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五方杂货铺 002.五方质要 目前,王大力脑海中的五方杂货铺还只是最低的一星黄铜级别。 售卖的货物品阶不高,但也有一些功能极为罕见的物品。 五方杂货铺的柜台上有一个金色的数字,20。 表示王大力拥有的黄晶总数为二十块。 这个数目,和游戏初始赠予玩家的数额一模一样。 有了游戏基础,王大力很快便熟悉和掌握五方杂货铺的用处和使用方法。 五方杂货铺陈列的货物中,正好存在一样王大力目前急需的物品。 小回元丹。 这种丹药能够很好的治愈一般拳脚功夫和兵器造成的内外伤害。 而且,还有一定补益气血,增加力道的功效。 在游戏初期的新手教程中。 每一个新手玩家,都会做一个使用小回元丹拯救一位身受重伤的侠客的任务。 任务奖励是一门不错的基础修炼功法。 至于现在,什么侠客,什么功法,都不重要。 小命最重要。 兑换一枚小回元丹,需要花费五块黄晶。 兑换完成后,王大力拥有的黄晶还剩下十五块。 五方杂货铺兑换的物品,使用之前,有一个必须条件。 使用者必须签署一份契约,契约名为五方质要。 质要,其实也就是契约的意思。 这一点,王大力心知肚明。 他在脑海中产生签署五方质要的念头后,一张正方形的黄纸便在转瞬之间出现于手中。 黄纸上有几行字。 标题为:五方质要。 内容:本人自愿签署五方质要,所购买物品均出自本人意愿,愿意承担使用物品的一切后果。 内容下方,还有一行几乎看不清的小字。 本质要最终解释权归王大力本人所有,如有疑问,请自行忽略。 五方质要是一份很霸道的契约。 乙方在质要里面,毫无地位和尊严。 王大力在五方质要上按下手印以后,质要生效,消失不见。 其实五方质要还一直存在,不过是重新回到了王大力脑海中的五方杂货铺中。 小回元丹通体幽红,握在手中便有丝丝清凉而舒适的感觉传出。 王大力干吞下小回元丹。 小回元丹入口即化,如冰爽的雪糕一样,清甜可口。 丹药很快发挥药力,王大力身上的肿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肌肉挫伤和内伤也在慢慢修复之中。 一个多小时过去。 月朗星稀,窗外虫鸣不止。 王大力的伤势已经完全康复。 小回元丹虽然没有游戏里那种立竿见影的瞬发效果。 却也比寻常药材的效果好上无数倍。 不仅如此,王大力的身体经过小回元丹的淬炼,气血充盈,力道也增加了一些。 已经比得上经常锻炼的普通人。 王大力的父母给王大力起名叫大力,并非因为王大力力气大,不过是因为这两个字好写好念罢了。 小回元丹的药效消失后,五方杂货铺里面的五方质要化作点点青烟,彻底消失。 同时,二十黄晶进账。 不仅如此,王大力还获得了五方杂货铺给予的一个奖励。 一副扁担。 竹精扁担。 寻常的扁担大多都是竹子和木材制作而成的。 这个扁担也是竹子材质,不过从字面也能看出。 竹精扁担的制作使用的不是一般的竹子。 竹精并非是竹子的精华,竹精指的是一种名为竹精的低阶妖物。 游戏中存在妖物,王大力穿越的这个地方位于大商帝国境内,据说也有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纵横肆虐。 只是不知道存不存在竹精这种妖物。 竹精扁担和寻常扁担并无两样,只是颜色有些泛绿,拿出去的话并不会引起他人注意。 一番操作之下,王大力不仅身体恢复如初,还收获了二十块黄晶。 黄晶总数来到三十五块。 一个人可以签署很多次五方质要,也能多次使用五方杂货铺里面的物品。 然而,王大力只有在和每个人第一次签署五方质要,完成目标的情况下才能获得黄晶。 不然,王大力天天把自己弄伤,再花五黄晶兑换小回元丹治疗伤势,然后收获二十块黄晶,岂不就逆天了。 老天爷也不允许这种BUG存在。 伴随着虫鸣之声,王大力安稳入眠。 翌日,天色刚蒙蒙亮。 王大力已经精神矍铄,元气满满的起了床。 在小院子里锻炼一会。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情格外舒畅。 作为死过一次的人,很多事情他已经看穿。 目前生活的世界虽然没有手机网络,没有视频新闻,但也远比天天在厂里干十五个小时要安逸的多了。 王大力是一个非常容易满足的人。 来到店铺里头。 王大力把店铺重新规划布置了一番。 摆上四张方木桌,支上十六条长木凳。 这些桌椅板凳都是放在杂货铺吃灰的玩意,这次刚好废物利用。 收钱的柜台上放着两个大茶壶。 一个青色,一个红色。 青色的茶壶叫做永夜壶,红色的茶壶叫做永明壶。 永夜壶的茶水永远冰凉可口,永明壶的茶水永远甘甜滚烫。 永夜壶里面的茶水永远剩一半,永明壶里面的茶水永远倒不完。 这么神奇的两个茶壶自然是王大力花费黄晶在五方杂货铺里头兑换出来的。 而且都不贵,每个壶只要一块黄晶。 收拾完铺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亮了。 王大力取下杂货铺的牌匾,给店铺换上了一个新的牌匾。 大力自助茶楼。 一文钱茶水随便喝,喝上一天也不会有人赶你。 柜台那有个木盒子,自己投币就行,不找零。 做完这一切。 王大力又从五方杂货铺里面兑换了几样东西,放在箩筐里面。 抗起扁担,挑着两个箩筐,正式开始了他在平阳城的货郎担生涯。 店铺大门敞开,只是不知何时,店铺门口多了一只憨态可掬,肥肥胖胖的黑狗。 黑狗有一个大气的名字,天霸。 在五方杂货铺这个游戏中,天霸是每个玩家都可以兑换的初始宠物。 而且兑换价格十分优惠,只需要十块黄晶。 天霸是一只慵懒而又十分机敏、敬业的宠物。 没事的时候,它就一直趴在店铺门口,似乎在打瞌睡。 只要店铺里发生诸如盗窃,打架,逃单之类的事情,它便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予以阻止。 即便店铺请了最优秀的小二,也不如天霸尽职尽责。 也正是因为天霸的存在,王大力才能放心扛着扁担,出门做生意。 拨浪鼓插在腰间。 王大力在早餐摊吃了一碗豆腐脑,一块油饼,一个鸡蛋,花费五个铜板。 再不去赚钱,以后真的只能喝西北风了。 吃饱喝足,王大力拍下五个铜板,摇着拨浪鼓,融进了平阳城熙熙攘攘的人潮。 在人口多达五百万的平阳城中,他显得非常渺小而不显眼。 003.小厨娘家常菜 王大力曾经跟在老货郎担的身后,在平阳城里的各个角落行走接近十年。 足迹几乎遍布这座城池的大街小巷。 对于他家所在的西城区,王大力随便来到一个地方,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这种记忆和能力,自然也被现在的王大力继承了。 当然,还有前身的交际圈和人生阅历。 货郎担走南闯北,售卖各种物件,很大一部分是赚妇女和小孩的钱。 妇女喜欢讨价还价,小孩子又没几个钱,利润十分微薄,也就赚个辛苦费。 而且货郎担的生意好坏几乎没什么规律,全靠运气。 有时候拨浪鼓一敲,四面八方立刻围过来不少人。 有时候手都摇酸了,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个肯停下脚步,看上一眼的人都没有。 王大力自然不打算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做生意,卖东西,首先你得看客户需要什么。 你给和尚卖飘柔,给尼姑卖梳子。 人家不但不搭理你,在你走后,还得往你身后啐几口唾沫。 客人需要什么,咱就卖什么,成交的几率会大大增加。 王大力摇着拨浪鼓,走街串巷,很快来到一座小酒楼门前。 酒楼名为小厨娘家常菜。 酒楼里的小二明显认识王大力,看到王大力后,对他笑着挥了挥手。 酒楼老板叫做任潞雪,也是小酒楼的厨子,小厨娘指的就是她。 老货郎担还在世的时候,爷俩肚子里要是闹了馋虫,多半会来这小厨娘家常菜点上几个小菜,喝上几碗米酒。 这家小酒楼酒菜的口味不错,便宜实惠,很受平头老百姓们的欢迎。 任掌柜也是个苦命人。 当初刚嫁过来的时候,还没圆房呢,夫君就没了,人间蒸发。 至于她的夫君是死是活,至今都没个信儿。 王大力轻车熟路,走进小酒楼的后厨。 后厨的灶台那坐着一个虎背熊腰,三百多斤的女子。 女子手里捧着一个二十来斤的大西瓜,用手剥开西瓜皮,就在那啃。 一分多钟,大西瓜被啃的干干净净的。 女子拍了拍自己隆起,宛如怀了三胞胎的大肚子,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 吃完西瓜。 女子拿起一块精致的火镰,取出一些艾草嫩叶制作而成的火绒放在面前的地上。 由于体型太大,女子弯腰低头显得异常困难。 女子又拿出一块火石,火镰和火石摩擦,点点火花飞出。 奈何女子的手过于肥大,火镰和火石握在手中很别扭,她又无法完全弯下腰。 点了几次,火花要么偏离火绒,要么到达火绒的时候已经熄灭。 火就是点不着。 女子的脾气一下上来,把火镰和火石一扔,擦了一把汗,对着酒楼外大声喊了一嗓子。 “张三!” 小厨娘家常菜的小二叫做张三。 大早上的,酒楼还没开张,没什么客人。 张三早已跑到隔壁的布庄,和那布庄的小姑娘们有说有笑的攀谈着呢。 自然是听不到自家老板娘的呼喊。 不过不打紧。 王大力挑着扁担走了进来。 “见过任掌柜。” 王大力放下扁担,和气的打了个招呼。 这个三百多斤的胖女子就是小酒楼的掌柜,小厨娘任潞雪。 “怎么是你?张三呢。” 任掌柜有些好奇的看着王大力,然后关心道:“我听说昨天你让人打了,还伤的不轻,今天怎么就出来跑生意了。” 王大力苦笑着摇了摇头。 “还好,只是一些皮肉伤,不要紧的。” 任潞雪又打量了一会王大力,看他确实不像受过重伤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任掌柜,我来帮你生火吧。” “都说了多少次了,叫什么掌柜,叫姐。” 王大力会心一笑。 “任姐姐,我来帮你生火吧。” 一声姐姐,叫的任潞雪乐开了花,整个脸蛋上的五官都快笑得藏进了肥肉中。 前身老实巴交,木讷寡言,哪有王大力如今机灵聪慧,懂得哄人开心。 “姐姐,给你看看我的宝贝。” 王大力说着,跨过任潞雪扔在地上的火镰和火石,取出一个方形的小铁盒子。 “这玩意叫做打火机,生起火来特别方便。” 王大力拿出来的自然不是常见的塑料充气打火机,那玩意拿出来也不好解释。 王大力手中的打火机乃是打火机中的爱马仕,ZIPPO煤油打火机。 五方杂货铺荣誉出品,只需要一块黄晶就能兑换。 打火机的金属机身上镌刻着一朵盛开的梅花,宛如精致的艺术品。 自打看到这个精美铁盒子的第一眼,任潞雪就喜欢上了。 “打火机?莫非是生火用的?” 任潞雪开口问道。 王大力点了点头。 任潞雪感觉有些上头。 那么精美的艺术品,那么栩栩如生的梅花,怎么会是一种和火镰一样用途的粗俗之物。 王大力打开打火机的上盖。 轻轻擦动打火机上的转轮,伴随次啦一声,火光闪现,一股火苗陡然而生。 任潞雪看着王大力手中的打火机,瞠目结舌。 王大力盖上打火机上盖,熄灭火焰。 然后给任潞雪讲起来打火机的构造,还把打火机在她面前拆解了一遍。 “原来如此,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一开始怎么就想不到呢。” 任潞雪恍然大悟。 其实这种煤油打火机也没什么太深奥的原理,不过是把火镰、火石和火绒集合到了一起。 而火绒,不过是由艾草嫩叶,换成了浸泡煤油的棉线而已。 “大力弟弟,你有这个好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任潞雪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爱不释手,略带埋怨的说道。 王大力傻笑一声,装着一副木讷憨厚的模样:“这打火机,我也是昨天才鼓捣出来的。 这不,我可是第一时间就想到姐姐您了,直接给您送过来了。” 任潞雪连连夸赞王大力懂事。 王大力取出早已准备好五方质要,给任潞雪解释了一番。 都是生意人,任潞雪自然明白,干净利索按了手印。 最后,一番讨价还价之下,这个打火机以两百铜板价格成交。 大商帝国的物价和王大力前世差不多,一铜币相当于一块钱。 一个打火机卖出两百铜币,已经算高价了。 往后几日,任潞雪对这个打火机宝贝的不行。 一开始还舍不得用。 只是,当她习惯使用打火机引火之后,便彻底抛弃了火镰这种落后的工具。 甚至有些迷恋上了使用打火机时候的那种说不出的感觉。 潇洒飘逸,举重若轻。 没事的时候,任潞雪还会烧纸玩,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一样。 王大力离开小酒楼,扛着扁担,抬起两幅箩筐,再次钻入平阳城的滚滚洪流之中。 004.耳听八方 005.醉酒的蝴蝶 006.如何快速忘记一个深爱的女人 “何书恒,你最爱的女人是陆晓茹还是陆依依?” 何书恒双目闪躲,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王大力的问题。 而是沉默些许,低着头,痛苦的表情不言而喻。 “我可能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同时深爱着两个女人的男人了吧。” 王大力觉得这话有点熟悉,似乎在哪听过。 不过,在真心话卡牌的作用下,不存在诳语一说。 何书恒没说谎。 他两个都爱,他两个都想要。 那就必须做出抉择了。 王大力眼珠一转。 “何书恒,请回答我一个问题。” 何书恒点了点头。 “如果陆晓茹和陆依依同时掉水里了,你救哪个?” “都救。” 何书恒毫不犹豫道。 王大力嘴角抽了一下,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尖。 “那我换种问法,如果陆晓茹和陆依依同时掉水里了,你先救哪个?” “不用分先后,我可以一手救一个。” 王大力感觉有些头疼。 “那我再换一种问法。 如果陆晓茹和陆依依同时掉水里了,她们两人相距三十尺,你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我水性好,三十尺眨眼可至,我都能救。” 王大力正在努力压制自己的脾气,他觉得自己有点想打人。 “这问题和你水性没关系。得了,我最后再换一种问法。 何书恒,你听好了。 如果陆晓茹在城北要跳楼,陆依依在城南要跳河,你救谁?” 何书恒抬起头,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王大力。 “能问出这么损的问题,这位茶楼掌柜,您是有多不盼着我点好。” 王大力有些上火。 “回答我。” 何书恒沉默些许,身体一软,如一摊烂泥一样瘫倒在椅子上。 “晓茹和依依都不是那种寻死觅活的人。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谁也不救,我会陪她们一起死。” 王大力一时语塞。 或许,这就是真爱吧。 “何书恒,说了这么多,再喝杯凉茶吧。” 何书恒端起碗,咕噜噜又灌下一碗茶水, “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吧。” 王大力停顿片刻,双眸中的哀伤一闪而过。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和陆依依相知相爱吗?” 何书恒沉默不语,双手捂住整张脸,似乎在掩饰什么。 “我宁愿,不再认识她。” 很好。 王大力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与其痛苦的活着,相爱无法相守,不如选择放下,结束痛苦。 “我可以帮你。” 王大力从口袋中摸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放在何书恒面前。 “何书恒,这个瓷瓶里装着的水叫做忘情水。 喝了忘情水,你就能忘记此生中最让你刻骨铭心,可望而不可求的那个人。 也许,你们以后还能相识,但你们之间曾经的情感和经历都会忘的一干二净。” 何书恒瞪大了眼。 “你选择喝还是不喝?” “喝……” 何书恒最陆依依最好的疼爱是手放开。 忘记,释怀,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何书恒伸出颤抖的手,抓住瓷瓶。 王大力拦住何书恒。 “这玩意珍贵的很,不能白喝。” 何书恒点点头。 在身上摸了摸,丢出一个银锭。 “掌柜,够不够?” 王大力摇了摇头。 “不够?” “钱够了,到这玩意稀罕的很,你得和我签个契约。” 张无忧取出一张黄纸。 “你在上面按个指印就行。” 何书恒狐疑的看着张无忧,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按下手印。 签了五方质要,王大力对何书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何书恒拿起瓷瓶,一饮而尽。 一滴忘情水,了断痴情心,从此天涯,便是路人。 “何书恒,你最爱的人是谁?” “我的妻子,陆晓茹。” “如果陆晓茹和陆依依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 “当然是救晓茹,对了,陆依依是谁?” 自此,半个小时过去,真心话卡牌效果消失。 何书恒的酒劲重新冲入大脑,再次陷入昏睡状态。 唉,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如果当初的自己也有一滴忘情水,该有多好。 王大力长叹一声。 随即,开心拿起桌上沉甸甸的银锭,把玩许久,这才略带不舍的放进五方杂货铺中,返回后院。 至于何书恒,就这么晾着吧,反正大门开着,这家伙爱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第二日凌晨,天蒙蒙亮。 茶楼大门敞开,吹进些许凉风。 何书恒慢慢悠悠醒了过来,他已经记不清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自己喝醉了,走进了一条黝黑的小巷子,钻进了一家小茶楼。 而进入茶楼之后的记忆就像被清除了一样。 “我居然喝多了?可我为什么会喝多?” “我怎么会在这?” 带着疑问,何书恒回了家。 家中,贤妻还在等他。 “相公,你昨晚去哪了?” 陆晓茹眼中带着血丝。 她服侍何书恒快二十年了,有些别人察觉不到的地方,她怎么能察觉不到。 相公身上经常有胭脂水粉的味道,相公身上有女人的长头发,相公经常夜不归宿,和依依在一起。 她已经猜到了真相。 可偏偏,她又不能揭穿,只能默默忍受,憋在心里。 何书恒转过头,抱紧妻子。 “对不起,昨晚不知怎么的,喝了些酒,醉倒了。” “相公,依依今天要出嫁了。” “依依是谁?” “……” “既然是咱们的侄女,一定要准备一份大礼。” “相公,你舍得吗?” “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而已。 晓茹,我这辈子心里只有你。” 陆晓茹哭了。 拜了这么多年的菩萨,今天终于显灵了。 雄鸡一唱天下白。 王大力翻了个身,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日上三竿,他方才睁开眼睛。 刷牙洗漱,穿戴整齐。 小黑狗天霸摇头晃脑跟在王大力身后出了门。 两人来到早餐店门口,一人一狗,胡吃海喝。 天霸吃了四个大肉包,小肚子撑得圆鼓鼓的。 王大力不喜欢吃包子,所以他喝了四碗豆腐脑。 吃饱喝足,返回家中。 王大力一拍脑袋。 昨天卖给何书恒忘情水的奖励还没看呢。 兑换一瓶忘情水,需要十块黄晶。 想必奖励肯定不会太差。 还真是期待呀。 王大力搓了搓手,意识进入五方杂货铺中。 007.一心二用左右互搏之术 今天是个好日子。 州牧大人家的长公子迎娶陆郡丞家的千金大小姐。 天公作美。 原本万里晴空,一望无际的天空上,这天却飘来很多白云。 燥热的天气多了几丝凉意。 大力自助茶楼继续开张。 王大力没有在茶楼里,也没有出门做买卖。 竹精扁担和两个箩筐此时正静悄悄的躺在卧室的墙角。 小黑狗尽职尽责的趴在茶楼门口,为王大力看门护院。 繁华的大街上,人流如织。 接亲队伍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不论什么时候,都不缺看热闹的人。 何况在平阳城这么一座拥有五百多万人口的大城。 这次州牧大人家的长公子娶亲,一切从简,也就没那么多繁文缛节。 其实,这个年代算得上礼崩乐坏。 很多复杂的礼节都被废除。 因为妖魔鬼怪横行,那些繁琐的礼节实在是跟不上历史变迁的节奏。 王大力挤在人群中,慢慢靠近花轿。 迎亲队伍已经接上新娘,开始返回州牧大人的府邸。 坐在花轿中的陆依依,面无表情,哀莫大于心死。 今天,她就要嫁给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而她最爱的男人只能深埋在心中偷偷怀念。 陆依依心如刀绞。 王大力被看热闹的人挤来挤去。 迎亲队伍中不断有仆人向周围撒着喜糖。 抢到喜糖的人满脸喜色,嘴上不停说着诸如新婚大吉,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的吉祥话。 王大力好不容易推开人群,挤到花轿旁边。 他勉强挤出一脸笑容,拱着手恭喜道。 “新婚吉祥,大吉大利。” 一身粗布衣,其貌不扬的王大力说着吉祥话时。 趁着别人不注意,把双手伸进了陆依依的花轿里。 “去去去!干什么呢!离远点!” 立刻就有护卫过来,驱赶王大力。 王大力摊开一无所有的双手,又对着迎亲队伍道:“新婚大喜,早生贵子!” 像极了讨要好处的泼皮无赖。 一个管事的无奈,抓了一把糖,塞到王大力手中。 王大力大喜。 “爷,您吉祥,祝小姐,公子……” “走开,走开……” 王大力屁颠屁颠走开。 巧妮奶奶,演个戏,真累。 旁人也许还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可陆依依知道。 她正在花轿里黯然神伤,一双手伸了进来。 这手原本空空荡荡,却突然从中掉出两样东西。 一张字条。 一个瓷瓶。 纸条上写着。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依依,请忘了我。 落款,何书恒。 拿起瓷瓶。 上面也有字。 我是忘情水,不要看我,把我喝光。 陆依依惨笑一声,吞下纸条,拿起忘情水,一饮而尽。 自此,何书恒和陆依依之间再无瓜葛。 要问王大力为什么还要费这劲给陆依依送来一瓶忘情水。 其实,王大力也不想呀。 一瓶忘情水,可要花费整整十块黄晶才能从五方杂货铺中兑换出来。 虽然签五方质要的是何书恒,但感情毕竟是两个人事。 何书恒签了五方质要,代表陆依依也签了。 只有何书恒喝了忘情水,任务并没有完成。 五方质要还存在五方杂货铺中,王大力无法获取奖励。 相忘江湖,要两个人都忘记才行。 只有一个人忘记,那是折磨人的单相思。 只是,王大力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个被迫的举动,却无意间拯救了两个生命。 陆依依在出嫁前已经萌生死志,她在身上藏了一种秘制毒药。 待到洞房花烛之夜,服下毒药,装作暴病而亡。 喝下忘情水,一切烟消云散。 陆依依失去自杀的缘由,平平淡淡嫁入州牧府,改写了原本凄惨的结局。 至此,何书恒和陆依依的故事算是告一段落。 王大力被人群挤的满身臭汗,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了家中。 大力自助茶楼,只有三四个客人在喝茶。 王大力把喜糖洒在木桌上。 “州牧大人家的长公子今天大喜,请大家吃喜糖。” 几个客人一人拿了几块糖,踹进口袋里。 他们可舍不得吃,这糖得留给家里馋嘴的崽子们。 王大力回到后院冲了个井水澡,换上一身新衣服,感觉舒爽许多。 然后,他去了趟钱庄,把何书恒留下的二十两银元宝换成了碎银和铜板。 买了几身衣服,一些凉席被褥、日常用品什么的,回来的时候花了十个铜板,雇了两个人,给扛了回来。 至于前身用过的那些破烂。 王大力全给扔到了大街上。 一转眼的功夫,就让几个中年妇女推搡着给抢走了。 尽管是同一具身体用过的东西,王大力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膈应,索性全都给换了一便。 茶楼里也摆上几盆绿植,算有那么点清雅的意思。 这时,还不到中午。 王大力在小院里的枣树树荫下,支上一张新买的躺椅,摇着扇子,好不快活。 得了二十两银元宝,相当于差不多两万块钱,即便不出门搞营生,也能潇洒快活个一年半载, 不过,王大力是那贪图享乐的人吗,显然不是。 在富土康的时候,他就是一堆咸鱼中的鸿鹄,最为勤奋刻苦。 如今条件这么好,不努努力干出一番事业,都对不起五方杂货铺给予他的垂怜。 意识进入五方杂货铺中。 金色的数字变成208。 两瓶忘情水,净赚两百黄晶,这种感觉就跟中了彩票一样。 王大力大手一挥,花费一百黄晶,给五方杂货铺升了一级。 五方杂货铺的品阶从一星青铜提升到了二星青铜。 除了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物品,本质上并没有产生任何变化。 五方质要再次奖励一门技艺。 一心二用左右互搏之术。 这是一门用途广泛的技艺,也是一门高深的武学功法。 一般只有悟性较差,木讷憨厚的人才能学会。 说起来也简单,一心二用而已,同一时间能够做两种毫不相干的事,互不干涉,互不打扰。 武者使用,两门功夫一同使出,威力加倍,相当于二对一,这酸爽,谁用谁知道。 王大力暂时还不会什么武学功法。 但是,这门一心二用左右互搏之术对于他也颇有用处。 至少以后扛着扁担,走街串巷,在施展耳听八方的时候。 不用担心,因为精神过于集中,关注不到路况,老撞人身上的尴尬事发生了。 午时已过,用过午饭,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 小小货郎担王大力,扛着扁担,挑着两个箩筐,又出门做生意去了。 008.孝子孝女 009.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着让它慢慢融化 听完老太太的哭诉,王大力安慰了老人家几句。 然后,他取出五个银元宝放在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一时有些目瞪口呆,没有反应过来。 王大力会心一笑,赶紧给老太太解释起来。 他告诉老太太这些钱有一部分是老货郎担当初欠李老头的货款。 还有一部分是李老头寄存在老货郎担那的私房钱。 李老头嘱咐,他要是哪天没了,就给送过来。 老太太听了,反正是不太相信。 不过,她后来又信了。 不信也得信呀。 十里八村都知道王大力木讷老实,从不撒谎。 再说,他一个穷货郎担,哪里来的这么多银钱。 这钱,肯定是老头子留下来的。 没想到呀,老头子,你还留了一手,你可是害惨了我。 王大力看着老太太似乎将信将疑的模样。 又取出一张黄纸,对老太太解释起来。 说这是老货郎担当初和李老头签的契约。 现在他把银钱送来了,老太太得在上面按个手印。 看到王大力如此认真的走流程,老太太心里又多了几分信服。 老太太不识字,还不是王大力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话之间,就在契约上按了下手印。 王大力笑眯眯收起契约,离开里屋,出门找棵柳树,坐在下面乘凉。 老太太刚才签的可不是一般的契约,契约名为五方质要。 话说,老太太得了五锭银元宝,也没贪心自己留着。 为了老头子的丧事能够顺利操办下去,她忍气吞声的叫过来五个孝子孝女。 每人给了一个银元宝。 孝子孝女那开心的,都快跳到房顶上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老爹又活了过来呢。 孝子孝女拿到钱,又是对着老母亲一阵埋怨。 埋怨老母亲现在才肯把爹留给他们的银钱拿出来,害的老爹这么多天没法下葬。 要是爹爹泉下有知,肯定得对母亲发脾气云云。 给老太太气的不行,也没解释什么,转身回到里屋去了,不再理会几个狼心狗肺的儿女。 几个孝子孝女聚在一起一合计。 最后决定今天收割完最后一波份子钱,明天表演个五子哭丧,给爹风风光光出殡下葬。 孝子孝女们也很无奈。 再不埋,人就真要臭了。 傍晚时分,王大力在李老头的棺材前蹭了一顿不咋地的酒席,挑着扁担,抬起箩筐,往家走去。 夕阳下,他的影子拖的老长,如一棵饱经风霜,千年不倒的胡杨树。 拨浪鼓声,渐行渐远。 敲出货郎担的风尘仆仆,也敲出平阳城的荒诞不羁。 夜色已深。 李老头家。 老太太一个人在里屋睡着了。 了却了心中之事,她终于能安稳的睡上一觉。 李老头的棺材旁边,几个孝子孝女横七竖八躺着。 看似睡着了,实则都在那捂着手里的银元宝,心绪不宁的想事呢。 老大心想。 娘分银元宝的时候是不是存了私心,我怎么越琢磨越不对劲,似乎老二的手里银元宝比我的大呀。 老二心想。 不对劲呀,我怎么觉得三弟手里的银元宝似乎比我的沉呀。娘是不是因为我是女儿家,就在分钱的时候存了私心。 老三心想。 奇怪了,我拿到的银元宝怎么看起来这么小,还黑不溜秋的,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看四弟的银元宝就精致的多,娘分银元宝的时候,是不是把最差的分给我了。 老四心想…… 老五心想…… 五个孝子孝女一阵琢磨,辗转反侧,怎么都觉得是自己吃了亏。 大半夜,没一个人睡得着。 到了下半夜。 五人竟然同时坐了起来。 “要不然,咱们重新分一下爹给的银元宝。” 老大刚一提议,剩下四个人都表示赞同。 就这样一番操作下来。 老大拿了老二的银元宝,老二拿了老三的银元宝,老三拿了老四的银元宝,老四拿了老五的银元宝,老五拿了老大的银元宝。 按理来说,五个孝子孝女都拿到了自己中意的银元宝,该安心睡觉了吧。 实则不然。 五个精明的孝子孝女更睡不着了。 好家伙,老二这么容易就把手里的银元宝给我了,这银元宝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老大越琢磨越不对劲,整个人都快魔怔了。 老二老三老四老五都一样。 这才躺下还没十分钟,几个人又都坐了起来。 一个个双眼充血,挂着厚厚的眼袋。 “呵呵,要不咱们再重新分分。” 其余五个人点头表示同意。 老大又拿了老二的银元宝,老二拿了老三的,老三拿了老四的,老三拿了老四的,老四拿了老五的,老五拿了老六的。 最后,五个人终于都拿到了自己心满意足的银元宝。 硕大沉重,锃光瓦亮。 五个人刚一躺下,就感觉脊背发冷,阴风阵阵。 五个人分银元宝,哪来的老六。 噌的一下。 五个孝子孝女吓得一身冷汗,全又都坐了起来。 他们的对面,自己死去的老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棺材里头爬了出来。 父亲手里握着五个发黑的心脏,还在那砰砰乱跳。 孝子孝女们低头一看。 自己的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挖出一个大洞,里面空空荡荡。 我们的心没了! 李老头拿起刀,切开老大的黑心,取出一个金元宝。 “老大,你不是最爱金子的吗。来,把这金子放进你的身体里,让它代替你的黑心吧。” 老大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一个劲磕着头。 “老二,该你了,让我看看,你的黑心里面,装的是什么。” “爹!不要,我错了。” …… 不到十分钟,五个孝子孝女屎尿失禁,什么都不会做了,净在那磕头。 苦苦哀求父亲把心还给他们。 头都磕破了,血肉模糊,也没一个人敢停下来。 李老头一点也没理会撕心裂肺的几个子女。 他把几个儿女切开的心脏丢进了一个装满液体的木桶之中。 心脏进入木桶之后,消失不见,似乎融化了一样。 木桶中的液体逐渐被染成了黑色。 孝子孝女们感觉身体被掏空,呼吸急促,像是随时就要窒息而亡。 过了一会。 李老头从桶里摸出五颗红彤彤的心脏。 “你们的心我给洗干净了,记得对你们的娘好点。 不然,我还回来找你们。” 李老头说完,一甩手。 五颗活蹦乱跳的心脏又回到了五个子女的胸腔之中,胸口的伤口也消失不见。 “爹,我不敢了。” “爹,我错了。” “爹,我对不起你。” …… 五个大孝子大孝女再次抬起头时,李老头已经不见了。 阴风呼啸,五个孝子孝女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010.五子哭丧,相濡以沫 011.我的表哥死不瞑目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相濡以沫,说的是干涸的鱼儿互相吐着唾沫,给对方润湿身体,苟全性命。 后来多指患难夫妻,休戚与共,互相扶持,不离不弃。 王大力掌握的这门相濡以沫之术比较另类,乃是一门疗伤秘术。 不过,这门秘术施展的条件比较苛刻,需要异性同源。 什么意思呢。 比如说王大力胳膊让人砍了一刀,他若想用相濡以沫之术治疗伤势。 首先得找一个女子,而且,女子的身上也得有和王大力差不多的伤势才行。 不仅如此,王大力和这女子之间还必须认识,互有好感。 当然,这种好感不仅仅限于男女之情,崇拜,欣赏,友情,感激乃至基情都行。 得了,一门施法条件极为苛刻挑剔的技能。 王大力目前肯定用不到。 压箱底吃灰去吧。 五子哭丧术,相濡以沫之术,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 王大力洗漱完毕,正要出门吃早饭。 不成想,刚走到茶楼里,便看到一个瘦弱的女子身影。 王大力一下子就想起来。 这不是昨天那个,大晚上还出来放纸鸢的邻家女孩吗。 女孩一袭长裙,清新脱俗。 和王大力这普普通通的小茶楼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看到女孩,王大力松了一口气,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至少说明,人家女孩是正常人,昨晚他没遇到鬼。 有天霸在,寻常牛鬼蛇神是进不了茶楼的。 女孩在茶楼里饶有兴趣的喝了一杯热茶,付了一个铜板,便离开了。 最近的气温是越来越热,茶楼里的凉茶依旧冰凉可口。 大力自助茶楼的生意似乎越快越好。 王大力出门吃了一顿早饭,不知怎么回事,这右眼皮就跟蹦极似的,跳个不停。 果然,这才返回茶楼,便见茶楼门口围站着二三十个穿着甲胄,身披锦衣的汉子。 其中有几个壮汉抬着一口棺材,直接穿过茶楼,给摆放在了院子里头。 王大力走到茶楼门口,为首一个身穿亮红飞鱼服的锦衣卫百户拦住了他。 其实,自打第一眼看到这些人,王大力就认出这些人来自锦衣卫。 在大商帝国,锦衣卫赫赫有名,乃是皇帝近卫,帝王耳目。 地位与六部并列,直接归属皇帝统领。 锦衣卫中,即便是普通士兵都有着五六年的功力,寻常汉子五六人都近不了身。 拦住王大力的汉子乃是锦衣卫百户,名刘能,是个一流高手。 王大力有些疑惑。 自己什么都没干,怎么就招惹到了锦衣卫,还让人把棺材抬到了自家的院子里。 莫名其妙。 刘能拦住王大力,表情似乎不悦。 王大力也挺战战兢兢的。 锦衣卫办事,没有证据也能整出证据。 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没罪也能给你安上各种罪名。 不过,刘能并没有为难王大力,而是略带遗憾的告诉王大力。 他的表哥王大拿因公殉职,锦衣卫查到王大拿在平阳城中只有王大力一个亲属,便把尸体运送过来。 刘能看起来似乎有些难过,又说了一堆安慰王大力的话。 最后掏出一百两银票,告诉王大力这是锦衣卫总旗的抚恤金,让王大力好好安葬表哥王大拿。 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刘能带着一队总旗人马离开后,王大力右眼皮不跳了,只是左眼皮又开始跳了。 他站在院子中,手里拿着一百两银票,看着孤零零的棺材,还是有些懵逼。 “我居然有一个表哥?我怎么不知道。” 在王大力的记忆中,老货郎担确实和他说过,他有个姐姐。 至于其他相关消息,一点都没有。 不过,从刘能的话中推断。 老货郎担的姐姐一家恐怕都没了,不然人家也不会把棺材抬到王大力的茶楼。 王大力看着这个所谓的表哥王大拿的棺材,有些头疼。 “得了,既然有缘,我就给你安葬了吧。” 表哥名叫王大拿,和王大力的名字很像,王大力觉得,这也是一种缘分。 锦衣卫抬进院子的棺材没有打上棺材板,人还没有出殡下葬,不兴先把棺材板钉好。 王大力站在棺材边,低头往棺材里头看去。 作为一个从地府走过一圈的人,面对死人,他没有一丝害怕。 棺材里头,躺着一个模样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 虽说男子名义上是王大力的表哥,但从年龄上来说,当王大力表叔都绰绰有余。 男子面色惨白,但容貌几乎没变,应该是刚死不久。 这个男人就是刘能口中,王大力的表哥王大拿。 王大拿的遗体应该经过入殓,全身看不到任何伤口,单从遗体来看,是分辨不出死因的。 王大力在那打量着王大力的尸体,生生被吓了一跳。 尸体的眼睛突然睁开,死死盯着正上方的天空,似有冤屈。 王大力这才发现。 表哥王大拿尸体的双目眼皮之上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孔,几根崩断的丝线还残留在眼皮之上。 也就是说,表哥王大拿死的时候,眼睛是睁开的,而且闭不上。 是有缝尸人把他眼睛给缝上了。 这…… 光天化日,尸体睁眼,死不瞑目。 表哥王大拿的死应该不仅仅是殉职那么简单。 这其中,应该有什么隐情。 王大力并不想掺和进锦衣卫之间的蝇营狗苟,情仇恩怨。 他试着给表哥王大拿合上双眼。 这才合上,眼睛便睁开了。 又合上,又睁开。 王大力这倔脾气。 “我还就不信了。” 这又要去给人合上,不曾想,表哥王大拿的尸体似乎歪着头,瞪了王大力一眼。 大夏天,给王大力整出一身冷汗。 “表哥,我错了。” 王大力认怂,嘀咕了一句。 按照规矩,人死了还睁着眼,是入不了土的。 正所谓入土为安,尸体还在闹着邪祟,安是肯定安不了的。 王大力摇了摇,取出五方质要,拿着表哥王大拿的手,按了个指引。 五方质要消失,进入五方杂货铺中。 原来,死人也有用。 或者说,不寻常的死人也用用。 王大力花费十个黄晶,从五方杂货铺中兑换出一颗黑白相间的丹药。 丹药名为五方追魂显影丸。 五方杂货铺出品,世界无二的特殊丹药。 死人专用,活人勿扰。 服下之后,能够追忆死者的灵魂,看到死者生前的经历。 此等神丹,隔壁刑部和锦衣卫都快馋哭了。 012.天地异象,表哥之死 大商帝国最近不太平,妖魔鬼怪横行。 要说这妖魔鬼怪是从何处而来,就不得不提天地异象。 没有人知道天地异象是如何产生的。 有人说天地异象本存在于天地之间,只是最近因为某些原因显现出来。 也有人说,天地异象源于天地之外,是天道之力从其它世界搬运过来的。 各种玄之又玄的说法都有,王大力反正都抱着慎重的态度。 不反驳,不同意。 听之任之。 最***阳城四周就出现了几处天地异象。 锦衣卫便出动几个百户,前往一探究竟。 平阳城的锦衣卫十人为一小队,队长称为小旗。 三小队为一中队,队长称为总旗。 一个百户下辖三个总旗,组织架构极为简单高效。 近日,一个百户的锦衣卫从平阳郡城开拔。 他们穿过平阳城东门,一路疾行百余里,来到一片密林。 接近天地异象,锦衣卫士兵们保持着最高戒备。 这个锦衣卫队伍的百户正是刘能,三位总旗分别是赵国强,谢广坤和王大拿。 刘能江湖人称浪语剑客,一手浪语剑法,又快又狠,罕有敌手。 在刘能的带领下,锦衣卫士兵缓缓东去。 行进至中午,原本是最热的时候,清风吹过,冷气滚滚。 “小心戒备!我们快到了!” 刘能大吼一声。 四周开始起雾,视野变差,很快,就只能看清十尺之内的地方。 气温骤降。 好在队伍早有准备,纷纷换上棉衣。 队伍收拢,呈方圆阵,继续前进。 “啊!” 突然,队伍中传出一声惨叫,一个士兵倒在草地上,胸口出现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心脏不知何时被掏空,人瞬间就死了。 “有妖物!小心!快补位!” 立刻有士兵补上空位。 “有没有人看到妖物!” 刘能大声问道。 半晌,靠的最近的总旗王大拿开口说话了。 “没怎么看清,但那妖物似乎是个白影,不知道从何处发起的攻击。” “可恶!” 刘能怒吼一声。 这妖物竟搞偷袭,不讲武德。 他走到死去锦衣卫士兵的身边,仔细观察起来。 突然,他看到士兵的脚下泥土似乎有些松动。 “当心脚下!” “啊!” 刘能刚喊出话,那边,又是一声惨叫。 一位手持长枪的锦衣卫士兵右臂齐根断裂,伤口血肉模糊。 “快止血,布地煞阵!” 锦衣卫们纷纷抽出腰刀,长枪,长剑,对着脚下的草地。 “我刚才看到了一个白色残影,似应该是只不大的妖物。” 赵国强说道。 作为二流高手,他的成名绝技是群魔乱舞,要想练好这个绝技,对眼力要求很高。 他是整个队伍里面,眼睛最机敏的人。 受伤的士兵包扎止血完毕,被护在队伍中央。 一直沉默不语的谢广坤俯下身体,趴在地上,一只耳朵紧贴地面。 谢广坤有些谢顶,看着是四人中年龄最大的,实际上不过三十出头,听觉最为灵敏。 四周地面开始有些起伏。 谢广坤面色凝重。 “来了!” 当! 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从地下冒出,獠牙撞击在谢广坤腹部,发出金铁撞击的声音。 谢广坤的看家本领,金刚不坏之功。 即便谢广坤身躯极为结实,宛如钢铁。 在这獠牙撞击下,他的皮肤仍旧被撕裂,切割出几道小手指大小的伤口。 “孽畜,看剑!” 浪语剑法如疾风而至。 刘能一剑斩落,那妖兽腹部中剑,白色毛发伴随鲜血撒了一地。 妖兽吃痛,想要逃跑。 赵国强一招群魔乱舞,手脚并用,顿时封住异兽逃跑的路线。 王大拿把握好机会,一掌拍下,把妖兽拍在地上。 “动手!” 刘能大声喝令。 刀叉剑戟,斧钺钩叉,对着这妖兽就招呼了过去。 妖兽左右躲闪,多次想要潜入地下逃走,均被刘能一剑封住去路。 不到一分钟,妖兽被众人杀的血肉模糊,速度越来越慢。 最后,刘能一剑贯穿这妖兽的头颅,带走它的性命。 “尸体打包好,回去好生研究研究。” 这头被杀死的妖兽是一头雪貂,浑身雪白的毛皮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色。 雪貂个头不过家猫大小,看着人畜无害。 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普通的妖兽,能够在地下穿行,如履平地。 还能轻易杀死有甲胄护体的锦衣卫士兵,可见妖兽是有多么难对付。 要是多出现几只这种雪貂妖兽,互相配合之下,整支队伍必定会伤亡惨重。 百户中分出一个小旗的人马,护着受伤的士兵,抬着那具倒霉士兵的尸体先行返回。 其他人继续向浓雾深处走去。 好在,一路走来,队伍再也没有受到其它妖兽的袭击。 周围气温变得更加寒冷,但雾气也在慢慢消散。 不多时,一座雪山拔地而起,出现在众人眼中。 天地异象,到了! 谁能想到,现在的平阳城正值酷暑,异常炎热,而此处却出现一座雪山,寒风刺骨。 雪山面积不大,只有一座孤峰。 队伍来到山脚,一分为三,各自探索。 不一会,就有队伍发现不少珍惜名贵的药材。 百年人参,百年何首乌,百年紫藤,天山雪莲……这些平日罕见的百年药材就跟普通药材一样,遍地都是。 它们功效强大,习武之人服用,能提升不少功力。 士兵们收获颇丰。 不过,王大拿手下的这个总旗就不怎么幸运了。 他们队伍选择的这条路,珍贵药材寥寥无几。 没办法,他只能把队伍散开,让士兵们三人一队,各自寻找。 根据经验,在天地异象内部,出现妖魔鬼怪的概率极低。 一百次都难得遇到一次。 所以,到了山底下,刘能才放心把队伍一分为三。 手下的士兵三人一队分散,王大拿则是一个人向山上爬去。 绕过一条山顶积雪融化产生的小河,王大拿面前出现一条林荫小道。 他打起精神,沿着小路一路摸索过去。 不一会,王大拿来到一处瀑布面前,瀑布哗哗作响。 瀑布旁边,有一片竹林,一片菜地,一处药田,还有一个木屋。 菜地里只有一些野菜,药田也没人打理。 王大拿推开木门,一走进木屋,便闻到一股沉闷发霉的味道。 这木屋,许久都没人住了。 木屋陈设简单,木床木桌木凳,一些装饰,些许茶杯器具,仅此而已。 床边有本书。 王大拿捡起一看。 雪山九式。 他心中一喜,心想,这远古遗迹出产的功法,一定不同凡响,必定是强大的武功秘籍。 王大拿打开翻阅一会,很是失望。 雪山九式。 仅仅是一个名叫雪山派的门派,入门弟子们淬炼身体,打基础的功法。 整部功法,非常简陋,就九个简单的动作。 王大拿按照上面的动作打了几遍,发现除了身体热乎一点,屁用没有。 垃圾功法。 王大拿把这功法随手踹进怀里。 木屋里面的瓷器,书画,玉器一类的东西全都打包带走,那有些发霉木枕头都给收了起来。 这些东西大商帝国可没有,比古玩还受追捧,很值钱。 而且,天地异象出产的物品,有可能还有特殊功效,拿着绝对不亏。 王大拿刚走出木屋。 突觉一阵微风袭来,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有人偷袭。 他要躲避,却已经晚了。 太快了! 一把利剑从王大拿后背刺入,刺穿他的心脏,剑刃透体而出,剑尖鲜血如雨,滴落在草地上。 浪语剑法。 刘能! 王大拿一抬手,劈断刺穿自己胸膛的精铁长剑。 “开碑手,果然了得!可惜了你这一身的好功夫。 王总旗呀,你千不该万不该呀。有些事,你不该掺和进来的。” 王大拿转过去,冷眼看着刘能。 “你一直跟在我后面。” “聪明。” “我王大拿行的端,走的正。 倒是你刘能,背叛朝廷,暗中投靠反贼,当心报应!” “废什么话,我这就来送你上黄泉路。” 刘能断剑攻向王大拿。 王大拿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他运起毕生功力,打出最后一掌。 当! “奸……奸……诈……” 王大拿倒地而亡。 刘能抽出护心镜。 护心镜上面被打出一个深深的掌印凹痕。 “哼!无脑匹夫,我岂会对你没有防备。” 刘能处理好现场,扛着王大拿的尸体离开。 很快,王总旗在天地异象中被妖兽偷袭而亡的消息在百户队伍中传开。 人心惶惶。 锦衣卫们对雪山天地异象的探索也基本完成,收获颇丰。 刘能便带领锦衣卫们,抬着王大拿的尸体,返回了平阳城锦衣卫千户所。 013.雪山九式不简单 014.娶了媳妇忘了爹 015.刻舟求剑 016.长寿的秘密 017.大槐树下,南柯一梦 018.买椟还珠,风云武馆 019.功夫再好,一砖撂倒 020.四海八荒行走神功 021.原来你是我的相公呀 第二天一早。 大力自助茶楼继续开门营业。 小黑狗天霸尽职尽责地趴在茶楼门口,晒着太阳,守护着茶楼。 王大力也算原谅了它昨晚当狗奸,投敌叛变之事。 王大力吃完早饭,回到茶楼。 顺便去客房看了一下,夜莺还睡着。 王大力就又哼着小曲,溜达着去了隔壁街的成衣铺。 买了几身女子衣服,又买了一套新的床单被褥。 然后,想起了什么,又去药店抓了一副调理身体的名贵药材。 昨天晚上,夜莺哇哇的吐血,身子骨肯定得补补。 前前后后,一共花了快十两银子,王大力心里疼得霍霍的。 回家的时候,茶楼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下了一夜雨,都忙着呢,没人有那闲工夫来喝茶。 王大力走进客房。 夜莺刚醒来。 王大力看着躺在床上,沉鱼落雁一般佳人,竟忍不住心跳加速。 这也太漂亮了吧。 天颜丹,果然名不虚传。 原先,夜莺因为从小练武,身子没发育好,个头也就一米五出头。 现在,都快窜到一米七了。 不仅如此,夜莺脸上的伤疤也不见了。 想必,她一身的伤疤都已经被修复。 夜莺还有些娇弱,一病而百媚生,惹人怜惜。 她躺在床上,揉了揉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问刚走进来的王大力道:“我是谁?” 一句话,把王大力问懵了。 “你叫苏雅之。” 王大力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 雅之,不是他胡乱编造的名字,在曾经的世界,这个女子曾让他可遇而不可求。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不过,一切都已经过去。 “苏?苏雅之?对了我想起来,我好像是姓苏。” “那你又叫什么名字?” 苏雅之瞪着清纯的大眼睛问王大力道。 “我呀,我叫王大力。” “哦。那你怎么会在我家?” 王大力把衣服放在苏雅之的床上。 出于勤俭节约考虑,这些衣服都是用比较常见的普通布料制作的,样式也很普通。 “这不是你家,这是我家。” 王大力说道。 “还有这副药,记得熬了喝,一天两次。” 苏雅之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 如此朴素的农家常服,穿在她身上,如天仙下凡一样。 “我不用喝药,我身体没事的。” 王大力打量了苏雅之一会。 也不知她是练了什么特殊功法,还是那天颜丹的附加功效。 苏雅之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大恙,只是身子骨还有点虚弱。 毕竟,她昨天吐了一晚的血,肉沫子都吐出来了。 “不行!这是补品,必须喝!” 王大力咬牙强硬道。 他现在可还在心疼那花出去的白花花的银子呢。 “原来你这么关心我啊。” 苏雅之机灵的大眼睛似乎在说话,看向王大力一脸宠溺的微笑。 “王大力,你是我什么人?我怎么会在你家?” 王大力一时语塞。 “我不是你什么人。实在不行,你就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苏雅之吐了吐舌头,调皮道:“你骗人,你这又给我买衣服,又给我买药的。说,你是不是我相公?” 王大力有点懵逼。 这都哪跟哪呀,姑娘你这是多想嫁人呀。 你虽然长得漂亮,但也不能随便碰瓷呀。 “给,赶紧吃早饭,堵住嘴,少说话。” 王大力递过来顺便从早餐店买来的豆腐脑和油条。 苏雅之接过早饭。 “你看看你,都给人家买好早饭了,还说不是人家相公。” 王大力有点想抽自己的手。 苏雅之就和一块膏药一样,贴在他身上了。 “对了,相公,咱家厨房在哪?” 王大力一脸黑线,他不想说话,指了一个方向。 苏雅之推门而出。 王大力趁苏雅之离开,赶紧溜到茶楼里头。 茶楼里一个客人也没有。 王大力百无聊赖的坐了一会。 不一会,苏雅之袅袅婷婷,轻移莲步,走到了茶楼里。 “相公,原来咱家是开茶楼的呀。” “啊!” 王大力要疯了。 话说,凭白得一个美若天仙的娘子,任谁做梦都会笑醒。 尤其是王大力,还时长惦记着要娶媳妇。 这有个媳妇送上门。 人不知咋的,怂了。 苏雅之端来了几个碗。 豆腐脑一分为二,放在两个碗里。 其中一个大碗里盛着刚煮好的面条,上面还窝着一个完美造型的荷包蛋。 碗上有双擦拭的一干二净的筷子。 “相公,您辛苦了,我刚下的面,吃一碗吧。” 苏雅之把面条推倒有些不悦脸色的王大力面前。 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委屈,但还是微笑如云:“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惹相公不开心了,但雅之以后一定改。” “不是你的错。” 王大力开口说道。 “罢了,我吃。” 一口面条下去,王大力吃面的速度明显快了。 你说,同样是面条,怎么人家煮出来的就那么好吃。 难道长得好看还有这特异功能。 吃干抹净。 王大力二话不说,离开了无忧茶楼。 至于苏雅之,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苏雅之看王大力,就像那刚破壳的小鸡仔看到老母鸡一样,是只认自己看到的第一个人。 她把王大力当成相公,或许只是因为清空对人和事的记忆后,王大力是他第一个接触的男子。 王大力一路小跑,来到西八坊市。 这平阳城大的很,人又多,市场自然也多。 大大小小的坊市有七、八十个。 为了方便管理,所有的坊市就被统一命名。 以东南西北中为首,数字为尾,简单通俗。 只是有些不识数的老头、老太太,买了一辈子的菜,还搞不清自己自己去的坊市是七还是八。 所以,很多坊市也就有了通俗的称呼。 西八坊市,也被称为西桥头坊市,建在一座名为发财桥的拱桥附近,是距离大力自助茶楼最近的坊市。 这坊市自然也在贫民区里面,物价偏低,雇佣劳力的话也能省几个钱。 坊市里有一条苦力街,不少打着赤膊的汉子蹲在地上闲聊个不停,他们时不时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猎物。 王大力一身粗布衣服,走进苦力街。 有些汉子打量了他一眼,眼神有些不太友好。 王大力有些苦笑。 得了,人家把自己当成抢活干的同行了。 所谓同行是冤家,多一个同行就少一口饭吃。 在这个年代,底层百姓为了活着,也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 王大力这在苦力街逛着呢,打对面晃晃悠悠走过来一个拄着拐杖的白胡子老头。 022.来呀,碰瓷呀,讹诈呀 023.王大力的跟屁虫 王大力又在苦力街逛了一圈。 不多时,一个五大三粗,浑身黝黑的汉子走到他的面前。 “小哥,你可是要找活干?” 王大力摇了摇头。 “不是,我想雇几个人,修缮一下家里的屋子。” 听到有活干,汉子满眼精光。 他一招手,又有四五个汉子围了过来。 “小哥,我跟你说,我手底下的这些梓人。 个个手艺了得,干活又勤快,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梓人,也就是建筑工人。 王大力打量一下黝黑男子身后之人,点了点头。 “行,就你们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哥,我叫黄大锤,你叫我老黄,或者大锤都行。” 黄大锤说完,吼了一句。 “兄弟们,抄家伙,挣钱去了!” 黄大锤激情澎湃,一看就是个卖力气的老实人。 王大力刚出门一会,这就领了一群精壮的汉子来到茶楼门口,吓了苏雅之一大跳。 听说是要翻新茶楼和小院,苏雅之开心极了,给每个大汉都倒了一大碗凉茶。 “相公,你真能干。” 苏雅之给王大力飞了一个眉眼,被这钢铁直男无情忽略。 王大力最终没舍得花光一百两纹银翻新这木屋。 最后,一番讨价还价之下。 签订六十两纹银全包,工期十天。 十天以后改造完成,破旧的木门和窗户要全部更换成新的。 院子里要铺上石头,茶楼也要重新装修,弄成上下二层。 木屋结构完整,还算结实,改造难度不大。 黄大锤拍胸脯保证十天完成,王大力也放心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就全都交给他干了。 大力自助茶楼暂时装修歇业。 不过,王大力有些郁闷。 只要他在家,苏雅之就像一块牛皮糖一样跟在后面。 相公来相公去的。 整个一跟屁虫。 王大力就拉着苏雅之坐在茶楼里头一张桌子上,跟她解释起来。 说自己不是她的相公,是因为她受伤了,这才好心收留。 等到苏雅之完全康复,会给她一笔银钱,让她自己去讨生活。 反正王大力话是没说完。 苏雅之就趴在那桌子上,嘤嘤呜呜,哭的可凄惨了。 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 “相公不要我了,呜呜呜呜。” “呜呜,相公嫌弃我了,呜呜。” “呜呜呜呜。” 就在那哭,怎么都哄不好。 王大力急得一头汗。 最后,只能妥协,继续留苏雅之在家住。 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天天金屋藏娇,跟在自己屁股后面。 什么事都耽误了。 王大力琢磨了一会,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茶楼的隔壁曾经是一家首饰铺。 这老板也不知怎么想的,在贫民区开奢侈品店。 果不其然,一个月不到,就卖出三个小玩意,便关门大吉,搬到别处了。 王大力找到店铺掌柜,最终花了五十两银钱,把这茶楼傍边的小店盘了下来。 图啥呢。 当然是给苏雅之弄点事做,。 苏雅之听到王大力给自己盘了一个小店,有些吃惊。 但还是又坦然接受了王大力塞给她的一些银子作为启动资金。 心里还美滋滋的。 “相公如此看中我,雅之,你一定要加油哦。” 现在。 王大力浑身上下只剩下几百文钱,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至于那小店,苏雅之想怎么折腾他都不会去管的。 一句话,您老开心就好。 这么一折腾,一天时间就过去了。 作为一个敬业的货郎担,王大力心中产生了深深地负罪感。 刚刚到手的四海八荒行走神功,也没来得及怎么修炼。 苏雅之给王大力做了一顿味道还说的过去的晚饭。 王大力酒足饭饱,就出去溜达消食了一圈。 回来的时候,家里面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家里有个勤快的女人,也挺好的。 天色尚早,还不到睡觉的时候。 王大力就在院子里修炼雪山九式。 苏雅之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一旁,一边洗衣服,一边看王大力在那耍招式。 雪山九式同样的动作,不停重复。 苏雅之看的却津津有味,似乎在欣赏艺术品一样。 她微笑的美目中都是小星星,时不时擦一擦额头上的汗珠,像一个普通人家的贤惠妻子。 修炼差不多两个小时,王大力冲了和澡,躺在床上。 刚躺下。 苏雅之一脸委屈地抱着自己的枕头推开了王大力的房门。 “相公,人家要和你一起睡。” 王大力…… 造孽呀。 “雅之呀,男女授受不亲,你可知道。” “我知道,可你是我相公呀。” “可我,真不是你相公。” 王大力摇了摇头。 “不可能,你不是我相公,干嘛对我这么好。” “那你想一想,如果我是你相公,那是什么时候娶你过门的?” 苏雅之想了想,紧紧抱住怀里的枕头。 “我……我想不起来了。” “所以呀,我根本就没娶过你,我也不是你相公。” 苏雅之低下头,委屈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过了一会,又抬起头。 “相公,我还是想不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娶我的。 要不,你再娶我一次好不好?” 王大力…… 这一晚,王大力好说歹说,连哄带骗,苏雅之才心不甘情不愿回了自己卧室。 女人呀,真难缠。 这事,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夜半三更,整个平阳城一片寂静。 远远看去,能够看到整个平阳城都在散发着一阵阵淡淡的金光。 妖魔鬼怪为什么很难进城,就是因为这金光存在。 而这金光大部分是由符咒产生的,可以说,平阳城是一座被符咒护佑起来的城池。 这一点,王大力也听老货郎担说过。 他们这行,出城行走的时候,都会随身携带一些衙门免费发放的辟邪符。 这玩意要买的话,说不上贵,但也不便宜,一百铜板一张,每人每天限购三张。 王大力什么人。 苟的要命,怕死。 所以,他自然也存了一些辟邪符。 算算日子,距离表哥死去已经超过七天了。 民间有个头七说法。 死去人的魂魄会在第七天回魂,回到阳间再看看,最后转世投胎,堕入轮回。 王大力也不知道这玩意是真是假。 不过,大商帝国妖魔鬼怪横行。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一切还得小心谨慎。 如今,七天时间过去,表哥王大拿的魂魄肯定已经转世投胎去了。 王大力从床上坐起来。 取出一瓶玉净天水,给全身上下涂抹了一遍。 又在贴身衣物里贴上七八张辟邪符。 末了,还不放心。 把睡的跟条死狗一样的天霸抱在怀里。 离开巷子口。 找了一个狗洞,偷偷溜到了城外的墓园。 024.挖坟再见挖坟 025.大猫头鹰,地灵尺 026.大力面馆开业大吉 “周老头,你确定是这?” 屠龙鬼手把鬼头大刀抗在肩膀上,语气中明显有些不悦。 周裕也是暗中抹了一把汗。 大半夜的,跟着地灵尺走呀走,走到墓园不说。 最后,居然在一座坟墓面前停了下来。 周裕拍了拍地灵尺。 “这玩意如果没坏的话,应该就在这。” 屠龙鬼手一扫周围。 脚下除了一个坟墓,什么都没有。 周裕大半夜喊他去杀一个高手,他还激动了一番。 高手没有不说,这都到人家坟头了,难不成是让我给人鞭尸不成。 屠龙鬼手蹲下身,借着月光看到墓碑上的字。 兄锦衣卫总旗王大拿之墓,弟王二立。 王大力这个老阴逼,真名都没留。 “锦衣卫总旗,如果活着,倒是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屠龙鬼手摸了摸墓碑上的字,又站了起来。 “这是座新坟,才立七八天,你那太皇令总不能在人家棺材里头吧。” 周裕也拿不定主意。 索性咬咬牙,一狠心,一跺脚,对着手下几个教众道:“给我挖开。” 在不在里头,挖开不就知道了。 要是这地灵尺坏了,大不了一块给扔棺材里头埋了。 四五个教众,也没带铲子呀。 大半夜的,就用手在那刨。 王大拿这坟算是倒霉催的,一天之内让人刨了两次。 棺材板一掀,里头没尸体,太皇令,也就是那碧玉,正躺在棺材板最中间。 幽幽白光,阴森恐怖。 这气氛诡异吓人,有那胆小的教众,双腿抖动不停。 “还真在里头。” 周裕一脚揣下一个教众。 这教众哀嚎一声,跌落在棺材里头。 抓起太黄令,又手忙脚乱的爬了出来。 屠龙鬼手白了一眼周裕,独自离开。 周裕也想不清为什么自己的太黄令会在一口棺材里头。 但他对王大力是更加讳莫如深,发誓以后,见到这人,就远远躲开。 这人太阴间了,扛不住。 第二天一早。 包工头黄大锤带着七八个建筑工人,拉着一车车的砖石、瓦片、木头之类的建筑材料来到茶楼门口。 王大力起床时,外面早就干的热火朝天了。 刚推开房门,苏雅之就笑眯眯招呼道:“相公,你快来。” 王大力…… 苏雅之见王大力不动,就甜腻的搀扶着王大力的手,把他半拉半搀,带到刚盘下的小店门口。 苏雅之虽然人和事都忘了,可一身功夫还在,王大力拗不过,也惹不起。 “相公,你看我这小店怎么样?” 小店前面,随风飘扬的旗帜上,写着龙飞凤舞四个大字。 大力面馆。 王大力有些无语。 这名取的,也太随意了吧。 得。 大力自助茶楼拓展新业务了。 走进小店,里面已经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只是面馆的桌椅板凳,怎么看怎么眼熟。 “相公,咱家的茶楼不是在重新装修吗。 这桌椅板凳什么的放着也是闲着,我这就给借来用了。” 呵呵,这恐怕有借无还了。 苏雅之拉着王大力的手晃了晃,撒娇道:“相公,你说,我是不是很贤惠。” 王大力现在,对相公这个称呼已经有些免疫。 他在心里不停暗示自己,就当自己改名叫王相公得了。 中午的时候,大力面馆开业。 来的第一批客人是两个老熟人。 王半仙和他的傻儿子王忧。 王半仙是来喝茶的,见茶楼装修了,便抬着脚,拐个弯,走进了大力面馆。 自己点了一碗青菜面,又给儿子点了一碗三鲜面。 不一会,两碗面上桌。 老头子尝了一口,味道还真不错。 他满意地摸了摸白花花的胡须。 王大力这一上午也没闲着,忙前忙后,最后到了面馆开业,还要客串一把跑堂的小二。 这叫什么? 这叫不务正业。 王半仙和王忧呲溜呲溜吃着面。 王大力又去茶楼倒了两碗茶,给这爷俩端了过来。 老爷子爱喝热茶,傻小子喜欢喝凉茶。 王半仙吃饱喝足,对王大力竖了个大拇指。 “你家这个厨子手艺不错,好吃。” 这时,苏雅之听到有人夸她,从后厨走了出来。 王半仙一愣,看了看苏雅之,又看了看王大力,恍然大悟:“掌柜的,你这小媳妇厨艺真不错。” 王大力…… 王半仙笑了笑,也没多停留,拉着刚吃完面条,喝完茶水的傻儿子走了。 这爷俩,又来刷存在感,王大力已习以为常。 中午一过,王大力扛着扁担,抬着两个箩筐出门了。 苏雅之把王大力送到巷子口,这才依依不舍的返回面馆之中。 一路之上,通过一心二用左右互搏之术。 王大力一边开启耳听八方,一边修炼四海八荒行走神功。 王大力发现,四海八荒行走神功的修炼速度非常快,可谓是一日千里。 只要他在行走,经脉之中就有源源不断的气息滚动。 三步一个小循环,十步一个大循环。 这要是一天走上几万步,顶别人修炼一个月都多。 卧槽,这是什么功法,也太逆天了吧。 王大力现在差的就是功力,对四海八荒行走神功自然无比满意。 一个人整天没事在街上暴走,八成被人说闲话。 货郎担就不用担心了,这叫敬业。 拨浪鼓翘起来,小碎步迈起来。 生命在于运动。 努力,再努力,我要变成万人迷。 今天的小货郎担看起来格外开心,摇头晃脑,傻里傻气。 一些路人不禁侧目,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夏天的,什么最好卖。 当然是蚊香和花露水。 王大力扛着两箩筐的蚊香和花露水,走街串巷,不到两个时辰,卖的干干净净。 当然,这年头是没有花露水这种东西的。 王大力一黄晶一瓶从五方杂货铺中兑换出来五大瓶。 然后,弄一些小瓷瓶,兑了一些水,给分装开来。 换了个驱蚊液的名字,卖一百铜板一瓶,特别好卖。 这个时代的女子,胭脂水粉擦着,哪见过又能驱蚊,味道又好闻的花露水。 反正,王大力卖的花露水,是特别受大姑娘和小媳妇们的欢迎。 王大力这一下午,走了小半个平阳城。 算下来,几万步都不止。 四海八荒行走神功,一天时间,突破到了第二重。 王大力感觉,自己丹田似乎已经产生了所谓的内力。 而且,随着功法的突破。 他还顺利学会了一套功法自带的轻功,追云逐月。 说白了,就是跑的快,跳的高。 一个闪身,原地消失,只剩下残影。 人呢? 撞墙上去了。 头一次试验,没把握好力度。 落日余晖。 王大力揉揉脑袋,拖着有些酸疼的小腿,回到了大槐树巷子口。 027.戴了一顶假绿帽 028.不看黄历的后果 029.人间百样,投石问路,袖里乾坤 太黄教立教五十余年,拥有虔诚的信徒可不少。 别看屠龙鬼手孙不二一开始威风凛凛。 可是,蚂蚁多了还能啃死大象。 双拳毕竟难敌四手。 面对七八个二流高手,十几个三流高手的围攻。 孙不二一开始还能勉强应付,又杀了两个三流高手。 不过,当剩余的太黄教高手结成两个太黄七星阵后,孙不二就只剩下招架之力。 太黄七星阵,杀伐果断,固若金汤。 屠龙鬼手孙不二还没撑到十分钟,浑身上下,就被各种锋利的兵刃切割出十七八处伤口。 鲜血直流。 其中有一剑更是贯穿他的腹部,让孙不二受到重创。 屠龙鬼手孙不二的狂暴之力被自己的鲜血彻底点燃,绝地反击之下,爆发出全身的潜能。 他又是一刀,手起刀落,斩下一位青云堂副堂主,二流高手的人头。 趁着众人大惊失色,阵型杂乱之时,破窗而逃。 那太黄教众人能忍吗。 几个二流高手,率先一步,跟在孙不二后面就追了出去。 跑到大街上的孙不二更是狂暴不已,见人就砍。 不到片刻的功夫,就有几个倒霉的老百姓和更夫,被屠龙鬼手孙不二砍翻在地。 巡夜衙役发现不对劲。 才刚抽出腰刀,一队五人,瞬间被切成两截。 就和那被撕成两片的纸张一张,瞬间没了生息。 …… 王大力此时正走在回家的路上,鼓捣研究着昨天刚获得的一门技艺,人间百样术。 有道是面泥脱手去,人间百样出。 王大力学会的人间百样术,便是来自一位捏面人的老师傅。 一团面泥,在老师傅手中几经捏、搓、揉、掀,用小竹刀灵巧地点、切、刻、划、塑成身、手、头面,披上发饰和衣裙,顷刻之间,各种各样的艺术形象便脱手而成,铸就人间百样。 只为谋生故,含泪走四方。 面泥师傅和货郎担一样,都是靠脚力挣钱的苦力活,你老在一个地方捏,很快就会没生意的。 大商帝国,可没有什风景名胜,人头攒动的地方。 面泥师傅想要挣钱,就得赶集,就得到处行走。 挑担提盒,走乡串巷,做于街头,成于瞬间,赚几个辛苦钱而已。 人间百样是一门易容秘术,通过直接改变施术者面部肌肉结构改变面貌。 这是一种追根溯源的易容手法,虽然简单,又只能改变面容,但却无法破解。 王大力一心二用,左右互搏。 一边改变自己的容貌,一点修行四海八荒行走神功。 不一会,他的容貌就变成了那个被他送进大牢的梅雕的样子。 王大力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瘦了好多,模样也变成了尖嘴猴腮的样子。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典型的流氓混混。 这门人间百样,还是着实不错的。 只是无法改变体型和年纪,比较容易被熟悉的人看出来。 王大力正在那专心致志的研究人间百样。 突然,打巷子口深处跑出一个浑身是血,气喘吁吁的大汉。 大汉一刀砍死一个更夫,正好看到在那踱步的王大力,一个箭步,就冲王大力跑了过去。 屠龙鬼手孙不二举起大刀,再次砍向一位平平无奇的路人。 在他看来,这路人不过是一刀两断,横尸当场。 王大力没想到,走个路,还有人要砍自己。 这些天,四海八荒行走神功已经修炼到了第三层。 王大力也是拥有一年多内力的武者,勉强算是入门级别的四流武者。 他自然能从向自己跑来的壮汉体内感受到狂暴无比的内力波动。 这种内力毫不掩饰,极为霸道。 这人王大力打不过。 不过,王大力也看到,这壮汉一身的血,到处都是伤口,怕是受了重伤。 黝黑的巷子空无一人。 屠龙鬼手孙不二距离王大力只有不到十步。 他一脸凶狠,毫无怜悯的举起鬼头大刀,砍向王大力。 王大力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一抬手。 呼呼呼。 一阵白烟陡然而生,屠龙鬼手孙不二突然觉得自己眼睛进了东西,然后剧痛不止,眼睛瞬间就瞎了。 同时,他也反应过来,这他妈的是石灰,生石灰。 这一招叫做投石问路。 是王大力从一位壮硕的采石匠手里获得的奖励。 有道是,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这个采石灰的石匠也是一个干苦力的劳苦大众。 王大力一招投石问路,直接给屠龙鬼手孙不二上了一个致盲状态。 对于一个战士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变态和讨厌的负面状态,具有极强的压制效果。 更损的还在后头。 王大力又从五方杂货铺里头取出一盆水,直接浇到屠龙鬼手孙不二的身上。 一阵阵次啦、次啦的声响过后。 屠龙鬼手孙不二浑身冒起热气,那一身血水,就跟烧开了一样,沸腾不已。 孙不二的意志哪怕再坚定,此时也是疼得躺在地上打滚。 不过,一流高手毕竟是一流高手。 很快,一身内力施展开来,强行震退身上的生石灰,原本瞎掉的眼睛,也恢复了一些视力。 再加上一流高手独特而又敏锐的感官,屠龙鬼手孙不二很快锁定了王大力的位置。 “给老子死!” 孙不二愤怒到了极点,举刀冲向王大力。 王大力抬起手。 嗖嗖嗖。 袖口中间极速飞出七根弩矢,如此短暂的距离。 即便屠龙鬼手孙不二极速躲闪,还是被射中四只。 两根胸膛,一根左眼,一根右眼。 屠龙鬼手孙不二彻底瞎了,离死亡也只有一步之遥。 刚才王大力施展的招数叫做袖里乾坤,来自于那天晚上,挖自己老爹坟头,撬自己老爹金牙的男子。 这个男子是个赌徒,还是个老千,会一手袖中藏物的绝活。 王大力掌握这个绝活之后,就给自己打造了一副袖箭,用袖里乾坤术隐藏起来。 此时。 一直沉迷于杀人快感之中的屠龙鬼手孙不二怕了,他浑身颤抖不已。 当死亡降临但自身的时候,他或许才刚明白,那些被他杀死的人,临死之前是有多绝望。 屠龙鬼手孙不二躺在地上,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一个黑袍人,黑袍人满身黑气环绕。 砰。 一掌落下,屠龙鬼手孙不二,没了。 王大力收回僵尸表哥王大拿。 同时左右环顾一周,眼见没人。 速度给死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满脸横肉,苍髯如戟的汉子喂下一枚玄阴九幽丹,然后把他和地上的兵刃一起收进了五方杂货铺中。 再过几天,表哥就会有个伴了。 王大力吹着口哨,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 030.龙虎气血丹 031.王半仙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032.今生再采薇 032.今生再采薇 事实上,真相往往会更加残酷。 女孩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实际上她如今已经十四有余。 女孩叫做夏采薇,而那禽兽不如的夏角是她的亲生父亲。 女孩一家本是山民。 山民通常指那些生活在人迹罕至、大山深处的居民。 人迹罕至的地方,妖魔鬼怪出没的概率也极低。 一家子生活虽然清贫,但也不至于饿死。 女孩曾和父亲,母亲,哥哥,姐姐一起生活。 自从有一次父亲失踪,好些天再回来后,他的哥哥,姐姐就接连失踪,最后母亲也没了踪迹。 女孩从此和父亲相依为命。 直到她五岁的时候,父亲抓了一只小猴子陪伴女孩。 从此,女孩终于有了玩伴,他把小猴子当成亲人,一同吃饭、睡觉、成长。 八岁那年,小猴子长大,女孩和猴子也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姐妹。 一天夜晚,女孩的人生堕入无底深渊。 父亲把猴子捆绑在一根木桩上,当着女孩的面,一刀刺入猴子的咽喉。 任猴子如何挣扎,女孩如何哀求,都没有任何用。 猴子死了,女孩也哭干了眼泪。 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 父亲把猴子的鲜血接在一个大水缸里,往这大水缸里投入很多气味难闻的草药和一包黑乎乎的粉末。 最后,加水到水缸一半高度,搅拌均匀。 父亲把女孩扛起来,在女孩惊恐求饶的嘶吼声中,把她放进大水缸里,用巨石死死压住出口。 水缸里血水涌动,黑雾缭绕,死气冲天,宛如地狱。 女孩如何挣扎嘶吼都没有用。 整整三天三夜。 最后,女孩被折磨的人不成人,鬼不像鬼。 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父亲给她披上了,从那只和她形影不离的猴子身上剥下来的毛皮。 这皮毛为经过了特殊处理,刚一披在身上,就和女孩的皮肤粘合,最后和女孩融为一体。 女孩成了一只猴子。 从那以后,父女俩走出大山,四处卖艺。 女孩每天都在遭受非人的痛苦。 十二岁的时候,女孩开始发育,父亲为了女孩不暴露身份,硬生生切开猴皮,把她的胸部给割掉。 苏雅之也正是看到了女孩胸部那两个恐怕的伤口才实在忍不住,哭了出来。 生而为人,本是幸事。 奈何夏采薇的父亲却不是人,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牲。 女孩一声受尽折磨,天人共愤。 听到夏采薇遭受如此苦难,王大力的恻隐之心不免升起。 “采薇,你有什么心愿吗?” 王大力轻声问道。 夏采薇低头,沉默半晌,似乎如释重负。 “如果可以,我想离开这个世界。” 女孩萌生死志。 王大力摇了摇头。 “如果我可以帮你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你还想离开这个世界吗?” 夏采薇双眸闪过一丝光芒,随后又暗淡下来。 “我的身体我知道的,不可能了。” “相信我,可以的。” 王大力握紧了夏采薇的双手。 夏采薇似乎感到了一种叫做温暖的东西。 过了一会,她点了点头。 王大力拿出五方质要。 夏采薇乖巧按下手指印。 再生丹,功效和苏雅之服用的改头换面丸差不多,但效果会更好一些。 二星青铜级别的五方杂货铺出品。 一枚再生丹品,需要五十块黄晶兑换,王大力没有丝毫犹豫。 这是一枚粉红色,半透明的丹药,看着诱人无比,花香扑鼻。 一杯生生往念茶,一颗再生丹。 再次醒来的时候,夏采薇的人生终会走出阴霾,走向光明。 服下丹药,夏采薇陷入昏迷。 王大力把苏雅之招呼进来,把夏采薇的经历告诉了她。 苏雅之又是嘤嘤哇哇哭了一阵,抱起昏睡的夏采薇回了自己房间。 经历过这场猴戏风波,大力面馆早早歇业。 苏雅之终于是不再黏着王大力,而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尚在昏迷之中的夏采薇。 王大力修炼了几个小时的雪山九式,一团乱麻的心才安静下来。 大商帝国,日落西山。 这个世道,还有多少苦难之人,踽踽独行,默默承受。 唉…… 王大力摇着拨浪鼓,扛着扁担,再次融入平阳城热闹非凡的人群之中。 酸甜苦辣,人情冷暖,他早就看够了。 第二天。 大力面馆一大早开门营业,老板娘苏雅之今天看起来格外高兴,所有面条一律八折。 不仅如此,小面馆里还新来了一个小二。 一个生的挺漂亮的小女孩,豆蔻年华,亭亭玉立。 就是有点怯生生的样子,干活还不太麻利。 这个女孩就是服用了再生丸的夏采薇。 王大力刚看到夏采薇第一眼的时候,根本没认出来这个女孩,倒是让苏雅之笑话了一阵。 女孩见到王大力,小声喊了一声:“姐夫……” 王大力真想冲进这面馆的后厨,给苏雅之后脑勺来一锅铲。 你认人家小姑娘当妹妹我可不管,但你不能教坏人家小姑娘吧。 “嗯嗯……” 王大力苦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夏采薇的肩膀,对她表示鼓励和肯定。 然后,蹭了个早饭,回到茶楼里。 修炼了两个小时的雪山九式,王大力冲了个澡,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茶楼二楼,王大力喝着茶,扇着小扇子,小日子过得还挺惬意。 这段时间,大力面馆赚了不少钱。 每隔几天,苏雅之就会把赚来的钱,分出一部分给王大力。 王大力一开始还纳闷,这是要干啥,还钱吗。 后来多嘴问了一句。 苏雅之有些脸红的说,这是她给自己将来攒的嫁妆。 “相公,你记得还要再娶我一次哦。” 哎呀,造孽呀! 我这臭嘴,问个屁哦。 我还以为是人家还钱来的呢。 不过,转念一想。 苏雅之都把我当相公了,必定认为我的就是她的,又怎么会还钱呢。 唉,这大太阳天的,就不能凉快凉快嘛。 过了中午,王大力扛着竹精扁担,摇着拨浪鼓,出门而去。 云乔斋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王大力和苏雅之也去了几次。 苏雅之特别喜欢吃绿豆糕,王大力则偏爱桂花糕。 王大力出门回家的时候,路过大槐树巷子口,也常常去买几块糕点带回家。 天霸和大猫头鹰也挺爱吃这玩意。 尤其是天霸,霸道的很,自己的糕点吃完,还会去抢大猫头鹰的。 大猫头鹰后来也学精了,拿到糕点后,就飞到路边的大树上去。 急得天霸汪汪直叫,却又无可奈何。 云乔斋的掌柜沈云荷,王大力也见过几次,大家闺秀,秀外慧中,特别有气质。 那种气质,苏雅之都比不了,苏雅之是纯粹的漂亮,美若天仙。 沈云荷则是宛如真正的仙人,举手投足之间,仙气袅袅,有种让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 033.平阳城二三事 034.一夜暴富,金砖砸脸 中午时候,王大力去面馆蹭了一碗炸酱面。 正是面馆最忙的时候,夏采薇一个人在小店里忙前忙后,给客人们端茶倒水。 看起来,状态不错,也适应了目前的生活节奏。 小店里高朋满座,没有空余的座位,王大力就端着碗回了茶楼。 茶楼里也有不少因为面馆没座位,来这吃面的客人。 他们都是斯文人,不像有些他们口中的粗人,没有座位,就端个碗直接蹲在面馆和茶楼门口的石阶上吃。 王大力这在二楼吃着炸酱面,就听到有个脚步声慢慢上了二楼。 他还略微有些吃惊。 这二楼可不是随便能来的,要到这二楼雅间喝茶,得先掏一百文钱的上楼费。 一百文可不少,在贫民区,几乎没人舍得花这钱。 平日,这二楼都是空空荡荡,是属于王大力一个人的休闲场所。 脚步声轻浮而缓慢,过了好一会,才走上楼来。 王大力一碗面都吃干净了,方才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老头怀里抱着一碗面,一只手扶着栏杆,颤颤巍巍,爬了上来。 我的个亲娘来。 王大力赶紧丢下碗筷,一把搀扶住摇摇欲坠的老人。 这老人要是在自己茶馆里一摔,再躺地上不动,王大力就是把这茶楼卖了,有可能都赔不起。 王大力把老人搀扶进雅间,又把他怀里那碗快要坨在一起的面条放在桌子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人家笑眯眯看着王大力道:“孺子,可教也。” 老人家坐下,夸了王大力一句,便开始吃起面条。 吃的很慢。 老头的牙齿掉了一半,牙口不好,咬不太动。 王大力在一旁看着,都为这老人家感到着急。 这老人家吃着吃着,突然咳嗽了几声。 王大力赶紧给他拍了拍后背,又给老人家倒了一碗热茶。 过了半个小时,老人家这才把面吃完。 慢慢悠悠擦了嘴,躺在雅间的椅子上,眯起了眼睛,看这样子,是要睡个午觉。 王大力微微一笑,便把这老人家用过的碗筷一起捎回了面馆。 这一阵功夫,面馆里的人基本都吃完了,走了大半,又来了一些新面孔。 餐馆里有了一两个空座,夏采薇正忙着收拾桌椅,空闲的时候就去后厨洗洗碗,洗洗筷子。 王大力坐了一会,和顾客们打了声招呼,又回到了茶楼。 刚回到茶楼门口,但见一个高头大马的壮汉,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壮汉穿着华丽,像个木桩子一样。 王大力来到壮汉面前一看。 呵。 这不是王半仙家的傻儿子王忧吗? 今天怎么这个打扮。 王忧看到王大力,挤出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 然后,把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塞到了王大力怀里。 这包裹还挺沉,少说也有几百斤,也不知道里头装了什么东西。 王大力一脸疑问,想问这王忧,想了想,恐怕也问不出啥,就没开口。 王忧把包裹塞到王大力怀里后,并没有离去,而是去了隔壁面馆。 他点了五大碗面,吃完后,又在面馆里坐了起来。 王大力便不管他了,拿着沉甸甸的包裹,就上了茶楼二楼。 哐当! 包裹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打开包裹一看,王大力差点没亮瞎眼。 一包裹的金砖,足足一百块。 每块金砖五斤,一共五百斤。 这王半仙是闹哪样。 王大力赶紧把金砖收进杂货铺里面。 长者赐,万万不能拒绝。 金砖底下,包裹里头,还有一封王半仙的亲笔书信。 王大力打开书信看了下。 大概意思说,他这一把老骨头为了帮女孩解除造畜术消耗了过多的精血,身体亏空不少,需要在家卧床修养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他就不来茶楼喝茶了。 他的儿子王忧每天中午都会过来,晚上再回去,要王大力给他安排点活干。 至于那些金砖,不过是他家产的一小部分。 是留给王大力扶养夏采薇用的,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亏待这女孩。 多余的钱,就当是辛苦费了。 最后祝王大力生意兴隆,早日和苏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早生贵子。 吧啦吧啦,一堆吉祥话。 这老不正经的,哪有点老神仙该有的样子呀。 王大力看完信一脸黑线。 这几百斤黄金,开个孤儿院,养大百八十个孩子都够了。 何况,现在的夏采薇根本就不需要抚养费。 人家在大力面馆打工,包吃包住,还有工钱拿,养活自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这五百斤黄金,我就笑纳了,就当给是咱的辛苦费了。 王大力这还沉迷在暴富的喜悦中,这隔壁又传来了几声无力的咳嗽声。 他赶紧走到隔壁,这吃面的老人家已经睡醒了。 正站在窗口看风景,风卷残年,垂垂老矣,似乎随便刮来一阵风就能给带走了。 老人家看到王大力,笑了笑:“掌柜的,你这有笔墨纸砚否?” 王大力还真有,他偶尔也会写写字,记记账。 下楼取来笔墨纸砚,伺候老人家坐下。 老人家思索片刻,在纸上花了一副简单的苍松水墨画。 不过,这水平看起来也就一般般,比夏采薇画的强那么一点点。 老人家画完水墨画,又思索了片刻,在旁边写了一首诗。 开窗见残花, 夏日无新芽。 平阳五十载, 蹉跎生白发。 “掌柜的,我这诗写的如何?” 王大力有些无语。 自打上了大学以后,他就没怎么接触过诗词歌赋,胸中那点墨水早就还给了语文老师。 这都十几年了,阅读理解都没做过,更何况诗词鉴赏。 不过,这诗写的倒是朗朗上口,怪押韵的。 王大力只能昧着良心道:“这诗写的不错! 作者通过描述夏天的残花和看不见的嫩芽,侧面表述出对人生易逝,容颜易老,青春不再的感慨。 最后两句直抒胸臆,体现出作者心中的苦闷,五十载光阴一事无成,凭白蹉跎了大好时光,流露出无尽哀伤和悔思之情。” 王大力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不过,诗词鉴赏吗,不都这个套路。 老人家听了王大力的忽悠,突然拍案而起,眼中似有泪水在打转。 王大力是在胡邹邹,可这首诗写的可是他一生呀。 这世间,在这普普通通的一个茶楼里,居然有人如此懂我。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老人家紧紧握住王大力的双手,不住摇头感叹,唏嘘不已。 “掌柜的,你懂我,你懂我呀……” 给王大力弄懵了。 “掌柜的,老朽范修,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呃,我叫王大力。” “王大力,好名字呀。” 王大力…… 我怎么觉得一般般。 过了一会,范修坐回椅上,他这一把老骨头,不宜久站。 “范老先生,我看您一副书生打扮,这是要?” “王小友,我是来平阳城赶考的学子。” 这,学子? 老夫子都比您年轻吧。 王大力对大商帝国的科举制度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些年来,因为妖魔鬼怪闹腾的原因。 考试时间一般定在夏末初秋,热是热点,但阳气盛,路上比较安全。 所以,每到科举开考的年份,一到初夏,各地学子就会聚集在一起,出钱请一些保镖,赶赴科考所在的城市。 平阳城乃是荆州首府,荆州的秀才们若要参加乡试,考取举人,都得来这平阳城。 不过,大商帝国有明文律法规定,秀才超过六十,便不再允许参加乡试。 超过六十才考上举人,庸才无疑。 这一大半年纪,即便有个官做做,刚上任就该去领退休金了。 有什么意义呢。 范修看起来怎么也不像六十以下的年纪。 王大力一脸疑惑。 范修似乎看出了王大力心中的疑问,一边喝着清茶,一边讲出了他的故事。 035.范相公中举 范修,今年已经七十有二的高龄。 作为一介书生,他也算活的比较久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 范修二十五岁考中秀才,之后又继续考了四十五年举人,参加乡试十五次,次次落榜。 这平阳城都快成了他的第二故乡。 尽管过了年龄,但老人家倔的很,每次乡试开考,还会赶来这平阳城凑热闹。 看着那些朝气蓬勃赶考的学子,他似乎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十年寒窗苦读无人问津,一朝高中举人门庭若市。 考取功名,成了无数读书人唯一的目标。 为之奋斗,为之头悬梁,锥刺股,为之疯魔。 范修始终是放不下,即便垂垂老矣,命不久矣。 即便一只脚都踏进棺材板里,他还是期盼有高中举人,出人头地的一天。 开窗见残花, 夏日无新芽。 平阳五十载, 蹉跎生白发。 不经他人苦,又怎么真正理解别人心中的悲伤呢。 这首诗虽然简单,却很好表达出了范修对自己一生的感叹。 这时候,王大力才算略微理解范修心中的苦闷。 人生在世几十年,时也命也谁都说不清。 有的人就是运气好,坐在风口,一飞冲天。 有的人辛苦拼搏半辈子,还是只能在最底层默默的负重前行。 找谁说理去。 找不到呀,气运这事,老天爷都管不了。 王大力也不禁想起了自己前生。 接近而立之年,却也只能混迹在富土康之中。 累死累活挣点工资。 交了房租水电费,扣除人情来往,再有点娱乐活动,一个月下来,攒不下多少。 说好一起奋斗的那个她,也不辞而别,去了他乡。 辛辛苦苦工作,攒了点钱想回老家买房,却发现房价跟坐了火箭一样蹭蹭上涨。 钱越攒距离首付反而越遥远。 唉,人生苦短。 还是在大商帝国做个小小的货郎担安逸。 不用每天拼死拼活,看老板脸色,也没有赚钱买房那如大山一样的无形压力。 一个字,就是安逸。 再看茶楼里。 范修倾诉完自己的人生,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也不在长吁短叹。 只是,王大力知道,范修根本没有放下。 王大力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一首诗。 便拿起笔墨纸砚写了起来。 昔往…… 写到这,扔下笔不写了。 范修在旁边看着,王大力实在下不去笔。 他写的毛笔字实在太丑,难登大雅之堂。 相比之下,范修那首诗的字就颇有大师风范。 笔走龙蛇,刚劲有力,十分美观。 毕竟人家写了几十年,天天写,日日练。 “范大人,要不您给我代笔?” 王大力一句大人,给范修喊的老脸笑容灿烂,就像秋天里绽放的老菊花。 “掌柜的你念吧,我来写。” 老人拿起毛笔,王大力缓缓念出一首诗词。 昔往日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此朝夕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声落,笔停。 王大力记得这是一首李白的诗词,高中语文必背诗词。 他略作修改,但也算不要脸的几乎照抄过来。 毕竟,大商帝国可是没有李白这号诗仙存在的。 “好诗!好诗!传世佳作!无可匹敌!” 范修手捧自己书写的诗词,一双老手颤抖不已。 能够亲眼见证一篇绝世佳作在自己面前诞生,这世间哪还有如此畅快之事。 范修有些颤颤巍巍,问道:“王小友,不知这篇诗词之名……” 老人家说到这,满眼放光,看着王大力。 王大力哪还不懂这范修的意思。 “范大人,拿好笔,你且听好了。” 说罢,停顿了一会,急得老头扎耳挠腮。 “诗名叫做……嗯……” 范修握笔的手颤抖不已。 “就叫,平阳城大力茶楼赠范相公修,如何?” 范修老泪纵横,王大力刚说完名字,他早已写好。 读书人图的什么,功名利禄。 他范修苦读一辈子圣贤书,是什么都没有捞着。 而有了这传世佳作,他范修的名字必然会流传千古,万世不绝。 这范修站起身就要走。 王大力赶紧拦住可他。 “范大人,您这是?” “呵呵,老夫纵横平阳城乡试界也有几十载,今有这佳作问世,老夫就是豁出去命,也要把这佳作传扬出去,令其传唱千古。” 这老爷子,顿时荣光满面,似乎年轻了许多岁。 为了这名声二字,读书人还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王大力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范修立刻又坐了回去。 王大力说的是。 范大人,您还想不想中举? 范修脑袋有点懵,点了点头。 王大力继续说道:“当然,不是真中举,而是让你体验一遍中举的感觉,过了一遍身为官员的人生。” “王小友,你在蒙我吧。” “范大人,我有必要吗?” 王大力掏出五方质要。 “按了指印,一试便知。” 范修迟疑了一会,最终按下手指印。 南柯一梦丸。 范修就着一杯清茶服下,然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王大力走出雅间,带上房门,留下老头子独自享受自己的春秋大梦。 梦中,范修回到了三十三岁。 出榜那日,范修还在家苦读。 突然,只听到一片锣响,伴随不少马蹄声,范修大惊失色,推门一看,居然有三人纵马入了他家院子。 范修刚要呵斥。 却见一人跃下马,对范修拱手道:“范老爷,恭喜您,高中啦!” 范修愣在当场。 另外两人已经拴好马匹,也是对着范修拱手道:“范相公,恭喜您呀,中了举人了!” 说着要讨喜钱,范修这才回过神,一人给了不少铜板,乐的来人笑开了花。 不多时,二报,三报,贺喜的邻里乡亲都来了。 范修又是撒了不少币出去。 后边的就不多说了,范修没有疯。 几年后当上了七品县令,也算是清廉奉公,官路走的慢,但也平稳,最后告老还乡之时,已是正四品大员。 衣锦还乡,成为乡梓的骄傲。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过眼云烟罢了。 范修醒来时,发现自己依旧趴在大力茶楼的桌上,身下是那首平阳城大力茶楼赠范相公修的诗文。 时间不过才过去一盏茶的功夫,范修就像又经历了一辈子一样。 这大力茶楼,这王小弟,真乃神人也。 范修拿着那首诗离开了。 他要把这首诗传遍平阳城,传遍大商帝国。 我范修即便不中举,也能名留千古。 嘿嘿嘿。 036.打群架不,我一个,你们一群 037.霹雳玄武神拳 “赵二狗!” 不一会,屋里头传出王大力低沉而有力的声音。 赵二狗被吓得跟那霜打的茄子一样,脸色煞白,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他刚才为了表现,博一点王大力的好印象,故意第一个抢先说出自己的名字。 赵二狗是万万没想到,这第一个被喊进去遭罪的人也是自己。 赵二狗忐忑不安,身体微微抖动,推开崭新的木门,走了进去。 王大力坐在一张桌子前面,笑容可掬,看样子十分亲切。 “来,赵二狗兄弟,请坐。” 赵二狗听了王大力的话,两腿一软,就坐在了王大力对面的木椅上。 “二狗兄弟,别紧张。” 王大力给赵二狗推过来一杯茶,说道:“来,尝尝这茶。” 赵二狗不敢喝,这刚挨了揍,又要被请喝茶。 其中要是没鬼,那就真出鬼了。 “放心,这茶是好茶,甘甜的很。” 王大力取出一张泛黄的纸张,循循善诱道:“二狗兄弟,我这可是好茶。喝了以后,清心明目,开胃通便,滋阴壮阳,强身健体。 怎么样,有没有心动? 只要在这上面按个手指印,免费给你喝。” 王大力这么说,赵二狗更不敢喝了。 他情不自禁的把两只手藏在身后。 王大力脸色变得很难看。 看来,这小子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呀。 王大力取出一锭五两的银锭放在桌子上,又举起拳头。 “要么拿钱喝茶,要么挨揍,选一个吧。” 赵二狗低下头,不为所动,他一个都没选。 王大力笑了。 他当着赵二狗的面拿起银子,握在手中,用力一捏,银锭被捏成银团。 “你是拿银子,还是脑袋要像这银子一样被我捏成一团。” 赵二狗都快给吓尿了。 在王大力的淫威下,最终选择屈服,按下手印,眼睛一闭,一口闷了这一杯清心近忧茶。 等了一会,赵二狗也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变化。 只是。 心中有种拨云见日的畅爽感觉,似乎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整个人生都充满了正能量。 “这,好神奇……” 赵二狗谢过王大力,欢天喜地的拿着银子走出房门。 他笑容满面,看了门口六人一眼,点了点头,扬长而去。 其他六个人都懵了,这是干了啥,怎么还整的这么开心。 跟过年吃了饺子,还顺带踹了隔壁寡妇家门似的。 “马石头!” “唉,爷,我来了。” 有了赵二狗打底,后面几个人倒是比较顺利。 王大力连哄带骗,又是重金犒赏,一个个都乖乖按了手印,签了五方质要,喝了清心近忧茶。 最后一人,便是这滴血堂护法长老,魏大力。 此人虽然挨了一顿胖揍,但依然一副傲慢不服气的样子。 他进来后,坐在王大力对面,眼睛瞪着房梁,双手掐腰,只拿鼻孔对着王大力。 跟那斗败了的公鸡似的。 啧啧,这人倒是有趣,还算有些骨气。 王大力掏出五方质要。 “魏长老,敢不敢按个手印。” 魏大力哼了一声,看着面前发黄的纸张,一手拍在上面。 “有什么手段你就使出来,老子不怕。 别说按手印了,你就是砍掉老子一只手,老子都不带眨下眼。” 王大力笑嘻嘻收起五方质要。 心说,刚才挨揍趴地上一动不动的不也是你吗,这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魏长老喝茶。” 王大力推过来一杯绿茶。 魏大力眉头都没皱,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是条豪爽的汉子。 王大力一挥手。 “魏长老,你走吧。” 魏大力喝了茶后,似乎看到一条康庄大道,大道尽头,是阳光,是希望,是美好的人生。 “这……” 魏大力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但他下意识感觉到,对面的王大力并无恶意。 相反,他还帮了自己。 “谢过掌柜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给掌柜的添麻烦了。” 说罢,起身走了,虎虎生威。 这几人回去后一番交流,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他们喝的茶是个好东西。 至于怎么好,就是说不就来。 反正能让人心情变好,不被琐事困扰。 王大力手握七张五方质要,小心脏都有些扑通扑通跳。 正经做生意果然慢,还是这强买强卖来的爽快。 七张五方质要消散,王大力获得六枚丹药和一本功法。 不过,这次获得的黄晶比较少,一共才三十多块。 一杯清心近忧茶五块黄晶,不赔不赚。 七样物品,其中有四枚龙虎气血丹,两枚净灵淬体丹,还有一本功法,功法是从魏大力那获取的。 王大力把六枚丹药一起丢进嘴里,嘎嘣脆,吞进肚子。 有了几次服用丹药的经验,王大力的心也是大得很。 他吃这些五方质要奖励的丹药是一点副作用都没,就跟喝水一样。 丹药消化,王大力浑身筋骨皮肉,五脏六腑经过淬炼,异于常人。 力道大增,全身肌肉壮硕不少,气血翻滚。 虽然丹药吃的多了会有不少耐药性,但这些丹药总体还是起到叠加作用。 王大力现在体魄强健,已经能比得上寻常的二流高手。 至于那本功法,名字可唬人了,叫做……嗯……霹雳玄武神拳。 好吧,其实叫做霹雳王八拳。 这拳法快如闪电,气势威猛,大开大合。 这拳法一般人八成也见过,如果没见过。 下次有两只猫咪打架,你去看看,大概就知道这霹雳王八拳是如何施展的了。 霹雳王八拳,入门简单,很实用。 拳法共九重,一般人练个三五年,达到三重修为,略有小成不难。 难的是精通,这拳法对身体素质和灵敏度要求很高,普通武者可能一辈子都修炼不到第四重。 但王大力可以,这拳法一消散,九重境界的王八拳炉火纯青。 不过,王大力也就能施展到第六重。 六重以上,需要二流高手的体魄再加上十年内力配合才能施展。 王大力打了几遍王八拳,拳法快如奔雷,声势浩大,可比那雪山九式强多了。 着实不错。 看来以后,得和这平阳城的无赖混混、流氓地痞们多进行友善的交流了。 038.范相公再薅羊毛 039.滥竽充数 040.轻身十日丸 041.鸣鹤道人三符咒 042.大郎,该喝药了 043.恩将仇报小能手 王大力潜伏进了仵达家的面粉铺,那晚他明明看到仵达走了进去,还自己关上了房门。 他怀疑,金荷报假案,衙役们灯下黑。 然而,王大力在这小小的面粉铺一二楼里找了个遍,确实没有发现能藏人尸体的地方。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 王大力在金荷的首饰盒里,一堆胭脂水粉底下发现了一封书信。 书信是一个名叫西门寒风的人写的,表达的全是对金荷的爱慕与相思之情,言语之中,还有挑逗和下流之意。 这奸情,这剧本,怎么这么熟悉。 可惜,仵达孤身一人,没有个能为他做主的二弟。 王大力离开面粉铺,回到茶楼,反正他也基本上确认仵达是遭人谋害了。 至于是奸夫***一起动的手,还是金荷一人所为,就不清楚了。 西门寒风这个人,王大力可是听说过的,此人在平阳城也算有点名气。 他是荆州别驾西门图家的二公子,武艺非凡,有着后天武者的实力,修炼有一门高深的内功功法。 不过,此人非常好色,而且为人残暴无情,被他祸祸,因他而死的少女,没有十个也得有八个。 西门寒风家有一个妻子,五个小妾,此人还常流连于妓院,日日不休。 就这么一个人,就因为长的玉树临风,家境富裕,有权有势,还有很多小姑娘一个劲往上贴,也不知她们图的什么。 你图人家财色,这西门寒风可能要你的命。 你老觉得自己会改变他的心,让人家收心只对你一个人好。 王大力只想呵呵,做梦吧,人家只是玩玩而已。 玩完了,一脚踢开,踢不开,可不得给弄死,省的给自己添麻烦。 可就这么简单的道理,在王大力那个年代,还有一些女生看不透。 唉…… 这金荷也是,自以为钓了个金龟婿,殊不知,她不过是西门寒风大海里的一条鱼罢了。 王大力查不到线索,也就不再费劲去查了。 至于仵达尸首究竟去了哪儿,这就是官府该头疼的事了。 即便养出了僵尸,王大力也能应对,一拳头砸过去,要是砸不死,那就再加一拳。 王大力又扛着扁担出门了。 小小的拨浪鼓,声音悦耳。 大大的平阳城,暗流涌动。 第八分衙的衙役捕快找了一天,都没找到那仵达的踪迹,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晚上,茶楼关门。 苏雅之和夏采薇住在一个屋子里,此时已经熄灯,看来二人已经睡着了。 王大力有些睡不着觉。 这仵达失踪一事,本来和王大力没什么关系,可王大力偏偏又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夜凉如水,王大力起身,独自在茶楼里溜达。 这时,只听茶楼外有人敲门。 是个女人,声音还挺好听的。 王大力打开门。 对面是个少女,一身轻纱短裙,胸大屁股翘,面色红润,但朱唇轻咬,似乎有些紧张。 王大力不认识这个人,这个人也不认识王大力。 这女人挺好看,还透露着诱人的风姿。 但王大力是谁,仙女般的苏雅之整天倒贴,他都没多看一眼。 王大力眼神扫过女孩的事业线,那深渊,和苏雅之有的一拼。 “有事?” 王大力问道。 “我想喝杯茶。” “请进。” 茶楼开门做生意,总不能把人往外赶吧。 而且,王大力还兼职做着五方杂货铺的生意。 这女人一看就有问题。 “喝凉茶,热茶?” 女人没有回答王大力,而是左右看了看。 “热茶……算了……凉茶吧。” 女人拿起凉茶,咕噜噜喝的一干二净。 然后,又自己倒了一杯。 “姑娘有事?” “哦……没有……” 女人明显有些紧张,说话有些心不在焉。 呵呵,在我面前撒谎。 王大力笑了笑,偷偷给女子贴上了一张真心话卡牌。 他也悠闲的捧起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金荷。” 噗! 王大力一口茶喷出,吓了金荷一跳。 自己面前这个看着清纯无害的女人居然就是仵达的妻子,王大力推测的杀人凶手。 “请说出你的故事。” 话说,自从仵达和金荷在平阳城安顿下来。 仵达整日忙前忙后,购买粮食,研磨面粉,去各家各户送货,经常不在家。 金荷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继续做个什么都不干的小姐。 日子久了,也就无聊,就经常去东淮街逛逛。 今年开春,她在东淮街和一男子撞了个满怀,男子高大威猛,英俊潇洒,两人瞬间就看上了眼。 这男的就是西门寒风。 那天,两人就在河边约会,郎情妾意,好不快活。 西门寒风说还要娶金荷,乐的金荷以为遇到了真命天子。 那晚金荷回家路上,买了点酒喝,回到家时已经有些醉意。 偏偏那晚,仵达也被一大商户灌了酒,醉醺醺的。 回到家,二人干柴烈火,擦枪走火,仵达要了金荷的身子,金荷以为仵达是西门寒风,也很配合。 身子失了,金荷后悔不已,可她没有办法。 即便如此,她还是隔三差五和西门寒风幽会,只是每到最后一步,都被她阻止了。 西门寒风又说要娶她,但金荷打听到,西门寒风只娶完璧之身。 如果被发现不是,后果会很惨。 她之前可是一直骗西门寒风,说自己是待嫁的大家闺秀,黄瓜闺女。 这要是让西门寒风知道金荷不仅和一个男人一起生活了几年,还丢了身子,西门寒风肯定不会再娶她。 这段时间,西门寒风也是催的紧,金荷心里着急,便恨上了占有她的仵达。 不过,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金荷天天往外跑,仵达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两人也有了争吵,金荷心中怨念极深。 要不是仵达夺了她的身子,她早就嫁入富贵人家享福去了。 可她却不曾想一想,要不是仵达,她的命早就没了。 那晚,仵达心情郁闷,在酒楼买醉,回来时头晕不已。 金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喂了仵达一碗毒药,取了仵达性命。 仵达家的面粉铺下有条暗河,这事只有仵达和金荷知道,当然,或许这房子的前任主人也知道。 金荷毒杀仵达后,把他的尸体直接推进了暗河。 暗河下错综复杂,金荷也不知道,仵达的尸体会飘到什么地方。 金荷杀人后,报了官。 但她心虚,晚上宁可在外溜达,也不敢回家,这就顺便溜达到了王大力的茶楼。 “那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王大力问道。 “我只想恢复完璧之身,嫁给西门寒风。” 金荷说这话时,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很好,我可以满足你这个愿望。” 王大力笑了笑。 他取出处子之血,滴入近忧茶中。 五方质要出现。 “签了契约,喝了它,就能实现你的愿望。” 金荷按下手指,喝下清心近忧茶。 不一会,金荷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王大力也不管她,打开茶楼大门,回房歇息去了。 王大力真的放过了金荷? 这事自然没完,咱们后续再看。 044.圣旨到,接旨吧 045.惠帝写诗 047.老年痴呆了吧 第二日一早,王大力在苏雅之的注视下,吃完早饭,离开大力面馆。 吃饭的时候,苏雅之在王大力耳朵旁念念叨叨个不停,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呵,这对昨晚的事儿还耿耿于怀呢。 这女人,小心眼儿。 王大力先去了趟钱庄,跑了好几家,方才把一万五千两的银票换成白花花,嘎嘎响的银元宝。 东淮街,钱府。 钱多多早已在门口等待王大力,见他来了,恭敬把他迎入府中。 路过会客厅的时候,王大力看到几个人在那谈笑风生地讨论着什么。 其中两人,王大力认得,分别是郡丞陆千机陆大人和钱多多的大姐,钱佳衣。 王大力很好奇,便多问了钱多多几句。 原来陆千机陆大人是代表郡衙来钱府谈符咒材料买卖的。 而钱家的符咒材料生意,有一多半是和官府打交道。 官府买符咒材料干嘛?自己画符吗? 还真是这样的。 这年头闹邪祟,什么东西最容易招惹邪祟,自然是尸体。 人死后,不仅容易招惹邪祟,还会变异成尸人、僵尸之类,没有意识,只知道杀戮的人型怪物。 所以,大商帝国有一段时间曾经强行推广过火葬礼仪。 然而,帝国子民向来讲究入土为安,你这一把火给人全都烧完了,成何体统。 所以,这个火葬礼仪受到了几乎全民的反对。 大儒说有违圣人之言,高官们也不想死后被烧成一堆渣渣,他们还等着后世子孙祭拜呢。 平头老百姓大多愚昧无知,更不同意死后被烧的一干二净。 最后,只能妥协了。 你要火葬,国家给奖励。 你不火葬,国家也不强求,但死后,尸体必须葬在指定的陵园里面,而且还要自费购买符咒贴在棺材板里外,防止尸体吸引邪祟或者被邪祟入侵。 到头来,很多贫苦的老百姓买不起符咒,也就只能被迫接受火葬。 家里人死了,一把火烧成灰,放在小盒子里,还能白拿一百铜板。 时间久了,很多老百姓也就接受了火葬的仪式。 但是,还是有许多人接受不了火葬这种形式,符咒生意就瞬间爆炸起来。 各种歪门邪道都出来卖符咒,符咒质量参差不齐,真的假的都有。 结果呢,搞得国家乌烟瘴气不说,邪祟也常常从棺材板里面爬出来。 皇帝一想,这可不行,这符咒生意还得朝廷来做。 所以,朝廷就养了一大批会画符咒的道士、和尚,专门给国家画符咒。 想要土葬,至少要买五个最低级的辟邪符,一张辟邪符一百铜板,五张就要五百铜板。 五张辟邪符够吗,自然不够,你这棺材还有六个面呢,一面贴一张,最少也要六张。 确保尸体不生邪祟,最少也要九张辟邪符。 棺材六个面,脑门,背后,腹部,都要贴符咒。 另外四张哪来呢,自然是国家免费给的补贴。 当初王大力给表哥下葬的时候,凶肆掌柜就给王大拿的棺材里头贴了不少名贵的符咒。 不过,这些符咒毕竟功效有限,并不能阻止玄阴九幽丹把王大拿炼制成僵尸。 王大力琢磨了一会,觉得大批量生产符咒的话,材料成本很低,五百文卖九张最低价的辟邪符,国家估计还有的赚。 至于为什么半卖半送,那就和人性的贪婪是分不开了,这玩意太复杂,就不多说了。 寻常老百姓下葬,九张辟邪符就行。 那达官贵人下葬,棺材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几百王花里胡哨的高级符咒贴着,出殡搞得跟出嫁一样喜庆。 但是,不论平头老百姓还是达官贵人,棺材最后都要埋葬在城墙边的陵园里面。 这陵园都是精挑细选的风水宝地,最主要的是,这些陵园里也都贴满了各种符咒,保证棺材里那些符咒不会因为埋在地下而被腐蚀,失去效果。 平阳城的陵园归郡丞管辖,那些符咒也都是郡丞下属郡衙工房的道士、和尚画的。 据说,光平阳城的工房就养了七、八百个会画符的道士、和尚,每日消耗的黄纸,朱砂和符笔,不计其数。 钱多多说到这,王大力总算明白钱家怎么这么有钱了。 垄断生意,还是高新技术原材料,还是卖方市场,是头猪来操持,都能发大财。 现在,会客厅里面,代表钱家出面一共三个人。 钱佳衣,周镇和钱聪聪。 钱聪聪是目前钱家唯一的男丁,钱有财单传嫡子,却被挤在角落,毫无发言权。 钱家的大生意基本上把持在钱佳衣和周镇手里。 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钱佳衣不仅没想着走,还把自己家的男人了拉进来,一同抢了钱家最大的生意,挤兑自己的亲弟弟。 这钱家,不简单哦。 呵呵,可这和我有毛关系。 王大力摇了摇头,你们继续演绎你们的豪门恩怨,商场博弈,我把那钱老头对付好了就走。 绕过亭台楼榭,走进钱府后院。 钱有财老爷房屋内,有个老奴和两个丫鬟一直侍奉左右。 钱老爷娶过两个夫人,大夫人如今不知所踪,二夫人去世的早,钱有财也没续弦,这几年一直一个人过。 王大力走到钱老爷卧榻旁边,只见上面躺了一个有些瘦弱的老人,钱老爷眼睛睁开的,只是没什么精神。 看到王大力走近,也没什么反应,双目涣散,时不时左右看一下。 这是老年痴呆了吧。 望闻问切,王大力就会问,这下可好了,问都问不了。 两眼一抓瞎,王大力是真看不了了。 王大力摇了摇头:“我看不出来,钱老爷兴许可能是得了呆症。” 钱多多顿时就着急起来:“我爹他才不到六十,不应该是呆症呀。” 说着,又对王大力介绍了一下钱有财生病的经过。 大概是两个多月前,那时候钱有财老爷的身体还很硬朗,耳聪目明,算起帐来也比一般的账房要快。 一天晚上,他怒气冲冲回家,半夜也不睡觉,就在院子里溜达。 这溜达溜达,不知怎么就溜达到了后花园。 后花园里有口井,死过人,钱老爷那天也是鬼使神差,不知道来这井边干什么。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 家里护院赶来时,人已经昏迷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就成了这个样子。 这故事,挺邪门的。 井呀,河呀,破庙什么的,都是传说中经常闹鬼的地方。 这繁华的平阳城,人口众多,阳气鼎盛,按理来说不应该闹鬼。 鬼这玩意,邪门的很,谁都不能保证自己没见过。 鬼传说是人死后魂魄所化,王大力还没见过鬼,也不想见鬼。 作为在红色旗帜下茁壮成长起来的四有青年,王大力并不怕鬼。 什么贞子一类的电影,他都是当喜剧片来看的。 可是,鬼这玩意太邪性,能不碰就不碰吧。 唉,早知如此,当初就不来了。 王大力掏出五方质要,递给钱多多。 钱多多心领神会,拿起钱老爷的手,按下一个手印。 这事儿能干就干,干不成也无所谓了。 还是先去钱老爷出事的后花园看看吧。 048.小心有鬼 049.周屠夫的野望 050.钱老爷药到病除,王大力鬼打墙 王大力处理完周镇一事,前后不过才花费不到两盏茶的功夫。 钱府高门大院,但没一个人发现异常。 王大力一个人在钱府瞎溜达,到了中午,有下人通传,说是钱少爷设宴款待。 吃酒席,谁不喜欢。 王大力大手一挥:“前面带路。” 钱家的酒席很丰盛,前前后后一共上了三十多道美味精致的菜肴。 王大力也不客气,抄起碗,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这鲍鱼炖的不错……” “这松鼠桂鱼味道绝了……” “这大螃蟹,来人,给爷把壳剥了,爷只吃肉和黄……” “这海参,这烤全羊,这开水白菜,这虎鞭……这玩意拿走,爷不需要……” 吃个饭,差点让王大力给整成了报菜名。 王大力是吃了个爽,小丫鬟,家丁们也过了眼瘾。 这少爷哪请来的大神,怎么跟几天没吃过饭的叫花子一样。 午饭全程,钱聪聪都是不苟言笑,他也就动动筷子,吃了两个菜,扒拉了两口米饭。 王大力吃饱喝足,躺在椅子上消了一会食。 丫鬟递来上好的茶水,不是喝的,漱口用的。 这漱口的茶水清香扑鼻,比大力自助茶楼卖的茶水还好。 土豪,就是不一样。 “你姐怎么样了?” 王大力问道。 “已经醒了,看着挺正常的。我不放心,也找个郎中给看过了,郎中说人没事,看不出什么毛病。” “嗯。” 王大力一边剔牙一边点了点头。 钱聪聪也就十八岁,却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脸上总是写着淡淡的哀伤。 看样子,平日是给挤兑惨了。 王大力似乎忘记了一件事,他现在的身体也才十八岁。 吃完午饭,王大力拉着钱聪聪,让他叫上钱广和钱多多,一起来到钱府后院。 钱有财老爷的房间,卧榻上,丫鬟刚打扫好卫生。 钱老爷吃饭不老实,还要人喂,洒的到处都是。 王大力笑了笑,变戏法取出一根七彩香。 三魂七魄定神香,王大力给亲表哥王大拿用过。 这玩意也就只能给死人和鬼用,活人闻了,跟平时呼吸一样,没啥影响。 钱多多眼睛一亮,他是见识过王大力的本事的,知道王大力既然出手了,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 王大力点上香,又取出一瓶玉净天水。 王大力一指钱聪聪:“你爹本身没什么毛病,只是被邪祟附体了而已,等会你把这瓷瓶里的辟邪水给他喝下就行了。” 王大力给玉净天水胡编乱造了一个名字。 三魂七魄定神香的效果不好解释,王大力这才把玉净天水给弄了出来。 钱聪聪恭敬地捧着王大力给他的瓷瓶。 王大力又取出一张乾坤八卦符,贴在钱有财老爷的床头。 王大力这是怕那不懂诗的小水鬼闹腾,所以做个保险。 钱多多不认识这符咒,钱广也不认识,可是钱聪聪认识呀。 这乾坤八卦符可是符咒里面最顶级的那个档次,钱家已经好久没有货源了,钱家的道士和尚也画不出这么高阶的符咒。 没想到王掌柜如此年轻,居然能轻易拿出这等符咒,绝非凡人。 钱聪聪对王大力肃然起敬。 王大力贴好符咒,捏着钱有财的嘴巴对钱聪聪说道:“别愣着,快给你爹喝辟邪水。” “哦。” 钱聪聪赶紧打开瓷瓶,把里面的玉净天水倒进钱有财老爷的嘴里。 咕噜噜,灌了一整瓶,也不怕自己老爹呛着。 最后使劲晃了晃,反正是一滴没浪费。 看不出来,钱府家财万贯,钱聪聪倒还是个节俭的好孩子。 钱老爷喝完玉净天水后,三魂七魄定神香也开始发挥作用。 王大力在钱老爷的身上看到一个只有一岁多的孩童虚影对他笑了笑,然后虚影飞向床上,屋顶,最后消失不见。 这水鬼终于转世投胎去了。 可怜的娃,这辈子还没来得及看看大好河山,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享福去吧。 其他人的表情看着都挺正常,应该没有看到刚才的奇异场景。 王大力收回乾坤八卦符,放进衣袖。 过了片刻,钱老爷咳嗽了几声,吐出几口水,慢慢悠悠醒了过来。 喝了碗小米粥,人算是能勉强躺在床上说话了。 王大力和钱多多一起离开钱有财的房间。 钱老爷的怪病王大力算是给解决了,至于钱家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王大力可没那心思掺和。 钱有财那么精明一个人,怎么可能查不出幕后主使。 或许他早就知道了钱佳衣和周镇有所谋划,只是大意失荆州罢了。 不过。 钱多多似乎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怕她爹的病没完全好,想要留王大力在钱府小住一日。 王大力拍着胸膛保证,她爹的怪病已经斩草除根,绝不会再犯。 钱多多留不住王大力,也没强求,就让他在钱府多待一会,吃了晚饭再走。 万一有什么特殊情况,也好处理。 王大力还挺喜欢钱府的饭菜,犹豫了一会,也就答应了。 王大力打发走钱多多,又自己一个人在钱府瞎溜达。 溜达溜达就到了后花园。 这时,王大力耳边传来了低沉的男声。 “你是怎么把钱有财体内的水鬼赶出去的?” 这声音听着耳熟。 王大力四处打量,没人。 尼玛。 又是灵异事件,这钱府难道有闹邪祟的属性? 王大力没走两步,耳边继续有人说道。 “你别走,回答我。” “你到井边来,我有话和你说。” “你不要跑,跑不了的。” 王大力发现,自己居然遇到鬼打墙了。 钱府的后花园不大,他也能看到隔壁院子的楼房,可就是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每过三五分钟,就又会回到原地。 得了,沈浪,你真厉害,爷搞不过你。 王大力也不怕沈浪搞什么名堂,他底牌多着呢,真硬来,沈浪恐怕都不是对手。 王大力溜达到那口水井旁边,低下头看去。 这次,因为知道了沈浪和秦月的前因后果,王大力心里反而不那么害怕了。 水面浮动,不一会,水底出现一个男子的身影。 “有事?” 王大力淡定问道。 “你会驱鬼?” 王大力摇了摇头。 “算不上,只是让他转世投胎,享福去了。” 沈浪有些吃惊,这本事可比单纯的驱鬼厉害多了。 “我有事求你。” “那你上来说,老这么趴着怪难受。” 王大力抠了抠鼻子,满不在乎道。 “我上不去,要不你下来说。” “不行,你这井水太冷了,我不习惯。” “我有办法让月儿从钱多多身上彻底离开。” “什么办法?” 王大力还真有点好奇。 “你下来说。” …… 下来就下来!谁怕谁! 尽管感觉沈浪在胡咧咧,王大力还是决定去井下一探究竟。 他衣服都没脱,站在井边,就这么直挺挺跳进了冰冷的水井里。 疯了么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