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扶苏初成长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李煜《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 那一年,春风十里,南阳城里的木棉花爬满了一棵又一棵的树上每一条枝条,如染,如画。 宰相府里的管家兼幕僚柳宗南抱着刚出世的小女儿在辛夷树下,望着开得惊艳的花朵,风吹辛夷花,落花无数,心中就暗暗希望这个女儿必不能成为风吹而落的花朵,她要就成长为一棵树,不必依附何人,也能扎根于天地之间。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山上多有扶苏树,低湿之地有荷花。小东西那你的名字就叫做扶苏啦!柳扶苏!”小男孩柳扶青跟在父亲的背后,他呆呆望着这个可爱的小粉团,爱极了这个小妹妹。 春华秋实过去了十五年了,宰相王景天越发红透半边天了,在朝中那是说一不二了,产业发展越来越大,就连南越国的皇帝也忌惮他三分。柳扶苏的爹柳宗南在忙碌中也不忘了教育这一双儿女,他们是他的命,是他的根。 一个灵活精灵的,但身姿清雅小丫头正假装端茶到宰相府的商学堂偷听。商学堂,顾名思义就是学商业经营之道的学堂,这是宰相王景天与柳宗南鉴于相府的产业之大无法管理之难题而建立的,只有与相府相关系的子女,还得通过考核才能进学堂。 此时,夫子正在给学徒们讲课程。学堂中各个相府子弟并不是很认真学习,有的在打瞌睡,也有的在神游想入非非,只有世子王嘉尔与柳宗南之子柳扶青在认真听讲。 “今年九月初一,将军府上向我们宰相府借入了一笔银钱期限2个月,到期后一次还本息200万银两,年息6厘,问宰相府的财务费用多少?”老夫子摸摸他那雪白的山羊胡子,咳嗽两声,来回踱步问道。 学堂一阵默声,久久不见回应。门外的小丫头忍不住大声喊“2000银两!”夫子大惊一叫“何人在此?”学堂里的子弟都伸头出来瞧瞧到底是那个大胆的家伙,等着看一场好戏呢。 丫头脸红耳赤,雪白的脸上有一抹苹果红,看着十分令人怜惜,她惊慌将手里的茶具乒乓打了个稀巴烂。柳扶青快速跑出去扶起,问道,“妹妹你怎么跑来学堂?有何事?” 柳扶苏只好跪在地上,正当她低头假装用她的绝招“哭”来赚取同情时,宰相府世子王嘉尔便笑着说,“扶苏妹妹为何在此?”哥哥柳扶青虽是世子的伴读、贴身体己,害怕妹妹会因此受罚,也跪下向着世子王嘉尔说道,“扶苏尚且年幼不知事,望世子能从轻发落。” 世子王嘉尔他穿着一身月牙色的衣服,上面用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给人翩翩公子之感。他身形又修长,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起来十分俊朗,器宇轩昂。任何世间平凡的女子见了都会着迷,但偏偏本人却不以为然。 世子王嘉尔微微一笑爽朗地说,“你们都起来吧。扶苏妹妹你为何偷听夫子讲课?”夫子正在扶手捋他的山羊胡子,眉心紧锁,彷如遇到了难题,很快又释然了,便对世子王嘉尔说,“孺子可教啊!孺子可教啊!可惜是个女子。” 老夫子又来回踱步,围着柳扶苏走走看看,若有所思地对柳扶苏说,“你资质尚可,但女子不可多学识也。你若是男子那便是经商为道之强人也。” 柳扶苏抬起倔强的头颅,直视老夫子,“夫子何以世俗眼光看待,男子为天,那女子也为地,缺一不可,天地万物皆有存在道理,女子若有与男子同等的教习机会也是可以成就一番事业的。” 老夫子听到此言如此大逆不道,气得他的山羊胡子都翘起来了,“女子无才便是德!”柳扶苏抿嘴一撇,低声说一句“迂腐!”幸好老夫子年纪大了,耳朵不灵活,没有听见这一句,不然得没完没了。 柳扶苏只好一直低头不语,可怜地望着世子,大胆请求,“世子哥哥,扶苏也想当学徒,我算账和记忆都很好世子哥哥你就答应我吧!”这一句世子哥哥对于王嘉尔真的是毫无抵抗力。 世子王嘉尔便对着老夫子望了一眼,老夫子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答应要考核通过才可以旁听讲课。 老夫子随口便考了几题,学堂里的学不用上课堂,都高兴地吹起口哨来,准备好看一场好戏。他们深以为能见到如此美貌的小丫头,也是美事一桩,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这些学徒。 老夫子没有想到他思量过的几道题出来,都被柳扶苏轻巧通过了,但又没有办法拒绝世子的请求。老夫子踱步走动,背着双手对学徒们说,“南岳朝向来没有女子学做商的先例,柳扶苏还是等相爷外出归来再定夺吧。世子爷你看如何?”世子王嘉尔点点头,确实这是比较稳妥。 王嘉尔世子歉意地看着柳扶苏,于是对柳扶苏说:“扶苏妹妹,若不嫌弃的话,本世子有空之余便教你学堂的课,扶青也可以每天下学堂回去讲解给你听,如何?”柳扶苏一听,可以学习做商之业,那是再好不过了,连忙福身请谢,“多谢世子哥哥!” 柳扶苏她娘纳兰容若是一个琴棋书画精通的女子,更为出奇的是她还略懂医术。从小纳兰容若便教她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柳扶苏便搞怪不好好学,只肯学一点医术。柳扶苏对付她娘亲的办法就打瞌睡,外逃出游,讲什么就忘记什么,差点没气死她娘亲。对于她爹柳宗南教她的做商之事,一遍之过,讨得柳宗南十分欢心。 柳扶苏每天等哥哥回来,央求他给自己讲每一天学堂学到的知识。柳扶青也是无可奈何,但是妹妹的请求还是做得到。于是他每天回来就将当天的学堂知识整理好给妹妹梳理一遍,还好她总是一点就通,这是作为她哥哥感到欢喜的。 一天,学堂提前放学,世子王嘉尔和柳扶青回世子院经过大院花园,却看到大家都在专心听柳扶苏在讲故事。只听她口齿伶俐,讲勇士上山打虎,将猛虎形容得活灵活现。她将到尽兴处,还从凳子上一跳而下,手握重拳,快手出一拳,刚好打在了世子王嘉尔的胸膛上。 众人一看世子回来了快速散开,只留下了柳扶苏一人。世子王嘉尔爽朗大笑了起来,柳扶青对着正讲得入迷的柳扶苏喊道,“妹妹,你从何听来的俗事,一点闺秀的样子都没有,还不快过来跟世子认罪?” 世子王嘉尔便阻止柳扶青,“无妨,扶苏妹妹有趣得很。”此刻,柳扶苏面色讪讪,小声辩解说,“其实扶苏已经很努力学习四书五经了,只不过是无聊才偷偷看了街蕼上的志怪小说。” 柳扶青听到这,又气又好笑,真的拿这个妹妹没有办法。“妹妹,这些志怪小说闺中女子不可看呢,不然我就告诉爹娘了。”柳扶苏抿嘴生气起来了,嗔怪起来说,“哥哥,你明知道娘亲会将我禁足的。” 世子王嘉尔也假装生气的样子,让柳扶苏误以为又得挨一顿罚,不料却对她说,“扶苏妹妹喜欢到学堂当学徒?不如等本世子父亲回来,自向他询问一番吧。”柳扶苏这才展颜一笑,柳扶青微微笑着轻轻摇着头,这个妹妹还是得宠着。 “相爷回府喔!”府门前传来小厮大声宣喊,”相爷回府喔!”此时,全府上下的夫人、少爷、小姐,丫环和小厮早早就站在了府前等待宰相的马车。 一个月前,相爷王景天奉了皇帝的旨意,与管家柳宗南南巡各边防,核算地的税负,充盈国库。战争平息,休养生息,南岳国也不能够放松警惕,让外敌有机可乘。 柳扶苏看见她爹爹正站在马车旁,便悄悄地俏皮地向她爹爹打了个暗号,可柳宗南依旧一脸严肃站着恭迎相爷王景天。 片刻,宰相王景天便从马车上敏捷地跳了下来,与管家柳宗南并站而对全府的人,他一眼全扫视了一遍全府的人,眼神威严不容一丝的不敬。 相爷王景天不容质疑,便向大夫人杜岚问道,“夫人,府中一切安好?”大夫人杜岚稍稍抬头目视他,不慌不忙回答:“回相爷的话,府中一切安好。” 相爷王景天身形修长,面容冷峻,即使风尘仆仆也衣容也是整洁威严。他站立了良久只低沉应了一声,“辛苦夫人了。” 相爷王景天便带领一众人等走进府中,小厮、丫环有序散去服侍各自的主子。柳扶苏轻轻跟上了她爹,用小小力扯了扯他的衣角,伸出双手等待着她爹爹一把抱住她。柳宗南严肃的脸上微微一笑,并没有抱住她,只说了一句:“乖乖,回南苑,等爹爹回。”柳扶苏一蹦一跳,跑回去找她娘亲纳兰容若,她知道爹爹回来一定会很高兴。 第二章初入学堂生波澜 第三章 小女子才露尖尖角 第四章 桃花舞风波 自从柳扶苏上了学堂,她就不用每天跟她娘纳兰容若学习女红之类了,这是相爷王景天特意吩咐下来的关照,望她能学到商学堂的精髓。春日微暖花开,柳扶苏下了学堂没有直接回南苑,她突然想去了府中的桃花坞,想看看桃花盛开的美景。 粉白色的桃花明媚的张扬在枝头,如同人不老的容颜。一阵风起花瓣纷纷掉落,似飞舞的蝶,又似纷飞的雪,美丽缠绵。正看得起兴,天空又下起了滴滴小雨,这些桃花俏立雨中,显得越发的娇艳。柳扶苏躲在桃花下面,仰起头,任那些从桃花上划落的雨滴敲打着脸,贪婪的将溅起的水雾吸进身体里。 柳扶苏此时想起了她娘亲纳兰容若教过她的桃花舞,不自觉翩翩起舞。柳扶苏身着月牙色衫裙,袖若流水清泓,裙如荧光飞舞,纤腰灵动,回眸浅笑,倾身起舞,犹如花下仙子,翩跹间隐现若雪的肤色,小巧的银铃点缀于裙摆,顾盼回转间空灵清脆的铃声弥散开来。 今日恰恰是大夫人杜岚举办宴会的日子,用完甜品后她带领一众世家夫人来欣赏桃花。大夫人杜岚看见那个翩翩起舞的扶苏,脸上顿时黑了下来,转头对纳兰氏怒骂,“纳兰容若你的好女儿,可真会挑时候!”大夫人杜岚眼神闪过一丝恨意。 二夫人郑雪梅上前,行个万福对大夫人说,“大夫人,一个小小的丫头都能够出息,这主子不像主子,仆人不像像仆人的。”大夫人杜岚听明白了此话,心中便下了主意。 因是府中宴会,纳兰容若最不喜这类宴会,但她是府中有身份的妇人也需要出席的。她不施粉黛,头微微低下,也是惊人的美貌,在众妇人低调行走,丝毫掩盖不了她的气质。 柳扶苏的娘亲纳兰容若心里咯噔一下,立刻上前跪下“扶苏年纪小不懂事,奴婢愿意代扶苏受罚。”柳扶苏舞中听到她娘的声音,心惊胆跳,舞步乱了阵脚一下子摔到在众人面前。 “放肆,当宰相府是何地?”大夫人杜岚厉声说道,“府中宴请贵客,不识大体,在园中跳舞,该当何罪?”这些世家贵妇,听到这些话,便明白城中哪个府上没有一些斗争的是非,她们屏息聆听,明日这事便传遍了全城。 其实,柳扶苏跳的桃花舞如同桃花仙子,世家贵妇不少人在窃窃私语,不时投来异样的目光,都知道以大夫人杜岚的脾气她们娘俩肯定少不了责罚。 纳兰容若慌乱惊恐为女儿柳扶苏求情,“求夫人处罚奴婢,放过小女。”柳扶苏看见她娘纳兰容若如此,心疼极了。她便走上前,跪下求情道:“大夫人,扶苏不识大体,求大夫人原谅!” 大夫人杜岚是铁了心要处置她们,“来人,将纳兰容若拉下去杖大五十大板。”两个小厮上前久久不敢动手。 柳扶苏跪在地上流着泪,拼命地求饶,“夫人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娘亲,要罚就罚我吧。” 纳兰容若上前重重刮了柳扶苏一巴掌,“休得胡说,大夫人自有定夺。”柳扶苏一边用手擦眼泪,一边吓得她不敢再言语。柳扶苏想着如果世子王嘉尔在这里就可以求情了,现今这样的情况,是没有人能帮得到了。 纳兰容若跪上前,“大夫人,扶苏年小不懂事,都是奴婢不教之过,请大夫人重重处罚奴婢。” 吏部李大人的夫人杜绢是大夫人杜岚的妹妹,她呵一声冷笑,“姐姐,府中奴婢肆意妄为,一个小小的奴婢都敢在府中宴请贵客时出风头,是该好好整顿整顿内务了。”大夫人杜岚一听此话,这无疑就是对她权威的挑战。 大夫人杜岚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心中怒火冲天,本来就对纳兰容若这个美丽动人的下人心存恨意。“来人,拉纳兰氏下去重重杖打五十大板!,你们都聋了吗?”一声令下,两个小厮上前正想动手拖纳兰容若下去。 “住手!五十大板是要了纳兰氏的命吗?夫人何事如此大动怒火?”宰相王景天与管家柳宗南从湖畔走过来,一众人安静下来,二夫人更是识相地低下头。 女眷见宰相王景天过来,纷纷福一下身来请安。相爷王景天天生的气场镇住了现场,“宗南,先扶纳兰氏起来。”柳宗南赶忙过去扶起了纳兰容若,也没有叫柳扶苏起来。 相爷王景天冷眼扫了一眼他的大夫人杜岚,杜岚掩盖自己的恨意低下头。“相爷,是这个小奴婢不识大体,在今日宴请贵客时扰了众人的兴致,该处罚,纳兰氏为其母为不教之过,该重罚。” “小女婢?什么小女婢?”相爷王景天神色威严质问大夫人杜岚。大夫人杜岚心中恼火烧,便说,“就是柳扶苏这个小丫头!” 相爷王景天早就在桃花坞里亭里看见了柳扶苏跳舞,柳扶苏的舞蹈比纳兰容若更胜一筹。柳宗南本来想阻止的,但是相爷王景天不让,他想静静回味一些当年的温馨情景。 “夫人,管家柳宗南之女扶苏是我前段时间认下的干女儿,不过公事繁忙还没有告知夫人。更何况,本相早就讲过南苑不属于相府的仆人,也不归相府管辖的。如今说来扶苏也是府中小姐,本来就要昭告全相府的,要罚就罚本相吧。”相爷王景天厉声说完扫视一眼众人,人群中贵妇窃窃私语更大声了些。 “府中招呼不周,还请各位夫人见谅,改日本相再定下帖请宴,向各位赔罪。”相爷王景天真是一点脸面都没有给大夫人杜岚。大夫人杜岚脸上神情都扭曲了,她回过头狠狠瞪一眼二夫人郑雪梅,心中恼火得很,因而更加怨恨纳兰容若。 在这些世家贵妇中早就流传出,宰相王景天钟情出身官家没落小姐纳兰容若,当初就是宰相王景天不经意看了纳兰容若的一曲桃花舞念念不忘,有意纳为侧室。 谁知宰相王景天新官上任必须外出巡视,无法带女眷出外,于是留纳兰容若在相府。不料,纳兰容若被刚入府的夫人杜岚匆匆赏给了刚入府当管家的柳宗南当夫人。王景天心中既悲愤又懊悔 ,又无可奈何,也不可能与自己的幕僚争一个女子。为此,相爷王景天气得冷落了杜岚,就连有了世子也不曾踏入过夫人杜岚的意园。 当上了宰相的王景天如日中天,当然他的发迹也离不开柳宗南的辅助。相爷王景天为了安抚柳宗南,更是为了心爱之人纳兰容若能过上好的日了,因此,特意赐了南苑给柳宗南夫妇二人居住,更是让南苑独立了相府,不受相府的管辖。 大夫人杜岚知晓了相爷王景天的意图,便三番五次处置纳兰容若。幸好,柳宗南与纳兰容若夫妇两人同心同德,也不曾有猜忌,而且功劳越大人就越低调内敛。大夫人杜岚也无计可施。 等待众人离去,大夫人杜岚跟随她的丈夫王景天回意院。二夫人郑雪梅愤愤地离去,她妩媚娇媚,也出身世家,得到相爷王景天的一些宠爱,但终究没有得到更大的宠爱,在府中的每日都得看大夫人杜岚的脸色行事,心里憋屈得很。 二夫人郑雪梅回到她的玲珑馆,看见王而寻端着一壶酒坐在凉亭发呆。此时此刻,她觉得她要强的心理在撕咬她的心脏肺腑,“而寻!你不好好用功读书,要气死你姨娘吗?” 说完,二夫人郑雪梅沙拉沙拉地留下了伤心的眼泪,她掩面坐在王而寻的旁边。二少爷王而寻以为出了什么事了,他心疼他娘,连忙安慰她。 王而寻是庶子,只能称嫡母也就是大夫人杜岚为母亲,而在公众场合称自己的生母为姨娘,私下里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就称为娘。 “看看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让我貌美如花的娘亲生气了?”王而寻笑嘻嘻地抱住郑雪梅说。这时郑雪梅才展颜艰难笑一下,用手绢子轻轻擦掉挂在脸上的泪珠子,“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争气点,能让你父亲刮目相看?我们母子的日子也才会更好些,不必处处看大夫人的脸色过日子啊!” 王而寻不以为然得敷衍着说,“娘,你放心吧,儿子自有打算呢!”二夫人郑雪梅突然想起了有件事情需要跟自个的儿子商量商量,也是关于他的前途。 “儿啊,既然你爹一直都没有看重你,我们就得为自己的前途着想了。当今的国舅爷是你娘的表哥,皇后也就是你娘的表姐,不过你外祖家如今没落了些许,但也是没有影响到我们的血缘之亲。娘在想,要为你铺铺路,明日你就带为娘写的封书信去见见这位位高权重的国舅表伯吧。”二夫人郑雪梅望着这个高大的儿子,试探性地问问他的意见。 二少爷王而寻思考了一会,点点头,手轻轻拍拍郑雪梅的后背说,“娘,你放心休息吧,孩儿明日登门拜访国舅表伯 。” 第五章初次见面 第六章 宁王被刺杀 第七章 美食之约 第八章贪污案水落石出 第九章 暴风雨来临前奏 第十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 天清气朗的一天,宁王萧翀带上段铭和亲信到宰相府。 宰相府接待宁王萧翀在秫香楼,面水隔山,为单檐歇山结构,室内宽敞明亮,长窗裙板上的黄杨木雕,这足见接待的是贵客。 “宁王殿下,太子一党经此次的打击肯定会有所反击,不得不防。”宰相王景天端起茶杯喝了口宁王赠赐的江南名茶,眉毛往上翘一点,凝视着宁王萧翀。 宁王萧翀一双眼光射寒星,不怒自威,“舅舅,我的亲信查到一点蛛丝马迹,那就是他们下一个要对付的人是你。此去湖阳赈灾,他们势必采取行动,他们想要除去本王的依靠势力。” 宰相王景天泰然自若端坐,似乎这早就是他预料到的。是的,皇位之争是一条铺满荆棘鲜血的道路,踩过无数失败者的尸体才能最终登上那绝顶处。 宰相王景天对视了一眼旁边的柳宗南,这才说,“殿下,如果事情发生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必须要舍弃宰相府,那...那就毫不犹豫地保存您,确保您能够登上帝位就足够了。” 宁王萧翀无奈的思绪引起了他的痛苦,生在帝王家兄弟残杀是避免不了,即使你不争也不代表你能安全自由度过每一天。相反,你去争了,而且赢了那起码能保证自己的性命无忧。 “本王的亲信回禀,安王他们有行动了。我们现在还来得及布防,让他们自以为本王没有任何防备。”宁王萧翀冷峻地说,“安王他野心太大了,本王与太子都离京就是他最好的机会。舅舅你在朝中多多安插我们的人,特别这几日,以本王对安王的性格了解,他一定是迫不及待行动了。” 宰相王景天点点头,深思熟虑后才回答,“万一圣上龙体再欠安,殿下可有把握第一个赶回京中?” 柳宗南望了一眼宰相王景天,才回说,“殿下,宫中禁卫军三军是曹宣统领,这些都精锐兵力,禁军统领张中昌是安王的亲信,若他们来个内外呼应,怕是曹宣也难以敌对!” “本王已调集西北一支亲信军队悄悄进京,后天,本王前去湖阳,他们便驻扎在城外二十里,以备不时之需。安王野心大,父皇早已对他有所防备,父皇的眼线多针对于他,到时我们便是协助父皇剿灭便可。” 宁王萧翀沉着地说,“太子的亲信陆望星也在西北军,短短数月他已掌握了数支军队的领军权,这是必为防备的。而且皇后娘娘在宫中掌控的势力,有助于太子摄权。太后对于后宫争权夺利早也司空见惯,只要不打扰她便可,让她安享晚年,事后本王会回禀她老人家。” “既然殿下了知晓,那本相也就好办了。”宰相王景天点点头对宁王萧翀说,“殿下,你与扶苏之婚事该何时禀告太后?” 宁王萧翀听到柳扶苏的名字,心中温暖了许多,她便是他的心窝子,“舅舅,柳管家,本王与扶苏的婚事待本王从湖阳归来定下,只是扶苏姑娘可知此事?” 宰相王景天憬悟地看着柳宗南,柳宗南坦然地说,“未曾告知小女,待我回苑让夫人与她说说便可。”宰相王景天对于这个回答是比较满意,他点点头。 世子王嘉尔自从知道了宁王萧翀对扶苏的心思后便与他疏远了点。因而,在秫香楼商议事情时,他寡言语。 这日,恰巧是宰相府举行府宴。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府中的男眷与女眷分开坐左右一方,在西苑看戏,精彩之处便是喝彩。 宁王萧翀与世子王嘉尔他们从秫香楼走去西苑,经过后花园,只见一姑娘身穿一件葱绿织锦的衣衫,颜色甚是鲜艳,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在偏偏起舞,刚刚好萧翀经过就不小心,摔倒了。 宁王萧翀只好酷帅使用轻功,抱住那姑娘以防摔倒。她一看见那张俊郎的冷脸,痴痴呆呆看着,又故作矜持地别开脸来。这位姑娘害羞地说,“小女子多谢公子相救!” “妹妹,今日府宴你怎么不去看戏?”世子王嘉尔惊讶地问,“你为何在此?有没有伤到?” 原来这姑娘正是宰相王景天的嫡出女儿王淼淼,是大夫人杜岚所出。大小姐王淼淼向宁王殿下萧翀福身请安,“回哥哥的话,淼淼不喜热闹,想在花园清净一番。” 大小姐王淼淼的眼神始终离不开萧翀,她自认为自己是京城有名的名门闺秀,是个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 可惜大小姐王淼淼猜错了,宁王萧翀压根就没有瞧过她一眼,救她只是本能反应而已。宁王萧翀脸无表情地说,“本王想去看看宰相府的伶人唱的戏曲。”他便径自走了。 众人看见宁王萧翀进来,便都起身行礼。他点点头便坐相爷王景天的身边,宰相王景天时不时与他点评一下。宁王萧翀每次都是稍微点点头,他的目光全部投向了集中会神看戏的柳扶苏。 柳扶苏似乎感觉有一道热烈的目光关注她,她抬头看了下,发现是宁王萧翀,她腾一下脸都红了,偷偷低下头,看起来似含苞待放的娇艳玫瑰。 大夫人杜岚对众人说,看完戏就用餐。宁王的亲信侍卫段铭找到柳扶苏的小丫头如锦悄声说,“如锦姑娘,能否找找你家小姐?我家主子有事与你家小姐相见。”如锦知道这段铭的身份,便点点头。 如锦在柳扶苏的耳边嘀咕了一会,柳扶苏便向她娘亲请示,说要回房中拿手帕子。 柳扶苏独自来到宰相府中偏僻的园湖南边,旁边有一棵挺拔的梧桐树,宁王萧翀正面湖,背手站立,遗世独立,一个翩翩玉公子在等待。柳扶苏心里小鹿乱撞一番,脸一下子就红了。 “来了!”宁王萧翀温柔地看着柳扶苏,他那令人着迷的眼神,任是哪个女子都会为之倾倒。柳扶苏害羞地点点头,仿若害怕被宁王萧翀看穿了她的心思。 “扶苏,抬头看着本王!”宁王萧翀霸道地用手抬起她低下的头,他弯腰拱手,正儿八经地说“姑娘甚淑甚美,初见已倾心;吾倾慕已久,愿聘汝为妇;若余为动心,则相携白首。” 柳扶苏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她内心深处最温柔被萧翀深深碰撞了一下,她心底里的喜悦溢出来。 “阿翀如此,谨白头之约,吾取簪子为书。”柳扶苏满心欢喜看着宁王萧翀说,便取她头上那支簪子递给了他。宁王萧翀取了随身佩戴的汉白玉玉佩给扶苏,两人相对视而笑。 不远处湖的北边假山上,大小姐王淼淼将他们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她气得直跺脚,眼泪珠子不断掉下来。 大小姐王淼淼作为相府的嫡女风华绝代,掌上明珠,哪里受得了初初萧翀的冷落。本来她在花园摔倒的那一幕就是她早早导演的,只可惜宁王萧翀不吃这一套,偏偏对低贱一个管家之女爱慕。 二少爷王而寻也看见了,于是上前问,“姐姐,看见宁王殿下心有所属是不是不好受?”大小姐王淼淼心中有气,怒气地骂道,“关你什么事?滚开,谁是你姐姐?” 二少爷王而寻也不生气,径自地说,“这算什么本事,敢想不敢做。”王淼淼听到了更加恼火中烧,便气哄哄回意园了。 “扶苏,后日本王将与你兄长前往湖阳赈灾,你好好保重,待本王归来便娶你为妻。”宁王萧翀充满爱意地看着柳扶苏。 柳扶苏还在沉醉在浓浓的情意中,听到心爱之人将离开,便又伤感又不舍,“阿翀可要记住你说的话,我在京中等待你凯旋归来。” 落日黄昏,斜阳照射宁王萧翀与柳扶苏的身影投在湖面的碧波上,风吹皱了一池湖水,搅得人心也动起来。柳扶苏回到闺房中,再也无法平静看书了,她静静地发呆,需要时间去消化宁王萧翀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意园里,注定是不平静的。大小姐王淼淼回到意园中,气呼呼地坐在了窗前,丫鬟们都小心翼翼侍候,生怕大小姐不高兴被打一顿出气。 “淼淼为何发愁?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的?要喜怒不形于色,时刻保持着端庄淑德!”大夫人杜岚走进她的闺房,见到王淼淼气嘟嘟的,眼泪都掉下来了,便对她说。“母亲,女儿只是不甘心。凭什么柳扶苏能高攀上宁王殿下?” ,大夫人杜岚见自己的心肝宝贝女儿受了委屈,自然是心疼极了,便安慰地说,“你身相府的嫡女,怎么能如此软弱?想要得到什么东西,你自去拿便是了。在闺房中哭哭啼啼有何用?” 王淼淼听到此言更是伤心地哭了起来,“母亲,不是女儿不争取,可是宁王殿下连看都不看一眼啊,那我便是抢来也没用。” 大夫人杜岚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怎么能这样想,你是我杜岚的女儿,你想要什么便去拿,不必顾虑。”王淼淼擦擦眼泪,郑重地点点头。 第十一章扶苏被陷害 第十二章此去经磨难 第十三章救死扶伤的大夫 第十四章拜师学艺 第十五章京城急报 第十六章安王身败名裂 第十七章相府飘摇落难 第十八章扶苏逃难 第十九章扶苏入宁王府 第二十章纳兰容若魂断命殇 第二十一章营救相府失败 第二十二章出逃边境 第二十三章假死逃离宁王府 自从沈海帮助柳扶苏逃走那次后,宁王府便不再招见他为柳扶苏诊治,只请了宫中御医。柳扶苏心里着急没办法与他人联系,一味拒绝医治,身子越发虚弱了,以肉眼看得出来的速度瘦下来。 “禀殿下,姑娘不肯吃药也不肯给御医治疗,身子越发瘦弱一点,这可如何是好啊?”柳扶风身边的一个丫鬟禀报宁王萧,头低低的,不敢有任何的不敬。 宁王萧翀皱了一下眉毛,依旧霸气侧漏,“等本王忙完公事,自去看看她。” 宁王萧翀来到柳扶苏的房中,天已黑了,便吩咐下人准备晚膳。他见柳扶苏静静地坐在一旁,显然她已经一天什么都没有吃,她这是寻死觅活! 宁王萧翀坐在旁边端起汤匙舀一勺喂柳扶苏吃,不料柳扶苏转过头,碰掉了那碗汤水。这惹怒了宁王萧翀,他怒气逼近柳扶苏,“你到底想要本王怎么做?” 柳扶苏倔强地看着宁王萧翀,她一字一字地说,“放我出去!”宁王萧翀放下柳扶苏,冷冷地说,“不可能!柳扶苏你这辈子都只属于本王一个人!” 等待宁王萧翀走后,两个贴身丫鬟劝她说,“姑娘还是不要与殿下作对,好好生存下去,才有机会去见你哥哥啊!” 柳扶苏听此话入耳了,她开始用晚膳,要好好生存下去才有机会!也许是宁王萧翀他心疼柳扶苏,次日便招了沈海给她诊治。 “柳小姐,你肝气郁结使得身体虚弱,只须多加于调理一下,多多出去走走也是有益处的。”沈海细细嘱咐一番,他悄悄接过柳扶苏递过来的密函,看见柳扶苏右手伸出三个手指头,便打起右手点三下,背起药箱准备离开了。 柳扶苏点点头,“扶苏知道了,多谢沈大夫!”一个丫鬟便送了沈海出宁王府,柳扶苏支开其他丫鬟去煎药,她需要时间来筹划一下她的事情。 沈海收到的密函是让他去第一楼的掌柜秦修寒,如今在南岳朝能避开宁王萧翀的耳目恐怕是只有这个人了。 入夜,沈海便匆匆赶往天下第一楼,按柳扶苏所说的点上第一楼的三道招牌菜。 上完菜后,第一楼掌柜秦修寒笑吟吟地进了沈海的厢房,关上了房门。 “秦掌柜安好!鄙人沈海受柳扶苏姑娘所托,这是给秦掌柜的密函。”沈海躬身施礼,说完便递上密函。 秦修寒细细看了一下,点点头,对沈海说,“沈大夫,一切就如柳姑娘所言,何日何时行动?” 沈海回想一番与柳扶苏见面的细节,便说,“吃了假死药筹效只有三日,只有这三日筹备了,望秦掌柜多多担待。” 秦修寒与沈海细细商量各中具体的情况,沈海便混入食客中离去。 柳扶苏自从吃了假死药开始,便时不时咳嗽几声,逐渐脸色苍白,四肢无力。 沈海禀报已经无力回天了,御医贺万钦也深深叹气摇头,其他医官跪在地上,一丁点声音都不敢出。 宁王萧翀高冷,愤怒与悲伤让他丧失了理智,他狠狠地向墙锤了一拳头,鲜血淋漓。医官者都颤抖了几下,有的吓得跌坐在地上,就连御医贺万钦也被宁王萧翀冰寒的眼神吓到。 贺万钦冒着随时会掉脑袋的风险,上前战战兢兢为宁王萧翀处理伤口,觉察到宁王殿下没有拒绝,他便仔细处理了血肉模糊的伤口,单单说看着伤口都知道宁王殿下这一拳头是使了多大的劲。 柳扶苏溺在无法呼吸的空气中,喉咙越加无法发出声音来,她逐渐感觉到头脑混沉,耳朵听到的声音开始出现了模模糊糊旁人的说话声,无论她怎么努力去听,却一个字都没法听清楚。她使劲了全身的力气转向了宁王萧翀,迷糊中只看见了许多的人影,突然觉得胸口烦闷得很,一阵反胃呕吐,“啊!”一声响,鲜血的腥咸味冲刺着鼻息,顿时毫无意识了,在这一刻,她也以为自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宁王萧翀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心爱的女子竟然就这样离开了他,他的心在滴血,悲伤之情弥漫他的全身上下,他就像走进了寒冬里的冰天雪地,茫茫然不知所措。他整整待着柳扶苏床前两天两夜了,他荼蘼不愿意离开半步,希望能够有奇迹发生,希望她明日第一缕阳光照射大地,她一如往常醒过来。 任凭谁来劝阻,得到的便是宁王萧翀挥剑相待,当今皇帝萧道成第三日才得到了消息,便即刻下了旨意强令他上朝。宁王萧翀被手下的人劝说了无数次,这次总是被圣上的旨意让他暂且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他们商议好等宁王萧翀离去后,即刻将柳扶苏下葬。 秦修寒与沈海按照约定的时辰,便拼命挖掘出柳扶苏,还好柳扶苏因为服用了保命安心丸保住了她的性命。 柳扶苏醒来才发现周围是陌生的环境,环顾四周这里虽说没有宁王府的高贵典雅,但也足够精致,足见主人对此是花了一定的心思。 “柳姑娘你醒啦?在下实在是担忧得很,此刻心总算放下来了。”沈海拿着几包草药欣喜地走过来,对着柳扶苏说。 “沈大夫,我现在在何处?”柳扶苏心中极为疑惑地问道,但瞬间头痛欲裂。“柳扶苏你现在是越来越大的胆子了,竟然敢深从宁王殿下府上逃出来?”秦修寒笑着走进来对柳扶苏说。 “秦掌柜,你在乱世中便别为难我这个小女子了!”柳扶苏搞清楚了状况,转过头来对秦修寒。 秦修寒打开他的扇子摇摆几次,笑着对柳扶苏说,“扶苏你尽管安心留在第一楼,其他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等待风声过去了,你便跟着在下的商队前往边城吧!”柳扶苏点点头,稍作休息。 皇帝萧道成狠狠地骂了宁王萧翀一顿,怒其不争。等待他返回宁王府,才发现柳扶苏不见了,任凭他怎么样问都没有人敢前来说实话,说柳扶苏早已入土为安了。宁王萧翀挥剑杀掉几个仆人,捉来了贴身伺候柳扶苏两个丫鬟审问,才知道一些官员幕僚趁着他入宫之际,将柳扶苏已经入土为安了。 段铭上前斗胆地问道,“殿下,人死不能复生啊!难道您忘了王相爷之事吗?您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啊!” 宁王萧翀跌跌撞撞地起身,吩咐下人拿来了几坛酒,他不断地喝,为得就是不再那么清醒,寻求一处温暖之所,但是越喝便越清醒。他来到了下人指正埋葬柳扶苏的地方,躺在地上,酩酊大醉。 宁王萧翀拿铲子挖了一些泥土出来,便跌倒睡在了地上,突然倾盆大雨呼啸而来,地底下埋藏的东西全都露出了。 段铭无法阻止到他的主子,但是他有个发现那就是棺木十分轻手,便想宁王萧翀禀报。他们一打开了才发现里边是空空也,那柳扶苏究竟去了何处? 宁王萧翀回想这些日子,突然明白了柳扶是对他态度早便有了暗示,他昂天大笑了好多声,他不在乎,如今只要她柳扶苏还活着便好。 “殿下,殿下,您可别吓着属下!”段铭连忙跟上宁王萧翀,他十分担忧主子会不会出了什么差错。 “段铭,你即刻命人暗中四处搜查柳扶苏现今在何处,一旦有任何的线索即刻前来禀报!”宁王萧翀意气风发提着佩剑,在雨中挥舞着他的剑法,转过头来对着段铭下命令。 柳扶苏到了第一楼,束起头发,装扮成了一个年轻的账房先生。秦修寒并不愿意安排她干这个活,可是柳扶苏不食无碌之食,在她强硬的要求下,才容许她在内间做一名账房先生。 一日,秦修寒命人带柳扶苏到他的地方,秦修寒对着柳扶苏说,“扶苏,五日后,在下有一支商队赶往夜郎国与南岳国的边城进行贸易,你是否有兴趣一起去看看?” 柳扶苏放下手中的笔,慎重地回忆,审视一番,才点点头。她终于等到了机会前去与哥哥相聚。 宁王萧翀暗中派出的亲信有找到柳扶苏的踪迹,那就是柳扶苏最后消失的地方便是天下第一楼,宁王萧翀他明白了竟然是秦修寒出手帮忙。但是,此时,宁王萧翀察觉到他的机会也到了,他用了十几年筹谋的事情,这几日便要发生了。他亲爱的父皇在位,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集中朝廷的话语权,便狠下心来设计毒杀权臣、劳苦功高者,常年征战不断,赋税沉重,令得南岳朝野上下怨声怨道。 宁王萧翀早就知道,此事成便成,不成那就如同安王萧昭一样人头落地。次日,安排了西北军降临京郊外,宫中侍卫全部都听命于他,他发动了政变,逼迫皇帝萧道成禅位于他。 皇帝的京城护卫军,从天而降,与宁王萧翀的军队打了起来,互不相让,最终也打得两败俱伤。皇帝萧道成退一步与宁王萧翀宣称,他可以禅位于宁王萧翀,但是他必须成为太上皇!实际上他时日已经不多,但是他的宏图大志还没有实现,他不甘心,他也不顾骨肉亲情。 宁王萧翀发动了政变,正好给了柳扶苏充足的时间,从此她走上了一条充满鲜花与荆棘的道路,也开启了她传奇的一生。 第二十四章遇到袭击落难 秦修寒带领的商队进入春和城已经是入夜了,天还是有点黄昏亮,他下令商队就此休养几天,补足各项供给。 如锦丫头在相府抄家时刚好回了母亲家,柳扶苏出了宁王府便差人去找了她回身边服侍,如今也跟着她去跟商队前去边城。 柳扶苏与如锦装扮成男装已经好些时日了。虽然每日风餐露宿,秦修寒没有亏待过丁点柳扶苏,依旧让她们坐的是马车。 连续坐了几日的马车,柳扶苏感觉到身子骨都散了,全身都是酸痛感。“姑娘,痛死我了,还有多少日子才能到边城啊?”如锦趴在床上躺着,叽叽哇哇的诉说着。 柳扶苏躺在床上锤自己的双腿,掰了掰手指头,想想才说,“应该还有个把月时日!我们在忍些时日吧。” 秦修寒与柳扶苏在客栈一个厢房中用晚膳,柳扶苏吃着突然想起自己还欠了秦修寒一个大大的人情。“柳姑娘,你为何敢肯定在下会出手救你?”秦修寒端起酒壶大口喝了几口,随意地问道。 柳扶苏放下手中的筷子,望着秦修寒冷冽的神情,想了想才说,“扶苏不敢肯定,但是在京城里你是唯一能与宁王殿下抗衡的人,我只是赌一把你肯出手相救,如果赌输了大不了也只是留在宁王府,于扶苏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 秦修寒笑了笑,点点头说,“在下就是喜欢与聪明的女子打交道!来喝一杯!”柳扶苏也不拒绝,她举起酒杯说,“多谢秦掌柜的救命之恩,扶苏无以为报,日后若有用的到扶苏的地方,尽管开口。” 秦修寒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嘴角稍微往上一扬,他救柳扶苏出宁王府,不仅仅是为了与聪明女子打交道,主要是他知道了柳扶苏是宁王萧翀的软肋,有了柳扶苏在手,便有了可拿捏宁王萧翀的把柄。日后等宁王萧翀登上南岳国的皇帝,那他便有了与萧翀谈判的筹码。 入夜,客栈外不时传来几声乌鸦扑腾声与凄厉的叫声,这倒是显得格外的宁静。柳扶苏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她想起了她娘亲与爹爹,还有远方的哥哥,心中惆怅万分。她起身走到客栈里的庭院凉亭中,倚在栏杆外望着天上明朗的月亮,突然发现墙边发现十几个身穿夜行衣的人手持利器正悄悄走来。 柳扶苏刚想喊一声,被身后的秦修寒紧紧捂住嘴巴,示意她别出声。此时从客栈中冲出了秦修寒带的商队护卫,左右开杀了起来。不知道危险正进一步靠近了柳扶苏,一名黑衣人手持长剑从后面袭击过来,幸好秦修寒发现得及时,用他的长剑挡住了。 面对出现得越来越多的黑衣人,秦修寒对着商队的统领喊道,“看来是有人不想本王回到夜郎国,还有多少人一起上吧!” 另一队袭击的黑衣人手持火把弓弩,拉弓准备朝所有人射,秦修寒心中早已经有答案,他打算回夜郎国去好好收拾一番。 “柳扶苏你赶紧逃去!不必理会我们!”秦修寒的护卫队的统领于玄子得到了命令让他去知会柳扶苏逃走。 柳扶苏望着混战中的秦修寒,还有越来越多的黑衣人,觉得自己再留下便是秦修寒的负担。于是她拼命往客栈外跑去,一块大大的石头绊倒了柳扶苏,如锦因为客栈厢房中着火了,也跑出来,她扶起柳扶苏,一起往黑暗中逃去。 几名黑衣人见到柳扶苏她们两人逃走,便紧紧跟随,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中,柳扶苏紧张中,汗水流下脸颊,湿了里衣。如锦跑得喘不过气来,她在柳扶苏的拉扯中艰难跟上。 眼见快要被黑衣人跟上了,柳扶苏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个低洼地,旁边布满了野树野草,足以掩藏两人,便拉如锦蹲下来。从野草的空隙中望见那几名黑衣人手持火把,四周环顾快速离去后,才悄悄从草丛中走出来。 天上下起了寒露,四面八方的寒风袭来,林中的鸟时不时啼叫几声,如锦吓得好几次紧紧抱住柳扶苏,不敢望前走。柳扶苏心里也怕得发狂,但是她紧紧压抑住不表现出来,手心汗湿了。 天渐渐亮了,虽然是野外,但是可见到一些在劳作的百姓,柳扶苏决定回客栈去看看秦修寒情况如何。柳扶苏与如锦一步一步往回走,太阳当空照,饥肠辘辘,每走一步都花费了全身的力气。过了许久才走回客栈,却发现客栈已经在火中毁得七七八八,地上还躺着许多被火烧焦了的人,她惊恐地走了一圈都没有发现秦修寒的身影。 柳扶苏跑去问前来维护现场的衙役询问,都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她呆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如锦也颓然地坐在身旁,问道,“姑娘,秦掌柜都不知道是生还是死,我们该怎么办啊?” 柳扶苏想了想,才说,“我们自己上路吧,不然就得流落江湖了。如锦我们没有银两就得饿死,所以我们必须要去挣钱才能生存下来。”如锦看着柳扶苏露出了难受的神情,她也懂得这个道理便点点头。 柳扶苏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典当了才有了一些银两,她用了一两银两去买了一台手推车,可是她还没有想好要做些什么?便与如锦上街去闲逛。 “如锦,南方春天这季节多雨,那城里的人就需要纸伞了,我们就卖纸伞吧!”柳扶苏昂头触碰到一丝雨点,边走着边突然灵感而发,她惊喜地拉住了如锦。 她们找到了卖纸伞的店铺老板,凭着柳扶苏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老板以成本价卖给她们。老板自称也是京城人,多言足下家有积货呢,就卖个顺水人情好了。 柳扶苏从铺中购来了许多纸伞,她们两人一起装扮成男人模样,推着小推车在街角出等待来往的百姓买。 一连三日,都没有人前来询问,路过的百姓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她们。“姑娘,你不觉得的奇怪吗?他们从来都没有上前来问下我们的油纸伞呢。”第三日了,如锦实在忍不住要问一下。 柳扶苏心里也嘀咕了,按理她的纸伞质量是最上乘的,而且价格也实惠,怎么就没有人来买,甚至连问都不问一下。“是啊,要不我们找个人来问下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如锦点点头,便前去拉了一个手提着篮子的女子询问一下。 “小姐姐,请问下,春和城不是春天常常下雨吗?”如锦与她说道。 那个女子笑了笑说,“春和城是海边城,也是这个时候下雨,但是一般春末夏初下,而且还是下大雨的,一把小小的油纸伞怎么能撑得住啊?” 柳扶苏这时才明白了,自己只是单单想到的是雨天需要伞但是却没有搞清楚百姓所需要的是什么。 “而且啊,我告诉你们,我们春和城不需要油纸伞的,因为居住海边风大浪大雨大,蓑衣才是方便我们百姓雨天出门,没有人会买油纸伞,你们这些油纸伞估计的亏了。”那名女子可怜地看着柳扶苏与如锦,多说几句话。 柳扶苏跌坐在地上,她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银两可以生存了,望着这一车的油纸伞欲哭无泪啊。 柳扶苏与如锦漫无目的地推着小车一直往前走,突然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细雨,她们只好在屋檐下躲雨。这场雨似乎是老天可怜柳扶苏而下的,一炷香时间雨还是下着,而且不是狂风暴雨,而是小雨沥沥。 柳扶苏身边突然多起了行人,一名中年男人问到,油纸伞该如何买。柳扶苏听了,赶紧定下了以三倍的价钱卖一把。人群熙熙然,须臾,满满一车的油纸伞便清空了。 柳扶苏与如锦开心地躲在一旁数银两,“姑娘我们发财了?”如锦压抑不住心底的兴奋。柳扶苏点点头,又摇摇头。“如锦,这点碎银子给你保管,这些是我们吃饭的银两,今晚还可以去住一晚客栈呢!剩下这些作为本金我们再去卖东西挣更多些银两,这样我们才能有银两去边城。” 如锦开心地点点头,便豪迈地往街道便的店铺去吃一顿饱的。 隔壁桌子有个中年男子一直观看柳扶苏她们狼吞虎咽,还时不时听到她们在商议银两。那男子端起一壶老酒,大口大口喝,眼睛都没有有离开过柳扶苏她们。 总算酒足饭饱了,柳扶苏打算与如锦到隔壁的客栈暂且住上一晚。当她们走在小巷子里面,那位男子竟然飞快地冲过来,抢夺了柳扶苏身上带的那个袋子,里面可装的全是今日所挣的银两。 柳扶苏与如锦也顾不得那么多,一边追一边大喊,“捉小偷!”男子的力气大,跑得远远的。当追到大街上,四周都是人流,小偷的身影早就淹没在人群中。 柳扶苏气极了,她懊悔不已不该在那么多人的地方讲银两的。如今辛辛苦苦挣的银两全都被抢走了,她蹲下去哭了起来,今后该怎么办?现在还剩下了如锦身上那点碎银子,不可能走得到边城嘛! 如锦也哭了起来,这一路上她们两经历了太多的坎坷,柳扶苏看到如锦哭的撕心裂肺,只好赶忙擦干眼泪,去好好安慰一下她。 第二十五章被绑架了 第二十六章遇见 第二十七章以最初的模样等你归来 第二十八章卖马 第二十九章神秘的商人 第三十章天马堡遭受打击 第三十一章七星续命术 第三十二章留园大放光彩 第三十三章宁王登基 第三十四章初创钱柜 第三十五章入宫 第三十六章昏迷不醒 第三十七章救人 第三十八章出计 郑清如安顿好了,他打算向柳扶苏献上一个好计策,那就是如何能够保证柳扶苏亲信不在留园时候,其他伙计贪污不了。 柳扶苏这几日正愁着,留园是她亲手建立的,她不能让留园出了问题。再说过些时日,就算圣旨不到,也必须回到宫中,那留园出了问题她也是鞭长莫及了。 “柳小姐,在下有一想法可以让留园不会再出现高叔那样的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郑清如早早便候着议事厅,他打听到柳扶苏每日一早柳扶苏就来到此处查看各账目,看见了柳扶苏出现,他便迫不及待地上前问安施礼说道。 柳扶苏沉静地望着这个当时命悬一线的年轻男子,想着不妨给他一个机会,也是为了如锦觅得一个好夫婿。她要让身边的人知道,谁人对她忠,便是可以得到想要的,这便是她柳扶苏的报酬。 “郑先生言重了,扶苏近日正是被此事烦恼。”柳扶苏始终严严实实盖着了面纱,只露出了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阵寒风吹来,柳扶苏戴着的面纱吹起了,若隐若现的倾城美貌。 郑清如看得眼睛发呆,走神,瞬间的情愫萌起,他也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些什么。语塞良久,他才回过神来,连忙遮掩住他的行为,“在下,在下的眼睛被风吹进了沙子。” 柳扶苏看见了郑清如的神态,心中暗暗叫不好,她想假装不知道这暗涌下的情愫。如锦那小丫头的少女心里还装着这个风清气朗的俊儿郎,怎么也得为她做好打算。 郑清如他说着便拿起袖子擦拭一下眼睛,还是一本正经地说,“留园现今是京都的热门地方,许多的达官贵人甚至世家子弟都出入,留园茶饭收支更繁多,每日厨房的订单大量,但是谁也没有做好一个统计,这便使得留园账目可造假之处。” 郑清如详细地为柳扶苏解释,如锦吩咐下人上了茶,如锦就在旁边看着郑清如侃侃而谈。柳扶苏侧耳倾听,时不时点点头,对于不同的看法便提出,清婉伶俐。 第二日,柳扶苏下令让元叁配合郑清如做好此事。留园建立一套点菜的流程,由郑清如制定统一的点菜单,每一桌子点了的菜单送入厨房,由两位伙计专门收好。等待黄昏时分留园关门了,便找两位账房来审核这一日的菜单,以及单据。最后便是整理好一日的单据交给元叁代为保管,等待月末再进行一次统一的核算。在这个中间哪一个环节想要贪污的,都有另外一个人的进行监督,如此账目也分明,便解决的账房贪污的可能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日,世家子弟黄公子带他的宠妾到留园游玩,时候晚了才决定在留园用膳。进入留园专门为游赏而用膳的地方,黄公子来得晚没有包厢了,只好在大堂吃食,膳房人头晃动,厨房小厮上菜给黄公子,便退下去。 此时黄公子旧相识也来了,刘公子带了诗友过来喝喝酒,吟诗作对。黄刘二公子嘘寒一番,黄公子坚持要为刘公子结账,刘公子执拗不过便随他去了。 当日人多事杂,等到了黄昏时分郑清如整理单据才发现收入少了一百五十多两。元叁下令彻查,将所有的单据与菜单核查,才发现是刘公子这桌子跑了单。 当即之下,元叁并没有上报与柳扶苏便擅自派人到刘府中,将账单递送给了吏部侍郎刘大人手上。气得刘大人胡子都直了起来,他抄起长棍,家法伺候刘公子。 刘公子恨得牙狠狠,他当即吩咐人拿出一张草席,割开两半,命人送去黄公子府上。刘公子因此要与黄公子割席断情谊,闹得京都人人得知。 黄公子百口莫辨,颜面尽失,他思来想去便带了府中一众奴仆到留园找人算账。留园那个伙计因为忘记了黄公子当时交代要替刘公子结账,才导致了后来一系列事情,被黄公子的奴仆痛打了一顿。后来总管家才禀报了元叁,赶来处理,才不至于弄出了人命来。 元叁再三向黄公子保证绝不会出现类似的事情,还要将这个伙计遣送回家。柳扶苏得知此事事,她匆匆赶来,承诺给黄刘二公子设酒宴道歉,并且为他们在留园免单一年,这才息事宁人。 而黄公子偏偏又是个混账东西,他见着漂亮的女子便撒不手,又走了回头,他轻佻地上前想掀开柳扶苏的面纱,边说,“姑娘如此貌美,不如从了本公子吧!” 此时秦修昱刚好来到了留园,见着了这一幕,他飞快拿起身边的桌子上的一个盘子,正好一击即中,打到了那黄公子的手。只见黄公子“哎呀”一声,痛得抱头咬紧牙关。 柳扶苏想望内苑赶去,不料跑得急忙,被屏风侧边绊倒。 秦修昱眼见柳扶苏快要摔倒了,他飞身过去,一把抱住柳扶苏,在半空中一阵风吹来,掀起了柳扶苏的面纱。他见着面纱下的柳扶苏柔情似水,清新淡雅,如同空谷幽兰,清香迷人。此时柳扶苏轻纱蒙面,一袭白衣,疑似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柳扶苏望着秦修昱浓情似水的眼神,她羞得连连低下头,这时秦修昱才回过神来。他脸色严肃,威严不失地吩咐一声,“来人,将此人押下交于京兆府!” 黄公子听到要押他到京兆府去,他大喊着,“大胆!本公子的爹是当朝二品大官左侍郎黄星光大人,谁人敢将本公子拿下?” 上来的十几人乃是带刀侍卫,他们手脚麻利地将黄公子拿下,旁边黄府的奴仆声气不敢出,只是在一旁静观,有一个伶俐的小厮倒是跑回去通风报信。 处置完毕黄公子的闹剧,留园此时才重归于平静。今日游客已然散去,柳扶苏为了报答秦修昱解了燃眉之急,就邀请他游园,用膳。 在牡丹亭苑中,摆上了几盘可口的糕点和小菜,一碟清新可口的珍珠翡翠汤圆,两碗晶亮洁白的碧梗粥,碗的上面还点缀着两片薄荷叶,还有几碟子名菜,看着也下口。 即使面前是山珍海味,柳扶苏吃着也如同嚼蜡,她还在烦恼黄公子这件因园中的伙计失误导致出了大事。 秦修昱一边喝着青梅酒,一边漫不经心地望着柳扶苏,他想着要下一道旨意让这个女子回宫去,想要好好培养感情。但是又想到从此他这个心爱的的女子就要从宽广的天空,进去那金丝铁笼般的后宫,就舍不得了。 秦修昱示意身边一名随身公公,只见那公公拿出一道明黄圣旨递给柳扶苏,嗓子压低一点,“皇上有旨,请柳妃娘娘择日回宫!” 柳扶苏双手恭敬地接了旨意,烦恼更添一筹了,留园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妥当,而且钱柜庄里也没有时间去巡查。 柳扶苏皱眉头,反而清丽脱俗,更显得她美姿。秦修昱他是一个君王,他是霸道的,他只需柳扶苏回到他身边,而且只是属于他一个人。 “扶苏,旨意已经下了,你这两日便要回宫!”秦修昱坚定地对柳扶苏说。 柳扶苏点点头,她送秦修昱离开了留园,才略感疲惫地往内苑院子去。 郑清如早早便候在了账房,他猜测到柳扶苏肯定会到来,想要戴罪立功。 “小姐,这次出了事,是下属失职,请处罚!”郑清如恭敬地回答。 柳扶苏轻轻一笑,只问道,“先生是否有了计策可解决?”郑清如点点头,得到柳扶苏的信任便是他最大的幸福。在账房里,他们商议制定了一些措施。 第二日,柳扶苏望着留园伙计因新的策略而改变,似乎一切如常。伙计分为三班,因为轮班时,游客的账单需要交接要注明记录,并且要将账单附在桌子上,等待游客结账时就将账单拿去账台结账。这样子就避免了因忘记而漏结账,若是他人代为结账那便有一种较为简单的办法:如某乙替某甲付款,甲先走,可将甲的账目全部转入某乙的账单上,甲账变为零来处理,但此时必须通知某乙,并有乙的书面授权,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纠纷。 郑清如倒也是个做生意的人才,他虽科举无望,但他能够接触更多的实际而制定方案。他只是留园一个账房先生,用他的深谋远虑,逐渐取得了柳扶苏的信任。 天已然变黑,郑清如收拾好留园的账目,他匆匆忙忙去皇城,拿出一块腰牌,守城侍卫便放行。 郑清如要去见的正是当今圣上秦修昱,他向秦修昱禀报柳扶苏的情况。 “属下参见皇上!”郑清如恭恭敬敬地跪在大殿中,天子威严,震慑着郑清如,他依旧是从容淡定。 秦修昱身着明黄的天子袍,威仪振振,他放了手中的奏折,“清如,你本是国之重器,朕要你在留园为朕帮衬柳妃!你可有委屈?” 郑清如脸色如常,他只是淡淡地说,“禀皇上,属下没有委屈可言,皇上的事便是属下的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修昱点点头,他略有赞赏,“朕不会亏待你的!”郑清如是秦修昱的亲信,此番也是对他的考验,放他在柳扶苏身边也放心。 第三十九章危情 第四十章有情 第四十一章百珍朝凤盘 第四十二章挤提风波 第四十三章留园的去留 柳扶苏正在平乐苑中品茶,秦俢昱偶尔下了早朝会驾临陪陪她,浓情蜜意中还有些许的警醒,她不能忘了她在宫中的目的。 一只飞鸽疾驰而飞落在她面前的庭院桌子上,她赶紧放下手中的茶盏,快速在飞鸽的腿上取下信件。直到这时,她才知道她的钱柜出事了,而且是风险爆发。 从一开始她便从赵应树的断断续续的来信中,便猜测到这是一个圈套,没想到赵应树他们那么快便陷入了,如今出现了挤兑,还没有足够的现银支付,她即使心急如焚也毫无办法。 这个赵应树果被迷惑了心智,他没有受得住也诱惑,虽说,做商是无往不利,但最嫉也便是贪了。 起初成立钱柜,柳扶苏曾经郑重训话钱柜所有的伙计,做这一行最重要的是“诚与信”,一旦失了诚,那便信誉全无,也将无法继续做商下去了。如今的钱柜四面危机,信誉失去了,她深深叹息几下,即使嘉尔哥哥到来也是无济于事。 变卖留园以抵债那是必然的事,否则撑不过三日,钱柜便会声名昭了。她沉重地提起手中的笔,一字一锥心写到,钱柜里的票契兑付最为重要,所有这些银两是他们的命,血汗钱,她不能让这些无辜的人血本无归,留园留不住了,抵债最为要紧。 提完最后一个字,她心痛得直掉眼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如锦在一旁见了,忙忙拿起手中的帕子为她擦泪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这一路走来,如锦是见了柳扶苏辛酸创业过程,好不容易有了这一份资产,未曾料想到,竟会出了这等事。 “扶苏要不将此事禀告皇上知,让皇上为咱们做主?可不能眼见着钱柜的亏空与留园变卖啊?”如锦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柳扶苏缓过来,她直摇头便说道,“不要将此事告知皇上,咱们在京都的产业一个字甭透露给宫中的人知,我感觉此事不简单,好像是一个圈套,让我们往里面跳进去。” “如此那便作罢了!那我们还是小心行事为好,早日查明相府的暗探之真相。主子已经到了京都,万事都有他做主,便好了。”如锦轻轻地叹息了一口气,似乎安慰自己与柳扶苏呢喃道。 柳扶苏将写好的信件绑在飞鸽的腿上,双手托起飞鸽,飞鸽迅速飞向高空中,片刻便消失了踪影。 秦俢昱下了早朝,他的暗探郑清如汇报了钱柜的事情,他不想伸出援手,只想坐享渔翁之利,但是又怕柳扶苏会伤心怪他。在平乐苑殿门前,他踌躇不安几步,还是决定去望一下柳扶苏,万一她开口求助了,便出手。 柳扶苏依旧笑靥如百合花般清新,她似乎没有一丝的悲伤之感,旁边的宫女将清水缓缓注上,百珍朝凤盘立刻变成一片生机勃勃的小水塘,她在细细将葱白的细手放进盘子嬉戏,宛如小仙子般。 秦俢昱见了这般场景心中的担忧便消除了,也好他便当作不知道,虽然钱柜为他增益了国库,稳定帝位做了贡献,但是此时还不是铲除皇后一族之最佳时机。 秦俢昱悄悄屏退左右,上前轻轻环抱住她,此时他脸上神色放松一点,温柔地说道,“外头风起了,回里屋歇一歇。” 柳扶苏早早就已察觉秦修昱到来,她只是假装不知道,她需要掩饰自己内心里的忧伤。 留园大门紧关,谢绝访客。议事厅里,坐满一众人等,收到了柳扶苏的回信,沉重的氛围笼罩着他们。 王嘉尔手中拿着柳扶苏信件,艰难下令捉紧时间变卖留园,以备不时之需。 当初那个姓宋的米商早已不见了踪影,当赵应树亲自带元叁前往米铺,才发现那家米铺根本就不是姓宋的,而是颖水吕家的店铺。 元叁又询问了附近所有的米铺,都无人得知这个姓宋的米商。赵应树此时唯有捶胸顿足,吃了黄连水,有苦说不得。原来早早便有人设下了这个圈套让他往里跳。 “赵掌柜怎么说你好?老糊涂了,当初你放出借揭时,怎么就不派人往实地去考察一番?”元叁怒气冲冲地来回走动,望着赵应树颓靡的样子又不忍心多说他几句。 赵应树此时懵逼了,他久久不愿意相信,更多的是出于愧疚,他只是一个劲地道歉。 果然第二日清晨醒来,一打开钱柜的大门,黑压压的人群,喧闹不止。 王嘉尔命人抬出那二十几个装满现银的大箱子,一一打开,闪闪发光,亮瞎了前来吵闹着兑付的百姓。 柳扶青大声喊道,“肃静!肃静!”霎时间,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眼光放亮,望着闪闪发亮的白银。 王嘉尔暗号示意,柳扶青领会后便登上台高呼,“大伙儿排队,一一兑付票契,利息涨一厘,若有哪位想要继续存在钱柜吃利息的,就继续存,若信不过的话便即刻取出,分毫不少。” 前来吵闹的商贩本意也不是真的要取出,只是想跟风闹一闹获取更多的赔偿而已。如今,看见钱柜有足够的现银支付,而且继续存下去还有更多的利息可获得,便纷纷打了退堂鼓。 魏章派来的那几个商贩仍旧激烈地要求兑付现银,刚刚好将一千多两的白银兑付出去,有惊无险地渡过了一日。 “郑先生你的京都人氏,对京都想必比我们更加熟悉。还请郑先生悄悄联络买家,达成协议争取早些取到银两。”王嘉尔颇为忧愁地对郑清如说。 郑清如郑重地点点头,“在下定会尽全力维护钱柜的一切,还请王堡主放心!” 虽然今日暂时解了钱柜的燃眉之急,但是没有现银便是最大的风险,就像个泡沫,有一点的风吹草地便会灰飞烟灭。 魏府中,夜灯高挂,屋里的主人倒躁动不安。魏章他来回走动,时不时地问前来跑腿的仆人贤王爷有没有回信。 “贤王爷到!老爷!老爷!”一名仆人急匆匆地跑来禀报,听到了此话,魏章赶忙出去迎接秦修寒。 “王爷你不是说此事定能挫败钱柜,让我魏府钱庄能一家独大的?”魏章心急地问道。 秦修寒淡定地说道,“有暗探回禀钱柜已经没有现银了,现今正准备变卖留园以抵债。明日你再差几人继续去兑换现银,若是他们没法付现银,那你们就继续放出风声,闹得更大动静。” 魏章此时才露出一些笑容,他连连竖起拇指,“妙!妙啊!如此一来便得知他们的真实情况,量他们也没有什么把戏。” 魏章挥手招来他的亲信,悄悄靠近他的耳边吩咐一番,便匆匆离去。 次日,京都米商张老板拿着一张面额为一千两的票契前来,店里的伙计想方设法在拖住他。钱柜已经无现银可支付了,王嘉尔愁眉不展。 赵应树自知自己的失误过于大,即使一辈子为柳扶苏做牛做马也是无法偿还他的罪责。他踉踉跄跄地走到湖边,惆怅不已,商海半生,想不到临门一脚,马前失蹄了。他带着满腹的遗憾跳了下去,水花四溅。 此时,有伙计经过发现了赵应树的尸体若隐若现地漂浮在湖面上,才大声呼喊人前来救援。等打捞起来,由于时候过了许久,已经没救了。 气得元叁捶足顿胸,他赵应树抹得干净,犯下的混事,两眼一抹黑去了,留下这个烂摊子的事。 就在王嘉尔他们愁眉不展之时,有伙计前来回禀,“有一商人愿意以高价买下留园!现在在门外求见!” 王嘉尔与柳扶青互相看了一眼,前脚有人前来要逼迫兑付现银,后脚便来了个要高价买留园的人,这未免太过于巧合吧。 “王兄别来无恙吧!”秦修寒笑着从门外径自走进来,他毫不客气地直接坐在了王嘉尔的身旁。 王嘉尔脸色略微震惊,很快他便恢复了神态,“不知秦兄何日到了京都?什么风吹你来了我们天马堡的地盘?” 秦修寒倒也不恼怒,他只是云淡风轻地说,“听闻柳小姐的钱柜出了事,秦某关心关心,愿意以高价买下留园,如何?” 王嘉尔没有搭理,径自吃茶盏。秦修寒见了王嘉尔的态度便得知了,钱柜确实已经是山穷水尽,“秦某高价买下留园,让你们有足够的资金抵债,那是给柳小姐的人情。若是你们今日没有兑付得了一千两的现银,那不仅钱柜、留园还会牵连到你们天马堡,甚至连柳小姐也会受到牵连。” 秦修寒说中了王嘉尔的心事,他就像是个猎人,坐等猎物。 王嘉尔在心中盘旋,较量了哪一样孰轻孰重,便说道,“好!既然秦兄有意高价购买留园,那今日便应了你。现银一百五十万两何时能兑付得了?” 秦修寒双手拍拍两下,有人从外面进来,取出一纸契约,随后命人抬上了一千两白银。秦修寒邪魅地笑着说,“无妨,签了这份契约,定金一千两白银在此,秦某诚意十分!余下了现银便在这三日内全部付清。” 柳扶青上前清点现银,王嘉尔仔细查看了一番契约,便签了下来,就这样柳扶苏的心血留园便易主了。 一千两现银即刻兑付给那米商人。 余下的银两到位后,为了避免再次发现挤兑,王嘉尔决定关闭钱柜,将所有存在钱柜的,一一按利息支付,本金利息两清。 黄粱一梦,所有的心血都付之东海,一切都回归原点,柳扶苏又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第四十四章刁风弄月 第四十五章种情 秦修昱看着这个受伤的女子,他的怒意更盛,恨他自己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柳扶苏在梦中呢喃,双目紧闭,时而痛苦,时而忧伤,时而微笑,时而又痛哭。“爹!娘!娘不要离开我......”柳扶苏的眼角流出了泪水,十分惶恐不安。 秦修昱上前紧紧攥着她的手,给予她安全。“娘......”柳扶苏突然惊跳叫一声,随即因伤口的疼痛难忍,让她哼哼唧唧。秦修昱只好侧坐在床沿上,背靠着床头,轻轻抱住她,这样柳扶苏才安静下来睡一觉。 天蒙蒙亮了,秦修昱一夜合衣而眠,精神仍旧熠熠。他起身时,从被子外,一阵寒冷袭来,柳扶苏也苏醒了过来。 柳扶苏仍旧虚弱,紧紧攥着秦修昱抽身离去的大手,她贪恋此时此刻的温暖。 “你总算醒来了!”秦修昱语气略为惊喜,“来人,快传御医!” 柳扶苏拉着他的大手不放,默默对视着,“皇上能不能不要走,留下来陪扶苏多一会儿。” 秦修昱本要上早朝,今日听到柳扶苏娇嗔央求他留下,他便狠下心留下来陪她。这一日是他即位夜郎国皇帝以来第一天没有上早朝,朝野上下震惊不已。 御医诊治了,禀报秦修昱,“禀皇上,柳妃娘娘的热症退了,无大碍了。” 秦修昱点点头,御医退了出去。见柳扶苏喝了碗药睡下了,秦修昱于是处理奏折了。 “禀皇上,卑职搜查了全皇宫,刺客曾到过太后宫中,最后在皇后娘娘的凤仪宫失了踪影。”大内统领跪下回命了,他忐忑不安,低着头久久不敢动。 秦修昱表情若寒冰,他抬眼皱眉冷峻如冰,“彻查凤仪宫!无论如何一定要揪出刺客,若有人从中作梗,格杀勿论!” 那统领恭敬地回命,“卑职领旨!” 皇宫如同龙潭虎穴,他必须整顿,肃清,守护他心爱之人。 柳扶苏醒过来,口干舌燥,声音嘶哑,她虚弱地喊,“水!水!”如锦听到了赶紧倒水给柳扶苏喝,她轻轻拍拍柳扶苏的背后防止她喝得急呛到。 不知道是不是水润了喉咙,柳扶苏此时能清晰地讲话了,“如锦你替我去打听打听太后。” 如锦惊讶一下,随即便平稳了情绪,“你是说关太后的事?” 柳扶苏点点头,“就算不关她的事,那也是有关联,我有预感此事与暗探之事有关,若不然我一查暗探之事,便有人急着置我与死地!” 如锦走过去扶起柳扶苏,从身上拿出王嘉尔的飞鸽传书,“堡主飞鸽传书来,他要入夜郎国为官,以便助你查明真相,让你在背后扶持一番。” 柳扶苏接过信件来看,果然王嘉尔吩咐道,让柳扶苏以外戚的身份引他入夜郎国为官。信中还说道,“扶苏妹到天马堡之时,曾说过喜欢漫天满地的格桑花,今特选优良的几粒种子,待你种下草原自由之梦。” 柳扶苏微微一笑,摇摇头对如锦说,“我不过随口一说而已,嘉尔哥哥竟然真的就从边境带来了这些种子,南岳国边境山长水远,真是......”柳扶苏像是想到了什么便没有再说了。 如锦白一眼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从前是世子爷就喜欢你,现在是天马堡堡主也在默默喜欢你,你真笨,这都不知道。” 柳扶苏静默看着手中这些格桑花的种子,沉思了下来,她强硬起身,走到寝室的窗边去,她指着苑中一块草地,对如锦说,“如锦今日你便将这块地锄下来,种上这些格桑花。” 如锦撅起嘴来,不高兴了,要干重活可累了。柳扶苏望见了,便取笑道,“谁叫你那么多话,便罚你去干重活。好啦,我随你一起动手吧。” 如锦忙忙推托,“不敢啊!我的柳妃娘娘金娇玉贵,何况还在养病中呢。我投降了,现在就去做!” 柳扶苏笑了笑,她满意地看着如锦带着几个小宫女正辛苦地开垦草地,时不时打趣几句她。 平乐苑难得有这样欢乐了一幕,柳扶苏的沉重心思依旧藏在心中。 究竟是谁想借皇后娘娘的手杀了她,还有就是究竟是谁能有如此能耐在皇宫中能刺杀到她?太后与此事究竟有没有关系?等她身子养好了,便着手查查,不能让自己白挨了这一刀。 她伸手下百珍朝凤盘中,不知觉地嬉戏水中的鱼龟,她想起了相府那只大乌龟玄武不知如今身在何处,有没有肉可吃。 柳扶苏正想得出神了,不知道秦修昱何时已经到她身后。秦修昱从背后轻轻搂住她,将手伸入百珍朝凤盘中一同洗盥。他目光深沉,伸手拂过柳扶苏的鬓发,“你想你爹娘了吗?是么?” 柳扶苏微微低着头,默然别过头,心中最不愿意触碰的念头被他一语道破,一时间有些黯然,只得勉强笑了笑,“可惜臣妾的爹娘已不在了。” 他的眼底有些许的歉意,他紧紧握住柳扶苏的手,“以后有朕护着你,朕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只是宫中利益盘根错节,一时间还没有查明刺客一事。” 柳扶苏点点头,转过身来帮他解开弄湿的龙袍。柳扶苏想起了那晚的一幕,双颊越发烫若火烧,不料想他强行将柳扶苏抱上床去,宠溺地轻吻她的额头,气息逐渐急促,意乱情迷,几乎不可自拔。 “扶苏,此物是海蓝宝之玺,朕送与你佩戴可消灾消难,有此物傍身就如朕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了。”秦修昱从他的龙袍中拿出一个青轴玉做的祥瑞之兽,海蓝宝碧玺缀饰,清。它像极了蓝色的冰块,蓝得那样纯净通透。 柳扶苏双手接过,仔细端详,放在手心中发现此玺丝丝冰凉,配碧玺隔珠轻轻柔粉,眼神十分惊讶,“这是天冻青轴玉?世间唯有两块,一块在南岳国皇宫中,另一块就是此块了。皇上将如此稀有宝物赏赐予扶苏,扶苏三生有幸。” 秦修昱点点头,他将此宝物赏赐予柳扶苏,便是对她最大的恩宠了。“想不到你还有如此的见识,一般人都赏识不了青轴玉。” 柳扶苏将头靠近秦修昱的胸膛,轻柔地说,“我爹爹曾经教习我认识天下宝物,曾经还画过此物,因而扶苏能辨认。如今见着了此物,美轮美奂实在是令人不已震惊。” 柳扶苏端详了良久此宝物,在安稳中入睡了,彷如见到了她爹爹当年在南苑之时,教习她辨认这世间难得一见的宝物。一笔一划地临摹起物图,她稍稍不认真,柳宗南便会用鞭子佯装要打她。 柳扶苏耳边响起了她爹娘、哥哥与她爽朗的笑声,久久旋绕,她轻轻咯咯笑出了声音。秦修昱见了,冰冷的脸上有了温暖,嘴角稍稍往上一扬,仔细为她捏好被子,便躺下入睡了。 红烛燃尽,晨光照进,柳扶苏醒来之时,发现身边没有余温了,只是床单的凌乱的痕迹,证明昨夜的欢愉。 柳扶苏起身,两宫女进来服侍梳洗。“如锦,那些种子可都种下了?”她边弄着头,便问如锦。 如锦远远便清脆地答道,“早就按你的吩咐种好了,等待春日一到,平乐苑便是一片花海,可漂亮了。”她四周望望,靠近柳扶苏的耳边,悄悄说,“堡主说他要送一个春天给你,弥补他没有好好护住钱柜。” 柳扶苏愣住了一会,随即笑了笑,“春天又如何,希望是何其渺茫!” “春天都还没有到,看你那样子在伤春了,哎!你要多笑一笑才会好起来。”如锦端上一盏补品给柳扶苏尝。 柳扶苏不是不知道,王嘉尔一直都是在暗中喜欢她,一直都没有直接表明心迹。可她如今不是那个当初怀春的少女了,她经历了磨难,人世间的生离死别,这些隐晦的承诺实在是入不了她的眼睛。 从前那个人给予她信誓旦旦的承诺,是否后宫佳丽三千,从未想起过她,柳扶苏善感不已。萧翀,不知如今你当上了南岳国皇帝还会想起那个宰相府柳管家之女?或许你早就撇清关系,不愿意与宰相府有一丁点的联系,影响你帝位的安稳。 现实将她拉回了思绪,“如锦你在宫中打听打听太后是何许人,还有她背后那股政治势力如何,你都帮我打听得一清二楚。”那日恰巧她被有心之人引进凤仪宫见了皇后娘娘的刁风弄月之事,而又恰巧太后差人前去通信与如锦,这一切都太过于顺理成章了,柳扶苏不得不留个心思。 皇宫中各方势力涌起,在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都不要透露自己,隐藏才是上策。 柳扶苏头痛起来了,她不愿意再想这些复杂之事,想求得片刻的安静。她便在平乐苑中散散步,顺便看看刚种下的格桑花。她望着这些还未露面的种子,深深叹了口气,此情愿王嘉尔能深埋于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