有谱,我呢,离开除你就是一步之遥,甚至现在都可以。但是呢,作为一个领导,还是要有领导的胸怀,领导的气度的。我知道你来咱们这,就是想用内部价租个房子,有个安身之处。。。” “停,领导,您想交给我什么,就直接说吧,只要不开除我,法律之内,我照做,好吧。”我打断了他的话,这样的语气还是第一次见,反正,没好事呗。我静静的等着他说出下面的话,却没想到,也就是今天的决定,让我以后的生活,彻底没入了阴霾中,堕入无边的灰色地带。 “是这样的,上面给我集了一批房子,这你放心,都是低价房,好卖,我还给你多于正常房两倍的提成和年终奖金。而且,最诱人的是,上班的时间,我也给你放宽,你方便了就来,不方便就不来!你看。。。”肥头领导的脸上展露出少有的谄媚,竟然还是对我这个臭屌丝,事出有蹊跷啊。 我忙问“领导啊,我动脑子想了想,阳间可难有这样的工作啊,那你这工作,是奔着天堂,还是地狱啊?” “哈哈哈哈,怎么会呢,王明啊,你大可放心,这工作只要接了,包你吃穿不愁,衣食无忧。其实也不是什么棘手的工作,就是。。。咱们市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凶宅,就是那些出过命案的宅子,其实也没多大事,都怪那些个邻里,传的神乎其神的。 而咱们这个工作呢,就是,你王明去住一个月,我们会有专门的影像记录来为你的安全,以及后期的见证做保障,而你,作为见证人,将在记者发布会上,证明这个建筑物并非凶宅。” 肥头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直接给我整不会了。“合着?是要我的命啊?”我惊恐中夹杂着怒意,又一次尝到了被资本玩弄于鼓掌的感觉。 “怎么是要你的命呢?所谓凶宅,只不过就是人们家常饭后没得说了,硬憋的话头而已。何况,我今天要是把你开除了,你还有的活吗?你有钱吗?丢了工作,你想怎么活呀?” 我怔了怔,也对,我一个中专学历,从小地方来到这座城市,这里的纸醉金迷可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抽个烟都恨不得按根买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谈条件呢。 每每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我就像丧家犬一样,躲进城市中阴暗潮湿的角落,寻找着一点点可怜的归宿感。又想了想老家,还有嗜赌成瘾,疯癫无状的老父亲,哎~我一条命横在这,也真是没得选了。 “合同,月薪5万,我就接。”我咬着牙,红着脸,怯生生的第一次和领导谈条件。 “成!五万就五万!”他爽快直言道。 “淦! 终究是我人傻见识短,这么爽快,明显就是要少了啊!” 领导爽快的从抽屉里取出一万块钱,扔在我面前。“预付的,第一笔工资和提成,等你做完第一单再结。” 就这样,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而此后所有的岌岌可危、命悬一线,都将由我向你们一一道来。 第二章 我的驴脸兄弟 我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每个人都看着我,似乎他们都知道我的遭遇一样,眼里充斥着对我一个屌丝的怜悯。 “无所谓了,他们过的起码是人的生活,而我。。。呵呵,不一样了,非人非鬼啊。”我无奈的走出门去。 口袋里虽然装着一万块钱,但。。。我看着路边的星巴克,和那些招手拉客的司机,还是犹豫了,贫苦已经刻在心里了,哎~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头,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这么些年被人蹂躏的经历竟然都形成了肌肉记忆,但还来不及我多想,那只强有力的大手就将我掰了回去。 “还是好好享受一下吧,不然,可就是有命赚,没命花啊。”一旁的人戏谑的调侃。 我回头一看,嚯!这个头,属实是不错啊,起码得有185了吧。 我说道:“诶,怎么了大高个,你就知道我有钱啊,你看我像是有钱的样?”我一边说话,一边上下打量着。笔挺,冷峻,帅是帅,就是那似笑非笑的调侃样子,真的很驴脸。 “看够了吗? 我的好同事。”他竟直接一手肘落在我肩膀上,我仿佛变成了他的拐杖,心头一阵酸楚。 “嗯? 你是新来的吧,面生,但我可不算是你的同事,要处关系还是去找里面那群人吧,在我这,还是别浪费生命了。”我一时难以从落魄的情绪中走出来,说话也是丧丧的。 “诶~怎么这么泄气啊,哈哈哈,我可是要跟你一起住凶宅的人,怎么大难临头,打算各自飞?” 我浑身一震,直愣愣盯着眼前的人,无论从衣着还是气质上看,都不像是我这种,为了钱而不要命的臭屌丝,我疑惑的问到:“你?跟我?” “咳咳,上面的领导们,怕从中突生事端,于是就派了我,跟你一起,都是打工人,还打的是卖命工,我们还是对自己好一点,对身边的兄弟好一点,对不对?”说罢,他胳膊肘子一用力,我就被挽着硬拉进街边的一家星巴克里。进去之后,他直接点了双份的饮品和甜点,端着就走向一旁的休息区。留我一个人,呆愣楞的面对着收银小妹。 我看了看价格,尽量的抑制住自己哆嗦的手,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随后便低着头,小跑向那个帅气的驴脸。 “我。。。我叫王明,你呢?”我问道。 “我叫白成寅,以后叫我小白就好了,可别在心里暗想我是什么驴脸了。”他抿了口咖啡笑道。 我正尴尬的无所适从,突然愣住在当场,他是怎么知道,我心里叫他为‘驴脸’了?我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想这怎么回事,还没开始工作呢,就出现超自然事件了? 白成寅笑意盎然的看着我,“不然,难道真叫你一个人,呆愣楞的跑去住凶宅送死?” 我依然一言不发,心里不断的重复着“驴脸、驴脸、驴脸。。。” “喂!你够了啊,从小到大旁边都是说我又高又帅的,你还是第一个觉得我长得像驴的。”白成寅轻拍了拍桌子说道。 我满心都是问号。问道“难不成是读心???哪可太扯淡了吧。” 他斜眼瞟了瞟我,笑道“你现在只用知道我叫白成寅,其他的事,就算我现在告诉你了,你也不会相信。”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也不能确定此后生活中会面临的怎样的不可思议。我呆愣愣的有一次陷入情绪中,突然,“啪!”一本简装文件被白成寅扔在桌上。 “看看吧,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任务。” 我拿起文件,大概翻阅了一下。。。。城中村。 第三章 20年前的城中村 日光倾城,洋洋洒洒的散布在城市的每一处,温暖而令人安心。我翻开文件,光洁的白纸黑字却犹如一双生满了蛆虫的斑驳黑手一样,将我生拉硬拽的强拖进文件中那个荒谬的异度世界中。 沙家庄,位于这座一线城市的三环之内,急剧发展的现代元素在来往20年间,已经席卷了整座城市直到六环以外。文件第一页,航拍图,我打眼一看,心里便生出了不舒服的感觉,周围是广厦千万,纵横林立,而唯独这沙家庄格格不入,老旧的楼台,四通八达的隐秘巷子,乌烟瘴气的人流,以及那些不知伫立了多少年的巨木。 “这个沙家庄是不是太碍眼了呢,对于这座城市而言。”白成寅说道。 “为什么不给它拆了呢?别说三环了,四环都很少见城中村了,难道是因为。。。面积太大?拆不起?” “我原本只是以为你没朋友,所以才爱发呆,没想到竟然是个真呆的。喝了两口咖啡就忘了咱俩得目的吗? 凶宅啊!傻der!”白成寅一把抢过我没喝完的咖啡,自己一饮而尽了。 我动手继续翻看文件。 第二页:1、沙家巷9号。2、沙家巷19号。3、沙家巷29号。4、沙家巷39号。。。。。 “嗯?怎么都是跟9有关的院子?难道。。。之前有个变态杀人魔,只跟9过不去?这么爱玩数字游戏,怎么感觉有点小学生行为。”我说道。 白成寅这次没有接我的话,而是搬着凳子坐在了我旁边,伸头专注的看向文件。 “翻页。”他冷冷的说道。 “沃去!这什么东西呢?”我一把将文件扔出去老远,急忙捂住眼睛拼命揉搓,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咖啡的酸苦味也逐渐涌上心头。 白成寅急忙捡回文件,放在自己腿上端详了起来。 “不过是一些凶案现场的照片,能给你吓成这样,你还是趁早啊,把你那份钱转给我,让我全权接管算了。”白成寅笑道,随后他便向我道述了文件中的内容。 “翻阅了后续的文件,全部都是对那场凶案的描述。这是2000年以前的无头案子,至今还不曾破获。涉案的总共是九户人家,三天两夜之间,无一幸免。当时的第一目击证人是这样讲述的。 我年纪大了,晚上早早的喝了助眠药便睡过去了,一晚上昏昏沉沉的,倒也没发觉什么异常。我睡得早,便也起得早,所以对于那件事,我能提供的也只有从第二天清晨开始的见闻了。那会我刚从床上爬起来,顺手打开了窗户透气,嘶~奇怪的是一股及其浓郁的血腥味直直的扑上来,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还以为是什么人杀了我家圈的一窝子鸡呢,转念一想也不对,就我那么几只鸡,哪能来的这股窜天的腥气。我心说不好,出了屋子提起一把镰刀就出了家门。 想不到啊,那可是我几辈子都见不到的可怕场景啊!九号那家的两口子被扔出在街道上,两个人血流干了,干在自己身上了,那场景,多亏我年轻时做了不少年的屠夫。 不然啊,我肯定就像隔壁出来赶早集的二丫头一样,成疯丫头了。” “这只是凶案发生第一天早晨,一个邻居大叔的口述实录。还有更多,想来也没有念下去的必要了。”白成寅说到。 我心里多少有了些瑟缩,默默安慰自己没事,都过去20年了,而且自己只需要在哪里住一个月而已,那么大个村子呢,不怕不怕。 “这像是一场变态者的杀人狂欢,可作案手法却隐晦至极,以至于当时的侦查手段,无法得出令人信服的精确结果。 而后以这九家为中心的辐射区域,皆是人心惶惶不可终日,有人说夜半能听到耳边咫尺,有尖锐的磨牙声。 有人说,家中厨房的刀具,或者院落里的金属器具,一入夜,就是咯咯吱吱的动响,仿佛是有无形的力量,想要举起刀斧,在深夜刺破斩断人们的喉咙。 人们的心中总是忘不了那两个晚上,一觉醒来后,那泼洒在路当中的鲜血,刺鼻的腥气卷着晨风,灌穿了每一个走出家门的人。 母庸置疑,20多年前的那一场惨案成了沙家庄每一位村民的心头大患.”白成寅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 “他们既然恐惧这里,为什么不搬走呢?”我疑惑道。 “或许是因为乡愁,也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吧,这个案子太诡异了,具体事宜,我们只有深入沙家庄去切身体会,才能解开村民们的症结吧。”白成寅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我两只手攥着衣角相互的摩擦着,心想,如果不是为了钱、为了能活下去,我是一定不会区那个鬼地方的,但,也许这辈子也不会踏足进三环里。 我和白成寅约定了今晚就收拾东西,明天便启程去沙家庄,开始第一个为期一个月的“中介工作”。 入夜了,我望着窗外零零星星的灯光,久久不能睡去,干脆一跟头翻上天台,凉薄透骨的晚风撕开了我心里埋藏已久的心事和疑惑。 “为什么是我,被选中要去用命去承担风险来赚钱?” “为什么这样凶险的,但收益巨大的事,却被那些资本家草草的几万元就打发了,用我的生命安危。”我越想越失落,失落中夹满了愤恨于无助。 “总有一天,我王明,一定会出人头地的。”我心中暗暗的想着,眼神却瞟到了楼下。 “嗯?那是?” 第四章 奇怪的白成寅 次日,我在蛋糕店里买了几个叫不出名字的蛋糕,又去路口的奶茶店买了一杯热牛奶,站在路口等白成寅。好不容易有了点钱,也得改善改善伙食啊,可不能再让那家伙耻笑了去。 “呦呵,朋友,今天吃的是高级餐啊?”白成寅一见我就调笑道,仿佛我们俩真的是相识许久的老友一般。不过,我这点拙略的心思可是又被他给看透了。 我们俩挡了一辆出租车,一起奢侈的从六环向三环进发。路上,我禁不住好奇,开口问道:“白成寅,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老实交代。” “哈哈,好呀。这些额外的问题,可是要收费的哦。”白成寅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驴脸表情。 我没有管他,径直的问道:“你的老板是谁?看你的着装扮相肯定不是我们中介所的。而且,你来的任务究竟跟我是不是一样的?” 白成寅没有说话,只是又一次抢去了我手里的食物,拿去堵住了他自己的嘴,忘我的咀嚼了起来。 “嘿!你这人,算了不跟你计较这个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懂得读心术的法门?”我一脸严肃的问他。就昨天他窥探到我在心里偷摸叫他‘驴脸’的这个事情,我心中始终是无法平复的。 谁知,他竟然白了我一眼。 说到“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建国以后不许成精!”语毕,他掏出文件夹对我说:“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赶快联系村长,不然我们今天就只有露宿街头了,我可不想晚上在那凶案现场的狗窝里睡!” 我被他搪塞的哑口无言,只得默默翻开文件夹,小心翼翼的绕开那些瘆人的图片,嘴里小声嘀咕着“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啊~” 我拨通了村长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个无精打采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喂~哪位啊,我是沙家庄的村长,有什么事啊?”电话那头说到。 我简单的向村长介绍了我和白成寅,村长听后原本疲惫的声音,竟也十足的激动了起来。待到我们到达目的地,一下车便看见村长佝偻着身子,点头哈腰的迎了上来。可令我惊奇的事,村长的谄媚态度竟然都是对着白成寅去的。 “诶,请问您就是白成寅白先生吗?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鄙人是沙家庄的村长,我叫沙建威,久仰白先生大名已久,一直盼着能跟白先生好好交流一下,不知道,白先生可否赏个脸,让我沙某人做客请一桌酒宴呢?”沙村长这副嘴脸实实在在是惊到了我。 别说他是个村长了,着三环以内的村庄旧主,哪个不是家财万贯,那个称不上是一方地头蛇?而今我却眼见着沙村长对白成寅这般模样,这白成寅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呢? 只见此时,白成寅一改往日嬉皮笑脸老不正经的驴脸样子,转而却是十分的严肃,他微微扯出一丝笑意,但含笑间,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礼貌的外壳下尽是掩盖不住的轻蔑。 “酒宴?沙村长可真是大手笔啊,也不知道这满村人都焦头烂额的时候,沙村长怎么能有闲情逸致来挪出时间,宴请我这个区区小辈呢?”嘴角含着笑意的白成寅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语毕后倒是瞧也没瞧沙村长一眼,便揪着我的领子向村子深处走去。 我回头匆忙的瞟了村长一眼,只见村长低下了头,脸色阴沉的跟旁边的几个西装男说着什么。我有种看不好的预感。 “沙村长,我们还是尽快聊一聊沙家庄的事吧,不然,我可怎么跟上面做交代呢?这做不出交代我就要受罚,而我要是受罚的话。。。。。。”白成寅这番话,终于带着他以往的欠揍口气了,而我此时慌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这可是地头蛇沙村长的地盘啊,你就这样不怕天高地厚的,当着众人的面让沙村长下不来台?我心里暗自想到。 “你慌个什么,腰杆挺起来好吗。”白成寅突然转过脸来对我说。继而又向后面的沙村长说,“派个人,带我们去住的地方,然后劳驾叫去本市市局,找一位名叫白红军的刑警。告诉他,我已经入住沙家庄了,让他带着20年前的卷宗来找我。”白成寅气定神闲的说完,便不再理会那一群点头哈腰的‘地头蛇们’了。 我理了理思绪,问道:“白红军?听名字应该是叔叔伯伯辈的长辈了吧,原来你不怕沙村长,就是因为你背后有这层关系啊。” 白成寅玩味地笑着,却也没有说话。 “你有这关系,怎么不知道用呢,给你在市局找个工作,它不比这卖命的活好?嘿,我要是你,说不能定现在房子车子都有了呢,更好一点,兴许还能有个媳妇嘞。”我忽地戛然而止,因为就在我喋喋不休的这片刻时,那位市局的老警察已经来了。他衣冠楚楚,神情肃穆,径直从我身边绕过我,步伐坚毅而正式的地走向坐在阴凉处花坛下的白成寅。 老警察走到白成寅近前,忽然低下了头,微微弯腰下去道,“成寅啊,这是你要的案卷,我知道你今天要来,所以早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老警察甚至有些毕恭毕敬的说道。 我难以置信的望着白成寅,他偷偷向我做了一个驴脸表情,随即招手示意我离近些。。。“来,听听警方的说法吧。”白成寅挥手说到道。 第五章 警方的说法 我怯懦地走了过去,抬起头看到那位肩头扛星的老警察,他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正气与不容侵犯地气场,但即便是这样,他在白成寅面前,也似乎是被硬生生地去了锋芒。 我越发的好奇白成寅地背景,以及他此次前来跟我一同工作的真实性,还有他这样一位盛气凌人地‘少爷’,究竟为什么会愿意和我这样又穷酸且其貌不扬,更没有丝毫身世背景可言的屌丝做兄弟呢。。。 ‘或许,他压根只是基于。。一个我不配知道的神秘工作,而被迫要与我成为。。。一阵子地兄弟吧。。。’我心里暗暗想到。不禁又有些暗自神伤。 “你的脑子里又在胡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你还是不认真聆听二十年前的警方述言,那我就把你半夜丢出去,睡狗窝里。”白成寅戏笑道。 我揣了揣手,白了他一眼,心里五味杂陈,却也没有说什么。理了理心绪,准备好好聆听下去。 白警官将一卷陈旧的卷宗放在石桌上,徐徐铺展开来,微微皱眉,向我们讲述起了警方当年的调查结果。 当年警方接到报案后,第一时间组织警力抵达了案发现场,疏散围观群众还有一些当场受惊,吓得失了神的村民后,我们便安排技术人员进场勘验。 可令人匪夷所思、毫无常理的事与此同时也逐渐进入了警方的视野,并且,这样的事竟然随着调查的跟踪深入,变得也来越多。以至于到后期,我们一度陷入对侦察行动的严重怀疑,怀疑自己,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世界。 侦查人员进入现场后发现,这一对男女被发现的地点并非是他们的死亡现场,根据地面血液拖拽痕迹来看,很明显,他们是被人杀害后,拖行至路中间的。 但是,奇怪的点正在于此,我们清查了现场,却没有发现一例可能来自于凶手的痕迹,不论是指纹、足迹、毛发等等都没有。 “总不能。。。是凭空死的吧?”我一脸狐疑的问道。“这么凶残且费力的凶杀案,他总得落下几根头发或者指纹啊。总不可能是有村民破坏了凶案现场?”我继续说道。 “咳咳,王明,这凶案现场给你,你进去吗?”白成寅微微笑着直直的盯着我说到。 我被这家伙盯得浑身不舒坦,便也乖乖闭嘴,不再插话。 白警官继续说道,“一般会在案发后重返凶案现场的,绝大多数是凶手,但我们当时顺着每条思路都排查过了,还是不能得出合理结论。” 白警官突然低沉着脸说到:“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本案,与其说找不到作案工具,不如直接说,压根没有作案工具。” 我听后,只剩惊恐,“这么说那些被撕碎的尸体。。。。是被怎样一股力量撕碎的呢。。。”我喃喃自语道。 “不要说20年前了,即便是今天,能把一个成年男人,捣毁成那副摸样的工具,也是很难想到的啊。”白警官回答我后,继续讲道。 “当天我们就派出了大量的警力,驻守在沙家巷9号,并且封锁了以9号为中心的几条交叉口,案件影响太恶劣了,上面还增派了不少人手,用于全面的封锁消息。而到那天夜里,我们警方能够确认的唯一一条线索就是,案件的定性为,仇杀。” 我心里暗自想着,都把人撕扯的像麻辣肉干一样了,这不是仇杀难道还能是别的? 白警官继续说着,“当晚,整个沙家庄戒严,里里外外水泄不通,甚至还增派了军队辅助案件的调查,因为我们都面临着一个极其凶残、没有人性的高智商犯罪人。 但离奇的事一次赤裸裸的在所有人的监督下发生了。第二天清晨,距离9号有一段距离的19号,29号,39号,都发生了凶案,与前一天不同的是,这几起凶案的发生时,周围都有警察及军人值守,愣是一整晚都没有发觉异样。 那是个黑云压城的沉闷黑夜,直至第二日清早,晨风吹过街巷,才有人慢慢的察觉到不对劲,又是一股股新鲜的血腥味。” 我微微皱起眉头,以我的见识,刚刚听到的早已经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了。转头看向白成寅他却是换了一副淡淡然的表情。 “警方进入新的凶案现场后,竟发现作案手法如出一辙。死者的脸上早已看不清五官,血肉模糊的,唯一能看清的是,他们脸上深入骨骸的几道抓痕,那可不是人类的指尖能达到的程度啊,像是凶兽,像是。。。用几把厚重的镰刀齐齐抓下的一般。”白警官冷汗直流、唇角发青的说着,仿佛那一幕已成为可怕的梦魇,始终环绕着他,惶惶不可终日。 我拿起手机,若有所思的起身离开,并跟白成寅说,我有点恶心,想去旁边平复一下内心。说完我走到路对面,看着他们俩继续攀谈,纵然是今天这样的烈日,也止不住我身上飕飕冒出的冷汗。 我走到一棵槐树下,打开了手机。 翻开通信录,点击肥头领导,我犹豫着要不要拨打着一通电话。说实话,我开始后悔了,这钱挣下,可不一定有命花啊。我颤巍巍的举起手机,开始给肥头领导发消息。 远处,白成寅静静的看着我,丝丝凉风从巷子深处卷着落叶吹来,我们俩不约而同的望向那里,今夜等着我们的又会是什么呢。。。 我摸索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发出这条短信。 我想告诉我的肥头老板,我怕了,确实,换成谁谁不怕啊,这样蹊跷的惨案,拆迁队都没办法,我一个穷酸屌丝,只一条克天克地克自己的命。 哎~ “啪!”白成寅的手突然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们年轻人做事,还是不要妄自菲薄,自甘堕落的好,如果低头苟且的活着会觉得诸事不顺,天不怜命。 那就试试昂首挺胸,迎风破浪的活一次。”白成寅说罢,还应景的双手握拳高举过头顶。 我对他这番话有所动容,但最后模仿铠甲勇士行为属实是让我破了防,虽然心中对他还是有不少的疑惑,但。。。且行且珍惜吧! 我也握起了拳头,跟白成寅对了对拳。“谢谢了,我的驴脸兄弟。”说罢,我们俩一起大笑了起来。 可惜即使是这般的兄弟情义,也是没能感化到那巷子深处的阴晦。 第六章 揭开疑云的第一步,走进疑云 我和白成寅告别了白警官,我正想问个清楚关于他身世的问题,白成寅却突然制止了我说道:“真相终会水落石出,而那些隐匿着的也不会一直傍身于黑暗。” 我隐约觉察到话中有话,抬头看了看白成寅,他在向我使眼色,我留意到,他应该是在避讳村长一行人。 哈哈,果然啊,奈何他白成寅再是强龙,到了这地头蛇的地盘,也该避讳锋芒,收刃三份,这强龙终究是压不过地头蛇哦~ 我便也戏谑的挑挑眉,模仿着白成寅往日的样子,我知道他一定已经看透了我的想法,故也洋洋得意了起来。 突然,白成寅说道。 “你只见到眼前的快乐,却看不到已经盯上了你的人。这也很值得开心吗?” 我愣了楞,哑声问道:“嗯?什么?还有人会盯上我?别开玩笑了,你说那人是图我财还是图我色啊?哈哈哈,白成寅,我这样的人,给你你图不图啊?” 我说完正图一乐呢,没想到白成寅的下一句话,却让我浑身过了电一般,汗毛耸立! “你在你出租屋呆的最后一天晚上,是不是有个奇怪的黑影一直在你家楼下看着你啊?”白成寅低头在我耳边絮叨着。 我怔了怔,确实,那晚我在阳台吹风,恍惚间确实看到有个诡异的黑影在我家楼下的灯影里摇曳,我那时只是浅浅的疑惑了一下,并没有太多的顾虑。 难道?我心头一震,难道是沙村长的人,他们拿白成寅没办法,就想干掉我?我在心里暗暗的思索着。脚步没有停下,转眼间,已经跟着他们来到了住所——沙家巷9号。 伴随着我们的入住,零星的人家都端着饭碗走了出来,他们叽叽咕咕的讨论着我们,每个人面上的表情都不一样,有的同情,有的嘲笑,有的不屑,有的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最终,他们对我们表现出的却是说不尽道不明的‘可怜’。 我竖起耳朵努力的想听到他们的对话。“呦~这么多年了,又来了一批,啧啧啧,明天早上啊,大家可别出门来太早,让这群当官的自己给他们收拾尸体去吧,诶呦~晦气死了,呸呸呸!”一个年纪不小的大娘,一边拍着身上莫须有的归尘,一边叨叨着,向屋内走去。 “可怜的孩子啊,真是方面没见到那场景啊,不然,怎么会敢来住这样的屋子,村里这些人啊,太黑心啦!可真是为了拆村子不惜搭上这些年轻人的性命啊!多好的孩子啊!”一位老奶奶,满头银发斑白,摇头晃脑的一脸惋惜的说到。 我摇了摇头,不管了!反正以前那样活着也是活,还不如现在拼一把!反正。。。。就算没了我这个屌丝,还有白成寅这样一个人陪葬,不错,值了值了。想到这,我便豪迈的一脚迈进9号院中。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我静静的看着夕阳,它格外的灿烂热烈,只希望这不要是我和白成寅生命的。。。最后序幕。时间一分一秒的将我们俩,推向无尽的黑夜。。。 第七章 沙家庄的第一夜 收入眼帘的是景象,略显的有些奇怪。我转头问村长:“村长,你们村民之间感情真的很好啊,这20年间,竟然有人把这里收拾打扫的这么好哇!”我惊叹到。回头望了望村长,却见村长是一脸错愕。 “怎么了村长?”我狐疑道。 村长面难色,“这。。。确实像是有人打扫过的样子啊,可是。。。谁会来打扫这间屋子呢?”他楠楠自语道。 这时,屋外看热闹的村民却沸腾了起来。 “诶呦~我就说嘛,那平时咱们晚上听到的各种各样的声响啊,一定都是那家死去的女主人男主人回来啦,他们舍不得自己的屋子,舍不得在阳世的生活,于是回来,照常像往日一样,回来过日子呢嘞。” “欧呦~看把你说的厉害的,就那家那个男人啊,就他都被撕碎成那个样子了,还回来打扫卫生?就那个女主人的眼球子哦~怕还不够吊到嘴上呢,哈哈哈哈哈。” “都闭嘴!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也就是那对夫妻没法显灵,不然可真该指着你们的鼻子,痛骂几声。”我走了出去指着那几个嚼舌根的婆娘大声吼道。 白成寅见我真的生气了,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后背给我顺顺气,随后挥手示意村长,让他们带着人离开,并驱散群众。沙村长凶神恶煞的走上前去,不过三五下,我们的耳边便清净了下来。 “你正义感很强嘛,年轻人。”白成寅调笑道。 我无语,其实,我只是害怕,单单只是正义感的话,我恐怕没有勇气去吼那些人们。但。。。我是真的怕我死在这里,今晚要在这里过夜的人是我,可不是那些无关痛痒的家伙。这就是我。。。自私的本质吧。 我环顾四周,确实,这座屋子干净的有点不像话,明明本该积满灰尘,甚至杂草丛生的庭院,此时却是窗明几净,户无杂尘。我打开手机的天气查看功能,相查查往前几天有没有大风大雨的天气,可是,手机天气功能,只能预报,不能看到从前的天气。 我正垂头丧气之时,白成寅过来了,他盯着我看了一会,说道:“你在想什么呢?” 我苍白无力的抬起头看着他“你往常不是一眼就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吗?怎么?是今天下午没吃饱精力不够?看不出我在想什么?”我说道。 “我只是觉得那样不太尊重罢了。如果你想让我直切主题的跟你深入探讨你心里的想法,那我也是没问题的。”白成寅双手抱在胸前,露出了难得的诚恳。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会。。。。读心?”我的语气多少带着点质疑,这不是在质疑白成寅,而是质疑自己,为什么会在唯物主义的世界下说出这样的话,又为什么白成寅会一次又一次的,直接看透我内心那些新鲜出炉的想法。 “对,我会。并且我的能力,绝对也都是你所想像不到的。而你的能力,也会是令我难以想象的。但是这一切的一切,我都希望你可以先压制一下你的好奇心,等我们这次能够平安出去了,我再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好吗?”他一字一顿的说到。字字珠玑,我惊奇而呆滞的看着他。 我一时语塞,木讷了两秒说道:“我?呵,别开玩笑了,我顶多就是,比你想象的更更更穷一些罢了。”我嗤笑道。 白成寅摇了摇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转头问我:“不打算进屋么,你打算就这样在院子里呆着?等天黑了看一晚上月亮?”白成寅说罢就过来提起我的衣领,向屋内走去。 说实话,我落在这座院子的每一步,都是慌张无措,甚至有些排斥的,我排斥这间干净的有些许诡异的屋子。 “白成寅,你说。。。究竟是什么人才能完成这个离奇的犯罪过程?”我从口袋里取出四张卫生纸,垫在了屁股底下,正准备坐,没想到却被白成寅一声喝止住了。 “慢着!屁股!起来!”白成寅凶巴巴的喝止了我。他却在院子外,做着奇奇怪怪的事。他一把一把地在撒着什么东西,那是一种白色与黑色混杂的细小颗粒状粉末。我正欲开口询问,白成寅却直接开口道。 “这种粉末,可以很好的掩盖我们的味道,而你要做的,只有尽量减少你的活动,最好跟我一起,在哪间最大的屋子里找一个掩体,把自己藏起来,欧凯?”白成寅说罢,又向着院子里撒了一把粉末,便回头在我们身上撒了起来。 “走,我们去那张床底下趴着。”白成寅说罢。便转身向我们刚刚呆过得地方也撒了撒粉末。 这间房屋的客厅与卧室是相连的,中间只有一个半大的屏风,应该是用来搭衣服的,所以我们趴在床下,也是可以直观整间屋子的。 “白成寅,你说什么人才能完成这样的犯罪呢?”我问道。 “人?你就这么确定是人干的?”他用眼睛斜了斜我,窗外逐渐冷冽的月光折射在他眼里,幽幽的泛起了光。好家伙,太害怕了,我一下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那不人。。。难不成是鬼啊~”我小声嘀咕道。突然!吱呀一声,门竟然出了响动。我和白成寅屏气凝神,死死的盯着客厅的动静。 是一双脚,一双光脚,一双拖着脚拷的脚。应该是个女人,她进来了,本要直直往屋内走,却突然在迈开第一步时停下了。戛然而止的动作来的太突然,我的心伴随着她迟迟不落下的脚,一起悬在空里。 “咦咯咯咯~咦咯咯咯” 这是笑声吗?还是什么声音,总之是哪个女人发出来的声音。我心想‘这怪女人,怎么不偏不倚的在今天创进了这座房间,像是个神经病一样,看着这小腿的粗细,我应该能制服她吧。’我心理暗暗想到。 可这时,白成寅却把他的手机递了过来,上面的备忘录里写着,“尽量别又太多想法,不然。。。。她会很快找到我们,我们先仔细看看,她究竟是想做什么。” 很明显,白成寅又给我露了一手他高超的读心术。 “咦咯咯咯,沙常州啊沙常州,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30个年头了,咦咯咯咯,你当初要是没领那个贱女人回家,恐怕。。。你现在应该亲手吃着我煮的饭呢,咦咯咯咯,可是你们男人就是贱,到了阴间也不肯见我,难道难道???”这个女人阴阳怪气的说着,却突然戛然而止猛的一下冲到了梳妆台前。 “啊~啊啊啊”她凄厉的尖叫着,声音确实从嗓子里挤出来了,沙哑刺耳。 “是我不够美吗。。。”她似乎在对着镜子喃喃自语。“噗嗤!”突然一声,筋骨瞬间断裂的声音伴着一股浓烈的恶臭味,在房间里溢散开来。 骨碌碌,一颗血淋淋的眼球被猛的摔砸在地上,连带着眼皮的碎片,个扯开的血管,霉绿色竟是血液的颜色,一块硕大的血瘤阻挡了那颗眼球的瞳孔对向床下的我们。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恶心!恶心!”只听那女人发狂般的大喊着!她捶打着桌台,“啪!”该是一掌击碎了镜子,一块镜子碎片竟凑巧的将那颗霉绿色的血瘤扎飞了,骨碌,骨碌。。。瞳仁正对着我和白成寅! 啪!那女人竟双手扒地猛的趴了下来!三目相对间,她突然大喊着“不是!不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男人都要欺负我!”她一个眼睛汩汩的冒着霉绿色的‘血液’,指尖融着恨意,扣的地板咔咔直响。 她长着嘴,因为吼叫的太过猛烈,两边的嘴角早已被撕裂了,“啊——!”那女人,不!那女鬼猛的暴起像我们冲了过来。 白成寅急忙一只手拉住我,从床的另一边闪身出去。另一只手摘下了他脖子上戴的木质珠串。白成寅一把将屏风甩向女鬼,另一边带着我几个大跳与女鬼拉开了距离,那女鬼脚上还铐着脚拷,更是为白成寅争取了时间。 白成寅一把扯断珠串,顺势将上面的小木珠都灌入口袋中,反手他拿起珠串中间的绿松石佛像,收三指竖两指,直直对向女鬼。口中竟念起了不知名的咒决。 “厚德其代,诚即有庇。通天迢迢,我必斩之!”白成寅语毕,竟双指之间一道黄雷,伴随着轻微的雷暴声,直直顺着女鬼劈去。“指雷,渡!”说罢,他讲冒着嗞嗞雷火的双指,对向另一边的指腹,电光火石间,白成寅两边的指尖上都噼啪的盈蕴着电光,只是能够很明显的看出来,握着松石佛像的的那边,电光更盛一些。 “惊魄雷火,缠缠无涯!”只见得白成寅两指间‘唰’的一抖,本身直直通向女鬼的电光竟像软了一般,活像两条鞭绳。 白成寅趁女鬼对那雷火应对不暇之际,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四指触及做了一个打结的姿势后,竟在女鬼周身,用那雷火绳将女鬼缠绕了个便。我看到白成寅浑身青筋暴起,似乎是用尽了浑身解数,他想让那根雷火绳再绑紧一些。 很显然,女鬼并不是好对付的主,那张破损的稀烂,肮脏不堪的面庞上仅剩的一粒眼珠,死死的恶狠狠的盯着白成寅,仿佛要靠周身用劲,将这唯一一只眼珠要逼出颅外一样。 白成寅此时冷汗直冒,浑身止不住的发抖。突然噼里啪啦!一阵作响,女鬼争断了雷火绳,但却也被烧烫的不轻,坐在地上挥舞这双手暴怒的嘶吼着。白成寅此时虚弱极了,他扭身瘫倒在我身上,嘴中喃喃道:“去屋子!快走!快走!”我顺势驼起白成寅要往出走。 可突然! “嗷呜嗷呜呜~!”白成寅猛的在我嘴里塞进了一把奇怪的东西!脑子里瞬间白光一片,愈发浅淡的意识告诉我,我的嘴里,被白成寅塞进了一把,他口袋里的木珠。麻痹的感觉瞬时间席卷全身,我微弱的意识感受到,我直挺挺的向后仰倒了去。眼前模糊不清,大概就是,那女鬼张牙舞爪的跃起身子,向这边。。。扑来。。。 第八章 光怪陆离的劫后余生(请多多支持!)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是嗡地一阵头疼脑热,竭力想睁开眼睛,可眼前所见无论再挣扎,都是模糊的一片的世界,似乎有几个人影在我面前晃动,似乎我躺在一个较低的平面上,意识有所恢复,但四肢感官却接收不到大脑的任何指令。 隐约的有个人在我面前逐渐逼近,压迫感瞬间袭来,但我的四肢却无法对此情况做出任何的保护行为,这样的应激行为都被麻痹,我实在很难说服自己,不要紧张、要安于现状。 我能看到他穿着着一身绿色的衣服,在极模糊的视线带来的‘滤镜’效果下,这人的眼窝活生生就是黑漆漆的两个大洞,朱红色一片的嘴唇部位腥红可怖。 他的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可我根本听不清。逐渐的,我选择放弃。经历了昨晚的事,我又怎么能确定,面前的人究竟是人,还是。。。鬼呢? 我心底有点绝望,终究是为了钱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可笑的是,我这辈子拿到过最多的钱,竟然就是那,我还没舍得花的一万元。 我心里漂浮着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突然,白成寅的身影出现在我脑海里,令我一瞬之间怒火中烧,满脑子所能浮现出的,都是他在那样危机不能自保的情况下,竟拉我做垫背的时的场景。 原来,这就是他白成寅那样优秀体面的一个人来跟我做朋友的目的,原来,呵呵,我真是太天真了,早该想到,我这条贱命唯一能对白成寅有利的,也就是这条贱命了。 眼见着从亢奋的满腔怒火,逐渐的变为愈发低落的情绪,我身那边仿佛人又多了起来一样。‘诶?这次?怎么。。。似乎。。。是有轻微的摇晃感了。’我心想。 于是我下意识地努力睁开眼睛,出乎意料,竟然比刚才要轻松一些,而当眼皮微微睁开时,呈现给我的也是一个更加清晰的世界。 我看到影影绰绰的还是那个绿衣服的家伙,而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穿着白衣服的,苍白的人,苍白到快于墙的颜色融为一体了。视线还是有些模糊,但我惊觉似乎找到了自救的法门。 我试图想想从前那些不如意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飞快的从脑海中闪过,我心中失笑,原来,我不如意的事竟然这么多的离谱。 心中的怒火愈发的盛放,真想吼出来啊,胸腔中积郁的越发不爽,突然,“啊——!”我竟大吼一声,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我自己不禁都愣了愣神,反观那些在身体里积郁了多年的怒火,竟也在这一声爆吼之下,整个人都变得甘爽清透了起来。 我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腔剧烈的上下起伏着,猛地抬头,却看见了那个祝我苏醒的白成寅。 “老子*你奶奶的腿!”我大喊一声,准备扑过去揍这孙子一顿,可自己却突然愣住了。我这样胆小懦弱,也卑微怕事的人,往生这莫多年,何曾说过这样的粗话,更不会有这样要不上去,提着领子揍人的冲动。 “王明,疑惑是吗,这就是你的灵识被激发出来了。”白成寅说到,他又是那副双手环抱在胸前的欠揍动作。 “老子听你在这胡扯个屁,今天揍定你了!”我心中的怒火实在难以平息,总觉得着劫后余生、大难不死的,不揍他一顿,都对不起他塞进我嘴里的那些个珠子。 “王明!你可不可以冷静一下,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们还活着,为什么你会苏醒在我家!”白成寅扣住我挥舞过去的双臂,认真的对我讲道。 我听罢冷静了一下,环视四周。这是一间装潢别致的屋子,灰白色相见结合的主色调,以及正向南的巨大落地窗,原来这就是白成寅的住所,我回头看到他长身树立的站在那,眉宇间尽是散落下的晨光。 我心中暗想,“如果我是白成寅这样尊贵的存在,或许我也会积极的、伪善的为自己寻找一个替死鬼的吧,只不过,这是只幸运的替死鬼,我救下它,说不定在日后更加艰难困苦的情况下,他还能替我死一次。” 我的心情突然的有些失落,这时房间门响了。 第九章 白成寅的叙述之——触发阴童的第一晚 我看到白成寅回忆起那天时,仍不住的微微发颤,便扭头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这个再熟悉不过的身体,竟然变得如此陌生。白成寅徐徐开口讲述道。 “我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在我们白家,我根本就是个提不上名号的、刚刚开化通灵术识的小辈,我眼看着自己年岁渐长还在白家不得一席之地,而很多比我辈分小却天赋异禀的孩子,在家族中的地位都可顷压于我之上。 恰巧,你面前的白管家正好与我的姻亲血缘关系更近一些,我便托叔父去帮我寻找当年那个一出生便携带了巨大阴阳灵力的孩子,那个孩子,正就是你——王明。 起初我找到你时,看见你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我误以为,你是在修炼什么秘不可知的阴童族邪术,我一度畏惧,生怕惹祸上身。 但随着跟踪调查你的时间渐长,我发觉,你不光与家人失去了联系,还把自己搞得一穷二白,甚至,在你身上,我看不到一点灵识开化的迹象。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也没有很强的戒备心,于是我找到我叔父,请求他给我和你制造一些相遇、并可以在一起共事的契机。 说实话,一开始我确实没有安好心,我企图在一次次的任务中,抓住你灵力微微有所泄露之时,趁机窃取,但我没想到的是。。。 上面的人派下来的任务,全都是解决凶宅问题的,我当时没想太多,觉得普通凶宅都是可以解决的,说不定碰到棘手一些的,还能使你泄露更多的灵力,有益于我的进步。Emmm,在此我先向你道个歉,接不接受的,你有你的自由。” 我没有说话,并且示意白成寅继续说下去。 他拱手作揖,示意抱歉后继续说道。 “于是我找到你的领导,告诉他我的目的后,让他想办法给你安排上这个工作。而令我始料不及的是,你的中介所老板居然那么贪图利益,而罔顾手下人的安危。 他看到沙家庄的配价高,就直接在第一次就给了你沙家庄的合同。恰巧,我也没有仔细的审阅每个案子。没想到,这第一次,便直接碰上了只疯鬼。 咱们俩去沙家庄见到白警官时,我因为经验欠缺,没有仔细的去了解案子的每一处细节,所以低估了这女鬼的实力,使得你我二人当晚陷入了极大的危险之中。 当我在床下看到那女鬼阴恻恻的边笑边自言自语的扯下自己的眼珠时,我便暗道不好,许是只杀人杀疯了的红眼女鬼。果不其然,在你我行迹败露之时,以我现在所拥有的通灵术法的级别,根本拿那女鬼没办法。 我当时胸前挂着的链子,也是来见你之前特制的,阴童的七窍如果被塞入了槐树相关的一切事物,都会被强行激发出巨大的阴力,槐树乃是鬼树,生长在阳间,而根系却通达阴间。所以,槐树便是阴童族人们在阳间于阴间的最佳联络物。 而那颗绿松石大佛,则是我们白家每一位族人,在离开家族时都要选配之物。原料松石是百年之前就被我白家盘下的矿口,其中松石从不对外贩售,而国家也给我白家这个面子,在神农架大山中,一直为我们白家留有保密的矿口。 我们从祖先供奉祭拜的谷底取出松石,近供在我白家祠堂,每每有新生儿出生时,族中德高望重的先生们就要合力为新生儿打造石佛,存在祠堂之中。 那晚我所引的天雷被女鬼挣断后,我不得已,只能用石佛保身,再把那些槐树木珠,径直的塞进你的口中。当我看到,你一接触到木珠时,就两眼翻白的向后仰倒去时,我便知道,有门!一定是你体内的阴童本性被激发出来了。” 这时,白管家插了一句嘴。“能不激发出来吗,人家正常的都是入口一到两颗,多的不过四五颗,,你自己想想,你可是给他塞了多大一嘴巴。”白成寅听后尴尬的笑了笑,道:“那不是。。。侄子怕激发不出来,最终功亏一篑,双双丧命与此嘛。” 白成寅尴尬的对着我笑了笑,我没工夫看他现在蹩脚的样子,只想知道后来的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被塞入槐树木珠后呢?”我急切的问道。 当时,你直挺挺的向后倒去,与此同时,口中盛放出无数道漆黑的光束,形似射电一般,惊天动地的雷暴声似乎是震动了地底下的地脉,隆隆的巨响从屋外传来,不知这巨响是来自天界还是冥府。 只见你倒地后,身体不断地抽搐着,似乎是身体内来自阴童的血脉觉醒了,正在与你这肉体凡胎坐着激烈的抗争。可能是因为我适才引动了天雷,虽说只是很小很微弱的雷火,但伴着紧随其后的阴童觉醒之力,还是惊动了天界,云层深处清晰的雷暴声振聋发聩。 此时我向那女鬼看去,纵使她是个失了鬼识的疯鬼,但左不过也就是2、3十年的红眼怨鬼,是怎末也架不住这般架势的。她瑟缩着在角落蹲下,样子竟是有些楚楚可怜,但我当时也是被你身上迸发出的混沌天地的阴阳之气震慑到了,看到那女鬼的元神竟被你一点点的逼散。 逐渐的,你停止了抽搐,口中竟发出阵阵“咯咯哑哑”的声音,肉眼可见的黑色精魄碎片从这间屋子的各个角落向你飘来,由口舌处进入,而那些槐树木珠,似乎变成了黑灰的液体,从你的嘴角,缓缓溢出。 我当时怕极了,轻声的呼唤你,你却充耳不闻,机械的从地上咔咔吱吱的弹起。你缓缓的转向女鬼的方向,鼻子像是嗅到了她的味道一般,直直的向女鬼走去。 然而令我惊恐的事发生了,从你身上竟缓缓伸展除了大约有30几只的乌黑触手,他们一般向女鬼伸去,而另一半,竟毫无预兆的向我伸来。 我心中惶恐,因为我对你此时所的蕴含能量一无所知,而眼见那些触手率先伸向了女鬼,尚未触及之时,就见得女鬼像是遭受了什么化学攻击一般,身体竟开始从外缘,渐渐液化,转而被触手吸入体内。 那女鬼却是连反抗的能力都丧失了。我心中忐忑不安,心说难道这就要葬身于此了? 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我白成寅竟然会以这样的形式死掉,而这消息若是传回白家,估计不光我要在地下遭人耻笑,我那一整支族亲都会从此沦为笑柄,抬不起头。 而我的“光辉事迹“,也会为白家世代相传,历任族长也会将我的事情,以训诫的方式,告诉此后的白家后人。 思及至此,我也算是有了一把死而后勇的决心,,当即就举起了白家佛牌,扭头便向屋外跑去,黑色触手在佛光的辉映下,不再继续向前,就在我即将踏出屋门之时,我听到身后“咣的一声。 回头,眼前的你,似乎是已经转变成了一个正常人,之时身周围萦绕不肯散去的黑气还在提醒着我,你就是那个,拥有举世无双的之力的,现世阴童。 白成寅讲完那天发生的事后,戛然而止。定定的看着我。而我一时一时语塞,只觉得天旋地转。‘怎末?就我这昏迷了几天的工夫,我就逆袭成一个。。。阴童了?’我心中的疑惑搅成团,甚至不知该从何问起。 “白成寅叫我过来看看你,是因为你昏迷后,无论怎样都叫不醒你,即使是送去了医院,医生们也都是束手无策。要知道阴童的伤,需要用阴童的方式治。当务之急,我就又把自己体内的一些精魄输进了你的身体中去,才使得你得以苏醒,在这听我们讲述来龙去脉。“白管家缓缓说道。 我心中有些于心不忍,如果按照他们叙述的故事来说的话,我父亲就用见不得光的方式,强取豪夺了这位老者的精魄,使得老者受到了他本不该承受的反噬。而我如今还要接受老者的馈赠。我心中不免五味杂陈的。 白管家像是看透了我的局促于不好意思,他爽朗的笑了笑,没事,过去一辈的事是过去人的恩怨,怎么能牵扯到你们小辈人身上呢。 况且,你救了我侄儿白成寅,我反倒也是为了感谢你帮了我这个天大的忙,从大里来说,你可是避免了我们这一整个旁支,遭族人的羞辱啊。 我兀自笑了笑,说道:“那我以后如果还想激发出阴童的本体,还需要。。。吃槐树木珠吗?“我问道。 白管家急忙说:“不可,这件事,我觉得为了你的生命健康着想,还是回一趟你的老家,找找你父亲吧。他会告诉你想要的答案,以及,彻底治愈你这次阴气亏损的方法。“ 我望着白成寅,说道:“要跟我一起吗?还有。。。白管家。我才你们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事情所驱使,想要见见我的父亲吧。“ 只见白成寅和白管家两人对视了一阵后,白成寅说道:“作为你的上司,我先给你放半个月的假,调养一下心理和身体上的不适,且这半个月,你有什莫疑惑都可以随时来问我和白叔。等着半个月过去了,我们再一起,回一趟你的老家。如何?“ 我正欲答应下来,只见这间房屋的门突然开了,一个闷如洪钟的声音传来。 “慢着!“ 第十章 白家召唤了阴童 我们三人齐齐向门口看去,进来的是一位满面慈笑的中年男人,我仔细端详着他,带着一个金丝框边的眼镜,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黑金线描边的西装笔挺而尊贵,而他的脖颈上,竟佩戴着与白成寅一样的松石佛像。 然而白成寅似乎也是不认识此人的。白管家率先开口了。 “请问,您可是,白家‘黎’字宗的先生呢?”白管家所说的“黎字宗”,兴许就是白家的另一旁支。 来人并未接白管家的话,此时,从来人身后冒出了一位,装束形同白管家的长者,只是,他的头发并未花白。 “你好,我是白家黎字辈的管家,这位是我们黎字辈现在的家主。”那位管家开口道。 我突然看到白成寅缩了缩肩头,想必他在此人面前,也是说不上话的。我作为局外人,这种事,我倒也不好替白成寅开口。没想到,着黎字辈家住竟走向了我,对我说道。 “你好呀,请问是王明先生吗?我叫白黎晖,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白叔。是这样的,我一早便听闻,江城市出了一位旷世的通灵术师。为了找到你,我也是经过了多番的打听,才好不容易打听到你在这的。”白黎晖说道,他嘴角一直保持着微微的笑意,在我看来,却多有虚假的感觉。 我言语一时间僵住,我要是现在告诉他,‘再别想那么好了,老子连灵力怎末召唤都不知道,更别提出去帮你做什么事情了。’如果这样说的话,他又怎末会相信呢? 按照白成寅的说法,那晚我触发阴童本体时激发的滔天能量,是个修灵术的人都会感觉得到不一般,更别说向白黎晖这样,世家大族旁支的家主,他又怎末会察觉不到呢。 我放弃了本身的想法,但面对这样一个气场强大深不可测的人,我还是以退为进好了。我没有说话看了看白成寅,谁料他只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这样的王明,我今天来的本意是,想带你出去放松放松,顺便我们交流一下关于阴阳通灵术的事好吗,我与你其实也算得上是惺惺相惜呢,你年少有为,而我从小也是天赋异常,王明你难道不愿意,以后跟着我,我们一起去完成,你没做完的那些任务。”白黎晖见我沉默不语,他自顾自地说完后,又向我逼近了一步。 我内心惶恐,这不明是摆着调查我了么。况且,白成寅,这个也算是我的顶头上司,当面就让他这么下不来台,真是过分。虽然我也不知眼前人的实力到底是怎样的,但他一定多少对我有些忌惮的,不然,以这人强硬霸道的行事作风,估计早该捆了我,直接拉走。而不是现下这幅局面。 “我不去,我现在体内的能量,我自己都控制不好,能量自己突然觉醒的话,我可控制不了,见人就攻击,害怕得很。听说。。。我失控的那晚,差点也伤了白成寅,要不是我及时苏醒,啧啧啧。”我端身坐直,表情极其的诚恳的说道。 白黎晖眯了眯眼,也是,这样的人又怎么是好糊弄的。 “我只怕你体内能量突然苏醒,而这个白家的小废物又无能为力,你倾吞了这一老一少的生魂与肉体,再毁了这宅子。恐怕等你苏醒后,你将会面临着,更加可怕,更加难以预料的事情。”白黎晖的眼神与语气中都略带危险的意味。 我下意识的再次望向白成寅。 “你若是现在跟我走,我还能保你做个正常人,但你若是跟着他们这些个废物。恐怕最终惹出事端了,都无人给你收尸啊。”他的语气中逐渐多了一丝调笑。“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我还是奉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惹急了我白黎晖,我让你们三个,今天就吃不了兜着走!” 我心头此时却暗暗升起了一股难以控制的怒火。起初我试图压制,但根本无济于事,脑海里突然生出了密密麻麻的呐喊声。 “从前的你就是这样受尽屈辱,任人凌辱,还畏畏缩缩不敢还口。难道现在拥有了足以令云海成涛的阴阳之力,你还是要这样受人摆布、侮辱吗?” “白家成字辈的两个人虽一开始接近你时别有用心,但现在,莫不是豁出性命在救你,你怎么如此窝囊废!现在这个房子里,唯一有抗衡资格的人就是你!为什么要当窝囊废!” “王明,窝囊废啊窝囊废,窝囊废就这么好当吗?” 这一声声,一阵阵的在我耳边嗡鸣着,重复着。 “啊——!啊——!啊——!”突然头似是要炸开了一般,不受控制的开始怒吼。 “别说了!别说了!啊!”从齿缝挤出的怒吼声在屋中众人的耳边爆开,声如炸雷一般。转瞬间,我缓缓的抬起头,眼眶周隐隐泛起微弱的雷火电光,眼睑不自觉的已经向外翻出,暗红的血丝布满眼球,逐渐扩散向整张微微抽搐,神情凶恶的脸。 “有种的,再说一遍我听听,我阴童也没有耐性,我更没有人性,就是听不懂人话,就是愿意。。。把不喜欢的人,撕,碎!” 我能感觉到,现在控制这副躯体的,已经渐渐不是我了,仿佛有另一束魂魄正在引发他自己的愤怒,越来越灼热的感觉漫上身体每一寸肌肤。 “不想活生生的感受烈火灼烧之苦的话,就快快把身体交给我,放松啊王明。”这时体内隐隐传入我意识中的一句话。我知道,阴童来了。 第十一章 肆意而为的阴童,畏畏缩缩的王明 我拼命的告诉自己放松,要放松,我闭着眼,努力感受这交换躯体时的感受。而再一次睁眼时,本以为会变成第三视角,以游魂的姿态看世界,没想到,却还是第一视角。 此时,我正向房间四周环视,想要了解情况,却不想,眼底余光中那冒起的簇簇红光却吸引了我。猛然低头间,我竟看到自己,双掌结界后拉开,缠绕在手臂到指尖的,,竟然不是他们告诉我的电光,而却是一簇簇熊熊烈火。 “嗯?这火,怎么烧不坏我的病号服?”我心中暗暗想到。 “当然,来自阴间的冥火,只收阴童的掌控。”没想到阴童竟然开口回答了我的问题。 白黎晖和他的管家听到后,无不为之一震,异口同声地说道:“冥火?!” “王明!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把我烧死了,会得罪整个白家,到时候白家众人合力讨伐你,我看你怎么收场,最终,还不是来阴间,跟我这个老相识一起去冥府报道嘛!哈哈哈哈!”谁料想白黎晖这老家伙竟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呵呵。”只听得王明冷笑了一声。 “跟一个连阴阳规矩都不懂的蠢货,真是没什么好说的呀。”说罢。阴童便缓缓将手抬起,准备蓄积力量,直向白黎晖。 我心中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如果阴童在这里引爆蓄积起来的冥火,那白成寅和老管家也必将丧命于此。我急忙制止道。 “阴童!等等!等等!这里还有白成寅还有管家,你别火气上头了,仗着能量滔天就为所欲为,他们俩可是咱们的救命恩人。”眼见阴童手中的冥火蓄积的越来越大,我的心中恐慌不已。 “再不走,可就真的同归于尽吧。”阴童缓缓地走向白黎晖,突然狂妄肆意的大笑了起来。 只见白黎晖被率先清醒过来的管家从地面上扶起。颤颤巍巍的盯着阴童,似乎是要将这张非人的,可怖的脸印刻在脑海里一样。白黎晖站起来后,似乎是还是打算维护好他白家今日的最后一丝颜面。 白黎晖颤颤巍巍的从衣服中取出他的松石佛像,“阴。。。阴童,我今日。。。啊——!” 还没等白黎晖说完最后的话,阴童竟分开了本在聚冥火的双手,一掌向白黎晖挥去,阴童明显是放了水的,那一掌对他伤害更多的,是被带起的冥火掌风,而即便如此,白黎晖身上的绣黑金西服,还是被燎出了不少飞灰,就此,成了一件残破的西服。 而白黎晖的身上,冥火掌风掠过之处无不是,皮肤瞬间扭结在了一起,但与普通烧伤不同的是,黑色如蛆虫般的印记全全地留在了他的深层皮肤下,现在还隐隐泛着暗红色的血光。 白黎晖痛苦的在地上打着滚,烈火撩拨下,他疼的只有呜呜咽咽的阵阵呻吟。我现在慌张极了,后续各式各样的事宜,我都想到了。比如,白家的人来找茬,用他们的松石大佛镇压我折磨我致死,比如他白黎晖的家人们疯也似的来找我寻仇,不惜鱼死网破,玉石俱焚,想到这里,我不禁我抖了一抖。 而此时,我正能感受到阴童的心理状态,竟然是毫无波澜,内心平静的甚至在想,一会出去和白成寅要点什么吃食。 我此时惶惶不安的向阴童说:“好祖宗啊,你把身体快还给我吧,不要再惹祸了,你这样,让我以后可怎么办!!!在阳世,我怎么斗得过他们白家。” 阴童收了他手中的冥火,说道:“我们俩就是两个极端,你迈不开自己的手脚,而我收不住自己的心性,我秉承的就是,大不了鱼死网破!而你却贪生怕死。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跟着白成寅,即刻启程,会乡下去找父亲,之后。。。“. 突然之间,阴童没了声响,我急忙呼唤阴童,却似乎他从未出现过一样。我慌了神,转头望向白成寅,“阴童现在的受控性太低,你们俩这也只是第二次结合,契合度远远不够,他这。。。。通俗来讲叫:闪退!“ 我愣在了当场,好家伙,渣男都没有他这么来无影去无踪。而此时身后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响动。“坏了!阴童离开的事,叫身后的白黎晖和他的管家也听到了。“ 我缓缓转过身去,只见白黎晖,浑身溢着鲜血和脓水,半坐在地上,硬生生的扯出一丝戏谑地笑,双眼眯缝,恶恶的盯着我。。。 第十二章 徒生事端 我顿时慌了神,转身走向白成寅,本以为他还会像之前那样畏畏缩缩,没向导,他却是眼泛泪光的抬起了头。 “谢谢你。”白成寅说道。这是极小声的一句感谢,我将头又伸进了一些,想细细打量一番他现在的神情,是有克制不住的感激,也有极力压制的喜悦。虽然他现在似乎还是没有勇气望向白黎晖那边,但他这样充满感情的看着我,也着实令我感到一阵暖意,由心底升起。 “以后,我们可就算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我笑道,顺势拍了拍白成寅低垂着的肩头,,将手搭了上去。 “我们还走的掉吗?”我问向白管家。白管家抬头,忽地眼泛凶光,僵直的向黎家管家走去。转眼看那黎家管家,他早已蹲坐在地上,慢慢的往房门外挪去了。突然间发现我们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时,黎家管家肉眼可见的打了个大哆嗦。 “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求求你,你今日若是放过我了,来日我。。。。我定然将我名下黎家的产业,一一变现,孝敬给您老人家。”那黎家管家双膝跪地,身上面上也有隐隐的,遭冥火侵蚀的痕迹。他跪在地上,挪移着双膝来到我们脚下,轮番挨个的抱着,拉扯着我们的裤脚,哀声的乞求着。 “亏你还知道,我是个老人家啊,你当年仗势欺人之时,怎么不想着给你日后留一手。还给我黎家的产业。你存的什么豺狼虎豹的心,你当我看不出来的嘛!!你这不就是昭告天下,他白黎晖是我成家人杀的吗?”白管家怒发冲冠,显然,从前他收了不少黎家的气。白管家说完后,还死死的盯着那人,丝毫不惧怕黎家管家现在那张毁容的可怕面庞。 “我今天就好好给你上一课,像你这样走狗的狗命,是不值钱的,,下辈子,一定可别再当狗了!”一字一句从白管家牙缝中迸出。 我心说,这是要杀人?只觉一阵毛骨悚然,这青天白日的,我急忙暴喝道。 “住手!白管家!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得,日后被警察抓住了,你可就要搭进去自己的性命啊!” 此时白成寅却拽着我的手,拉我出了屋子。 在走廊上,我急切的说道:“要杀人灭口吗?不行啊,这可是杀人啊,我们不光要面对法律的制裁,还有白家对你我背后亲人的复仇。千万不要再放大往日里受屈辱的情绪了,都冷静一些,我们快进去制止白管家吧。”我说罢便要扭身回到屋内,却又一次被白成寅拦住了。 “是我该劝你冷静一点。我问你,冥火致伤,哪家医院能治?” “。。。没有。。。但!但白家一定能治啊。”我回答道。 “呵!白家,我们就这样把白黎晖和黎家管家抬回白家,你看我们还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吗?”白成寅又反问到。 “给警察备案啊!都备案了,任他们嚣张无度,那不成会和警察抗衡?”我昂首挺胸地说道。 “白家是直属国家的隐秘部门,警察对付的了鬼物?对付的了阴灵?我告诉你,既然你已经见识过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就不要再天真的用你以前的眼光看世界了。”白成寅此刻的态度,十分严肃,而我的大脑,也正经历着巨大的坎坷。 要我猛然间放弃从前二十年所累积下来的各种经验、见识。我的心中有些冲突,一时间,又愣在了原地。 “解决完了!”此时,白管家走了出来。对我和白成寅说道。 我一时间惊恐万分,里面那两人。。。死了?! “白管家,你身上怎末没有血?”我围着白管家绕了一圈,细细打量后说到。 “索性我们通灵术士出门行事必带着黄纸,刚刚我用自己的舌尖鲜血点在符纸上,又勾了一束雷火和他们身上未熄灭的冥火余苗做了勾连,打了一串诀,这会,里面已经是两团灰烬了。”说完白管家长舒一口气,看得出他现在很是放松。 只见白成寅又打开门走了进去,反手扛起饮水机上的水桶,对着灰烬就是一顿浇。“白管家,安排人,把这里清理干净,然后叫他们继续工作,一往如常,若是有客来寻,就说,那不争气的白成寅,又出去旅游了,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 我只看到现在的白成寅已经开始逐渐恢复成,我认识的那个他了,丰神隽逸,开朗而。。。似驴。。。 白管家上前一步,也来到了门口张望那堆灰烬的情况,也是一脸笑意,神采飞扬。突然,随着水流缓缓逝干,只见两个松石佛牌,隐隐泛着一圈白光,在肮脏的流水里显得尤为显眼。 “不好!这两只老狐狸,他们在来之前,已经去过白家宗祠了,现在还与宗祠有着关联,估计从刚才,他们最初经历冥火焚烧时,白家黎字辈宗祠就已经有了感应。”白管家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使得我和白管家听后,皆是为之一震。 “所以说。。。现在,黎字辈,他们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 第十三章 逃杀之路 我们三人皆是浑身一激灵,意识到处境的不利后,齐齐看着那两块泛着白光的松石佛像。 “这。。。这玩意能追踪吗?“我问道。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在白家天赋不高,人微言轻,只知道遇到危险时,举出松石佛像就可以有逃生的希望。“白成寅说到这,声音逐渐微弱了下去,我知道,他对于在白家的记忆一定是很不好的,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我转头,看向白管家,正欲开口,白管家却先我一步说:“我也没有法子,我就是一个管家,对于松石佛像的情况我也是知之甚少。“白管家说道。 不管了,先拿着吧。我总归是不怕你们白家人的。 “可白家人多势广,我怕。。。“白成寅唯唯诺诺的开口说道。 “我的白大哥啊,怎么一牵扯到你们白家的事,你就这么不过脑子了。你看看你成字辈与黎字辈之间就这么深仇大恨、你来我往的,更别提你们整个白家呢,错综复杂的,说不定,还有那个字辈的人,巴不得他死呢。“我轻拍着白成寅的后背说道,看来,白家在他的心里,已经是一个不可磨灭的暗伤了。 白管家表示赞同我的说法,几经商量后,我们决定带着这两块松石佛像,先驱车前往河北神农架的旷区中去,将松石佛像埋在旷区附近,也好混淆他们黎字辈人的视线。且神农架有监控的地方是游客区,而没有监控的地方,则是原始森林地带,也丝毫不担心会很快的被黎字辈人捉住。 “那。你们俩看有什么需要带的,我就不插手了,我那小破屋里,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我对白成寅和白管家说道。 “成寅啊,你和王明自己看着收拾一些吃的喝的,都在厨房和冰室了,想拿什么拿上,我去给咱们收拾一些在山里要用的行装。“白管家说道。 我随着白成寅来到刚才提到过的冰室,起初我还好奇,这正常人家里,怎末会有冰室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直到进去了我才发现,贫穷限制的可不止是想想。我伸手捏了捏白成寅小肚子上的二两肉,戏笑道:“老白,你看,咱俩这同是二两肉,可就是组成不一样啊。“ “嚯!你们家这一只冻死的大龙虾,都配拥有自己的身份证啊。“我惊叹不已,我看到一直贼拉巨大,估计有我小腿那么大的一只花龙虾,竟然还有身份牌。‘xx年打捞自xx地,拍卖价xxx。‘ “王明,那个不叫花龙虾,那叫。。。“ “欸!打住!我就爱叫他花龙虾!!这玩意,你看我,你的救命恩人配吃吗?“我调笑道。 “哈哈哈哈哈~“我们俩异口同声地笑着,刚才由黎家人带给白成寅地消极情绪,也终于是有些好转了。我走过去拍了拍他,说道:”老白啊,有些事情,真的不要听别人怎么跟你信口雌黄,什么鬼天赋不天赋地,去他奶奶地,咱们不吃这套,一天天把你训的,瞧你那没自信地样儿~大不了啊,等到了我老家,见到我爹了,我叫他给你传我一半地阴童地能量。怎末样啊?“ “哈哈哈哈。“我们俩又是一阵大笑,气氛属实是轻松了不少。 我突然听到一阵奇怪地声响,扭头看去,竟然是白管家正在拖行一只硕大无比的袋子,“白管家,我要是没经历刚刚的事情,还以为,你这袋子里装了两个人呢,哈哈哈哈。“我调笑到。 “你啊,你是不知者无畏,丝毫是不担心黎字辈追上来的事啊。我告诉你,我们这趟去送松石佛像可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现在无法掌控阴童,且阴童来无影去无踪,他也不听你使唤,现在,你才是所有危机的焦点啊,还在那傻乐。咱们这趟要是能平安归来,我白管家,偷都给你把那‘大花龙虾‘偷出来啦。“白管家说罢,又继续去拖行他的那只大口袋。 我于心不忍,便走上前去帮他。 “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我问道。 “哼!都是些你不知道的东西,都是些‘大花龙虾‘!!“白管家竟也反过来调笑起了我。 我们二人合力将口袋拖出白成寅的别墅,门口,竟然已经停好了两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