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噩梦 第一章噩梦 “飒飒!” 一座古代样式房屋外,树尖枝丫随秋夜冷风作响,屋内木板硬床上,坐起道少年身影。 少年揉捏着太阳穴,晃了晃脑袋,略微清醒后打量着这座简陋的房屋,一张陈旧残破的桌椅以及硬板床之外,再无他物。 “嘎吱...”院落木门自动打开! 少年起身,望向大门,一抹红衣边角一闪而过。 “谁!” 他当即追出门外,屋外的小镇同样是古代样式的破旧小镇。 黑夜当空,一轮弯弯残月散发着血红色,不似正常月色,就连月光也透露着诡异。 “咔擦!” 少年踩在沙土泥路上,不时踩到断裂干枯的枝丫发出响动。 秋夜的冷风呼呼吹啸,借助血色月光倒也能看清小镇的泥土街道。 他向前望去,小镇街道正中,那高大枯死的槐树上有一只浑身乌黑眼球却是血色的乌鸦,拟人似的盯着他。 就在他观察乌鸦时,红色衣角再次一闪而逝,进入两座院子之间的昏暗小巷。 两侧街道的院落巷道却是暗沉沉的,就好像是无尽深渊任何光亮都无法进入。 他紧跟着来到两个院子之间的昏暗巷子,眼前黑乎乎一片,就在他要壮着胆子摸索进入时。 枯死槐树上的怪异乌鸦突兀的“呱!....”叫了起来。 少年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他知道眼前的情况不对,可他控制不住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巷子内深入。 随着深入,昏暗的巷子渐渐亮了起来,至少少年模糊的能看清前方有个背对着自己,穿着红色棉袄的小女孩蹲在巷尾的墙角。 “妞妞?”他忍不住出声问道。 “呼呼!”秋夜冷冽的风顺着衣领吹着少年的身躯,少年打了个冷颤。 忽然蹲着的红袄小女孩冷幽幽的开口道:“大哥哥,你是来陪我玩的吗?”小女孩依旧没有转身,声音却如同九幽寒冷的黄泉般透骨的冷入灵魂。 少年强忍着不适继续问道:“你是虎叔家的妞妞吗?” 小女孩此时动了,缓缓转着身同时九幽黄泉般冷冽的童声再次响起:“大哥哥,来陪我玩吧!” 小女孩如同机械生锈般,无比缓慢的转着身。 “噌!”破旧房屋内,少年蹭的起身背靠着床头墙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脑门上的冷寒如玉珠滴滴落下。 “砰!”残破的木门被大力推开,走进来一道青年身影,青年直接开口道:“师弟,你又做噩梦了?” “嗯,师兄,还是那个梦!”少年回过来身,眼底还有着惊惧。 忽然门外传来阵惊恐的呼喊声“大人,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青年皱了皱眉头回头对少年说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先洗把脸去。”话音落下,青年转身离开。 少年起身在院落井中打了盆清水,冰冷的井水扫过稚嫩的面庞,少年略微缓过了劲,坐在屋内那张椅子腿都不稳的椅子上发着呆。 少年叫张尘,他有个秘密他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个月前才穿越到这个同样叫张尘的十四岁少年身上。 这个少年原身是个才加入镇抚司不久的预备镇抚使,他稀里糊涂的来到这个世界,然后稀里糊涂的就被安排跟着师兄参加一起案件调查。 很快师兄去而复返,回来时面色阴沉。 “师兄,发生了什么?”张尘开口问道。 师兄面色很不好看冷冽的开口道:“林家昨夜被灭满门!” “什么!”张尘震惊无比,昨天还笑呵呵聊过天的林员外,今天就被灭了满门,这对于他这个地球青年来说,很是震惊。 联想起从来到这个镇子后,便开始重复做同一个噩梦,再加上张员外和林员外,他这个二十一世纪青年,原本不信鬼神的人,此时也不得不有些动摇。 “师兄,我去看看。”张尘出了院子,快速朝着林员外家的院子奔去。 小镇不大,也就百来户人家,很快张尘来到小镇唯二的两座大院之外,也是他梦中总梦到的那个巷子处。 看着眼前两座无比熟悉的院子,他心中有些犯怵,但为了验证心中某些事情,强壮起胆子,从巷子侧门进入林家宅院。 这林家宅院说是个宅院,其实也就是比其他人家院子稍大一些的院子,算是镇子上最大的两个院子之一。 推开侧门,进入后整个院子光景一览无余,一座主厅,一座主房,五座客房再加上十来米直径的小院,这就是林家院子的全貌了。 进门之后张尘反而松了口气,因为院子中还有镇上的其他人,这些人全都围在一起。 张尘走过去后,发现一群人围在十一具尸体前,小镇上的人,所有人眼中掩饰不住的惊恐,这已经是第二起凶案了,第一起就是隔壁的张家。 有人神神叨叨的说这是触怒了神灵,而遭到的天谴,有人惊恐的胡乱言语,有人捂着双眼不忍直视。 张尘凑近后,十一具尸体的惨状映入眼帘,上至老人,下至小孩每具尸体全都血肉模糊,看不清生前的容貌,唯有最后僵硬的肢体动作,还再表示着生前最后的惊恐! 他倒吸口冷气,因为这些人好像是生生被一块块石头砸死的一般,身上没有多余的伤口,只有满身淤青,有具女尸面部甚至被砸的生生凹下去一块,甚是恐怖! 这愈发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想,如果是人为,又怎么可能被生生砸死而不反抗,甚至连丝毫的声音都没有,这个世界很怪异! 他心中更是一片凄苦,别人穿越都是气运之子,天命加身,再不济也是穿越到古代当个皇亲贵胄什么的,那有他这样的上来就是个王炸,那个重复做的梦绝对不正常,自己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我决定要搬走了,今天是林员外,明天说不定就轮到了我了。”有人满脸惊恐的开口道。 也有愣头青满脸不屑的开口道:“大人不是都说了,这些是匪徒做的,相信大人很快就能解决。” 这人的开口,不知道是真的信以为真,还是在自己安慰自己,这也就他自己知道了。 张尘回到那座破旧屋子内,这屋子是镇上居民给安排的,他回来之后发现师兄已经离开了,可能是去调查什么了。 他回到屋子,越想越觉得难受:“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想起出发前镇抚司给他们这些预备役发了套武功秘诀,连忙找了出来,拿出本崭新的缝钉书本,四个大字印在封面上,金刚不坏! 之前他还从未重视,以为自己只是穿越到了古代,现在发现自己穿越的世界有些不同寻常,才第一次拿出这本武功秘诀。 但这四个字他却是很熟悉,前世很多小说甚至影视剧中都有其身影,整个上午抛开杂念,通读了全篇。 稍稍有了些理解,这是本硬功,是以一百零八种特殊的动作锻炼皮肉筋骨,同时辅以草药贯通窍穴,此秘诀共分九层,每一层对应一处身体窍穴,窍穴内蕴含庞大的气血反哺肉身会更加强大,九层圆满便可达到刀枪不入金刚不坏的层次。 他不知道这武功秘诀对这些诡异的事情是否有效,但这是他如今最后的倚靠,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说干就干,当即他就开始对应第一层的十二式怪异动作,之所以说怪异,是因为每个动作都有点违反人体常识。 从第一个开始,双脚要搭在脖颈上,双手关节要弯曲尽量靠后坚持三十妙,往后每个动作都如此怪异,同样坚持三十息,整个下午的时间,除了中途去铁匠赵虎叔家蹭了顿午饭外,都在熟悉动作。 就算如此,还未正式开始,他也搞的大汗淋漓,浑身酸痛无比。 晚上又去虎叔家蹭了顿晚饭,直到晚上师兄还未回来,他只好先行睡下,累了一整天,沾到床他就立刻陷入深度睡眠。 弯弯的血色残月下,映射的整个世界都陷入了诡异的状态,树木如枯死,房屋沉静无声,往日呼吸沉重的小镇居民,却无半点声息。 少年立身在小镇剧中最大的那颗枯死槐树下,血色月光下,槐树的影子如同人一般长牙五爪。 槐树上方的漆黑乌鸦,血色的眼珠冷冷的盯着少年。 秋夜冷风呼啸! “莎莎!”脚踩沙土泥路的声响在四周响起。 “莎莎.....莎莎.....莎莎....”好像有很多人。 “飒飒!”枯死的槐树枝丫摇摆。 少年死死的盯着昏暗巷子,那些脚步声是从那看不见如同深渊的巷子中传出来的。 少年惊愣,明明什么都没有,那些脚步声好似就在眼前! 忽然!槐树下,有个女人身穿暗红色的衣袍,下半身埋在沙石泥土下,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遮笼住面容,周围的沙土慢慢似被血色侵染。 周围脚步声停下,“砸....死.....” 周围又响起无数声呢喃,似恶鬼低语,似魔鬼呢喃霍乱人心。 冷冽的风凄厉吹过,槐树下的女人黑发向后飘扬,恍惚间少年看清了那女子一只眼。 血红似血月,没有眼白,没有瞳孔,但他却莫名的能感受到其中令人恶寒的无尽恨意! 身穿红棉袄的小女孩,突兀的出现,依旧是背对这少年,冷冽如碧落:“大哥哥,来陪我玩啊!” 张尘猛的起身,半坐在床头,剧烈的喘气:“梦....变了?” 他连忙跑到隔壁师兄的屋子,师兄一夜未归!好在天亮了,他正准备洗漱,院外再次传来慌张的叫喊。 “大人!大人!不好了,又出事了!” 张尘快步跑了出来,师兄不在,就只有他能出面了。 镇中居民看到有人出来,连忙跑来,当看清是张尘后急忙开口问道:“小大人,你师兄呢?” “我师兄去查案了,还没回来,发生什么事了?”张尘急忙说道。 那人略微犹豫,便开口道:“小大人跟我来!” 两人急匆匆的朝着小镇中心跑去。 片刻后,两人来到一座小院内,这是这座小镇镇长的居所,镇长虽然不是小镇的大户,但身为小镇中辈分最高的老人,所以才当了镇长。 刚进入院子,一股恶臭铺面而来,像是厕所无数年没有人清理,其中的腌臜之物发酵了般味道冲的人直流眼泪。 张尘强忍着不适,往里看去,镇长家六口人,全都摆在那里,各个身体瘦成枯骨,浑身没有一点肉,甚至就连血液都好像干涸了般,像是死了数年之久。 就算如此,也依然能够看出,这六人生前的惊恐,如同看到了什么无法想象的东西。 他还注意到了一点,镇长一家六口,眼珠全部消失。 “大人,你看看这是怎么会事,怎么才过一天,就又死了一家!” “是啊,大人,你得给我们个说法!” 如果说之前,还有人能够保持冷静,那现在接连出事,就连镇子中最胆大的赵大胆此时都满脸惊恐。 “大家放心,不要惊慌,我师兄昨夜一直在查案未归,一定能给大家个交代。”张尘此时也有些心累,但还是出言安抚了下。 此时有人开口:“什么查案讷,我看是被索命的鬼给吃了吧,我们大家还是早作打算吧!” 此人开口,顿时本就慌乱的人群,更加六神无主,甚至有人已经转身离去准备收拾行李了。 “嗤!”刀光炸显,之前开口那人顿时被刀光划过头颅,身躯仰头倒在地上。 “妖言惑众者,斩!”一个面容冰冷,眼神冷冽的青年走了进来,正是张尘的师兄。 顿时周围民众噤若寒蝉,不敢再胡言乱语但眼中的惶恐依旧无法掩饰。 张尘看到师兄回来了,也松了口气,至少师兄是个高手,比他强。 “师兄。”张尘恭敬的打了个招呼。 “嗯。”青年点头示意回应道,随即进入院中查看镇长一家的尸体。 张尘点头离开,但却没有回去,而是径直去往赵虎叔家,他心中有疑惑需要问,但这个镇子中他信任的也只有两人,一个是师兄另一个就是年轻时闯荡过的赵虎叔。 来到赵虎叔家的院子,看到门口正在数蚂蚁的妞妞,他心头一动:“妞妞啊,哥哥问你,这两天晚上,你有乖乖在家睡觉吗?” 妞妞回头,漂亮的小脸蛋皱了皱:“大哥哥乱说什么,妞妞当然在家睡觉了,要是让爹爹知道妞妞不好好睡觉,肯定惨了,哼,坏哥哥。” 妞妞扭过头不再理会他了。 张尘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被个小女孩叫坏哥哥,有种怪怪的感觉。 他跨过木质门槛,走进铁匠铺,找到正在打铁的赵虎叔。 “这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呢,来这么早?”赵虎开口说道。 张尘再一次尴尬了,天天来赵虎叔家混吃混喝,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干咳了两声:“咳咳,赵虎叔,这次我是有事情要问。这镇子上有没有一个女子,穿着红装袍,袖口绣着艳红的花朵,还有个穿着红棉袄的小女孩,就跟妞妞差不多大?” 赵虎瞬间脸色变了,原本笑呵呵的面容此时阴沉无比,眼底还有这愤怒,就连声音都沉重了下来:“小尘,我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但我劝你不要再打听了,叔不会告诉你的,这是为了你好。” 张尘心底一动,有异常,这其中绝对有问题,但看到赵虎叔的面色,他也知晓赵虎叔的脾气,只能再想办法了。 “知道了叔,那我先回去了。”转身跨出门槛,看了看还在数蚂蚁的妞妞,又仰头看了看阴沉无比的天空,心底更加沉闷。 第二章噩梦(二) 第二章噩梦二 等张尘回到破旧屋外时,师兄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了。他也很想知道昨夜师兄去了哪里,快步进入院中。 师兄名冷锋,身高一米八左右,但身材有些消瘦。此时他手里捏着司里发的缝订本金刚不坏,因为身高而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崭新的书页。 “冷师兄,昨夜你......” 话音未落,冷锋出言打断道:“昨夜我就在镇子中调查,镇长家出事我却丝毫没有察觉,这次的事麻烦了。” 闻言张尘心底一沉,冷师兄的身手他是了解的,与他不一样,冷师兄是正式的镇抚司振扶使,寻常七八个壮汉根本无法近身,而镇长家的事连他都没有察觉,那就证明此事绝非人祸。 他刚要再次开口,冷锋好似察觉了他的想法,直接开口道:“不用想求助司里了,小镇出不去了。” “此事只能倚靠我们自己,这本金刚不坏也算是上乘硬功了,你好好修行,虽然不知道是否有用,但这是你增加存活几率的唯一倚靠。”冷锋人如其名,话语平淡冰冷,就算其中有着关怀可这种语气下说出来,却显的很古怪。 此番谈话,让张尘心中最后的侥幸彻底破灭,颓然的瘫坐在那张摇晃不稳的椅子上:“师兄.....我的梦变了。” “你是说昨夜你看清了那红棉袄小女孩?” 张尘心头有些苦涩,一桩桩诡异事件,一条条生命的逝去,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不敢去想,变化是否代表着,下一个就是他了呢? “不是,是个红袍半身女子.....”他缓缓的将梦境讲出,同时也说出了今天询问赵虎叔的反应。 冷锋修长纤细的食指与中指揉捏着下巴处不长的胡茬:“有问题,今晚先别睡。昨夜我也并非一无所获,今夜再去看看。” 冷锋离开许久,或许一个时辰也或许是一会,张尘才缓缓清醒,起身离开院子出了大门他沿出镇的小道跑了出去。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也害怕,或者是还存着丝侥幸希望可以避开这些,趋利避害是所有生物的本能,他也不例外。 小镇中的沙土泥路还算平坦,出了小镇界碑外的路甚至不能说是路,只能说是走的多了淌出来的痕迹。 野草旺盛虽是根根歪斜扭曲,却也依旧生机勃勃,隐藏在其中的石子不时被踢起,甚至有沙子侵进鞋底。 张尘不顾脚下的不适,沿着道路奔跑,抬头仰望天空,往日温和的太阳现在他却无法感受到丝毫温暖,渐渐的不知跑了多远,四周泛起了浓浓白雾云遮雾绕看不清出去的道路。 但这雾气阻挡不了他逃走的心思,依旧狂奔。 徒然眼前出现道石碑,顿时他面色一喜,他逃出来了那是界碑,每个地界都有的界碑哪怕小到乡村也是有的。 可很快他楞住了,石碑上刻着黄沙镇,这正是他出来的那座小镇的石碑,往前看去隐隐还能看到那枯死的老槐树。 张尘不信邪,扭头朝着石碑相反的方向狂奔。 没多久他再次看到了那座石碑,没有言语转身继续。 一次....两次...三次....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多少次,最终面色难堪的他瘫坐在石碑旁,愣愣的看着那他无数次想要逃离的地方,那座梦中无数次出现的枯死老槐! “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吗?”他低声的喃喃道,声音如同蚊子般细小。 不知过去了几个时辰,太阳西斜时,他面色狰狞的:“就这样认命?不,我已经是死过的人了,我绝不认命!” 无数次梦境的孤寂、死亡、沉默让他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压力,现在重压逆反反倒激起了骨子里的狠劲! 回到那座破旧屋内,他开始了金刚不坏的习练,十二式整套动作每种坚持三十息,做完时像是运动了两个时辰般,浑身被汗水浸透,坚实土地上大片的汗水整个屋子中都散发着股汗臭。 一个时辰后,张尘瘫软在地面,浑身上下的肌肉,从皮膜到筋骨都酸软无比,已经脱力,连战起来都做不到。 休息到太阳落山他才缓缓恢复过来,还是倚靠司里发放的特质药草涂抹全身,才恢复过来,否则纯倚靠自身只怕到第二天也难以恢复。 晚上在虎叔那蹭过饭,冷师兄便找了过来。 夜色沉沉,白天小镇外的雾气,在夜晚入侵了镇子。整个镇子上空雾霭朦胧,本就微弱的月色更加无法洒落下来。 月夜清辉被遮笼在外,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只能摸索着在镇子中穿梭。 这两人正是冷锋和张尘,此时冷锋轻声开口道:“司里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了,也有前辈从中活了下来。” 似乎他是为了给张尘一个希望,言明此事并非无解。 “师兄,知道其中细节吗?”张尘仿佛溺水中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急切的问道。 冷锋摇摇头:“我的权限不够,只是偶然在王大人口中听到过只言片语。” 张尘虽然早就想到了这点,但闻言还是不免有些失望。 随后两人间陷入沉默,此时两人蹲守在老槐树以西的百米左右的巷子中。 小镇中的居民渐渐睡去,雾霭渐渐更加浓重,最终将视线压缩在了二十米左右。 两人生生蹲守了两个时辰,张尘甚至困得两个眼皮直打架,但也还在强撑着,不是他不想问,而是冷师兄不让问。 “嘎....嘎...噶....”一阵年久失修的木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响起。 这让蹲守的两人顿时困意全无,瞬间清醒了起来。 只见小巷道对面的老院子木门被轻轻推开,从里面走出了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那道身影伸出脑袋谨慎的查看了四周的情况,确定无人后才跨出门槛。 蹑手蹑脚的出了老院子,之后也轻手轻脚的不敢发出响动,渐渐朝着镇子西面外远去。 ‘赵大胆?’张尘此时心中疑惑,这人大晚上的鬼鬼祟祟的干什么?难道说最近发生的怪事跟他有关? 还未来得及多想,冷师兄挥了挥手示意他跟上。 两人远远的吊在赵大胆的身后,赵大胆虽说胆子很大,毕竟是个普通人,有冷师兄这等镇抚司专职调查的高手,追踪技术自然用不得多说,不可能被发现。 弯弯绕绕走过了许多小路,终于来到了处阴气极重的地方,这里位于镇子的后山上,缓坡地带却种满了柳树,最重要的是这里是片坟场! 这里是黄沙镇所有死人的埋骨之地! 赵大胆来到一座小丘包前,很明显这也是座坟墓,但是座无碑坟没有名字没有生辰。 他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拿出祭祀品,其中竟然有整鸡,要知道在这种小地方别说整鸡就是个鸡蛋也是无比珍贵的荤腥,也只有林张两户员外才能吃的起。 这愈发让冷锋觉得此人有问题。 然后又烧了些阴钱,便跪在坟头前,带着哭腔一边抽着自己耳光一边说着什么。 冷锋和张尘两人离的较远,只能模模糊糊听到一些“.....不是人...烧钱了.....别找我....” 因为听到的较少,只能从中判断赵大胆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会很害怕是来忏悔的。 当阴钱烧完后,赵大胆离开了坟地,转身朝着镇子回去了。 张尘两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来到无名坟头前,想要找到些什么线索,不过很可惜什么线索也没有。 只得再次跟上,再次回到镇子,两人依旧跟在其后。 小镇不大,赵大胆很快就回了老院子,冷锋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是没什么线索。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忽然冷锋眉头紧皱:“不对,哪来的血腥味?” 不光冷锋,张尘这时还闻到了股尸臭味,因为今天上午才闻到过,所以对于这个味道很敏感。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那座老院子。 冷锋直接快步跑去一脚踹开了那破旧门板“咣当”一声砸在地面上。 张尘紧随其后,两人一同步入院子。 院子仅有四米宽窄,当中有两座屋子北面是主卧东面是厨房两座屋子房门都开着。 当进入这座院子后,两人都发现那浓厚的雾气消散了,并且天空中的残月变成了血色。 没有时间过多思绪,现在紧要的是先找到赵大胆。 东面厨房并不大,两人一眼就能看见全貌,除了厨具外空无一人。随即赶忙进入主卧,两人看到昏倒在地的赵大胆。 冷锋上前两耳光子直接扇了上去,赵大但立刻醒了,但眼中的恐惧没有因为冷锋两人的到来而消散,反而愈发惊惧! 来不及细问,天上的血月,以及空气中莫名的阴寒就让人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张尘拉起赵大胆,三人连忙朝着院落大门跑去。 三人接连跑出大门,突然张尘右手一轻,跟在身后的赵大但以及冷锋不知何时不见了,而他本人却又出现在了院子中正对着东面厨房。 “冷师兄?”他咽了口吐沫,压下心中的紧张喊了声,明明不大的院子却响起了回音! 没有回答,他再度冲出院落,结果又回到了院子中,这座院子与大门外好像两座世界,明明近在眼前却如同咫尺天涯般。 强压下心中的害怕,试着进入厨房,厨房中没有异常,转身再进入主卧,依旧没有发现冷师兄与赵大胆。 不过当他再度从主卧中出来时,天上弯弯的残月却更加明亮血红,照耀的整个大地都透着血色与诡谲。 秋夜重寒风湿透凉,他站在院落中仰头看着血月时,后脖颈处却一片湿凉,如同有人在背后对着其脖颈吹冷气! 连忙转身向后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心底愈发凝重,此时他更希望这是别人的恶作剧.... 心中一片冰凉,却找不到出去的办法,望了眼厨房想要找把趁手的东西,就算是把破菜刀,至少也能带给他心中一丝籍慰。 忽然张尘的眼前突然的出现道红色身影,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女孩,穿着寻常人家缝制的红棉袄,最关键的是她是背对着自己的! 他确信厨房刚才没人,仅仅只是一个眨眼,她就出现了!梦境中无数次出现的小女孩! 额头顺着脸颊流下一珠冷汗顺着衣领滴入胸膛,然而汗珠的冰凉依旧不及此时他内心的冰寒。 红棉袄小女孩出现的瞬间,整个院落中空气都下降了几度“大哥哥,你是来找我玩的吗?” 冰冷透骨的童声,此时没有小女孩该有的天真烂漫,有的只是如同九幽地狱的阴寒。 张尘心中发紧,肌肉却发酸,他想跑但此时身体却如同不听使唤般,丝毫不动弹。恐惧自心中起始,蔓延至肉身四肢。 他错了,曾以为经历了那么多梦境,当真是面对时自己应该不会怕了,可现实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依旧害怕,恐惧对于死亡对于未知的恐惧! 喉头发干,他此时连句话也说不出。 忽然小女孩消失了,无声无息几乎是瞬间便消失了。 他松下了口气。 然而一只毫无血色的手缓缓伏在了他的脖颈上,如同冰凉的铁器,传递着寒冷。 一张苍白幼小的面孔缓缓贴近了他的脸颊,本该稚嫩的面容上却满是裂痕,瞳孔一片漆黑没有眼白,流海轻轻遮住了眉毛。 张尘似乎看到有蛆虫从那裂缝中钻来钻取,他想要惊呼,但事实上连呼吸都屏住了。 低沉幽冷的嗓音再度响起“嘻嘻,哥哥不喜欢我吗?” 随着发问,红棉袄小女孩似如脆弱瓷器满是裂痕的面庞愈发狰狞,两只苍白无血色的小手轻轻环住他的脖颈。 似乎回答的不满意,便要扭断他的脖子,来自心灵深处的求生欲,让他终于缓缓沙哑的开口了:“喜欢,哥哥.....喜欢。” 就在这时天缓缓的亮了,太阳悄悄露出了头,阳光普照大地滋养万物。 而小女孩却在这灿烂的光中消失了。 张尘这辈子从未有此刻这般,如此喜欢太阳,‘能够看到太阳,真好。’ 他的身旁却忽然出现了赵大胆的尸体,尸体断成两截,且同样干枯枯瘦,像是死了很久般,眼眶中的眼球也同样消失了。 冷锋悄然出现拍了拍他的肩旁,看似毫发无伤。 然而他却从其脖颈上看到了一圈殷弘的痕迹,看样子师兄也差点死掉。 第三章噩梦(三) 第三章噩梦(三) 冷锋面色难看的说道:“先去休息,醒来再说。” 张尘点点头,跟着师兄一起回去休息了。 日头西斜,云雾厚重,秋风习习,当他醒来时已然下午,冷师兄也恰好醒来。 “去询问下,镇长林家张家赵大胆之间有什么关系。”冷锋说完便离开了。 张尘只好挨家挨户的去询问,自从小镇林家张家灭门后,镇中的其他居民大部分与相熟之人住在了一起,这样倒也方便了他的询问。 刚开始几户人家,都不愿多说什么,找了理由搪塞了过去。 直到后来问到户独居老人时,老人满脸愤慨的说道:“有什么关系?哼,林家二少,张家大公子还有镇长孙子跟赵大胆那几个孬货天天为祸乡里,都是些该死的狗东西!你说有什么关系?” “大爷,跟他们关系好的还有谁活着?” “嘿,除了李阳外还真就没有了。”独居老人想起这个,畅快的笑了起来。 看老人这样子估摸着跟这群人有些什么过节。 张尘认真道过谢后便去找师兄去了,当找到师兄是太阳已经下山,黑夜悄然袭来。 “问出什么了?”冷锋似乎很着急,见到他的瞬间连忙询问。 张尘赶忙将独居老人所说的讲述出来。 冷师兄这时开口道:“走,去找李阳。昨夜赵大胆临死前说了句,宋鑫回来了。” “师兄的意思是,小镇的古怪可能跟这个叫宋鑫的有关?” “是。” 话音刚落下,便到了李阳家。 冷锋二话不说,直接推门而入,径直走向卧室中。 刚进入其中,就看到个人影蹲在床塌边,哆哆嗦嗦的念叨着“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李阳!”冷锋喝到。 “啊,不要来找我,你别过来,别过来。”谁成想,这个李阳跟神经质般,胡乱大叫。 屋内没有光源,月光又被小镇外的灰色雾霭阻挡在外,所以屋中只能看到个模糊的人影。 张尘拿出司里发放的火折子,轻轻吹了口气,微弱的火光在卧室中亮起。 借助微弱的火光,两人也终于看清了李阳那惨白的面色,似乎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般。 同时李阳也看清了来人,重重的吐了口气,抬手擦着额头的汗水:“大...大人,你怎么来了?” “来问你件事,知道宋鑫是谁吗?”冷锋没有过多的废话,直入主题。 “大人......你在说什么?”忽然只见李阳歪着脑袋,两只眼睛眼白扩大凸起而后朝着各自不同的方向转动,极为怪异。 张尘背脊汗毛倒竖,惊恐的朝着房屋内阴暗处看去,似乎黑暗中有什么在窥视觊觎着他。这种感觉莫名其妙,就像是生物遇到危险时第六感本能的预警。 冷师兄却没有失去冷静再次问道:“赵大胆生前跟你什么关系?” 李阳双眼从怪异的情况迅速恢复正常:“回大人,小的跟他是朋友。” 张尘看向师兄,他总觉得师兄好像知道些什么,并非一无所知。 冷师兄眯着眼看了看李阳,沉吟片刻,一步跨出右手抬起,直接将李阳提在手中,转头对他说道:“走。” 他连忙跟上师兄,朝着小镇西面走了出去。 经过左拐右拐的杂草小路,三人来到了小镇北边靠山半腰上的坟地。 冷师兄甩手,将李阳扔在地上,指着其中唯一一个无名坟包问道:“这是谁的墓?” 可能是因为山更高的缘故,在这里清丽的月色能够照耀下来,月光洒在冷锋的半边脸上,平淡的面容显的他更加冷厉。 前两日冷锋一眼不合拔刀杀人的一幕,李阳也在场,所以他对于这个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大人非常惧怕,就算被提了一路也敢怒不敢言。 惊惧的李阳颤颤巍巍的看向那座坟包,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双眼又开始朝着各自的方向乱转,嘴里惊恐的乱语着:“不!跟我无关,不是我!......” 漆黑的月色下,满是坟包的坟地,一个胡言乱语眼珠乱转的男子,说不出的怪异感。 李阳故不得惧怕冷锋了,比起冷锋他更惧怕那个坟包,慌忙从地上爬起,起身后言辞含糊朝着来时的路疯狂跑去,跌跌撞撞的下了山。 冷锋没有再理会疯疯癫癫的李阳,他很清楚从那个疯子那短时间内根本问不出什么,然而他现在最缺的恰恰就是时间。 “来不及了,否则都要死!”冷锋快步朝着山下而去。 坟地前只剩下了张尘,他只觉得今夜的风似乎比以往更冷,更加透入骨髓冷入灵魂。 打了冷颤连忙跟着跑了:“冷师兄,等等我!” “飒飒!”无名坟包后长着一颗最大的柳树,柳枝随着月光的洒落,愈发通透,摇晃着枝丫,发出这里唯一的响声。 渐渐无声,人影远去,坟包上浮现出两点血红...... 李家小院,李阳把身体紧紧的包裹在被子中,成团的被子随着紧促的呼吸抖动着。 “嘎吱!” 紧紧闭合的木框油纸窗,缓缓露出道缝隙。 寂静无声的黑夜异常清晰。 床上的被团停止了抖动,仿佛闭起了呼吸。 “滴答!” 水珠滴落似在李阳的耳边响起,可他家的地是泥土地,不应该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谁!”李阳壮起胆子,掀开被子朝着窗户怒喝了一声。 “呼呼!”原来只是风吹开了纸窗,他背靠着土墙拢着被子松了口气。 擦了擦额头的冷寒,再度躺了下去,心中安慰着自己,只是秋天的风更重而已。 好死不死的,他感觉到尿意上涌‘茅厕很近,上完马上就跑回来,不会有事的。’ 李阳心底紧张的要死,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就是怕,上完茅厕一刻都不敢停留,连忙跑回屋内直接跳上了床,迅速将被子再次拢盖全身。 慢慢的睡意侵来,双眼眼皮缓缓闭合。 突地。 “滴答、滴答.....”水珠落地声再度清晰的响起。 李阳蒙着被子的面色苍白无比,惊恐的睁大双眼睡意全消。他悄悄的掀开被子一角,窗户开的更大了。 背后一片冰凉,总感觉身后似乎有人! “滴答!”他缓缓的低下了头,那声音从床下传出来。 慢慢的他将头探出朝着床下看去,这一看顿时呼吸都停了。 身披红色纱幔,只有上半身披头散发的女子,伸着如同猛兽爪子般细长的指甲,指甲上透着异常的黑,那种黑不是正常黑,像是血液干涸后,失去鲜红血色后的黑! 李阳半手扒着床沿,全身肌肉像是萎缩了般,身体全然不听使唤,就连想要呼吸都是件奢望! 这时他也看清了,那滴答声的源头是什么,黑色夹杂透着丝丝暗红的鲜血,一滴滴从那女人笼住脸颊的乌黑长发上滴落在地。 泥土地面被那黑色粘稠血液瞬间凝实,地面也呈现出黑色。 女人细长的指甲,缓缓朝着李阳的眼珠伸来,黑暗中隐约响起女子疯癫的嬉笑....... 张尘远远的跟着冷锋的背影,直到冷锋进入座院子,并且这院子他很熟悉。 是镇上唯一的铁匠赵虎叔家,当他也进入院子时,里面的场景让他大吃一惊。 冷锋修长的背影手持着司里镇抚使才能佩戴的腰刀,刀长三尺刀身略弯,而此时纤薄而锋利的刀刃正架在一个四岁小女孩的脖颈上。 小女孩正是妞妞,她完全被吓的呆住了,不哭也不闹,只是双眼无神,愣在原地。 张尘蹙着眉头开口道:“师兄,你....” 话还没说完,冷锋扭过头那淡漠的眼神让他无法张口。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冷锋的杀意,那股宛如实质的威胁! 这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冷师兄的另一面,或者说这才是冷师兄原本的模样! “说吧!”冷锋冷漠的嗓音,不加丝毫情感继续逼问着赵虎。 赵虎满脸担忧,焦急的张口道:“好,我说,你放开我女儿!” 冷锋将腰刀收回腰间的刀鞘淡漠的开口道:“说吧,否则...”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宋鑫是几年前逃难来到这里的女人,因为容貌清秀,刚入小镇就被张家的大公子盯上了。结果她就被张家大公子以花言巧语,骗了回去,成婚后,生下一女。这张家公子本就不是什么好货,几年来,对她非打即骂。后来张家大公子,看上了另一个女子,那女子非要做正妻否则就不嫁,这正妻只能有一个。” 赵虎停顿了下,叹了口气似乎是在为这个世道而叹息,而后继续道:“想要以正妻娶那女子,就只能休了宋鑫,休妻也不想休就休的,若是事出无名,会传出不好的名声,这是张家老爷绝对不会允许的。” “于是张家大公子就动了歪心思,他给宋鑫下了药,让他的狐朋狗友,林家公子镇长的孙子强...她。事后又假意出来捉奸,根据镇子流传下来的规矩,不轨是要处以石刑的。最后在镇长的带领下,全镇人在那颗老槐树下用石子生生砸死了她!” 接下来赵虎这种好脾气的人,面容上也露出愤慨神色:“至于宋鑫的女儿,因为她的‘不轨’也被镇子上的人认为是不干净,妇人称长大了也就小狐狸精。” “宋鑫死后没几天,她的女儿,便被镇上的大部分男人.....当我意识到想要护住那个小女孩时已经晚了,后来我赶到时,那个每次都会对我喊伯伯的可爱小女孩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样子.....”赵虎说完便沉默了,只有宽厚的手掌锤打着地面像是在发泄什么。 张尘的愤怒无法言表,这种荒唐事竟然真的会发生:“畜生!一群畜生!那个什么张家公子难道就不管他女儿吗?” 冷锋似乎是见多了这种荒唐事,表情依旧淡漠:“这种畜生有亲情可言?”话落,他手扶着腰刀刀柄离开了院落。 赵虎搂着受到惊吓的女儿轻声安慰着。 “哎!”张尘唯有叹息一声,他越来越看不懂冷师兄了,而后追了出去。 “师兄,妞妞不会有事吧?”他依旧有些担心。 冷锋的冷漠似乎到了骨子里:“只是受了点惊吓,过几天就好。” “如果,我是说如果,刚才我阻止师兄的话,师兄你真的会杀我吗?”张尘问道。 冷锋只是淡淡的撇了他一眼。 “我知道了。”张尘苦笑一声。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回了各自的屋中,休息去了。 张尘睡觉前,习练了下金刚不坏,最近几日的习练成果初显,身上隆起了小点肌肉,虽然只是一点,但这种情况下,多一分实力,便能多一分安心。 翌日,张尘在一阵吵闹中苏醒,出了门才听清,那个李阳死了,死法和镇长家相同。 随着近几日死的人越来越多,他也有些习惯了,不像最初那么慌乱了。 当冷锋从隔壁房间出来后,院子中吵嚷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看来那日冷锋的杀伐果断,在小镇居民心底流下了很深的印象。 “大人,昨夜李阳死在了家中,您可得给我们个说法啊,现在人是越死越多了。” “是啊,大人。现在夜里我都不敢去茅厕了。” “已经查到线索,我现在要去查案。”冷锋说话间,从人群中离开了院子。 院中的镇民也不敢阻拦,自动分开让出了道路。 冷锋离开后,也不知道去了那里,没人敢跟着。 而张尘下定决心要好好练功,便宅在家中习练金刚不坏。 随着出事的人越来越多,小镇中终于有人,忍不住想要逃离,去往其他地方投奔亲朋。 结果,他们也遇到了和张尘一样的情况,始终无法离开那座碑,只要远离没多久,便会重新回到石碑前。 那些逃离的镇民,一个个惊恐的回来了,将消息也传开了。 整个镇子开始愈发慌乱,每个人都惶恐不安。 往日白天,还有上街串门的人,现在大白天大家都不敢出门了。 张尘也回想起些细节,既然它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是直接屠了小镇,而是这样慢慢杀人,仅仅是为了复仇?让仇人活在恐惧下? 根据他的想法,若是这等仇恨,只怕一天都无法耽搁下去,那么就是有另一种情况了,有限制!它杀人也并非那么随意,也有相应的规则。 第四章噩梦(四) 第五章乾坤1.0 冷淡的冷锋本就不爱说话,而张尘也陷入了沉默,慢慢长夜两人相顾无言。 子夜,张尘的瞳孔忽然紧缩,自张家宅院为始空气中蔓延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知道,那里正在经历着屠杀,只有亲自面对过‘它’才能清楚普通人面对时的无力,那等质的区别根本无力反抗。 他望向一旁闭目养神的冷锋。 此时冷锋虽然闭着眼,但手却紧紧的按在腰刀刀柄上,他清楚,师兄绝不允许自己破坏他的计划,必要时冷师兄绝对会.... 想到这,他也只能苦笑着摇摇头,既然无力改变,那就只能被动接受。 除了呼啸的冷风,再无其他声音,浓重的灰色雾霭弥漫在张家宅院上,仿佛在预示着那里已经成为深渊! 卯时,又指破晓时分,可秋天的日出比之春夏都要晚的多,直至卯时末日头才姗姗来迟。 红日刚出,冷锋便起身,迅速打开张家大门上的三道重锁,推门而入。 数百个尸体各个惊恐,有的满身淤青像是被石子生生砸死,有的呢身体干枯如同被蹂躏致死,眼眶内的眼珠消失不见,尸体密集的摆在庭院当中,宛如人间炼狱。 这等惨剧昨夜却一点声响都未曾传出,何等的惊人! 这让紧跟着进来的张尘,浑身发凉汗毛倒竖,寒气自心底瞬间升腾至脑海。 冷锋却像是没看到这等惨剧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动作急切的在那翻找着什么。 几座堂屋、主卧客房都被翻了个遍,连地板都没放过,而后又在那堆尸体中翻找。 巳时(上午9点至11点),翻找了几乎一个上午,冷锋依旧什么都没找到,饶是以他的性子也愈发焦急,嘴中低声呢喃着:“源呢?源呢?....” “师兄,你在找什么?要我帮你找吗?” 冷锋没有理会,将一个个尸体翻找后再扔开,直至最后一个尸体仍然没有找到。 “该死!源呢!源呢!”冷锋额头冒着冷寒。 张尘不清楚源是什么,他却很清楚,没有找到那会是什么后果。 “不对,还有人没来!该死!”冷锋回头看向了张尘,那眼珠中的血丝包含着宛如实质的杀意,是那么清晰。 “给我找!找出来,否则今夜我们都得死!”冷锋第一次失态这般暴怒,似乎就连他面对死亡的威胁时,也无法在保持平淡。 张尘浑身冰冷,师兄知道的东西比他多得多,当师兄说今夜要死时,他也无法平静下来。 “师兄,到底怎么回事?” “它会把我们也当成目标的。”说完冷锋离开张家院子,张尘也紧跟其后。 两人来到小镇最东尾部,他们决定从东往西开始一间一间的找。 日头西落时,小镇大部分房屋都被搜索过,就连小镇居民用来储存食物的地窖都没放过,可还是没找到。 只剩下最后一个地方,他们住的地方。 张尘之所以没有提及,是因为他觉得赵虎叔是个好人,跟此事应该没有牵扯才对。 但这时冷锋经过一下午时间,已然冷静了下来,思绪经过脑海,随即直奔他们住的地方。 推开小院那嘎吱嘎吱响的破木门,赵虎听到动静起身微笑道:“大人,回来了。” 看见张尘跟着回来后眼神和蔼微信着道:“小尘也回来了,事情办完了吧,我去给你们做饭。” 张尘僵硬的笑着点点头,上午才看过那么多死尸,他可无法像冷锋那样毫不在乎。 冷锋平淡的眼神静静的盯着赵虎:“你有问题。”同时双手紧紧的握住腰刀刀柄,随时都能迅猛拔刀! 赵虎呆了下,眼神迷茫:“大人,你在说什么?” “师兄,赵虎叔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张尘急忙说道。 冷锋直接拔刀出手,锋锐的寒芒在半空中划出清亮的刀光。他没有解释什么,也不需要解释什么,至少在这里不需要。 “噌!”刀光闪过,腰刀出鞘的声音才响起,拔刀的速度竟然比声音还要快! 这一刻,张尘才真正了解冷师兄的实力。 赵虎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被斩断了一条腿。 赵虎身高一米七八,面容粗犷,因为常年打铁的原因身材魁梧,这个中年壮汉双手捂住伤口痛苦哀嚎着,花白的发丝随之颤抖。 张尘愤怒的想要质问师兄。 就在这时,赵虎和蔼的笑容消失,因为痛苦而狰狞的面容阴沉的大喊道:“你们想让妞妞死吗?” 张尘愤怒的表情凝固了,转过头不敢置信的望着那个以往和蔼无比对谁都是笑呵呵的中年壮汉。 冷锋毫不理会,砍倒赵虎后,从容的用腰刀刀尖挑断了对方脚筋和手筋。 赵虎脸色愈发阴沉“不想让妞妞死,就放我走!” 张尘见师兄没有杀赵虎的意思,松了口气:“妞妞,她可是你女儿!你把她怎么样了,她在那?” 面对张尘愤怒的质问,赵虎阴沉冷笑:“想知道?那就放了我!” “你!....” 冷锋开口道:“好了,别废话了。”随后蹲下身子,将腰刀道尖竖立左手按着刀柄下压。 “嗤!”刀刃入肉声响起,当即斩下了对方一根脚趾。 “啊!”剧痛让赵虎浑身颤抖着,脚上穿来的痛楚,就像小拇指踢到桌子腿那般痛,不,比之还要痛十倍。 冷锋继续第二刀斩下....紧接着第四刀,第五刀落下! 都说十指连心,脚趾的痛那简直是连脑子啊,张尘光是看着都有受不了。 停顿了片刻,赵虎才从痛苦中回过神,伸出一根手指颤抖的指着冷锋:“你...到底要干什么!”声音因为疼痛都变的沙哑。 “相信你也看到张家宅院的情况了,告诉我宋鑫事情的真相,以及还有没有人活着。” 赵虎沉默了。 冷锋也没继续开口,提着刀往前走了一步,以手中腰刀抵着赵虎的手指,缓缓下压。 这种平淡的眼神,沉默不言的用刑,给赵虎极大的压力。 刀尖蹭到了对方右手小拇指的皮肤。 “好,我说,我说!”赵虎急忙大喊。 冷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以无比平静的眼神盯着对方。 赵虎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我只求个痛快。” 冷锋没有说话,只是腰刀再度往前推了推。 “活着的人,只剩下我们四个了。当初告诉你们的,大部分没有说谎,只是宋鑫的女儿其实是我带头....” 冷锋点了点头,思索片刻转身离开,就将赵虎扔在了原地。 张尘眼神复杂的看着赵虎:“妞妞呢?” 赵虎的精神因为冷锋冷漠以及手段的压迫已经崩溃,连忙说了出来。 张尘快步跑出,看到师兄就坐在对面的石阶上:“师兄,我去找妞妞。” 来到小镇北边山坡的坟地上,果然看到了昏迷过去的妞妞,他背起妞妞,再度回到了师兄身旁。 将妞妞放在随手找出的棉被上。 “师兄...你说为什么?” “赵虎吗?呵呵。” “师兄,你一点都不惊讶?” “这个世道见过更多荒唐,见多了就不惊讶了。” 张尘的心中在这一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这个世界是病态的,我不喜欢,它需要改变。’ “师兄,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等,运气不好‘它’选我们。运气好,我们就活。” 翌日,阳光格外的灿烂,清晨时分,小镇外包裹的浓厚雾霭消散了,阳光的温暖再度重新洒落大地。 冷锋推开破木门,入眼就是成为干尸的赵虎,同时院子中散落着两样东西,一样满是污垢黑泥的红棉袄,另一样是暗红色的薄纱披巾。 “源。”看到这两样东西的瞬间,冷锋知晓他们活下来了,以整个小镇为代价他们三人活了下来。 张尘的眼神同样变的平淡冷漠,经历这么些事情,他变了,与最初的他截然不同,最直观的便是气质上的变化。 “这就是源?”他刚靠过来,就感觉到那两件东西周围要比其他地方更冷,仿佛是两台不需要电的冷风空调。 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件红色棉袄,这东西最先出现在他的梦中,所以他很好奇。手刚触碰到那红色棉袄时,一股冰凉幽深的寒气,顺这手臂经络直冲脑门! “叮,乾坤1.0为您服务!”他的脑海深处响起道声音,那声音似乎是从灵魂深处传来般。 他看了看冷锋,冷锋没有任何反应,看来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这声音。 此时他的心中很是疑惑,这乾坤他听说过,知道这玩意是什么。 前世他死亡的半年前,由国家机器倾尽各路顶尖研究学者科学家,研究出来的二十一世纪最强计算机乾坤!他疑惑的是这玩意怎么会跟随他来到这个世界? 还未来得及查探其功能,耳边传来冷锋平淡的声音:“走了。” 冷锋将源收在包袱中,转身离开。 张尘只好先压下心中的好奇,先去喊醒了妞妞,而后跟着师兄一起离开了这个已经名存实亡了的小镇。 妞妞醒来大哭大叫,哭着喊者要爹爹,张尘哄了半天,没有一点效果,反而哭的更加厉害了。 他从前世到现在一直都是个雏,没结过婚,也就不可能有孩子,所以根本就没有带娃的经验,只得强行将妞妞扛起来带走。 三人一路走出了十来里地,到了间官府驿站,因为地处太过偏僻,这间驿站就只有一辆牛车,连马车都没有。 冷锋是镇抚使,凭借镇抚使的腰牌将牛车强行征用了。 三人赶着牛车,摇摇晃晃的朝着荒州的中心城荒城远去。 这时候张尘才有时间查看脑子里的乾坤1.0,心底唤了一声,深蓝色的界面投影在身前,边框最左侧上方写着乾坤1.0,左边的界面浮现出深蓝色的虚拟投影,这模样一瞅就是缩小版的他自己。 右侧界面上只有孤孤单单的四个大字,金刚不坏,最下方的边框中间写着未知能量:1。 其余的地方都是空白,研究了半天,没研究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于是他盯着那个稍有些熟悉的金刚不坏。 三息后,金刚不坏的界面后方出现了个括号,里面写着可完善。 嗯?终于出现变化了,他当即就用意念狠狠的点在那个括号上。这一点,他瞬间精神恍惚了起来,脑袋就跟受到了重击般,昏昏沉沉的。 左侧界面这时也出现了变化,那个虚拟投影出来的人影开始做出各种奇怪的动作,同时腰椎处以神阙穴为基础延伸出九大窍穴,连成一线,虚拟人影一息间就能做出数千种不同的动作唯一不变的就是九大窍穴。 三息后,金刚不坏后面多了个改字。 一瞬间脑海中涌现出来莫名奇妙的信息,让他本就昏沉的脑袋更加难受,当即躺在牛车后板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当他再醒来时,已经是夜晚了。冷锋和妞妞正坐在一旁火堆上吃着烤兔肉,妞妞小脸上泪痕不断,看来哭就没停过,也就这会吃饭才消停了会。 张尘接过师兄递过来的兔腿,毫不客气的吞咽了起来,一天没吃东西他早就饿了。 他边吃边整理着脑海中的信息,发现金刚不坏的一百零八式动作都变了。怎么说呢,更加奇怪了,随着细细思索,在这其中他发现了前世关于健身的知识糅杂在了其中。 比如原本的动作,还是有些粗糙,一些小肌肉群组不可避免的会留下暗伤。就像是前世锻炼完,需要进行拉伸放松肌肉否则会造成肌肉筋膜韧带拉伤。结合一些前世科学系统的训练方式,现在的动作将拉伸同时糅合在了其中。 通过类似拉伸的动作,带动肌肉群组进行碰撞对抗来撕裂肌肉,然后再通过拉伸恢复紧绷的肌肉筋膜,以达到更好的练功效果! 他找了个时间,试了试新动作的效果,如果说之前练功效果是一,那么现在的就十。也就是说,和同样练金刚不坏的人,他现在的效果是别人的十倍!练一天等于别人的十天,这样的效果何等恐怖! 惊喜万分的情况下,他又想起了自己昏睡的情况,现在想想运用乾坤应该是需要以精神力催动,精神力承受不住出于生物身体本能的保护机制,所以他陷入了昏睡。 看来以后再用乾坤的话,必须在安全的环境下进行。 此时他再查看乾坤界面,除了金刚不坏外,那个未知也出现了变化,从一变成零了。 这下他明白了,乾坤完善功法,也是需要能量提供的。而那个能量,他是从源中获得的,既然如此,那就称之为源力吧! 第六章镇抚司 历时两天,三人乘着牛车顺着朝阳,远方地平线出现了座宏伟巨城,灰色石砖上的无数印痕诉说着这座城悠久的历史。 根据前身的记忆,这座城是荒州最为繁华的主城,荒城存在三千余年,经历过无数场战争,而如今依旧屹立于此。 三人凭着冷锋的镇抚司腰牌,无需城卫检查径直入了荒城。 张尘与妞妞好奇的看着长街两旁的建筑,那种房屋可比黄沙镇的破房子要华丽许多,就连门廊外的两颗柱子上都雕刻着镇宅的凶兽纹路,房檐上的云雾花纹更显大气。 一路走来,张尘发现与电视剧中的古代并不同,这里长街上并非随意允许小贩叫卖,甚至街旁的商铺也有相应的位置。 除了西市与东市属于商业街外,其余地方更多的还是住宅。 镇抚司位于荒城的正中心,州府衙门则在另一条街道,由此可见镇抚司的地位比之州府衙门还要更高,其权力也更大。 牛车缓缓朝着城中心走去,街道两旁的行人各个避之如虎,生怕与之牵扯上关系。 牛车锦旗上的腾蛇标志太过显眼,所有人都清楚是那个恐怖机构的标识。 荒城的中心,没有丝毫的繁华之貌,反而异常冷清,行人宁愿多绕一段路,也不愿靠近这个地方,甚至就连隔壁街州府衙门的衙役都不愿接近。 镇抚司门外,张尘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座由青铜浇筑而成的九层塔楼,城中最高的建筑,带着厚重沉闷阴冷的气息,彷佛城中的罪恶之源集中在这。 大门外没有任何守卫,也不需要守卫,相信没有任何人愿意进入这里。 冷锋带着张尘经过昏暗无光的小道进入了塔楼,塔楼内部没有任何窗口,阳光无法照射其中,而内部也没有光源,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就像这里不需要光明。 塔楼内部空间很大,差不多有篮球场的大小。 三人来到三楼的一处昏暗房间内,冷锋朝着里面郑重作揖:“大人!” 张尘也有样学样,妞妞则很害怕,小手紧紧的抱着他的大腿。 黑暗中传来阴沉的嗓音:“嗯。” 随后冷锋将此次遇到的事情,汇报给了黑暗中的大人。 “下去吧。”听完汇报,黑暗中又一次响起阴沉的声音。 “是。”冷锋带着张尘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当走到一楼时,冷锋没有朝外走去的意思,而是继续朝着下方走去。 这时他才注意到,原来塔楼不止九层,地下还有,只是不知道地下有几层。 到负一楼时,来到一处窗口前,冷锋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的在木窗槛上巧了几下。 不多时,从中伸出个脑袋,苍老的面容,乱糟糟如同鸟窝的长须白发是个老头。 不过当看清这老头的面容时,妞妞顿时直接吓哭了。 老头半边面容如同烧伤般,死皮纠缠成一疙瘩一疙瘩,两处嘴角像是被割开,一笑便裂的很开,烧伤那面的右眼似是假眼定睛不动,而左眼则不断打量这他和妞妞。 苍老的嗓音带着尖细很是怪异的开口道:“是那个?” 冷锋指了指张尘。 老头咧着嘴角怪笑着递给张尘一副腰牌和镇抚使锦衣同时道:“希望你能活的更久些。” 张尘顿时皱着眉头,那有人刚见面这样说话的,这不咒人死呢嘛! 老头看着他的表情,就朝着冷锋问道:“你没告诉他?” 不待冷锋回答,这老头自言自语道:“也对,就你这性格也正常。” 老头伸出断了一小节的食指指着他的肩膀说道:“小伙子,看看这里。” 张尘的表情更疑惑了,这老头显然不似在说假话,那就是真的有什么他不清楚的事。 他立刻掀开肩头的衣物,肩膀处有道印痕,似是纹身但颜色却不是黑色,而是深蓝色,那道印痕像是云痕三寸左右的大小,横贯肩头三火处。 老头怪笑一声:“嘿嘿,经历过黑祸并且活下来的人,都会粘上这个印记。” 张尘背部一凉连忙问道:“有这个印记会怎样?” “一个月为期限,会有黑祸主动来找你,找你的黑祸可能很弱也可能强的无法想象。所以,大部分人都会在最后的期限主动去找黑祸,以这种方式来避免那些强的无法想象的东西来找。” 接着老头又怪笑着,似乎有着嘲弄的意味:“呵呵,就算如此,五次之后能活下来的寥寥无几,嘿嘿。” 如今的张尘并没有最初的慌乱了,思绪瞬间冷静了下来问道:“那黄沙镇的黑祸属于什么级别?” 这次冷锋直接道:“最弱的白级黑祸。” “最弱的?......” “枢机处,白级是你的权限,想要了解自己去查吧。”老头说完,重新隐于黑暗。 冷锋也转身离开。 张尘在去往黄沙镇前,在这里住过两日,所以也清楚自己的住处在哪。带着妞妞就回了自己的住处。 出了昏暗小道,并没有离开镇抚司,而是进入了塔楼的后院,那里是镇抚司成员居住的地方,也就是朝廷分配的住所。 后院分西院,北院,东院南边则是个练武场同时也是连通塔楼的唯一路径。 他就住在西院,这下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周边没有什么人,也清楚的知道了,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想过离开镇抚司。 离开又能如何?还是要面对黑祸,还不如背靠朝廷,还能获得些福利什么的。 将妞妞安置在自己的住所,而后他便迫不及待的前往枢机处,他需要了解更多,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处理目前的状况。 枢机处,就在西院,很快他就来到三层楼的石制建筑,一楼摆放着三十六排木架,木架上摆放着黄色卷宗,每个上方都有标记。 他挨个查看,很快看到了一处木架牌子上写着,黑祸等级与镇抚司史。 根据卷宗记载,黑祸,分白、灰、红、黑四级,黑祸的类型多种多样,有的因怨恨而生,有的则是寄托而生。怨恨而生的很好理解,比如黄沙镇的就属于这种。 寄托而生的,卷宗中也有记录,曾经有副画,作画的人寄托了绝望的情绪,导致拥有过的人,无一不家破人亡。这类黑祸也是最难处理的,至今镇抚司唯一的处理办法,只是把它封存起来。 同时他也理解了当初冷锋所作的事情,怨恨而生的黑祸,镇抚司曾经牺牲了无数人,试过很多中办法,都无法消除,甚至无法封存,唯一的办法,就是满足怨恨类黑祸消除它们的怨气与恨。 武功他们同样也试过,对黑祸的效果微乎其微,后来镇扶司更多只是把武功当成为了方便行动而修炼的东西,至于指望用武功来消除黑祸,可能所有人都放弃了吧。 他也了解到,镇抚司的创立最初就是为了处理这些黑祸,这里的成员所有人都是拥有黑祸印痕的人。如此倒也能解释清楚,为什么镇抚使能有那么大权力了,这种玩命的活,肯定会给很大的权力。 当他从枢机处出来时,已然中午时分,他便带着妞妞去食堂吃饭去了。 吃饭时,碰到了冷锋。 “你的腰牌中有一百功勋值,可以用来兑换武器、功法、药膏、金银财宝甚至女人也可以。”冷锋漠然的提了句。 “多谢师兄。” 之后三人各自吃饭,冷锋和张尘都是不喜说话的性子,沉默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下午,他去了功勋处,这个地方也是冷清的很,除了有个老头躺在值守处外,只有三个人在其中。 那三人两男一女,女子在挑选着内功,那两个男人则在挑选着兵刃,三人互不打扰,也没人在意他的到来。 他也没理会这些人,径自走向功法处,在这其中看到了很多耳熟能详的功法,什么九阳神功,九阴白骨爪,大力金刚指,金钟罩、铁布衫都有。 这让他一度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中国的古代。如果不是有那些黑祸的存在,他可能真的以为这里就是中国古代某一王朝。 之后又去看了药膏区,这里全是配套各种武功的特质药膏,拿出十功勋,兑换了百副金刚不坏的药膏。 又去看了看兵刃区,再以十功勋兑换了个寒铁腰刀以及一门大陆货色五虎断门刀法,毕竟男人嘛,对于这东西终归是没有抵抗力的,那个男人年少时,没有江湖刀客的梦想。 离开时,他回头看了看楼梯上方,那里是镇抚使之上的职权才能进去的地方,他没有权限,然后就离开了。 虽然他看到那些耳熟能详的功法,也想换个几本,但他深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金刚不坏没练至最高层之前,他都不打算修炼下一本硬功。 回去后,开始了金刚不坏的习练,整个下午,练的筋疲力尽,直到脱力,他才停下。 之后休息一会,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药膏涂抹至全身。 然而这次的药膏,却出现了状况,刚涂抹完上半身,下半身才刚开始涂,上半身的药膏就已经干涸脱落了。 这代表着药力已经耗尽,完全吸收,这让他完全想不到,在黄沙镇的时候至少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吸收完,这才多久,最多一两分钟的时间就完全吸收了。 他将下半身涂完,再拿出一副药膏,继续涂抹,下半身结果和上半身一样。 用了整整十副药膏,才感觉到身体饱和。这下他无奈了,要知道正常来说,一副药膏能使用一天才对,而他现在一天就用十副! 这乾坤1.0改版的功法效果果然是十倍,一天相当于十天不是没道理啊。 虽然消耗也是十倍,但效果也是出奇的好。第二处窍穴,已经开始发热了,今天睡一觉,等药力完全消耗完,第二窍就能冲开。 并且身体的力量,在他有感觉的情况下一直在缓缓的提升,就这会力量已经是常人的三倍多了! 他开始期待明天的提升了,在这个世道下,真是多一份实力就多一份安全感,毕竟冷锋的实力在最弱的黑祸面前都毫无用处,更何况他呢。 跟具他的感知冷锋至少能打十个他,想要跟冷锋真正硬撼,他最少也需要练到金刚不坏第五层才行。 如今拥有乾坤1.0和新改版的金刚不坏,他相信超越冷锋只是时间问题。 夜晚,张尘躺在自己的房间睡下,想起前世的父母,不知道他们过的怎么样,自己死亡,他们二老肯定很伤心,他们以后该怎么办? 就在他伤感时,一只柔嫩的小手,从被窝外伸了进来,以他如今常人三倍的感知立马便发现了,是妞妞跑了过来。 “妞妞,你不在自己的房间睡,跑哥哥这干嘛?” 妞妞见被发现了,连忙抽出小手,两只胳膊将枕头抱在胸前,小手紧紧的捏着枕角,扭捏着说道:“妞妞...自..自..己...害怕。” 这时他才意识到,一个四岁小女孩,确实会害怕。 他挪了挪身子,让出个身位,让妞妞睡在身旁。 “大哥哥,我爹爹真的死了吗?” 他叹了口气,没忍心将其赵虎的真面目告诉他,只是说赵虎死于黑祸:“是,黑祸可是很可怕的,黄沙镇几乎所有人都死在它的手离了。但是有时候,人心更可怕,你以后小心点,不要随意相信任何人。” 妞妞忽然颤抖的问道:“大哥哥,你会不会不要妞妞了,不管妞妞了。” 忽然妞妞将手伸进了个不可描述的位置。 张尘刚要回答,身体连忙坐起,拍开了妞妞的手:“妞妞,你在干嘛?” 妞妞见张尘这么大反应连忙哭了出来,哽咽的说道:“爹爹以前每晚都要这样的,还说这是亲人才能做的,大哥哥,你是不是不要妞妞了。” 张尘对于赵虎这个人,顿时更加厌恶,真是畜生!当时就该将其折磨致死才对! 妞妞越哭越大声。 他连忙轻拍着妞妞的后背,轻声说道:“放心,哥哥不会不管你的。但是,你刚才做的事情,是不对的,以后不要再做了,你也要忘记以前的事情,知道吗?” 慢慢的将妞妞哄睡着后,他起身坐在椅子上:“明天,在屋里再加个小床吧。” 靠着椅背的张尘慢慢的睡了过去。 第七章出使 第八章豫西城 天色青冥,云雾厚重,印着荒州府衙标记的马车晃晃悠悠着来到豫西城城门口。 豫西城毕竟只是个小城,自然没有州城那般宏伟,大概相当于前世县城的规模,人口也只有数万左右。 因为近期发生的失踪案,豫西城开始实行宵禁,想要入城需要等到五更天才行。 城外稀稀疏疏的或坐或站着几个人,其中大部分是附近村落的农民,起早贪黑担着自家种的菜来叫卖,换些铜板以供家人生活。 也有三人一副江湖侠客打扮模样,各个环抱双肩手提刀剑,瞅着倒是有模有样。 张尘观察着气息,发现这些个家伙也就是会点把式,真要说高手那真算不上,连他都不如。 他如今已经快接近三流层次了,再提升个一层金刚不坏就能步入三流,他现在呼吸沉稳,踱步间不多一寸不是少一寸,每步都刚刚好,这能说明他对自身的掌控力极强。 那三人呢,呼吸杂乱,脚步一重一轻,明显就没练过什么功。 打量了三人一眼,他就没什么兴趣了,盘坐在车厢前,闭目静等晨钟。 五更天,城内打更人敲着铜锣,喊者天干物燥,报着时序。这时城内的晨钟缓缓响起,声音宏伟,并不尖锐,扩散却极远,城外都能听的很清楚。 不多不少刚好三十六下,这个世界,实行宵禁很是奇怪,夜禁是暮鼓七十二下,放行是晨钟三十六下,总共算下来也是一百零八,与金刚不坏的一百零八式相同。 他想到这点,可能这个世界的人觉得一百零八有很深的寓意吧。 张尘赶着马车顺着主道进城,没有停留直接去豫西县衙。 县衙是豫西城最大的官面势力,因此衙门位于城中心。 当他赶着马车抵达县衙门口时,天光已经清亮,衙门门口已经站有两位衙役,旁边放这个巨大的鸣冤鼓,瞧着颇有气势。 两位衙役瞧见这马车上印着州府标记,那是一点都不敢怠慢,一个连忙进入县衙通报知县,另一个很狗腿的放下个马镫。 张尘踩着马镫顺势下了马车,同时喊醒了妞妞,带着妞妞跟着衙役朝县衙走去。 这时知县连忙跑出来迎接,他可是很清楚,镇抚使都是些亡命徒,大部分都脾气古怪,一言不合就杀人那是常有的事,所以就算他是知县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大人,您可来了,小人最近可真是焦头烂额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还好大人您来了。”知县带着谄媚的笑容,表现的是很开心,真实心情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按理来说,知县好歹正七品官职,就算地位没有镇抚使高,也不该如此谄媚才对。毕竟双方不是一个体系,但他就是这么做了。 真正的原因张尘也知道,镇抚司是处理什么的?黑祸,大部分黑祸又是由人怨而生,不排除有些地方父母官官商勾结,欺压百姓造成黑祸滋生,因此镇抚使对于大部分官员都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这些官员能不怕嘛,说干你就干你,还不担责任,隔谁谁不怕? 他冷淡的点了点头,也不废话:“详细邸报有吗?” “有,有,小人这就去拿。”知县扶着大肚腩小跑着去拿案件邸报了。 片刻知县拿着橙黄色的纸书递了过来,这个世界已经有造纸术了,而且发展的相当不错,因此除了紧要案件谍报外,基本都是用纸张来传讯通报的。 捏着橙黄色县纸,轻轻翻看着其中信息。 妞妞毕竟是个小孩子,到现在还蒙的很,两眼无神的坐在椅子上,望着前方发呆,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从案件开始,到现在已经失踪十四人了,最重要的事,这些人失踪的地点各有不同,根本没有关联,整体来说还在整个城中。 根据镇抚司卷宗记述,黑祸一般都失去了生前的记忆,只记得最深的执念,它们也是凭借这个执念来行事。 因为没有记忆,也就没有正常人的行为方式,杀人也是随机,不解决执念或者说怨恨源头,它们不会罢休会一直杀下去。 这么杂乱的信息,失踪人之间还没有丝毫联系,他根本无法推断出什么。 张尘又是无意识的以手挫着前额的发丝。 他本就不擅长推理什么的,前世他也只是个二十多岁普普通通的社畜打工人罢了,真要有这脑子,也就不会只是打工人了。 既然邸报信息中什么也发现不了,那就用个笨法子:“豫西县衙,近期有没有冤案,你应该清楚我问的是什么。” 大腹便便满是富贵相的李知县,双手拍了拍肥大的肚腩,满脸委屈道:“大人啊,小人冤枉啊,小人虽然偶有贪墨,却万万不敢做那草菅人命伤天害理之事啊。” 张尘盯着知县看了看,看了会确实发现不了什么,只能先住下再说:“给我安排个住处,要僻静的。” “大人,小人在文化街有处私宅,很是僻静,大人若是不嫌弃可以住小人那里。” 文化街这个地方距离城东门口不远,附近居户也少,确实很僻静。至于这个院子知县是用来干嘛的,他很清楚,但这种事情这里的规则允许,他也懒得去管,点点头,带着妞妞住了下来。 知县安排好张尘与妞妞的住所,便以还有公事告退了,回到县衙的李知县顿时变了个人,眼神晦暗朝着身旁的巡检说道:“去找洪帮主,让他派个好手盯着。” 县衙巡检,就类似前世片警,官职算是从九品,巡检低头拱手转身离开。 日常练武,整套流程下来,已经晌午,张尘带着妞妞上街吃饭去了。 成为镇抚使还有个好处,每月俸禄以及完成任务的奖赏,俸禄足足有三十两,而奖金则更夸张,白级就有百两。要知道一两白银节省的话,足够寻常三口之家生活月余,所以镇抚使都不怎么缺钱。 他也就没必要去蹭饭了,以前蹭是因为没钱,现在有钱了就没必要这么寒酸了。 在路边随意找了个摊子,带着妞妞坐了下来。 这家摊子生意不错,一手葱油面确实很有味道,很香! 这次出来他并没有穿镇抚使官服,就穿着麻衣,看起来就跟寻常百姓一样。 但从那座李知县小宅出来后,他就莫名的感受到有人在看他。以他如今常人三点五倍的感知力,若是有人一直盯着他,就会有感。 他能察觉到是能察觉到,可一直找不出那人在哪,说明这人是个老手,经验很丰富,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才刚来而已,就被人盯上了。 他不动声色的吃着喷香的葱油面,同时边观察着周围的所有人,试图找出来那人。 直到他吃了足足十大碗葱油面也没找到那人在哪,反而是周围的食客摊贩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 皱了下眉头,放下碗筷丢了数十个铜板,就带着妞妞回去了。 出师不利,既然找不出来,就暂且不找了,历时三天舟车劳顿,路途上都休息不好,所以回到家,倒头就睡了。 一觉睡到第二日辰时,也就是上午八九点钟才醒来,先是洗漱,再吃饭,练武几乎雷打不动。 他能感觉到第四层已经有所松动,可能再有些时日就能突破。 练完武,他也没忘记此行的目的,越早查到黑祸的类型和怨恨源头,活下来的几率就越大,当然如果运气不好被黑祸随机提前找上门来,那就只能自认倒霉。 下午出了门,这次他不再理会暗中的监视者,找了个茶摊,坐了下来静静的听着周围闲客的闲聊。 人类从古至今,不管哪个时代,都喜欢聊八卦,所以找这种地方可能会有所收获。 这些闲客从最开始,谁家小娘水灵,那家婆娘有韵味,再到青楼花魁有多漂亮,什么只要睡一觉就是死也值了。 聊的全跟女人有关,张尘轻笑了下,听着这些人的闲聊,想起了前世大学时,跟同寝的哥们不也是如此,一旦聊到女人那就滔滔不绝。 最开始张尘还因为得不到有用消息烦闷,到后来也听的津津有味,毕竟两世都是童子鸡,对于着青楼还是蛮感兴趣的。 他始终觉得给两百还到找五十的真爱,比什么女朋友要方便快捷许多,女朋友什么的太麻烦了。 “哟,我跟你说,那花魁,鄙人啊,侥幸碰到过一次,我可是整整一个月都木洗过手,那香味老陶醉了。”一个老哥,猥琐的笑着向周围同伴炫耀着。 这会张尘也忍不住开口了:“老哥,那花魁真有你说的那么漂亮?” “咦,小伙,那还有假嘞?老哥可是亲眼见过里,还亲手摸过呢!”老哥当即就开始反驳,说的是信誓旦旦的。 接下来整整一个下午,男人嘛一旦开始这话头,就停不下来,导致张尘都忘了自己的目的了。 直至傍晚,一桌围着的几个男人,一壶茶喝了一下午,兴奋头还没下去。 此时却有个消瘦男子,砸了砸嘴:“啧啧,那宋家小娘是真可惜。” 这个话头一起,顿时这桌男人沉默了,年纪最大的老哥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消瘦男子的脑袋同时道:“瞎说什么呢!不要命了!” 消瘦男子意识道自己说错话了,惶恐的朝着周围左右张望,幸好傍晚大部分人都已经回家了,街道边也没几个人。 “多谢老哥,我失言了。” 最开始那个方言口音极重的老哥开口道:“行了,以后注意点,哥几个不会乱传。” 张尘好不容易听到点东西,想要问下去,看这模样肯定问不出个啥。 经过这茬,这桌男人们也聊不下去了,各回各家去了。 张尘也没有太过失望,好歹是有了点方向,比摸不着头脑要强。 宵禁开始前,张尘也晃晃悠悠着回家了,虽然宵禁对于镇抚使没什么用,但没有线索宵禁出去瞎晃也是浪费时间,不如早些睡觉。 城东方向赌场后方有座院子,这院子唯一的出口也在赌场,豫西城的人都清楚,这里是豫帮的聚集点,没什么人敢来闹事。 一个面相普通,丢进人海里都找不出来的糙汉子,快步走进赌场后方的院子。 来到个身高一米八,身形健硕,脸侧有个刀疤的男人身前。 “洪帮主,那小子下午在茶摊.....” 那身高一米八面容凶悍的男子正是豫帮帮主,洪老四,而那个面容普通的男人则把下午张尘的一举一动全部说了出来。 “他在调查那件事?”面容凶悍的男子问道。 “小的,注意到那小子听到宋家小娘时,眼神不对,似乎很在意。” “好,我知道了继续盯着。”洪老四,摸了摸手提的环刃刀。“来人,去县衙走一趟。” 县衙早已应卯,知县,县丞,主簿都回家去了。 李知县躺在被窝里,正在与新欢小妾远赴巫山,翻云覆雨。 忽得,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节奏,木床的摇晃声,也出现了断档。 “老爷,这是谁呀,真是烦人!”小妾嗓音娇滴滴的听的县令更是心痒痒,但却没注意道,小妾每每看向他的眼神都是不屑,好似在说你,不行! “谁啊!不给我个合理的理由,老子扒了你的皮!”李知县边穿衣服边骂骂咧咧的。 开了门后,察觉来的人是洪老四的亲信,他冷静了下来,如果没事的话洪老四绝不会派人来找自己。 “你先下去。”李知县面容严肃的看着小妾道。 小妾见老爷这么严肃,连忙离开了。 “大人,帮主让我告诉您,那小子开始查那件事了。” 李知县眼神顿时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了,我知道了。” 翌日,豫西城最大的府邸,林府,李知县早早侯在门外等待着传唤,面上带着谄笑。 大门推开,走出个管家模样的老者,淡淡的道:“走侧门。” 县衙知县,可以说是一地权势最大的存在,在林家却只能走侧门! 李知县,没有恼怒,反而谄笑着向那管家模样的老者递了张十两面额的银票。 老者从容接过手,但始终都没有给对方一个笑脸,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事。 第九章复杂 第十章试探 还好张尘早有准备,自从练武开始,饭量大增半夜就时常饿醒,家中常备肉干干饼之类的食物。 捧出小山般高的食物,手臂粗细的肉干,三两口顺着喉咙咽了下去,狼吞虎咽下小山高的食物很快消失。全都进了他的肚子,这会腹中饥饿感才缓解。 随后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出门打探消息,之前茶摊的几个老哥已经心生警惕,套不出有用的消息了。 今天决定去酒楼,或者豫西城最大的青楼,青苑班。这个时代,十二三岁就到了成家的年纪,只要有钱,这个岁数去青楼和酒楼都是很常态的事。 想了想,人活两世,酒楼还是去过的,只是这青楼嘛他还真没见识过,包括前世同样因为找不到,而没有去过。 所以他决定去青苑班见识见识,这个世界青楼属于官营制,合法,甚至为朝廷提供了不菲的税收。 豫西城虽说不算小城,比起整个荒州核心府城荒城来说,还是小太多,不可能存在上等青楼,最大的青苑班也不过是四等青楼,这般规模,当中女子最高等级是长三,对于琴棋书画略有精通,专为城中达官显贵服务,数量稀少。 青苑班开设在城东一座巷子内,并没有像前世电视剧那般招摇。巷道很深,进入后还需个拐角,才能看见挂着青苑班的牌匾。 牌匾下大门门槛前,站着个年轻机灵的门房,负责接引客人,每逢人来皆是笑脸迎上。 “哟,这位爷,瞧着面生,头次来吧。”门房看到张尘就迎了上去,笑眯眯的问道。 门房看上去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这笑容却很猥琐,夹杂这挤眉弄眼一副市井相。 张尘配合的露出色迷迷的笑容:“头次来,来见识见识,小哥,给介绍介绍。”顺手丢出几颗铜板递给门房。 门房小哥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常年在烟花巷柳早就磨练出了双火眼金睛,眼前的少年虽然,穿着并不出奇,甚至很普通,但掏铜板时,那大包钱袋以及碎银碰撞的声音,就知道这是个不缺钱的主。 “爷,您算问对人了,这班里的姐姐,还真没我不熟悉的。尤其是琳儿姐姐,啧啧,那身段,那容貌没得挑,这城里的老爷每次来,都为了琳儿姐姐争的脸红脖子粗的。您来的,也是时候,琳儿姐姐恰巧闲着。” 张尘一脸惊喜的表情:“照你这么说,这琳儿的算是你们这的花魁了?” “嘿嘿,那当然,爷,小的给您通传下,您稍等。”门房小哥,说完转身快步朝里跑去。 这时一道粗狂的声音传来:“慢着!” 不用转头,也知道说这声音绝对是个莽汉。 “哟,赵爷,您来了。”门房似乎颇为畏惧此人,连忙走回来陪笑道。 “嗯,琳儿我今天包了。”随即赵爷撇了眼旁边的小子继续说道:“至于其他的阿猫阿狗,让他滚。” 门房小哥畏惧此人,只得朝着张尘歉意的笑着说:“爷,要不您换个姐姐....” 张尘来这里又不是真的为了干什么,只是想从这三教九流汇聚之地多打听点消息,于是便装作不甘心的模样点了点头。 门房小哥刚松了口气,赵爷嗤笑着说道:“嘿,小子,这地我们包了,你那来的滚那去!” 这家伙,就是冲我来的,看着眼前壮汉一脸张狂不服来干的表情,他已经反应过来了,这多半是李知县的人。 “怎么,小子,不服气?”赵爷边说,边举拳横来。 张尘仓促间,抬起右拳,直拳撞去。 “砰!”赵爷纹丝未动,张尘脚步踉跄朝后退去数步,脸颊浮起红晕,嘴角流下血丝。 第二拳拳风已至,赵爷右臂青筋暴起,使出了全力。 张尘刚接下一拳,气息还未捋顺,来不及出招,只得将双臂交叉胸前。 “砰!”赵爷拳头击中时,不知怎得力气忽然减小,只是将张尘锤的后退数步。 “呵,外乡小子,记住了在这座城,碰见爷,你最好老实点。”赵爷嗤笑着说道,接着在门房的带领下进入了青苑班。 张尘伸手抹了把嘴角的血丝,脸色阴晴不定,最终甩了甩袖子在以这种方式发泄不满,而后转身离去。 背过去身他嘴角轻轻挑起,这是在试探他的实力,看来李知县要对自己动手了。这么蹩脚的试探手段,太过粗糙,要么背后的人足够自大,认为对付自己不需要费脑子。要不就是对方,不擅长这些。 在他看来应该是后者,自己毕竟是镇抚使,官面上的势力必定忌惮,那么李知县对付自己,肯定就要动用草莽势力。 整个豫西城,只有豫帮这么一个草莽黑社会,那这个赵爷就必定是豫帮的人。他并不惊讶,早有预料的事,天高皇帝远的官匪勾结不是很正常的事。 赵爷进入青苑班后,随手挥退了门房,又轻车熟路的来到一间雅房外,轻轻叩响,得到里面的人回应后推门而入。 “大哥,你纯粹是多此一举十来岁的娃娃,能有多强的实力。” 雅房几案后坐着个脸侧有刀疤的健硕男子,手臂肌肉鼓胀虬结,力量感十足,此人就是豫帮帮主洪老四! “试探过了?”沉闷的嗓音,不理会对方的抱怨问道。 “嗯,试过了,距离三流武夫差远了,应该练过几年,有几手把式。”赵爷回道。 “确定?” “大哥,我的实力你还不清楚,距离三流也只差一步,还能试探不出一个黄毛小子?” “你做事,总是毛毛躁躁的,不要小觑任何人尤其是你的敌人,否则迟早吃大亏。”洪老四语重心长的说道。 “知道了大哥,就这小子直接杀了不就得了,干嘛废这么些功夫?” “毕竟是州府来的人,不能太明目张胆,明日.....” 张尘从青苑班巷角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酒楼。这酒楼倒是跟他认知中差不多,三层小楼,一楼是些散客,楼上则是住店的客人。 临着街边,要了壶黄酒,一碟牛肉,一边听散客闲聊一边吃喝。不论是那个世界的百姓,都喜欢谈及些家国大事或者江湖轶事,要不就是灵异事件。这个世界没那么多消遣方式,有钱的去青楼,差些的就只能来酒楼叫上三五好友吹牛打屁。 整个下午,基本都听了些废话,来这个世界不久,对于朝廷只知道是大周朝,其余一概不了解,市井小民谈及的家国大事,他是真的听不明白。 但也不算完全没收获,至少知晓了豫帮帮主的实力,三流武夫,心里也有了点底,同为三流武夫,就算有差距也不会太大。 至于来豫西城的目的,黑祸,目前除了知道跟李知县豫帮有关系外,没有其他消息。那些失踪的人,说来也怪,全都找不到尸体。 张尘捏这眉心,很是烦躁,拎着壶黄酒晃晃悠悠的回家了。 推开院门,妞妞正坐在正对大门的门槛,也不哭也不闹,只是盯着大门,看到自己回来,就立刻回屋子里去了。 每日早晨出去,夜晚归来,他并不担心妞妞会饿死,家里准备的吃食可并不少。最主要一方面是,他不懂得带娃没什么经验,索性就放养着,饿不死就行。 林宅,豫西城林家的宅子,可不是黄沙镇那种名不副实的宅院,林宅是正儿八经的三进大院子。 深夜,所有人都进入了沉沉的梦乡,唯有正房的书房亮着微弱的烛光,梳妆镜前坐着个中年男人,男人双鬓灰白,面容英俊,跟林家少爷很像,有股子陈年老酒的韵味,此人正是林家当代家主。 梳妆镜镜面一片混沌,烛光中映射着橘色的光,镜中的昏暗如同游鱼,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游摆不定。 林家家主,朝着镜子跪伏在地朝着镜子说道:“大人,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办好了,现在城中人口一直在失踪。” “嗯,做的很好,死亡才是吾等的归宿....” 翌日,张尘惯例先习练金刚不坏,再敷药膏,然后打上来井水冲个凉水澡,出门吃饭。之后带了份早餐回去给妞妞,然后又出门了。 沿着青石板街道,朝着城东走去,再次来到那个巷角,依旧是那个门房。 “哟,爷,来这么早。” “嘿嘿,琳儿姐姐,醒了吗?”张尘猥琐的笑着问道。 “爷,稍等,小的去问问。”门房说完小跑着进门。 这个时代青楼只要说定,便是过夜的,门房当然是要去问问,否则两个客人撞在一起,虽然都清楚怎么回事,那也很尴尬的。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熟客们一般都是心照不宣的下午来,早上来的真的不多。 门房很快又小跑回来了“爷,您先在雅间坐坐,琳儿姐姐一会就来。” 跟着门房,进了小院,就看见三栋雅楼,最中间的最高足有五层,剩下的都是三层,三栋雅楼的二层以楼台相连。 门房带着张尘来到那座五层楼的三层,在个雅阁茶卓旁坐下,顺手扔给门房五两银子“上壶好酒来蝶老醋花生。” “好嘞,爷稍等。”门房离开,青苑班的妈妈也就是老鸨进了雅阁,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虽然年龄大了些,但依旧风韵犹存,常年不需作活记因此皮肤白皙,小手柔嫩没有寻常良家那么粗糙,清秀的脸蛋足以看出年轻时也是个靓丽女子。 老鸨丝毫不见外坐在张尘的大腿上,白皙的手臂搂过他的脖颈,软旎馒头轻轻擦过臂膀,若隐若现的摩擦,瞬间挑起了心火。 不得不说,果然还是少妇,最动人心,张尘内心嘀咕‘我与那曹贼何异!’ “哟,公子,头次来吧,琳儿姑娘还在洗漱,奴家先来作陪,公子莫要嫌弃。”老鸨已经从门房那了解过,知晓眼前人并不差钱,因此很热情。 “嘿嘿,怎么会,倒酒倒酒。”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再说自己还花银子了呢,顺手牵起老鸨的小手倒下一杯酒。 “公子,奴家喂您。”一只手捻起酒杯,另一只手抬起手指轻轻的从张尘胸膛划下。:“哎呀,公子,你这身板,琳儿姑娘怕是受不住,要不奴家一起?” “咳咳。”听着着虎狼之词,张尘还未咽下的酒水直接喷出来了。摆手连忙拒绝:“不用了,不用了。” 青楼女子就是彪悍啊! 古代女子穿衣极为繁琐,尤其是青楼长三、书寓等级的姑娘这是属于头牌和花魁的级别,因此穿着打扮都很讲究,这类女子琴棋书画是基本功,并非一般青楼女子能比的。 因此直到中午时分,琳儿姑娘才姗姗而来。 琳儿姑娘确实当得起青苑班的花魁,鹅蛋红润的圆脸,狭长眼眸,挺巧琼鼻,樱桃小嘴,抹上粉红胭脂殊为惊艳,青色抹胸,难捱挺巧胸脯,薄纱青色透着若隐若现的香肩,青萝长裙穿出青涩少女的感觉。 在这样一个烟花巷柳之地,这中气质确实容易让人眼前一亮。 “咯咯,琳儿姑娘来了,那奴家就不打扰公子了,琳儿好好招待张公子。”老鸨笑吟吟的起身离开。 琳儿姑娘盈盈施了一礼,嗓音轻柔说道:“张公子,久等了。” “无碍,琳儿姑娘坐。”张尘笑呵呵道。 这琳儿姑娘,没有像老鸨那么放浪,矜持的坐在茶桌对面。 能在这风月之地做到花魁的确实不简单,琳儿就很懂得利用自身的气质,搭配着青涩的容貌越是矜持反而越是吸引男人。 张尘看着楼下,开始起舞的舞女,同时与琳儿姑娘闲聊着。 从最开始聊风月,而后慢慢被张尘引导着聊到城中趣闻轶事,但关于宋家小娘的事情却事只字不提,也不晓得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敢提及。 张尘觉得是后者,每当到这个话题时,琳儿都会巧妙的转移话题。 好歹是花了银子的也不能白来,就顺嘴的问了句:“豫西城林家没有官身,最多算是商贾,可为什么城中人都那么怕林家呢?” 之前与那群茶摊老哥聊天时他就发现了,平民很忌讳林家,这方面都不敢多聊。既然李知县与豫帮有勾结,那这林家应该也会有牵扯。 “公子,是外地来的?据传闻林家跟洛都有关系,就连官府都不敢管林家,公子千万不要招惹。” 这句话之后,琳儿只聊风月轶事其他一概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