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曙光
002 退出禁止
和煦的阳光照耀在翠绿的草地上，微风吹过葱葱的古树，带来泥土的芬芳。草地间细碎的白花随风摆动，落叶飘洒，一片花瓣悄然飞过，落在少年细碎的短发上。
白云悠悠，半空中有一座巍峨的山峰倒垂而下，背负着恢弘的山城，浮在空中。远远看去亭台楼榭云彩缭绕，高塔城郭隐约可见。
“空城”印下一团浅浅的阴影，遮住小片纵横交错的稻田，连阡累陌微微映着水光。稻穗金黄，随风起伏。一座乳白色的风车慢慢转动。
几枚村落点缀其间，鸡犬相闻，袅袅炊烟。
纤瘦的少年，穿着单薄的衣衫，赤脚站在隆起的山坡上。
眨眨眼，仿佛穿越到另一个世界。
碎的金属和血淋淋的残肢，尤亘眼前，与眼前这青天绿草形成了巨大的突变。
恍惚间竟犹如仙境。
少年低下头，看着自己苍白纤瘦的手，阳光洒在掌心，略感温热，风儿吹过指缝儿，指尖微凉。
用力的搓了搓头脸，少年深深的吸了一口微甜的空气，这里的一起一切都那么真实，似乎远比之那冰冷的世界更真是数倍。
“我是谁？我在哪？”
“曙光？虚拟游戏？真有趣……嘶……。”
身上的伤痛依旧。
“叮！”
系统提示：您使用了超脱者芯片，获得超脱天赋“真实”。
系统提示：您的身体已经数据化完成，如在曙光中死亡，您将真正死亡，请珍惜生命。
少年：“这么硬核的吗？”
“叮、叮、叮、叮！”耳边响声不断。
少年一愣，心中默念“系统”。
眼前半透明的虚拟面板浮现出来。
真名：仇万山。
游戏ID:无，请您在一小时内填写，否则将随机生成。
先天属性：臂力4 ，体魄3，敏捷8 ，智力16意志10 ……
系统菜单里信息量不小，人物背景、天赋、武功技能等等应有尽有，各种注解林林总总，繁杂异常。
少年今生的名字叫仇万山，刚满16岁。
在最后那一次爆炸的瞬间……不，准确的说是在爆炸前蓝色波纹扫过的一瞬，少年的体内突然觉醒了另一段记忆。
不知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仇万山自己也分不清楚在他身体中流淌的灵魂究竟是谁，是这个单纯的16岁少年？还是前世那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他觉醒的那段记忆，非是什么好人，而是个冷酷的杀手。
且是个精神不正常的杀手。他患有反社会型人格障碍（antisocial personality disorder）。这也是让他走上那条不归路的缘由。之所以说是不归路，只因为他与绝大多数同行一样，迎来同样悲惨的结局。
即使他曾是……曾觉得是最好的……之一？
就算是觉醒了前世记忆吧。上辈子整整三十年的杀手生涯，让这段记忆在于少年的人格中占据了先手，这就算是穿越了吧？
但记忆乃至灵魂的融合，又哪能如此简单？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好像两种不同颜色的染料混在一起，两个曾经独立的灵魂也都被染上了对方的颜色。
冷酷的杀手人格早已经麻木不仁，但是融合了这个在地底世界挣扎求存的少年人格后，仇万山的眼睛里已经多出来与前生不同的光芒。
仿佛没有任何心路里程，仇万山默默的填好自己的游戏ID：仇人剑。
如此真实的游戏世界，放松一下也好，影视作品中高来高去的身影在脑海里悄然划过，仇万山嘴角微微一“√”。
“真是有趣的世界。”
“叮。”
温馨提示：您已受伤，目前伤势：中等。请您及时医治。
没有细看那些复杂的系统菜单，仇万山一瘸一拐的沿着山丘小路行去。
村落很小，曲径通幽，约莫只有几十户人家。问过村口晒太阳的老妪，少年蹒跚着寻到村里唯一的郎中。
中年郎中满脸横肉，看着面相很凶恶，但态度却很友好。
许是新玩家的福利？郎中不仅分文不取，而且微笑营业，只是那笑容有些吓人。仇万山并未多看，这吓不到他，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算是什么正常人。
今生这个16岁少年，精神上也与常人略有诧异。
世界上压力这么大，谁还没几个精神问题呢？就连二十一世纪也一样。街道上一个个人模狗样的走着，其实里面不一定藏着多少精神病。某些不注重精神健康的国家尤甚。
这些潜伏的精神病都是间歇发作，没人能猜到他什么时候会犯病。且这还不影响他们架势车辆。
郎中笑眯眯的看了少年一眼，便从门后端出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热情嘱咐少年趁热喝了。少年尝了一口，非常苦。
“吨吨吨吨吨。”
面无表情的将汤药一口喝完：“够劲。”
一股火热的暖流迅速蔓延全身，不过两三秒功夫，身上的痛楚竟然消失不见，还真是药到病除，立竿见影。
伸伸胳膊踢踢腿，好像完全恢复了健康。仇万山终于找到了游戏的感觉，三十一世纪也没有这么先进的科技手段。
“叮。”系统提示声突然响起：
检测到您的身体状态：健康，恭喜您您获得强制类副本任务：超脱试炼。
超脱试炼：每一个超脱者都是宇宙的宠儿，完成超脱试炼则是“争宠”的第一步。
任务目标：完成“杀生堂”入门试炼。
任务奖励：解锁专属天赋。
任务惩罚：无。不成功就成仁，努力吧，挣扎吧，脱颖而出吧。
注：超脱副本截取曙光历史片段生成，并有可能造成不可逆的后续影响，请慎重选择您的言行。
仇万山微微一愣，一阵眩晕袭来，眼前又变了模样。
视线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晰，耳边传来破锣般的嗓音。
“我杀生堂不养废人，通过这场考试才有活下去的机会，通不过的都得死。”
少年发现自己身上都穿着破烂的兽皮，身边都是十多岁的半大孩子。
不远处的高台上站着一个身披铁甲的矮个壮汉，这人身高许是不过一米四，却健壮异常，那手臂比少年的腰还粗，面目奇异，不似常人。
仇万山到也不慌，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网游什么的总归算不得什么新鲜事儿。伤好了马上开副本？还挺紧凑的。
少年眯着眼睛，目光微微一扫，就对周遭的环境有了概念，光线阴暗怪石嶙峋，这是在山洞里？
“名额有限，先到先得，你们没有第三种选择，只有成功，或者死亡……现在开始！”
孩子们蜂拥着向前跑去，仇万山也被裹夹着往前跑。
“引导任务就是马拉松？好像……在游戏里死亡的话……现实中也会死？科技这么先进了吗？不对，和科技没关系，三十一世纪的游戏开发商都这么狠了吗，这是真·要命？”
少年如今也算是半个杀手出身，一边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一边毫不犹豫的跟着孩子们往前跑。
来都来的，先跑着呗。
前面的一个转角处突然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仇万山有心放慢一些看看情况，却险些被身后的孩子推倒在地。
踩踏是非常恐怖的事情，少年连忙提起精神又加快了脚步。跟着人群转过这个拐角，少年的瞳孔顿时一缩，眼前百来米长的通道上，铺满了通红的火炭。
然而这些跟他一样赤着脚的孩子们却没有一个停留的，几乎都没有丝毫的犹豫，全都踩着火炭向前跑去。
孩子们惨叫着，哭喊着，在赤红的火炭上奔跑着。
一个孩子突然摔倒了，后面的孩子立即踩着他的身体跑过去，第二个、第三个……倒下的孩子很快就没了声息。
“够劲！”
少年的身上很快就布满了汗水。
“真TM够劲，但是我不玩了，我要下线！”
“叮！对不起，超脱任务禁止登出。”
“这什么垃圾游戏？下线！”
“对不起，超脱任务禁止登出。”
003 不，你不想
004 那个女孩
005 此处省略两千字
006 贫民窟
007 三十一世纪
008未来？一个德行
009赔偿
010 游戏里啥都有
011 再入副本
012 角斗士
013 活下来
014 精灵
015 不一样的图腾
016 战术
017 我是贤者
018 伸向窗外的手
莫吉托的骗术，比大数据差远，几乎没有可比性。
但在这个蒙昧的世界上，身为一个底层奴隶却能将骗术发扬光大，甚至骗过精灵和矮人，就不得不说这个莫吉托是个人才。
研究骗术的话一定会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身份很重要。一个身份地位很高的人，他的一言一行，天然就有着某种让人信服的力量，这就是公信力。
反之一个奴隶的话语天然就带着卑微，即便他诉说着救命的真理，又有几人相信？
莫吉托是一个奴隶，更是一个聪明人，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需要克服很多的偏见和漠视才能以奴隶的身份成为一个成功的……骗子。
这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仇万山对他非常感兴趣，所以即便是莫吉托并没有付出信仰，仇万山还是将他吸收进来。
“恭喜你加入了隐休会，我代表教友们欢迎你。”
隐休会，是仇万山给自己的宗教组织起的名字，这是现实世界里一个十九世纪诞生的组织，仇万山喜欢这个名字，与他贤者的称号很配套。
“非常荣幸，尊敬的贤者。”
“还有不到十天就是考核的日子了，你有信心活下来吗？”
“呃……这需要您的帮助，贤者大人。”
莫吉托的战斗力即便是在新人里也是最弱的，比仇万山还弱。这半个月来，他也是在训练中偷懒最多的那一个。
也许是聪明人都不屑于努力吧。
仇万山微微一笑，心知这莫吉托有所依仗，却又感叹这个聪明人非常“上道”。
“我为什么要帮助你？”
“因为我很聪明，贤者大人。”
“聪明，可不是角斗士必须的素质，角斗场上越聪明的人反而死得越快。”
“我知道的，贤者大人，但是我有其他的办法……您知道的，我其实在外面还有一些财富。”
“哦……”
仇万山一下就想明白了。
这家伙自愿投入角斗场，八成是为了躲避什么。
人类说到底都是奴隶身份，当一个奴隶拥有了太多的财富，那么“主人”恐怕就忍不住了。
就像是猪养肥了，那么就离死不远了。
这个精灵角斗场背景很深，卖身成为一个角斗士不失为一个躲避其他“主人”们觊觎的好办法。
“这里的主人会帮助你是吧？”
“呃……”
莫吉托没想到仇万山一下就发现了他最大的依仗。
“你不说我也知道，在训练中偷懒的只有两种人，除了准备放弃生命的傻子，那么剩下的必然有活下去的依仗。而在这座角斗场里，除了高高在上的精灵主人，还有谁能保住你的小命呢？恐怕就连强大的矮人场主都做不到。”
“这个真的不能说。”
仇万山挑挑眉，这货嘴巴还挺严。
“那么你加入我们隐休会也不是真心的信仰圣灵和我这个贤者吧？不要撒谎，我看得出来。”
莫吉托尴尬的搓搓手。
“圣灵什么的……就连妖族覆灭都没有出现，您这个隐休会……”
莫吉托犹豫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想表现一下自己的才智，但他还是放弃了之前的想法。
“我是真的尊敬您，尊敬的贤者大人。”
他深深的弯下腰。
这个人类骗子，一个隐形的富豪，卑微的就像是一条泥泞的鼻涕虫。
他完全没必要这样，但生活和他的所谓的“聪明才智”让他活成这种卑微的样子。
卑微几乎成了他的本能。
仇万山皱皱眉，不太适应这份谦卑，他觉得眼前这个骗子正在欺骗自己。
“就算精灵能让你活过月末考核，但是训练中有时候也会死人的。”
仇万山眯起眼睛，想要做出一个凶狠的表情，可惜这表情和一个秀气的少年实在不搭——就奶凶奶凶的。
幸好目的已经达到，卑微的骗子生受了。
“对不起，贤者大人，我愿意付出信仰，包括我的一切。”
莫吉托谦卑得仿佛待宰的羔羊，但仇万山若是真想夺取他的财富，那么后续的胜负还不一定呢。
作为已经积累的足够财富的聪明人，他就真的一点“武力”都拿不出来？一点“势力”都攀借不到？
怎么可能？
好在仇万山并没有觊觎他的财富，因为他相信宗教的敛财能力比莫吉托那低端的骗术强得多。
“我不要你的一切，我也可以不需要你的信仰，我甚至都不要你的钱。相反，我还可以给你很多其他的东西，比如生命，比如时间……比如自由。”
仇万山觊觎的，是莫吉托的智慧、渠道、人脉……总之除了财富，这个聪明的骗子可以放弃一切，包括他的尊严。
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这是一个古老的套路，而这古老的套路之所以经久不衰，就是因为好用。
“我是您最真诚的信徒，贤者大人。”
仇万山能不能弄死这个家伙？
作为一个掌握了数十信徒的“贤者”，他相信自己应该是能够做到的，尤其是在考核还没有开始的这段时间。
毕竟再有钱，也还是低贱的奴隶，活着或许可以呼风唤雨，但是死了也就死了，没人会为他报仇雪恨。
而这些新人还没有成为真正的角斗士，所以管理也比较松散，想要悄悄的弄死个把人，其实并没有多难。
主要是这些人还不值钱。
然而仇万山若是真的想要得到这个莫吉托的一切，那么鱼死网破也是肯定的结果。
一个能把自己卖进角斗场躲债的家伙，不得不说他肯定是也一个狠人。
“放心，我不要你的财富，说说看，你在外面还能做点什么？”
听到仇万山似乎并没有打算抢夺他的财富，莫吉托微微放松了一些。
“很多，贤者大人，很多，我可以给您带来想要的东西，食物、女人，很多东西。我可以安排赌博，这是角斗场最大的生意，我在里面有一份。”
莫吉托对此非常自豪。
“嗯……武器能弄进来吗？”
“这……”
武器？想造反吗？听到这个，莫吉托的冷汗都下来了。
“不是要造反，而且我给钱。”
仇万山当然没有钱，宗教的敛财能力固强，但他的宗教还没发展起来呢。
然而仇万山没有钱，但是他“爸爸”有呀？一旦通过这条线联系上外界，要什么没有？
就算实在联系不上他那个系统安排的便宜爸爸，作为一个“贤者”，他有信心慢慢掌控，甚至操纵这些没脑子的角斗士们。
随便弄点PY交易之类的骚操作，赚比快钱想必不难。
列宁说过，资本家为了收入可以出售绞死自己的绳子。这非是胡说，为了利益人们几乎什么都能做到。
不论那件事情再残忍、再危险，甚至人神共愤都不要紧，只要有足够的利益。
比如人贩子什么的。
“很贵。”
莫吉托咬咬牙，没有反对仇万山的要求，这是两个人第一次交流，也是仇万山的第一个要求。莫吉托将自己定位为一个合作者，但也是弱势方的合作者，所以仇万山的第一个要求，他没有贸然的拒绝。
“有价就好，这个不忙，你想必也知道我的身份，我除了是个贤者。”
仇万山仿佛自嘲般的微微一笑。
“还是一个少主，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上‘老主’？”
019 栈桥
莫吉托略显为难。
“恐怕很难，贤者大人，您的父亲……他是一个反叛者。”
“嘿，别跟我扯淡！十个部落有八个部落都是反叛者，我就问你能不能做到。”
四处都是人类部落，精灵们又对人类苛以重税，一旦年头不好交不上税，那就反叛。
精灵们若是心情不好，就杀一批，虽然当年税还是收不上来，但是来年这些人就会继续交税。
精灵和矮人们自妖族统治的时期，就是人类的“主人”，他们不事生产多年，一应消耗都源自人类奴隶。
这个世界虽然理论上是精灵和矮人共治，矮人身上的图腾，尤其是高阶图腾只有精灵奥术师才能刻画，所以即便是他们的数量比矮人更加稀少，但统治世界的其实还是精灵们。
精灵和矮人的人口数量相对稀少，与生养极快的人类难以相提并论。
他们不得不依靠人类奴隶的帮助。
甚至执行征讨人类部落的，也都是人类仆从军。用人类讨伐人类，听着就不靠谱，有时候甚至还会战败。
精灵们很多时候甚至懒得平叛，直到第二年再收税，若是交上了，既往不咎，若是还交不上，那么整个部落就得被除名——这里的角斗士很多都是这么来的。
其实第二年还交不上的话，一些部落就会选择化整为零，就地解散。
精灵和矮人们的人口稀少而且寿命漫长，他们才不会将大量的精力放在奴隶身上，反正讨伐叛逆的多半都是他们手下的人类奴隶。
仇万山这一波人被正规军抓住，其实输得不冤。毕竟人类中很少有超凡者，而成年的精灵和矮人，天生就是超凡者，甚至都无需锻炼。
所谓的反抗军固然多，然而多半都是些暴力抗税的穷部落而已。
仇万山的父亲却不一样，他是真正的叛逆。
他们攻击小镇和商队，甚至杀死过一些矮人和精灵。这是极为难得的事情，甚至引起了许多精灵奥术师的关注，他们甚至怀疑精灵内部有叛徒，很厉害的那种叛徒。
仇父这一支部落像是一支幽灵，连精通预言奥术的精灵长老也找不到他们的根据地。
莫吉托更找不到，即便是这支反抗军在城里有什么联络人，也不是他能轻易找到的。
“我……尽力试试？”
“没有试试，你必须做到，否则……嗯，不死我也扒了你的皮。”
仇万山用草灰在莫吉托手里画了一个符号。
“这是联络代号，让你的人画在家门上，记住，是值得信任的人。”
莫吉托当然不值得信任，他背后的人更不值得，但仇万山才不管反抗军的死活，他现在能得到一份助力，就一定要想办法得到。
只要完成了任务，哪管他洪水滔天？
“如您所愿，贤者大人。”
莫吉托带着满头的冷汗悄悄离去了，仇万山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这个莫吉托是蒙昧的年代里一个难得的聪明人，如果能将他抓在手里，未必就不是一个助力。
……
每一个夜晚沐浴的时候，也是角斗士们最放松的时候，比进餐的时候更加放松。
即便是水资源最短缺的时代，角斗士们也拥有每天沐浴的权利。
因为角斗士们虽然地位低贱，但是角斗士其实是属于“明星”商品，强大的角斗士都是大明星，也很值钱。
……与二十一世纪的明星并无本质的不同，都是自带流量的。
除了死亡率高了一些。
在这个蒙昧的时代里娱乐异常匮乏，角斗表演算是非常精彩的娱乐项目了。每一场“表演”都不泛高贵的精灵和矮人前来观看。甚至“贵族”中也不泛追星者。
当然，角斗士们更多的粉丝还是同样低贱的人类。
仇万山的小团伙，也是利用这一段沐浴的时间来传播他的思想，那就是一个个神话故事。
宗教从诞生的那天起，就充满了愚昧，隐休会在这个愚昧的时代里，简直是如鱼得水。
其实这个时代也有很多宗教的，只是这些多神教派都比较原始而低能罢了，比如先祖崇拜，图腾崇拜之类的。
历史告诉我们，一神教才是最好的洗脑宗教。
毕竟信仰多神教的话，需要一些必要的思考，比如——这事应该求哪个神？
一神教就完全没有这个问题。
信仰一神教的信徒们几乎可以完全放弃思考。脑子对他们来说并非是必要的东西，因为一切都可以用神灵解释。
今天运气好，神灵保佑我。
今天运气不好，神灵惩戒我。
今天我媳妇要生孩子了，请神灵保佑我。
今天我媳妇生的孩子不是我的，请神灵惩罚那个奸夫！
总之万能的神灵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完全都不需要思考。顶在脖子上那个东西的功能只要满足进食和祈祷的需求，就行了，就完全够用了。
多棒！
多舒服？
一神教如此“先进”，任何科技和时代都不能拯救人们的心灵，神可以。
耶稣的名字，即便是在三十一世纪也如雷贯耳。
仇万山的套路自然也向此靠近。记忆拔群的少年改编了不少宗教故事，然后在沐浴的时候讲给他的信徒们听。
其实最开始传教并不容易，一个弱鸡一样的少年，即使是身份不俗，那也还是一个弱鸡。
……但是这并不妨碍人们喜欢听故事。
谁不爱听故事呢？尤其是在这个与乐业嫉妒贫瘠的世界里。
神话故事听得多了，再加上仇万山几乎能对故事里所有合理还是不合理的情节做出有力的解释，很快他就坐实了贤者的地位。
就连自己的实力不强都没关系，他仇万山毕竟只是圣灵的代言人嘛。
在角斗士们这个实力为尊的圈子里，一个实力不强的少年能这么快就收集到足够的信仰，只因为神话故事太有趣了。
其实正式角斗士们也对这个新来的贤者非常关注，一旦仇万山成为正式的角斗士，那么他的信徒数量恐怕很快就会迎来一个指数级的增长。
如果他能活下来。
光阴荏苒，一个月的训练时间慢慢走到尽头。
仇万山的实力得到了长足的进步，甚至还得到了一个新技能“死亡游斗”。可惜由于系统面板的屏蔽，他并不知道而已，至于这技能的评价……不提也罢。
他的身体素质依旧只是勉强追平最弱的那一批，甚至还是新人里最弱的……或许比莫吉托强一点？
但这已经相当不易，即便是新人们，也都是精锐的战士出身，否则不会被收进来……除了莫吉托。
半个月过去，这家伙在外面的暗线并没有联系上仇万山的老爹，也或许是仇万山还未通过生死一关的考验？总之不论这家伙是否藏了心眼儿，仇万山都决定有机会暗中教训他一下，恩威并施才是好领导不是？
要说这莫吉托一点儿没办事却也冤枉他了，仇万山从莫吉托手里得到了一对精良的护臂和护膝，也算是提高了一些生存几率。
毕竟向仇万山这样放弃盾牌的角斗士还是很少的，新人更是独一份。
好在角斗士们本身就允许穿戴一点儿防具，莫吉托弄来的护臂也只是比角斗场提供的残次品坚固一些罢了。
最后的测试开始了。
仇万山早已经知道测试的目标，就是对战正式角斗士，并活下来。
让仇万山有些傻眼的是，测试的场地竟然是一条一米来宽，五米来长的栈桥。
数十个个信徒，包括貌似精明的莫吉托竟然没有一个人得到这么重要的信息，仇万山几乎出离了愤怒。
这场地的变化，虽然对旁人差别不大，但是对仇万山这个全靠游斗的小个子，简直就是地狱！
“莫吉托，你是怎么打听的？”
“贤者大人，之前的考核真的不是这样的，我发誓！”
叹息。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根本没得选择。
最后的测试是残酷的，正式的角斗士们每一个都可以称得上是杀人机器。
新人们即便也都是来自天南海北的战士，也经过了为期一个月的专门训练，却还是异常艰难。
几乎是挣扎求存。
不包括莫吉托，仇万山让人在测试前换掉了他的兵器，然而这家伙在测试的时候直接装病认输了。主持的矮人“厂主”留住了他的性命，并杀掉了一个胆小的跟风者。
新人们的死亡率很高，几乎接近了一半。
仇万山的几个部下也被斩杀了，他看的眼皮直跳，这都是他的信徒……不，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他最需要关心的是——他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020 得套路者得人心
021 这是JOKE！
看到对手的身影已经不可逆转的倒了下去，仇万山还没来得级惊喜，就看到一个黑影扑面而来。
“小心！”
耳边隐约传来了影的怒吼声。
原来中年角斗士抛出了手里的武器。
由于即将胜利的稍许放松，等仇万山发现那把扑面而来的利剑，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观战的新人们惊呼出了声音，影更是目眦欲裂。就连仇万山的信徒们也都为他们的“贤者”捏了把汗。
说时迟那时快。
被打下擂台的老牌角斗士是悲愤的，虽然他掉下去也不会损失什么，但是作为一个老牌角斗士被新人击败，无疑是莫大的耻辱。
毕竟绝大多数的新人即便是成功晋级，也不过是坚持的足够久而已。
像是影那样能够战胜老牌角斗士的新人凤毛麟角。而被战胜的老牌角斗士，则会遭受同僚们无情的耻笑。
掉下栈桥，即便是杀掉了仇万山，这个老牌角斗士仍会背负落败的耻辱。
所以这一剑……可以说是带着一个老牌角斗士尊严的一剑，带着悲愤的一剑，带着一个杀人机器强烈杀机的一剑。
这是有去无回的一剑。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仇万山甚至来不及冒什么想法。没有死前的救赎，也没有死前的悔恨，更没有对自己短暂而又脆弱的生命的感慨，他只来得及想到一个字。
“淦！”
……
……
……
【全书完】
……
……
……
这是一个玩笑，以上划掉。
……
仇万山那短短一个字的遗言还未说出口，眼前的世界突然就变了模样。
若是能够看到他的系统面板，就会发现他的天赋栏中“命运之眼”的字样已是鲜红如血。
仇万山眼前的世界突然失去了颜色，无数的丝线和神秘的字符眼花缭乱，他觉得时间突然静止了。
没有多余的思考，没有任何的疑惑，他只是努力的从缭乱的画面中找到那把要命的利剑。
真的找到了，因为那把剑已经近在眼前，且还在缓慢而又坚定的，向他的面庞靠近着。
时间并没有真的静止不动，只是变慢了。
这个副本中的时间相对于副本之外，本就是接近静止，那么在静止的时间里再次静止时间，这科学吗？
当然不。
但这很科幻。
即便是在这接近静止的世界里，仇万山想要完全躲开这把利剑，也来不及了。
他的思维很快，但他的动作很慢。
仇万山哪怕想要眨一下眼睛，皱一下眉头，都异常的艰难，更别提躲闪这么一个……大动作？
然而完全躲开虽然做不到，但是稍微操作一下却还是留有余地。
仇万山用尽了全身力气做了一个小小的动作，他只是微微一扭头，眼前的世界突然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脸颊一凉，剑刃就刺了过去，还没有感受到破相的疼痛，紧接着剑格（护手）的一侧就打在仇万山的脸上。
少年眼前一黑，只觉得金星直冒，差点没晕过去。
“噗通”一声，老牌角斗士终于仰面摔在栈桥下的沙地上。
而仇万山呢？
他没去理会麻木的，冒着鲜血的脸颊，也没时间感到后怕。仇万山甚至没有理会自行发动的“命运之眼”后，逐渐找上来的堪称可怕的后遗症。
此刻的仇万山汗出如浆，身上的热汗甚至冒着淡淡的蒸汽。
他几乎咬碎了牙齿，倒持铁剑就跳下栈桥，他要杀死那个角斗士。
“停！”
矮人场主的怒吼声在身后响起。
仇万山已经人在半空，面前就是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的，差一点就夺走他性命的仇敌，哪还理会什么停不停的？
就在仇万山的剑尖即将刺入敌人胸膛的前一瞬间，他的身体突然被一条滑腻的触手缠住了。
一阵让仇万山毫无反抗之能的巨力袭来，少年被抛飞开来，摔在地上。
是矮人场主的皮鞭。
作为一个五品的矮人强者，弹压两个还未入品人类，并不吃力。
如果愿意，他甚至可以轻松的救下所有人。
但他不会这么做，在这场角斗士们的晋级测试里，死亡和鲜血本就是仪式的一部分。
之所以保住这个老牌角斗士，只是因为这个老牌角斗士比较值钱。
仇万山狠狠的摔在地上，火热的意志，仅仅一瞬间便犹如如潮水般褪去。超负荷使用“命运之眼”的后遗症让他的汗水湿透了沙场，脸颊血流如注，仇万山还没有来得及体会疼痛和愤恨，眼前又是一黑。
这次他陷入了昏迷。
矮人场主高声的宣布仇万山成功晋级，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角斗士。
为了表示公平，矮人还狠狠的抽了那个老牌角斗士几鞭子，毕竟掉落擂台就算是输了，丢出武器伤人并不符合角斗士的“荣耀”。
然而角斗士们所谓的荣耀也是很有弹性的，最大的荣耀就是胜利。
其次才是活下来。
至于手段是否卑鄙，那反而不值一提。
索性角斗场中能够使用卑鄙手段的机会，也并不多见罢了……除了渔网斗士之类的玩意儿。
之后的战斗就与仇万山无关了，由于“贤者”大人虽然成功晋级，但却浴血昏迷，这反而让新人信徒们略受打击。有一个信徒甚至因此分神丢了性命。
愤怒的影在晋级的过程中找到机会刺死了一个老牌角斗士。
这次矮人场主没有救。
不是救不了，而是没必要。老牌角斗士虽然值钱，但是影这样强大的新人……那就更值钱了。
非常值钱。因为影作为一个强大的新人角斗士，那就是一匹黑马，必然可以在博彩中赚上几笔。
仇万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脸上的伤口让他好像多了一张嘴巴，喝汤都会漏的那种。这还不是最惨的，透支的精神力让他连续三天都难以站立。
好在他还有影和信徒们的贴身照料，就连高傲的女精灵都送来了疗伤的药膏。
这药膏似乎比之前给他恢复身体的药膏更加高级，也更加灵验。
重伤的“贤者”对信徒们打击不小，一个在晋级仪式上身受重伤的贤者显然不符合他“救世主”的身份。
但这都无所谓。
成功的神棍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失去信徒的。
整整一周，仇万山才勉强恢复了健康。除了脸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以外，超负荷使用命运之眼的后遗症总算是消失了。
同时，也让他的身体比之前虚弱了一些。可能也与整整一周的卧床时间，缺乏锻炼有关。
毕竟人类的肌肉是很容易微缩的，这一点还远不如卷毛狒狒。
成为正式的角斗士之后，不论之前是否有图腾都会篆刻一个角斗场专门的图腾。
仇万山本来就有一个图腾了，但图腾这玩意纹得再多也不会有什么负面作用，只是有可能会失去增益而已。
022 你好，精灵
至于纹身的痛苦，那就一言难尽了，仇万山已经经历过一次，就不再赘述。
系统提示：您获得符文图腾“强壮”。
副本中似乎很少能听到系统提示，就连系统面板都干净得好像一张白纸，但是两次获得图腾，仇万山都收到了系统提示，这不得不让他感到有些奇怪。
第一个副本得到的是“原始图腾”，这次是“符文图腾”也不知道有什么分别。
好在这两个图腾并不冲突，得到了“强壮”的仇万山感觉自己的力量得到了大幅增长。
恢复训练了几天之后，他终于再一次启动了“命运之眼”。
这一次是主动使用，随着信徒的增加，这一天赋被极大的强化了。战斗中通过命运的线条他几乎可以预知对手下一步的动作。
仇万山甚至已经可以相对轻松的战胜他的“保镖”——影，一个之前在他看来，强大的好似大山一般的家伙。
若是仇万山在栈桥上就能激活这天赋，想必不至于如此惊险。
同时，浅尝辄止的使用天赋并没有给仇万山带来太大的负担，也不知道是使用方式的不同还是与强壮图腾的加持有关。
仇万山回忆了一下命运之眼的系统介绍。
命运之眼：万事万物都有源头，你将看到源头之线。
注：“您所获得的关注越多，您就看得越清晰，关注您的生物越强大，您就看得越远。
想必是信徒的增加，让他受到的关注大幅增加，于是他的天赋也被被大幅的强化了。
熟练掌握了这项天赋，让仇万山能够直观的得到很多信息，不论是人和物，在名为“命运”的视线之前，都仿佛褪去了神秘的面纱……的一角。
更直观的表现是连带着仇万山的战斗力也呈几何式的暴增，几乎一瞬间就站上了角斗场的顶端。毕竟这种几乎可以预知未来的能力对战斗的帮助实在太大，只要对手没有强过他太多，就难以对他造成威胁。
贤者大人仿佛一夜之间就从一个在进阶考验中重伤的“弱鸡”变成了角斗场中有数的强者。
这是一个神迹！
仇万山对此的解释是——圣灵指引着他的代言人，让行于地上的贤者劈荆斩棘。
就很神棍。
实力暴增，又成了正式角斗士，贤者大人终于走进了正式角斗士们的生活，信仰也是。
完善的理论系统加上强大的个人实力，这补足了最后一块短板。
信仰如同病毒般迅速的扩散开来，仅仅十来天时间“贤者”就成为这个角斗场中的“大人物”。
更多的信徒给命运之眼带来了更多的加持，他能看到的线条和信息变得更加丰富了。
这让贤者的光环更加璀璨，也给贤者之名描上了一层神秘的金边。
与此同时，莫吉托带来了一些好消息，他与反抗组织搭上线了。
仿佛一切都在变好，直到精灵再一次召见了仇万山。
……女精灵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高傲，她还是背对着少年，仿佛用正眼看人都是某种有失身份的事情。
仇万山再次使用命运之眼观看精灵，那刺目的鎏金字迹已经变得温和起来，就好像是加上了一层柔光滤镜。
能看到的信息也更多了，除了依然闪烁这鎏金光芒的“救赎之光”仍然没有注解，还多出来奥术大师、领主、战斗大师、奥术掌控者等等……
看着那些厚重的词条和巨粗的命运之线，仇万山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这妥妥是时代的主角。
女精灵狠狠的瞪了仇万山一眼。
“你再用这种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我，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制成标本。”
“请务必这么做，尊敬的领主大人，只要您的将我的双眼带在身边就行。”
咳，又犯病了。
不知年纪的但肯定比仇万山的祖母还年长一倍以上的女精灵气得一跺脚。
“我……”
她几乎都不知道她上一次失态是哪一年了，但她好像对此并不讨厌？
精灵转过身去，深吸了一口气，顿时浑身灵光乱闪，也不知道是不是给自己加持了多少被动奥术。
“干得不错，贤者大人，真不错。”
许是给自己加持了类似“机械心智”之类的奥术，此时她的语气冰冷得像是浇了液氮。
听到“贤者”一词，仇万山顿时菊花一紧，他早就预料到自己的传教行为会有暴露的一天，只是事到临头还是有些紧张，尤其是在眼前的女精灵身上看到如此多的，恐怖的“词条”之后。
不论是精灵还是矮人，都不屑于与人类为伍，通常也不会在乎人类族群中冒出什么奇怪的信仰。毕竟这个世界上各种稀奇古怪的迷信其实并不罕见，先祖崇拜、图腾崇拜什么的几乎随处可见。
迷信源于愚昧，而愚昧又滋生信仰，这都是相辅相成的事情。
在这原始而又愚昧的时代，各种仿佛“弱智”、“脑残”搞出来的“离奇”的“人类迷惑行为”，让多种多样的稀奇古怪的信仰、迷信犹如恒河沙数，简直无非计量。
就连矮人中都流传着奇怪的图腾信仰，只是那些迷信玩意儿都不如仇万山弄出来的宗教这么完善严谨罢了。
精灵泰半都是无神论者，因为他们相信奥术。
对于女精灵如此严肃，甚至是有些严厉的称呼着仇某人的“贤者”诨号，少年也是略微的有些所料不及……
仔细一想，仇万山恨不得直拍大腿。
也是该着，他这几百个信徒全是角斗士，而这些角斗士们肯定是在角斗场上搞什么幺蛾子了。
这些角斗士们都是女精灵的“财产”，很贵重的财产，也不怪她这么快就发现了由头，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吗？
但是传教这玩意儿……肯定得从身边搞起来，仇万山之前传教的目的还不过是为了敛财，这跟绝大多数的宗教的目的差不多。
如今又有不同，他发现了信仰的妙处！
信仰，竟然可以提升他的专属天赋，就像是发现了溪流中的金矿一样。怎么可能放弃？
这简直就是他掌控生命的金钥匙。
就是不知道离开副本之后，这些信仰带来的提升会不会保留……虽然不愿意接受，但是仇万山隐约猜到，多半是不会的。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女精灵对仇万山的沉默感到一丝不快，仇万山其实是“溜号”了。
两千年时有人测试过，人类的专注力平均只有13秒，而在2013年再次测试的时候，则只有8秒。
甚至不如一条鱼。
可笑的是金鱼的注意力时间足有9秒，且多年不变。
那么……论精神病患者的专注力是几秒？
反正跟常人大不相同的样子，要不然大家怎么都讨厌精神病呢？
……仇某人的专注力有时候很短，甚至就连生死存亡的重要时刻他都有可能“溜号”。好在暂时还无关生死，女精灵的不快或许还不至于让她马上弄死这个人类神棍。
真的不至于……吧？
“女士，感谢您承认我的身份，谢谢。”
女精灵转过身来，眉头紧皱。
“幼崽，你在玩火！”
“火焰，它的本质就是光和热的释放，我希望我的光芒能够辐射出去，照亮这个黑暗的世界，也照亮您，伟大精灵领主。”
仇万山满嘴跑火车。
通过命运之眼，仇万山已经知道了这个女精灵的身份，一个领主，这个世界的统治核心叫元老院，由精灵奥术师和最强大的一部分矮人组成。
而领主，则是一片地域的无冕之王，女精灵既然是领主，又是奥术师，那肯定对未知存有好奇之心。副本世界，或者说游戏世界肯定与现实有所不同，但肯定也有所相同。
仇万山已经找到了破局的关键。
女精灵微微眯起狭长的双眼。
“你可真是给我带来不小的惊喜，嗯？说说你的圣灵吧，贤者。”
023 危
不可直视的气势犹如实质，阶位的碾压如此可怕，仿佛一个大大的“危”字已经浮在自己的头顶。精灵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仇万山明确的感觉到自己若是再说不出的子丑寅卯……
立即就有性命之忧。
“圣灵是至高的存在，唯一的真宰，最高的养育者、盟誓和契约的监督者、万物的创造主，他自由自在，无始无终，永恒，无形无相，至仁至慈，赏善罚恶，本然自立，无所不能，超绝时空而又无所不在，绝对彻底独一，无偶，全知全能，同时又威严无比……”
说这个，仇万山能讲到天荒地老，虽然危字当头，但是仇万山忍不住的又皮了一下。
精神病人思维广，二逼青年欢乐多。
他“计己”也控制不住他“计己”。
“闭嘴，那你说说，你的圣灵能不能创造一块他搬不起来的石头？”
精灵大师的智慧如此可怕，张嘴就指出破绽。这是一个经典悖论，简直是无神论者的精神大棒。
仇万山实在是没想到女精灵上来就提出如此尖锐的问题。难道这丫十分讨厌神棍，早就偷偷研究过？
沉默片刻，这个问题肯定是没有正确答案的，所以他没有直白的回答。
“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有意义吗？”
精灵目光清冷的看着仇万山，少年贤者感觉自己好像被史前凶兽盯住一样，汗毛都竖了起来。
真TM吓人。
“当然有，领主大人，如果说鸡孵蛋，先有鸡，第一只鸡怎么来的？圣灵创造的，反之蛋孵鸡，先有蛋，第一个蛋怎么来的？也是圣灵创造的。”
“你说这些，回答不了我的问题。”
“领主大人，您的问题本身就是一个悖论，‘圣灵搬不起来的石头’本身就是对全能的否定，我必须回答您没有这样的石头。就像是您问我圣灵能否画出一个正方形的圆，我必须回答您没有这样的图形。这是悖论，领主大人，所以我没办法直接的回答您的问题。”
“那就是你也证明不了什么是吧？”
“我没办法向您证明圣灵的存在，但是我可以向您证明圣灵的智慧。”
“嗯？怎么证明？”
“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万事万物，都行。”
“说说天上吧，有个奥术师说太阳和星星并非是围绕着我们的世界旋转。”
仇万山微微一笑，这问题问得太好了，他还真怕这母精灵问他奥术魔法什么的。
“首先，‘有个奥术师’说得对，我们的世界并非是宇宙的中心，正相反，我们的世界只是不起眼的一角……”
仇万山也不知道这世界是否与太阳系同在一个宇宙，是不是只是数据而已，反正忽悠就对了。
天上同样有日月星，就连重力和大气成分都似乎没什么差别，貌似除了符文魔法什么的，这里就和地球几乎没有区别嘛。
要说宇宙里有没有跟地球几乎一样大气成分，而且引力差不多的星体……也许有，但绝对是沧海一粟，这种可能从概率学来说极低。
然而游戏世界就是这个样子，这只能说游戏就是这么设计的。
那么设计师会不会设计一个真实的宇宙呢？
鬼才知道。
要说这游戏世界与地球没有关系，鬼才信呢。地球上那一套完全可以直接套用。即便是游戏世界里的地形和大陆板块与地球大不相同，这又算得上是什么问题呢？
“我们的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圆球，而太阳是更大的，放射着光和热的圆球……”
世界，地球等词汇，系统会自动翻译修正成便于理解的近意词汇，也避免了玩家到游戏里还得多学一门外语。
女精灵听得很认真。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这一切？”
“圣灵的智慧浩如烟海，非是我能证明的……”
“那就是空口无凭咯？”
温妮莎加持了奥术之后，她的声音虽然一直都毫无感情，但是仇万山还是在这一刻感到浑身一冷。
果断改口。
“但……也可以证明一部分，”
仇万山的脑子飞快的思索着。
“比如说我能让你在白天看到星空。”
精灵眼前一亮：
“那就证明给我看。”
“这很简单，领主大人，你找一口深井跳进去。”
精灵双眼一眯，仇万山又是浑身发冷，物理层面的发冷。他感到高阶奥术师好可怕，简直是自带空调。
貌似夏天还不错？
“你在消遣我吗？”
仇万山又溜号了，听到精灵的质问，立即回神。
“我在聆听圣灵的教诲，领主大人……”
“那你也听听我的。”
仇万山周身的温度瞬间降至极寒，只是一两秒钟，他就冻得嘴唇发紫了，他觉得自己被冻伤了。
神经病果然不是好病……
女版药-家-鑫那种除外……你看那名字，要加薪，要，家里金金金，多牛B……抱歉，整段划掉。
“嘚嘚嘚……”
仇万山的牙齿直打颤，脑子里还在跑火车，前世的人格似乎沉寂了，但是前世的阅历犹在眼前，真是一个矛盾的灵魂。
精灵以为仇万山被冻得说不出话了，这才悄悄的收了神通。
“当您从井底看向天空，您就会看到星星，这很容易尝试，真的，您大可一试，很容易的。”
少年说得磕磕巴巴的，许是冻的。
“如果你欺骗我……”
仇万山嘴角一“√”，微笑不语。外表再狼狈，神棍的表情却没垮，这就是神棍的自我修养。抿着青紫的嘴唇和“嘚嘚”的牙齿，贤者大人勉强维持住了神棍的逼格。
其实有了“命运之眼”这种金手指，仇万山扮神棍几乎毫无破绽，甚至称得上是无往不利。
可惜这该死的精灵尽是问些哲学问题。而仇万山被她强大的实力和气场压制，一直也没扳回谈话的主导。
命运之眼在忽悠对这个镶满各种“词条”的女精灵时几乎没帮上忙。
也不知道那些不认识却又能了解一些含义的词条，都代表了什么。仇万山并没有在其他人身上看到类似的东西。
痛定思痛，他默默的决定下次不论跟谁说话，一定要用神棍的光环紧紧的拿住话语权。
不论如何总算是把这祖宗忽悠过去了，少年外漏的皮肤仍在隐隐作痛，甚至还有点痒，这是冻伤了。
后怕.JPG。
次日，精灵没有再找仇万山谈话，但是给他的精灵药膏剂量突然增加了十倍。
“贤者”大人得到了角斗场里的第一桶金。
喜滋滋的将新得的药膏抹在身上，顿时那些冻伤就不疼了……似乎也不痒了。
真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就连矮人也求而不得。
“要不要卖一点儿呢？”
之前仅有一人份，在生死之间挣扎求存的仇某人自己用还来不及，自然不作他想，如今一下子翻了十倍，许多骚操作也就浮上心头。
新得的图腾效果不赖，仇万山感到这段时间自己的力量和体质都提升了不少。然而这图腾在影和其他人身上似乎就没有什么效果，用他们的话说，只有适合自身的图腾可以生效。还有普适差异？这就是原始图腾和符文图腾的区别？谁知道呢。
随后的日子，新人们开始参加一些角斗，互有胜负，死伤也不轻，角斗士本就是一种消耗品。
仇万山用精灵药膏救助了一些伤而不死的角斗士，这让他的贤者身份越发稳固。
当然贤者自己也得入场角斗，开发出超脱天赋的战斗用法后，仇万山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弱鸡少年，他成了角斗场的一匹黑马。
又黑又粗的那种。
咳，别想歪了，是粗大腿的黑马。
两个图腾加上两个技能，给仇万山带来了不小的助力，让他的身体素质，已经开始追上角斗士们的平均水平。新得的死亡游斗技能也让他更灵敏，反应速度更快。
新人一般角斗的也是新人。
最佳新人王之类的称号，贤者大人也是当仁不让。
024 花里胡哨
角斗士是什么？
演员？明星？死士？奴隶？
其实就是一种商品。
不论演员、明星还是死士或者奴隶，都是商品的一种。反正不是人——角斗士是一个概念。
仇万山作为一个眼界开阔的“后来人”，其实非常清楚，角斗士的成功的核心其实不是实力，而是品牌。
就跟艺人明星一样都靠粉丝吃饭，无非是角斗士们的“报废率”高了一些。
想要成为一个成功的角斗士除了要活下来并赢得胜利之外，更重要的是“表演”得精彩，要会炒作、会吸引观众们的目光。
这能有多难呢？
仇万山决定先从造型和名声入手。
角斗士们多数都是剑盾组合，加上角盔，个别的会有护臂和护膝之类的，躯干部位都要裸-露出来，并涂抹上油脂，只留下一条露出屁股蛋子的皮裤衩。
这其实是历史问题，最早的角斗士还都只是普通的奴隶，朝不保夕，有条皮裤衩就不错了，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传统。
裸-露的躯干也彰显了无畏和健美的身姿。
若是穿上一身铠甲什么的，固然会极大的增加生存几率，但是也会给观众一种畏惧和弱小的感觉。甚至一些矮人挑战者进入角斗场，也会自觉地脱下-裤子。
只有精灵不这么干，当然他们也很少下场角斗就是了，注意，是很少，并非没有。历史上高贵的精灵下场角斗的也是大有“人”在。
仇万山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一个靠脑袋吃饭的贤者，上场角斗已经都掉粉了，还要漏出两个屁股蛋子像什么话？
再说他即便是力量和体质提升了不少，但是这身材却变化不大，还是一副瘦小干枯的模样，他就算是把小裤衩脱了，也没有那些“大肌霸”好看不是？
本来他不用角盔和盾牌就已经很是标新立异，再独特一点，正好树立自己的品牌特点了。
于是就让莫吉托给他弄了一身类似于道袍似的白色衣衫，又按照三十一世纪现实中比较受欢迎的款式稍稍修改了一下。
这身行头披在身上，自有一番韵味。
这年头兽皮很便宜，柔软的丝绸反而昂贵得很。莫吉托听到仇万山的要求时心疼得都快哭了，直到仇万山拿出一份精灵药膏作为补偿时他才恢复了笑容。
不论价值如何，精灵药膏可是能够救命的东西。
仇万山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他想要的战袍。当他第一次穿起来，仿佛自有一股出尘之气应运而生，只可惜头发在进入角斗场的时候被割得很短，这一个多月也没长多少。
反正他也不是“程序猿”，长发飘飘绝对不是“梦想”。
这一身行头确实很配他那别于蛮荒的“文化人”气质……也或许是精分患者的气质？
唯独脸上巨大的疤痕破坏了和谐，却也增添了一股阳刚之气，将“小奶狗”变得……就奶凶奶凶的。
大竞技场能同时容纳十万名观众，是这座城市的地标性建筑，也是当前世界上最负盛名的十座角斗场之一。
仇万山作为一个新嫩，他的对手通常也是新嫩，只能作为角斗表演的垫场选手。
“嗡嗡嗡！”
当一身白袍的仇万山倒提着长剑走进角斗场的时候，观众们反响强烈——不是欢呼声，而是一片嘘声。
只因为露得太少。
观看角斗的雌性生物几乎超过大半，穿这么老多看个屁呀？连屁股都没有。
精灵们可是母系社会，即便是矮人和人类也要受到很大的影响，雌性的地位总体而言还要略微高过雄性。
于是就嘘声四起。
仇万山撇撇嘴，双目微阖只当没听见。兀自抱着长剑站在场中，而他的对手入场时却是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那皮裤尤其小。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若非仇万山这副打扮，他同为新人的对手哪来这么大的欢呼声？
欢呼与否影响不大，垫场选手连被点名报幕的资格都没有，随着一声苍凉的号角声，角斗很快就开始了。
仇万山还是先攻。
试探进攻了几次后就发现他的对手不过如此，比影差得远，只是一个普通的新手角斗士。
于是仇某人就“骚”了起来。
为了吸引观众，他故意打得花里胡哨的，手里的长剑一个剑花接着一个剑花，辗转腾挪，加入了大量的空中动作。他的硬实力都比这个对手强，于是他会儿甚至都没有打开命运之眼这天赋。
就差点翻车。
好在对手终究没有抓住的稍纵即逝的机会，否则我们又要“全书完”了。
咳，划掉划掉。
惊险了一下之后，仇某人也有点后怕。
虽然差点翻车，但他好不容易遇上比自己还弱的对手，又是角斗场的首秀，一咬牙就决定再浪一会儿。
杀手经历养成的那稳如老狗的灵魂悄然沉寂，少年的表现欲早已浮上心头，于是这有如刀尖上跳舞的打法越来越刺激。
上瘾了。
只过了三分钟，仇万山对手的体能就已经明显的下降了，激烈的战斗本就会极快的消耗人类的体能。
尤其是这个对手的感觉……其实比仇某人更刺激，而且吓人。那一套花俏的连招不仅观众们看得惊呼连连，对手也是打得心累。
不，浑身都累。
没有盾牌的仇万山在对手眼里就好像一只上蹿下跳的卷毛狒狒。打不着，又躲不开，若是没有盾牌他恐怕早已经血溅沙场。
仇万山的体力极为悠长，此时正到了巅峰期。背后的图腾在上一次系统任务的最后，融合率已经悄悄的提升到了百分之四十，这一次训练的时间只多不少，也不知道如今融合率提升了多少。
超脱副本中一切属性都不可见，就好像系统面板一下子从钻石VIP跌落到路人试用版。不，这压根就是直接停服了，连属性面板都不给看。
角斗士们的对决是不允许时间过长的，尤其是仇万山这种垫场选手。
一旦管理者感觉场上的选手在拖延时间或者观众们不爱看了，很有可能会放只猛兽什么的进来，这会极大的提升表演的精彩程度。
顺便将两个不讨喜的角斗士一起弄死。
仇万山虽然差点翻车，但他感觉自己此时已经进入了游刃有余的阶段。眼见对手的体能不断下降，似乎已是强弩之末，于是彻底放飞了自我。
这是什么？
这就是大秀特秀的好时机！天赋技能命运之眼也赶紧用上。总之就是怎么惊险，怎么花里胡哨怎么来，连续数次极限躲闪，真个是在刀尖上跳舞一样，引得观众们不断惊呼。
看似惊险刺激，实际上稳如老狗。
开了命运之眼再对上不如的对手，这完全就是碾压之局，所有的惊险动作实际上都是故意做秀。
作秀归作秀，好看也是真的好看，贼刺激。就连他的对手都以为自己差一点就完成绝地反杀了呢。现场观众更是看得心潮起伏，惊呼连连。
谁也没想到一个垫场表演会这么刺激。一些女观众更是拉开胸口的兽皮，任由两团柔软的脂肪暴露在躁动的空气里。
精心准备了一个最漂亮的腾跃动作之后，仇万山从对手的头顶翻过去，一剑刺中了他的后颈。
绝杀。
几个前排的女观众直接高·潮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留对手一命，但他还是选择了杀死对手。没什么原因，只是规则如此。
其实真的按照规则，是应该让观众们选择败者的生死，但几乎谁都猜得到，观众们就是想要观看死亡。
与其被观众们残忍的要求裹夹着“处刑”对手，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这也是仇万山今生第一次杀人。
他其实并没有太多感觉，因为杀手的灵魂早已给他的灵魂染上了颜色。
就像是少年丰富的情绪起伏，也影响了没有感情的杀手，咸鱼都翻身了。你在画布上写下了鲜红的血色，画布也映红了你的瞳孔。
沾染了血色少年，早已不再是曾经那个少年。
在这个一切都如此逼真的游戏里，他找不到与现实的确切区别。杀戮，也是一样的。就连眼前陷入弥留的空洞的眼神和角斗士嘴角泛起的血沫，也与他上辈子亲手创造的死亡几乎一样。每一次微微的抽搐，都仿佛一模一样。
如此真实。
欢呼！
观众们嘶哑的欢呼声，仿佛紧紧的追寻的血腥和刺激。
仇万山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是个什么样子，他没有像其他的角斗士那样呐喊和鞠躬——那不符合他贤者的人设。
他只是耍了几个剑花，便拖着长剑离去了。
这一次垫场的表演反响强烈，一瞬间就让贤者的名号走出了角斗场，走进了市民们的闲谈里。
以一个角斗士的方式。
仇万山通过莫吉托联系上自己便宜老爹之后，很快他的老爹就展开了自己的渠道，仇万山成功了建立了自己的对外窗口。
他把这渠道交给影来负责，但是也没有将莫吉托一脚踢开。一个能沟通内外的聪明人，还是很有用的，仇万山甚至想要将莫吉托带在身边悉心培养，可惜信任的问题没法解决，很多事情还得防着他一手。
随着贤者之名逐渐变得闻名遐迩，圣灵的教派也开始在城市中蔓延开来。
成熟的宗教体系，威力无穷，打得野神淫祀、先祖图腾等蒙昧的迷信团体们片甲不留，毫无还手之力。
丰富的神话故事，独特的宗教视角，都汇聚成一幅宏伟的蓝图，几乎可以描绘世间一切的未知之迷。
025 掀桌
026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027 踏入超凡
028 逃
029 地下角斗
030 死也要保持风度
031 香艳的赌约
032 爪尖上的舞者
033 索尼娅
034 天平的变化
035 落幕
036 竞争对手在行动
活下来了。
作者也是有节操和底线的，全书完的玩笑……作者保证绝没有第二次！我对灯发誓！
……
当仇万山再一次睁开双眼，“宿醉感”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浑身缠满了绷带，几乎无一处不痛。
“总算是活下来了。”
“是的，恭喜你。”
充满磁性的女声让仇万山悄然紧绷起身子，牢房的门开着，索尼娅靠在铁门上，仿佛柔软得没有骨头。
监牢阴冷潮湿的爬满青苔的墙壁上，阳光透过拳头大的气孔射进来，正好刺在索尼娅的脸颊上，让她苍白的皮肤仿佛加上了柔光特效。
她白皙得几乎可以清晰的看到皮下惨青的血管，高洁得有若圣女，丝毫看不出站在铁笼顶端时的媚态。
“你赢了。这不仅保住了你的性命，同时也帮助了我，所以我决定给你提供一点儿帮助。”
仇万山“起不来了”……不只是下面。
沉重的伤势让他只能微微侧过头，看向阑珊外的女精灵，一眸一笑都仿若完美。
真好看。
“那就多谢了。”
仇万山感觉自己的嗓子里仿佛含着一团炭火，刺痛得厉害。
索尼娅慢慢走过来，轻轻的抚摸着仇万山肮脏的脸颊，少年的脸上刚刚长出些许绒毛，甚至还没有变硬。
看起来是那么的稚嫩。
柔软的手指，让疲软的仇万山似乎有多出来一缕血气。
“不用急着感谢我，你将来要感谢得更多，闭上眼睛。”
仇万山轻轻的合起沉重的眼皮，一阵温热逐渐爬满全身……
莫要想歪，索尼娅在用她的超凡力量为仇万山疗伤。
“睡吧，你会活下去的。”
……
“咚咚咚。”
“进来。”
一扇华贵的，包着金边的木门被推开来，埃尔默面色阴沉的走进一间硕大空旷的房间。房间几乎有上百平米，屋内却空空如也，只有四壁上雕刻着精美的浮雕和棚顶上绚丽的壁画。
厄瑞斯努披着一身华丽的银袍，盘坐于半空，整个精灵都放射着自信且强大的气场。
与他面见雪漫城领主温妮莎时的色厉内荏相比，就好像变了一个精灵。
“导师大人，那个人类贤者没有死，而且在地下角斗中赢了一场。”
“你不需要关心这个，被卖进去的货物，从没有活着出来的，你需要关心的是你父亲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办到？”
埃尔默悄悄的捏紧了拳头。
“事先说好的，贤者死了，我父亲才会将店铺转让给……”
“闭嘴！”
厄瑞斯努粗暴的打断了埃尔默。
“我已经做了我应该做的，下面，轮到你了，我不想听到其他的任何回答，明白吗？”
“但是……”
“闭嘴！”
一坨坨目不可见的隐形触手瞬间将埃尔默缠绕起来，那滑腻冰冷的触感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问你明白吗？”
埃尔默心中的愤怒和恐惧不断的纠缠着，这一手也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没能弄死仇万山，就连仇万山的专属道具也没能找到。
大竞技场的管理者又连自己的导师也不能轻易开罪，更加没办法大张旗鼓的寻找仇万山的物品，之前搜身没有找到，他也不好去角斗场里细细寻找，大海捞针一样，真是想想就气。
“对不起，导师大人，明天，明天您就会看到地契。”
……
其实仇万山想错了，专属物品并不需要贴身保管，藏起来也是可以的。
所以就算他真的将自己的专属物品丢出去，也不可能因此离开副本任务。
……
“给我找到他！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
仇步平，仇万山副本中的便宜老子正大发雷霆。
时间一天天过去，虽然贤者的失踪还没有大范围传开。但实际上掌握着隐休会绝大部分权利的仇步平还是收到了自己便宜儿子失踪的消息。
“主上，我们一定会尽力的……但是您也应该考虑一下隐休会失去贤者之后的形式了。”
“你的意思是？”
“贤者手下的十大门徒，权利还是太多了，我们得收回一些，一旦少主真的回不来了，我们首先得避免隐休会的分裂。”
“怎么就回不来？我一定要找到他！”
“您也知道……这些年失踪的人类强者并非少数，他们从没回来过……”
说话这人叫常宪臣，是仇步平的左右手之一，同时也是仇万山的竞争对手之一。
他是一个超脱者，身份则是仇步平的首席谋士。
既然是对抗任务，他们四人的任务目标其实都有所关联。
仇万山为了积累财富和强化自身，选择了暴露自己，在获得力量的同时，也因此尝到了苦果。
其他三人自然不会放弃对付台面上的贤者，毕竟干掉一个，就能收获大量的奖励，同时隐休会的发展速度也实在是让他们心惊。
三十一世纪固然仍有许多宗教存在，但是距离宗教统治世界的年代却太过久远。
人类是健忘的，他们早已经忘记了宗教恐怖的力量。
看看三大宗教的创始人，基教创始人不知道父亲是谁；墨教创始人在二十岁娶了个四十岁的富婆；秃教创始人是个末路王子；马教创始人……（文字丢失）
不是不识数，而是最后一个实在不敢多说。
总之宗教的力量，让这三个竞争者吓得几乎惊掉了下巴，短短几个月就从无到有的建立了偌大一个势力，怎不让人“震怖”？
……
三个竞争对手仇万山只见到了一个。如今敌暗我明，非常被动。仇万山却也没心思关注他的对手，身陷炼狱，哪有功夫担心那些有的没的？
他是被当做货物卖进来的，与自愿下场角斗的落魄矮人不能同日而语。
即便是赢了，也不可能获得自由。
但是地下角斗场也不吝对胜者做出奖励，毕竟每一个胜者都代表着财富，激励效应“古人”也懂。奖励还十分丰富，食物、女人、装备，甚至可以请精灵奥术师来刻画新的图腾。
要知道即便是大竞技场，也只有在成为正式角斗士的时候，才会给角斗士刻画一个图腾。
图腾这玩意儿作为精灵奥术师们拿捏矮人强者最重要的一枚砝码，管控也是很严格的。
不仅严格，而且很贵，不止是材料的费用很高，精灵奥术师的手工费也非常高昂。然而地下角斗场资源丰富，更是法外之地，那真是要啥有啥。
除了没有自由。
仇万山这种被卖进来的角斗士永无自由，就像是踏上了一条通向死亡的不归路。除非像女精灵索尼娅那样成为管理阶层，才能获得最基本的生存权。
谈何容易？
索尼娅作为一个高贵的精灵，一个拥有知识和智慧，同时还愿意出卖尊严的女精灵都用了几十年才做到这一点。
至于人类？想都不要想，就连矮人都做不到。
地下角斗场中幸存的角斗士们，无非也就是尽量的强化自身，做到多活几场，然后醉生梦死。
还能怎样呢？
是的，也有想要反抗、想要越狱的，还有自杀的，并没有什么分别。
这可是强者如云的地下角斗场，那真是五品满地走，六品不如狗。
随便哪个观众都力量不凡，五大巨头更是四品强者。
这已经是副本世界中站在力量这座金字塔的尖儿上了，哪有反抗者成功的余地？
037 转手
仇万山的伤势恢复得很快，地下角斗场的伤药虽然比不上之前的“精灵药膏”，但也算得上优等品，都是奥术师们出产的高级货。
自己背后的原始图腾也在恢复体能的同时，也有更快恢复伤势的功用。
活过了第一场，在地下角斗场也算得上是立住了脚跟，也算是成了正式角斗士。是的，这里也分是否正式，与竞技场大差没差，一个德行。
除了死亡率更高，福利待遇地下角斗场反而还要更好。只要赢了就有奖金，还是分成模式的，很丰厚。
仇万山这一场本就属于大黑马，所以奖金不菲。赢了一次，地位立即远超从前，甚至就连矮人看守们看他的眼神都改变了。
仇万山入场角斗前那两句忽悠产生了奇效，押送他入场的两个矮人守卫中，有一个真的押了仇万山获胜。
正是那个曾经敲响铁笼的矮人。
当时所有的烦躁，到了此刻就都变成了“不明觉厉”。仇万山那一套“未卜先知”的打法在旁人看来只会觉得他很敏捷，但是在这个矮人看来就异常神秘。
养伤这些天，仇万山但凡是有点儿精神口中就没有停下来，有趣生动的神话故事和发人深省的精辟格言层出不穷。
“这是很好的开始，圣灵注视着你的虔诚。”
当矮人守卫低下他的头颅，仇万山又赢了一局。他培养出地下角斗场里的第一个信徒，一名矮人守卫。
万事开头难，传教或者说诈骗什么的其实都一样。有了第一个，很快就会有第二个。
宗教信仰的确实是腐蚀灵魂的蚀骨剧毒，要不当年洋鬼子怎么就如此热衷于四处传教呢？
想要征服一个民族，信仰比战争更有效，且流毒绵长。就像是当年先烈们抛头颅洒热血，也没能阻止如今四处隐藏的小教堂。
据说捐献得少了还会遭到其他信徒们的排挤……
什么？当初打得是日本鬼子？不是洋鬼子？
抱歉，我闭嘴。
……
门口的矮人还不够虔诚，不可能为贤者大人冒太大的风险，仇万山也没有马上要求他抛头颅。
……以后就未必了。
有了这个矮人信徒，早晚能将信息带出去，只要能与外界交互，哪怕不能得到救援也可以得到很多助力。
得到一个信徒有很多好处，不仅生活质量急剧上升，而且通过这个信徒，仇万山还可以参与博彩。
不论什么角斗场都严禁角斗士参与博彩，就像是禁止球员赌球是一个道理。
这是最基本的东西。
想赢不容易，想输那不就太简单了吗？或许地下角斗场输掉就会死，但那也不是允许角斗士博彩的理由。就好比仇万山这种输了左右是一无所有，人都挂了，要钱还有什么用？万一赢了，那不就是一本万利？
再说角斗士的赌资哪来的？都是角斗场的钱，这是用来让角斗士享乐和提高的，绝对不是让角斗士们薅自己羊毛的。
绝不是。
但是内幕操作这玩意儿说来容易，实际上根本避免不了，三十一世纪都做不到，这种原始社会就更别提了。
至于地下角斗场为何要给角斗士分钱，原因很多。
有钱就可以享乐，这能极大的增加角斗士们的生存欲望，不仅减少了自杀和逃亡的几率，就连胜率也会因此提升。
毕竟地下角斗场的死亡率还要超过了百分之五十，两个人进去，最多只能出来一个，甚至同归于尽也并不少见。
至于说伤残报废的那就更多。
而每一个角斗士都几乎价值连城，这是多么昂贵的消耗品？又怎能不好好“保养”？
同时开放了图腾武器之类的兑换项目，让角斗士们提升战力，那就更值得了。不提不同角斗场之间的竞争，单是这座角斗场中的五大巨头就存在这种竞争关系。
下场的角斗士们，每一个都是有主的。
比如仇万山之前就被卖给了五大巨头之一的一个管事，而让仇万山欲仙欲死的穴居人则属于角斗场中的另一个地位远低于巨头的“高管”。
管理者们当然也会购买一些角斗士，甚至少部分外来的观众也可以让自己的奴隶下场角斗。
这增加了角斗场的竞争力和观赏性。
只要有钱有地位，最好再有点个人实力，那么这座充满了残忍与罪恶的地下角斗场不仅不是地狱，反而是一座可以为所欲为的天堂。
还得有自由。
对仇万山这种“货物”来说，那永远都是地狱，包括之前的索尼娅。
索尼娅在地狱中沉沦了数十年，终于抓住了命运的小辫子，从货物升格为售货员。
虽然她还远远算不上大人物，但她从成为管理者的那一刻起，她就重新成为一个“精灵”。
一个可以拥有有限自由和有限尊严的精灵，这很不容易。
索尼娅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虽然仇万山的胜利只是为了自身的生存，但索尼娅还是对仇万山抱有一丝感激。
她想要将仇万山的所有权买下来，这种所有权虽然不能超越地下角斗场的规矩。
比如说你可以弄死自己的奴隶，但是你不能释放他；你可以选择何时让你的奴隶下场角斗，甚至可以为你的奴隶选择对手，但是你的角斗士必须战斗。
在你为自己的奴隶选择对手的同时，对手的奴隶主也得选择你，这是一个双向选择。
仇万山的所有者，严格上说是五巨头之一。
但巨头什么身份？说是“日理万机”也不为过，数百个奴隶哪能处处过问？真正掌握仇万山归属的，其实只是一个管事。
这管事甚至不算是管理者。作为巨头的“马仔”，地位其实并不算高，却相对安全。
索尼娅曾经想要进入这个阶层，可惜没有巨头肯收留她，就算是爬上床也不行。好在多年的钻营让她真的成了管理者，这其实比巨头的马仔们地位还高一些。
毕竟马仔们其实都是奴隶身份，巨头们又怎能让不属于自己的“财产”来掌控自己的财产呢？
索尼娅没有费太多力气就拿到了仇万山的所有权，毕竟她不仅溢价了，而且这“管事”也算是有过“香火情缘”。
不堪回首的往事就不多提了，索尼娅之所以重金买下这个伤残“打折”的人类贤者，绝不仅仅是因为那微不足道的感激，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仇万山证明了自己。
这很可能会给索尼娅带啦切实的利益。索尼娅作为一个刚刚解脱奴隶身份的精灵，她迫切的想要积累资本，同时也想要拿回自己失去的尊严。
这并不容易，尤其是后者。
所以她需要冒一点风险，幸好地下角斗场从不缺少冒险的机会。索尼娅觉得仇万山就是一个机会，她亲眼见到这个孱弱的人类少年是如何战胜远胜于他的对手的。
不用多，只要仇万山再赢一场，索尼娅就能回本——地下角斗就是这么暴利。
拿到仇万山归属的索尼娅再一次面见了人类贤者，伤势已经差不多痊愈了，只用了短短的三天时间。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我很欣慰。”
充满磁性的声音在仇万山耳边响起，语调温柔清冷，此时的女精灵优雅高傲，仿佛洗去了身上的风尘气息，宝相庄严。
说实话当初若非是身受重伤，再加上超负荷使用命运之眼的反噬，仇万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面对羞耻PLAY。
怪不好意思的。
想想还挺期待……
038 我想要你
039临阵换将
040答应他
仇万山哪管这个？
“艹，小兔崽子，你别让我抓到你。”
要说贤者大人为毛这么冲动？
无他，又犯病了。
索尼娅回头瞪了一眼口吐芬芳的仇万山，多年的屈辱生涯让女精灵迅速的冷静下来。
“执政官也管不到角斗场里，更别提什么爱徒了。”
她手指一松，人类管事顿时跌倒在地，一副劫后余生的惨样。
“贱人，不是你爬我床的时候了……”
索尼娅一瞪眼，顿时又将管事口中的污言秽语吓了回去。
“放松，索尼娅女士，更换对手当然需要您的同意。”
埃尔默不慌不忙的说道，一副智珠在握的装·逼·模样，看得仇万山又是牙根直痒。
“我拒绝！”
“您当然可以拒绝。”
埃尔默微微一笑。
“但我更换角斗士并不违约……”
索尼娅打断了他的话。
“我签的是布鲁斯·奈特的合同！”
不配拥有名字的人类管事总算是缓过一口气，连忙插话。
“主人已经将合同转让给了埃尔默大人。”
索尼娅娥眉紧皱。
“那也是违约。”
管事仿佛一条摇尾乞食的狗，埃尔默已经答应他事成之后将他买下来，并带出角斗场。
作为巨头的代言人之一，他固然一人之下，但他毕竟是个人类，地下角斗场是什么地方？人类在这里真的是连畜生都不如。
比如这个曾经爬过他床的女精灵，若是真的咬牙将他弄死了，也不过是赔钱了事。
代言人固然有身份、有地位，但人类没有，这并不矛盾。每个巨头手下都有很多代言人，泰半都是人类。毕竟又多又便宜，而且挺聪明的。
身份地位多少是有的，毕竟他们一言一行都算得上是巨头的颜面，权利不小。平常不论是身居高位的管理者还是地位不凡的观众们，都不会轻易得罪这些代言人。不影响自身利益，或者有求于人时，不论是精灵还是矮人都得尊重这些代言人，哪怕是人类。
但是一旦涉及到切身利益，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代言人若是精灵或者矮人还好，但若是人类……人类算是财产，所以弄死了，无非也就是赔钱了事。就像是开车碾死了宠物狗，无非就是赔点钱而已，哪管狗主人是不是管狗叫儿子？
别说叫儿子，就算是叫爸爸，那也只是财产而已……若是没拴绳，貌似钱都不必陪。
这年头儿人类是低贱的生物，又多又能生，好像韭菜一样，一茬又一茬的，总也割不完。
巨头会为手下的精灵或者矮人出头，但绝不会替人类伸冤，无非是赔点钱，主要是人他还不值钱，还不如二十世纪的狗……毕竟没有巨头管狗叫儿子。
自己的狗被打死了，巨头固然也损失了面子，但同时也收获了额外的财富。
面子哪有钱重要？
再说人这么便宜，这年头又没有爱狗人士。所谓的代言人其实死亡率很高。
角斗场外的世界固然也不是什么净土，但起码比这里强多了，地下角斗场哪年不死十几个管事。男人为了能出去，也算是非常卖力，这会儿继续抢答。
“不违约，之前我跟你签约的那个角斗士死了，就在上场之前。这是不可抗力，不算违约。”
管事冲着埃尔默咧咧嘴，满脸谄媚。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您有权更换角斗士……但您有吗？”
有个屁！索尼娅当然没人换，她的钱都快花光了。
“如果您非要拒绝的话，那这一场角斗就轮空了，您得支付场地费，还有对观众们的赔偿。”
这不是一笔大钱，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索尼娅一时间陷入了巨大的悔恨与自我怀疑，忍不住想起自己多年隐忍，怎么就粗心大意了呢？作为一个精灵，她虽然仍算是青年，但她也快有三百岁了。
埃尔默将管事拨开，色眯眯的看着索尼娅。
“做出选择吧，女士，我想这并不难选。”
他确实没觉得多难，虽然死掉一个角斗士是不小的损失，但角斗士这玩意……不就是用来死的吗？
不仅登场的角斗士要有死去的觉悟，他们的主人自然也得有损失的觉悟。埃尔默哪能猜到眼前的女精灵会为了少年孤注一掷呢？
“我的对手是什么实力？”
仇万山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这场对话。
“是寻路者，贤者，你怕了吗？”
七品实力，高出仇万山两个品阶。
前文说过，九品阶梯是仙武大陆的战力阶梯，与副本世界中并不相同，但也类似。寻路者对应的差不多就是七品阶段。
矮人不仅天生力量很强，地位也勉强算得上高贵，所以身上的图腾通常都比人类好得多。好在九品到七品总算是小阶段，并没有质的变化，还在承受范围之内……吧？
起码仇万山是这么觉得的。
“美女，你过来一下。”
仇万山冲着将索尼娅挤挤眼睛。
索尼娅这会儿脑子有点乱，也没计较仇万山的称呼：“你这是得罪他了？”
仇万山自嘲一笑：“不得罪人，又怎么会来到这里？”
索尼娅面沉如水，半晌没说话，心说：我被你害苦了哟。
“答应他！”
仇万山异常坚定的话语，听得索尼娅一愣。
“我觉得我能赢。”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耳熟吧？）
她已经准备拆借一下，认陪离场了。
先挺过这一次再说……哪怕再次失去尊严。尊严这玩意儿，其实是有价的，对索尼娅来说也是如此。升格为管理者之后，她虽然没有再靠这个牟利，但她的“尊严”也因此……升值了。
“别！不能算了，我有信心，真的。请相信我，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仇万山满脸真诚的看着索尼娅的双眼——真是一双拉美丽的大眼睛。
“圣灵注视着我，这正是我每一次化险为夷的原因，你知道我在外面也曾是金牌角斗士……”
索尼娅打断了他。
“外面的金牌在这里狗都不如。”
“你听我说完。”
仇万山面色一肃。
“我在被卖到这里的那一天，恰好刚成为奠基者。”
这里品阶的名字是精灵起的，作为超凡物种，他们成年就会进入九品行列，所以他们把这个阶段称为奠基者。
“我是以凡人的力量成为金牌角斗士的，以弱胜强对我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你看我上一场对战那个穴居人……”
索尼娅眼睛一眯，就要说话，仇万山没让她说。
“你听我说，你看我战胜那个穴居人好像挺难的，但那是因为我奈何不了它的厚皮。穴居人的防御并不比那副重甲差了，我那时候要是有了这把宝剑，三两下就弄死他。”
回忆起之前的战斗，索尼娅眼前微微一亮。
仇万山接着说：“是的，寻路者，这个矮人是寻路者，可能比穴居人敏捷一些，但矮人也不靠灵敏吃饭是吧？说不定他比穴居人还慢呢。”
索尼娅的眼神恢复了坚定，毕竟也是苦难中熬出来的，若非近来接连不断的大起大落的遭遇，她本不至于如此失措。
“所以，我们不仅要答应他，而且要加注，赌上一切，能赌多少赌多少！我保证那个矬子摸不着我一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