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远赴彩南 窗外的楼、人、草地不断向后退去,快速消失在黑暗中。赵依诺注视着飞机窗外那逐渐远去的灯光,“这回要出好远的门啊,还从没离家这么远过”刘衿榆一边说着一边把头凑到赵依诺肩膀上。赵依诺脸上挂着一丝不悦,嘟囔道:“我们非要赶这个点出发吗?我都没和家人朋友仔细交代一下。” 叶勿铭泯了一口水,目光从窗外移到二人,说:“事情紧急,早到自然好。而且咱们在江南待了这么多年,不想去看看彩南的风光吗?再说,今晚的航班还是老傅托关系给我们加的座,知足吧。” “老傅能不上心嘛,毕竟有求于我们”刘衿榆话锋又一转“也就老傅有这个面子,能让师父'抛妻弃子'来彩南。”说罢和赵依诺凑在一起笑了起来。叶勿铭一脸震惊,手中丝线拧成一支小棍欲打,刘衿榆也编出一支小棍横挡接住了这一下。 “你们两呀,真后悔当初教你们时没多打几下。”叶勿铭严肃的说:“加急赶往彩南也是上面的意思,还有她不是你们师娘,我一个人挺好的。” 赵依诺酸溜溜地说:“每次见梦梦师娘,您可都是脸红不已,还要我们两传话呢,上回……” 打闹之余,赵依诺手机传来了一条消息。赵依诺拿起来看完眼睛瞪得溜圆,惊得用手捂住嘴巴,她把手机放到桌面上,紧闭双眼说到:“太变态了!”这场面着实把叶勿铭与刘衿榆也吓了一跳,毕竟三人虽然年轻但也共同出生入死多年,各种血腥的场面也见了不少,赵依诺这么大反应也是许久未见。两人把脸凑到手机上,是老傅的一串消息,内容是案发地的第一照片。 两人看完眉头紧锁,又看看赵依诺,叹了下气。三位顶级的道师常年冲杀在一线,经历过无数剑刃与鲜血从身边飘过,看完这个案发照片也心里发怵了。接下来的航行中,三人的话语都变得稀疏了,他们也不知道这次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凌晨一点时分,他们的航班到了彩南机场。刚下飞机公安局警员、城管队员(官方的会法术的人)、叶家负责人、学校人员一齐拥了上来。赵依诺扯了扯叶勿铭的衣角:“师父,没想到我们到这还有这排场。”说着脸上显出一丝红晕,娇羞地藏在叶勿铭身后。叶勿铭侧了一下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叶家的负责人率先迎了上来,深深一鞠躬并作揖:“弟子叶石,见过世子太师爷、二位……太师奶?” 叶勿铭拍了拍叶石的肩膀,无奈地说:“这种话你是怎么敢说出口的?这是你两个师爷。”叶石自知失言,弯着腰不敢起身,刘衿榆上前托着叶石肩膀把他扶起,同时目光扫过其他人:“不知不怪,今天麻烦大家了,都累了,带我们回吧。”随即赵依诺又出来打了个圆场,使气氛活了起来,众人便在自我介绍与寒暄之中上了车。 本来是安排了学校边上的宾馆供三人住宿,但被叶勿铭婉拒了,改为住到学校内的学生宿舍中。三人带着铺盖,住到了一间四人寝中。整理之中,赵依诺抱怨道:“师父~为什么我们不出去住宾馆嘛,宿舍好麻烦啊。” 叶勿铭正将床单丢上床,伸出丝线拉平:“宾馆我总觉着不安全,进出学校也不方便。” 刘衿榆问:“师父,你是不放心宾馆,还是公安局、城管部队?” 叶勿铭摇摇头,见惯了背叛与陷阱的他也不知道这里谁能相信,只是觉得小心一步总没错,而且与徒弟们在一起总有莫名的安全感。案情以及现场就放到明天再说,天色已经微微泛红,三人没有多言各自睡下了。 没能安稳睡几个钟头,丁零当啷的闹钟声吵醒了叶勿铭。他揉揉眼睛慢悠悠地开始穿衣下床,余光瞥见对面床上两人正从一张床上坐起。“你怎么跑到衿榆床上去了?”叶勿铭随口一问。“师父,我觉得我的床风水不好,空调吹得头疼。”赵依诺有气无力地答道。叶勿铭端着牙杯朝浴室走去,顺手拿起遥控器关空调:“你怎么没想着调一下风向?”赵依诺挠挠乱遭的头发:“去师姐被窝明显方便多了啊,保暖又软和,嘿嘿。” 四条黢黑的丝线钩住两侧的护栏,刘衿榆单手攥着丝线从床上晃晃悠悠荡了下来,丝线缓缓收回指头,她坐在小桌前,对着镜子拍了拍脸:“天天半夜执行任务,经常熬夜,我都感觉自己都在加倍变老。”洗漱完的叶勿铭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没事的,大不了今年你去竞争中老年刺客组。”刘衿榆挥手朝肩膀拍去,叶勿铭轻巧躲开。 梳妆打扮、逗笑之际,一整跑动声从门外传来,接着便是急促的拍门。 第二章 白骨惨案 第三章 两个凶手? 警局档案室内,牛局长正陪着世子一行翻看着上一起白骨案的资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杀了人能处理成这样”叶勿铭挠挠头,接着说“他心里绝对变态的爆炸,甚至他很可能都不是人。” 牛局长愤愤地说:“是啊,我这么多年的老刑警也没见过这么吓人的,让我逮到我一定要先把这杂碎打的没了人样再交给法院审判” 刘衿榆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会不会是和以前碰到的那个养地狱犬的一样,用这种恶世的可怕生物杀人。地狱犬不挑食,是肉就吃,从而毁尸灭迹。” 牛局长:“不对。学校附近没有养大型动物的地方,监控也没拍到有人带狗之类的进入小山头,并且进入的人都已经逐一排查了,没什么问题。” 赵依诺想补充刘衿榆的猜想,刚想开口就被叶勿铭拦下。叶勿铭摇摇头:“确实不对,受害者骨头是完整的,两起都是。要是由地狱犬之类的生物袭击,骨头剩不剩都是个问题。” 刘衿榆一拍桌子,把照片摁在桌上,站起来说:“都看腻了也看不出所以然来,不如带着照片去现场比对。”牛局长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随即叫上两个警员出发。 路上赵依诺问叶勿铭:“一会儿师娘就到了,你不去接一下吗?”叶勿铭:“不去。”赵依诺:“哼,薄情的男人。”叶勿铭一拍她的头:“你怎么这么多戏啊!赶紧那边超市买两瓶水把,我看你真的是闲(咸)的慌。”说笑之际,走在前面的牛局长扭过头问三人:“你们是不是……杀过很多人?”这个问题让氛围急速降温,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吱声。 片刻后,叶勿铭开口:“我们不杀人,我们杀的都是魔族,是替天行道。” 牛局长:“魔族长得与人差不多吧……动手时不会害怕吗?” 刘衿榆:“如果你看过他们的行迹,就会知道他们死有余辜。外貌确实与人差异不大,无非是肤色、犄角差别,并且他们很多都会幻化人形,难以辨别。不过我们结果他们时基本都是剑刃划破喉咙,片刻间就会殒命。” 一番话说得在场所有人后背发凉,没想到面前这个女孩居然将杀死魔族说的如此平淡。赵依诺看众人情绪不对,知道这是个错误的问题、糟糕的回答,从衣袖内缓缓溜出焕春笛。一曲悠悠笛声响起,远处的行人只觉好听,近处的民警可遭了殃,即便捂着耳朵也无法抵抗,两分钟后众人都垂着手,摆着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笛声戛然而止,赵依诺用笛子拍响手掌,笑着说:“嘿小圆,你刚还说后面小吃街好吃的多,要带我去,怎么不接着说了?”随着小圆的一下惊颤,众人的记忆被拉回了牛局长提问前的时间点。 到了第一起的案发地,是彩南大学的医学实验楼,现在已经封锁了。第一起遇害者一共两人,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倒在七楼长长的走廊中。七楼是最高一层,上面就是天台,七楼的房间大都用来存放各自仪器、药水,两人是半夜遇害,来这应该是情侣约会。凑巧的是,监控被人恶意损坏好几周了,至今没修好。被发现时,两人已经变成了两具白骨,周围散落大量血肉,墙上也溅满了鲜血,由次日清洁人员发现并报警。现在现场已经被清理干净,但墙上依旧能看出斑斑血迹,空气中还能闻到血腥味。 世子小队与公安局一行来到这里,拿出照片照着现场比对。赵依诺立马发现:“衿榆,这里散落的血肉要明显多于山头那个。” 刘衿榆点点头,拿起一张白骨特写照仔细观看。突然,她发现了什么,招呼众人过来,说:“你们看这里,肋骨的内侧有两道浅浅的印,像是刀剑的痕迹。”大家一看确实如此,再看看其它照片,发现许多地方也有类似的刀痕。 一个可怕的画面浮现在众人面前,凶手趁着夜幕尾随着这对情侣,从黑暗中窜出挨个杀死了他们,再用带着的刀把两人剐成白骨。之前警方一直认为凶手是碎尸之后,将残骸泡入药剂,最后回到现场把白骨与血肉洒在现场,但这个猜想与尸检报告有不少出入,使得案情进展困难。 叶勿铭冷静地说:“劈砍死人是不会溅起这么多血的,你看天花板上都有点点血迹。” 事实确实如此,人死后血压会迅速降低,血液也会凝固。叶勿铭与刘衿榆异口同声地说:“凶手是活生生把这两人剔成白骨的!”此言一出着实惊得众人目瞪口呆,个个瞪大眼睛不敢吱声。 经验丰富的牛局长说到:“古代的凌迟酷刑也是把人剔成白骨,但过程十分缓慢,下刀也是小心翼翼,一小块一小块地割肉,因为下刀过重会加速犯人死亡,从而受罚。但这两个学生的尸骸骨头整齐,其余部分都大块地散落,这又解释不通了。” 叶勿铭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又摇摇头,转身看向刘衿榆说:“极快的刀法有没有可能做到?一种特殊的刀法,专门剔肉放血?” 两人虽然使的同为光耀剑法,但因为武器不同又各有千秋,相同的是他们的剑术都是叶家顶级的存在。听完叶勿铭的话,刘衿榆有点不信,她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快的剑术,对此深表怀疑。可除了这种说法,其余的可能都过于离谱。 急促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响起,引得所有人向身后看去。一会儿,小飞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带着最新的尸检报告来了。可看完报告,大伙更加头大了。报告显示小山头遇害者的骨头上有许多微小咬痕,尸块上也是如此,但实验楼就没有这个痕迹,实验楼这个更符合叶勿铭的猜想。小圆警官提出,可能是模仿作案。牛局长摇了摇头:“事件对外保密,外人只知道出了命案,对细节一无所知。” 显然两起案件为不同人所为,但两个凶手之间必定有密切联系。小飞突然想到:“咬痕这么细微,肯定是昆虫之类小动物咬的,短时间把人吃成白骨,生物数量肯定庞大。这么多吃人生物,一定需要有个养殖场!”一番话点醒众人,牛局长立马安排人员查彩南市区所有养殖场以及能养殖的可疑地点。 红日西陲,众人走下实验楼,对于楼上的案子,只是有个模糊的方向。叶勿铭让叶石和小飞联系附近所有老一辈的叶家弟子、城管队员,今晚一同吃个饭。他还是觉得,对手用的是剑术、刀法杀人剔骨。 出了楼路过一片正在修剪的灌木,赵依诺不小心碰倒了一把大剪子。她伸手去捡,草丛里也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剪子的另一条腿,原来起身察看,是校工老苗。老苗原来是有做生意的,据说挣了不少钱,后来市场不景气破产了才来学校做校工,至于他是做什么生意的就没人知晓了。两人相视笑笑,没有多言。小圆告诉叶勿铭,他们已经问过老苗了,老苗虽然天天在学校里逛,但他也不知道实验楼监控是谁弄坏的,对两起案情也知之甚少,凶手作案十分小心。叶勿铭不禁回头看看这个失意的中年男人,他还在认真修剪灌木,虽然饱受风霜,但眼里依旧能看出对生活的热爱。 一处黑暗的山洞内,只有一束光从头顶照下。一个漆黑的背影向上托出手掌,一只长着巨大双颚的甲虫飞出。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传出:“叶家的世子?有点意思,下一个猎物就是你。” 第四章 老人的饭局 太阳已经下山了,天空还满是红云,一个瓜子脸圆镜框的女孩走进了校门,身后跟着一个穿中山装、拖着好几个行李箱的男人。 赵依诺快步上前一下扑了上去,将那个女孩抱在怀里,激动地说:“梦梦师娘,想死你了!”刘衿榆也走到端木梦身旁,抓着她的手臂与她十指相扣。 三个女孩自顾自地往前走,身后那个男人抱怨到:“二位师爷,不考虑帮我拿一下吗?”赵依诺与刘衿榆说起了相声,赵依诺:“小德,知道为什么你一直在二线吗?”刘衿榆:“你还得多练呐”赵依诺:“你看现在”刘衿榆:“你练得就很棒。”说完三个女孩大笑起来,大步往寝室走去,留下叶德伟慢慢拖着行李。 叶勿铭刚送走牛局长与小飞,正回到宿舍楼下就与端木梦相遇了。叶勿铭像个羞涩的小孩,心里的喜悦全写在脸上又不好意思说话,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三人。还是端木梦先打破尴尬,主动抓住叶勿铭的手:“不想我吗?叶勿铭同学。”叶勿铭先是紧握了下端木梦的手,又轻轻挣开。德伟被安排与叶石同住,他两走后叶勿铭示意赵依诺与刘衿榆提行李上楼,转身与端木梦并排上楼。赵依诺凑到端木梦耳边:“师父害羞了,乘胜追击,加油师娘。” 夜色降临,世子一行来到了约定的饭店。虽然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小时,但客人们都已到齐,叶家与城管队的老人共十来人,分坐包厢两侧。德伟、叶石和小飞在包厢门口等着四人,既是出于礼节,也是害怕房间内的气场。房间内的两伙老人并不对付,估计是年轻时结了不少梁子,双方懒得讲话,就在房间内斗起了气场。两边老人修为深厚,气场之内压迫感极强,进入房间仿佛置身黑暗森林,四周随时有猛兽扑出。 见世子一行进门,叶家的老人集体起立行礼“见过世子师叔,二位师妹”。叶勿铭点头示意,赵依诺与刘衿榆则是作揖回礼。房间内强大的气场让叶勿铭和刘衿榆立马警觉起来,深呼一口气也展开气场,赵依诺则开展一个小型的御场将端木梦护在身边。气场能给予对手压迫感,恐吓对手,其强弱取决于自身修为以及沾染的鲜血,三个年轻人修为自然不比老前辈,但所猎杀的魔族远超众人;御场则是非肉搏类道师的常用手段,在御场内能发起特殊攻击,赵依诺这种幻术师自然精通。叶勿铭示意众人入座,故意从城管队一侧走入主座。两人的气场着实把所有老人都吓了一跳,不禁疑惑这样的年纪哪来的这么强大的气场? 一入座,门外叶石传呼服务员上菜,大圆桌上只有叶勿铭、刘衿榆以及诸位老人,其余人在一旁小桌吃饭。叶勿铭也是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希望见多识广的老一辈人物能给予帮助。城管队的一位西装老人略显不满:“听说叶家世子做东我们才来的,是客人。我们都退休这么多年了,实在不想碰这些东西了,再者……” 叶家一位面容威严的大眼老人拍桌而起,指着对面西装老人骂:“你这老小子,别给脸不要脸,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吗?你他娘的上过几回战场?杀过多少魔族?在后面动动嘴吃干饭的家伙,也敢在世子面前装腔作势!”叶勿铭忙去安抚怒目老人,他也不曾想双方矛盾如此激烈,示意众人坐下后说到:“诸位老人,我本来就是想见见老一辈的容貌,也不枉来一趟彩南。以和为贵,我问的,你们随性回答就好。”叶家这边的老人竟齐齐地回答:“听凭世子调遣!”怒目老人义正言辞地说:“小师叔,我们这些老家伙虽老,却仍能为叶家赴汤蹈火。”叶勿铭知道,他这番话不仅说给自己听,更是威吓对面的人。 在叶勿铭与刘衿榆不断打圆场下,两边终于平静了下来,对于案情的讨论也得以展开。对于前面的铺述,众人看法和警局意见一致。讲述小山头案件时,城管队地一个白胡子老人说到:“以前城西有个昆虫园,里面各种虫子都有,我还带我孙子去过呢。可惜,一回捉拿邪火恶魔,点着了整个昆虫园,恶魔是抓到了,园子也没了,现在已经改建商城了。想想已经有二十年了。”刘衿榆追问:“当时园主是谁?还查得到吗?”老人摇摇头,又补充道:“不过出了城西有片很大的林子,原来园子里的虫子不少就是从那抓的。” 讲到实验楼白骨时,叶勿铭讲述了他的想法,大多数人都摇摇头,叶家一位老人说到:“听说叶剑弘师爷使得一套光耀剑法,剑速奇快,能抽刀断水。他要是在世或许能做到如此。”众人纷纷点头,叶勿铭却轻描淡写地说:“我就是叶剑弘的亲传弟子,不过我师父的剑法也不见得能将活人剔成白骨。”叶家的老人们大吃一惊,没想到传说中的人物不仅有弟子还就在自己面前。之前被训斥了的西装老人沉默许久后终于开口了:“说起白骨,很多年前有个外来的屠夫,手法很精湛,杀猪、牛又快又好。他就在住市区外十多里的小娄村,住了很多年。就在十多年前,不知怎么了,大概是医患矛盾吧,他竟然把市人民医院的一个主任杀了,手法就是把人剔成白骨。还好,我们几天就抓住他了,判了死刑。”这边叶家好几个老人纷纷说起这个案子,因为手段恶劣,一度被认为是魔族所为,抓人期间叶家也出了不少力。刘衿榆不禁问起那个屠夫家庭情况,西装老人答到:“他好像有个儿子,但是个智障儿童,当时也就十五六岁吧,爷俩挺不容易的。屠夫死后傻儿子就送往城里孤儿院了,想想还挺可怜的。”听到这,众人都怀疑起那个智障儿童来,这可是重大发现。一个叶家老人打断了欣喜的众人:“不对,城里的孤儿院是新建的,老孤儿院在离城区很远的西边郊外。十年前有一场瘟疫,虽然没有多少人死,但孤儿院条件差,里面人都病死了,孤儿院也就成了鬼宅,至今没人管。” 接下来的饭局就平常起来,毕竟破案也非一顿饭的事。招呼众人吃好喝好之后,便起身告别。出了饭店们,诸位老人上了自己的车或是顺风车,就各奔东西了。只有怒目老人刻意走在最后,他叮嘱叶勿铭:“小师叔,当心城管队的人,他们最喜欢坐享其成,等你舍命。”叶勿铭点点头,扶着怒目老人上车离去。老人走空后,众人长舒一口气,庆幸平安无事,两边没打起来。服务员拿着账单走来,师徒三人互相看看,叶勿铭轻叹一口气,把头歪到端木梦旁边:“梦梦,我没有钱。” 端木梦无奈地说:“你这个穷道士,好讨厌啊。没钱还请吃饭。”嘴上是这么说,端木梦还是拿钱结了帐。叶石骑着小电驴与德伟同回,小飞自己有车,微醺的叶勿铭和刘衿榆则与端木梦和赵依诺乘出租车回去。回到住处,刘衿榆一下扑在床上不禁感叹:“啊~这就是有富婆朋友的快乐吗?爱你,梦梦师娘!”赵依诺与叶勿铭忙着整理床铺,端木梦就坐到了刘衿榆旁边,刘衿榆伸手推倒端木梦压到她身上,小声说:“师娘,师父不要你,我要你呀。”端木梦开心地笑笑:“那你现在是馋我的身子还是馋我的钱。”刘衿榆:“小孩子才选择,我都要,哈哈哈……” 一栋老小区楼下,两位老人吃完席驱车回到了小区内,他们的车位被一辆摩托车占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在一旁修着摩托车。老人摇开窗,让他快点走,男人嘴上答应,可他还是蹲在那迟迟没弄好。两位老人耐心耗尽,下车与他理论。见两人靠近,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把样貌特殊的屠刀…… 第五章 恶魔攻楼 第二天一早,世子小队与叶石等人在食堂喝粥时,食堂厨师来到桌前,告诉叶勿铭吩咐的都准备好了。大家都在疑惑之际,叶勿铭吃下最后一口,擦了擦嘴,招呼众人跟上便走向后厨的院子,其余的人见状也赶忙大口吃完赶去。 院子里有两棵杨树,中间吊着一整头被屠宰好的猪,下面地上铺着一层尼龙布。叶勿铭左手凝丝成剑,右手幻化出道器长剑,两腿分开压低身体,对着猪肉砍了起来。剑法虽然凌厉迅捷但效果不佳,半分钟过后,叶勿铭停了下来,猪肉是伤痕累累,却没掉多少肉更没有被割的仅剩白骨。其他人在门内看得拍手叫好,但赵依诺与刘衿榆却面色凝重,她两让众人安静,叶石不解地问:“二位师爷,怎么突然郁闷了起来?世子的剑法是我见过最好的了。” 刘衿榆:“师尊送了我们师父一个称号,你知道吗?” 叶石摇摇头,赵依诺答道:“穹荆的道师与城管队都知道的一个称号:剑术无双——叶世子。” 刘衿榆补充道:“如果师父的剑术也只能如此,那么对手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 之后叶勿铭也让刘衿榆一试,因为刘衿榆的道器是两把短剑,近距离的劈砍会更加凶猛,但效果也与叶勿铭相差无几。看完众人陷入了沉默,也不知前面是怎样的危险。突然一个电话,告知了昨晚宴席上两位老人的死讯,也是被剔成白骨。是小飞打的电话通知世子小队,希望他们能来帮助。西装老人听到消息后慌忙驱车赶往城管部队,他回想起昨晚内容,他与被害者都言之甚多,自知性命堪忧。世子一行赶到城管队时,老人正与其他人翻看着昨晚谈及的案件卷宗,老人头脑很清晰,知道抓住凶手才能真正安全。城管大楼已经全面封死了,只为保护老人周全。 警局这边也是兵分两路,一边由行动队长赶往老小区查看现场,另一边牛局长带队与叶石前往城西郊外,他们对昨晚饭局讲到的昆虫园以及孤儿院甚是怀疑,势必要去调查一番。今天是阴天,西郊的雾气迟迟没有散去。牛局与叶石先是走访了原先昆虫园附近住户,不过知情的住户知之甚少,没什么有用的消息。来到郊外的林子,树林旁有个破败的小村庄,也就二十多间屋子的样子,屋子散的很开,加在一块村子面积也不小,老孤儿院就在这里。 带着薄雾的小村里不时有人影攒动,叶石在远处挥手大喊:“哎~老乡们……”牛局摁住叶石的双手让他闭嘴,眉头紧皱,说:“我们公安局的档案里没有城西郊外的户口,城西的公安局也多年没到这出过警,这里不该有人。”叶石面色一沉,慌忙拿出手机通知叶家和城管队的人。电话打完,村子里走出一个老头,走向众人:“民警同志,我们是这里以前的住户,出去很多年了。今天是先人祭日,回来看看。”一番话让众人舒了一口气,但也没敢完全松懈,叶石还是发了条信息给叶勿铭,补充了下情况。牛局与叶石说了几句后还是决定进入村子,毕竟目的是查看孤儿院,不能空手而归。 接到电话的叶勿铭和刘衿榆立马与城管队一起出发,留下赵依诺与端木梦还有德伟待在城管楼。出门时,迎面撞上一个穿着蓝色工装、黑色鸭舌帽的男人,那个工装男人边上还跟着一个年轻的白面小伙。那个鸭舌帽男人口齿不清,不停低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白面小伙说:“我们是修水管的,对不起世子,我表哥脑子有病,您见谅。”想到叶石那边情况不对,叶勿铭也没多想,随口应付了下就出了门。 叶勿铭走后,城管楼上空飞来了不少甲壳虫,红黄相间的虫子体型很大,还长着两片大颚近看之下着实惊悚。飞虫向下飞行,掠过街道,开始撕咬人群,人们以为是马蜂,顾不上疼痛纷纷躲进屋内。飞虫数量越来越多,以城管楼为中心圈出一个大圈来,天空中看不见几只虫子,它们全在低处监视着人们。 楼内工作人员看见人群四散而逃,没有重视向上汇报,只是关好门窗。基层的城管人员还在讨论门外的虫子是不是哪个蜂场出了事故,看见虫子都远去了也没多想。城管高层以及赵依诺、端木梦在顶楼老档案室里正陪着西装老人看卷宗,一只飞虫撞到玻璃上,端木梦打开窗把撞晕过去的飞虫弹下去,说:“彩南真是个神奇的地方,什么样的虫子都能看到。”众人没有理会她,赵依诺也走到窗前,双手托着脸看向玻璃外的街道,看到空无一人的摊位和不时飞起的虫子,不禁心生疑惑。突然,一小支飞虫朝开着的窗口飞去,端木梦都没反应过来,虫子已经到了面前,还好赵依诺眼疾手快一把推上玻璃窗,让飞虫悉数撞在了玻璃上。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楼下传来了一声巨响。一颗巨大的火球砸破了城管楼的大门,产生的冲击波让一二层的玻璃全数碎裂。 城管楼对面的一栋高楼楼顶,一个戴着口罩的黑发女人指挥着飞虫,注视着城管楼的各个出口。城管楼下,一个脸上有条长疤的恶魔挥舞着大斧,他脸上的疤很深很长,从左上额头一直到右边嘴角,仿佛将脸分成两半。他指挥着诸多恶魔攻楼,有的从楼道进屋,有的用长梯上楼。面对恶魔的突袭,城管队节节败退,很快下三层都已丢失,剩下人员只得向上退去。一个手执法杖的巫魔将手杖插在地上,双手拄着法杖,口中念咒,黑灰的魔气将整个大楼笼罩。楼里的人信息传不出,楼外只能看见风平浪静的街道,甚至都听不见巨大的爆炸声。 四个手足长着修长利爪的恶魔轻易地爬上墙,来到了顶楼。楼顶的利爪恶魔用利爪轻易地穿透铁门将门锁捏碎。推门一进,一张道符扑面而来,走在最前面的恶魔没有防备,当场被炸得没了头颅。德伟和城管队的郑副队长站在楼道内,两柄刀剑指着门外的恶魔。利爪恶魔见同伴遇害发出尖锐的咆哮,恶狠狠地说:“你们一个都跑不掉。”说罢挥舞着利爪攻来。德伟长剑一横挡住两个恶魔地利爪,郑局一个正蹬踢开其中一个,狭长的楼道内只能勉强并排站下两人,根本施展不开刀剑。位于最后的第三个恶魔利用手脚上的利爪爬上天花板,倒吊着发起攻击,德伟实力一般,被打了一个踉跄,好在郑局是摸爬滚打上来的,实力面对恶魔不落下风。 楼下不断有恶魔术士用火球袭击着窗户,城管队的人很快组织起有效防御,整齐的队形将恶魔牢牢挡在三层以下。顶层的档案室内,城管总队长正拿着对讲机指挥着各级,其他有战斗力的人已经派往楼下,只有西装老人、赵依诺、总队长、端木梦还有两个副队还在档案室。端木梦紧张地握住赵依诺的手,以往遇险端木梦都是靠在赵依诺身边,这次也是。端木梦往厕所走去,厕所门却锁着,看了一圈,人都在场,她回到圆桌旁,疑惑的问:“谁在厕所?”大家都被楼下的恶魔吸引了注意力,没人想起谁进了厕所。一个副队嘘声说:“好像是两个水管工。”另一个副队答到:“我们从来没找过水管工……” 众人不禁齐刷刷地看向厕所,突然西装老人大喊:“找到了,就是这个!”老人激动地举起一袋卷宗。“嘭!”的一声响,厕所门倒下,一柄手斧飞出,直奔一个副队的面门,来势凶猛让人来不及反应,副队当场殒命。一个紫肤小角的恶魔和一个略显痴呆的男人走出,男人手持一把特殊的刀,它刀身修长,两面带刃,刀头是“m”型有点像个羊头,上下全带刃。西装老人将卷宗死死护在胸前,众人纷纷后退到墙边,恶魔从尸体上拔出斧子,与屠夫一步步靠近众人。 第六章 噬骨虫穴 城西的郊外格外的寂静,林子周围早已不见牛局一行的身影,只有一队道士恭候多时,两辆面包车驶来,是城管队和叶勿铭、刘衿榆。一下车叶勿铭就与领头的道长撞了个满怀,那道长双手抱拳笑着说:“对不起啊,小兄弟。” 叶勿铭先是一愣,说道:“我就是叶勿铭。” 那道长慌忙再鞠躬道歉,解释说:“弟子叶开顺,初次见世子师爷,世子恕罪。”。这场景是那么熟悉,刚刚离开城管大楼时就发生过一次。叶勿铭口中念念有词,他想起出门撞到的那个维修工,也是初次相遇,对方却知道他是世子。叶勿铭大呼:“不好,有诈!我们中了调虎离山计。” 叶勿铭转身想上车回城管队,却被刘衿榆拦下,刘衿榆解释说:“师父,是叶石和小飞打的电话,但我们到这却没有看见他们的身影。如果我们此时离开,他们怕是凶多吉少。”旁边城管队和道士们纷纷附和,但叶勿铭心里又很担心赵依诺与端木梦。叶勿铭一把抓起叶开顺的手腕,运气试探对方实力,开顺道长想抽离却被抓得更狠,一会儿开顺道长便没了力气,微微向后倒去。边上弟子慌忙扶住开顺道长,以为是世子生气了,连声道歉。叶勿铭转身同刘衿榆讲:“哎~行吧,你和后面这些城管速回,我会带他们回来。” 部分人员回去后,叶勿铭与两伙人来到了电话中提到的孤村旁。几名城管试探性地呼唤两声,破败的村子并没有给予回应,几名身手矫健的人窜上房顶,四处观察着村内情况。薄雾之下,可见度不高,一个道士喊道:“西北方向,有火光!”叶勿铭虽然心急,但也决定上去亲自瞧瞧,看罢,但他做了个与众人相反的决定:应该前往西南方向雾气最浓的地方。城管队的众人并不同意这一决定,执意前往火光处;叶家这边也是将信将疑,又不敢拒绝世子提议。无奈之下,原本就不多的队伍只得再度分成两队。 西南方正是老孤儿院所在位置,众人来到门前,阴森的寒气扑面而来。走进大院,大堂内静得出奇,去四周偏房的道士纷纷回报没有发现。叶勿铭心里也打起了鼓,明显感觉到对方在戏耍自己,不断中计被玩弄于股掌之中。一筹莫展之际,开顺道长发现房间角落烛台的旧蜡烛上有三个指印,破败的孤儿院不时有冷风吹进,里面并没有积多少灰尘,但这烛台上却是略显新样。烛台能稍微转动,但没有反应,这其中确实有机关,但众人摸索半天也没触发,其实是要左右烛台同时扭动才能开启,但众人救人心切,实在是没能想到。叶勿铭拿起门外一段粗长的木棍,在大堂内边走边敲打起来。走到北面长桌后两个烛台中间时,棍子与地板的声音变得异样,大家目光齐齐投向叶勿铭脚下的地面,不禁面露喜色。示意大伙散开后,叶勿铭拿出道器,跳上桌子再一脚蹬到墙面跃至半空中,一记“破空斩”。剑气打穿石板,让地面显示出一个大洞来,洞中有一条楼梯一直向下,通向深邃的黑暗。 道士们拿着简易的火把向下走去,好在两侧墙壁有现成的火把,可以点燃照明。走了不足三分钟,下面传来蜂场一般的嗡嗡声。来到底用火光查看一圈四周,这竟是一个天然的溶洞,洞穴不大也就三米来高两个篮球场大小,四周有小洞通往别处,地上有不少石笋长出,上方也有钟乳石挂下。看似狭小的地洞内有乾坤,朝墙壁一人来高的洞口望去就能发现,这个地方其实是一个接一个的洞窟,四通八达的通道连接之下形成一个大迷宫。第一个进入的洞窟中空无一物,道士们便朝嗡嗡声处找去,开顺道长和叶勿铭带着大部分人走在前方,后面有两人专门负责做好来时记号,整个队伍呈“T”字型向前摸索。来到声音近处,几只甲虫飞出疯狂地撕咬众人,视野范围本就不大,叶勿铭也没能反应过来,脸颊上一下被咬出一条口子,那虫子咬的很死,叶勿铭伸手用力拔下,它的头竟还牢牢咬着皮肉。退至前一个洞口处,开顺道长从怀里拿出一纸道符,他口中念咒,道符燃烧起来,随着一声“风火令”一阵火柱掠过,将甲虫烧得退了回去。 甲虫退下后,众人看看洞内,这才察觉洞内有很浓的血腥味,四周还躺着好几名身着警服的白骨。道士们在一根石笋侧发现了一名身上多处被啃成白骨但还有一口气的警员,他手指着一个方向,尽力说着什么,叶勿铭贴耳过去才听清他说的是“快去,快去……”。安排两人把伤员抬出后,其余人忙向所指方向跑去。两声枪响传来,一个道士大喊“牛局,叶石,是你们吗”。一个洞口传来牛局的声音:“这边,不要用火!”听完几个道士也是收起了道符,往前走去寻找牛局。 没等众人走进洞口,牛局和几名警察还有城管已经冲了出来。几只甲虫跟着飞出,叶勿铭眼疾手快,几剑斩落。道士们扶住几近虚脱的牛局一行,开顺道长一面捋着牛局的后背一面问他这里的情况。牛局死里逃生,缓了一会儿说到:“这里很不稳定,有地下水流经,使火法会塌!我们追着一伙可疑的人来到孤儿院,他们下到了这里我们也跟了下来,然后就找不着他们了。呼~呼~~~”一名道士递上一瓶水,牛局一口喝了半瓶,接着说:“后来就遇到了这鬼东西,几个城管使的火法很有效果,但引发了上面的锥子掉落,我们就不敢使火法了,只能后退。他娘的,明明做了记号的,退回来就找不着了!我们在一个岔路走散了,叶石和小飞在一路。刚刚我看见那个洞的高台上有个人影,不管三七二十一给了这孙子两枪,估计没中,还好把你们招来了。” 一个蒙面人影从身后洞口走出,他的身边还环绕着密集的甲虫,低沉的男声说道:“世子既然也来了,那就一并请吧。”开顺道长不屑地说道:“凭你们这帮臭鱼烂虾,也就这样说说大话,一会儿被擒住希望你还能这样嚣张。”黑衣人答道:“收拾你们,一人足矣。”说完一挥手,甲虫大军急速飞来。见识过这虫子威力的众人不禁往后退了两步,开顺道长摁住两个打算使风火令的弟子,示意大伙拿出道器应对,再一抬头,那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稳定的地形让道士们的大规模道符施展不出,虫子体积又这么小,大伙的刀枪棍棒难以命中。剑法精湛的叶勿铭确实砍落大片,但身上也被咬出多处血印,这样的局面下,被活活耗死也只是时间问题,此时叶勿铭前所未有地想念赵依诺,她的御场能轻易控制这些小昆虫,而现在只能苦苦硬撑。他忽地看到,这洞穴有水滴落,他心生一计想到了脱身之法。叶勿铭一个后空翻跳到最后面,告诉牛局:“你和所有能动的警察,沿着四壁找水,找地下水!”牛局虽然不明白意思,但也只能信他一把,顾不上疼痛,警察们拿着手电、警棍敲打起四周的墙来。 当众人几乎放弃认命之时,牛局用最后一点气力喊了一句:“叶勿铭,这个点!”说完瘫倒下去,但左手的警棍还死死戳着墙上一个点。叶勿铭双剑快速劈落几只甲虫,跑到牛局身边,拿开他的手,一剑刺入墙中。长剑拔出,果然有水流,可水流很急,本就脆弱的墙很快冲出一个脸盆大小的口子,叶勿铭赶忙抱起牛局回到众人面前。“所有人放下武器,对着虫子泼水”叶勿铭说着,双剑快速斩击保护着身后的人。随着一声“凝冰咒”,道士们面前扬起的水珠还有空中的甲虫全冻在了一起。清理好最后几只甲虫,大家互相帮扶着从冰面里抽身。如此巨大的冻结范围,叶勿铭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但还是组织起有战斗力的人员去寻找剩下的人。 往里走刀剑声传来,叶勿铭大喊一声,远处洞中传来小飞地声音:“世子,快来这里,叶石……”说到这小飞声音变得飘渺了,实在听不清下文。等叶家众弟子来到,小飞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叶石则在他身边也已是半昏迷状态,其余人员早已死去,只剩他两还有口气。来不及查看,洞穴摇晃起来,上方不断有碎石落下,众人赶忙背上两人跑向出口。 来到孤儿院外,“轰隆”一声巨响,孤儿院主楼也塌了下去。叶石缓过一口气,说到:“我们中了埋伏,他们人很多。”后续细问之下,从叶石口中得知,这下面至少有五十多人,而且武功了得。众人庆幸没有遇到他们,但转过头看看伤残的人又不禁泪目。 回程的车上,叶勿铭脱下那双破布鞋,倒倒里面的冰水,看着城管大楼的方向。其余人也是筋疲力尽,惊心动魄的地洞之旅后,没人想再谈论,也都是呆呆地坐着。 第七章 大楼激战 刘衿榆随着半数城管驱车回城,尽管大部分人并不情愿,但迫于世子的压力只得照做。刘衿榆再三催促“开快点,开快点”,听得司机老刘都不耐烦起来:“姑奶奶,这车这路就这样了。要不俺下车,您来?” 车上人也只是将信将疑,毕竟城管大楼防御工事充足,成立至今也没有过闪失。不过电话已经联系不上楼内的人了,可能是西郊信号差所致的,众人也是提着心往回赶。 城管大楼内,两个年轻姑娘和三个中老年男人缩在角落,紫肤恶魔与屠夫正一步步靠近。赵依诺把手中笛子丢给端木梦保管,因为德伟和郑局还在楼上没有下来,在御场之外的区域都会被笛声影响,到时他两可能就回不来了,于是众人开始拼命呼喊两人回来。紫肤恶魔一指西装老人,说:“就是那个老头杀的你爹,报仇!”屠夫转了一下屠刀,朝众人劈砍而来。 寒芒闪过,副队长枪一挑接着一个横扫,暂时打退屠夫。赵依诺四周丝线纷飞,如大蛇出洞,朝前方两人袭去。紫肤身手很灵活轻易地跳开丝线追捕,回头一斧子砍到两根线上,好在丝线坚韧,不全力一击难以折断。丝线分成两路,从上下两面夹击,但这两个人左右躲闪,地面和天花板已经是千疮百孔也没能伤到他们。总队长见状也是按捺不住,与副队刀枪齐上,不过几个回合后在刀光剑影之间总队显然体力开始跟不上了。 楼顶隐约听到楼下人的呼喊,德伟和郑局眼神交互一下齐齐往后面撤。郑局奋力几下劈砍吓得利爪恶魔退了几步,两人抓住时机,直接翻过护栏跳到下一层门口。不甘心的恶魔迅步追上,一脚蹬墙反弹,锋利的爪子朝郑局后背刺来。利爪的黑气掠过德伟的双目,德伟想到郑局保护自己这么久,况且自己下去也未必有作用,毅然扑在郑局背上。好在德伟扑地使劲,利爪划破衣服,在德伟腰部右侧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万幸没有伤及内脏。 紫肤一记势大力沉的砍击打落了总队长的阔刀,总队长俯身想捡,屠夫自下而上的一刀随即而来,好在副队枪杆拉回总队长。三支丝线趁着恶魔腾空间隙,从地毯下突出,螺旋状缠住紫肤的左脚脚腕,赵依诺右手猛地向后一扯,紫肤恶魔应声倒地,向着众人这边拖拽而来。看队友遇险屠夫跃步上前,一刀斩断丝线,抬头提刀又是一下打得副队坐倒在角落花盆旁。赵依诺心里明白,师父和师姐不在,现场已经没有能和这个傻屠夫过招的人了。 “砰”得一声,档案室的大门被郑局踹开,他把德伟甩进门内,转身给了后面利爪恶魔一门板。他两的突然出现着实吸引了大部分人目光,恶魔、众人和郑局三部分人呈三角形站在屋内,门外不断传来利爪撕扯门板的声音。这期间,屠夫可是相当专注,知道是赵依诺使的线术,他右手持刀两步快进上前自左而右地一刀横劈朝赵依诺砍来。赵依诺瞪圆了双眼,两手手心对外双臂交叉,十支丝线交错于前,正面硬接了这一刀。虽然没有受伤,但这一下震得赵依诺双手发麻。屠夫转过刀锋,下一击马上来袭,还好缓过劲的副队跳到众人面前,一枪刺向屠夫面门,屠夫一个闪身轻易躲开,右手抽回屠刀,轻易地割下副队手臂上的一块肉。痛觉都还未形成,下一刻,紫肤和屠夫一齐袭来,门外的利爪恶魔也打破了防盗门踏入门内。 情势危急,赵依诺也顾不上郑局和德伟了,从端木梦手里夺过笛子。一曲典雅舒泰的《姑苏行》响起,对面所有人都忍不住去捂耳朵,像耳膜撕裂的疼痛,又如万人在耳边喧闹,即使是屠夫这般的狠角色,也痛苦得拿不稳刀来。副队在御场内见他们这般模样,顾不上疼痛,握好长枪准备刺去,却被端木梦拦下,端木梦告知身边没有被影响的众人:“这里有个看不见的御场,你出了这个圈立马就会和他们一样。”说完一指外面挣扎的人。 利爪恶魔一个已经踏入门内被笛声所控制,门外剩余的两个退至影响范围外逃过一劫,他两似乎是知道了这笛声的玄机,朝楼顶跑去。德伟和郑局则是拼了命得想往御场内走,强烈的刺激下,实在是难以再向前一步了。意识到情况不对的紫肤,趁着自己还稍微能动,赶紧向门外走去。笛声忽然渐弱,赵依诺深吸一口气,改奏《牧笛》,想要逃离的紫肤以及其余想移动的人像是被打了一针镇定剂,愣在了原地。看似所有人没有动作站在原地,其实他们的脑中正疯狂回荡着蛊惑之声,郑局缓缓拿高单刀,竟朝德伟砍去,还好德伟也拿起剑挡住了这一下,这笛声作用就是混乱人的心智,让人敌我不分。 混乱了的紫肤也陷入了疯狂,拿起斧头朝离他最近的屠夫砍去,屠夫吃力地躲过,双目恶狠狠地盯着赵依诺。忽然,屠夫一声痛苦的惨叫吓了众人一哆嗦,他双手食指插破了自己的耳膜,鲜血从双耳流出。失去了听力,笛声的控制效果也就大大削弱。屠夫一把将紫肤推出门外,转过头就向赵依诺袭来。赵依诺见状不妙,收起笛子一个后跳想躲,但怪刀直指咽喉没有丝毫减速。寒光一闪,副队枪尖挑开怪刀,右手前推左手后拉枪尾又杵了屠夫小腹一下。屠夫怒吼一声,此时的他已经是一头失了智的猛兽,发疯似的朝众人挥舞着屠刀。 没了笛声影响,紫肤很快清醒过来,拿起斧头朝离门不远的郑局走来。郑局一脚把身旁的利爪恶魔踢出窗外,这一脚也把恶魔踢清醒了过来,利爪刺入墙内,在高楼外壁留下四条长长的划痕。才刚刚缓过神的德伟,甩了甩头,模糊的双眼隐约看见有人朝他们走来,等目标步步靠近了,德伟才大喊:“郑局小心!”郑局多年的意识救了他一命,他先是朝德伟身边跳了一步,躲开致命的一斧头,紧接着拿起单刀就和紫肤打了起来。 刘衿榆所乘的车辆来到了城管大楼的附近,这一切看着是那么平静。几只飞虫从路边灌木飞起,不断敲击着车窗玻璃,大伙还在疑惑之时一颗火球凭空出现,城管大楼的影像如水面一般,溅起了一圈圈涟漪。火球在车前爆炸,掀翻了车子。车上的人艰难地打开车门,互相帮扶着从车里出来,他们这才意识到大楼出大事了。同时,楼下的疤脸恶魔带着两个手下来到车前,准备结果众人,一个小恶魔跳上侧翻的车,双手握着长矛向副驾驶昏迷的一个城管插去,后座突然飞出一把短刀,穿过恶魔臂弯插入喉咙。刘衿榆依靠着丝线把自己从车内托出,她拍拍身上的土,伸手召回短刀,压低重心,直奔疤脸而去。双刀上下飞舞,结合刘衿榆灵巧的身姿煞是好看,疤脸起初还能接住几招,等城管队的几人一同出手攻来便招架不住了。旁边执杖巫魔见况不对,突袭计划败露在即,干脆放弃了法阵,抽出手来对付搅局者。 此时众人才看清,城管大楼已然千疮百孔,放眼望去就没有完整的楼层,下层还有好几个窗户冒着火光。这番景象,不由得让人担心起楼内人员的安危。现在,刘衿榆只想快速抽身,去保护楼上的人。 位于楼顶的女人看见了马路上的刀来剑往,十指扭动,飞虫随即袭来。刘衿榆后仰躲过一只,可边上好几个城管没能躲过,身上被咬得鲜血直流。突然最高层的玻璃破裂,里面丢出一只褐色恶魔,恶魔利爪划出划痕,挂在了外壁之上,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刘衿榆快刀斩乱麻,打落一片飞虫,示意了下剩余的人,一个箭步佯攻巫魔,被疤脸当下后顺势往大楼方向跑去。疤脸想追,两柄阔刀拦住了他的去路,城管们也是把希望寄托给了刘衿榆,现在所能做的也就是盯死这两人。 第八章 即使赶到也是错 两刀利落地背刺,大门外的两个恶魔随即倒地,看不起楼内情况,刘衿榆选择直接从外壁而上,她丝线钩住楼外的水管、窗台和钢管,快速地向上爬去。快到顶时,挂在墙外的恶魔和之前跑到楼顶去的恶魔飞扑而来。刘衿榆赶忙收回丝线,一个后空翻跳到下一层的空调外机上,双刀快速取出随即发起攻击。虽然恶魔不及刘衿榆灵活,但左右夹攻加上利爪能扣进墙壁,使得他们战斗中占尽先机。 顶层的局势不容乐观,郑局渐渐不敌紫肤恶魔,被打得四肢颤抖,随时可能败下阵来。至于傻屠夫,如入无人之境,上前抵抗的副队抗不过两招就被打翻在地。总队长想帮忙,没想到屠夫甩手两刀,刀刃极快地划过皮肤,直接在总队长小臂上留下两个巨大的伤口。赵依诺凝丝成剑,此时也只能靠自己了。光耀剑法喜欢以攻为守,能先手绝不犹豫,所以赵依诺直接向前一步发起攻击。黑色长剑横扫而来,屠夫把刀竖在左侧,稳稳接住了这一剑,刀再顺势沿着剑刃快速溜下。宝剑都是带有护手的,能有效防止对面溜剑,但屠夫的刀头是“m”形,护手格挡后仍能砍到。赵依诺想收剑为时已晚,怪刀在她的手腕处咬出一个坑洞来,线剑随即从手中滑落。还好丝线未断,剑柄还连在赵依诺手中,但这种伤势下握紧长剑都已经是全力而为了,恐怕难以再招架。屠夫怪刀没给人喘息机会,直接朝着赵依诺面门砍来。赵依诺快速收紧丝线拉回长剑横在胸前,非常勉强地挡住了这一击,但屠夫并不打算收刀,认定这一刀要拿下她。双方力气本就不在同一级,赵依诺手上又血流不止,虽然全力招架,但屠刀还是一点一点砍进赵依诺左侧锁骨下方的肉里。 紫肤从地上捡起两块玻璃碎片,一甩手飞出,刚想过去帮忙的西装老人腹部和大腿各中一发,老人直接坐倒在地。看这局面,端木梦虽然不会道术,但也想出一份力,赵依诺紧咬牙关,吃力地说:“师娘别过来!往,后,面,退。”说完,端木梦顺势拽着老人往另一侧角落走。屠夫一脚踢开旁边的德伟,嘴里咿咿呀呀念叨着什么,然后更加用力地把刀压了下来。 赵依诺再也没有力气抵抗了,一口浊气吐出,她失去平衡躺倒在了地上。屠夫见对手倒地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马上拿高屠刀,准备斩下赵依诺的头颅。“砰”的一声,另一扇玻璃窗也碎了,一只重伤的利爪恶魔撞破玻璃躺到了屠夫与赵依诺旁边,一柄短刀飞入打在了屠夫的刀上,刘衿榆随即跳入室内,起身召回短刀。众人看着突然杀入的刘衿榆,眼里满是希望,背对着阳光的她看上去也确实如救世主一般。 “衿榆!小心那个拿怪刀的!”端木梦大喊。刘衿榆粗略瞥了一眼四周,心中有个大概,便径直朝屠夫袭去。两个人使的都是特殊的武器,刘衿榆的双刀刀身并不平整,刀头有两个突出的尖刃,刀背上也有一个缺口,能轻易划开皮肤造成大面积伤口,快速放血;屠夫刀有特殊弯钩,很方便剔肉留骨,形成骇人的尸骸。几下快速地刀刃碰撞后双方站到两边,刘衿榆眼神透着浓浓的杀气,一步猛踏便再次出击。前面的几次过招让屠夫心生忌惮,看见刘衿榆再度冲来赶忙摆好架势防守,连挡几刀之后逮到时机自左而右挥刀反击。刘衿榆右刀挡开,没成想刀背上的小齿竟然完美“咬”住了屠夫的怪刀,导致屠夫收刀晚了一刻,左刀划来屠夫躲闪不及肚皮上被划出一道浅浅血痕。这一回合过招让双方明白了武器克制,屠夫思路清晰主动出击攻击刘衿榆左侧,因为刘衿榆左手持刀是反手,左刀小齿是对着自己的。刘衿榆自然不想给对方机会,直接以攻对攻,又是几下碰撞,把屠夫打的连连后退。 胜利的天平逐渐向城管队和道士一方倾斜之际,一颗烟花(由烟花改填火药、修改筒子后制成的简易信号弹)升起,在破碎的窗户外爆开,甚至许多火花都溅进了房里。紫肤从后面扒住屠夫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眼神撤退。屠夫心领神会掩护着紫肤,紫肤蓄力片刻将斧子狠狠砸进地面,两人直接掉到了下一层,然后转身向楼梯逃跑。郑局已经没有体力再与他们过招了,只能看着刘衿榆追去,可刘衿榆刚想从破碎的地面往下跳,身后的墙壁突然裂开,一只爪子从墙里伸出穿透了西装老人的胸口。正是那个消失许久的利爪恶魔,他一直挂在墙外,等待时机。利爪恶魔的另一只手也穿透墙壁,想要抢夺老人手里的卷宗,但老人双手死死抓住卷宗,恶魔没能一把夺走。一柄短刀飞来,直接剁下了恶魔的手,又一把刀飞来,正中恶魔眉心。刘衿榆收回双刀,恶魔身体向后倒去,从高楼落下。看着老人身受重创,大家都瞪大了眼,没想到坚守了这么久,还是功亏一篑。 总队长、副队和郑局泪眼汪汪地凑到老人跟前,没想到老人看得很开,用最后一点力气说到:“我知道自己一生的作为不会善终,没什么好难过的。咳,咳~这是我最后能为你们做的了……”后面的话已经变成了游丝完全听不清。老人最后一口气咽下,双手也放开了卷宗。楼下黑烟腾腾,恶魔们有备而来撤退速度很快,只有一个年轻的橙瞳恶魔被众人围住,他想饮剑自尽但被一枚飞镖刺中手臂,因而城管们活捉了他。 虽然胜利但没人高兴得起来,恶魔们不仅杀死了目标完成任务,而且死伤方面也是城管队更严重。楼顶刘衿榆帮一众人简单缝合了下伤口,等着救护车来,楼下黑烟刚刚散尽时叶勿铭才到,看了看满目疮痍的大楼,叶勿铭对身旁的开顺道长说:“看来城管队元气大伤,接下来要靠我们了。”开顺道长与身后众道士信心满满,势必守护住一方平安。 须臾间,叶勿铭来到上层,途中也看见了几人抬着老人和另一个副队的遗体向下走,他也没想到,几个小时前还坐在一张桌子上的人,现在已是阴阳两隔。顶层档案室内,端木梦正拿着湿巾擦拭着刘衿榆的脸,赵依诺端着伤手笑着看向叶勿铭。端木梦双手缓缓放下,查看起叶勿铭身上的小伤口,叶勿铭轻轻握住端木梦的手,轻声说:“我没事。”转身蹲到德伟和赵依诺中间,刘衿榆则是在一旁讲述起刚刚的事,叶勿铭先是拍拍德伟的肩膀很是欣慰“德伟,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好好休息吧。”回头又看看赵依诺的伤口问“你真打算和他以命相搏吗?” 赵依诺傻傻一笑:“反正每次不是你就是衿榆,总会有一个来救我的。” 刘衿榆把端木梦搂在怀里,轻声说:“师娘,我知道你吃醋,但依诺刚刚舍命救你,让她放肆一回。”说完会心一笑,端木梦被点破心思,脸颊泛红,小拳头一下锤在刘衿榆肩膀上。叶勿铭拍拍赵依诺的头起身,和众人说明了楼下抓住个活口,示意大伙一齐下楼。 楼下一间稍微完整的审讯室内,总队长正言语激动地逼问着橙瞳恶魔,但恶魔丝毫不为所动。监控室内的叶勿铭看了会儿,知道这样问肯定没有收获,让所有人先退出审讯室,晾一会儿恶魔。 傍晚时分,众人粗粗地吃下些饭菜,然后收拾收拾大楼,还有审讯橙瞳。橙瞳的饭由赵依诺一人送去,放下餐盘后,赵依诺从兜里悄悄拿出一把钥匙,把橙瞳恶魔的一只手解开方便他吃饭。橙瞳一脸惊愕,恶狠狠地问:“你不怕我吗?或者说,你不想杀我吗?”说完还邪恶地笑了。 赵依诺端着伤手,平静地答到:“你又没有伤害我,我有什么好恨你的。再说,我看你这么年轻,估计比我还要小几岁,现在被关在这,估计只是走错了路而已。”说完橙瞳眼里不禁闪过愧疚的光,他没想到还有人类会可怜自己。但他知道,自己作恶也不少,坦白恐怕活罪难逃,于是他决定利用眼前这个少女的善心帮自己逃出去。 橙瞳连连点头赞同,说着自己可怜的遭遇,希望能有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两人交谈间“嗙”的一声,叶勿铭踹开审讯室的门,接着开顺道长、总队长、郑局和刘衿榆跟着进了门内。“你跟他废话什么!”叶勿铭对着赵依诺凶道“等我把他手脚抽筋、剥皮削肉,不愁他不说。” 赵依诺争辩道:“他还只是个孩子,他做错了事,就不能好好劝导一下吗?你非要每次都这么野蛮无情,把事做绝吗!” 叶勿铭走进一巴掌甩到赵依诺脸上,打得赵依诺一个踉跄,叶勿铭冷酷地说:“我是世子,轮不到你教我做事。”其余人纷纷拍起叶勿铭的马屁来,赞同严刑逼供。 众人把矛头指向了赵依诺和橙瞳,对二人更是恶语相向。赵依诺捂着脸轻声啜泣,但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一旁看戏的橙瞳冷汗直冒,没想到面前这个女人如此没有地位,但他更担心,一会儿要是真上刑,自己能不能顶住。 第一章 师徒全是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