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彻彻底底的折磨
青州，剑宗，十万群山。
袅袅青烟，苍苍山霭。
极目远眺，还能依稀看见丝丝缕缕薄如蝉翼的缥缈灵气，将这万千群山勾勒成如梦似幻的水墨奇观。
鼓钟喈喈，有禅境仙意从山峦深处传出。
循声看去，还有无数亭台楼阁琼楼玉宇，林立于峰峦之中。
剑宗既为仙家洞天福地，常有兵器争鸣声，经书朗朗声，但如今，却皆被鼎沸人声取而代之。
所有人都在感叹，他们的宗主，终于在今日寻得自己的香火。
虽然徒弟的天赋并不算强，但也算是喜事一桩。
至少，剑宗的一些不传之秘，不会就此流逝在这时间长河之中。
有些长老，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纷纷慷慨解囊，向那个徒弟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苏城看着蜂拥而至的人群，有些跼蹐不安。
自己是不是选错了？
难不成，剑宗的宗主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素净雅致，貌如天仙，但实际上却是洪水猛兽？
诚惶诚恐之时，只闻一声幽叹，有一翩翩仙子从天而降。
其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目光悠然清冷，好似能洞穿万古。
此等气质，哪怕是在修仙者当中，都如此鹤立鸡群。
围观众人也纷纷低头行礼。
毫无疑问，这便是剑宗当任宗主，赵清歌。
没有多余废话，她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现在的我，实力万不存一，除了给你资源，传授意境，剩下的基本上完全都靠你自己。”
“而身为一流门派首席，每十年的百族之争，都将被授予红色头衔，成为各族首先击毙的目标。”
“知道了这些，你还是要跟我去中正峰吗？”
苏城陷入了沉思。
这也难怪没有人愿意当这宗主之徒。
按常理来讲，他更应该拒绝。
虽然身为穿越者，但苏城和别人不同。
没有奇遇，天资一般，甚至就连颜值也那么的平凡无奇。
自然也没有什么宏图大志。
但现在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了奋发蹈厉的想法。
“我愿意。”
三字一出，全场沸腾。
不知道是在拜师的，多半会以为这是什么亲迎现场。
赵清歌看着苏城的目光，微微颔首。
修仙一途，天赋固然重要，但一往无前的决心同样不可或缺。
“既然如此，那从今开始，你便是我的亲传弟子。”
“但是我赵清歌的弟子，又岂能平凡无奇？”
“半年后的宗门大比，我要看到你的表现。”
“三长老，劳驾将苏城送上中正峰休整。”
话音刚落，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妪便从赵清歌背后缓缓走出。
她手持一根破木棍，轻轻地敲了两下地。
下一秒，两朵祥云便腾空升起，向着十万群山深处飘去。
行约数十里，一座孤零零的山出现在苏城视野里。
老妪抬起木杖，指向山脚下的小溪。
在阳光的照耀下，溪水折射着粼粼波光。
时不时还有几位白鳞鱼跃出水面，激起一簇浪花。
“苏城你看，那是中正峰的灵泉，里面的鱼名为仙鳞鱼，肉质鲜嫩甜美，是上等的滋补佳品。”
木杖上移，指着半山腰的一片翠绿竹林。
“那里，是一片药田，有着整座山峰最浓郁的灵气，平常无事你就可以在那里修炼。”
彩云破碎，她抓着苏城的肩膀，落到了竹林外。
沿着青色石板路拾级而上，原本幽暗的竹林变得骤然开朗起来，一栋古色古香的小筑跃然眼前。
推开房门，一股沉香的香气扑入鼻帘。
香炉，暖床，竹椅，竹桌。
各式各样，一应俱全。
老妪将几枚灵符放在桌上，笑眯眯地说道：“苏城，从今往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了。”
“灵符里是一些资源，想必能对你有所裨益。”
“峰顶，是宗主的住处。倘若你有什么问题，便可前去请教。”
苏城双手作揖，恭敬地说道：“多谢长老。”
“无妨，无妨。”三长老摆了摆手，“其他的琐碎之事，就等明天正式开道授业之时，再让宗主给你一一阐释。”
“老朽就不多叨扰了。”
送走长老，苏城撕开灵符，两本蓝皮鎏金封的书凭空出现在眼前。
两本书，一为修仙入门纲领，二为剑宗入门心法。
细细翻阅，他大致对修仙有了个差不多的了解。
万里之行，始于炼气。
而入门心法，便是打开神圣大门的钥匙。
时间宝贵，为了堤防自己在某一天突然暴毙，他最好还是珍惜当下的每时每秒。
按照心法上所言，苏城屏息凝神，坐禅入定。
“叮，检测到您踏上仙途，初心系统已绑定。”
【您忘记了修仙初心，灵气-1-1。】
【当前灵气值：-2。】
他愣了愣，一时间以为是所谓修行碰到的心魔，便没怎么在意。
【-1，-1，-1。】
【当前灵气值：-5。】
然而，随着心法不断的运行，耳畔的机械音也不断响起，他顿时感觉体内一阵空虚。
好像被什么东西榨干了一般。
苏城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不由得目眦欲裂，赶忙停止了修炼。
这是什么系统？
别人家的系统，签签到，走走路，轻轻松松就能变强。
而自己这个倒好，不仅不能让自己一步登天，还要给自己增加修行压力。
“系统，修仙者当自强。我还是决定靠自己努力，还请您另寻高明吧。”
“取消绑定。”
“……”
“盖亚！”
折腾了半天，系统再也没有半点回应。
不得已，他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
退一步想，这个系统至少还有些良心，不说自己呼吸忘了初心。
要不然自己这辈子算是别想还清欠下的灵气了。
初入修仙，短暂的运转灵气也颇为消耗心神。
既然一时半会没法弄清这个系统的原理，不如先稍作休息，等神思略作恢复再做打算。
【您忘记了休息初心，困意-1，-1，-1。】
……
【当前困意值：-37。】
苏城痛苦的睁开了眼。
系统的困意消减，并不是真正意义的清醒。
现在的他，好似回到了自己未穿越前的高中时代。
听着天方夜谭的数学，困意止不住的涌上大脑。
但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合上眼。
这个系统，便是他那仅存的理智，是彻彻底底的折磨。
第二章 真不愧是我的好师父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让宛如被业火洗礼的苏城从似睡非睡中惊醒。
回想了一下刚才已经高达-190的困意值，他打了个呵欠，拖着格外沉重的身体，踉踉跄跄地打开了房门。
“你......刚才干什么了？”
赵清歌看着精气神萎靡的弟子，一种不好地预感涌上心头。
该不会是自行修炼，走火入魔了吧？
侧目窥探，果不其然，那本剑宗入门心法正呈打开状倒扣在地上。
这家伙。
修炼个入门心法竟然还能走火入魔？
一时间，赵清歌是既好气又好笑。
不过还好......这种程度的走火入魔，她尚且能处理。
将苏城扶到蒲团坐定，一股精纯的灵气在她的控制下，小心翼翼地渡入苏城体内。
【您忘记了修仙初心，灵气-5，-5，-5。】
......
【当前灵气值：-305。】
苏城听着不断响起的提示音，原本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
“师傅，不劳您费心了，我自己可以的。”
“你我之间，何须多礼？”
“你千万不要乱动，我的灵气一旦在你体内失控，后果那将是不堪设想。”
此言一出，原本不断挣扎的苏城也放弃了徒劳无功的逃避。
【您忘记了修仙初心，灵气-5，-5，-5。】
【您忘记了修仙初心，灵气-5，-5，-5。】
虽然这不断提示的语音有些聒噪，但感受着背后纤纤玉手的温暖触感，苏城的心倒不由的静了几分。
【您坚持了加入中正峰的初心，魅力+1。】
苏城愣了愣。
这还是自己绑定这个系统以来第一次获得正反馈。
看样子，只要自己做的某件事遵从了自己的初心，这个系统就会给予自己相应的奖励。
反之，便是无休止的惩罚。
他面色奇怪。
既然如此，那他加入中正峰的初心是什么？
难道不是证道修仙，长生不老？
那增加的为什么是魅力？
思考之时，赵清歌那略显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好了，差不多了。”
“为师不仅把你体内紊乱的气息调平，还顺便帮你稳固了一下筋脉。”
“这样，冲击炼气关隘会简单几分。”
苏城想了想最后系统提示的数值：
【当前灵气值：-970。】
欲哭无泪地挤出一个笑脸，说道：“多谢师尊。”
“这等小事，何必言谢。”赵清歌拭去额头细腻的汗珠，心满意足地笑道。
正当苏城以为折磨终于结束的时候，背后又响起了一道令他毛骨悚然的魑魅之音。
“不过……刚才我发现你的底子比别人弱不少，倘若不趁机调整，往后肯定会根基不稳，难有寸进。”
他不由得暗暗地腹诽道，这不还得多谢您的帮助吗？
正常人修仙，就像是一场数亿里的赛跑，都是从起跑线开始。
自己倒好，还没往前跑，先退了一千米。
状况能好那才怪了。
不过这问题不算大。
等自己找回了自己的初心，这不到一千点的灵气亏欠，想必并不怎么难以补充。
就在这时，突然，赵清歌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
细细嗅去，隐约还能闻到一抹奇异的芳香。
去掉蜡封，打开盖子，一道闪着艳色耀目的宝光的丹药静静地躺在里面。
仔细看去，还有些许水润在丹衣上波动。
“这是为师很久以前想拿来治伤的天阶上品的润泽丹。”
她一边说着，一边颇为小心谨慎地将盒子递给了苏城。
“不过……我的伤已经成了顽疾，这丹药对我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如今，便交给你吧。”
苏城接过了这个沉甸甸的木盒。
眼睛不由得湿润起来。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滴水之恩，即当涌泉相报。
往后，他一定要给师尊做牛做马，身先士卒。
【您忘记了加入中正峰的初心，魅力-1。】
一加一减，正好抵消。
苏城对此也不怎么在意。
毕竟，他很有自知之明。
魅力对于自己的颜值来说，加一减一并不怎么重要。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服下。”
“正好，你体内还有我残存的灵气，化解药力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嗯！？
现在服下？
他想都没想，果断地拒绝道：“师尊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弟子现在格外的劳累，怕是无法支撑这天阶上品的药力。”
“不如等我略做调整，再服用也为时不晚。”
现在的他，还没想明白自己修行的初心。
这种帮助自己修炼的药，想必和毒药没什么区别。
“修仙路上，障碍何其多？”赵清歌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愠怒，“这等困难就让你知难而退，以后又谈何继承我的衣钵？”
“师尊……我还只是个凡人。”
“凡人又如何？心气，是不会随着你修为的晋升而改变的。更遑论你天资还不算出众，要想出人头地就更要一往直前！”
话已至此，哪怕知道这是金莲的准备的药也无济于事。
他哀叹一声，闭上眼睛，一口将润泽丹吞下。
清凉的寒气从丹田向筋脉延伸，原本一些细微的裂痕也在缓缓修补。
在赵清歌的控制下，天阶上品的润泽丹释放的不急不慢，恰巧控制在苏城能撑住的最大限度。
当然，系统的提示音也保持在相同的频率。
【您忘记了修仙的初心，灵气-100。】
【……灵气-100。】
【……】
【当前灵气值：-19535。】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苏城已经心如死灰的时候，他体内的寒气终于彻底散去。
听着高达负两万的灵气值，他麻木地笑了笑。
不愧是天阶上品的丹药，这等效果，不比什么断脉丹好用数十倍？
断脉丹，还只是断人筋脉，在剑宗，这并非什么不治之症。
治好了，丹田中的灵气尚在。
而润泽丹倒好，直接让自己堕入两万米悬崖，万劫不复。
赵清歌也有些迷惑，喃喃自语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你的气息更弱了？”
“难道是因为男性属阳，这阴性的润泽丹对男性的伤没用吗？”
说着，她又掏出一个木盒。
“苏城，你试试这枚天阶中品的火灵丹。”
“师尊，我求您放过我……”
第三章 我的初心是这个？
“嗯？你何出此言？”
赵清歌柳眉微皱，面露不悦。
这些药，本是宗门为自己准备的疗伤之物。
现在自己把这些东西全交给自己的弟子，他非但不保持感激，还一直抗拒。
岂有此理？
苏城的心思也十分活络，他看着赵清歌，真切地说道：
“师尊，弟子知道这些药都是您的疗伤之物。”
“剑宗身为一流宗派，离不开您的坐镇。”
“我虽为您的弟子，但一时半刻也无法替您分忧，这些丹药还是留给您自己服用为好。”
赵清歌闻言，不由得面露笑意。
自己这个徒弟，甚好。
“天阶丹药而已，你尽管吃。”
“只要我开口，一个月，我便能拿到一颗天阶丹药。”
“到时候，这些全给你。”
苏城脸一下子绿了。
一个月一颗，这还了得。
费劲苦口婆心，苏城终于打消了赵清歌继续给自己喂药的执念。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了。”
“这是两瓶恢复神思的复灵丹，可以让你保持长时间的修炼状态。”
略作叮嘱，她便施施离去。
终于……
苏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根据刚才看的书上所言，在这方世界，无论人妖魔灵，皆走修仙之途。
步入练气，便能一窥仙路。
筑基结丹，算是小有所成。
元婴化神，登堂入室。
炼虚合体大乘，便可在一方疆域，开宗立派。
再往上，便是渡劫飞升，证得仙道，长生不死。
这其中，每一层的差别，都如云泥般遥不可及。
保守估计，折磨了这么一天，自己兴许已经亏掉了半个筑基。
如果自己能给修为加个绝对值符号，那自己将完成绝杀。
可惜加不得。
一想到明天还要继续接受宗主的摧残，苏城瞬间清醒过来。
趁着今晚的功夫，他务必要回忆起自己的初心。
否则，这事可就不是反向筑基这么简单了。
按师尊给自己“下毒”的速度，说不定再过几天，耄耋之年的老者，都能用自己的拐杖来给自己这个体弱多病的年轻人上一课。
盘膝坐定，苏城开始回忆自己这并不算太久的人生。
他依稀记得，约莫一年前，自己刚知道这方世界竟然存在仙家的时候，确实定下了一个小目标。
但那究竟是什么，他却记不清了。
或许，是想长命百岁，千岁，甚至万岁？
苏城灵光乍现，面露喜色。
好像真是如此。
他立马运转剑宗入门心法，捕捉着空气中漂浮的灵气，汇聚在自己的丹田之上。
【您忘记了修仙的初心，灵气-5。】
难不成是想斩妖除魔，让人族成为这百族的圣？
【您忘记了修仙的初心，灵气-5。】
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灵气值五点五点地扣去，苏城逐渐变得恼羞成怒起来。
总不能是想娶个漂亮仙子当老婆吧。
【您完全想起了加入中正峰的初心，奖励魅力+50。】
【您忘记了修仙的初心，灵气-5。】
苏城听着截然不同的提示音，他面露惊愕。
好家伙，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这倒也给自己留了条退路。
万一自己真的想不起自己修炼的初心，或许可以靠这不断攀升的魅力混口饭吃。
接二连三的尝试，接二连三的无功而返。
等神思再度疲惫之时，他的灵气值也成功突破了“-20000”的天堑。
双重打击，让本就疼痛的大脑雪上加霜。
抓过赵清歌留下的药瓶，随手拿出一粒药丸，扔进了嘴里。
刚刚吞下去，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丹有毒。
然而，为时已晚。
复灵丹化作的暖流，已经在他体内荡漾开来。
【您忘记了修仙初心，灵气值-1000，困意值-50。】
苏城直接气笑了。
师尊临走前还不忘给自己下点毒。
为徒弟反向筑基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等灵气破-50000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感谢师尊付出的努力。
他颓废地躺着床上，自怨自艾地想道：这自己还修个什么劲的仙？
哪怕自己想起了自己的初心，可以正常的修炼。
但距离宗门大比只有半年的时间，自己用什么填补这么大的缺口。
倒不如利用这半年时间，享受人生，再谋些长寿药，也算是活的自在。
【您完全想起了修仙的初心，灵气+5000。】
苏城内心五味杂陈。
自己的初心，竟如此朴实无华，且枯燥。
原本的颓废一扫而空，既然已经想起了自己的初心，那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起来。
至少，还可以先抢救一下。
没有犹豫，他立马拿出一枚复灵丹吞下。
准备一鼓作气，尽可能多的恢复亏空。
然而，紧接着响起的提示音给了他当头棒喝。
【您没有遵守修炼初心，灵气值-1000，困意值-50。】
这是为何？
自己明明已经回忆起了修仙的初心，为何服用复灵丹依旧会减灵气值？
细细斟酌，苏城大约明白了是为何。
他的初心，并不包括修炼。
这也就导致了他只要一修炼，灵气值便会减少。
换言之，他想要遵守初心的方法也十分简单。
随心所欲，享受生活即可。
栽倒在床上，放空心灵，什么修炼全都被抛在脑后。
【您遵守了修仙初心，灵气值+1。】
虽然仅仅只有一点，但也算的上是重大突破。
不过……
既然不同的丹药，会扣除不一样的灵气值，那不同的享受生活，是否会获得不一样的灵气值？
在房间一番寻觅。
香炉旁的架子上，苏城发现了一个香丸和一道火符。
不同于凡人富贵人家用的沉香，仙家洞府的香料，更多的是灵植。
不仅有着凝神静气的作用，对修炼也小有裨益。
将香丸放入炉鼎中，扔进火符。
噗嗤一声。
缕缕青烟在炉中升起。
香丸一点点融化，一阵阵芳香盈满了小筑。
【您遵守了修仙初心，灵气值+10。】
这，便是他的财富密码。
整了整杂乱的床铺，苏城慵懒地躺了下去。
如此生活，岂不美哉。
但和前世比起来，还是差的有些远。
这床，有些过于硬了。
这枕头，也有些过于软了。
这房间，确实也有点小了。
既然决定要好好的享受生活，纸醉金迷尚且不论，物质享受这种东西肯定是必不可少。
正好，自己是宗主之徒。
借着这个名号，弄些资源，更新住处，想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么一来，自己的修炼之路岂不是将畅通无阻，一飞冲天？
妙哉。
第四章 师父大概不想放过我
不过很显然。
所有人的修炼道路上都会碰到阻碍。
苏城也不例外。
第二天清晨，看着不知何时就站在门口等候的赵清歌，他心脏猛地一抽。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整整一个晚上，费劲千辛万苦增加的两三百灵气，今天多半是要交代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
“你的天资本来就不好，更要珍惜每分每秒。”
赵清歌看着从屋里走出的苏城，语气真挚。
毕竟，这是她数千年来唯一的徒弟。
说不想培养成才都是假的。
更何况，她有自信。
巅峰时的自己，好歹也是半步渡劫的存在。
教出来的徒弟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昨天晚上，我仔细想了想。”
“按你的体质，按部就班的修炼必须要吞服大量的丹药。才有可能再半年后的宗门大比上夺得头筹。”
“你意下如何？”
大量丹药。
这还了得？
苏城一听，险些当场昏厥。
反向修炼不像一般人正常修炼，每一小段，每一大层次都需要突破重重阻碍，或是撑过天劫，或是击溃心魔。
一旦服用起丹药来，就是彻彻底底的无底洞。
他一定要将师尊的想法扼杀在摇篮当中。
“师尊，弟子认为不可。”
苏城的眉眸之间写满了真诚。
“凭弟子愚虑，过量使用丹药，不异于揠苗助长。”
“不利于未来的发展。”
“不错。”
“孺子可教也。”
赵清歌颇为满意地点头笑道。
“你能懂就好。”
原来……这只是一场考验。
他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
只要不吃药，一切都好说。
“但是，也不看看你师父是谁？”
“为师这里有本强大的心法。”
“是剑宗入门心法的完整版。”
说着，赵清歌掏出一个玉符，塞到了苏城手上。
“为了让你直接学会，我特地拜托了人族内部的炼器大师用精神力雕了这枚佩饰。”
“握在手上，可以瞬间记忆并且精通。”
“以此修炼，练气筑基指日可待。”
卧槽？
苏城一声惊呼。
这就是师尊的千层套路吗？
他想要扔掉，可惜为时已晚。
一股强大的精神力直接灌注进他的大脑深处。
【您没有遵守修仙的初心，精神力-500，灵气值-1000。】
看着再一次突破新低的灵气值，苏城突然感觉世界上的一切都变得黯淡无光。
好像一时间自己又回到了穿越前的大学时代，抄底基金抄到了半山腰的时候一样。
“活着还有个什么意思，不如就这么狗带算了。”
不对。
不对劲啊。
赵清歌看着神色颓废，状态萎靡的弟子，陷入了沉思。
从昨天开始，她就发现苏城好像有些奇怪。
服用了润泽丹，状态竟不升反降。
现在接受了自己的玉佩，精神更是变得格外低迷。
仔细想来，大概也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是有其它种族内奸想要谋害自己，其二就是自己的徒弟有问题。
在这个战火纷争的年代，各个种族为了防止因为战争失败造成资源亏损，都会在资源中加入特殊的禁制。
但倘真如此，苏城应该早就死无全尸才对。
还是，人族内部被其它种族渗透了？
他们故意想要谋害自己的弟子。
她面露警觉。
倘真如此，后果不堪设想。
“今天你先自行修炼，顺便去外门拿一些你这几日需要的资源。”
“这是宗主令，见令如见我，也能让你来回方便些。”
说完，赵清歌御剑腾空，消失在云巅。
过了好半天，苏城才缓过神来。
回忆着刚才的一幕幕，他不由得有些心悸。
-500的精神力，好生恐怖。
产生的负面情绪竟然如此之大。
师尊是个好老师，可惜自己无福消受。
差点没给他愉悦送走。
苏城暗暗发誓，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下次从师尊手里接的任何东西，都要万分小心。
不过还好。
今天亏损的灵力还可以接受。
正好借着师尊的宗主令，置办一些家装，用以弥补亏空。
刚刚走下中正峰，他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中正峰与外门的距离，并不算近。
单纯靠脚力，至少要一两个时辰。
放眼四周，更是空无一人，想要借助宗主令都无计可施。
思索该如何是好之时，突然间，两只巨鹰从天而降。
一男一女从鹰背上跃下。
苏城眼睛一亮，赶紧迎上前去，恭敬地问道：
“师姐师兄，我想去外门一趟，但奈何脚力不够，不知能否带我一程？”
少女见苏城身上没有半点灵气，便知这是新入门的弟子。
同为剑宗弟子，互帮互助自是理所应当。
正准备答应下来，没想到师兄却直接一口回绝。
“不好意思，我们还要寻找药材。”
“这是宗门任务，别说是你，在我李初夏这里，宗门就是第一位，就是那宗主大人刚收的新弟子也不能违背。”
“白嘉嘉，咱们走。”
“那我有这个行不行？”见两人要离开，他赶忙掏出了赵清歌给自己的令牌。
“什么都不……当然行！”李初夏看着宗主令，眼都绿了。
能有宗主令，还刚刚入门。
毫无疑问，自己身旁这个人，便是如今剑宗的大师兄，苏城。
他瞬间换上了另一副谄媚殷勤的面孔。
“师兄，我愿为您车前马后，你让我往东，我就绝不往西。”
白嘉嘉：“(ｰ̀εｰ́)？”
【您没有遵守当初攀谈的初心，逼值-1。】
【您没有遵守当初攀谈的初心，逼值-1。】
苏城有点傻眼。
这个系统竟然还会因为自己被迫没有遵守某一初心做出惩罚。
这么下去可还了得？
他得赶紧让这个家伙恢复正常。
“师兄，你比我入门早，我又岂敢放肆？”
李初夏连连拒绝道：“不不不，既然你是宗主弟子，那自然是我师兄，替师兄排忧解难，当然是师弟的责任。”
“师兄要去外门是吧？走，我们现在就出发。”
【您没有遵守当初攀谈的初心，逼值-1。】
【您没有遵守当初攀谈的初心，逼值-1。】
【当前逼值：46】
苏城不由得扶额叹息。
这逼值，多半是保不住了。
与此同时，李初夏看着苏城，喃喃自语道：“不过……我怎么觉得师兄的光辉伟岸的形象稍微弱了点呢？”
“看来还是我对师兄的感情不够真挚。”
【您没有遵守当初攀谈的初心，逼值-1。】
苏城：“……”
第五章 高情商：您是想开天字客栈吗
“不知大师兄要去外门做什么？”
“弟子正好无事，可以帮师兄分忧解难。”
李初夏一边驾着雄鹰，一边贴到苏城身边，颇为殷勤地问道。
固然，君子固穷。
但同样，识时务者为俊杰。
该卑躬屈膝的时候，格局绝对不能太小。
有时候，路就是被自己走窄的。
要知道，修仙者其实和凡夫俗子一样，有着很森严的等级制度。
就比如在剑宗，唯有各州天资拔尖的一群人，才有机会成为正式弟子。
大部分人也就到此为止。
因为要想再进一步，进入剑宗内门，就必须突破金丹，结成元婴。
这种天资，在每个州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哪怕贵为人类一流宗门的剑宗，每年能成功突破的，也不过一手之数。
而他们的年龄，往往也都大几百岁。
当然，万事没有绝对。
还有一类人，就像是苏城师兄这种，有着某种特殊的优点，被长老或者峰主赏识收为亲传弟子，一步登天，成为凌驾于内门普通弟子之上的存在。
能和这种人结交，可谓是一种幸事。
多个朋友，在危难之时也算是多个可靠的援手。
苏城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除却不断被扣掉的逼值外，他对李初夏的印象并不算坏，便十分客气地回道。
“我师父命我下山寻些凡人用的资源，顺便再改建一下自己的住所。”
“那简单，”李初夏两眼放光，连忙自荐道，“我，修的是木属性的灵诀，而白师妹，曾去筑宗进修过一段时间。”
“搭房造物之事，您就尽管交给我们好了。”
他眼睛一亮。
没想到偶然碰到的两人，竟还有这种特殊技能。
真可谓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那就……”
【您没有遵守当初攀谈的初心，逼值-2】
“不麻烦了吧。
“大师兄你跟我们客气什么？”
“是啊，您就放心交给我俩就行。”
“不了不了，真不用了……”
一路推诿。
见苏城这么坚持，两人也没再强求。
将其放在外门后，便告别离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苏城不由得暗骂道，这个系统当真不讲人性。
工具人的事，怎么能叫初心变了呢？
一看这系统就是母胎solo，不懂什么男女之情。
稍微平复了一下内心的不满，他赶紧按着路标，朝着常务坊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倒也引起了不小的喧闹。
“快看，那不是苏城吗？宗主新收的弟子。”
“真的是！但为什么感觉他的气质比昨天差了这么多？”
“是啊……完全和想象中伟岸的大师兄相差甚远？”
“怎么感觉有点地痞流氓的模样呢？”
新入宗的弟子，自然不懂得人情世故。
对于他的阿谀奉承之意，无法抵消掉克扣的逼值，冷嘲热讽便扑面而来。
【您没有遵守您前往外门的初心，心理素质+1】
【您没有遵守您前往外门的初心，心理素质+1】
苏城傻眼了。
+1？
但不过转瞬，他就彻底弄明白了这个系统的运转方法。
所谓奖惩，其实只不是系统输出的结果。
而过程，便是某件事情违背了自己的初心，系统便会给自己获得的数值加上一个负号。
如果那个数值本身就为负，负负得正，他反倒会获得奖励。
遵守初心，则只是一个固定的奖励。
苏城并不确定这是机制还是BUG，但他能确定的一点是，自己找到了一步登天的捷径。
相比于一味的遵守初心，违背初心更加简单，也更加快捷。
有没有什么样的修炼方式，可以让自己的灵气值暴跌呢？
琢磨之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慌慌张张地跑到人群中，怒斥道：“你们再议论什么呢？”
“都给我滚去修炼！”
【您没有遵守您前往外门的初心，逼值-5】
苏城慌忙摆手，劝阻道：“不用如此，随他们便是。”
然而，人群却早就像是受惊的鸟兽一般，一哄而散。
“大师兄，我是外门总教顾成峰，这群新来的小家伙，不知道规矩，让您见笑了。”中年男子汗如雨下，心惊胆战地说道。
“可惜。”
苏城有些意犹未尽。
刚才这么多人一起嘲讽，增加的心理素质真的数以千记。
想必在将来某日，一定会派上用场。
“可惜？”顾成峰反问道。
“啊，我说无妨。”他自知失言，赶忙弥补道。
“都是一起入门的，这规矩，我也不懂。”
“这件事，就算了吧。”
寥寥数语，在顾成峰心中，这个大师兄的形象瞬间就伟岸了几分。
虽然不知他修仙的机缘如何。
但凭昨天见到的中等天赋，和这出类拔萃的做人技巧。
剑宗的未来，肯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顾成峰的语气不由得更尊敬了几分。
“您放心，我明白了。
“想必您来外门，是想拿一些日常的消耗品吧？”
说着，他掏出了一枚戒指，塞到了苏城手里。
“这是枚纳戒，资源，消耗品什么的我已经替您准备好了。”
“只要朝戒指上滴一滴血，便可以随便打开。”
苏城皱了皱眉：“只能滴血吗？”
“反正都是生物认证信息，唾液行不行？”
“尿液行不行？”
“主要是我怕疼。”
【您没有遵守您前往外门的初心，逼值+10】
顾成峰呆若木鸡。
原本苏城那高大宏伟的形象突然碎了一地。
剑宗危矣。
剑宗危矣！
“大概……可以吧。”
苏城眼睛一亮，颇为欣喜地收起了戒指：“那就太好了，顾总教，麻烦您了。”
“小事……小事。”
此刻的顾成峰，满脑子里都是将来某日。
异族入侵。
苏城身为大师兄，带头逃跑。
还美名其曰保存希望火种。
那自己逃跑该立什么名目？
追杀逃兵？
“顾总教，顾总教。”
苏城的呼唤声，让他从对未来的畅想中惊醒，连忙点头哈腰道：“有事您尽管吩咐。”
“我还想准备些材料，稍微改造一下中正峰的房屋。”
改造房屋？
他立马掏出纸笔，平铺到一旁的石桌上。
“您写写您的要求，我一定找最好的工匠替您实现。”
苏城抬笔沾墨，笔走龙蛇，泼墨飞舞，早就想好的构思一条条浮现于纸上。
“九州锦和十年雪梅为褥？”
“魔羊绒被？”
“青蝉释魂香？”
“有定时开关功能的暖炉？”
“能热出指定温度的烧水器？”
“再扩建一倍大小？”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大师兄，您是想在中正峰上开家天字一品的客栈吗？”
第六章 走火入魔
但这可是大师兄的任务，该完成还是得尽力地去做。
“集齐这些东西，约莫五日。”
“制作则需三日。”
“您今天就先回中正峰休息，完工后，我亲自替您送上去。”
“至于扩建一事，我会寻外门最好的工匠”。
“不过你可要记住，这事可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要让他人知道，否则会掀起不小的事端。”
苏城颇为不解。
收集些材料而已，为何会惹上是非？
顾成峰知道他的疑惑，赶忙解释：
“这些物件，都是稀罕的东西，你刚刚成为大师兄便如此奢靡，恐怕会引起宗门上下的不满。”
“这件事，我会让我的心腹做，保密之事你大……”
话还没说完，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苏城定睛视之，来者身着外门管教服，想必应该是顾成峰的小弟。
他善解人意地说道：“顾总教，你先忙，我不着急。”
顾成峰目露谢意，拉过小弟，窃窃私语着些什么。
苏城侧耳细听，两人的对话正好一字不漏的听得一清二楚。
小弟：“我听人说，药峰的灵药老人，最近正在找一种名为风灵草的奇珍。”
顾成峰：“我记得我好像曾在凡间某个商号见过，等过会我去寻寻。”
小弟：“人族高层最近可能对剑宗有些动作，事关宗主之位。”
顾成峰：“啧，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小弟：“还有妖族流影教的教主，红素裳，偷偷找了个比自己小了近一万岁的道侣。”
顾成峰：“女大三千，位列仙班。这男的可真有福气，一下子一步登天，再也不用努力了。”
慢着……
他听着越来越离谱的话题，忍不住插嘴问道：“剑宗内部消息就算了。人族的也算了，但是妖族这么私密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弟有些沾沾自喜：“这你就有所不知。只要有一条消息，就不愁得不到更多的消息。”
“第三条消息，便是和妖族的线人用第二条消息交换的。”
“毕竟这些消息，对于整个大格局来说无关紧要，自然也就可以交换。”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小弟正准备离开，顾成峰将其拦了下来。
“正好你来了，你帮我收集下这些东西。这些是咱们剑宗的大师兄需要的东西，你可千万不能怠慢。”
“大师兄？”小弟接过纸扫了一眼，眼睛一亮，连连说道，“好，好，包在我身上。”
苏城看着离去的小弟，又看了看十分满意的顾成峰，不由得有些懵。
“你不是说交给自己的心腹吗？”
“是啊，左慈就是我的心腹啊。”
找个消息贩子跑腿，是不是有些不妥。
但转念一想，一旦出事，这不正好违反了自己拜托顾成峰的初心。
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便选择了听之任之。
“你就放心去休息好了，”顾成峰说着从戒指里拿出了一张黄符。
“手握这黄符，默念您在剑宗要去的地点，便可瞬间转移。”
“不过你要记住，这个地点一定要足够精确，否则很容易迷失在这空间阵法当中。”
“轻则走火入魔，灵气全失。”
“重则迷失其中，活活老死……”
苏城好像发现了盲点，突然打断道。
“慢着，走火入魔，会让灵气全失？”
这……不正是他苦思良久的捷径吗？
“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狠狠地抱了一下满脸问号顾成峰，他立马使用传送符，回到了小筑。
走火入魔的方式何其多，根本没必要冒迷失在空间的险。
在《修仙入门纲领》中曾提到，修士们可以避免的走火入魔有三种。
一是修仙时不要心存杂念。
传闻有一好色修士，修炼途中猛地想起春宫秋色图，下体阳气过盛，导致阴阳失衡，灵气猛泄。
朝为金丹，夕为筑基。
二是修炼功法时，灵气经过的经脉一定要牢记，不能出错。
其三，丹田识海谨防邪物侵扰。
仔细斟酌，一二条不失为妙计。
至于第三种，苏城难以判断故意往丹田中种植邪物，系统会如何判定自己的初心。
屏息凝神，大脑全神贯注，回忆多年前根植于脑海深处的珍藏。
一股无名业火由上到下汇聚。
这感觉……很对。
一鼓作气。
再加把火。
虽然他只学了最浅显的入门心法，更深层次的功法还未曾接触。
但反正都是瞎走，有没有功法参照都是些小问题。
运转心法，从天地中汲取灵气，控制它们绕过丹田，直接钻入经脉。
随心所欲，从心而行。
一顿瞎闯，突然，苏城感觉自己好像是掉进了冰窟。
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系统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
【您没有遵守修仙的初心，灵气+499.4，精神力+5】
【您没有遵守修仙的初心，灵气+439.6，精神力+5】
【您没有遵守修仙的初心，灵气+280.0，精神力+5】
【您没有遵守修仙的初心，灵气+777.7，精神力+5】
……
很对，很对，太对了！
因为精神力的提升，他对于很多年前的记忆也越发清晰。
甚至连剧情都能起来个两三分。
【您没有遵守修仙的初心，灵气+1698，精神力+5】
数值再一次暴涨。
他面露喜色。
原本的亏空，眨眼间便被填平。
但上涨的势头没有丝毫阻碍，仍旧不断向上。
眼看着就要突破两万大关，突然一道焦急的声音响起。
“冷静，不要慌张，顺着为师的灵气走！”
【您没有遵守修仙的初心，灵气-300，精神力-1】
【您没有遵守修仙的初心，灵气-300，精神力-1】
【您没有遵守修仙的初心，灵气-300，精神力-1】
一道熟悉的灵气跟着进入了他的体内。
造孽啊！
关键时刻，师尊竟然赶回了中正峰。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特殊，苏城只能乖乖地跟着赵清歌的灵气在体内循环着。
原本狂躁的灵气，因为促因的消失，也渐渐变得温和起来。
“好了，收气入田吧。”
眸子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赵清歌心有余悸的喘息。
见他平安睁开了眼，赵清歌是气不打一处来。
灌注了灵气的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到了苏城身上。
【您遵守了加入中正峰的初心，魅力+1，身体素质+1】
“你这家伙，修炼不要命了吗？”
“我都没教你功法，你就敢让这么多的灵气在经脉里肆意妄为？”
“你这就是打着灯去茅厕。”
“找死。”
他讪讪一笑道：“徒弟方才彻底将体内的润泽丹的药效彻底吸收。”
“恰好偶有顿悟，但没成想有些控制不住。幸亏师父及时赶回，我才能死里逃生。”
赵清歌翻了翻白眼，脸上写满了不信：“你这还没练气，能有什么顿……？”
“炼气中期？”
她捂着嘴，眼睛写满了震惊：“你这是悟到了剑帝本帝吗？”
第七章 玄真子
苏城颇为自鸣得意，趾高气昂地说道：“那是自然。我不装了，我其实是绝世天骄，我摊牌了。”
赵清歌点了点头：“确实，短短两天就走火入魔两次的天才。”
苏城：“你怎么不说我两天就练气中期呢？”
赵清歌：“我的润泽丹喂狗说不定都能炼气。”
苏城：“我昨天身受重创，身体虚弱，今天反倒突破桎梏。”
赵清歌：“你短短两天走火入魔了两次。”
苏城：“我走火入魔之后还是炼气中期。”
赵清歌：“你短短两天走火入魔了两次。”
苏城：”咱们能不提走火入魔的事吗？”
赵清歌：“我的润泽丹喂狗都能炼气。”
“停停。”苏城自知不是赵清歌的敌手，连忙讨饶道，“弟子错了。”
赵清歌闻言，螓首微颔。
修仙，最忌讳的便是不肯一世，好高骛远。
她不希望自己的徒弟年纪轻轻，有点小小的成就便得意忘形。
“你说说，你错在哪了？”
苏城看着赵清歌，一本正经地说道：“师尊活过的年岁，比我认识的字都多，我是得多么想不开，才能和你吵架。”
“弟子再也不敢了。”
【您遵守了加入中正峰的初心，魅力+5】
赵清歌满脸黑线，万千怒火拥挤在胸口，到最后只化作了一个字。
“滚。”
苏城赶紧夺门而逃。
但过了会，他又折了回来。
看着只露出一个头的徒弟，赵清歌额头青筋暴突稍微缓和了几分：“怎么，你想和为师道歉吗？”
“那倒不是，”苏城顿了顿，咽了口唾沫，“只不过我突然想起来，这里好像是我的房间。”
“很好，我滚！”
【您遵守了加入中正峰的初心，魅力+5】
送走了师尊，苏城坐在床榻上，给自己烹了一壶芳茗。
【您遵守了修仙初心，灵气+1】
看着氤氲的蒸汽，他的思绪逐渐发散。
自己的师尊，对自己是真的颇为上心。
不过这也成了他进步的一大阻碍。
要是刚才不被阻拦，说不定能借势突破到练气圆满。
或许……可以找些理由，想法子远离师尊。
这样一来，一石二鸟。
既可以为极快的突破速度找个借口，同时，也可以为筑基做些准备。
在这方世界，筑基有三种。
天道，地道，人道。
不一样的筑基，除了修炼速度的差别之外，未来晋升的难度也有所不同。
其中，天道筑基需要集齐六种属性的灵气，和四种比较罕见的药材。
虽然不知，剑宗有没有这种珍藏。
但提前准备，总是好的。
不过，最重要的还得获得师尊的首肯。
尽管刚才把赵清歌气得不轻，但身为男子汉大丈夫，他自然明白能屈能伸的道理。
态度诚恳的认个错，这事大概就过去了。
苏城啜了一口清茶，正准备前往山顶。
突然，几个身穿黑衣的弟子，一脚踢开了门。
为首弟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无所适从的苏城，打开了手里的卷轴。
“中正峰弟子苏城，你违反了剑宗戒律，目无师长，顶撞掌门，你可认罪？”
目无师长？他抱着胳膊，呵呵一笑。
“我这么孝顺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好，死不认罪，罪加一等。判监禁万年。”
“监禁万年？”苏城傻眼了。
师尊这是要动真格啊。
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他连忙服软道：“我认，我错了。”
“很好，这是你自己招的。顶撞宗主，理应关押五万年。”
“来人，把他拖到惩戒峰。”
苏城面红耳赤，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这是钓鱼，你们这是……！”
话还没说完，他便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五花大绑。
剑宗，惩戒峰。
暗无天日的大牢内，苏城扒拉着钢筋，看着门口的看守弟子，悲愤地喊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
“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能听见我内心的长啸吗？”
“小兄弟，别喊了。”隔壁，一位满脸沧桑的老人开口劝道，“省省力气吧。”
“除非长老特赦或者刑期结束，否则你哪也去不了。”
自己的师尊，当真不讲武德。
苏城愤愤不平地坐到了草垫上。
老者凑过脸，开口搭话道：“小兄弟，不知你姓甚名谁？原来是什么峰的弟子？”
看着老者，苏城轻轻叹了口气。
“您唤我苏城便好。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中正峰弟子，被自己的师父亲自送了进来。”
“哟，”老者来了兴致，浑浊的眼睛透出一丝亮光，“小小的一个中正峰竟然能有你我这卧龙凤雏一起蹲大牢。”
“老夫名为玄真子，以前也曾是那中正峰弟子，如今咱俩竟能在这相遇，也不失为一种缘分。”
中正峰弟子？他讶异地看着玄真子，眼里写满了不信。
他从未听人提起，师尊还有其它弟子。
“您的师尊，也是当今宗主？”
玄真子哈哈一笑，摇头晃脑道：“自然不是。我和清歌都是剑帝的弟子。按辈分，你还得唤我一声师叔。”
“哦，我明白了，”苏城猛地一拍手掌，痛心疾首道，“师叔您就是所谓的权利的牺牲品？”
“师尊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师兄都能痛下狠手，看来我以前是看错人了。”
玄真子笑意更甚了几分。
“你这小娃，脑补倒是一绝。”
“我和你师尊的关系还没有这么糟糕。”
“至于我为什么被关进来，则是因为一个选择。”
他拿起葫芦，灌了一口酒。
“五千年前，百族之间，战争不断。”
“人族节节败退，雷鸣州，北州，千轩州相继沦陷，青州之危迫在眉睫。”
“剑宗，身为青州唯一的一流修仙门派，负起了抗击外敌的首要任务。”
“但是当时敌众我寡，宗门也因此分成了两派。”
“一派以我为首，主张放弃青州，和其它残余门派共聚中州，抵御外敌。”
“虽然这样一来，青州的寻常百姓将十死无生，但人族高端战力得以保存，大决战的胜算就多了几分。”
“另一派，则以赵清歌师妹为首，誓要与青州共存亡。”
“苏城，我问你，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第八章 我愿意做师尊的筹码
苏城仿佛回到了五千年前。
看着战场鲜血遍地，尸骨横陈。
人族修士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但尽管如此，他们都知道：背后，便是他们的家。
哪怕结局注定，没有人会后退，所有人前仆后继，勇往直前。
他也明白，决定战场胜利的因素，并不是那一州州多如牛毛的凡人。
而是修仙者。
“理智来说，自然应该放弃青州。”
“在大局面前，哪怕是数亿万生命，都可以被舍弃。”
“毕竟，那可是战争年代。倘若人人只扫门前雪，等待着我们的只有灭亡。”
玄真子没有说话。
诚然，这就是自己那个时候的想法。
可……时过境迁，他对这个回答，已经不再满意。
“于我而言，我无法看着无辜手足在我眼前死去。”苏城眼神坚毅，语气果决，“我会和一部分大限将至的修士留守青州，让剑宗的主力前往中州等待决战。”
“青州人民总需要有人告诉他们，剑宗没有放弃他们，修仙者没有放弃他们。”
“而剑宗，也需要保留火种，假以时日，光复剑宗辉煌！”
玄真子透着铁窗，一时间有点恍惚。
他好像看到了年轻时赵清歌的影子。
这师徒俩的性格，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年，她便选择了这条路。
也因此身负重创，断绝了仙路。
如今也算是因果轮回，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衣钵传人。
“当然……如果真的打起来，当我没说。”安全起见，苏城补了一句，“你要让我捐万两黄金，可以，因为我不差钱，但要是舍己为人，对不起，我还是很稀命的。”
“哈哈哈哈。”玄真子没有丝毫在意，前仰后合地笑道，“你这小家伙，当真有趣的很。”
一个人的眼睛，永远不会说谎。
是真是假，他心中自有评判。
“希望将来某日，再见你之时，你能撑起剑宗的一片天。”
苏城一滞。
再见之时？为何再见？
“不错……你果真没让我失望。”一个人影从深邃的甬道深处缓缓走出，昏黑的灯光下，赵清歌的笑容依稀可见，“通过了师兄的考验，从此之后，你将为我剑宗宗主唯一的传人。”
喀嚓。
厚重的封灵锁应声落地，铁门露出了一道缝隙。
“走吧，我带你回中正峰。”
迈出大牢，看着身旁心情好像还算不错的师尊，苏城压低声音劝道：“师尊，收手吧，外面全是人族高层的眼线。”
“方才我听说，人族高层要对你下手，当时我还不明白所为何事。但现在，我只能劝你事已至此，好自为之。”
赵清歌闻言，满头雾水，不明白苏城在说些什么。
“都过去这么久了，师叔当初做的事哪怕再怎么错，你也不该把他一直关在这里。”
她哑然失笑。
“没有人能关住师兄，除了他自己。”
“至于人族高层……他们已经忘了当初青州一战……”
赵清歌突然缄默了。
苏城也没有过多追问。
拼凑零零散散的信息，其实并不难分析师尊当前的困境。
当年青州一战，她选择独自镇守青州。
本应九死无生，却中途不知发生了什么。
她以自己重创为代价保全了青州，保全了剑宗。
当时。
在民众眼里，赵清歌是恩人。
在剑宗弟子眼中，赵清歌是领袖。
所以，哪怕她“德”不配位，也依旧是剑宗宗主。
可如今。
五千年过去，又有几个凡人能记得那只存在于书中歌颂的人？
剑宗新人，又有几个对实力甚至还不如他们的宗主心存敬仰？
很少。
或者甚至没有。
这个时候，便是人族高层引发矛盾，插手剑宗事务的绝佳时机。
“我愿意做师尊的筹码。”
苏城看着稍显落寞的赵清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您遵守了加入中正峰的初心，魅力+5】
“再过些日子，我想前往秘境。等我回到剑宗，我会让所有人看见我的价值。”
【您遵守了加入中正峰的初心，魅力+5】
“你是不是被师兄喂了什么药，”她敲了敲苏城的脑袋，“难得这么正经，还挺让人难以接受的。”
他翻了翻白眼：“谁让我倒霉，摊上了你这么个废柴师父。”
“看看人家大教亲传弟子，哪个不随便惹事，见谁打谁。”
“万一不敌，还能报出自己师尊的名字。”
“要是我这么做，然后报上你的名字，那不得被对面打得更狠？”
“一边打一边说，好啊，你师父那个鶸来了我也一样锤。”
赵清歌倒也没反驳，只是耸了耸肩：“你说的对，那你挨揍我就不出现了。正好，看你被人打，其实我也挺开心的。”
“嗯……我觉得吧，师尊威名还是足够振聋发聩，该出手时，您还是要出手的。”
“好了，别贫了。”赵清歌嫣然一笑，原本阴暗的心情也好转了一二，“你跟别人不一样，别把心思放在修炼上。”
“两天便练气，进展过快，还是需要牢固根基。”
“顺便修习些法门，遇敌杀伐逃跑也能方便几分。”
“等半个月后，外门要组织一次秘境探索，你和他们一同前往，也算是有个照应。”
虽有不妥，但苏城还是毕恭毕敬地应承了下来。
群体活动，人多眼杂。
找准时机偷偷离队应该不会引人耳目。
就是保命法器得多准备些，省的碰到棘手的异兽。
“对了，”赵清歌发现苏城眼神有些迷离，好似在考虑什么问题，赶忙抓准时机道，“这几天上午，刚入门的新弟子要开始尝试练气了。”
“既然你这么快就成功突破，不如就由你去传授经验。”
“这样一来，不仅能增加你在同龄弟子间的地位，也有利于剑宗的发展。”
“就这么说定了，上午外门授道，下午修习法门。”
一气呵成。
苏城才刚刚反应过来。
“你嘴巴是借来的吗？”
“谁和你虚空说定了？”
“我反对，你这是强买强卖。”
赵清歌伸了个懒腰，无赖地说道：“这是师令，反对无效。有意见你去和我师尊说吧。”
第九章 一朝回到解放前（上）
翌日。
外门演武台。
苏城看着台下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眼睛，内心突然有了一种负罪感。
本以为，这群家伙还会和上次一样，对自己恶语相向。
这样，自己胡言乱语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可如今，他们一听“大师兄两天练气”，“甚至还突破到中期”之后，态度立马来了个360度大转弯。
【您遵守了授课的初心，地位值+1。】
系统的提示，反倒让苏城有了愧疚感。
他自己练气，完全只是灵气和丹药的堆叠。
根本没有弄清楚练气的原理。
就这么教书育人，岂不是祸害了他们？
见苏城就这么站在台上，一言不发，陪在身旁的顾成峰赶紧贴过脸来，窃窃私语道：
“你就谈一谈练气的情况，怎么练气，突破时候的感觉是怎样的。”
“再鼓励鼓励他们，让他们自己加油修炼就行了。”
他嘴角不由得一抽，苦涩地说道：“我练气？当时很快啊，我大意了，没注意，啪的一声，就练气了。”
“……”思索了一下，顾成峰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你过太天才，你的方法怕他们不适合对吧？”
苏城想了想，如果系统也算天分的话，他确实是个天才。
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简单，”顾成峰支了一招，“你就实话实说，顺便可以稍微打击他们一下。”
“给他们增加一点学习的动力。”
这样吗？
那就简单多了。
苏城拿起扩音符，清了清嗓子道：“大家好，我是苏城，也是你们的大师兄。”
“应宗主所托，来给诸位分享些经验。”
“其实吧，我这个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要不是我父母有个明海商行，说不定我会饿死街头。”
围观弟子：“？？？”
【您违反了授课的初心，新入门弟子地位值+1，心理素质+1】
【您违反了授课的初心，新入门弟子地位值+1，心理素质+1】x149
接连不断的系统提示络绎不绝地响起。
他不由得心血来潮。
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这不比认真讲课简单多了。
“见我还算是有一些天资，他们为了节省粮食，赶紧把我送上了剑宗。”
“虽然我天资中等，但还算是敢于拼搏，最终选择拜在宗主门下。”
“本以为要很久才能炼气，但没成想，师尊昨天给了我一颗天阶上品的丹药，一下子就突破了。”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够的我，就这么轻易地炼气了，你们说公平吗？你们说你们瞅我来气不？”
苏城拿着传音符，来到了坐在最前面一个正在磨牙的男弟子前面。
“你说，你瞅我来气不？”
他赶紧摇了摇头：“怎么会，大师兄天资惊人，只会让我等羡慕。”
苏城目露鄙夷，轻蔑地说道：“我都这么嘲讽你了，还不敢实话实说吗？”
他纠结了一会，牙齿猛地一咬，竭尽全力地喊了出来：“来气。”
“你们呢，你们来气不？”
“来气！”
【您违反了授课的初心，新入门弟子地位值+1，心理素质+1】x150
远处，赵清歌看着这一幕，面露欣慰。
自己的这个弟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竟然能想到这种方法，激励弟子。
按套路来讲，接下来，就应该是劝说他们努力修炼，争取有朝一日能超过他。
可苏城的话，却出乎所有人意料。
“但再来气又怎么样？”
“没用，这就是天命。”
顾成峰：“？？？”
赵清歌：“？？？”
众弟子：“？？？”
【您违反了授课的初心，新入门弟子地位值+1，心理素质+1】x150
赵清歌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下。
可能，这是苏城觉得铺垫还不够深。
还需要继续下一剂狠药。
但矫枉过正，自己弟子有可能会招来非议。
不知道他能不能把握好这个度。
“当然，你们一定要努力……”
听到这，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话说到这里刚刚好好。
等新入门的外门弟子突破炼气之时，想必，他们一定能明白苏城的苦心。
“要不然，连望我项背都难。”
此言一出，满场寂静。
就连系统的提示音都消失了。
赵清歌脑子里嗡嗡的。
漂亮徒弟，这话到头了。
苏城却有些奇怪。
为什么系统没有反应。
难道是自己刚才说的话不如前面说的狠？
思考之时，他突然发现，下面的弟子的表情有点奇怪。
甚至不如一开始对自己那么痛恨。
仔细看有些人的眼睛，竟还露出了丝丝笑意。
难不成……
苏城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他把灵符递给了刚才问过的弟子。
“来，和大家分享一下自己现在心中的想法。”
接过灵符，他中气十足地说道：“大师兄，您的良苦用心，我们都明白。”
赵清歌：“？？？”
苏城：“你这也明白了？”
“那是自然，”男弟子语气诚恳，并不像是冷嘲热讽，“我们都懂，您谈这些，就是想让我们知耻而后勇。”
“以你为目标，尽力修炼。”
果然。
和苏城想的一样。
地位值的上升，让他在这群弟子心中的形象到了一个比较高的位置。
同样的话，不同人说，会有不同的效果。
就好比同样是鼓吹梦想，老板说的就总比自己有力几分。
这也就导致了眼下这个结果。
既然如此，继续下去也没了意义。
他借势而下，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赞许道：“你们既然明白，那我也不再多说了。”
“我只想让你们明白，所谓天才，只不过是运气比你们好了这么一点点。”
“用后天的努力，并不是不能追赶的。”
“接下来，就由顾总教带领你们炼气。”
一时间，演舞台的气氛变得格外热火朝天。
每个人都嗷嗷地汲取着空气中的灵气。
看着奋力修炼的弟子，苏城发自内心地感慨道：“努力修炼，这才是热血青春啊。”
“我也好想体验一下这种快感。”
“当然可以啊。”背后，赵清歌的声音倏然响起，让他打了个寒战。
回眸看去，只见师尊正笑着看着他。
“你做的很不错，今天便和他们一起修炼吧。”
苏城连忙推辞：“我还要监督他们，等空闲再修炼便是。”
刚站起身准备开溜，赵清歌一把将他压了下来。
“练。”
“是……”苏城欲哭无泪，迫不得已地运转起基础心法。
【您没有遵守修炼初心，灵气值-5。】
“你怎么用的还是基础心法？用我后面传授给你的那个。”
【您没有遵守修炼初心，灵气-50。】
第十章 一朝回到解放前（中）
【当前灵气值：7777。】
幸好。
虽然这个名为“剑诀”的心法，为剑帝所创，是不俗的修灵心法。
但运转起来实在是过于冗杂。
再加上苏城略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修炼速度，一上午下来，灵气值倒是还能勉强控制在炼气中期的边缘。
不过，他自然明白。
要想在师尊面前留住这不到7000的灵气，终究是难如登天。
“不错，不错。”看着结束修炼的苏城，赵清歌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短短一上午，你的灵气竟然变得如此凝练厚实。”
“本以为至少一周，才能固本培元，稳住根基，现在来看，是我太目光短浅了。”
确实。
别说您，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一万五千左右的灵气，拦腰砍断竟然只需要一个上午。
按这个速度下去，最多明天下午，他将凝练到极致，回归负数的怀抱。
尽管如此，苏城还是口是心非地谦逊道：“师傅过誉了。”
“你知道就好。虽说灵气凝练的不错，但实话实说，你那剑诀运转的速度，我奶奶推着轮椅都比你快上几分。”
赵清歌没好气地扔给苏城一瓶丹药。
“这是辟谷丹，吃一颗，精神一整天。”
“快点吃，吃完去书阁挑功法。”
女人心，海底针。
苏城嘟嘟囔囔地念叨着，往嘴里倒了一颗药丸。
【您忘记了吃饭初心，饥饿值+100。】
咕的一声。
肚子发出一声巨响。
这让赵清歌柳眉一挑，困惑地问道：“你的饭量，这么大吗？”
“我还是第一次见人用了辟谷丹还会饿的。”
“要不你再吃一颗？”
“不不不，”苏城谢绝了师尊的好意，“其实吧，我和一般人的体质不一样。”
“饱的时候肚子才叫，饿了反而会打嗝。”
“原来如此。”赵清歌也没多想。
这方世界，不合常理的事情太多了。
就比如到现在为止，她仍旧不明白，人族，妖族，灵族，兽族，魔族，究竟为了什么在厮杀。
在史书上的记载，更是少的可怜。
只有一句，秘境生，五族聚而抢之，遂战而已。
要想万事都找个道理，这未免活的太累。
“那抓紧时间吧。先去书阁，找一本适合你的功法。”
苏城点点头，跟在师尊身后。
书阁，虽在剑宗，但却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
它是由人族高层，设立在各个宗门的。
里面的藏书，聚集了各宗的大部分秘籍。
这也算是人族联合最重要的措施。
走入其中，他立马被这浩瀚如海的藏书震惊了。
七层楼高的塔式建筑，竟然堆满了不过巴掌大小的灵牌。
和那天师尊递给他的玉佩有着几分相似。
想必应该是一样的东西。
不愧是人族悠久历史留下的珍藏，如同星子一般恒河沙数。
感慨之时，赵清歌轻声说道：“闭上眼睛，用心和灵气去感受灵牌。”
“剩下的，就交给机缘。”
闭眼。
用心。
苏城的灵气，扫过一枚枚灵牌。
隐约可以感受到不同的灵牌，上面蕴含着不同的灵气。
有的似有微风吹过，亦有炽炎烘烤。
甚至还有雷雨交杂声。
估摸着，这代表着不同属性的法门。
想必......灵根的属性，就是判断这门功法适不适合某人的先决条件。
一个个尝试着，就在这时，有一枚七楼的灵牌光芒大盛，竟主动地从架子上飞下落到了苏城手上。
“千锤百炼身。地阶中品修体功法。”
“通过不断地捶打，磨砺，最终可修得金刚不坏身。”
“备注：切勿记错灵气运行方向，反向运行，会导致身体脆弱。”
“竟然是金刚宗的体修功法？”苏城手上的功法，有点超乎赵清歌的意料。
虽然只有筑基之后，才会确定灵根的属性。
但入门之时，她隐约感觉自己的徒弟更加亲和风的元素。
功法，自然也应该如此。
“怎样？你想修习这本功法吗？”
“倘若不合心意，你可以将其放回原处，重新选择。”
金刚不坏身？
看着它的介绍，苏城眼睛一亮。
正练，这辈子都不可能正练的。
反练倒是不错。
它简直像是量身为自己定制一般。
按照系统的判定，自己倘若挨揍，不论是什么原因，一定是违反了自己的初心。
只要一击不至死，他甚至可以利用敌人的攻击来修炼。
等体修大成，再去寻些能降低自己的识海防御的法门，避免来自灵魂层面上的攻击。
到那时，兴许真能有跨阶对战的能力。
他握住灵牌：“就是它了。”
【您没有遵守修仙的初心，精神力+100，灵气值+500。】
同时，脑子里多了些信息。
详细介绍了千锤百炼身的修炼方法。
“这个灵牌，怎么和那天的有些区别？”
“还挺敏锐的吗，”赵清歌撩了撩头发，“那天的灵牌，为了让还没练气的你不被反噬，我特意灌注了些许能量。”
“但这里的灵牌却需要依靠你体内的能量激活，短时间会有些虚弱的感觉。”
“怎样？为师还是对你下了功夫吧。”
以前，苏城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自己的师尊的。
然而他还不料，也不信竟会下劣凶残到这个地步。
难不成，赵清歌其实是金莲的转世。
一个谋杀亲夫，一个暗算弟子。
确实很像。
甚至，她使用的方法比那只会下药的金莲花样百出了不少。
万万没想到，金莲竟是我师尊？
“多谢师尊不杀之恩。”
“什么？”
“我是说多谢师尊挂念，但以后，弟子就不劳烦您费心了。我觉得，消耗能量，也是修炼的一部分。”
“确实如此。”
赵清歌指了指一楼深处的隔间：“那里是修炼阵。”
“趁着现在记忆清晰，抓紧时间修炼。”
“地阶中品的功法，修炼难度不小，你切莫急于求成。”
苏城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颔首示意后，便坐到了修炼阵当中。
顿时，只感觉灵气从四面八方汇聚于此。
【您没有遵守修仙的初心，灵气-200】
【您没有遵守修仙的初心，灵气-200】
吓得他赶紧跑了出来。
赵清歌：“......”
苏城：“......”
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赵清歌开口，打破了沉默：“你不对劲。”
第十一章 一朝回到解放前（下）
“没想到这也被你发现了。”
苏城没有丝毫慌乱，他坐在地上，面露惭愧之色。
“小时候，我曾被困枯井，从此留下了心理阴影。”
“直到现在，我都无法克制自己的心魔。”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赵清歌心绪恍惚，相同的经历，她也曾有过。
对于凡人来讲，这充其量只是偶尔会感到害怕。
无伤大雅。
但他们修仙者却不同，心魔就像是一座山，牢牢地压住了仙途。
唯有直面心魔，才能破万障，扶摇而上。
她目露不忍，但身为老师的责任感让她银牙一咬。
趁苏城不注意，一把将其扔到了聚灵阵之中。
顺手祭出一道石碑，将门口牢牢封死。
留下一句，“击败你的心魔。不要怪为师心狠。明天这个时候我来接你云云”就飘飘离去。
【您没有遵守修仙的初心，灵气-200】
【您没有遵守修仙的初心，灵气-200】
苏城像葛优一般瘫倒在地上，拍了拍脑子。
他还是不能以常理来度量自己的师尊的想法。
赵清歌确实是个好师父。
如果他是个正常的求仙问道之人的话。
可惜就可惜在这里。
不过，往好处想，被困在这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没有人会打扰自己走火入魔。
存满足够的灵气，再修炼千锤百炼体，倒也不耽误什么。
起身坐正。
运转灵气。
这次，苏城进入走火入魔的状态，已经格外轻车熟路。
但身体的感觉却与上次迥然不同。
浑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好似被蚂蚁腐蚀着。
体内好似撕裂了一般，让他痛不欲生。
他面露痛苦，却仍旧咬牙坚持。
【您没有遵守修炼的初心，体质+1，灵气+560】
【您没有遵守修仙的初心，灵气-200】
一增一减，刚好维持在一个稳步上涨的数字之间。
约莫一个时辰，提示音停在了五万这个数字之后，体内的丹田传来一种微涨的阻塞感。
想必……这便是所谓的炼气圆满。
要想再有进步，必须借助灵药灵气，突破这层阻碍。
擦了擦额头因为肌肉剧烈抖动涌出的汗水，苏城不敢有丝毫懈怠。
五万的灵气，满打满算也不过能坚持六分多钟。
每一秒，都格外珍贵。
回忆着大脑里的千锤百炼体的经脉路线图，他控制着灵气，一点点反向冲刷着晦涩难通的经脉。
【您没有遵守修仙的初心，灵气-200】
【您没有遵守修仙的初心，灵气+50，体质+5】
第一个6分钟，效果并不好。
地阶中期的功法，难度并不算低。
再加上灵气的不断消散，让他很难完美控制游走在体内各处的它们。
再来。
苏城重整旗鼓。
再次走火入魔。
这一次的感觉，又与之前不同。
不知为何，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副画面。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时不时的还伴有两声鸣叫。
【您没有遵守修仙的初心，灵气+480，禅意+1。】
看起来，走火入魔，也分为多个不同的模式。
空闲之时，倒是可以仔细研究一下。
周而复始。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千锤百炼体所需要的经脉的最后一点阻塞也被冲开。
灵气终于可以完整地走一周天。
【您没有遵守修仙的初心，灵气-27000，体质+100】
【当前灵气值：600，体质：500。】
反练千锤百炼体。
终于有所小成。
他不知道的是，书阁外，一道佛像冲天而起。
隐约可见淡淡红光。
“红光？这是……功法异象？”中正峰巅，赵清歌看着那个坐在莲台上的金佛，喃喃道，“佛陀……难道是那个家伙的？但地阶中级的功法，何来的异象？”
惩戒峰，玄真子透过铁窗，看着外面的奇观，摸着胡子玩味地笑道：“功法异象，不错，不错。”
“不知道是哪个幸运小辈，侥幸习得了天阶功法？”
甚至，就连异族安插在人类中的眼线也被惊动了。
这种消息，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传回。
外面的喧闹，苏城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全部心思，都在所剩不多的灵气上面。
虽然灵气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但这种亏损，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洒洒水而已。
正准备走火入魔，重新修回。
就在这时，一道微光从身体一侧射出。
将灵气蕴于瞳孔，苏城才让自己不至于落泪。
“居然没有活活吓死。”看着活蹦乱跳的徒弟，赵清歌叹了一口气，“还有些小失望呢。”
“确实……”他附和道，“我都准备好去阴曹地府诉你的状了。”
“可惜白准备了。”
赵清歌死亡凝视着苏城：“你这么让人贻孝大方，真的好吗？”
他也不甘示弱回应着：“自从你把我扔进去，你就知道我的答案了不是？”
……
“不过……还是谢谢你。”
赵清歌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些了。”
“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替你扫清路上的碎石，前面的路，还是需要你一个人前行。”
“还有一点，你一定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苏城愣了愣。
“今天，书阁除你之外，空无一人，但却产生了只有天阶功法才会出现的红光异象。”
“其声势之大，估计足够惊动异族的眼线。”
寥寥数语，却让苏城如坐针毡。
他自然知道习得天阶功法究竟意味着什么。
千年前的那一战，五族之人，竟只有五人有幸读懂那传说中的天阶功法。
其他人，甚至连天阶功法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所有人共认的是，一旦异象发红光，这世界上，习得天阶功法的人便多了一个。
风秀于林而必摧之。
更何况还是个炼气的小修士。
倘若身份暴露，后果将不堪设想。
苏城目光低沉，声音嘶哑地说道：“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赵清歌一边说话，一边捏了捏他的肩膀，目露震惊，“这就是天阶功法吗？竟然这么硬的吗？”
“怪不得和尚都练童子功，这一般人也顶不住啊。”
第十二章 背锅
苏城盯着赵清歌良久，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我怀疑你在搞事情，但是我没有证据。”
“这些都不重要，”赵清歌微微摇头，“你详细说说，你练那本地阶中品功法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
苏城面露苦色，那未免有些太多了。
不断的走火入魔，增加了一点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禅意，以及反练千锤百炼体。
“不知道师父，在外面看到了什么异象。”
他试探地问道。
或许，从师尊的回答中，说不定能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佛陀异象。”
简简单单四字，让苏城茅塞顿开。
细细想来，关键或许就在那点禅意之上。
毕竟，修炼功法走火入魔者不计可数。
同时，千锤百炼体明确禁止反修，这代表肯定是前人亲自试出的结果。
再加上，禅意指的其实是一种佛教的心境。
虽不知为何会出现异象，但多半和这点禅意脱不了关联。
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苏城开口说道：
“弟子修炼之时，好像突然进入了一处仙境。”
“隐约之间，能感悟到些许禅意。”
禅意......佛陀异象。
那这两者就联系起来了。
赵清歌推测，这世上，并不存在什么天阶功法，因为某些机缘巧合，它们才会出现。
苏城，便是这个幸运儿。
但炼气期习得天阶功法，对他来讲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她递给苏城一枚丹药和一张灵符：“我来之前，书阁已经被我用镇山钟镇压清扫了你我气息。”
“这是一枚扫灵丹，服用之后，可以抹除空间移动的痕迹。”
“服下丹药，你用这灵符瞬移回中正峰。”
“到时候无论何人问起你此事，你就一口咬死并不知晓。”
“看起来，也只能这样了。”苏城看着手上的两样东西，内心顿时感慨万分。
自己如此唯唯诺诺，给穿越者丢人了。
但没办法，小命还是比脸皮重要几分。
等他渡劫成仙，光复穿越者荣光，吾辈义不容辞。
吞药撕符，躺尸盖被，其动作之流畅，堪比流水。
稍显急促的呼吸刚平静没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从门外传来。
木门“砰”的一下打开，只见三五个长老熙熙攘攘地挤了进来。
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几句“天佑人族”“天佑我剑宗”。
他们神色激动，颇有几分鸡蛋打折抢购似的狂热：“苏城，你的师尊去何处了？”
“怎么养心阁找不到她？”
苏城装模作样地揉着惺忪睡眼，撑起身子，迷迷糊糊地说道：“小辈不知。昨天指导外门弟子炼气，消耗了过多心神，一觉睡到了现在。”
“不如您们去他处寻一寻？”
“这等大事，宗主一定是直接去书阁了，”人群中，有一精神矍铄的老头说道，“咱们得快点，万一宗主的目的是将其收为徒弟，那咱们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对对对。”其它人跟着附和道，下一秒，身形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原地。
转瞬间，房间内只剩下坐在床上所有所思的苏城一人。
自己，好像是高估了人族的思想觉悟。
也有可能是他们贯彻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
但无论怎样，赵清歌现在身处的局面，远比自己想的更加水深火热。
他双拳紧握，但又缓缓松开。
苦涩一笑。
自己只不过是个练气，在这修仙界，就如同蝼蚁一般。
趁着师父还能挡几年风雨，必须让羽翼逐渐地丰满起来。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能早做准备。
拿出一本空白的折子，苏城沾满笔墨，行云流水。
这自然不是日记，毕竟，他自诩还算是个正经人。
“仔细一想，师尊还没和我介绍本门长老。”
“但问题不大，幸好我还记得他们的样貌。”
“秃头肥耳，坦胸露乳老弥勒。”
“贼眉鼠眼，三角下巴中年男。”
“还有一个丹脣外朗，皓齿内鲜，翩若惊鸿的仙子姐姐。”
想了想，苏城用笔将其涂黑。
长得这么漂亮，多半是受人蛊惑，将来好好谈谈，让她明了事理，弃暗投明便可。
“还有一个老太婆，左脸上有个黑痣。”
看着自己画的人像，嗯。
有几分毕加索的神韵。
甚至还胜过几分。
当初，毕加索用一辈子画的像个孩子。
自己用了五分钟就多多少少沾了点。
但这无关紧要。
差不多能分辨个模样就足够了。
苏城将其放到纳戒之中，立马坐到蒲团上入定。
“不好好走火入魔，修士哪有美好的未来，哪有美好的前程，剑宗哪有栋梁之才!”
“走火入魔，启动。”
一股刺激感传来。
“草，还是这么激烈。”
书阁。
七个人在空中对峙着。
赵清歌看着拦在前面的五个人，冷冷问道：“怎么？五位长老，你们来这么快，是怕我捷足先登？”
“自然不敢，”神似酒肉和尚的长老如此说道，但表情却没有丝毫谦卑，“我们只是想为您排忧解难罢了。”
“您的身体本就不好，又新收了个徒弟，恐分身乏术。这个外门弟子倒不如交给我们几个共同传授。”
“也算是不埋没天阶功法的盛名。”
“是啊清歌。”容貌姣好的女子跟着劝慰道，“五千年前的一战，你就已经承担了太多。”
“如今......人族已然复兴，你也该好好休息了。”
“水泽，你不懂，”赵清歌咨嗟道，“权力与否，我早已看淡。”
“剩下的，也不过是些执念罢了。”
“罢了......那就交给你们吧，三长老，我们走。”
“走？”三长老有些惊恐，一时间怀疑宗主是不是被什么存在夺舍了。
和那四位长老斗了近三千余年的她，竟然在今日这种事情上选择了服软。
这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宗主！
尽管有诸多疑惑，但本能的服从，依旧让身体跟着赵清歌飞离了书阁。
她不知道，赵清歌看着欢呼雀跃往书阁赶去的五位长老，内心已经打起了乱拳。
“爽~。”
只要一进书阁，纵使他们身有百口，也难以辩解。
第十三章 领导力？忽悠力
因为镇山钟的存在，书阁内最新的气息，已经全被扫空。
一旦长老们率先进入，留下的证据将全部指向他们。
至于最后怎么演化，那就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
然而，快乐总是短暂的。
赵清歌的快乐马上被接过灵鸽的三长老打破。
“宗主……”
越听，赵清歌的脸色越黑。
“好……很好……三长老你去忙吧，我得回去收拾收拾我那个孽徒。”
看着宗主的背影，老妪目露惋惜：希望那个小家伙能安然无恙。
……
【当前灵气值：12590】
为了不引人耳目，苏城将灵气修回炼气中期便停了下来。
炼气圆满和炼气中期战力差别并不算大，没必要为了这么一点的增幅承担暴露的风险。
正准备出门欣赏欣赏中正峰的美景，顺便将灵气值凑个整的时候，迎面碰上了顾成峰。
当下，青州正处秋日。
虽不说多么清凉，可秋风习习，也算舒爽。
顾成峰却不知缘何，汗水竟打湿了衣襟。
一开始，苏城没怎么在意。
本以为，他此行是来送准备妥当的物品。
不由面露喜色。
这样一来，就算不这么频繁地走火入魔，也能一点点地积少成多，聚沙成塔。
当然，最重要的是什么都不用干，也能增长灵气。
但等了许久，却没有见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同时，顾成峰的表情还有几分躲闪。
不断张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挣扎了半天，他仿佛认命了一般，无精打采地垂头说道：“大师兄，事情大条了。”
“您让我办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在内门弟子里面传开了。”
“据说，已经引起了一大堆弟子的不满。”
“再这么传下去，估计长老也会有所耳闻，到时候......”
他目露懊恼，捶胸顿足，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原来这件事暴露了。
但为何，自己的系统没有收到违背初心的提示？
事情的情况，有点出乎一开始的预料。
苏城摩挲着下巴，神情依旧淡定。
“不要慌。”
“天塌下来不还有个高的顶着。”
“你继续准备便是。”
“但……”
顾成峰刚要说什么，一道倩影从天空一跃而下。
其浑身散发的杀气，让空气的温度都低了几分。
看着脸色阴沉的赵清歌，苏城暗道不妙。
这件事……这么快就传到师尊耳朵里了？
犹豫如何是好之时，只闻一声，“你多保重，我先溜一步”。
顾成峰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这家伙……
他内心暗道，要是一会还拿得起笔，那折子上定然要多一个人头。
“你这家伙……做个事都不懂低调？”
没了闲杂人等，赵清歌的语气，更多的是一种母亲看着做错事的孩子的无奈。
“虽然这只是些流言风语。但宗门里嫉享乐如仇的人可不少。”
确实，因为家国情怀，当今时代，几乎所有修士都对这种消磨精神的东西格外痛恨。
在他们看来，只要你走上了修仙路，人生的意义，便只剩下变强一条路。
偶尔几位鼓吹劳逸结合的，无不受到了主流修仙者的排斥。
在特殊时代，苏城也不好评判谁对谁错。
这只不过是特殊情形下，自我和大我的对立罢了。
“这件事，恐怕会将你推上风口浪尖。”
赵清歌忧心忡忡地看着苏城。
这种关心，让他倍感感动。
“师尊，您就放心好了。”
“山人，自有妙计。”
妙计？
“是时候，给您展示一下，弟子的领导能力了。”
领导力？
“麻烦您昭告全宗，就说半个时辰后，演武场，我想澄清这件事。”
赵清歌有些不明觉厉。
但还是按他所说，发布了宗主令。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宗门人对苏城的热情。
远不到三十分钟，演武场便被群情激奋的人群挤满。
隐约之中，还能听到新入门的弟子在给苏城辩解。
两拨人各执己见，互相喧嚷，好不热闹。
一时间，就连刚才书阁的红色异象都被在场所有人抛在了脑后。
就在这时，苏城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其实吧，我并不想澄清什么。”
“我还要很确定的说一遍，你们听到的不是流言，是真的。”
众弟子：“？？？”
赵清歌：“？？？”
【您违背了澄清的初心，弟子地位值+1，唾骂值-1】x600
【您违背了澄清的初心，弟子地位值+1】x300
“但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不知诸位知不知道，为何五个大族争霸数万载，却没有谁能独占天下？”
“自然是因为这方世界，已经没有了仙的存在。”
大部分弟子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的确，渡劫期和仙人，虽只有一步，却天差地别。
无论多少渡劫期强者，一拥而上，都不能伤到仙人分毫。
一旦某一个种族有了仙人，迎接其它种族的，也只剩下灭亡。
可这万余年，已有数百数千人尝试迈出这一步，却无一人成功。
尽皆陨落。
这也被后人认为仙路已绝。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这是仙路断了？我们竭尽全力，最多也只能差那临门一脚？”
苏城的话，也是修仙入门纲领的介绍，也是大部分心目中铁一般的事实。
然而，接下来的言辞，却让他们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我却不这么认为。”
“在我眼中，仙途是被各族自己斩断的。”
此言一出，满座震惊。
唯有赵清歌一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当今世界，灵气匮乏。
而证道仙位，所需要的的灵气是天文数字。
这就导致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仙人诞生。
苏城的话，纯属胡言乱语。
但就是这么鬼扯的话，自己剑宗的弟子竟然全相信了？
真是修仙常识义务教育全面普及的余辜啊。
她撑着脸，继续听着弟子天马行空的设想。
“修仙的初心是什么？”
“你们谁还记得自己修仙的初心？”
“或许，这就是仙途的关键。”
“但我不敢肯定。所以我以身试法。”
听众直接炸开了锅。
【您遵守了澄清的初心，号召力+1】x900
这是领导力？
赵清歌难以相信。
这分明是忽悠力。
第十四章 风雨欲来
“是我等误会了大师兄。”
“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处处为我等着想。”
大部分弟子离去之时，都有这么一种相同的想法。
赵清歌看着弟子们的反应，扪心自问，这等蛊惑人心的能力，在她所见过的能人巧匠中，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
这种人，是天生的领袖。
是低谷之时的奇兵。
苏城春风满面，洋洋自得之时。
天突然暗了下来。
原本平静的云海，不知道何时翻涌起来。
风雨欲来，大厦将倾。
电闪雷鸣，狂风怒号。
一切都在预示着有大邪恶即将降临。
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但身体四周，像是被什么东西锁定了一般。
一股寒气从脚心传入大脑。
他有种感觉。
只要自己移动分毫，眼前的景色，或将定格成人生最后的记忆。
【您违背了前往演武台的初心，抗压+5，心理素质+1。】
【您违背了前往演武台的初心，抗压+5，心理素质+1。】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然而，还没体验多久，赵清歌便将苏城挡在身后，自己抗下了所有的压力。
闷哼一声。
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她祭出了一尊石碑。
浑身的灵气不计后果得向内灌输，原本如同普通黑石的碑，光芒四射。
她怒斥道：“这是我人族的地盘。”
“哪怕你是条龙，也得给我牢牢卧着。”
石碑悬停在空中，有六甲秘祝从中浮现。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九字结成法阵，朝着空中镇去。
赵清歌自然清楚，凭现在的自己，根本无法击退任何一个敢于进犯人族区域的强者。
她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拖延。
不过。
难得的好消息是，这个家伙的目标好像只是探查。
估计不会造成人员伤亡。
“那场战役之前，赵清歌，或许我还惧你几分。”
“可惜大人，时代变了。”
水波不惊的轻轻一击。
竟将石碑直接打落。
躲在师尊背后苏城看着两人的斗法，心生感慨。
这就是所谓的强者。
掌握草芥生死，不过须臾。
而就是这种存在，五千年还要惧怕赵清歌。
他很难想象，没有受伤前的是师尊，到底有着多么豪横的战力。
“确实……时代确实变了，当初抱头鼠窜的宵小，竟然变得这么放肆。”
一道男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不知为何，苏城竟感觉天上传来一丝震动。
究竟是何等的存在，才会让这种人心生恐惧？
循声看去，只见一身着褴褛的老者手执长剑，站在树巅。
“冥龙，看来你早就忘了在青州剑宗，还有一个名为玄真子的存在。”
天空中的存在，突然安静了下来。
下一秒，乌云竟然呈溃散之势四处逃逸。
这一幕，让苏城咂了砸嘴。
这个家伙，能苟活至今，也勉强算是一方枭雄。
不过……相比于玄真子，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既然你来了，要是不留下点东西，那旁人会怎么看剑宗？”
只见玄真子的剑，轻飘飘地向天空一挥。
下一瞬。
剑光如同灿烂繁星，让那星河都黯然失彩。
“唰”的一声。
虹光贯穿了黑雾，将其破开。
阳光再次出现。
随着一声惨叫，血一般的雨，从天落下，染红了半片剑宗。
闻着浓厚的腥味，苏城怔住了。
这，就是剑宗的剑法吗？
化繁为简，却极尽大道变化。
愣神之时，玄真子已然消失，不知去了何处。
只剩下苏城和赵清歌两人站在原地。
他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赵清歌，发自肺腑地说道：“师尊，你看看，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你这让我怎么放心躲在你身后？”
赵清歌冷冷一笑：“既然你这么有本事，那下次就挡在为师身前好了。”
“这，还是万万使不得。”苏城连忙后退了几步，“逃避可耻，这种引人发笑的活，还请务必交给徒弟来做。”
插科打诨了半天，剑宗的几位长老，才姗姗来迟。
但细细观察，苏城不难发现这几个人都受了不同的伤。
难道方才，入侵剑宗的不止一个人？
他神色严峻。
倘真如此，事情就大条了。
回忆着这几天学到的关于的知识。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苏城记得，为了防止外敌入侵，整个人族区域，都被法阵分隔开来。
剑宗，身为一流宗派，搭建的防御法阵更是复杂。
正常情况下，但凡有异族敢步入剑宗方圆百里，防御法阵便会运转，将其活活炼死。
哪怕是大乘期的强者都很难全身而退。
这就说明，刚才来犯的人，要么是可怕的渡劫修士，要么剑宗中出了内鬼。
防御法阵被短暂的关闭了。
他们的目的，则就更加简单易懂。
值得冒如此之大的风险，大概也就天阶功法一样罢了。
还好……他们并没有动手。
苏城推测，这些东西，暂时并不知道那天在书阁的人，是他自己。
在外敌面前，长老们和赵清歌自然明白该如何取舍。
“二长老，您去通知中庭，汇报今日之事。”
“三长老，替我守好苏城。”
“四长老，派内门弟子清扫污血，让他们小心些。”
“其余长老，跟我去看看有没有人员伤亡。顺便准备些药，替自己疗伤。”
长老们的士气，因为这突兀的争斗变得低沉。
没人再言其它，点点头，便分头散去。
老妪擦了擦手上的血污，饱经风霜的脸绽开一从笑容。
“这还是小场面，是不是吓到了？”说着，她把别在腰间的葫芦递给了苏城。
“喝点吧？缓缓神。”
“三长老，你也喝酒？”
苏城有些吃惊。
虽然他不喝酒，但还是拿起葫芦灌了一口。
有便宜不占是傻瓜。
三长老面露笑意，
“不只是我，除了你师父，大部分修仙者都爱喝酒。”
“修仙压力大啊，你还小，经历的还太少。”三长老一边说着，一边豪饮了一大口，“有时候，活太久都活够了。”
“但往往身居高位之后，背负的东西一多，就身不由己了。”
“为了短暂的逃避，不少强大的修仙者都嗜酒。”
苏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三长老用衣袖擦了擦嘴。
借着酒劲，她开口地说道：
“正好，趁着清歌那姑娘不在，我和你好好说说当今剑宗的局势。”
第十五章 中庭来客
当今剑宗，分为两派。
一是以三长老庄采白和大长老所拥护的正统派，她们希望剑宗能保持纯粹，还是希望由赵清歌来继续担任宗主。
另一派，则是其余几位长老支持的中庭派，他们认为，凭现在剑宗的实力，要想维持一流宗门的地位，必须得到中庭的支持。
中庭，是凌驾于各个宗门之上的存在。
胜似宗门，却又有些许不同。
按苏城的理解，他们更像是各个宗门的粘合剂，负责各项事物的统筹协调。
按照定律，青梅一定打不过天降。
这么看来，自己师尊的位置要想保全，还颇有几分困难。
庄采白拍了拍眉头紧皱的苏城，宽慰道：“放心吧。”
“这一千余年，大长老一直流连在各大秘境，寻找治愈你师尊的方法。”
“想必用不了多久，凭一己之力，带着剑宗晋升为一流宗门的她，就会浴火重生。”
“我师尊她，现在有什么实力？”
苏城好奇地问道。
虽然他听了不少有关她的往昔，但现在如何却从未听人讲起。
“勉强炼虚而已。”
嘶。
谅他早有预料，仍旧倒吸了一口凉气。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师尊的大腿还是够粗的啊。
“三长老，苏城。”
远处，一道优柔婉转的女子声音传来。
“中庭的人到了，宗主请二位移步议事阁。”
那个人，正是那天他惊鸿一瞥所见的女子。
“劳烦七长老了。”庄采白抱拳谢道，“我带着这孩子，稍后便道。”
看了看三长老，苏城又看了看七长老的背影，一时间内心格外的复杂。
“很难相信，你们竟然都是长老。”
“你这小娃。”庄采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没好气地拿起酒壶怼了他一下，“容貌什么的，在乱世反而会更容易招来祸端。”
“所以……剑宗大部分长老，都是相对随性的容貌。”
“七长老，则是因为是这近千年以来刚刚晋升的新秀。”
“所以更愿意维持相对好看的样貌。”
这么说……倒有几分道理。
但很快，苏城就发现了例外。
“那宗主怎么说？”
庄采白淡淡一笑：“宗主？强横的心，让她无所畏惧。”
“走吧，别让宗主等急了。”
议事阁，位于剑宗比较偏僻的地方。
又位于重峦叠嶂之间，倒显得格外的安静。
不大的亭子里。
赵清歌位于正中，长桌两旁坐着几个还算熟悉的面孔。
唯有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苏城从未见过。
想必，这就是中庭派来的人吧。
老者身材瘦削颀长，但并没有让人有弱不禁风的感觉。
相反，神采奕奕的他还颇有老当益壮的味道。
他当啷着椅子，抚摸着那垂落到地下的白色长髯，优哉游哉地显得好不自在。
看见苏城的第一时间，眼睛爆发出一道精光。
蹭的一下蹿到苏城眼前，对他“上下其手”起来。
一边摸，还一边赞叹道：“真好，真棒，真妙。”
“这么硬？”
“看起来还是个体修。”
“这功法还不简单，像是千锤百炼体......但更加高深。”
“功法变异？”
突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直挂在嘴旁的笑容收敛起来。
“小家伙......你有师父吗？有的话介不介意换一个？”
“介意的话，介不介意多一个？”
这个家伙......如此恐怖？
苏城内心一颤。
只不过是随意的观察了几下，他好像就发现了自己功法的秘密一样。
“什么千锤百炼体？”
赵清歌耸耸肩：“那是我剑宗宗主一脉单传的剑体，青松，你可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被称作青松的老者，尴尬地缩回了坐位。
还说着些什么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种种令人难懂的话。
整个议事厅又充满了活脱的气氛。
“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赵清歌一开口，原本稍显喧哗的大厅瞬间静了下来。
“这位，是中庭驻青州的统领，青松老人。”
“而那个小辈，是我的弟子，苏城。”
“别人都是老面孔了，我也就不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了。”
“我们今天，之所以如此和气地坐在这里，不外乎一个原因。剑宗里面，已经被异族渗入了。”
其他人，无不神色严峻。
他们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无论如何，也要把内应找出。
“巧的是，今天入侵的家伙，五千年前，我曾在青州和他战过一次。”
“这么久过去，他现在的实力，臻至渡劫初期。”
“可哪怕妖气已经盛到如此地步，剑宗的防御大阵却没有一点反应。”
赵清歌的目光，扫过在坐每一个人的眼睛。
“如果他们的目的是我剑宗弟子，我们诸位将被刻在耻辱柱上，永世被后人唾骂。”
苏城在角落里观察着几位长老的表情，试图找寻些蛛丝马迹
在他看来。
这个内鬼，不像是一般的弟子。
剑宗的防御大阵，并不能被关闭。
唯有熟悉它的人，才能用禁制，短暂的封印片刻。
而大阵建成已有四千多年。
当初的阵图早已遗失。
除却日常检修大阵的弟子之外，大概也只有这些开宗元老才能对这些消息略知一二。
“好了，赵宗主，”青松老人劝慰道，“事已至此，我们当务之急还是抓紧亡羊补牢。”
“我建议，先兵分两路。一路去书阁调查一下，红色异象发生前后，剑宗里谁曾进出过我宗宗门。”
“另一些人，去看看剑宗的防御大阵究竟为什么没有被激发。”
“行，那就听青松所言。”赵清歌站起身，严厉地说道，“剑宗，已经走到了一万年风雨飘零的边缘。”
“危难当头，我希望诸位能放下心头的成见。以大局为重。”
“我等明白。”
诸位长老纷纷拱手答道。
很快，议事厅只剩下了苏城赵清歌和青松老人三人。
青松老人看着赵清歌，开口劝道：“这剑宗......不值得你这么劳神。”
“那个约定，已经过去万年……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没有人会说什么的。”
“更何况，来自中庭主庭的压力只会越来越大，你准备如何应对？”
赵清歌浅浅一笑，看向苏城。
“是他自己说的，愿意当我的筹码。”
第十六章 白嘉嘉
青松老道一笑，也不置可否。
“这就是前天听人所说新收的弟子？”
“两天便炼气，将来，定然也是一方人物。”
苏城也赶忙客套道：“前辈过誉了，晚辈还未登堂入室，只是刚刚学会些皮毛罢了。”
“谦逊有礼，不错不错，”
【您没有遵守当初攀谈的初心，逼值-1】
【您没有遵守当初攀谈的初心，逼值-1】
突兀响起的系统提示音，让他不明所以。
攀谈的初心？
难道是那两个人？
思考之时，只见青松老道说着说着，突然像是不经意般低声牢骚道：“为什么，总感觉他的气质，并没有什么光明的未来。”
苏城强压住内心的怒火，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青松老人。
炽热的目光，让他自知失言。
尴尬地摸了摸胡子，轻咳两声：“那老朽先整理下文书，向中庭主庭汇报。”
说完，便一头扎进了内堂。
“那你也回去吧，”赵清歌看着苏城，轻声说道，“这件事，还不是你能参与的。”
“今天让你来，主要还是让你和青松稍微熟络几分。”
“加上你师叔，我们三个也算是曾经的挚友。”
“碰到解决不了的事，你大可去寻那青松老人的帮助。”
“弟子谨记。”苏城答应了下来。
他有些难以想象。
青松老人，竟是师尊那个年代的人物。
可怎么看，他都没有师父的特立独行的气质。
转念一想，青松老人比那玄真子前辈的情况倒是好了不少。
你加入了中庭，他进入了剑宗，我在剑宗蹲监狱。
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您没有遵守当初攀谈的初心，逼值-1】
【您没有遵守当初攀谈的初心，逼值-1】
吐槽之时，系统的提示音一遍又一遍的不厌其烦地响了起来。
他方才回过神来。
当务之急，是抓紧找到那两个家伙，让他们住手。
顺便在折子上画上那顾成峰的项上人头。
碍于时间紧急，苏城特意问师尊要了几枚黄符。
阵法运转，转瞬间，他便来到了外门。
恰好，顾成峰正站在高处，一边品着香茗，一边看着弟子挥汗如雨。
他牙齿一咬，一个健步冲到了他的面前。
“你这家伙，倒还真有几分闲情雅致。”
“误会，都是误会。”顾成峰被陡然冲出的人影吓了一跳。
但一看清来者的模样，立马捏出了个笑颜。
“我这么仗义的人，怎么会丢下你独自跑路呢？”
“只不过听说外门最擅长造物的弟子刚刚结束宗门任务，我立刻去拜托她帮助罢了。”
“哦？”苏城挑了挑眉，“是白嘉嘉师姐吗？”
“正是正是。”顾成峰如小鸡啄米一般，连连应道，“您也知道她？”
“她人在何处？”
“当初外敌入侵的时候，我们各自逃窜，不小心走散了。”
“看当时的方向，应该是去工坊了。”
工坊。
苏城默念着地点，眼前一花。
等影子渐渐重叠，一个略显陌生的人影出现在眼前。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白嘉嘉。
因为黄符的缘故，她并没有察觉的苏城的存在，依旧不停的忙碌着。
乌黑的秀发顺滑的自然垂落到耳畔，晶莹剔透的耳垂如同暖玉，就连耳饰都不那么耀眼。
如星子般闪亮的眼睛，眸含秋水，写满了说不清的温柔。
五官虽说不是多么精美绝伦，但却十分协调。
让人感觉十分的舒服。
再加之工坊内温度稍高，一直在忙碌她身上出了不少的汗。
紧贴在身上的衣服，凸显的身材格外凹凸有致。
苏城有些感慨。
这才叫修仙者嘛。
温文尔雅，简约又不失大方。
自己身边的那群人，一个暴力潘金莲，另一个则年老色衰。
连让人亵玩的想法都没有。
不过，七长老倒是个例外。
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只见白嘉嘉手活迅速。
将九州锦织成被套，放入魔羊绒，再加些许晒干的十年雪梅。
不仅软硬度适中，还会有种淡淡的清香。
【您没有遵守当初攀谈的初心，逼值-1】
【您没有遵守当初攀谈的初心，逼值-1】
“放开那个被子。”
此言一出，惊得白嘉嘉立马松开了手。
两人互相对视，一时工坊里气氛突然像是凝固了一般。
幸好，苏城早就想好了借口。
“白师姐，你身为外门弟子，还是应该以修炼为当今要务。”
“这种事，还是由我自己来吧。”
她颇为感动，连口回绝道：“这种小事，耽误不了多久。”
“大师兄您尽管放心。”
“更何况，您还是为了整个宗门，我稍微牺牲一点又能如何？”
这......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
当初为自己开拓的说辞，竟会导致眼下这个效果。
那既然如此，或许自己只能选择另辟蹊径。
眼下，有可能实现的方法，大概只有两种。
其一，便是像前几次的演讲一般，“倒行逆施”。
开头先打压一番，增加些许好感，最后再回归正题。
可关键在于，李初夏白嘉嘉两人，与自己的关系已经算是熟络。
贸然行动，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这就意味着，第二条，是眼下唯一的选项。
在遵守他自己的初心的前提下，让她完成任务，便可以达到两全其美的效果。
苏城依稀记得，当时他与白嘉嘉搭讪的初心，应该是想赶路。
那该怎么做才能遵守当初的初心？
思来想去，也没办法找到一个稍微符合点逻辑的借口。
看着如瀑布般下降的点数，无路可走的他只能信口雌黄地说道：“白师姐，这些灵物如果长时间放在地上，很容易吸收糟粕，变得不再纯净。”
“唯有在空中完成，才能保持这些灵物的药性。”
在空中？白嘉嘉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震惊。
剑宗位于山峦之中，在空中，风速并不算慢。
要想不让原材料吹出，必须时刻用灵气压制。
同时，还得一心二用，完成手上的任务。
这……近乎难于登天。
纠结半晌，她还是咬了咬牙：“行，我愿一试。”
第十七章 造孽啊
将半成品和原材料放入纳戒，苏城和白嘉嘉一起，乘上了飞鹰。
这些飞鹰，是外门饲养的坐骑。
方便灵气稀少的弟子在剑宗长距离移动。
苏城手中的黄符，造价昂贵。
一般只有门内长老和各个峰主才能随意使用。
而外门弟子，虽然有定额分配，但一年也只不过能拿到两三张罢了。
可就这么一张纸，却足够交换五六百宗门贡献点。
因此，大部分的弟子更喜欢将其卖给内门弟子，用贡献点换取些丹药。
除此之外，一些荒野探险，飞鹰也比传送阵方便不少。
这也导致部分弟子，甚至会饲养自己专属的飞鹰。
拍了拍它的后背，飞鹰像人一般点了点头，扇动着翅膀，一跃而起。
【您遵守了当初攀谈的初心，逼值+1】
【您遵守了当初攀谈的初心，逼值+1】
地面逐渐缩小，风势也越来越大。
苏城和白嘉嘉对视一眼，一起点了点头。
“开始吧。”
“好！”
随着一声娇喝，还有一面没有封紧的垫子从纳戒出现。
两道灵气立马涌来，将其牢牢镇住。
两人的配合还算默契，虽然有些许干花瓣溢出，但也无伤大雅。
白嘉嘉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拿出两个瓶子，里面放着的便是魔羊绒和十年雪梅。
为了使被芯软硬均匀，两者必须先稍作混合，再填充进去。
这一步，便是最难的一步。
“继续。”
“这次你要用力。”
打开瓶盖，无数干花终于脱离了束缚，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就在这时，一道道灵气从白嘉嘉的体内伸出，精准地将其拦了下来。
看着这一幕，紧握着垫子的苏城颇为惊叹。
白师姐身在外门，也就是说，最多也不过筑基后期。
但是对于灵气的控制，竟然达到了这种境界。
“快点，我坚持不了多久。”
她满脸潮红，连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
苏城点了点头。
不由得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拿起羊毛，略作松软。
再将零散再空中的干花放入，塞入深处。
约莫三分钟，第一批算是制完了。
【您遵守了当初攀谈的初心，逼值+1】
【您遵守了当初攀谈的初心，逼值+1】
【您没有遵守当初攀谈的初心，逼值-1】
【您没有遵守当初攀谈的初心，逼值-1】
白嘉嘉累得浑身酸软，躺在鹰背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那么精准的控制灵气，对于精神的消耗格外庞大。
苏城稍有些后悔。
早知如此，不就是亏一些逼值。
他何必将如此简单的事搞得如此复杂。
“师姐，要不算了吧。”
“掺杂些许杂志，并不影响什么效果......”
“不用顾忌我，”白嘉嘉顽强地做了起来，从戒指里掏出一枚丹药，一口吞下，“继续吧。”
“白师姐......”
“好了，”她莞尔一笑，“你是不相信你师姐的能力吗？”
“来。”
见她如此执拗，苏城只好依从。
还不如加快手脚，让她轻松些许。
“加快速度！”
“师姐，你还行吗？”
“你只管来，不用在乎我。”
......
足足两个时辰，一套被子终于制作完成。
白嘉嘉像是断了线的提线木偶一般，一声不吭地瘫下。
苏城，你真是造孽啊。
唾骂了几句略显憨憨的自己，他赶忙拿出师尊给的复灵丹，给白嘉嘉喂下。
赵清歌给的东西，岂能有凡物。
苏城不知道，这种看似糖豆一般的丹药，实则是地阶中品的丹药。
其药效之强，足够让一个筑基期的强者的识海瞬间复原。
更遑论，白嘉嘉，还未曾筑基。
此刻，就如同干旱已久的耕地，终于迎来了久违的甘露。
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掠夺着每一点药效。
这是一个厚积薄发的过程。
聚集已久的灵气，借着这个契机，选择了强势突破。
苏城惊呆了。
只见一道光浮现在白嘉嘉头顶。
仔细看去，模样像极了喷涌的泉水。
“这就是年轻人吗.....？”
“地面都满足不了你们了？这个鹰儿还这么小，它还什么都不懂，你们就让它接受这些。”
赵清歌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苏城身旁。
看着倒在一旁不省人事的白嘉嘉，她眼睛瞪的又圆了几分。
“好家伙，你这孽徒，你对她做了什么？”
“人怎么直接晕了？”
你满脑子里都是那种事吗？
苏城暗暗腹诽道。
他又看了看四周的情况。
不得不说，确实如此。
“师尊？白师姐她是怎么了？”
“怎么了？”赵清歌认真地反问道，“这你自己不清楚吗？”
苏城：“......”
“这是要突破了，而且，声势还不算小。”
“诺，你看天空。”
循声看去，只见原本形单影只的泉水之景，竟逐渐变得完善起来。
已经隐约有几分恢弘田园画卷之意。
“白姓，怪不得，看来是白帝城的后人。”
“白帝城？”苏城也曾听说过这个城市的名字。
但对于它的了解并不算多。
只记得，他位于整个人族疆域最边疆的地方。
是唯一与妖魔两族共同接壤的地方。
不过那里，早已化为废墟。
“您是怎么知道的？”
他好奇地问道：“白帝城覆灭已有千余年，怎么会有后人突然出现在剑宗？”
“人家晋升金丹期的异象不都说明白了吗？”纤纤玉指指着天空，“那束喷泉，便是白帝城正中的装饰品。”
“没想到，白帝城的血脉，竟会在剑宗重现。”
“没记错.....这个小姑娘好像才五十多岁吧。”
“啧，那群中庭主庭的的老家伙估计得嗷嗷地来剑宗抢人了。”
金丹。
还是五十岁的。
苏城啧啧称奇。
“果不其然，当今年代，天才果然多如牛毛。”
嘤。
一声嘤咛。
白嘉嘉睫毛翕动，慢慢的，能看到褐色的瞳孔。
她半坐起来，看着双手，感受着截然不同的感觉：“我这是......金丹了？”
她看着苏城，憨态可掬地重复道：“大师兄，我金丹了！”
【您没有遵守当初攀谈的初心，逼值-100】
【初心成立条件已损坏，惩罚灵气-5000】
苏城：“我真是造孽啊！”
第十八章 偶然发现
此刻，苏城内心如同被万马疯狂践踏一般。
没有遵守初心就算了，一下子扣了一百点数。
减逼值也就算了，还顺带着扣掉了5000灵气。
他一时间都有些怀疑，这个东西这么巧立名目，就是贪图自己那不到两万点的可怜灵力。
不过看着白嘉嘉高兴的模样，他倒释然了。
扣就扣吧，反正点数多，任性。
“宗主，弟子失礼了。”
白嘉嘉这才发现赵清歌的存在，连忙低头请安。
“无须多礼。”她很不在意这种繁文缛节，相比较而言，她更在乎门下弟子的情况，“倒是你，刚刚结成金丹，应该好好巩固。”
“赶快去吧，过几日晋升内门的名单，我也会记得加上你的名字。”
“谢谢宗主。”白嘉嘉不禁笑逐颜开。
终于……她也够了进入剑宗内门的门槛。
其实，内门才算是剑宗真正的核心。
唯有进入内门，才有根据自己不同的天赋，选择不同山峰的权利。
更重要的是，他们被允许进入剑坟，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佩剑。
这便是剑宗独一门的修炼方法。
金丹之后，体内趋于圆满，也足够忍受剑气带来的破坏。
便可以将佩剑容纳进识海，用神识慢慢蕴养。
既可用于杀伐，也可作为一道灵魂标记。
一旦佩剑的主人死去，剑坟属于那把剑的位置便会亮起红光，接引它回归。
将飞鹰的吹哨交给苏城，她柔声拜托道：“那大师兄，归还灵鹰之事，就有劳你了。”
说完，便拿出佩剑，腾空离去。
“真有你的，”赵清歌掰着手指头，一点点算到，“你可真是时间管理大师。”
“你能不能解释解释，你加入剑宗不过几天，天天在中正峰修炼，又去书阁呆了一天，现如今，竟然就和门内女弟子如此熟络。”
“甚至连渡劫都要带上你。”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苏城突然站了起来，看着远处的风景，颇为飒然地说道：“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我在极度愤怒的时候可以召唤分身，双管齐下。”
“修炼搭讪，两不耽误。”
“不错......”赵清歌若无其事地重复道，“双管齐下。”
“那白嘉嘉可算是享福了。”
苏城：“？？？”
他终于可以断定，自己的师尊的车技，绝不逊色于寻常男子。
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愧是活了上万年的传奇，各个方面竟都如此超人。
想了想，为了避免赵清歌误会，他还是出口解释道：“师尊，我和白师姐只是一面之缘。”
没成想，她直接来了一句：“我懂，一夜风雨，各取所需。”
眼神更是充满了深意。
见赵清歌越说越离谱，苏城果断选择了开溜。
这么下去，谁知道一会她还能说出何等惊世骇俗的言论。
“师尊，弟子还要归还飞鹰，就先不叨扰了。”
宗内的灵兽，大部分都通人性。
但在它们眼中，人就是两足兽，并没有什么区别。
因此，为了避免灵兽被人拐跑，有人便发明了兽哨这个东西。
可以让灵兽知道谁才是自己的主人。
还没等师尊回答，苏城便吹响哨子，带着飞鹰往反方向飞去。
为了不再次碰见师尊，他特地嘱托飞鹰绕了一条不会经过议事厅和中正峰的路。
虽然有些遥远，但也胜在安全。
可惜天公不作美，也有可能是天空还残留的妖气催动了寒风，天一下子阴沉起来。
是不是还有轰隆雷声。
苏城看了看四周。
此地如此空阔，最近的山峰都在十几里开外，一旦有闪电劈下，首要目标便是他们这一人一鸟。
“鹰兄，你相信命吗？”
飞鹰歪着头看着它，眼睛里写满了迷茫。
“如果不信，我建议咱们寻个地方避一避。”
“如果信，那我不信，你先找个地方把我放下你再回去吧。”
话音未落，一道霹雳从远处落下，精准地砸到远处的山头。
吓得飞鹰瞬间来了个180度极速俯冲。
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
他险些没有抓稳，从空中滑落。
坐正身形，只见鹰兄笔直地朝着山涧冲去。
这片地区，在地图上被称作十万大山。
其小山小丘之复杂，可想而知。
但即使如此，它的速度丝毫没有停滞，如同游鱼一般灵活地穿梭着。
疑惑之时，一个山洞突然出现在苏城眼前。
好家伙，鹰兄竟然比自己还畏死。
直接一口气跑到了自己的老巢。
从它后背跃下，苏城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满是暴雨将至的潮湿，但还混着些许草木灰燃烧的焦灼气。
这是什么？
跟着气味传来的方向，苏城一点点朝着山洞深处飞去，竟然发现一堆灰烬。
用手轻轻触摸，竟然还带着些许余温。
想必才熄灭没多久。
这可奇了怪了。
要知道，虽然十万群山算是剑宗的地盘。
但也有很大一部分，没有搭建任何建筑。
最多，也就是散养些没有多少攻击性的灵兽，和栽培些容易生存的灵植罢了。
换做平时，这里有些人，倒也可以理解。
说不定有弟子来此狩猎，以解口腹之欲，也有可能有弟子寻找灵植，准备炼丹。
但今天，却不可能如此。
妖族刚刚入侵，在宗门内掀起了轰然大波。
怎么会有弟子如此胆大妄为，在这种时候离开宗门的庇护，跑到这种地方。
换言之......来到这里的人，多半不在乎今天发生的是什么。
甚至，是他一手策划的。
苏城的心脏不由得跳得飞快。
他离那个所谓的内鬼的距离，可能不过数百米。
到底要不要去一探究竟？
虽然，这个人不可能是长老。
但依旧有可能是内门弟子。
内门弟子，最弱的都已结成金丹，想要捏死他多半和捏死一个蚊子没什么区别。
可惜......自己只要了两枚黄符。
否则他便可以将消息传给宗门。
苏城知道，不能再犹豫了，为了剑宗，他势在必行。
摸了摸飞鹰湿润的羽毛，苏城叮嘱道：“你且在此不要走动。”
“我去外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