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设定问题及热门问题精选 第一章 穿越伊始,剑仙出世 第二章 婢女绛莺 遇袭的后日,柳若欢坐在了屋内的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美轮美奂的容颜,陷入了沉思。 清澈透亮的瞳孔,浑然天成的柳叶眉,外加上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他试探性的伸出了手,那真的是肤若凝脂,手似柔荑。 仔细一瞧,他白皙无暇的皮肤甚至都能泛出淡淡的红粉。 “哎。” 明明只是一声叹气,却不想连声音都变得娇弱了几分。 这容貌并不是柳若欢原先的模样,而身边的环境更是如此。 这使他不得不接受了一个事实,他穿越了,而且还变成了当朝户部侍郎之子,同名同姓的另一个柳若欢。 如果只是穿越到自己熟悉的历史朝代,倒也算不得是什么坏事。 毕竟他原来的生活就不怎么称心如意,自从前不久父母家人的相继离世,这些天他过得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 问题在于,这个世界给了他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就拿眼前玻璃制品的梳妆镜来说,各个朝代和中外历史他都比较熟悉,可从没见过哪一个朝代里有着如此静美玻璃制品的梳妆镜。 但看门窗缝隙糊上的窗纸,这等玻璃也应该并未普及,只是有钱人家的稀罕物。 这两日观摩了这个世界,加上以前的回忆,也算稍稍有些基础的认知了,这里一定是某个他不知道的平行时空。 就拿这房屋内的装扮来说,古色生香,俨然就是一个古代大小姐的居所。 比如柱子和门梁上都是雕刻精美的凤图,描绘的是有凤来仪的典故,栩栩如生。 铺在床前的地毯更是高级货,他先前好奇的伸手摸了摸,就知晓是价值非凡的纯羊毛。 博古架子上更是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瓷器古董,虽然他对此涉猎不深,却依然能感受到绝大部分都并非凡品。 尤其是房屋内正中心摆放着一把古琴,试音之后琴声悠扬,素雅,恐怕是相当金贵的木材所制。 谁能想象,这样精致的房屋居然是他的私家闺房? 与他前世稍显清苦的日子不同,这具身体出身于当朝的官宦之家,祖籍苏州吴县。 而这任家主柳兰梦,也就是他的母亲,在应天府南直隶做到了户部右侍郎,官职正三品。 有话说,“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 在这种地方任职掌管钱银的差事,简直就是送上嘴边的肥肉。 而身为这种官家子弟,如同背靠金山银山,有权不说,钱也是挥之不尽。 但这里竟然是一个女强男弱的女尊世界。 最明显的一点莫过于,国家的男女地位对调,女子做官,男子当家。 三纲五常,三从四德,这都是为男人准备的东西。 他自小就被灌输贞洁烈夫的思想,与自己穿越之前的记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且为了符合大家名门的气质,这具身体居然还把琴棋书画,样样都学了个精通,甚至还有些女红插花的功底。 柳若欢觉得这就跟点错了技能树一样憋屈。 就在他踌躇的时候,屋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位娇小可爱,秀丽清纯的女子,她满眼都有写不尽的担忧之色。 她就是先前冒死去拉缰绳,不幸摔落马车的绛莺。 因为前两日的事情,绛莺也在屋内休养了一下,等到额头上的伤痕退却,就急急忙忙来柳若欢屋中探视。 上个月柳家有长辈在吴县离世,但两位姐姐和父母都抽不出空来,所以才派柳若欢作为嫡系家的门面,回老家代母哀悼。 却不想回金陵的路上突然遇袭,还惊动了马车发狂,差点一命呜呼。 绛莺自幼在柳府内长大,父母都是柳家的下人,她本是母亲身边的贴身婢女,精明能干,深受宠爱。 所以柳兰梦才会派她来给柳若欢当帮手,绛莺也是这次回家实际上的主事人,来去行程,计划安排,都是由她一手操办。 只是没想到刚被派到少爷手底下做事,就出了这等祸事,让她实在有些羞愧难当。 “我方才在厢房听到了拨动琴弦的声音,就知道少爷醒了,有一事我不得不说。” 绛莺咬了咬牙,踩着绿底白花的绣鞋,上前两步,略带哽咽的说道:“少爷,前两日遇袭是我计划不周,理应受罚,少爷愿意怎么罚我都行……” 大户人家惩戒下人,可都是没轻没重的,生死未卜,更何况这次危及了小少爷的性命,难免不会引来对方的惩罚报复。 所以绛莺也算是豁出去了,只希望少爷能看在自己在太太手下做了十多年的事,能留个颜面,不要为难自己的爹妈。 柳若欢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也是猜到了一二,急忙宽慰道:“怎么还把这事放在心上?这事又不怪你,谁能想到流民之事会越发混乱,堵在路上,逐渐演变成了暴民。” 黄河溃提,水乱中原,数以万计的流民不仅围住了京师洛阳,还有不少灾民南下,沿路乞讨,已经陆陆续续抵达了金陵城的附近。 据府衙和护送的镖局事后调查,这事件应该就是这些没饭吃的灾民所为,但柳若欢心里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古怪。 根据他那残缺不全的记忆,那些人明显是有过操练,并不像面黄肌瘦的乱民。 但这些事只是他记忆中的画面,后来局势混乱,原来的柳若欢在马车上被吓破了胆,就昏死了过去。 只是在他晕倒之前,他好像还看到了一道白色身影的女子,前来搭救自己,还和别人打了起来。 “绛莺,你记得我醒来的地方,周围是否有其他人的影子?” 绛莺有些茫然的抬起了头,她的眼睛有些发红,她没想到少爷不仅不怪自己,反而还问起了这个奇怪的问题。 “少爷,我和钟姐姐是把你从马车底拽出来的,哪会有什么人?而且更别提周围荒山野岭的……莫不是少爷还撞邪了?” 柳若欢看见绛莺的脸色越发的奇怪,尴尬的笑了笑,“可能是自己记错了。” 难道是自己记忆错乱了吗? 柳若欢感觉自己脑子里就像是少了一段记忆一般,虽然前后勉勉强强能对得上,但却总感觉哪里格格不入,少了些什么。 想到少爷金枝玉叶的身体遭此大劫,绛莺也有些释然,她回想起少爷先前说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少爷,您真这样想?不罚我?” 柳若欢还在思考前面的事情,被绛莺拽了拽衣角,这才反应过来,“比真金还真,你真心为我,我怎么舍得罚你?” 听到这话的绛莺,脸色一红,不知为何,她脑子里又回想起了当时给少爷度水喝的场景。 这让她的浑身有些燥热,突然感觉气氛都变得尴尬了起来。 不禁在心里自责,绛莺啊绛莺,你真的是不知好歹。 少爷对自己这么好,连差点身死都不计较,怎么还敢对少爷想入非非? 这么好的主子以后去哪里找? 第三章 库银失窃,灾祸临头 第四章 青梅赠玉 夏芷珊一听这话,立马急了眼,她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上前抓住了柳若欢的手掌。 两人双手一触,对方的嫩手柔若无骨,让柳若欢一阵心猿意马。 “你知那教坊司是什么地方吗?里面全都是犯了错的官家子弟,你说你一个良家男子跟着凑什么热闹呀!” 夏芷珊的情急之下,声音也不由自主大了许多,“被调教完还要被送到秦淮河边的各大花楼,你从小生的好看,但若要让你日日夜夜服侍各家小姐,你还能笑得出来?” 其实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当然,柳若欢清楚这个世界男女地位互换,知晓自己这话是违背世俗常理的,这事也只能在心里开开玩笑。 “傻妮子,我母亲还在狱中,父亲和两位姐姐为了家族生计而奔波,此时我要是跟你连夜跑路,这算是什么事吗?” 即使换了个地方,这里也仍然是孝道为大,尊崇儒家礼法。 “况且,这狸猫换太子的法子虽然取巧,但是绝非良策。若真出了事,我可就是罪臣之子,到时候牵连到你夏家各族,岂不是都要被牵连其中,逃不了干系?” 夏芷珊一阵语噎,柳若欢就趁热加了把铁,“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他人着想,父母什么事都没做,却遭此横祸,实在说不过去。” “是我……考虑不周。” 夏芷珊微微垂下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声音也软弱了下来。 突然间她脸色一红,迅速把手抽了回来,略带尴尬地说道:“对不起,刚才有些冲动,是不是显得我太过唐突了。” 柳若欢顿了一下,稍有遗憾的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我们是什么关系。” 夏芷珊的脸色更红了,她没想到,心中的柳郎居然连肌肤之亲都不介意,莫不是早就对她有意,只是迫于家族困境,才无法表达的。 但柳若欢却不这么想,他觉得夏芷珊出手援助可能更多都是出于儿时青梅竹马的友情,大家彼此之间可能还差了那么点感觉。 这些冒出来的想法让夏芷珊的心思越来越乱,也意识到这里不能久待,要不然可能会做出一些出格之事。 “那我就先走了……我知道你还未过门,男子的闺房还不能让女人多待。” 说到这里,夏芷珊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追问道:“以前,还有其他异性进过你这房间吗?” “有。” 夏芷闻言珊微微色变,柳若欢叹了口气继续言道:“我母亲和丫鬟。” 她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呼了口气。 柳若欢哑然失笑,这规矩真的是和上辈子反着来,不过他也有些困了,就顺着对方的话意走吧。 走到门口,夏芷珊不放心的叮嘱道:“你要保护好自己,要真出了什么事情,你一个男人家家做不了主,就来寻我。”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夏芷珊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略微思考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雕琢精美的玉佩,上面刻的图案是双龙戏珠。 她手指发白,微微一用力,居然把这成色上好的玉佩给硬生生掰成了两半。 “拿着这枚玉佩去我夏家各家门店,都会有专人来通报我……你要记好了。” 说完这些话后,她把一半玉佩往柳若欢手里一塞,就再也不敢看他,急匆匆的跑开了。 在门外院子里的另一侧,有一个府上的丫鬟替她把风。 看到夏芷珊出现后,就引着她往后门离去了。 只留下柳若欢一个人,手里拿着那半枚散发出暖香的玉佩,微微发愣。 …… 第二天睡醒已是清早,柳若欢一个人在屋中折腾了半天,勉强算是穿着好衣服了,但梳妆台上的铅粉胭脂他实在是碰都不想碰。 刚一出门,就发现绛莺早早的就候在门口,等他睡醒。 “少爷,老爷昨天半夜回到了后院书房,现在烛灯还亮着没灭,听大院的奴婢说,老爷已经三天三夜都没怎么合眼了。” 柳若欢心头一紧,昨晚听到窃银案的事情已是深夜,诸多事情都没有来得及细想。 现在又听到自己父亲竟然如此憔悴,恐怕柳家的情况已经极其恶劣,到了无人能分忧的地步。 “那你领我去书房看看情况吧。” 绛莺乖顺的点了点头,她一大早赶来提起这事,就是希望柳若欢能劝劝老爷休息。 她十二岁就跟在家主柳兰梦身边做事,清楚太太对自己的夫君用情极深,平常官宦大家里哪一个不是三夫六妾。 到了太太这里,却独自宠爱老爷一人,俩人相濡以沫,一直走到今日也算是坊间的一桩佳话。 只是这次的事情柳家多半已经逃不了干系,若是太太在牢中出不来,老爷又劳累病垮,柳家可就真的完了。 ~ 当柳若欢在门口微微扣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了虚弱的回应声。 “进来吧。” 打开房门,桌案上的中年男子虽然衣冠整洁,但是神态疲惫,能从他的五官看到少年时期的影子,想当年应该也是一位俊男子。 他身穿一身青袍,一只手拿着有关于刑罚罪律的书籍,时不时翻阅两页,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名男子就是他在这一世的便宜老爸,柳兰梦的主夫袁彦,但如今嫁入柳家跟随妻姓,改名柳彦。 柳家的三个孩子都是出自于这位唯一的正室。 “爹。” “嗯,来得好,本来我也想去寻你,前两日听闻你在金陵城外遭遇了一伙流民,身体如何?” 柳若欢微微弯身敬声道:“是有这件事,受了些惊吓,但无大碍。” “我们父子之间就不要这么拘束了,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古板了,不懂得变通。” 柳彦说到这里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指了指身边的一团垫子,说道:“坐这吧。” 柳若欢轻移了一下目光,瞧见桌案上还有下人送过来的毛毯,就上前把它抖开,披在了父亲柳彦身上,才安然入座。 柳彦明显被他这样的行为惊到了,以前家里最沉默寡言,体弱多病的就是这位小儿子了。 因此他和柳兰梦已经常在床榻之上讨论小儿子未来的发展,担心万一以后嫁出去,受到娘子家的羞辱该怎么办。 这也是为什么他把这孩子的婚事一直拖到了现在。 今日看这位小儿子,才发现他乖巧贴心,联系到柳家现在的境遇,实在让他心中感慨万分。 第五章 洛家 第六章 洛家代家主上门! 第七章 风雨柳家,摇摇欲坠 第八章 前朝遗秘,幽王墓 第九章 洛家别院遭劫 柳若欢看向她的表情充满了感激,绛莺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中,头一个对自己如此关心照顾的人。 后面绛莺又嘱托了一些杂事,俩人才主仆分别。 柳若欢并没有和洛怀玉同坐一辆马车,他被安排在随行的马车上。 他听着车轮滚动的木吱声,在马车中的颠簸之中,前往了金陵城中的洛家别院。 ~ 在车上陆陆续续行至半夜,他们才从士族居住的东城赶到了富贾所居的西城,然而这所别院和柳若欢所想的差异很大。 刚到门口,拨开窗幔就能看到这所院子占地面积极大,明明是一所民居,外面的围墙就已经绵延数里。 而后又停了片刻,柳若欢的马车走的是侧门,在这里就与洛怀玉的主车队分道了,直到车辆在马厩附近停好,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接他下车。 “柳公子,这边请。” 来者是一个梳着丫鬟头的少女,看上去青春充满着朝气,她左手提着纸灯,右手拨开了车帘。 柳若欢随她下了马车,跟着她走在悠长的小径中。 府邸的庭院显得有些幽静,来来回回只有拿着夜灯巡视的婢女和家仆。 丫鬟见柳若欢左顾右盼,开口说道:“最近几日各方势力齐聚金陵,姑爷夜晚要多加小心。” 柳若欢跟着应了一声。 随后被领着他进了一处偏房,打开屋门,内里干净整洁。 这所建筑之外虽然平平无奇,但内里金顶红木壁,绘着各种各样精美的图案,雕工细琢。 虽然布局规格比不上他在柳府那间房屋,却也称得上是小家碧玉的标配房。 “柳公子,请在这边稍稍落脚,稍后会有人送热水过来给您沐浴更衣,洗干净后就可以先行入睡,明日会有先生上门来教您规矩礼仪。” 说完这话,丫鬟便点上熏香离开了。 独留下表情复杂的柳若欢。 方才在车上想了不少事情,联想起来问题颇多。 自己遇袭那日,记得那伙匪徒人数众多,虽然单个武艺比不上那天护卫的钟家镖师,却胜在都有些拳脚功夫。 还有他依稀记得,这群人所喊的是杀狐妖之类的口号。 不知道她们为何称呼自己为狐妖?是袭击错了人,亦或是自己身上有什么问题? 如果真的只是流民,又怎么会各个习武,还采用了这般口号? 他感觉很多东西的疑点隐隐约约都有一条暗线蕴含其中,把各个事件都串联起来。 像是一张准备完整的蜘蛛网,蓄势待发。 但具体是什么,他也想不出来。 ~ 柳若欢在洛家别院呆了两日,日子也逐渐平淡下来。 这两天洛怀玉或是那个未曾谋面的洛家女少主,他都没有见过一面,平日里只有些下人伺候,还有每天一个时辰雷打不动的礼仪课。 礼仪课的内容乏味无趣,都是教一些嫁娶婚俗和家族礼嗣。 皆像他记忆中古代约束女子行径一般,要求男方足不出户,婚嫁之前除了本家不见他人。 只不过到了洛家这样的宗阀世家,规矩更多。 有些甚至牵扯到行坐吃睡的姿势,都有严格的限制。 比如睡觉打呼噜乃是对妻不敬,吃饭要细嚼慢咽,一口饭齿嚼三十二下刚刚好。 好在上课的时间不长,教的东西也都不多,倒还可以忍受。 直到第三天深夜的子时,忽然有丫鬟在门外扣门。 “柳公子,玉主子传您去后院议事。” 柳若欢有些诧异,这已经到了深夜,自己也是即将嫁给她妹妹的闺中男子。这洛怀玉却毫不避嫌,深夜还叫自己去后院议事。 虽然说是议事,怎么感觉背地里跟幽会一样?他联想到这是一个女尊男卑的社会,难不齐这洛怀玉对自己还别有祸心? 不过这念头也就闪了一瞬,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大老爷们,对方还能把自己给吃了不成? 心思安定了许多,他换上了外出的衣物,开了屋门向后院走去。 本来在屋中还觉得灯火通明,却没想到屋外入夜后居然是如此幽静,现在明明是夏夜,却静的可怕,听不见半分虫鸣之声。 奇怪的是,今天夜里行至半程,都不见往日里的灯火和掌灯侍女,和他前日来别院的场景天差地别。 要知道洛家家规森严,这类照明之事都是要通宵照到天亮,没道理 这黑咕隆咚的场景让他内心里有些打怵。 偌大的一个院子,怎么今夜变得死气沉沉,毫无生气,看起来怪吓人的。 不一会儿就来到正厅背后,这里延长了一个深长的甬道,接往了一片院落。 而甬道两侧乱石林立,有溪水流泉的叮咚声响。 甬道的中,正巧有一位女子背对着他,负手而立,只不过身上穿的衣服既不像管事丫鬟,也不似洛怀玉那样奢贵华丽。 柳若欢愣了愣,这女人的的装扮,怎么那么像……夜行服? 就在他思绪转动的下一秒,侧颈间传来一股巨力,两眼一黑,这云亭水榭瞬间消失于眼前。 …… 金陵郊外,凤鸣山。 没落的古庙之中,木匾招牌被寒风吹得吱吱呀呀作响,摇摇欲坠。 几缕微弱的灯光照在屋檐外残破的泥墙上,寂静的黑暗之中,隐隐约约传来了厚重的喘息声。 不知道何处传来的水滴声,滴答滴答响个不停。 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举着火把,身后跟着四名家仆,也都是一袭红衣,从屋外缓步走入。 她橙红颜色的长袭纱裙拖在了地面上,风髻露鬓,媚眼含春,看上去明媚动人。 此女正是洛怀玉,明明已经年近三十,在火光的照耀下却显出皮肤细润如同温玉,柔光滑腻。 她脸上挂着盈盈笑意,任谁都能看出来目前她心情不错。 洛怀玉将火把递给了身后的随行小婢,微微开口言道:“平日里无人问津得一处荒郊野岭,今日居然引得四大家族当代菁英齐齐相聚,这还真是十年里来的头一遭盛会。” 听到这的话,屋中的其他人皆是眼神一凛,洛家代家主的登场,预示着幽王墓的开启之时已经很近了。 第十章 四家会晤 第十一章 池畔谈心 第十二章 偶得鲛珠 第十三章 身入幽王墓 宁可儿在感觉适量之后,便用真气堵住了脉络,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完成了止血。 而喷涌而出的血液在停滞在空中,就如同时间暂停了一般,看的柳若欢一阵心惊胆战。 她双手随意挥舞布置,这些血液也都听从其的号令,绕着三人布下了一个圆圈,中间有奇奇怪怪的图案符文,看起来晦涩难懂,一道血阵就自此建立而成。 天空之中的雨雾开始向四周退散,伴随着林雅欣最后一句咒语念完,天地之间忽然降下了一道光柱。 硕大的光柱自月亮之上倾泻而下,瞬间笼罩了三人,宁可儿和林雅欣似乎早有预感,都微微闭上了美眸,神色一脸平静。 只有头一次经历此等阵仗的柳若欢,被突然照射下来的白光刺激的双目一片茫白,几近失明,随后身体如同失重一般来回旋转,五脏六腑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难忍。 随后他感觉双脚又落在了实地之上,但空气中的味道却全然变了,这里不再是落雨纷纷的金陵城郊,也不是那片碎石林。 等柳若欢恢复光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茂密的雨林,蕨类植物随处可见,最矮的都有半人多高。 浓密的蕨类植物仿佛大海的波涛,沿着起伏的地势山路,连绵不绝地伸向远方。 周边溪水叮咚,鸟语花香,但在空气之中却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雾气。 但他却顾不得那么多,那失重的感觉明明只有一瞬,却让他记忆犹新,胃里一阵反胃恶心,忍不住对着地上大口吐了出来。 宁可儿娇呼一声,“我倒差点忘了此等穿梭之术,连会武功的人都会有些异样了,这人没真气护体,如同自寻死路一般。” 她的神色之间有些担忧,下意识的想踏前一步,帮他拍拍后背,但随后想了片刻,还是畏于那些脏物,停住了脚步,没有出手相助。 相比之下另一边的林雅欣,脸色不善,眼内浮现出厌恶的神情,内心想道:没想到洛家差人保护的姑爷,居然是此等货色,这一路上等同于累赘一般,当时就应该一剑把他给杀了。 “我去前面看看师尊她们有没有在集合地留下方向和记号。” 林雅欣见柳若欢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劲,也不愿意在此多待,随口找了个借口便向前探去。 宁可儿叹了口气,走近柳若欢身边,见他模样虚弱,于心不忍的说道:“这一路苦了你了,假如你若不是洛家的姑爷,有这副皮囊,或许能好好嫁个女人,安度以后的日子。” 柳若欢瘫倒在地,说话都十分费力,“这是哪儿……你们到底要带我来此地干嘛?” “好像还从来未曾给你说过我们此行的目的,这里便是前朝武周圣地,幽王墓。” “你在骗谁,这里一点都不像是一处墓穴。” “鬼才愿意骗你这个将死之人,自古以来,三皇五帝到前朝的周幽王,除了末代君王,都葬在此处。你以为墓穴都建在地下,那是因为你孤陋寡闻,井底之蛙。” 柳若欢虽然身体虚弱,却无法掩饰住内心的震撼。 他没想到自己前两日听洛家代家主亲口说过的幽王墓,此刻自己就身处其中。 怪不得汉唐几百年来都寻觅不到前朝珍宝。原来它竟然是藏身于雨林之中,需要特殊的法阵才能进入。 宁可儿看到柳若欢没有答话,以为他在生自己的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喏,这样好了,一会儿见到师傅,我求她给你一个痛快好了。师尊最疼我和九师妹,一定会答应我的。” 听到这种话,柳若欢不仅不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两世的年龄加起来,不知道长了这小丫头几岁。 就是不知道她成长于什么环境之中,居然被养起来如此刁蛮和随心所欲地性格。 “搞半天,你还是要杀我。” 宁可儿脸色失落,刚准备说些什么,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就划破了寂静的天空。 “啊!” ~ 等到柳若欢和宁可儿赶到的时候,就被眼前的森罗地狱惊呆了。 林雅欣跪在道路的入口处,掩面痛哭,而在她跪坐面前的,是满地流淌的鲜血,无数的残肢断臂。 在周围高大的树木上,居然还钉满了半个胳膊长短的小刀,上面挂着肠子和断手断脚。 粗略一数,得有二三十具,而这些尸身分离的夸张程度,已经超越了柳若欢所能理解和想象的极限,他从未想过自己在穿越之后,能遇到如此凶残的场面。 整个凹凸不平,泛着苔藓,潮湿的地面,居然被人用零碎的尸身和血液,画了一个鲜血汇成的图形。 这阵型有些像宁可儿当时所画的穿梭阵,但仔细一看却截然不同,因为无论从体量或是图纹的复杂程度来讲,这个法阵都明显复杂多了。 “三师兄!二师姐!小玉儿……” 宁可儿也从惊骇之中醒了过来,她面目僵硬,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她环绕着尸身组成的图形,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辨认那些已经被刀剑划花的脸。 在快走完一圈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文师弟。” 柳若欢记起了这个称呼,之前在池边,宁可儿和林雅欣谈心的时候,曾一脸神气的说过意中人的姓名,好像就是这个文师弟。 但宁可儿俏脸一紧,并未多说什么,而是一个跨步迈过那些尸首,走到了圈内,辨认最后两具放在中心的尸体。 “师尊……除了师父,还有最后一具尸体已经被四分五裂,连头颅都被撬开了。”宁可儿强忍着不适,蹲下身子,从残破的布衣中,翻出了一块佩玉。 随后她一把将其扔在了林雅欣的面前,柳若欢也跟着过去,看了个清楚。 上面雕着祥瑞浮云,隐隐约约还能看清欣赠两个缕空小字。 “啊!” 林雅欣本来就茫然的眼神,看到这块玉佩,又嚎啕大哭起来。 只是她身边本来就无依无靠,宁可儿此时又在尸圈中间,她下意识的抱住了柳若欢,埋入他的胸膛间啜泣。 第十四章 姐妹间隙 泪水瞬间就染湿了柳若欢的衣襟,他有些茫然无措,求助般的看向宁可儿,却发现对方专注于脚底的血阵,看都不往这边看一眼。 暖香软玉入怀,伴随着一阵女子特有的体香,而其中又各处凸显她玲珑有致的身材,难免让柳若欢心神荡漾。 他急忙晃了晃脑袋,保持清醒,之前虽然痛恨二女,可此刻发现二人的师门居然被灭,不知是不是出于同情,隐隐约约动了恻隐之心。 眼下要再心猿意马,不说其他,首先就有点趁人之危的意思,更别提这两女悲痛至极,会一剑劈了他。 想念于此,他就老老实实当了一次柳下惠。 ~ 也不知胸前的少女哭了多久,哭完之后就如同失了魂魄,而另一边的宁可儿,在看完同门的惨状之后,静坐在他们身边,像是断线的木偶一般,面目呆滞。 过了一会儿,林雅欣起身前去挖坑,柳若欢看她独自一人挖着一处深坑,有些孤单,便走了过去,开口言道:“我来帮你吧。” 不料林雅欣却连头都不抬一下,“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能有什么用?” “虽然都是些实话,但这样说出口也未免太伤人心了吧。”柳若欢无奈的耸了耸肩,从地上随便拾起了一柄剑鞘,帮她挖了起来。 只是没想到这剑鞘入手十分沉重,他得花两个肩膀的力气才能勉强拖起,明明只是挖土铲土的这样简单的动作,却要花接近十秒来完成。 重复了三五次之后,他就逐渐感觉浑身酸痛,有些忙不过来了。 “我一个人挖坑就行了,你帮我把师兄弟的尸首都放置在此坑中。” 林雅欣提了一个相对而言不那么累人的建议,但她的心底也不乏瞧柳若欢不起,让一个弱男子面对这等修罗一般的惨状,说不定他光看看就会晕了过去。 柳若欢知道这可能是对方有意为难他,可他在心里就是不愿意被这人瞧不起,在平视了一会儿现场,他强忍着恶心,把破碎的肢体收拢在一起,送到了林雅欣所挖的坑洞中。 林雅欣的眼神中,对他也没有先前那么浓厚的敌意了。 直到夜幕将至,两人才忙活好了这一切。 “我圣门一共十位门徒,此次随同出行的还有已达忘我境界的四名哑奴,没想到今日居然全军覆没,都折在圣地门前。” 林雅欣的声音虽然悦耳动听,但此时此刻,语气灰心丧气,充满了无奈。 她的眼角瞥见有一道绿色的倩影一晃而过,高呼道:“师妹,你要去做什么?” 宁可儿硬生生的停住身形,咬牙切齿的蹦出几个字,“报……仇。” “这幽王墓百年一开,一共八百八十八个入口,此次布局更是师尊和魔道另外两位巨擘多年的心血,入局者势力繁多,你要找谁报仇?” “这血阵除了我魔道中人,还有谁懂?一路杀到魔宗和魔教的根据地,只要把这幽王墓的人都杀光,就能祭他们的在天之灵……” “你这是在胡闹!” 林雅欣再也听不下去,几个跨步上前,将宁可儿一把拉到了墓冢面前,高声厉喝,“你瞪大眼睛看清楚了,这是什么!这是你世上最疼你的人,还有你最爱的人的墓冢。你若是还有良心,就一笔一划把师尊和同门的名号刻上去,打碎了牙也要等一个能报仇的机会。” 她的这番话,字字珠玑,柳若欢在心里大吃一惊。 之前他总觉得这位少女年幼,许多事情太过单纯,并不懂道理,倒是宁可儿看起来鬼点子更多一些。 但没想到这几句话说完,林雅欣和宁可儿的内心境地,高下立判。 “但你要一心求死,想去和师尊她们团聚,我也不拦你。只可惜师傅她们的仇恨未报,说不定将来会化身于这圣地之中,成为为祸一方,毫无自我意识的厉鬼。” 宁可儿听完之后,默默不语,上前立起了一块木碑,雕刻着各位同门的名号。 在忙完了这一切,宁可儿的心情明显平静了许多,她转过身来对着柳若欢言道:“柳家公子,你走吧,我们放你一条生路。现在我和师姐一门心思都在师门的血海深仇上,所以你留在我们身边一点价值都没有。” 柳若欢看到宁可儿努力装作平静的表情,也未多想,此时留在二女身边,也是个累赘,更别提这两个女人的师门,应该是被什么厉害的角色给盯上了。 要是被搅和到这种事里,有几条命都不够用,柳若欢刚准备转身就走,听到林雅欣的下一句话,又硬生生转回了身子。 “……师妹,圣域里各处都会有异兽出没,更别提晚上是凶兽频繁活动的时段,现在让他一人出去,不是等同于让他送死吗?” 柳若欢心里一阵冷战,没想到这宁可儿死了心上人之后,又开始盘算鬼点子,都已经开始算计自己了。 真是好人没好报,刚才看她们师姐妹二人悲痛欲绝,好心帮她们收集尸首,转眼间就要把自己丢弃在这鬼地方里给怪物打牙祭。 好恶毒的女人,果然漂亮女人的话,一个都不能信。 宁可儿面色阴沉,缓缓道:“六师姐,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带上这个拖油瓶,一起行动?” “但你放他在这,必死无疑,当初是你提出建议,要把他捆绑至此,如今就随手丢到一边,和恶贯满盈的恶人有何区别?” “呵,我们本来就被人称为魔门,别人屠戮师门你不管,你却要管一个世家的姑爷?”宁可儿脸色大变,一脸嘲弄的说道:“是不是方才见你情郎已死,饥渴难耐,这么快就给自己找了下家?” “啪!” “住嘴!休要血口喷人!” 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宁可儿歪过了头,右脸出现了一道火辣辣的手掌印。 宁可儿满脸不可置信的质问道:“六师姐,你打我?你居然为了一个敌对世家的姑爷打我?从小到大,只有师傅和大师兄打过我,她们一死,你竟然敢打我?” 第十五章 回溯真凶 第十六章 天命之女 第十七章 碧池凶兽 第十八章 最恨女人的男人 第十九章 云顶天宫 第二十章 真龙附体 魔门门主? 柳若欢目瞪口呆,穿越过来这么久,他还是头一次感觉到黄袍加身,上天眷顾的发展。 可转念一想,这情况不太对呀,所谓的魔门是魔道中人,进去岂不是放弃了他洛家姑爷的身份。 虽然洛家小姐克夫,可眼前的魔门,里里外外都是个烫手山芋。 他们连灭门真凶的势力都还没找出来,自己与她们混在一起不就是来当替死鬼的吗? “那个……你先前不是说,我帮你寻真凶,你就答应我一个事情吗?”柳若欢满脸堆笑道:“林女侠,我感觉自己不会武功,体弱多病,无法胜任如此要职。” 林雅欣柳眉一竖,声音都不由自主大了几分,“怎么?我圣门门主可以号令群雄,震慑八方,换你你还不乐意了?” “林女侠,你门派再厉害也不能胁迫我逼良为娼吧……”他见林雅欣沉下了脸,急忙改口道:“我自然乐意的很,可是你看我对什么魔道武林一窍不通,继承魔门不是贻笑大方吗?” “那你想知道什么,问就好了。” “咳咳。”柳若欢见她双目平静似水,知道这丫头死倔,一时半会是逃不掉了,便开始问道:“天下中原,武林正道以四大世家为领头羊,但之前听你说,魔道之中,似乎也不止只只有你们魔门一股势力?” “你认为何为魔道,何为正道?” 柳若欢愣了一秒,“功法看起来血腥残暴,做事不考虑他人感受的,就是魔道吧?” “呵,我若是不考虑你的感受,三天前就把你丢下来喂怪物了。” 柳若欢赞同的点了点头,内心小声嘀咕,但你师妹不就想这样干的吗? 想到那个精灵鬼怪的小女孩,他都忍不住在心底打了个冷颤。 “其实魔道共分为一宗一门一教,我们自称是圣宗,圣门,圣教,彼此之间关系密切,传承也息息相关。” 柳若欢还是第一次听到魔道的秘事,极为专注,这些信息可能对破解灭门惨案也有所帮助。 “但魔道自大周覆灭,汉唐起始才诞生,你不觉得时间点太过奇怪吗?” “好像是有点,据说四大世家中深远的历史可以追究到三皇五帝,可作为对手的魔道,怎么诞生的历史却这么短?” 林雅欣有些惊诧,她心底没想到柳若欢这么快就注意到了此中关键,赞许的点了点头,“不错,大周之前的历史长河,一直是四大世家在背后彼此相斗,血流成河。但到汉唐一切都变了,全因汉唐没有帝王血脉,但她们是在四大世家的支持下,才敢篡位夺权的。” “什么?你是说汉唐皇室并非正统?” 在柳若欢身体原来的记忆中,史书上是一段完全偏向于当朝者的历史。 大致都在说周朝多么昏庸无能,末代割地让城,现如今没想到还有如此辛秘。 “那肯定,原来的大周王朝,在退居江南后,自知无力回天,就化繁为简,将所有人分散出去。主要的几支势力藏身于武林,就比如御林军化名圣宗,保护皇室血脉,武将自立魔门,广纳能人异士刺杀汉唐高官。文臣创立圣教,传授世人真相天理,群起反之,这便是魔道三股势力的前身。” “听你这样说,魔道的一宗一门一教,反而才是大周的正统继承者。” “说是继承者并不严谨,我们都只能算是真龙天女的臣子……不,奴仆,未来的目标是护佑真正的皇室血脉,复辟王朝。” “不过那些现在都无关紧要了,你看好我的身子,履行你作为这代门主的职责就好。” 林雅欣轻轻呼出了一口气,伸出双手,小心解开内衣上的系结。 不是,讲归讲,你脱衣服干嘛呢! 柳若欢联想到内里的无限春光,知道不该多看,急忙撇过了头,却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眼角余光匆匆一掠。 她展露出来的皮肤白皙细腻,引人遐想,风光无限,衣角轻轻一拉,便露出了一截锁骨。 然而奇怪的是,在她锁骨下方显出了一个黛蓝色的图案,看起来和他前世所遇到的刺青一般。 图案之中似乎在表示一个奇怪的字符,它的颜色就好像在流动一般,柳若欢第一眼见到它,就觉得这东西不像只是一个图案,而是一种活物。 而这图案似乎也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隐隐发出暗光,其中的宿主林雅欣咬紧红唇,忍不住娇吟出声,“啊!” “啪!” 柳若欢刚想背过身去,就被林雅欣一巴掌扇在了脸上,随后她一把抓过柳若欢的一只手,覆在了那诡异的图案上。 肌肤相触,柳若欢感受到入手冰凉,却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对方浑身香汗直冒,周身带有些许颤抖。 “别转头,这幻龙印乃是我魔门一派最大的隐秘,既然你能催发传承玉剑,肯定也能催发它。” 柳若欢右脸火辣,可内心却暗呼不妙,玉剑救人可是他编出来的谎话,谁能想到她却当了真。 真能催发才有鬼了! 就在此时,一股出奇的力量从柳若欢体内浮现,他惊诧看向了自己的腹部,那里闪着幽幽红光,而其中的形状,恰好就是无痕这个野人喂他吞下去的珠子。 他姥姥的,就知道这珠子不是个好东西! 当初那野人小心翼翼拿这颗珠子出来的时候,把珠子视若珍宝,虽然他浑身脏乱不堪,可这珠子却被包裹在一只绣花手帕之中,擦拭的一干二净。 柳若欢问了许多,可无痕却一个字都不肯多说,直到看到他把珠子吞下肚中,才松了口气,还盯着他观察了两个时辰,嘘寒问暖。 刚开始那两天,他感觉这珠子停在了腹中不动分毫,每到晚上却发出暗红色的光芒,伴随绞痛,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 没想到今天还发生了异象,对林雅欣身上的图案起了反应。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股异样的感觉从珠子处涌出,他能明确的感言到自己有什么东西流入了那处图案之中。 而那图案光芒也愈发浓烈,林雅欣也只剩下一声又一声短促的惊呼。 终于过了三息左右,这图案开始隐隐动了起来,如同一条活泥鳅一般上下游动,在眨眼之间停在了林雅欣的脚踝上方,演化成了一条攀附其上,张牙舞爪的龙。 第二十一章 合鼎双修,微表心意 第二十二章 惊现死人? ~ 柳若欢在第一时间便已经发现这藤蔓在掩埋前路的痕迹,而在他们侧后方,又让出了新的一条道路。 犹豫片刻,他感觉林雅欣对他虽然没有杀意,可在这魔教妖女身边呆久了肯定活不长,所以便悄然几步从后路夺命而逃。 拿定主意后,他脚上的步子迈的更大了,几乎快达到健步如飞的效果。 先前在路口看到的脚印,乃是女子绣鞋的样式,鞋底中间部位隐隐有一朵百合花样式的鞋印,这同他脚上的鞋履一模一样。 而自己这双鞋子出自于洛府,说明此时洛家的人马也一定在这片灌木丛林中。 只要能顺利汇合到洛家的人马,见到洛怀玉,以她妹夫的身份,她一定会保自己平平安安回到金陵。 他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自己的推断没错。 可等他从思绪中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入一处荒地,这里路口的灌木丛七倒八歪,还有被刀剑砍过的痕迹,明显是有人提前来过。 荒地中间静静矗立着一座古庙,庙宇虽已破败不堪,但里面却透出微微火光。 他心下一喜,看来是洛家的人马早已到了此处,决定在里面安营扎寨了……只是现在才刚到晌午,怎么就生起火来了? 就在他疑虑的下一秒,庙宇中间火光四起,这微弱的火焰瞬间变成了熊熊大火,焚烬一切。 “轰!”的一声巨响随之而来,他能感受到热浪扑面而来,自己整个人都被迫往后掀了个趔趄。 好惊人的气势! 而后从其中顿时闪出五六道身影,柳若欢下意识的蹲伏于一旁的灌木中,隐匿了自己的身形。 只是他没想到,这几人为了躲避爆炸的火光,都闪身至了他前方七八米,让他把所有人的衣着打扮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常听闻魔道年轻一辈的俊才中已有三人跨过洞悉,入得忘我境界,世人并称为魔道三星。” 在他眼前不远处,只有悠悠三米远的地方,立着一名身材苗条修长的粉衫女郎,长裙曳地。 这女子看起来年纪与自己相差不远,她生得一张雪白端丽的瓜子脸蛋,玉手拎着一柄染粉的花伞,气质出尘。 “我还听说魔道三星里,唯有妙手摘花是一名男性,他是魔门门主内定给那女人的夫婿,用来助这位女弟子修得大道,触碰魔门有史以来都没碰过的那条线。” 她说话像唱着一般好听,但最出彩的还要数那一双明眸,炯炯有神,看的人心神荡漾。 女人被对面五人团团围住,柳若欢转过头看向了另一边,才发现她出言搭话的,乃是一名男子与四名蒙着黑纱,身材火爆的黑衣女子。 不仅如此,为首的男子还是一位美男子。 男人负手而立,腰间别着一把碧玉长剑,头发如黑玉一般散发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白如美瓷,一身青袍随风飘荡,颇有几分书生仙气。 这出彩的气质连柳若欢都忍不住在心中夸赞了几分,只是不知道这男人帅归帅,那粉衣女郎提起魔门的事情干嘛。 难道她们还不知道魔门被灭的消息? “哦?这位姑娘似乎对魔道很熟,对我们魔门更熟。” 男子不以为意的说了两句,然后轻轻拂了一下双袖的灰尘,拍打过后说道:“不错,我就是魔门门主祝亦凝的第一位门徒,妙手摘花程皓轩。” 什么?他说自己是魔门大师兄,那位三星之一的程皓轩? 可魔门不早就被叛徒给灭了,连林雅欣送的那块佩玉,也丢在了尸首之上…… 那男人打量了一番女子的模样,“看姑娘这持伞粉衣,就是四大世家白家的标配了。” 听到男子泰然自若的承认,粉衣女子握紧了手中的伞剑。 身为魔道三星之一,这男人的武功境界必然在自己之上,白家此次出行,是四姐妹同行,她们有一套独特的合击武技,少一人威力就大打折扣。 若是有一位姐妹跟在自己身边,她就有信心与之一战,甚至能越境杀之了。 “白家四美温淑贤良,仪静体闲,是无数闺中男子待嫁的梦中情人。而四美之中大姐喜欢丁香,二妹常谈兰花,三妹最喜桂花,小妹独钟玉兰花。” 程皓轩停顿了片刻,伸出高挺的鼻子闭上眼微微一嗅,才露出一抹淡笑,“姑娘身上飘的这抹兰花芳香,可真是从第一面就经久不散,萦绕鼻间。看来姑娘便是白家四美的二小姐白谷兰了。” 柳若欢嘴角略微抽搐,心里一阵不爽,这臭小子,居然闻香识女人?而且说的话一看就是个久经花场的情场浪子了。 这点倒出乎了他的意料,先前在金陵城见到的公子男婢,大多都是唯唯诺诺,决然不会带有一定点这种风流气息。 怪不得当初林雅欣和宁可儿说不喜欢自己这类的,原来是身边早就跟了一个海王。 呸!坏男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真不检点! 他看这魔门的程皓轩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心里却越发烦闷,都忍不住用金陵泼夫骂街的经典话语来自我安慰了。 那白家二小姐白谷兰轻轻“嗯”了一声,片刻才道:“程公子对我白家的事情懂得也不少嘛,既然这么了解,我们就当此面没有见过如何?” “美人相说,换做平时我程某不敢不从……只是今天恐怕要让白姑娘失望了,见我面者,识得我身份者,都得死。” 程皓轩眼神一凌,周边四名黑衣女子迅速闪出,各自双手从身后拔出一对小刀,冲向了白谷兰。 白谷兰眉头紧锁,她察觉到这四名黑衣女子也懂一些合击之术,一瞬间就封死了自己潜逃的路线。 但这些人毕竟只是青稞巅峰,连洞悉的门槛还未入,想留下自己,未免太过于痴人说梦。 白谷兰将手中的木伞打开,左手往空中一抛,右手握住伞柄处,噌的一声拔出一把细长的软剑。 她已经在转瞬之间都清楚了四女的进攻路线,在抽剑一击破了第一名黑衣女子的刀刃后,随后调转剑头,一剑扎在了身后女人的大腿动脉上。 第二十三章 辣手摧花 “啊!” 在女人的痛叫声中她扭转了剑头,直接划出一道极深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 剩下还有两名黑衣女子从左右两边同时出手袭来,她微微跃起躲过此招,随后将手中的细剑掷出,穿透了右手女人的喉咙。 但此时她的身上已经没有兵刃,背对最后一女,浑身都是破绽了。 只是还不待最后一位黑衣女子刺出手中的刀,天空中原先被白谷兰掷出的粉色花伞已飘然而至,挡住了她的视线。 就在这一息之间,白谷兰已经拔回细剑,转身左手抓住伞架,右手一剑刺入黑衣女子的眉心。 随后她长裙旋舞,在原地转了一圈,衣袖裙角飞舞,整个人也像鲜花绽放一样美丽。 等她停下之时,已经是左手打伞,倚靠肩头,右手握着滴血细剑,眉目含笑的看向程皓轩了。 “承蒙厚爱,小女子白谷兰,这厢有礼了。” 五人的战斗只持续了不到十秒就结束了,结果居然是人多的一方两死一伤。 这结果连躲藏在灌木从中的柳若欢都看呆了。 他从未想过有人能在打架的时候如此优雅,那一招一式,步伐轻盈,就如同在跳舞一般好看。 “厉害!厉害!提笔寻香兰花开,推窗时有蝶飞来。”程浩轩惊叹的拍了拍双手,说道:“太精彩了,深谷幽兰白谷兰果然名不虚传。” 白谷兰挑了一下柳眉,“既然清楚我非虚张声势,那你还要坚持和我打吗?” “唉,与你相比,这几女真的形同废物一般,不堪大用。” 听到程浩轩微微叹气,受了腿伤的黑衣女子在他面前急忙单膝跪地,说道:“主人息怒,是我等学艺不精。” 程浩轩伸出闻言微微发怔,蹲下身捧住了她的脸庞。 “道歉做什么,白家四姐妹被视作未来白家的希望,你们打不过是正常的。” “谢主人……” “可让我着实没有想到的是,你们居然连一个落单的白家姐妹都伤不了分毫,看来对你们抱有期待,反而是我的问题。” 那黑衣女子浑身发颤,说不出话来。 程浩轩将左手放在了她的伤口处,轻声问道:“刚才她的剑挑了你大腿的经脉,你一定很痛吧,才会叫的那么大声?” “不痛……啊!啊!” 黑衣女子话还没说完,程浩轩就已经左手化作手刀,猛然插了进去,将伤口扩大数倍,把里面的血肉搅成一团。 随后似乎嫌女人叫的太刺耳,他掐住了黑衣女子的脖子,巨力催压之下,转瞬间就让女人没了生机。 这一幕惊骇到了柳若欢,更激起了白谷兰的愤怒。 “你在做什么?住手!” 白谷兰急忙高声喝止,她被气的脸颊涨红,话都说的断断续续,“她们明明是你的部下,对你忠心耿耿,你却下此毒手?” 程浩轩双手一摊,微微一笑,“断了一条腿,走下去不是废物也是个累赘罢了,我只是帮她早点解脱,有什么好惋惜的?” 此刻他的双手和清袍的半边,都是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迹,如同恶魔一般。 “再说了,你没听到她们叫我什么吗?对于这群卑贱的狗来说,能为主人服务献身,是她们的荣幸。” 程浩轩说到这里,显得有些兴奋,神采飞扬了起来。 “对了,要不然这样好了,你跪在地上,立下血盟契约,认我为主,我就不杀你,如何?” “做梦的话,这个时间也太早了。”白谷兰甩了一下手中的细剑,娇喝道。 程浩轩满脸陶醉地说道:“我会为你准备一条狗链,以后灭白家的时候,牵着你见证这一切,多么美妙的画面呀!” 柳若欢在一旁看的心底一阵恶寒,这死变态居然会是林雅欣的意中人,口味还真够重的。 白谷兰收拢了手上的木伞,一脸平静,就跟看一个死人一般。 “我承认,初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是对魔门有如此俊秀的男子有些意外,也产生了点好感。” 程浩轩露出了期待的目光,却不想白谷兰下一句话锋一转。 “但现在为止,我却只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这种腐烂的蛆虫,连存活在这个世间都是一种过错。和你呼吸同一片空气真的是让我作呕……我也改变主意了,今日必将把你碎尸万段。” 白谷兰话音刚落,仅剩的一名黑衣女子又迈开步子冲了过来。 她内心微微一惊,同样的招式还来第二次? 忽然黑衣女子在奔跑的过程中扔掉小刀,双手交叉撕去了上身的衣物,露出了从衣物爆裂的瞬间,飞出了无数毒针。 居然是以身藏毒! 白谷兰用精纯至极的内力包裹住木伞,挡在了面前,右手挥剑打落其他毒针。 但这一瞬间黑衣女子赤果着大片肌肤已经贴到面前,她直接张开双手抱住了木伞。 白谷兰见伞被她抱得太紧,抽动不得,急忙挥出软剑刺去,可一来二去她都不动分毫,更要命的是被对方抓住了破绽,放手抓住了剑刃。 “你们白家的招式,也就这几样,这招白水浮萍,还真是看腻了。” 伴随着一声大笑和不屑,程皓轩的身影从天而降,他直接伸出一脚踹在了白谷兰的胸腔,娇小的白谷兰瞬间被巨力推出,跌倒了在了地上,一道鲜血也顺着她的嘴角流下。 白谷兰跌落的位置离柳若欢更近了,甚至离他只有两三步之遥。 他本想做点什么,却感觉自己身体不知是不是被恐惧压倒,怎么都动不了。 “啪!” 程皓轩两步跟上,甩手一个巴掌打的白谷兰口吐鲜血。 “白家的贱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清高模样,真是看了就忍不住想蹂躏你们。” 他说完这句话,眼角的余光瞥见白谷兰右手的皓腕似乎有什么小动作,直接轻哼一声,一脚踩了上去,运用自己的真气冲底,硬生生压断了她手腕的骨头。 伴随着手骨的脆响,白谷兰也忍痛不了,叫出了声,“啊!” “你以为做我的狗是亏待了你?自古以来就因为你们女人的体质更适合修习功法,处处都压男人一头,我是要改变这个天下,成为第一个登基的男人……做我的奴隶,是你走了大运。” 第二十四章 巧遇 第二十五章 心生爱慕 第二十六章 修罗场翻车现场 第二十七章 白家姐妹 提起玉兰花雨,白家小妹白玉兰,江湖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位小主憧憬侠义之风,只要是在白帝城中出现的纷争,往往都能看见她的身影。 再加上白家四朵金花名气极大,相貌却又相差无几,所以常常在人前露脸的白玉兰,自然就成为了外人最为熟知的名号。 还有仰慕其美姿的好事者,写了一句花开花落花漫天,玉兰遍地花满城来称颂此女。 可惜白家家风太严,还从未听过有女子在外留情,让诸多心怀期盼的公子小哥都铩羽而归。 而提到这白玉兰的独门暗器就更不得了了,据传暗器的锋口上涂有使人麻痹的剧毒,触碰者会在几息之内就会经脉不畅,短时瘫痪。 林雅欣心中想起这些年门中搜集的白家情报,身形不敢做丝毫的停留,反而加快步子,力图在对方暗器花雨撒出前一招克敌。 可她的步伐怎么会有白玉兰的出手动作快,一时之间,花瓣漫天。 这让林雅欣也不得不侧开身子,避其锋芒。 就在她改变身形的后一秒,白家另外两人已经随风而动。 她们手上得花伞掷出,绣鞋轻点地面,身体如燕一般贴近林雅欣。 其中一女从伞柄处拔剑挥出,林雅欣仓忙挡住只见两处剑刃相交,火花四溅。 但仅仅一招之后,对方就往身后退了一个身位。 林雅欣刚想深追上去,却发现一只花伞已经悄然落下,正巧挡住了她的视线。 紧接着,敏锐的第二剑从她侧后方袭来,力度精准,角度刁钻,此举又逼得她不得不转身应对。 可这一来二去,无异于拆东墙补西墙,对方一人一剑,借用花伞来隐藏摇风摆柳的身形,出手时雷厉风行,对距离的把控更为精妙。 林雅欣根本拿她们毫无办法,不一会儿身上就多了两道剑痕,身上带伤,自己的速度也慢了不少。 柳若欢见林雅欣陷入了苦战,心里也有些干着急。 这女人虽然性子差了点,但是为人并不坏,想当初也是她不惜与师妹闹僵,不愿意眼睁睁的见自己送死,间接性的保了自己一命。 虽然此女一直威胁自己,可充其量也就打了他耳光,自己后来早就看回来了,两不相欠。 再说了,先前也算是不告而别,若是现在傍着别人要她香消玉损,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若欢公子,此战胜负已定。”白谷兰面色轻松,语气肯定的说道。 柳若欢再度看向场内,发现林雅欣已经被逼入了原先的站位,而合击的两位白家姐妹也齐齐停手。 “这位姐姐,你既然出身魔门,想来也知道我白玉兰的名头。” “有花样就使出来,废话那么多作甚?” 娇俏可人的白玉兰呵呵一笑,语气充满了调侃,“性子那么凶,怪不得爱郎被我家姐姐夺了去。” “你!” 白玉兰不等她把话说完,一只玉手比作兰花指,催动了全身功力。 “玉兰……花开。” 先前被她撒了一地的玉兰暗器,一时之间都产生了共鸣,直接向上弹起。 这少说也有百来枚花瓣,竟然同时在白玉兰的操控下飞舞于半空之中。 虽然如画一样绚丽,但其中的杀机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晓。 林雅欣也微微发怔,此等数量,用花瓣一样大小的暗器组成阵法,纵观今古简直闻所未闻。 一片暗器,就要分出一分力道,这上百道暗器光是操控起来,就要把操练之术运用到极致。 假若是四五片林雅欣试问自己也能做到,可这成百的数量,恐怕此女已在此术浸淫已久,对功力分散和把握登峰造极…… 属实没有没想到,在四大世家中实力最为薄弱的白家,随便拉出来一个黄毛丫头,竟然也有如此底蕴奇招。 “各位姐姐!别打了!” 柳若欢把手中的花伞合拢,归还于白谷兰手中,急忙上前几步,阻止众人。 “姐姐们,这位林姑娘也不是坏人,我虽然被她绑了来,可一路上对我也颇多照顾……” “住嘴,你要杀要剐尽管朝我来便是,我还用不着一个男人下场惜命。” 柳若欢苦笑了一下,真的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只是不知道这么有原则有底线的女人,碰上了自己死而复生的大师兄,又会是什么反应? “你先听我说完,我觉得这一战可以避免,大家虽然立场不同,可相互之间的目标却并不冲突。”柳若欢环顾了一下白家四姐妹的风姿,对着林雅欣苦口婆心的劝道:“而且林姑娘,你不是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林雅欣听到这里,轻咬了自己的红唇,盯着柳若欢,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我能向你保证,这四位姑娘都是光明磊落的世家子弟,绝非是能做出那等凶残事情的凶徒……所以白家肯定不是你要找的人。” 林雅欣默不作声,但那边白玉兰已经挥手撤去了手中的结印,空中的花瓣化为一道流光悬浮在她的周边。 “走吧,今天我姐妹心情好,不想杀人。” 林雅欣默不作声,扭头径直向来时的小路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回首说道:“我也不愿欠你们人情,就告诉你们一条消息好了,这幽王墓真身其实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帝王陵,先前的消息大多是我魔教中人放出,你们要给狗皇帝找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林雅欣虽然走了,可她留下来的那两句话却让几女面面相觑,连只知道事情大概的柳若欢也猜到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按林雅欣的说法,此次前朝遗宝十有八九是魔道中人布下的阴谋,可如此费尽心思布局,最先进入此中世界的魔道势力,却惨遭未知人物灭门……那岂不是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先前遇到的程皓轩虽然疑点颇多,但看起来他的武功低微,身边的帮手也功力不高。 就算是偷袭,那身为一代宗师的魔门门主,应该也不会折在这种小角色上。 这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 几女在此地休息整顿,梳着随云髻的大姐白丁玲上前察看了白谷兰的伤势,喂她吃了颗独门伤药,辅以疗伤。 而白家小妹白玉兰在其中最为活跃,她活蹦乱跳的跑到了白谷兰面前咂了咂舌,“这骨头不会是亲热的时候压断的吧?” 第二十八章 活阵 “你休要乱讲!” 白玉兰伸出右手食指轻抵嘴唇,桃腮带笑道:“嘻嘻,我还想多看看姐姐和那柳家公子亲热,谁能想到,都被这臭婆娘坏了事。” “什么!你们居然早就到了?”白若兰听言惊道。 “那可不是……”白玉兰抓住自己的辫子,学起了她方才的姿态,挤眉弄眼的说道:“方才若欢公子舍命救我,一报还一报,让我用命来保他安危也是应该的。” 这话听得另一边的白丁玲一脸憋笑,也故意打趣道:“唉,原本以为二妹是我们中最正经的一位,却没想到你动情之时竟然如此肉麻。” 看着她们越说越过分,白谷兰腾地一声站起身来,“闭嘴!闭嘴,你们都给我闭嘴!” 她刚刚大声说完,突然想到自己的心上人还静坐一边,恼羞成怒的气势立马弱了几分。 柳若欢权当她们之间是姐妹重逢的谈笑,未放在心上。 过了没一会儿,探路的白家三小姐白月桂从前方归来,对柳若欢蹲身做楫之后转向了自家的姐妹。 不同于姐妹之间的欢笑,她眉宇之间带着一丝忧虑,“这地方有些古怪,外面的藤蔓虽然像是某种活物,却没有自己的思想,是按照一定规律生长移动,想来是受到了某种奇怪的阵法影响。” “怎么,往常不都是三姐姐对机关巧阵造诣最深,现下里怎么愁眉苦脸了起来。”白玉兰歪了歪头,不解的问道。 白谷兰也连忙出声询问,“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这阵法声势浩大,囊括十亩以上的土地,实属我平生罕见……此刻如若不出我所料,它是根据太极八卦阵演练而来,我们所在的神庙,则是当年用来祭祀祈福的武神庙。” 柳若欢眨了眨眼,武神庙?可惜这庙宇被炸了,看不清里面的神像,不知道是不是同自己上辈子所祭拜的关公如出一辙。 白月桂拔出自己的细剑,在地上画了一个太极,指着其中中心区域说道:“我猜阵法本身是一个迷踪阵,最初的用途可能是防止野兽误入最中心的文神庙和武神庙,所以应该规模不大。” “可不知后来出了什么变故,它所结合的藤蔓吸收日月精华,使此阵活了过来,转化为精,不断吸收吞并一切误入此阵者。” 白玉兰捂住嘴巴娇呼道:“什么,阵法成精?” “对,面对一个死阵,我们只需要找到其中规律,慢慢尝试破解即可,可这东西是活的,它每分每秒都在变换阵型……想尝试规律破解此阵,基本是不可能的。” 其余三女听完一脸沉默,三妹已经是她们之中最擅长阵法的人,眼下都说了毫无办法,这次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就在她们束手无策的时候,一道轻柔的男声开口说道:“既然无法尝试规律,不如试试打破它,把阵眼毁了,让这阵法无法运转不就好了?” 白月桂微微一怔,登时醒悟,阵法机关再如何逆天,都有其关键的运转枢纽,越是庞大的阵法,它所消耗的能量越大,阵眼也就愈发明显。 一语惊醒梦中人,让她不禁对这少年的洞察力颇感佩服,心里也高看了几分。 白家姐妹都是彼此生活多年,剩余几女见白月桂脸上恍然大悟,就知道此事有戏。 白玉兰指了指外面如同林海的灌木丛,带有少许费解的问道:“可阵法占地如此之大,我们去哪找阵眼呢?” “还用找吗?” 柳若欢耸了耸肩,伸手指向了方才白月桂画的太极图,而在此时,白月桂也伸出了一只玉手。 兴许是方才看图众人围的有些近了,两人的手指直接碰到了一起,一起定格在了太极图案中心的一处圆点之上,异口同声的说道:“在这里。” 白月桂急忙抽回手,一脸尴尬,这一幕看呆了其他人,白玉兰最先反应过来,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柳公子真的好懂女孩子家家的心思,我家三姐姐心思最难猜,平日里就连我们都不晓得她怎么想,公子竟然洞察秋毫。” 柳若欢挠了挠头,其实对于武学造诣他本是一窍不通,这所谓的阵法阵眼则是根据自己前世经验所感觉的,可没想到竟然和白家三小姐想到一起去了。 他只当这白玉兰是夸自己,还主动接了话头过去,“确实有些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意思。” 这平淡无奇的一句,给四姐妹带来的震撼却远大于以往任何一件事。 白家虽然出身武林,但养出来的小姐各个都是人中龙凤,绝对不会辱没四大世家的门风,甭说琴棋书画,就连诗词歌赋都是此中好手。 其中最擅长写字赋诗的白谷兰,她的真迹名作经常被人争相传阅收藏。 可在场的四位,谁都没听过一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句诗,是公子所作?”白丁玲见其余几女都没发话,就主动开口询问道。 “白姐姐客气了,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呀……” 柳若欢说到一半,猛地想起来,这诗是他上辈子所用的诗句,恐怕她们还从未见过此句。 他急忙改口道:“是我从洞口的一处石碑上所看,写的人是一位不世出的诗人,姓李。” 白玉兰吐了吐舌头,“吓死我了,我还想公子要是有如此诗才,出去怕能考个男进士了,这么一来可不得被乔家那伙人惦记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柳若欢还从未想过科举一途,现在想来一个国家铁饭碗,岂不是胜过现在喊打喊杀一百倍,还不容易掉脑袋。 先前他一直以为这世界女尊为首,定然不许男子做官当将军。 可现在看来,这比他所想的开明许多。 “男子还能入朝为官?” “怎么不能?阴阳相佐,有女官自然就有男官,不过至多做到三品,且独属于后宫各位娘娘麾下,听说光是站队就麻烦的很。” 柳若欢心里翻了翻白眼,直接抛弃了为官一途的选项,好家伙,这所谓的男官不就是入宫吗? 宫斗小说和宫斗戏爆火的时候,他天天耳渲目染,这让他真进去了,可不是嫌命长? 第二十九章 谢美人 第三十章 强敌 第三十一章 心疾 柳若欢表态之后,白谷兰朝他点头道:“那你小心,不要向靠前。” 随后她拔剑起身,迅速加入了战局。 谢美人感应到又有一道杀气骤现,全身微微弯曲,全神贯注的盯着白谷兰。 忽然,在她的眼里有一道人影浮现,她无法克制的将视线穿过举剑而来的白谷兰,停在她身后的男子身上。 那是何等深邃的双眼,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 渐渐地,这男人和她记忆中的影子,重新重叠在一起。 “段郎……” 这声音微弱,只有离她最近,躺在地上的白月桂听得清楚,她心里暗惊,这谢美人阴狠手辣,此刻怎么跟疯了一样,一直呼出一个不相干的名字? 而柳若欢的心脏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震击了一下,他顿时感觉心房之上压了一座千斤顶,连喘气都变得极为费劲。 这种无力,拼命想要呼吸的感觉,极为难受,他忍不住双膝跪地,双手颤抖地在衣领中摸索先前绛莺嘱咐的药瓶。 谢美人见到柳若欢的神情,再也顾不上此刻身边的白家姐妹,她直接用小腹硬接了白谷兰刺来的一剑,左手抓住细剑,让蝎尾蓄力之后巨力甩出,硬生生将白谷兰扔入了一处藤蔓上,受到巨力的撞击。 场上的白家姐妹再也无法阻拦她,她健步如飞,几个踏步就跃到了柳若欢身边。 柳若欢只感觉来人如风,虽然她身上有些细汗,可身上却飘散着一股奶香,此时倒入对方怀中,产生出一种异样的安全感。 “药……” 谢美人听字就急忙探手伸入他的怀中,拿出了一个质地精美的瓷瓶,拔开塞堵的红布,里面露出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白色药丸。 当看到此物的时候,谢美人双眼圆瞪,瞳孔伸缩。 “又是……这登天丸!” 一股巨力从谢美人身上扩散,瞬间席卷了周边的落叶和飞尘,化为一道气势凶猛的尘潮向外扩散。 本来刚刚站起身子的白家姐妹,登时再次被吹飞倒地。 谢美人面目阴沉的用蝎尾划开自己的手指,血滴在药丸上瞬间染成了赤红,鲜艳无比。 她抱着柳若欢,伸手喂了这颗红药丸,看他在自己怀里渐渐陷入沉睡,便轻手轻脚的把他放下,转身冲着几女说道:“原来,这药是你们白家做的……我就知道我要找的人一定在四大世家,真没想到你们白家居然还有如此能耐。” 白谷兰一头雾水,方才柳若欢的样子她也是第一次见,但见他此刻吃了药应该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她随即皱眉问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药?” “别装傻了,我在魔教呆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找这登天丸的来历……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标子,把自己包装成窈窕淑女,却为了一己私欲拿活人炼药!” ~ 柳若欢只觉得自己摇摇晃晃,好像到了一处极为陌生虚幻的地方。 渐渐的,四周的景色开始从虚转实,成为了一处极为热闹繁华的街市,街道上也逐渐出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此情此景,不输于金陵闹市的繁华地段。 “哎哎哎,别挡路!” 一位挑着扁担的挑妇从他面前经过,那女人五大三粗,身材雄壮,高声大喊中,让他下意识侧过身子,给眼前人让了位置。 可擦身而过的时候,还是被对方撞了肩膀,让他肩膀一阵生疼。 柳若欢有些不解的想到,自己之前明明因为心疾活生生痛晕过去,难道这是又穿越了吗?还是之前和这里都是一场梦,只要醒来自己就会回到前世? 就在他费解的时候,忽然一处弯口跑出了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们穿着青衫带着方巾,气喘吁吁的挤了过来。 “段少爷,你方才甩开我们作甚,这要让老爷知道了,非得打断我们的腿。” 段少爷?自己不是叫柳若欢吗?怎么什么时候改了姓? 他一脸懵逼的被两位少年拉着回了一处马车上,在车夫的喊驾声中,跟随他们一同回到了一处大家宅院中。 而这院中氛围严肃,家丁婢女都在默不作声的做活,一声大气都不敢出。 “完蛋了,一定是老爷又生气了!” 一名少年刚说完,他们就被管家模样的男子喊走,示意柳若欢一人走到大厅。 进入大厅中后,一位身穿锦衣,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向了他,他的眼神凶悍,面目阴桀,柳若欢着实被这眼神吓了一跳。 “你苦苦求了我一个月,我才让你今日出门散心,你出去都做了什么?第一时间就找了那个贱人,现在呢?现在可好!扬州商贾富豪,谁人不知我段府的少爷在外与贱妇私通,还让对方怀了孽种!” 柳若欢忽然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这个身躯,他双膝跪地,泪目潸然的哭道:“爹爹,我是真心喜欢谢钰的,她虽然出身卑贱,可是我和她在一起感觉自己无比快乐。” 那男人冷哼一声,“快乐?” “是的,爹爹,那乡下的房子是她一手搭建的,我们在里面弹琴怂诗,耕田作画,只有这样的日子才让我觉得真心活着。” 一道黑影闪过,茶杯在柳若欢身上砸了个粉碎,一时之间水花四溅,碎片划烂了他身上好几处肌肤。 “闭嘴!你还敢提这辱没家风的事情!” 那男人大声喝止完,才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渐渐缓和了声色说道:“你幼年丧父,母亲在娶我之后也暴病而死,但我这十来年顶着外界的压力,始终未嫁一人,替你好好把守的这份段家家业。” “是,爹爹对段家大恩,我段子墨没齿难忘。” “连你我也视同己出,把你从咿呀学语的小孩儿一步步带大至今。现如今你已经具备了四大家族选婿的资质,理应去完成你母亲的遗愿,争得某一家小姐的欢心,光宗耀祖,可现在呢?” “爹爹,我错了。” 他叹气道:“那四大家族的使者后日就要来扬州挑选合资格者,眼下你风评出了问题,还不是处男之身,得想个法子恢复清誉才好。 第三十二章 苏醒 柳若欢有些颤抖的问道:“爹爹所说的是什么意思……要把我外嫁给那些世家吗?” “哼,你明日和我一起去衙门告状,就告那个贱妇对你谋图不轨,还想把别人的野种栽赃给我段家。” 柳若欢闻言大惊失色,忍痛站起了身子,“爹爹,万万不可呀!那衙门里的刑罚,哪一个孕期女子经受的住?她肚子里可是我的亲骨肉呀!我这辈子,就只爱过这么一个女人,爹爹求求你放她一条生路吧!” “放她一条路,那我段家怎么办?” “可我去参加世家的选婿……可我的身体……” 中年男人垂下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他,“这个不碍事,使者已经被我许以重金,到时会在守宫砂的术式上做些手脚。” “那……爹爹,我一定尽力选上此次招婿,也请爹爹答应我放钰儿走。” “行,那就这么办吧。”那男人轻轻呼了口气,指了指客座上的白玉药瓶,说道:“上次给你发的药应该吃完了吧,时逢月中,你身子骨弱,这药不能断。” “是,谢谢爹爹关心。” 柳若欢拿起那有些熟悉的玉瓶,揣入衣袖中,被前来引路的婢女一路指引,穿过一道细长的甬道,到达一处略显偏僻偏房内。 他在心里不禁有些奇怪,听之前他人的谈话,这段子墨明明是段家唯一的血脉,未来段家的继承人,为何只住在一处这么偏僻的院子中。 “少爷!少爷!谢姑娘要被老爷他们逼死了!” 听到贴身家丁前来报信,柳若欢腾地一下起身惊道:“怎么会?爹爹答应过我不伤害她的……只要我……” “少爷你前脚从那院子刚走,后脚老爷就派人拆了那屋子,还把谢钰姑娘带回了段家,此时正在丽华苑鞭打呢!” ~ 当柳若欢赶到的时候,此地已经人去楼空,地上只剩下满地的鲜血,还有匍匐在地,披头散发的女人。 那女人的下身被嫣红色浸透,本来身上穿的浅色衣物,也暗红色一片,她嘴角挂着血丝,生机已然快在她眼中失去。 他的心情涌出极为悲伤的情绪,这负面情绪像海一样把他淹没。 “钰儿!钰儿!” 他痛哭流涕,把女人抱在怀中。 “段郎,我……我们的……孩子没了。” 女人的眼中透露着一丝绝望,她虚弱的,用最后一口气说道:“这辈子我们是没希望了……下辈子,希望你早点找到我。” “不……不……不要呀!” 声嘶力竭的吼声,并不能带来任何改变。 当柳若欢完全被这股情绪感染的时候,他发现他已经把自己当初段子墨了。 只是周边的一切又开始变得虚幻,包括怀中的谢钰,也逐渐烟消云散,这一切似乎都在告诉他只是一场梦。 恍惚间,他的眼前开始闪过许多场景,脑海中闪过杂乱无章的对话。 “听说东郊的湾头镇里,有一位奇怪的老人,你找他做什么交易都行,他却只管你要一样与之价值相等的东西。” “哈哈,这种乡野传闻你也信。” “……” 接着是一片阴暗的木屋中,一个形同枯槁的老人坐在摇椅上。 他用苍老的声音问道:“你想换这姑娘的命?她可是七魂去了六魄,唯有一丝凡世间的留恋,才剩了一个躯壳。” “无论什么方法,我都愿意。” “呵,说的轻巧,老朽一向最讨厌你这种痴情之人,你要是死在这里,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说话的男子二话不说,拿出一柄镶金的匕首,瞬间扎向了自己的喉咙。 手起刀落,血柱喷了一地都是,老人却没有眨一下眼睛。 “可惜,老朽只说考虑考虑……” 男子的身体倒地,衣袖中传来瓶子碎裂的声音,白色的药丸滚落出来,老人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麻木的神情恢复出一丝精光。 “登天丸现世,就说明那群人终于按耐不住,走出了这最后一步吗?” 老人转动阴影处的一处把手,房屋的一面墙直接开始分散,突出了一间密室,上面有一张巨大无比的石台,上面用粗壮的钢铁锁链固定着一只不断挣扎的蝎子。 那蝎子足足有四五米长,一只巨大的蝎尾咄咄逼人,上面不时闪烁着绿光。 “罢了,既然是登天者的血,应该能救回来这丫头。” “……” 柳若欢的视线再度陷入黑暗,在然后,他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处不断冒火,火光冲天的宅院,一位体态丰满的女子,提着一名男子的人头。 而在那女子的身影上,有一根茁壮的蝎尾,正在左右摇摆。 ~ 当柳若欢再度睁开目光的时候,场上唯一站立的人便是谢美人了。 她双眼通红,身上雪白的肌肤开始逐渐染上亮黑色,而她的动作也愈来愈快,就像一只真正的野兽。 “你说你们不知道!我的段郎!就是被你们害死的!” 她抬手狠狠的把白谷兰摔在了地上,巨力震碎了周边的地面,龟裂的裂痕往四处扩散。 “要不是……要不是你们日日夜夜喂他吃那种药丸,怎么会把一个好好的人变成怪物!我的段郎!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谢美人歇斯底里的嘶吼,响彻了整片天空,白谷兰的意识已经变得模糊,她感觉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她忽然在心里想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假如自己死去了,若欢公子是如何看待她的呢? 他会不会想自己,会不会在某个夜深的时候记起有这么一个默默喜欢他,可因为吃了自己姐妹的醋,还对他发脾气的女孩。 好像不会,自己和他经历的太少了,她还没好好给他说一句心里话,还没跳自己最擅长的伞舞给他看,还没……还没牵手拥抱,做一切想做的事情。 那这么想来,自己好像还不该就此退场! 谢美人的手心突然开始发烫,她有些不解的望向右手,她所抓住的白谷兰的额头,开始闪现出一道淡粉色的伞纹。 第三十三章 附身 那如同小伞一样的图案微微发光,出现在她皎白的肌肤上异常美丽。 当白谷兰再度睁眼的时候,眼瞳中也浮现出了这种神秘的图案,她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抬腿,踹到了谢美人的斗笠,导致这带纱的斗笠直接碎成两半,谢美人也急忙后撤几步拉开了距离。 白谷兰趁势从地上拾起一剑一伞,重新摆好了迎击的架势。 白玉兰负伤在地,喃喃低语道:“二姐姐竟然在生死关头跨入了忘我之境,激活了白家的祖印……” 而那边的谢美人双手捂着脸,迟迟没有出手。 “怎么?不敢用阵容见人?你不是最喜欢别人叫你谢美人吗?”白谷兰对此女没有一点好感,她说完这句后,才看到谢美人缓缓抬头,撤去了双手。 她完全被震骇在原地,双目都有些颤抖。 那是一个人看到怪物的正常反应。 谢美人的脸,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的脸了,她左脸是形同蝎背铠甲一样的硬壳,右边是遍布刀痕和烧伤的伤疤,只有五官的位置,勉强能让人认出来那是脸的轮廓。 传闻中谢美人是一个长着蝎尾的艳美毒妇,几年前见过她容貌的人也不在少数,为何……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呵呵……怎么,我变成这幅鬼样子,这不是都是拜你们所赐?” 谢美人的肌肤肤色,又逐渐深了一个层次,她的下半身都逐渐长出了如同左脸一样的壳甲。 见到此等异象的白月桂,趴在地上高声提醒,“这是妖化!她的身体已经扛不住精怪的侵蚀,甚至连同外貌都会被蝎精同化,最后沦为一种没有思想的野兽!” “知道的倒还不少……”谢美人挺直了腰板,嗤之以鼻的说道:“这的确就是妖化,在我植入千年蝎精的尾巴时,这股妖力就开始让我修为突飞猛进,它改变了我全身上下的结构,但最终我也会变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母蝎子。” “你居然为了一时的力量,尝试如此穷凶极恶的办法!” 白谷兰左手两指拂过剑身,被她手指拂过的地方都闪出了淡淡粉光,“我不杀你,你会成为为祸这天地间的祸害。” “哈哈哈,谁想要这种力量了,你以为我喜欢这种不人不鬼的样子吗?” 谢美人一步踏前,汹涌的气势压前,她的左脚已经完全变成了蝎腿,但力量相比之前却更为夸张。 “若不是为了复仇,谁会甘心如此?我曾经在河边看到了自己的左脸,因为厌恶自己的模样,用利刃和火烤毁了自己的整张脸……哈哈哈,可惜,没有用,留下来的只有这怪物一般的硬壳。” 白谷兰静静打量着她,问道:“若是你这么唾弃自己的这幅容貌,又为何不断使用力量,妖化到如此地步?” “还不是你们这群人模狗样的四大世家,表面上衣冠楚楚,背地里却敢拿我的段郎当药引……若不是当年有人告知了我那登天丸的真相,只怕至今我还被蒙在鼓里,以为仇家只有区区段氏!” 谢美人越说越激动,她身体的异化不断加快,整个人已经变成了半人半妖的蝎子精。 此幕看的白家姐妹内心震撼,其中白月桂胆寒的说道:“你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若是现在不触发妖力,你还能保持现在的模样……再往后可就真的失去人形和理智,成彻头彻尾的蝎子精了。” “我已经活够了……本来来幽王墓就是为了寻那登天丸的真相,但现在看来,只能拉你们几个来为我陪葬了。” 柳若欢从谢美人骇人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毅然决然的神情。 此时只见白谷兰先发制人,拖着粉色残影的细剑转瞬就刺向谢美人,谢美人蝎尾径直拦住此招,一只手抓向了她的脑袋。 白谷兰左手亮出藏在身后的花伞,在开伞的一瞬间细剑也转了方向,由转砍,硬生生将谢美人的那只手砍落在地。 深紫色的鲜血从断口出喷出,白谷兰用花伞挡住,将剩下的气势都汇于剑尖。 这剑尖绽放出刺眼的粉色光芒,让谢美人不禁用双臂护住了自己的脸。 白谷兰一脚踏在她的蝎尾上,一剑刺向了她的脸,这剑势如破竹,直接刺穿了谢美人的双臂,硬生生扎在了她的脸上。 可这势在必得一剑,发出了叮的一声,忽然一寸都无法前行。 剑尖居然在刺到谢美人左脸的时候,被那奇怪的硬壳挡住了。 等到谢美人反应过来,蝎尾转移方位,一尾将白谷兰横扫在地,她的身形弹跳,勾尖在空中就瞄准了白谷兰的心脏。 柳若欢忽然感觉心脏受到了猛击,一股异样的感觉夺去了他身体的控制权。 “钰儿!” 那蝎尾的勾尖,在离白谷兰心脏分毫之间停住了。 谢美人猛然扭头,见到柳若欢强撑起身体,有气无力的对她笑了笑,“别……别杀人,我从未见过你伤害别人。” 几女只觉得一阵黑影掠过,那谢美人扔下了她们,瞬间到了柳若欢的身边。 白谷兰以为她要怼柳若欢有所不轨,惊得再度握剑起身,可谢美人完全无视了他人,满眼只剩下了柳若欢的模样……说是柳若欢,并不准确,在她眼里映着的,是以为锦衣玉袍的公子。 “段郎……你身体如何?” 柳若欢被她抱入怀中,虚弱的伸手,用右手摸到了她变成硬壳的左脸。 “这些年,委屈你了,我从未想过,把你一人留在世上,会让你如此痛苦。” 白谷兰下意识的认出,柳若欢的瞳孔里满是爱怜,他对这谢美人的感情是出自真情实意,可虽然是一样的面貌,她仍能下意识的感觉到此柳若欢非彼柳若欢。 谢美人听到这句话,泪如雨下,她哭泣的泪不成声。 “当年我愧对你们母子,让他早早夭折,又出于对你的愧意,同天机老人做了一场以命换命的交易……却没想,只是把你痛苦的时间延长,让你过的生不如死……我本想你能换一种方式重新生活,忘了这段不愉快的经历。” “段郎!我不怨你,我不恨你,我每日每夜的想你,才能活到现在,只要能为你报仇,变成妖物我也无怨无悔。” 第三十四章 分歧 第三十五章 夜袭 白家同另外三家一样,也有着自己独有的传承,继承此道的传承者会被冠以白帝的称号。 但这些年来,白家包括她们四姐妹在内,因为境界天资的问题,没有一人是合资格者。 如今二妹突破至忘我境界,可以说再度从她身上瞧见了希望,可能否继承传承,得到认可,谁都不好说。 毕竟四大世家的传承,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会殒命于此,更别提白帝传承是唯一一道无须本家血脉就可继承的传承。 也因如此,换来的是更加残酷夸张的淘汰率。 白家姥姥身为在世的唯一一位白帝,被称为有史以来最强白帝,庇佑白家至今屹立不倒。 即使她们四人此行遇险,可有着姥姥坐镇白帝城,再加上白帝传承这张牌,白家仍可以稳坐四大世家的位置上,可若是姥姥出事,江湖上无数对传承觊觎的人也会倾巢而出。 届时守不住传承的白家,会迎来难以想象的下场。 白家对她们有养育之恩,这个风险,她们不敢去赌。 想通了这一点,白丁玲也转变了看法,说道:“不错,那就依二妹所说,我们继续往前走,这令牌……就交由二妹傍身吧。” 白月桂眼里闪出了一丝不满,可还没等她说话,白谷兰就抢先说道:“那道传承的力量你也知道,早前姥姥虽说我们四姐妹到达忘我可以一试,可那仍然是一道赌命题,概率太低。要我说,这令牌不如拿给若欢公子,倘若我们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去给白家报信就行。” 白玉兰撅了噘嘴,“说到底还不是心疼自己的情郎,也不知道给我这个年纪最小的防身,以前说最疼我都是假的。” 白谷兰本已走到了半路,听到白玉兰发声不满,转身回头,嫣然一笑。 “我们可是亲姐妹,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 柳若欢看到白谷兰径直向自己走来,知道她们已经出了结果,便站起身问道:“白姑娘,怎么样了?” “这里一共有四个白姑娘,你叫的是哪个?” 柳若欢见她眉眼带笑,只是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模样,顿时放下心来。 “哎呀,姑娘莫拿我打趣,我眼里就一位白姑娘,除了你还能是谁?” 白谷兰听他这么说,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甭提有多开心了。 柳若欢表达的明明是四位白家小姐,就她一人走了过来,可在此刻白谷兰的心里,这些都是变着法子在说,公子的眼里只有自己。 “呐,这个给你,你留着防身。” 柳若欢被塞入一块令牌,他拿出来看了眼,大惊失色道:“这不是谢美人身上那块?” “对,滴上一滴血,它就会被激活,送人离开此地。”白谷兰把白月桂猜测的用法说了一遍。 “接下来的道路凶险万分,按理说本应让你早早回金陵,远离此事,可现在还需要你陪我们走一段路,若是出了问题,劳烦公子用此物离开,去白帝城白家告知我们的遭遇。” 白谷兰说完,脸颊有些泛红,虽然她觉得自己这个借口充分,无懈可击。 可不得不提,她内心更多是想和柳若欢多呆些时间,才不想让他早早回去。 柳若欢听完后点了点头,他清楚自己不懂武功,说白了也是众女的累赘,若是有机会逃走报信,也比站在那傻看着强。 “那个……”白谷兰忽然把声音压低,用只有他们俩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今晚午夜,我去找你……” 柳若欢脸色逐渐变得奇怪。 这个时代的人都这么刺激的吗?夜袭还要主动说出口? “呸,别乱想。” 白谷兰啐了一口,慌里慌张的走开了。 随后夜幕降临,几女说说笑笑,在此处寻了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升起火堆,敲定了守夜的时间,就纷纷靠在一边进入了梦乡。 柳若欢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却见一张形同枯槁的脸看着他,吓得他哇哇大叫,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那手掌宽大,比柳若欢的手还大上一倍有余,就上上面黑垢遍布,还带有一股说不清的酸臭味,差点让他当场去世。 “我说你,别这么大动静行不?把这四个妮子惊醒,我就不得不动手宰了她们了。” 柳若欢辨别来人是无痕后,顺从的点了点头,他眼角余光瞟到,白家姐妹似乎都中了什么迷香,倒地昏睡不醒。 内心里无奈的想到,大姐,你们是刚下山的雏儿吗?这要换成你们口中的魔教,我得跟着你们一起身首异处。 随着窒息感撤去,无痕把手拿开,柳若欢干呕了几下。 “我听说传说中的无痕,因为美貌而流传了千古艳名……你说你是无痕,我现在怎么打心眼里不信呢?”柳若欢吐槽道:“还有你不是最恨女人了,怎么对她们的态度和林雅欣完全不同?” “我在这自由自在的活了数百年,自然就不需要讨好任何人,男人嘛,总归还是邋遢点好。” 无痕随手指了指地上的白家姐妹,随后又指了指天上,说道:“这四个女娃娃省了我不少事,本来我就要送你去那里,有她们在明面护着你,我就不用露面了。” 柳若欢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怒不可遏的说道:“搞半天你一直都在尾随我?你变态吧!” 随后他下意识的一想,不对呀,本来白家姐妹也答应自己一同走下去,此刻强敌谢美人也已经去世,那这无痕还蹦出来自报家门做什么? “我也不愿意露面的,可谁想到你小子运气逆天,我在这帝王陵里待了这么久,都没亲眼见过出入令,却被你给拿到了。” 柳若欢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说道:“这玩意你想要走?那可不行,它是白家姐妹拼了性命拿到手的,跟你可一点关系都没。” “你把它给我,我只是代为保管,你到了一处地方,我自然把它还给你。” 无痕见柳若欢满脸不信,他冷眼环视,微微摇头提醒他地上还躺着白家姐妹。 第三十六章 药引 柳若欢无奈的把令牌拿出来,“你这人还真是卑鄙无耻,居然拿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做要挟,下流!” 无痕抽走令牌,翻了翻白眼,恐怕在场中人就属你一人抓不住鸡。 不过他也懒得和这种世家公子做口舌之争,在把那令牌收好后,才开始缓缓说道:“拿走令牌,是因为我怕你会离开此处,本想等你过了开山在告诉你相关的事情,没想到那长着蝎尾巴的女人,提前激活了这枚珠子。” “你还好意思说你那颗珠子!它现在就在我肚脐眼下面这块,一直都消化不了,有时候还搅得翻江倒海。”柳若欢本想再说些什么犀利的词语来表达自己的疼痛,可仔细想了想,那珠子好像也没什么其他功能了。 “无痕老哥,你不如就告诉我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你之前收藏的那么好,怎么二话不说就让我给吞了?” 无痕叹了口气,反问道:“你白天被谢美人喂下那颗带血的丹药,是否看到了什么东西?” 柳若欢心里骇然,他虽然经历了那场如梦一样的场景,可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见柳若欢神色震愕,无痕知道自己猜了个七七八八,继续说道:“你应该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你扮演了一个蝎尾女子最在乎,无法忘怀的人,经历了某些事情……” 柳若欢再也顾不得嫌他脏,直接抓住了他的双手,嘴角抽搐道:“你……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嗯,不过严格来说,我也只能算是略知一二,真相可能在历代女皇的陵寝中。”无痕的脸部轮廓稍见缓和,他提起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事情,“你听说过开蚌取珠吗?” “哦,珍珠不就这么来的,这东西外面的街市都有,我以前还见过直播取珠的……” 无痕忽然话锋一转,“其实在你初入这帝王陵中,我就注意到了你和常人不同,你天资聪慧,根骨奇佳,尤其是身上的天地之气浓郁,已超出了我对活物的理解。我从未在人,甚至妖兽身上见过如此充沛的天地之气。” 柳若欢愣了一下,他还是头一次见人夸自己,可不对呀,自己若像他说的那么有天资,早就被什么厉害的角色看见,授以神功了。 “但与之相反的是,你的身体各项功能都在不断衰竭,离一命呜呼也只差一步之遥。还好你的魂魄受到的创伤微小,就像被人强行续了一条命。” 柳若欢知道自己穿越过来这具身体身子骨弱,却没想到被他说的如此不堪,不禁陷入了沉思。 看来无痕的确知道些什么隐秘,但自己是穿越者这件事情,常人挤破脑袋应该也无法想明白。 那按照他的说法,自己的魂魄穿越而来,顶替了死去的柳若欢,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可这又和他刚才提的开蚌取珠有什么…… 柳若欢的耳边猛然闪过刚才无痕说的那句话。 “我从未在人,甚至妖兽身上见过如此充沛的天地之气。” 他猛然抬头,面目惊骇的看向无痕,只见对方一脸踌躇,见柳若欢醍醐灌顶的样子,似乎松了口气。 “你的身体的异样,并不是天生,而是被人日积月累的炼化,才造就如此情况……我曾在大周皇室的藏书阁中,见过几张神农氏的残页,上面的内容晦涩难懂,但有一名名书圣在其中注释了一种丹药。” “什么丹药?” “名曰升仙丸,传说能让人羽化登仙,寿与天齐……” 柳若欢内心已经不能用震撼来形容了,先前林雅欣与他谈过现今武学上的六个境界,但公认的武学境界也仅仅只到半仙之境,一颗丹药成仙,这其中的诱惑力,可想而知。 “……那升仙丸中最重要的一粒药引,便是用男性孩童当做药胎,辅以登天丸炼化,等到十年后吸尽八方灵气,最后在腹腔凝结成丹。” “我……我是药引?” 无痕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他点了点头。 柳若欢的内心防线崩塌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多加小心,每每遇到选择,他都会选一个相对安全稳妥的路线。 可到今日为止,无痕的话语彻底颠覆了他的看法,他发现这具身体的原主,本身就在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下存活。 是谁!是谁! 他的眼前开始闪现过无数画面,忽然定格在一张甜美的笑容。 “少爷,这样东西得藏好了,里面放着六颗治疗你心疾的药丸,前些日子您的心痛加重的倾向,记得每月十五要按时吃药。” ……原来是你,绛莺。 柳若欢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被背叛的无力感,他原以为绛莺是他来到这个世界里,头一个对他关怀备至,体贴入微的人。 却没想到,这一切的背后,竟然另有所图。 “看来你已经想到眉目了。” “是……我家有一个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的丫鬟,大概十年前开始,每月十五都会来我房中送药。我以为她是母亲身边的人,就当做是母上的嘱托,一次都未曾拉下。” “嗯,那就没错了。”无痕见他从怀里拿出那瓶登天丸,准备掷出的时候,拦住了他,“这药过了一年就不能停了,如若停了,你就会强行结单,会把你的五脏六腑,四肢五官都强行撕裂凝聚成丹。今天你就是忘记按时吃药,导致那般的。” “得,那你还是给我个痛快,一剑杀了我得了。” “你不想报仇吗?” 柳若欢张开了双手,示意自己两手空空,一个被蒙在鼓子里十年的人,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在你腹中的那枚珠子,叫俪人珠,如果帝王陵里的宝物排成说书馆里名号,它一定位列榜首。” 柳若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他从未想过这东西来历如此之大,居然被无痕说成稀世珍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确有了复仇的希望……怪不得小说剧情都是让人先陷入绝境,再给予一套稀世功法和惊天奇遇。 他燃起了斗志,问道:“它是能助我修成绝世神功,还是延年益寿,到达那什么半仙之境?” 无痕脸色变得有些许尴尬,他声音也一时之间弱了许多。 “呃,都不行,它的作用是吸引女人。” 第三十七章 俪人珠 第三十八章 破阵 第三十九章 青牛车 第四十章 当代书圣 第四十一章 出岔 第四十二章 突破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上半句是?” 乔靖柔说到这里,目如刀光,左手挥出,一只羊毫毛笔直抵柳若欢的眼尖。 他毫不怀疑自己接下来只要有一句话说错,以后就会变成一只独眼龙了。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也顾不得藏私了,“这诗下面还有四句,你把笔放下,我说与你听。” “你方才谎话连篇,当我还会信你?先说后四句和诗名!” “行行行,这诗名就叫昨夜星辰昨夜风,后四句是……” 待到柳若欢把后四句说完,那毛笔才被缓缓放下,停放在了一处砚台上。 紧接着一阵香风扑面,那牛车的车门被砰的一声向外打开,乔靖柔旋转衣裙,重新落座于方才的位置上。 嘴唇微启,“你走吧,从明日起,不要再上车了。” 她的声音异常冰冷,似二人只是萍水相逢的过客一般。 柳若欢本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却只见到一幅淡然,这神情毫无感情可言 知道惹了对方不开心,只好匆匆拱手一礼,下车走人。 只是在柳若欢离开乔家车队的时候,女子从车内顺着玻璃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 眼里充满了哀愁。 或许因为这情绪太过浓烈,让乔靖柔经不住垂下了眼皮。 车门再次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乔三姨现身于此,她上车后小心翼翼关好了车门。 看到柳若欢扬长而去的背影,三姨眉目一皱。 她本来就对这洛家的新姑爷没什么好感,只是偶然从白家姐妹口中获悉了两句佳句,说与自家小姐听。 却不想许久未有进境的乔靖柔,竟然因为这两句残诗陷入困境,还惹出了心魔缠身。 其凶险程度非常严重,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心魔作祟,一代天骄甚至会因此沦落为废人。 所以她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找了个借口把柳若欢送上马车,看看有什么方法能获悉全诗。 “看此子的做派,那两句传世佳句应该不是这人所写。” “不,就是此人。” 话音刚落,从乔靖柔身上猛然扩散出一股极强的气势,瞬间席倒了马车内的书架。 那烈风卷的三姨身上的儒袍飞舞,甚至差点吹乱了她的冠发。 当这位乔家小姐再度从闭目中睁眼,眼底的气势,已经截然不同。 在黑溜溜的大眼睛中,光芒内敛,似乎藏有一泓清泉,生生不息。 乔三姨亲眼见证完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整个人欣喜若狂。 当年洛素昕来乔家问剑求道,乔家碍于颜面,派了同辈的乔靖柔出来应战。 却没想两人打了个天人神交,在识海中交手上万次,最终乔靖柔大败,从此就有了一道止步不前的心魔。 虽然此事乔家与洛素昕都没有对外声张,可仍然成了众多乔家人颜面大失的阴影。 而停留在此境三十年的乔三姨,又怎会不懂,这是吐气纳新,气势外敛,是已达辟谷境界的征兆。 “恭贺小姐接连突破两道心魔,喜得绝句,跨入辟谷!” 外人并不懂乔家的家事,虽然血统上的优势,给予了她们以文入道的可能性,但乔家人在修道一途往往需要面临更为可怖的心魔。 这种心魔比起寻常修道者所面临的难上数倍,家谱上除去因此殒命的天骄不说,光被心魔所吓退,不敢突破的族人比比皆是。 因此像乔靖柔此举一举突破,因祸得福,实属罕见。 有了这份奇遇,她仍旧可以比肩那一生劲敌,洛素昕。 ~ 柳若欢回到白家姐妹的身边,几人都未发现异常,唯独白玉兰从他身后悄悄摸摸走了过来。 她脸上带着一丝坏笑,轻轻戳了戳柳若欢的后背,“嘿!听乔家的人说,你是被赶下车的?” “谁说的……我那是自己不想坐了。”柳若欢自然不好意思说实情,反而犟道:“前两天下了雨,明日走一走,对身体好。” “得了吧,走到最后还不是要我二姐姐扶你。”白玉兰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但又想到自己方才在乔家车队那儿打探的消息,带有些许好奇的问道:“你是做了什么,让一个以温文尔雅出名的女子,会主动请你出去?” 柳若欢知道这丫头肯定打听到了不少细节,摊开了双手,“不清楚。” “肯定有,你们是不是在车上偷尝禁果……” 白玉兰的话还没说完,就忽然被一道凌厉的伞柄敲了脑袋。 “不许污蔑若欢公子,你这丫头一天到晚没个正型,怎么连那种浑话都随口说出。”白谷兰忽然从二人身后现身,嗔怒道:“一个女孩子家家不害臊,也差点坏了人家公子的清白声誉,你再这样,回去罚你禁足半个月。” 白玉兰捂着头咧了一下嘴,悻悻然走开了,自言自语道:“呸,有了男人忘了娘。” 白谷兰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柳若欢致歉道:“小妹顽劣,疏忽管教,公子不要记挂在心上。” 柳若欢连着说了几句无妨,本来他还想不明白,那乔家小姐怎么会突然问自己身无彩凤双飞翼的事情,现下看来,多半是白家小妹显摆给那些乔家人听得。 “公子,其实明天起,我们第一段的行程就要正式结束了。”白谷兰似乎并不在意柳若欢在车上的遭遇,反而贴心的帮他岔开话题,聊起了此行的行程。 “哦?不用在赶路了?” “明日应该就能到达一处谷地密林的入口,那便是幽王墓的第一道坎。”白谷兰向他解释这两年白家所了解到的记录和密报。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大家对此地都颇为熟悉?” “是的,我白家先祖曾来过此地,所以族内留有地图……不过这些东西大多都是靠记忆画的,而且还是百年前的产物,不能完全参考,可大致的路线应该是没错的。” 柳若欢有些诧异,他本是意外进入此地,却发现这地方不仅地头蛇无痕懂得最多,连魔门小姑娘,或是这四大世家的弟子,好像都有自己门派传承下来的地图。 第四十三章 秋水密林 第四十四章 取旗 看到柳若欢标准的拱手做楫,姿态谦正,风度翩翩,乔三姨也忍不住在心里暗赞了一声。 “其实话说回来,你母亲柳兰梦乃是苏州府青竹书院的高材生,与我虽不同辈,但同出一门,也算是有些同窗之谊。” 乔三姨微微笑道:“你母亲入狱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为官之道上,出出进进难免需要一些打点,不足为奇。从这里出去我就会与中书省侍郎修书一封,替你柳家在圣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柳若欢心里微微一惊,没想到此次乔家人对自己颇为客气,还扬言要帮柳家一把。 难道是在异地见到读书人的后辈,有些感同身处吗? “乔三姨客气了,这样真是沾了乔家莫大的光。” 乔三姨瞧他模样虽然有些受宠若惊,但仍然回答的不卑不亢,赞许的点了点头,心中对此子的为人处世更加看重,说道:“无需客气,你对我乔家也有恩,不如就在这里入座,一起观摩白家施展神通吧。” 哪里来的恩?自己怎么不知道? 柳若欢被说的一脸懵逼,心里打起了小鼓。 可对方盛情款待,也不好意思搏人情面,还是在乔三姨的注视下,坐在了一边的侧坐上。 此时众人目光的前方,白家四女已经站在湖边并排而立。 “柳公子还是第一次听说夺旗吧,这幽王墓的四条路线里,夺旗都有规矩,北边还有个别称叫死人林,相传想去这水中森林取旗的人,死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乔三姨继续说道:“那湖底所谓的草地,全是一种特殊的水草,这种植物是此地的独产,埋根非常深,只要有船舶在上面经过,就会迅速伸出,缠入湖底,最终被淤泥吞噬,成为它们的养分。” “什么?”柳若欢从没想到这美景之下,竟然也暗藏杀机。 他心情默默地有些沉重,也不由得担心起了白家四姐妹。 “不过白家功法中,最擅长的一点便是翩若轻鸿,上善若水,所以此地对于白家几位侠女而言,反而是最好的练功地。” 就在乔三姨刚刚说完片刻,白家四女便如离弦之箭,弹步而出。 她们脚上粉色的绣鞋在水面上轻点,荡开涟漪,身形却已飞出了数尺之外。 四位姐妹各自沿着一道方向,眼睛扫视之下,走马观花,搜寻着水下奇特之物。 这四女的倩影让坐在岸边的乔三姨都忍不住叹道:“好俊的轻功。” 乔靖柔的斗笠微动,似乎里面的人也赞同一般点了点头。 但搜寻的过程明显有些乏味无趣,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白玉兰忽然大喊一声,“找到了!” 随后她右手开伞,身形在空中划过片刻,花伞拂过水面,水波顿时向两遍翻滚开来,其中露出了一杆被湖水浸湿,缠满水草的绿色小旗。 白玉兰如同探囊取物一般,抓住了小旗,但下一秒就眉头紧皱,那小旗上的水草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在她抓住刚欲拔出的一瞬间,瞬间拉长数倍,绕住了她的皓腕。 几次缠绕之后,这水草越缠越紧,白玉兰惊恐之间,已然抽不出手。 而水波回流,这湖水也转瞬间就侵湿了她的衣物。 此时,湖底的“草地”随波而动,无数细长的黑影顺着水中那道所有若无的气味指引,迅速伸向了白玉兰。 白玉兰此时整个人都被拖拽到水中,被迫憋气,动弹不得。 就在这紧急关头,一道粉芒在湖底荡漾开来,瞬间就粉碎了白玉兰手中的水草。 白玉兰见状直接拔旗而出,与前来救场的白谷兰同时翻身,闪出水面,但此刻水底水草已然就位,无数水草似利剑一般从水面涌出。 那密密麻麻的场景让观看的柳若欢都头皮发麻。 但白家二女却在这无数的水草中翻腾身法,有时弯腰有时躬身,有时脚尖轻点水面,在湖面上空一百八十度的直线旋转。 姿势优雅,规避水草的动作美如画卷,如同在水面舞蹈一般。 大约在半分钟后,两女竟然从如此规模的水草中飞出,拿着小旗,迅速贴近岸边。 “精彩!”乔三姨看完全程,说道:“那白家姐妹中的一人,竟然已经突破洞悉,达到忘我,这水底的一剑倒像有白帝那么点意思了。” 柳若欢有些茫然,什么湖底一剑?他只看到了俩女出水的画面,而后无数水草漫天,遮天蔽日的场景。 就在两女的身形快到岸边的时候,整个湖面忽然开始轰隆隆作响,水泡一个接一个开始向外冒出。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柳若欢惊呼道:“这水下有东西!” 没错,就在他话音刚落的一秒之后,水底忽然掀起波涛数丈,巨大的浪花之下,连人都成了星芒一点。 这巨大无比的冲击,让两女不得不放弃了靠近岸边的想法,俩人的身形都在加速后退。 直到那身形显现,柳若欢才发现大地都开始微微颤动,此物的动作,激起了地动山摇的动静! 那是一个巨大,大到柳若欢一辈子都未曾见过的巨龟。 单单数它四肢撑起的高度,就要有四十余米,完全就是一座移动的山丘! 被巨龟抬起的水花四面洒下,落在众人头上如同下雨一般,柳若欢以为自己要被浇个落汤鸡的时候,忽然发现水花都在远离自己片寸后被隔开了。 避水珠!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这等宝物。 “乔家子弟听命!圣兽已现,挡我乔家天道之途者,无论神佛,皆杀之!” “是!” 百号乔家弟子的应声齐齐出口,声音震耳欲聋。 在说完后,他们各自化作一道光影,齐齐奔向这只巨龟。 在场之人瞬间空了九成,唯独剩下乔三姨与头戴斗笠的乔靖柔,还有她们身后站立着几名供奉。 那些供奉明显要高出普通弟子一个等级,身上的衣服材质也显得更高级一些。 俗话说,蚁多食象,但到了这只巨无霸的乌龟面前,明显毫不适用。 那巨龟缓缓抬起一只脚,随后重重落下,身上就有一道无比宽厚的力劲扩散开来。 这力道不仅卷翻了许多功力不太高深的弟子,还又在湖面上掀起波浪,给白家姐妹制造了不少麻烦。 第四十五章 北泽神龟 第四十六章 魔门首徒 程皓轩虽然对宁可儿有些看重,也眼馋许久,可毕竟从小长大都待在一起,更何况这两天的相处下来,他发现宁可儿极为善妒,简直就是一位小醋坛子。 再加上书圣这个文人推崇,世人信奉的名号,以及斗笠之下隐藏的美色,这些都让他欲罢不能。 程浩轩的眼里刚刚闪过一丝不快之色,忽然感觉背后一阵阴冷,一道细剑自他身后猛然扎出。 白谷兰方才担心绣鞋发出声音,引起对方的警觉,直接在爬上来的时候脱掉两只白鞋,白皙的赤足踩在龟背之上,隐藏了踪迹。 而后她终于感觉时机成熟,两三步助跑之后一跃而起。 一道粉色的荧光铺满剑身,如同一道彩虹一般挥剑刺出。 只是在片刻之间,她的身体却被凶猛的重力灌入,眼前一花,猛然下落。 从半空之中重重摔在了龟背之上。 这携带千斤的一摔,再加上重力使然,顿时让她体内的血液翻江倒海,一口鲜血喷出,直接溅到了前面宁可儿的衣裙上。 “啊!” 宁可儿发出一声惊叫,退了几步,忽然出现得白谷兰吓了她一跳。 但程皓轩却在旁边嘿嘿一笑,似乎早有预料,摇了摇头。 “你们莫不是以为灵龟的领域只能面向正前方发力?这可是打个盹都能睡五百年的主,说不定早已在这个世界存活了上万年!那可是上万年呀!”程皓轩的双眼充满了炽热的光芒,“人类在这类霸主的生命里,只是如同萤火虫一般的存在,一亮即逝。” “说了这么多,你不还是一样的寿命?” 白谷兰语气之中有些不太甘心,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败于对方脚下。 “说得好!但我和你们的区别就是,我是注定要改变规则的男人,世界将臣服于我的脚下……就连这等神物都不例外,更何况你们?” 程皓轩扫视了一眼身后的白家四姐妹,内心充满了快意。 曾经他在师傅和众师妹面前,隐忍了不知多久,就为了隐含自己真实的想法。 每每听人说起男人生来就要如何如何,他都从心底涌生出了一种厌恶。 程皓轩从衣服内侧拿出一枚透明的药丸,白谷兰离得最近,看的最清楚。 那药丸其中显示着一团黑气,在翻腾的黑气之中,夹杂着一只百足虫,那只虫子时不时挣扎,努力翻转着身躯。 “我想一想,在场的诸位,若是肯为我效力,主动吞服下我手里的这枚行尸丹,我就绕你们一命,给予诸位一次良禽择木而栖的选择。” “我不……” 一位乔家子弟刚刚发声,那道利箭就紧随而至,直接将说话的女儒士钉死在地面之上。 “这药丸可是很宝贵的,是我拿稀罕货,同苗疆的那群土司换的。”程皓轩说完这句,充满遗憾的下令道:“所以那些青稞境界的初级弟子,就安心受死吧,你们还不值得我如此大费周章。” 就在他眼神扫视之中,猛然发现了另一边的柳若欢,心中顿时微感惊讶。 为何乔家会带着一名男子现身于此,又为何,他没有受到神龟的领域压制? 但在仔细打量之后,他才发现,这名男子虽然穿的不错,仪态不凡,可身上从头到尾却没有一丝真气透出。 难不成已到达了返璞归真,归一领域的高人? 不可能,他的年龄如此年轻,而且世上归一境界的神人之中,可没有一人是男性。 “你居然也在!” 宁可儿方才注意力都在自己大师兄身上,此时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地面,才赫然发现柳若欢的身影。 乔三姨和乔靖柔发现龟背上的魔门女子认识柳若欢,微微有些惊讶。 “你认识他?”程皓轩看身边的小师妹似乎清楚此人的底细,忙问道。 “对,这人是洛家的上门女婿,本来无缘进入此地,后来我和林师姐想抓此人来要挟洛家……”宁可儿按实情说,却想到现下自己和林雅欣的关系,就忍不住在心上人面前多说了几句坏话。 “后来没想到这人居然跟林师姐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我就愤然离开了。” 程皓轩听到这里,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林雅欣是与他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俩人经常在小时候玩些扮家家的游戏。 多是扮演辛苦一天的女子回房,男人在家劳务伺候的场面。 可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感觉无论是林雅欣或是这个宁可儿,都应该是自己的禁脔,她们可以为自己去死,却决容不得其他男人染指。 宁可儿先前的言论,听得柳若欢也一阵不爽,他忍不住愤愤然道:“我靠,你这个女人怎么撒起谎话来没边了!你师姐还给你们已故的师傅道歉,说没带好你,你却在这说她的坏话。” “住嘴!” 程皓轩青筋暴起,他双手紧握,语气低沉的说道:“杀了他!” 宁可儿本想制止自己的心上人,因为她感觉柳若欢虽然让她和林雅欣之间发生了不快,可他的确没做错什么。 可一直开口阻拦大师兄,又担心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下降,所以最后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柳若欢几乎下意识的认为,自己要完蛋了。 却没想到那支利箭忽然在半空中折成了两半,直接掉在地上,嵌进了地里。 “这是……神龟的领域!” 程皓轩不可置信的看下了脚底的这只巨龟,他的心里转过无数个可能性,但是都被他否决,抛之脑后。 他能控制这只神龟,完全是因为魔门亲传的一道秘宝,这个宝物乃是整个魔门的不传之秘,一直被他师傅贴身携带。 可此时,巨龟居然违抗了他的意志,硬生生阻拦了他的行为,这让他不禁有些怒不可遏,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怒火。 这男人,有问题! 他不仅把手摸上了一个自己不要的女人,还试图染指自己的神力? 有一个无可克制的念头骤现,得先杀了他。 可此时程皓轩还不能亲自下场,那乔家的乔三姨与乔靖柔,都是声名远扬的乔家支柱,此时定然还留有后手。 虽然他不认为两女能从神龟的领域中脱身,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师妹,你不是说你对我的爱,可以到海枯石烂吗?”程皓轩忽然转过身子,柔声细语的对着宁可儿说道:“你代我去杀了这个男人,我就答应你,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杀光,一个不留,只宠你一个人。” 第四十七章 黑竹深墨笔 第四十八章 修罗恶鬼 第四十九章 修罗绝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