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自杀还是他杀 第二章 穿越得了个好妹妹 去往东苑的路上,苏若初对苏府弯弯拐拐的长廊布局早已熟悉于心,跟她一月前刚穿越来时不同。 凭着现代顶级犯罪侧写师的本能,她不仅将整个苏府上下摸得的一清二楚,还发现了几条平日不为人注意的近路,不仅人少僻静,且通往东南西北四院。 眼下她便带着玲玉绕过正常该走的那条回廊,从素日丫鬟去往后厨房的小道直接绕到了东苑后,先苏洛雪一步进了东苑。 趁着人还没进门,她又好生打理了一番,并吩咐玲玉将捕快服小心放好。 “姐姐,你可回来了?” 才刚做完这些,苏洛雪的声音便在门口响起,听着倒是柔和温润,但苏若初却知道她这个二妹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原主身为苏家嫡女,在生母去世如今的大太太续弦进门后,在苏家的地位可是远不如苏洛雪这个续房的女儿。 占着个嫡女的名头,过的却是比庶女还不如的日子,甚至一个月前离奇落水身亡,要不是她穿越而来,只怕死了也得不到什么什么注意。 苏若初起身开门出去,便见苏洛雪已经在院子里头坐定了,一身桃红色盘锦扣窄薄纱裙,戴着白玉双翼蝴蝶簪子,素丽秀气的侧脸挂着几分清高,为显端庄还稍稍抬了几分有些圆润的下巴,想端大方华贵的派头却徒有婉约而已。身边跟着贴身丫鬟清霜和两名家丁,倒是比她这个嫡女派头还要足。 瞧这派头,苏若初眉头一挑:哟,挺嚣张,那咱就看看谁是大小王好了。 她也不管苏洛雪拿捏的是什么派头,干脆不出门去,就坐在自个儿堂屋中间的桌前。 裙摆一落,两个人对望的角度成了她在上苏洛雪在下,稳压一头。 “玲玉,我有点渴了,帮我沏壶茶。” 苏若初男装时瞧着相貌堂堂的一大原因是她本身便有三分男相,一对儿丹凤眼不加修饰便缀着端庄大方,眼尾一枚红痣不添女气反而瞧着有几分霸道。 最主要是她的个性相比原主的唯唯诺诺大不一样,面对苏洛雪不动声色的挑衅,她不卑不亢不予搭理,反倒叫苏洛雪尴尬。 后者看自己居然被忽视了,一时脸色有些僵,不过随即也只是抿唇一笑,转身看向苏若初,瞧着倒是温婉:“看姐姐这样口干,想必这一早晨便往外走累着了吧?姐姐性格洒脱不羁是好事,只是身为相府的女儿嫁,还未出嫁便成日野在外头,若是传出去叫人听见了,只怕要治姐姐一个不知廉耻的名头啊。” 苏洛雪话说得好声好气,但是落在人耳朵里却怎么也不是个滋味儿,玲玉恰巧端着茶壶过来,一听便皱了眉头,正欲张嘴却被苏若初给按了下来。 对上苏若初,只见她神色淡然,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听听她还有什么要说的。” 言罢,跟个没事儿人似地为自己倒了杯茶,还是不回话。 这回苏洛雪的笑是真挂不住了,颇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疼却憋得慌。 一旁的清霜看主子碰了冷脸儿,自然不甘,眉毛一横,态度极为嚣张:“大小姐可真是有教养啊,我家小姐好心提点你,你却不识好歹连应都不应一声?且我家小姐到你这小小东苑来也是客人,你就那么坐在屋里头不出来也是待客之道?” 苏若初听得嘴角上扬,看一个人什么样看她身边的下人便知道。 苏洛雪想装端庄,身边的丫鬟却牙尖嘴利态度猖狂。 她轻笑一声,将茶杯送到了唇边,语气清冷却威严:“玲玉啊,去把我的竹鞭拿来。” 闻言,苏洛雪脸色一白:“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茶水入喉,凤眸轻描淡写地扫过她苍白的脸蛋儿,笑得没心没肺:“当然是替妹妹你教训下人啊。” 说这,接过玲玉拿来的竹鞭拿在手里把玩,“一个小小的丫鬟,张口闭口就要教我相府嫡女什么叫做礼貌什么叫做待客之道?看来是妹妹素日太温和,对她太好了。妹妹都来好心给我意见,我自然是要还礼的。这丫鬟今日不收拾,我怕她明日就要欺负到你头上啊……” 言罢,她还故意冲着苏洛雪挑了挑眉,“你说呢?我的好妹妹?” 啪! 不出所料,欺负原主惯了苏洛雪闻言便绷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上还在努力维持的温婉这会儿瞧着有些狰狞,嘴角也气得有些微微抽搐:“我的丫鬟让姐姐来教训,只怕有些说不过去吧?” “噢?是吗?”把玩着皮鞭,苏若初语气轻描淡写:“那便将她送到管教嬷嬷那里赏她几十鞭子,让她重新学学何为尊卑有序好了。” 这话嘴上说着是要清爽却学,实则把尊卑俩字咬得重重的,却是说给苏洛雪听的。 后者这会儿脸色气得红里透着煞白,也不装了,三两步杀到苏若初堂屋门口指着她破口大骂:“苏若初!你好狠的心啊!就你这心狠手辣的德性,到底是如何入了宋哥哥的眼的?” “宋哥哥?” 苏若初抓住了重点,苏洛雪眼神一乱。 “我倒是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入了‘宋哥哥’的眼的,但……却知道妹妹是如何入的呢。哎呀,那日花树下,男女对视一眼便含笑而过,可是不知怎么两人的身上竟然用着同样的香料,不知道是不是亲昵时染上的呢?” 她笑得露出几颗皓齿,让苏洛雪一下子慌不择言:“你血口喷人!我跟宋哥哥清清白白,才没有你说的那般污秽不堪!” 看她已经自个儿乱了阵脚,苏若初心里头还念着早上那桩案子,便失去了跟她纠缠的性质,漫不经心道:“哪般污秽?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妹妹你自己心里明白就行。要是没事儿的话,我要休息了,就不送客了。” 第三章 摆了她一道 第四章 撇清关系 第五章 妖王驾到 众人起身恭迎,苏若初也退到了一边,思忖着二位的身份。 离阳王朝一共有五名皇子,大皇子早逝,五皇子未成年,三皇子为皇后嫡子,如今已经入主东宫。 二皇子陆禹城虽然排行靠前,身份也正,但是却因为小时候一场意外瘸了腿,生性阴鸷。 他是***的人,因为瘸腿的缘故至今还没有封王。 他不是重点,让苏若初感兴趣,还是被称作妖王的那位明王殿下:陆夜凛。 陆夜凛虽然是四子,但是年纪尚小时便展露出了惊人的才华,十四岁便征战四方,十六岁建立了离阳王朝最为血腥神秘的暗杀机构通幽府。 如今才二十有四,便已经作用离阳通幽府和离阳最精锐的部队冥王军。 可谓是权倾朝野,只在一人之下。 都说这位陆夜凛吃人都不吐骨头,是太子最大的劲敌,她还没见过呢! 人刚踏进花厅,苏若初没抬头便感觉到了一股直穿人脊背的寒意从远及近。 有的人分明还未露面,却叫整个花厅的气温都下降了一番,凝重、惊恐、敬畏……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叫人越发好奇陆夜凛到底是何模样。 一抹黑金从她眼前经过时,冰冷沁人的香味也随之入鼻。 她忍不住抬头,只见花厅中跪倒了一片,唯有一道颀长的身影立于中间。 墨金袍子绣着蟒纹,将男人的身线拉得修长、清贵、威严。 他整个人都是黑色的,墨发、墨瞳、墨色的扳指…… 浓郁的黑色让他犹如水墨画中最重的一笔。 可他的肤色是白的,那种冷到极致的白,好似一张宣纸,铺开他以浓墨勾勒的精致五官,菲薄的红唇似笑非笑,浑身笼罩着亦正亦邪的神秘气场。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光太直白,竟让陆夜凛察觉到了她,像她望来。 对上那双狭长的墨瞳,苏若初觉得呼吸间都是寒霜,男人明明好像在笑,却又叫人不敢直视,让她的瞳孔忍不住微微一颤。 好深的眼,深得让她看不透,下一刻便要将她吸进去一般。 尽管如此,她的脑海里还是习惯性地开始收集陆夜凛的信息:墨金袍子的下端沾染着一些猫毛,他是喜欢猫的,还是长毛猫。 身上的香味应该是自调的,她从未闻过。 鞋底不带泥土,乘坐轿子来的。 骨节分明的双手干净清倦,但是指尖和掌心都带茧,握枪也抚琴,能文能武啊…… 本想通过陆夜凛的打扮和习惯动作站姿等去大概分析一下他的个性,却没想到信息都还没搜集完,便听到男人一声嗤笑,低磁沉沦的声音传来:“你在揣测本王?” 苏若初身子骨一颤,他发现了! 堂下的人面面相觑,都在等他说出是谁居然如此大胆,苏若初也做好了认罪的准备,却没想到陆夜凛没了下句,只是转身对着后进门的男人说道:“皇兄,我就说了,苏丞相的花宴,一定很有趣。” 他到底发没发现? 直到陆夜凛喊了声皇兄,苏若初这才注意到了他后头还走着一名男子,二十五六的样子,有些跛脚。 白衣黑带,虽然面目俊逸,却也掩饰不了鹰眼中的阴鸷。 听到陆夜凛的话,笑得邪气森然:“噢?是吗?” 陆夜凛的冷和邪却不似他那般扎眼,瞧着客气却疏离:“自然。” 苏渊慌忙从主位跑下来迎接,诚惶诚恐,陆夜凛只是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今日苏丞相才是主人,不必拘礼。” 于是前者连忙给他们二人安排了贵客之位,一众宾客也随之起身,或兴奋或忐忑。 苏若初算是被陆夜凛刚刚那句话给吓了一跳,这会儿也回过了神来,镇定了脸色。 陆禹城见她跪在堂下,一边喝茶一边随口问道:“看来苏丞相府上今日还有些别的热闹?” 苏若初眉头一凝:他们两个在,这事儿怕是没那么好过去。 “丞相的家事,二哥与我便不要过问了。”她有些诧异,开口的人居然是陆夜凛! 慌忙抬头,对上的还是那双似笑非笑的眼:“苏大小姐毕竟是女子,发生了什么,也不该在我等一群大男人面前评断。” 他是看着她说的这段话,深不可测的眼将她的神色变化尽数收入了眼底。 苏若初觉得奇怪: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刚刚他到底发现自己了没? 陆夜凛都开口了,苏渊自然不会再继续纠结她的事不放,连忙称是让她回到位置上去。 苏洛雪坐在角落中眼神幽暗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宋远帆:今天的事儿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因为他们二人的到来,整个花宴的氛围也变得没这么简单。 苏若初知道这不是该自己插嘴的场合,一直在低头吃菜,却忽然听到众人聊天聊到了前些日子发生的一桩命案。 三名壮年男子当街暴毙,但他们的身份都只是搬运工,所以京兆府并没有过问,而是交给了底下的府衙,现在众人在讨论这桩命案是否该作为谋杀调查。 这件事苏若初也知道,当时是她跟着李五航去的,想仔细排查却被嘲笑阻止。 “说来不过是几个搬运工而已,必然是互相斗殴所致,哪会有人专门谋杀他们?这事儿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听得正认真,陆禹城却结束了这个话题,引得她眉头一皱,下意识地答了一句:“搬运工也是人,是人便会有错综复杂的人情往来利益勾结,怎么能没有调查便盖棺定论呢?”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花厅里的人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包括陆夜凛。 苏渊看陆禹城有些不悦,连忙叫她闭嘴。 她也知道自己身为女子,说到这些是不会有人在意,只会引来不满,于是也不再多言。 只是敏锐如她,总觉得有一道似冷似热的目光颇有兴致地看了她两眼。 还没来得及抬头细看是谁,却忽然觉得一股血气涌上了喉咙,那种浑身细胞都燃烧起来的燥热让她坐立难安,意识也逐渐有些恍惚。 心头一凉:是烈性**! 第六章 现场抓包 苏若初眉头一紧,只感觉药性逐渐侵蚀了她的理智与意识。 这种东西,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前情世宋远帆便是便了这样阴招,才诱得苏若初失身,说是成其好事,实则只是为了他自己的目的。 卑鄙,千防万防,还是中了他这下作的手段。 苏若初只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热,左右看了看,这一屋子的人,苏若初可不能在这里发作。 不行,这不仅有虎视眈眈的宋远帆,还有向来瞧不上她这个女儿的苏渊,更有地位不凡的陆禹城和陆夜凛。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甲刺痛手心,也要努力让自己清醒。 走上前去,欠身一礼:“爹爹,家有贵客,女儿身子不适,先回屋了。” 说完,苏若初还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苏洛雪。 宋远帆见着苏若初如此,看来是药性发作了,嘴角浅浅勾起一丝笑。眼下苏府有贵客,一会儿办起事儿来可要方便多了。 苏渊点了点头,便让苏若初回了屋。 才由身边的侍女扶着回了屋里,苏若初便猛灌了自己几口凉水,还是压不下心头的烈火。 “小姐,这是什么了?” “怎么脸上这么红,还满头的汗,这天儿也不热呀!” 苏若初没有其他办法,只吩咐了身边的侍女去打些凉水来,冲洗了身子,换了件衣裳,这才好了一些。 侍女忙里忙外,苏若初一人在床上歇息,等着这药劲儿过去了,也就好了。 良久,未见侍女进屋里,苏若初难免有些心慌。 若是一切还如同前世一般,那可怎么办? 苏若初一人在屋里踱步,意识也渐渐清醒,正打算出门去看看时,房门被人推开。 “是你?” 她万万想不到,这一回,走进来的人居然会是他。 那个冷冽不思言语,精致而清淡的陆夜凛。 苏若初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也不知这个陆夜凛是什么人,会不会在此时趁虚而入? 平日里她是不怕的,可此时,烈性**的作用还在苏若初体内挣扎,苏若初实在不敢靠近任何一个男人。 “他方才在门外欲行不轨,被我打晕了。” 她目光一凝,这才知道陆夜凛是来帮她的。 可苏若初不知为何,明明这是与他头一次相见,为何陆夜凛会帮她? “打晕了?” “明王知道什么?” 苏若初猜测着,陆夜凛能这样做,想来应该是看出什么来了。 能在此时防患于未然,想来是于她无害的。 “方才你形色有异,像是被下了药。你离开后,宋远帆借口离开,本王便断定他的动机,跟他前来……” 后头的话,陆夜凛不说,苏若初也知道了。 苏若初欠身一礼,嘴角含笑:“多谢王爷及时相助。” 她左右看了看,不太好意思看陆夜凛,担心自己会陷入他卓越不凡的气质,冷冽不二的轮廓中。 陆夜凛也明白她的顾虑,只点了点头,便转身要离开。 正是此时,房门突然被人关上,从外头锁住。 顿时,苏若初心下一紧,立即反应过来,定是遭了暗算。 她快步上前,想要打开房门,却只是徒劳。 “不用试了,此时关门,是想坏了你的清白。” 苏若初思来想去,这等事情,除了苏洛雪也没有别人了。 “坏了,今夜一过,纵是有几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即便是如此,陆夜凛仍然气定神闲,丝毫不慌张:“本王不在,不多时便会有人来找。” 苏若初短叹,忧心眼下的处境:“那又如何,一样是说不清楚。” 也是无意中,陆夜凛看到了一根木管插入,屋里顿时隐隐有香味。 “迷香?” 苏若初本就心慌,听闻有迷香,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都知道,必须要找到办法出去才是。 二人在屋里左右张望,想法子解了这困境。看到窗户时,苏若初立时有了办法。 “窗……” 才开口,陆夜凛便已经从窗户一跃而出,看到外头正要离开的苏洛雪,上前擒住了她。 “在这里鬼鬼崇崇做什么?” 苏洛雪回头看到陆夜源,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王爷?” 陆夜德看到她手上的迷香,便知道方才关门下迷香的人是她。 “哼,跟我去见苏丞相。” 苏洛雪一听,顿时慌了神色,跪在陆夜演跟前求他:“臣女再也不敢了,救王爷饶恕臣女这一次。” 若此事与陆夜凉无关,他尚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既然这把火烧到了他头上,他是定不会心慈手软的。 “走。” 而后,陆夜源带着苏洛雪去见苏渊。 屋里几个男人正在说话,时而放声,时而笑语。见陆夜硬搞了劳洛雪进来,苏湖不免惊研,立即起身。“王爷,这是…” “苏还相还是问问自家女儿吧!” 陆夜德擒着她的手来放,免得她又出什么么蛾子 苏渊看向苏洛雪,怒问:“还不说,你究竟做了什么,若得明王如此气愤?” 苏洛雪让抓了个现行,哪敢说自己算计苏若初的事儿,只低下头哭泣,在苏渊跟前扮可怜。 “苏二小姐不说,那本王便告诉苏丞相。正是你教的好女儿,将本王与苏大小姐关在屋里,还放迷烟,欲意毁苏大小姐与本王清白。” 只言片语,便让苏洛雪再也抬不起头。即便她泣声再大,也无人可怜她什么。 只有苏渊,以为是陆夜源仗势欺人,是苏洛雪受了委屈。 可碍于陆夜源的势,苏渊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都是臣治家不严,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请王爷恕罪,臣定会好生处置她,叫她再也不敢如此放肆。” 一旁的陆禹城也看出此事端倪,坐在一边轻飘飘的开口,意有所指:“此事苏大小姐受了莫大的委屈,可苏丞相听闻此事,只字未问苏大小姐,只一心护着这庭女……” 苏渊听他这一言,便知道这事若是不处置好,自己的仕途也要就毁在苏洛雪手里了。 今日若是不处置得令二位满意,看来是过不去了。 “啪一—” 他走上前,伸手就给了苏洛雪一个耳光,紧紧指着她的脖子,“好大的胆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 第七章 处置苏洛雪 “啪——” 他走上前,伸手就给了苏洛雪一个耳光,紧紧指着她的脖子,“好大的胆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 苏洛雪从未见过苏渊对她这样,一时间也吓得不轻。 但她知道,苏渊会这样,是因为有陆夜凛和陆禹城二人给他施压。 即便是做做样子,苏洛雪也要尽量做得真一些。 她赶紧跪在地上,拉着苏渊的衣袖不放:“爹爹,女儿知错了,都是女儿不好,女儿不该对嫡姐不敬。” “你何止是不敬,你可知你如此算计你姐姐,若真让你成了事儿,你姐姐的清白可就毁了。” 苏渊伸手找了几下,不免心疼,见着陆夜凛没再说什么,立即避重就轻,想将此事糊弄过去。 “如此不懂规矩,不知礼数,回你自己屋里去,把《礼记》抄上十遍,禁足。” 说完,便哈哈清霜扶苏洛雪回屋去,好让她先避避风头。 陆夜凛何许人也,还能看不出苏渊这些小心思。 他冷哼一声,坐了下来,端起手边的茶杯:“苏丞相处置犯了错的女儿还真是敷衍,几个耳光,轻飘飘的几句指责,这就完了?” “看来,嫡女在苏丞相心里没有什么份量,本王与苏大小姐之间的清白,在苏丞相看来,也不及这庶女重要。” 陆禹城见他向苏渊发难,并未再说什么。 另一边坐着的兵部尚书,则成为了陆夜凛的下一个目标。 “对了,还有兵部尚书之子。方才在苏大小姐房门外,欲对苏大小姐行轻薄之事。尚书大人家教,也不过如此。” 宋尚书见了陆夜凛的架势,目带寒光,立即起身上前请罪:“臣无能,教子无方,险些犯了大错。” 不过,宋尚书见过了方才苏渊的前车之鉴,立即关切的问道:“苏大小姐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知怎么样了?” 陆夜凛不肯罢休,也不愿与这二人纠缠不休,径直问道:“此事宋公子与苏二小姐都有错,你们两位做父亲的,给个交代吧!” “若是你们的处置本王不满意,那本王便带回王府,帮你们教儿女。” 这话掷地有声,苏渊与宋尚书二人皆是心下一颤,也都知道陆夜凛是暴厉的性子。 若是人落到了他手上,怕是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了。 “臣定当好生处置,永绝后患。” 宋尚书也不敢深究宋远帆究竟有没有犯错,也随着苏渊一同说:“臣那混账儿子竟敢做出这等坏了风气之事,定要打他个皮开肉绽不可。” “来人,带那混账来见我受罚。” 苏洛雪为了撇清自己,立即想了个办法,在苏渊跟前儿哭着叫冤:“爹爹,王爷,此事我的确冤得很,都是姐姐看上了宋公子,又不敢说,才让我引宋公子去她屋里。” “我一个庶女,只能听姐姐的,这才做了这错事。明明是姐姐自己的主意,如今她独善其身,却将火引到了我头上。” “雪儿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陆夜凛一听便知道是推脱之词,苏洛雪的小心思,哪里逃得过陆夜凛的眼。 “被逼如此?若真是被逼着做的,为何明知本王摆平了宋远帆,正在苏大小姐屋里说话,却要悄悄关上房门,还给我们放迷烟?根本就是你蓄意所为!” 苏渊见着苏洛雪如此,反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回是真的恼怒了她:“别说了。” 随之,顺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脸上,也不顾姑娘家容貌是否被毁。苏洛雪脸上发麻,脸色也渗了血,知道苏渊这是动真格的了。 不多时,下人带来了宋远帆将他弄醒。苏洛雪与宋远帆二人,无一例外,都被仗打了让陆夜凛出气。 处置过了这两个,陆夜凛才告诉苏渊:“大小姐还在屋里锁着,都是二小姐干的好事儿。” 而后,一行人去了苏若初屋里,苏渊方才听了苏洛雪的话,甚是气愤。 苏洛雪一个庶女犯些错也就罢了,苏若初可是嫡女,若是她名声不清白,日后可不好嫁人。 “找门打开。” 走进屋里,自然是两位王爷坐着,旁人只能站着。 苏若初晕倒在屋里,苏渊吩咐人去请郎中,陆夜凛则是坐在苏若初身边。 想来,她是在屋里闷得久了,还是着了迷烟。 郎中带了解药给苏若初闻,等了好一会儿的功夫,苏若初才醒。 她缓缓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陆夜凛。 “王……王爷?” 陆夜凛点了点头:“醒了。” 苏若初坐起身来,下意识的往后缩。既是害怕陆夜凛,也是害怕宋远帆再动什么鬼心思。 她脸上还是红扑扑的,不得不承认,那烈性**的药性实在是太厉害了,她这么久都没能缓过劲儿来。 一来,她是担心别人再看出什么来,若是让人知道苏若初中了烈性**,她才是真的说不清了。 二来,方才她着实是与陆夜凛在屋里说话,虽然什么也没做,但为了清白,还是回避为好。 “怎么了?你们怎么都来了我屋里?” 苏渊听见苏若初的声音,立即走上前来,故作一脸着急的模样:“若初,你怎么样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苏若初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只是单纯的害怕自己屋里坐着这么多人。 她低下头来,蜷缩在角落里,故作一逼受了委屈的模样,让苏渊不好开口问她什么。 可为了苏洛雪,苏渊并未将苏若初的害怕与惊吓放在心上:“方才你妹妹说,是你追慕宋公子,逼着她帮你与宋公子相会,将生米做成熟饭?” 苏若初眼里一惊,这苏洛雪还真不是个东西,明明是她与宋远帆在算计,怎么到了苏洛雪嘴里,就成了被逼着做的? “不,不是我,爹爹是知道的,女儿的心根本不在这上头。平日里是贪玩儿了些,对女儿知道礼义廉耻,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那苏洛雪会哭会闹,苏若初也是姑娘家,要哭要闹,她也不是做不来。 第八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九章怒怼大夫人 “这都是真的?” 苏渊始终不相信,苏洛雪会做出这样的事儿,还与外男一起算计自己的姐姐。 倒是苏若初,平日里便不服管束,时常与苏洛雪过不去。 “左右女儿是说了实话,真与不真,只看爹爹信与不信。” 看着苏渊这样帮着苏洛雪的样子,苏若初习惯了,也心寒。 “分明是妹妹错了,还要将屎盆子往我身上扣,我什么也没做,爹爹却还是信了她,来责问我?” 苏若初低下头,对苏渊这个父亲失望得很:“我看,明王比爹爹还更疼女儿一些。至少,他还知道是非黑白。” 方才苏渊便在陆夜凛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在家里,还要让苏若初这样说,自是更加气愤。 苏渊一手重重拍在桌上,怒目似是能冒出火星来一般:“王爷,你还好意思说王爷,你可知道那冥王是什么人,就敢去招惹他?” “若初,你可是个姑娘家,与明王那样的人不清不楚的,算是什么?” “今日冥王帮着你说话,处处为你做主,那么多人可都瞧着呢!若是让人传出些不好听的话来,你的清白一样不保。” 苏若初别过头去,也是气愤得很。 往日里一些小事儿,受了委屈也就受了,苏若初可不当一回事儿。 可这一回,却是会改变她命运的大事儿。即便是当着苏渊,她也不得不为自己说项,据理力争。 “说来说去,你还不是不相信我。即便是我什么都没错,在爹爹口中也都是我的错。” 她也不想动辄就哭得楚楚可怜,让人因为她的眼泪而怜惜她几分,那娇柔造作的样子,实在不是她的性格。 可这一回,苏若初着实是忍不住哽咽:“明王会帮我说话,不是因为女儿,而是因为,此事是妹妹招惹了明王。爹爹不会不知道,那明王是个睚呲必报的人吧!” 苏渊长叹一口气,看着苏若初委屈且气愤的模样,还是心软了。 “你们姐妹之间的事儿,到底是家里的事儿。再有个什么不愉快的,也不能当着外人面前发作。咱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你妹妹的名声不好听了,你将来也是不好嫁的。” 苏若初点了点头,明白了苏渊话里的意思:“爹爹不就是想说,家丑不可外扬吗?” “可两个都是爹爹的女儿,爹爹得站在理字上说话,不要有失偏颇。” 苏渊气愤打量苏若初,也不知是她的运气还她的不幸,居然让她与陆夜凛牵扯到一起去了。 “罢了,此事都已经这样了,去你妹妹屋里说几句好话,道个歉,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什么? 道歉? 苏若初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明明是苏洛雪的错,怎么还要让她去道歉? 好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渊,气得哭笑不得:“爹爹,女儿不知,这是什么道理。为何妹妹算计毁我清白不成,挨了罚,现下却要我去道歉?” “毕竟她是受了伤,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去说上几句好听话也不打紧。” 苏若初就知道,回回都是这样,每每在她与苏洛雪之间,苏渊总是会想着法儿的帮着苏洛雪,只因为她是庶女,且因为苏若初始终不能有嫡女的身份。 “爹爹……” 才开口,便让苏渊一句怒吼给堵了回去:“让你去你就去,到底是她受了伤,还得罪了明王。” 苏若初纵是满心的不痛快,也只能咽回去。看着苏渊离开,苏若初才气得砸了东西。 发泄过后,苏若初还是得去苏洛雪屋里。不过,并不是听了苏渊的命令去说什么好话,而是去找苏洛雪算账。 “道歉?我又没做错,凭什么道歉?” 玲玉站在苏若初身边,神情紧张,知道苏若初这会儿正生气,小心翼翼的倒了水递上:“小姐,这……” “还要不要去二小姐屋里?” “去,当然要去!” 主仆二人经过长长的回廊,七弯八绕的才去了苏洛雪屋里。 “大小姐。”侍女见着苏洛雪来了,立即 才走进屋里,苏若初便见着大夫人也在屋里,正坐在苏洛雪身边安慰。 “莫再哭了,左右这事儿也是你错了,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了那不可一世的明王。” 看着下人给苏洛雪上药,大夫人难免心有不忍,眉头轻蹙:“真是受苦了,连一块好皮都没有。” 苏洛雪此时是边哭都哭不出声儿来了,回头看了大夫人一眼:“我知道,爹爹那是当着明王,不好明里暗里帮着我。我知道爹爹的难处,可此事说到底,也是因为我是庶女,才会让人这样欺负。” 大夫人向来纵着苏洛雪,总觉得这些年委屈了她。 “罢了,谁让你母亲嫁进门儿来就是续弦,这才无法给你嫡女的位置。” “往日你们在闺房里也就罢了,闹腾就闹腾,左右也只身边几个下人知道,内院儿的事儿。出去你也不知忍一时,非要去对她下手……” 大夫人也不知再说她什么好,只能暗自叹气,恨铁不成钢。 经此一事,苏洛雪心里也委屈得很:“平日里从不见出什么岔子,怎么偏偏今日就似是撞了邪一般,与那明王牵扯到一起去了。” “娘,你可得为我做主,好好教训那苏若初一番。” 苏若初听了这话,才抬脚走了进去。 “妹妹要教训谁?” 二人见苏若初进来,纷纷瞧不上她,苏洛雪更是冷 哼一声:“姐姐今日可了不得了,明王处处护着你,就连爹爹也不得不……” 说着,大夫人着轻咳了两声,提醒苏洛雪:“行了,身上还有伤,怎么还得理不饶人了?” “理?敢问大夫人,妹妹占的是什么理?” “我倒是想听听,是哪家的理,妹妹要毁姐姐清白,是有功的。” 苏若初走到大夫人对面坐了下来,等着她后头的话。 大夫人微微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事再怎么说,洛雪也是没理的。” 第十章 传闻 “可是,若是大小姐你平日里在府里安安分分的,也不至于会有这样的事找上你。再者说,不知大小姐与明王之间,又有什么牵扯不清的事儿,能让明王那样帮着大小姐。” 她这么一说,苏洛雪就更是得意了。到底是大夫人还是她的母亲,虽说方才是好一通数落,可眼下在苏若初跟前儿还是帮着她说话的。 “就是,也不知道姐姐与那明王之后关系那么好,竟穿着一条裤子说话的。谁知道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苏若初不禁冷笑,方才听着大夫人说的还是人话,这一转脸,居然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刚才我站在门外,听大夫人说的话,还是在理的。这一进门,大夫人是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说着,侍女便端来了热茶。苏若初既然在家里,便要气定清闲的让这对母女好生看看,她苏若初也不是好惹的。 大夫人瞪了苏洛雪一眼,她立时便收了嘴,不敢再说什么。 虽说如此,但嘴上还是帮着苏洛雪的。 “大小姐就是再生气也好,也不该当着外人的面说自己妹妹的不是。若不是大小姐说了什么,明王岂会向你爹爹发难,要处置洛雪?丢了我们苏家的脸不说,还让你爹爹当众下不来台。” 苏若初听了这话,就气儿不打一处来了,反问大夫人。 “真是好笑,听大夫人这么说,但全是我的不是了?妹妹做错了事儿,你们做父母的,一个帮着一个哄着,反倒是我这个险此让她害的失了身的人,造成了你们嘴里的罪人了?” 她点了点头,深吸一口冷气,放下手里的茶杯:“也是,谁让我从小就没了母亲,这偌大的府里,虽说我是嫡小姐,却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疼我的。” 大夫人见着苏若初是当真生气了,立即站起身来,拉过她的手,又扮作一副好人嘴脸:“好了,大小姐,这事儿你们姐妹二人要说错,都有错。你看看,洛雪也受了罚,一个姑娘家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你就别再怪她了。” 苏若初再不吃不起她一套,抽回自己的手,轻轻推开她:“她做下这等错事,这些都是她自作自受。” “大夫人,在这家里若是大家都安安分分的,谁也不招惹谁,我们便还是好母女,好姐妹。可若是你们骑到我头上来欺负我,我苏若初也不好惹的。” 说完,苏若初便转身要离开,临走前,还在苏洛雪才上了药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拍:“妹妹,你好生养着。” 苏洛雪让她一拍,激得伤口疼痛不已,只能呲牙咧嘴的看向苏若初:“苏若初,你……” 苏若初才走出几步去,大夫人便开口质问:“老爷还说大小姐是来道歉的,大小姐就是这么来道歉的?” “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道歉?要是真向她道了歉,岂不是默认了,就是我逼她做的这事儿。” 离开苏洛雪屋里,苏若初便回了自己屋里。 为了避避风头,接连几日苏若初也没有换男装出去。李五航几日不见褚若书,在外头都急坏了。 可以就是这几日,外头有些不太好的传言,全是在说苏若初与宋远帆之间的事儿。 要说这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的本事还真是厉害,在外人嘴里,将苏若初说的污秽不堪,与那勾引良家公子的狐媚子没什么两样。 苏若初在闺阁里听不着什么,便让玲玉去外头打听打听,光是玲玉听来的版本,便有好些个不同的。 “小姐,外头那些话实在太难听了,还要听吗?” 苏若初可不是什么玻璃心,有关于她的事儿,她当然得知道知道。 “我受得住,你听到了什么,尽管说给我听。” 玲玉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这才开口,猫一样的声音与苏若初娓娓道来。 “有说姑娘不守本分,勾引宋公子的。” “还有说姑娘抢了二小姐意中人的。” “有个大婶说,那宋家公子原本是与二小姐有婚约的,奈何大小姐是嫡出,宋公子才想两位小姐都收下,坐享其人之福。” 只有这一句,在苏若初听来,还沾了点儿边。 她点了点头,看了玲玉一眼:“接着说。” “更有甚者,还有说大小姐已经失了身的。也有说大小姐与宋公子有奸情。” 后面的话越来越难听,苏若初即便是听了,也拿这些人没有办法。 苏若初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好生琢磨琢磨,这流言是起于何处? 怎么苏洛雪与宋远帆被抬着回去,没让人传出些什么不好听的,倒是传起苏若初与宋远帆的闲话来了。 这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捣鬼,为的就是要坐实苏若初与宋远帆之间的关系,而后才好逼着苏家将苏若初嫁给宋远帆。 她低头沉思,还在想这事儿究竟是宋远帆做的,还是苏洛雪做的? 就在苏若初想不通时,前厅来了人:“大小姐,老爷请大小姐去说话。” “我这就去。” 苏若初抛开心里的那些杂念,往前厅里去了。 路上,便思忖着那苏渊让她去,究竟是为了传言的事儿,还是为了她去数落了大夫人与苏洛雪的事儿? 又或许,两件事儿都有! 进了前厅,只有苏渊一人在等她,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爹爹。”苏若初欠身一礼。 苏渊没让她坐,只能站着说话。 “我让你去跟你妹妹道歉,怎么听说,倒是在她屋里与她们吵起来了?” 苏若初也没有回避,只是点头默认了此事:“这事远也不是我的错,我去道歉,不是正应了妹妹那句话,是我逼他做的吗?”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女儿还是有分寸的。” 苏渊冷笑两声,又一次质问:“有分寸?你的分寸,就是在你妹妹屋里守着你母亲,指责她只知道护着自己的女儿?” 苏若初气得大喘粗气,提醒苏渊:“谁是我母亲?爹爹可想清楚了,我母亲早就不在人世了,如今正在祠堂里供着呢!” 第十一章 不嫁宋远帆 第十二章 揣着明白装糊涂 烈性媚药? 苏渊顿时有些怒了,他再是不重视苏若初,那也是他亲生的女儿,也不能让旁人随意欺负了。 大夫人眼里一惊,心里是没底的,就怕这事儿是苏洛雪干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 “大小姐怎么就知道,那药就是宋公子下的?” 她这一问,苏若初便摇了摇头,与她说道:“不是宋公子所为,那便是我那好妹妹做的了?左右也没有第三个人。” “再者说,宴席上明王那样帮我,若是这婚事真成了,岂不是打明王的脸?” 大夫人一听这话,神色顿时慌乱匆匆改了口:“不不不,就是宋家公子所为。洛雪与大小姐可是姐妹,若是毁了大小姐你的清白,与那宋公子做了苟且之事,于洛雪也是无益处的。” 苏渊向来疼爱苏洛雪,自然不会以为是她的错,这夫妇二人,就因着疼女儿,将一切都算在了宋远帆身上。 不过,于苏若初而言,无论他们以为是宋远帆做的也好,苏洛雪做的也罢,对她都是好事。 至少,苏府与宋尚书两家的联姻是成不了了。 “看来,这宋家公子也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不过是衣冠禽兽,下作之人罢了。” 大夫人并不知道苏洛雪对宋远帆有意,还给苏渊补了一句:“老爷说的是,我们家清白女儿,怎么能嫁宋公子那样的人。” 说起陆夜凛,大夫人心里只觉得可惜。怎么偏偏是苏洛雪在陆夜凛心里留了那么个不好的印象,反倒是苏若初,如此伶牙俐齿,在陆夜凛那里,倒成了个人人欺负的可怜人。 “老爷,你说,明王会不会看上我们大小姐了?” 苏若初可不敢相信,大夫人这话是当真想要撮合她与陆夜凛。不过是看着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这才想着法子给苏若初做局。 “夫人怎么也如此这般妄想,那冥王是什么人?我们家又是什么样的人家?夫人心里难道没点数?” 苏渊向来不喜沾着皇家之事,且明王又是诸位皇子中最是优秀的,他就更是不想将自家女儿往火坑里推,影响了他的仕途。 “老爷官拜丞相,丞相家的女儿怎么配不起王爷?” 说着,大夫人的目光便落在了苏若初身上:“我们大小姐要样貌有样貌,伶牙俐齿,气质脱俗,在宴席上时,大小姐便入了明王的眼,这事儿若是我们有心,未必就不成。” 苏若初脸上抹过一丝冷笑,当真是从未听过大夫人这样夸得她天上有地下无。 “大夫人谬赞,若初可当不起,明王不过是怜悯若初,想来并无他意。况且爹爹说的对,明王那样的人,我们可高攀不起。皇家高墙之内复杂得很,又是一个不小心,那可是倾家灭族之祸,女儿担当不起” 在苏渊这里问过话,苏若初处处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让苏渊无话可说。只是经此一事,苏洛雪就有些倒霉了。 至于外头的传言,不出两日的功夫,便全是苏若初与陆夜凛之间的事儿了。 什么一见钟情,郎情妾意传,什么的都有,不过是比苏若初与宋远帆之日的那些传闻好听一些罢了。 苏若初趁着府里忙着苏洛雪的事儿,没什么人来理会她,悄悄乔装出了府,去找李五航吃酒去了。 “若书,你小子这些天都上哪儿去了,怎么也找不着你人?” 李五航对苏若初还是不错的,看他是个细心之人,带着他出去办案,省心不少。 苏若初干笑两声,不作解释:“还不是上回那个案子,你说那人是自杀,可我看着周围的痕迹,加之死者的死状,并非上吊而死。所以这些天为了寻得真相,我跑了不少地方。” “傻小子,你不会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死者不是自杀吧?” 李五航这一问,苏若初顿时眼里一惊。 他……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阻拦我?” 李五航给苏若初倒上酒,二人一饮而尽。苏若初本是没有什么酒量的,只是跟在他身边的日子长了,他时常带着苏若初去喝酒,这酒量自然而然也就给练出来了。 “这世上的事儿,并非百黑即白,我们给个结果,对死者家属有个交代,也就称了职了。若是再深究什么,多半会招惹出一些不必要的祸端来。” 听了李五航这话,苏若初不免若有所思。 她看着杯中酒,想到家中之事,也不知自己所为,对是不对。 “那,死者就该那样冤死吗?我们的职责是什么?不就是为死者早冤,帮他们讲他们说不出口的事儿吗?” 李五航看了苏若初一眼,睁着醉酒的眼看憨笑,拉着苏若初说道:“曾几何时,我也是这么想的。与你一样,当初我有个兄弟与我一同当差,也是一桩伪造杀人案,当时我涉事尚浅,并未看出是他杀,本要以自杀结案的。” “可我那兄弟是个聪明人,看出是他杀,上报彻查,开棺验尸,这才查出凶手。可不成想,结案都一人月了,我那兄弟竟让人以同样的手法杀害了。当时我怕极了,明知他是被人杀害,还是以自杀结案,平息了事情 。” 说着,李五航忍不住哭了,看着苏若初有几分聪明的样子,告诉他:“小子,日后办事儿,该糊涂时,还是糊涂一些为好。有时人太精明了,未必就是好事儿。” “现如今我都后悔,我堂堂七尺男儿,竟没有胆量为兄弟报仇,让那凶手伏法。” “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那凶手是个有权势的人家,不是我样这些蚁民能招惹得起的。” 苏若初给他倒上酒,安慰他:“我知道,你都是无可奈何,为了保全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才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怪不得你的。” 打从李五航说了这事儿后,苏若初也后怕,家里没有一人是真心待她,陆夜凛帮她出头,也不过是为了他自己的脸面。 日后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 第十三章 挖坑 第十四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偏偏她还是个不服气的,有些害怕的问苏若初:“你要做什么?” “这可是家里,你可不能乱来。若是让爹爹知道了,必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苏洛雪还想用苏渊来压她,简直是异想天开。 “不好过?还能如何不好过?这些年你欺负我时,我也不好过多回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至于我要怎么做,我想妹妹心里应该清楚。你对我做了什么,我自然会一五一十的还给你。” 苏若初一脸得意,且胸有成竹的样子,令苏洛雪不免有些害怕。 她苏若初是没了生母,也正因如此,她做起事情来才不用瞻前顾后,害怕自己连累了谁。 “我做这些无非就是因为嫉妒,姐姐你是正室夫人所生是嫡女,我母亲也是正室夫人,可我只能是庶女。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你挡在我前头。” “所以,当宋公子求上门来的时候 ,我才想着,若是你与宋公子做了苟且之事,失了身子,声名扫地,我也好出口气。” 听苏洛雪说完这些,苏若初长舒一口气。又开始了她的下半场戏,故作委屈的问她:“我身为姐姐的,从小到大有哪一点是对不住你的?什么时候不是你欺负了我,又在爹娘面前扮可怜装委屈,次次都让我受了罚?” “你说我挡了你的路,这又是从何说起?” “要知道,我母亲可是爹爹原配的正室夫人,你母亲是续弦,是后来人,先来后到的道理你不懂吗?” 苏洛雪甩开苏若初的手,依然固执:“左右这事儿都已经这样了,与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嫡女? 在苏若初看来,她这个嫡女,并不比苏洛雪好过。 “你以为我的日子就比你好过吗?你只见我是嫡女,可这些年来,是你在家里承受着嫡女所应该拥有的一切,而我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就不必我与你多说了吧!” 苏洛雪兴许是对苏若初动手惯了,听她说这些,伸手就是打在苏若初身上:“苏若初,实话我也与你说了,这次的事儿,就这么了了。” “可不能就这么了了,我们之间的事儿可不止这一件。你向来处处针对我,不过就是因为嫉妒,如今你也知道,你我各自的处境。” 苏若初短叹一声,为了日后在苏府里能过些安生日子,索性就一次性与苏洛雪将事情解决干净。 “不如这样,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我们之间才能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无事?” 苏洛雪没有说什么,只是冷笑,而后才看向苏若初:“相安无事?你我之间注定了这一生都不会相安无事,姐姐,我劝你一句,就别想那么多了。” “换句话说,只有你死了,我才不会找你的麻烦。” 话音才落,苏渊便走进了内室里来。看他的脸色,看来是对苏洛雪失望了:“你个不知深浅的东西,简直胆大妄为。” 见了苏渊,苏洛雪才明白,苏若初来她屋里与她说这些,不过都是为了给她下套儿。 她还以为苏若初只是来与她辩个是非黑白,不成想,居然是苏若初在算计她。 “爹爹,你怎么……” “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我疼了你这么久,这些年来,时时处处都在为你着想,还一直都不相信,这些事都是你做的。眼下我才知道,都是我养的好女儿,如此这般的蛇蝎心肠,下起狠手来,连自己的姐姐都要迫害。” 苏洛雪这才明白,自己是遭了苏若初的暗算:“苏若初,你居然暗算我。” “若是你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谁能暗算得了你?” “现在你不冤枉了吧,刚才那些话可都是出自你自己的口。” 苏渊走到苏洛雪床边,伸手紧紧掐着她的脖子:“我为官一世清白,怎么就生了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儿?” “与其让你在在家里为非作歹,不如叫你掐死了算。” 苏若初原也以为苏渊不过是说说,没想到,他居然还当真动手,立即上前去阻拦。 “爹爹莫要生气,妹妹不懂事,好生教导就是,若是自己家里闹出人命来了,对外头更不好交代了。” 苏洛雪身上本就有伤,让苏渊这么一折磨,免不了牵动了伤口,疼得她连连叫喊:“爹爹,女儿知道错了,女儿知道错。” “再……再也不敢了。” 苏若初看着苏洛雪在苏渊手里,如同小猫一般,倒是真有几分可怜了。 不过她想想自己,也就不觉得苏洛雪有多可怜。 这一回,苏渊虽然没有当真弄死苏洛雪,却对苏洛雪已经彻底失望,对他的态度也淡了许多。 苏洛雪这里自然有苏渊料理,苏若初也就回了自己屋里,去料理另一摊子事儿了。 才进了院子里,便听得孙姨娘的叫喊声,简直如同泼妇骂街一般难听:“苏大小姐当真是好大的派头,在屋里歇息便歇息,连当家主母也敢拦着。” “还有你们这些不知轻重的奴婢,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可是丞相府当家主母,如何就进不得你们小姐的屋?” “要说大小姐这一睡可真是够长的,这么久了都不见醒,外头这动静也不小,她也能安睡?” “莫不是大小姐又改扮了男装,自己跑出去玩儿了。留下你们这一屋子的奴婢在这跟我们唱空城计吧!” 苏若初走上前去,顺口就回怼了孙姨娘一句:“说到奴婢,孙姨娘你不也是这家里的奴婢,比她们能好到哪儿去?” “我不过就是想耳根子清静清静,在自己家里,你们也不让我安生吗?” 孙姨娘与大夫人同时回头看向苏若初,眼里俱是惊讶:“大小姐不是在屋里?怎么倒是从院子外头进来?” 苏若初走到大夫人跟前,欠身一礼:“这府里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 “说来也是怪了,大夫人掌管全家,怎么整日就盯着我这些事儿不放?难不成又是听了谁说我乔装改扮出去玩去了?” 第十五章 策略孙姨娘 “真是不好意思,这一回没能如大夫人的愿。” 苏若初得意一笑,堵得大夫人与孙姨娘说不出话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外头凶险,我也就是来看看,大小姐是不是在屋里歇着。若是大小姐当真出了什么事儿,我可担待不起。” 说着,大夫人还故作与苏若初亲密的模样,握起苏若初的手:“见着大小姐我便放心了,日后即便是要出府去,也多带上几个人,好保护大小姐。” “大夫人如此操心我的事儿,真是有心了。与其整日看着我这些小事儿,不如去看看您自己的女儿。” 大夫人目光一凝,与身边的孙姨娘对视一眼,直感觉是苏洛雪出了什么事儿,匆匆离开。 见着她们走了,玲玉才走上前来:“小姐,事儿办成了?” “成了!这会儿,苏洛雪正在屋里哭呢!” 外头苏若初与陆夜凛的谣言满天飞,可苏若初并不苦恼,有关于陆夜凛的事儿,陆夜凛自会去解决。 “玲玉,帮我备一份厚礼,让人备马车,一会儿我们去明王府上走一趟。” 玲玉虽不知苏若初要做什么,但她知道,如今的苏若初可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负的苏若初了。 “是,小姐。” 孙姨娘还在屋里,听苏若初说要去明王府,道了句:“痴心妄想!” “明王帮了我,亲自上门去谢过他,才是该有的礼数。”苏若初只管做她自己的事儿,全然不将孙姨娘放在眼里。 她无非也就是大夫人的爪牙,如今大夫人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孙姨娘这样的人,白白担了个妾室的名分,无儿无女,根本就不是苏若初的对手。 “那明王不过是帮了大小姐一次,大小姐不会当真以为,明王会看上大小姐吧!” 苏若初从未妄想过这些事儿,只是让孙姨娘这么一说,苏若初还真就要告诉她:“丞相嫡女,怎么就配不得王侯?” “倒是孙姨娘你,有大夫人给你撑腰,便不知天高地厚了。妾室本就是家中奴婢,还是个没生养的,也敢在我院子里叫嚣?” 两句实话,正戳中了孙姨娘的痛处。 她指着苏若初,一时竟也说不出话来反驳。 “大小姐,你怎么这样说话?” 苏若初看着孙姨娘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莫名痛快:“我这说的可都是实话,孙姨娘若是不爱听,大可不来我院子里。” 孙姨娘一时之间咽不下这口气,原本是打算要离开的,见苏若初这般得意的样子,反倒 是坐在她屋里,一副要与苏若初辩个明白的样子。 “我与孙姨娘说说话,你们都不用在屋里伺候了。”苏若初一句话,支开了屋里的下人。 待屋里的下人陆续离开,关上房门后,孙姨娘便知道苏若初是有话要与她说的。 “大小姐可是有什么话想与我说?” “若还是刚才那些羞辱我的话,就不必开口了。” 苏若初原本也不是什么咄咄逼人的人,只是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苏若初也不得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这些年来,苏若初心里还是清楚的。大夫人表面上温和善良,装作一副处处为苏若初着想的样子,其实她所想做的坏事儿,都让孙姨娘代劳。 因此,在这丞相府里的人看来,大夫人是十足的好人,而孙姨娘则是恶人。 “都是女子,若是孙姨娘不为难我,我自然也是不想为难你的。” “算算日子,父亲抬孙姨娘为妆,也有十来年了吧!姨娘你就当真没想过,自己为何如今连一个孩子都没有吗?” 孩子的事儿 ,一直都是孙姨娘的心病,并非是她不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也不是不得宠,可就是一直都要不成。 说起来,当初孙姨娘也有过自己的孩子,只是生下来就死了。为此,孙姨娘伤心了许多年。 “一切都是自己的造化,上天并没有薄待我,我曾经也是有个自己的儿子的,只是生下来就夭折了。而后……” 苏若初那时还小,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 只是如今想来,这事儿倒是奇怪得很。 “根本就不是什么天意,难道孙姨娘你就没有怀疑过,这一切都是人为吗?” “人为?” 孙姨娘顿时一惊,以为苏若初知道些什么,立即问她:“大小姐究竟知道什么?” “倒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之事!大夫人自己都没有儿子,怎么会让别人生下爹爹唯一的儿子?” 一句话,苏若初便将大夫人推上了凤口浪尖。 其实,苏若初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这样的事情,只靠推测便能知道有几种可能性。 家里除了大夫人与孙姨娘外,只有一个不得宠的姨娘,守着小庶女在后院里过日子。除了大夫人之外,旁人也是没有机会,更没有胆量下这个手的。 “是大夫人?” 点明了意思,苏若初立即收了口:“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就是大夫人做的。” “除了大夫人,也没有其他人能做得了这等事了。” 渐渐的,苏若初能看到孙姨娘眸子时的恨意。 苏若初知道,她这几句话,也算是起到了最大的作用了。 只要孙姨娘不再相信大夫人,与大夫人内斗,苏若初的危机也能少几分 。 “孙姨娘就莫要再想了,左右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如今再提,也没有什么意思。” 奈何孙姨娘的这根弦已经上了,自然也不会轻易罢休。身为一个母亲,孩子永远都是她的软肋。 “没意思?我儿子的性命,可不能白白断送了那毒妇手上。” 说着,孙姨娘看向苏若初,此时已经当她是点醒自己的恩人了。 “多谢大小姐提点,否则我还不知道当初……” 孙姨娘匆匆离开了苏若初屋里,苏若初挑了挑眉,看来大夫人与孙姨娘之间,会有一场好戏了。 不多时,下人便准备好了厚礼与马车,苏若初坐上马车,去了明王府。 第十六章 孙姨娘中计 第十七章 又提婚事 大夫人倒是温和,让人去给孙姨娘准备安神的汤药来,又宽慰她:“生死有命,富贵由天,这一切都是命数。不是你的错,你当初那样小心,孩子夭折了,都是天意。” “好歹你还生下个儿子,我自从有了洛雪后,就再没有过孩子。” 这一说,孙姨娘又有些相信苏若初的话了,看来大夫人说起这些的时候,只觉得她是在搏自己的同情。 孙姨娘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如同百爪挠心一般的难受。 “这也不知为何,这些年来,妾身也一直没能有个自己的孩子。” 大夫人倒是气定神闲,似是从未发生过什么事儿一般。 “今日你是怎么了?这都多少年了,如今还去提那些事情做什么?” 说着,还给孙姨娘倒了杯茶:“莫去想了,这么些年了,想来那孩子也早就投胎转世了。在这丞相府里,还有我护着你,你还担心什么?” 下人送来了安神的汤药,大夫人看着孙姨娘喝下,这才让人送她回屋。 一早,宋尚书便带着宋远帆二人登了丞相府的门。 大夫人亲自端了粥去书房,将此事告诉苏渊:“老爷,宋尚书带着宋公子来了。我让他们在厅里等着,老爷……” “夫人就说我不在府里,一早便去给亡母上香去了。我就不见他们了!” 大夫人还是识大体的,知道苏渊这是意气用事,便立即提醒他:“老爷今日不见,总不能日后都不见。到底日后在朝中,总是要相见的。” 苏渊想想也是,共事一场,对方又是兵部尚书,不得罪人总是好的。 不过,宋远帆做的事儿,也着实是令苏渊气恼。 “可他家那宋公子,看着是谦谦君子,实则是那样阴毒之人。我们家两个女儿,这次都让他给害了。” “老爷,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说到底,两家的关系不能破,女儿受些委屈,姑娘家只要清清白白,还怕日后无人来丞相府求亲吗?” 想到自己的仕途,苏渊还是去了。 “也罢,有些话,还是亲口说了为好。” 去前厅的路上,苏渊想到了苏若初处事果断利落的样子,便让人去请了苏若初也去前厅,索性就 一次将事情说个明白。 “大小姐,宋尚书与宋公子来了,老爷让小姐去前厅会客。” 苏若初不禁挑了挑眉,想不到这宋家公子居然还有脸丞相府的门。 “让我去?” 上回就差点儿吃了宋远帆的亏,这一回,苏若初巴不得能躲多远躲多远,见也不想再见宋远帆一面。 “就说我身子不适,不便见客。” 玲玉倒是个机灵的,见着那下人一脸为难的样子,赶紧开口劝苏若初:“小姐,宋公子来了也好,不如小姐一次性将事情与他们说个清楚,日后他们就再也不敢来了。” “这等事情,爹爹自然会与他们说个清楚,还要我去做什么?” 苏若初只顾着挑选自己要戴的耳坠子,才不想理会什么宋远帆。 “小姐也知道老爷的脾气,若是宋尚书再说上几句好话,指不定老爷就把小姐许配给宋公子了呢!小姐自己不去看着,难不成这府上还有别人能为小姐着想不成?” 玲玉这话才算是真正说服了苏若初,她不放心苏渊那个渣爹的作派,还是去了前厅。 “丞相大人,上回实在是犬子糊涂,险些做了不该做的事儿,辱了苏大小姐清白。今日下官带犬子来府上给丞相大人与苏大小姐赔罪,望贵府见谅。” 宋尚书还不敢提婚事,只先让宋远帆认错,怎么着也要先让苏渊高兴了,只好提及下一步的事儿。 “宋尚书,左右此事已经这样了,也就不必再说什么了。贵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这心里也有数。” 苏若初此时才走进前厅里,朝宋尚书盈盈一礼,这才在苏渊身边坐了下来。 “还望丞相大人莫怪才是!毕竟我们都是在朝为官的,儿女之间的事情,可不能影响了我们官场上的事情。” 连苏渊都能听得出来,宋尚书这话,无非就是在点拨苏渊,最好还是不要与他过不去,能化干戈为玉帛,那自然是最好的。 可苏渊心里这口气,只要咽不下,就不会让宋尚书好过。 “好在上回是明王遇着了此事,我女儿才不至于吃了亏。本以为宋公子品性端良,是个值得托付之人。不成想,竟如此让人大跌眼镜。” 说到品性端良,宋尚书便想起苏洛雪也与宋远帆一样,被陆夜凛数落。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丞相大人莫不是忘了,这事儿可不是犬子一人所为,真正的始作俑者,还是贵府二小姐。” “说到底,是您家自己两个女儿内斗,还拉上了我儿子。如今我们前来认错,也是想全了两家的脸面,免得日后再生事端。” 说到苏洛雪,苏渊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日苏若初套了苏洛雪的话后,苏渊便明白,其实一切都是源于苏洛雪的嫉妒。 宋远帆能犯错,也是上了苏洛雪的勾。 苏渊压下心里的火气,问道:“那宋尚书今日前来,欲意几何?总不会只是为了带儿子来认错的吧!” “丞相英明,今日前来,还是与丞相说上回那婚事的。” 婚事? 苏渊与苏若初父女俩头一次同款冷笑,都觉得这宋家的脸还真是大,事情都闹成这样了,还有脸来说什么婚事。 看来,宋远帆为了自己的前途,是连自家的脸都不要了。 “什么?宋尚书,我没听错吧?两个人的事情都已经闹成这样了,外面的风言风语你应该也不是没听过,怎么还能舔着脸上面来求亲呢?” 苏渊也是头一次,这样为着苏若初说话。 宋远帆的目光落在了苏若初身上,苏若初低下头,不去看他。 “丞相此言差矣,正是因为这事儿都已经闹到了这个份上,外头的传言可对我们两家都不利。那是我们两家能成其好事,外头的传言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第十八章 轻贱 苏渊气得手上紧紧攥了拳头,看着宋尚书的嘴脸实在气不过。 左右将苏洛雪放在家里也是个祸害,苏若初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换人,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如今一来 ,也不至于得罪了宋尚书。 就在苏渊闭口不言时,苏若初突然开口说道:“宋尚书想要成了两件的好事并无不可,只是宋公子娶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家妹。” 苏渊看了苏若初一眼,一阵惊讶:“若初。” 宋远帆这样的人,苏渊不会让苏若初嫁,自然也不会让苏洛雪去嫁。 苏洛雪就是再有错,到底也是他的女儿,若是将她许配给了宋远帆这样的人,那大夫人不要与他闹个天翻地覆? “既然是次女,也不可。” 宋尚书却是抓准了这个时机,一脸高兴说:“二小姐也是好的,到时便让大小姐为正,二小姐为妾,那可就圆满了” 苏若初放下手里的茶杯,看这宋尚书 的样子,还真是异想天开。 “容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宋尚书这哪里是带公子来认错的,分明就是想要来抢取豪夺的。丞相家的女儿何其尊贵,即便是皇室,那也是配得起的。您这一下子就想要两个,享齐人之福,当真以为我们苏家是好欺负的吗?” 苏渊不知多想为苏若初这番话拍手叫好,可宋尚书也在,他只能表面儿上压制苏若初两句。 “若初,不得无礼。” 苏若初看眼色便知道苏渊是配合他唱擂台戏的,不顾苏渊的提醒,又道:“可事我妹妹虽然也有错,那也是我们家里的事儿。丞相家即便是庶女,也不能为妾。” 说着,苏若初便将宋远帆与苏洛雪的事儿给说开了,让这两位爹也知道知道,宋远帆的卑劣,远不止于此。 “一早我便知道,宋公子对我妹妹有意。妹妹经不起宋公子几次撩拨,也对宋公子动了心。只是上回宋尚书为宋公子求的亲事居然是要娶我,妹妹心里自然不好受。” 苏若初微微一笑,看向宋远帆,告诉他:“宋公子想的什么好事,我心里比你还明白。既然宋公子对妹妹有意,又偏偏要来求娶我,那我便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苏若初也有自己的傲气,即便是低嫁,也绝不与人共侍一夫。” 宋远帆立即走上前来,朝苏若初拱手行礼:“大小姐,此事都是我的错,是我糊涂,才会一错再错。” “大小姐放心,我向天起誓,若是能聘苏大小姐为妇,此生绝不纳妾。” 苏若初才不相信宋远帆的鬼话,只朝苏渊欠身一礼:“爹爹,女儿先回屋了。” 宋远帆见着苏若初离开,苏渊又不答应婚事,为了不失去苏若初,只能想想别的办法了。 “丞相大人,能否让我见苏二小姐一面。” 苏渊本就不待见他,宋远帆又提出这无理请求,自然是不允的:“闺阁女儿,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方才大小姐道我与二小姐不清不楚,我只是想与二小姐说个清楚,日后与她再无瓜葛。于她于我,都是好事。” 苏渊见宋远帆痛下决心的样子,也有些感动。加之,宋尚书还劝了句:“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也就是因为这么一句话,苏渊还是答应了宋远帆,让人去请来苏洛雪见他。 苏洛雪见了宋远帆,又听说苏若初据了与宋远帆的亲事,满心以为宋远帆是想求娶她的。 “爹爹,宋尚书,宋公子。” 宋远帆为了苏若初,亦或是说为了他自己的前程,与苏洛雪说了个明白:“此前多有令二小姐误会之处,请二小姐见谅。我宋远帆心属苏大小姐一人,只有一妻,日后愿与二小姐再无瓜葛,望汝珍贵。” 苏洛雪一脸错愕,前些日子还口口声声说绝不负她之人,居然为了苏若初,与她说这些话。 “宋公子为了自己的前程,真是下了好大的决心。几日前才说心里只有我,诓我帮你接近姐姐。如今竟与我说这些话,就想断了?” 苏洛雪也是有脾气的人,且脾气并不比苏若初小。 为了情,她可以付出一切,也可以不顾什么脸面。 “宋远帆,若是你想就这么撇开我,那不能够!我苏洛雪要的东西,若是得不到,宁可毁了,也不让别人得到。” 宋尚书听着苏洛雪这话可吓人,这意思无非是说,若是宋远帆与她成不了,她还想要了宋远帆的命不成? “丞相大人,二小姐好烈的性子。” 一时之间,宋远帆了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劝她:“方才大小姐有句话说的对,丞相之女,配皇室也无不可,我这等人,配不上二小姐。” “宋远帆,莫不是你真不懂,在我看来,你可以不喜欢我,也可以对我爱搭不理,可你不能利用我之后,转过头去娶别人。” 苏渊身为父亲,听得苏洛雪说这些不顾脸面的话,立即走上前去训斥:“你这样说话成什么样子,哪里还像个大家闺秀?我的女儿,绝不能如此轻贱,为了这样一个人不依不饶。” 相比之下,苏渊更加欣赏苏若初的性子,拿得起,放得下。短短几句话,便能治得宋远帆如此听话。 “爹爹……” 苏洛雪纵有再多的不愿意,也由苏渊为她做了主:“日后你与宋公子最好是再不要相见。” 而后,苏渊看向宋远帆,告诉他:“至于长女,宋公子能让她自己点头答应,那是宋公子的本事,如若不然,这亲事就莫要再提了。” 苏渊这话,是不得罪人的,也是给了宋远帆一个机会。 宋远帆知道苏渊是给他机会,立即躬身道谢:“多谢丞相大人成全。” 苏洛雪离了前厅,便去了苏若初屋里,势要与她分个高下不成。 苏若初此时听了下人带来的话,知道了苏洛雪与宋远帆都说了什么,正在屋里笑苏洛雪不矜贵,苏洛雪便找上了门来。 “哪儿有女儿家这样说话的,那宋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哪里值得她如此不顾脸面。” 第十九章 孙姨娘来了 玲玉在苏若初身边伺候着,即便身为一个奴婢,也觉得苏洛雪的话是自己轻贱了自己。 “二小姐平日在府里傲气得很,怎么单单是遇着了宋公子,竟成了软骨头?” “你说谁是软骨头?” 话音才落,苏洛雪愤怒的声音传来,吓得玲玉立即躲在了苏若初身后。 “大小姐。” 苏若初拍了拍玲玉的手背,让她安心。 “妹妹,你怎么来了?” 苏洛雪让宋远帆给辜负了,将这账全算在了苏若初身上。 “姐姐还好意思问我?姐姐都与宋公子说了什么,逼得宋公子非得与我断个干净,你心里还没数吗?” 苏若初听她这话便觉得好笑,反问她:“你还真当自己做的是什么好事儿不成,你满京城去打听打听,哪家的大家闺秀与别家公子暧昧不清,还在家里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不知廉耻。” “我不知廉耻,那你苏若初又是什么?你与明王的事儿还不是在京城里传得满天飞,你又能高洁到哪儿去?” 说着,苏洛雪在一边的软榻上坐了下来,看着苏若初。 苏若初并不生气,只看着苏落雪如坐针毡的模样,便知道她是伤口还疼。 “我与明王那不过是传闻,你与宋公子的事儿,可是你亲口承认的。” 说着,苏若初凑上前去看着苏洛雪,问道:“听闻方才宋公子要与你了断,你硬是不肯。还真是自诩轻贱,别人不要你,你还硬是要往上凑。” “你……”苏洛雪指着苏若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苏若初看着她憋着气,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妹妹,即便你是庶女,也是丞相家的女儿,可千万别看轻了自己。哪里就是让你入宫去做娘娘,也是做得的。” 苏洛雪对宋远帆甚是用心,如今宋远帆为了苏若初这样待她,她心里如针扎一般的疼。 “方才你与宋公子说了什么,弄得他非得与我断了。”说着,苏洛雪倒是想起来了,苏若初整日都四处玩耍,怎么会知道她与宋远帆的事儿? “还有,我与宋公子之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在宋远帆的事儿,苏若初十分坦然,倒是什么也不瞒着她:“方才宋尚书说,聘我为妻,纳你为妾。宋公子做了这等见不得光的事儿,爹参自然是不肯的。” “我便与他们说,我苏若初绝不与人共待一夫。至于你与宋公子之事儿,你们平日里便悄悄私会,我不过是偶尔见过一两次,也就知道了。” 苏洛雪只怪自己行事不周,居然让苏若初知道了,在此时钻了空子。 她一边摇头一边喃喃道:“不……这不是真的,宋公子并不是想要与我了断,而是被你逼的。” 无论是苏洛雪,还是苏若初,心中都分明,宋远帆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他的将来。 “苏若初,你好狠的手段!” 苏若初在这件事儿,还真没使什么手段,遇到明王是意外,而后发生的一切,她都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啪-—” 突然,苏若初冷下脸,给了苏洛雪一记耳光,反问她:“我好狠的手段,该说妹妹你好狠的手段才是。” “既然你二人两心相许,为何你还要使到帮他来算计我。算计成了,宋家迎我入门,你的美梦也就碎了。算计不成,便是今日这样,宋家为了声誉,更不会迎你入门。” “做姐姐的提醒你一句,帮着一个男人上了高位,你的结果,只会是被他唾弃。最后,你只是他节节高升路上的垫脚石罢了。” 听了苏若初的话,苏洛雪不禁觉得毛骨慎然。她既担心苏若初说的这些会成真,又放不下宋远帆待他的温情。 “你与我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要对付我。如今好了,见着宋公子甩了我,你可高兴了吧!” 苏洛雪看着苏若初,心里又难受,又不知从何处说起。 原本她的算计,也是要成全宋远机娶了苏若初的,如今眼看着目的要达到了,她却……… “总有一日你会想明白,今日你是该谢我的。当初你的算计,不正是想让我嫁给宋远帆吗?如今怎么舍不得了?” 苏若初也不愿再与她这拎不清的废话了,给身边的侍女使唤了眼色:“送二小姐回屋。” 苏洛雪无奈只能离开,却将苏若初恨到了骨子里。 另一边,因为孙姨娘的关系,大夫人那里也是不得安生。 大夫人一边得照顾着苏洛雪,好让她的伤势早些难愈,另一边,还得应付孙姨娘。 因此,也就疏忽了孙姨娘的的别有用心。 夜里,苏若初正屋里练字,玲玉便告诉苏若初:“孙姨娘来了。” 苏若初挑了挑眉,估摸着,孙姨娘此时来找她,并不是什么坏事。 “请她进来。” 玲玉也不知为何,怎么苏若初这些天来,对孙姨娘的态度改变极大,似是在盘算什么。 孙姨娘进了屋里,左右看了一眼,苏若初便配合她将屋里的下人都打发了。 “孙姨娘此时来见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苏若初伸头看了看,提醒她:“孙姨娘可是大夫人身边的人,时常来我屋里,叫人看了去,可不太好。” 她走上前来,拉了苏若初坐下:“可顾不得那么多了!那日我去大夫人屋里,无意中听到她与身边蛇媒在说话,说到当初的事儿。看来,大小姐你说的是对的。” 苏若初眼里一惊,没想到她只是猜测着诱导孙姨娘,怎么竟真是这样? “这…孙姨娘没听错吧!”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孙姨娘自己听来的话,她自然是敢等定的,十分坚定的告诉苏若初:“我亲耳听见,还能有假?” 她紧紧抓着苏若初的手,与她好话说尽,眸子里全是恐慌与无措。苏若初瞧着,还真有几分可怜。 “那………孙姨娘你打算怎么办?” 毕竟孙姨娘还是大夫人的人,若是因为这事儿与大夫人闹开了,且不说陈年之事不好取证,即使是证明确实是大夫人所为,也奈何不了大夫人。 第二十章 青楼盘查 “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大夫人这些年把持着家里,与她斯破脸总是不好的。我本就无儿无女,若是再不得大夫人护着,怕是将来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如此浅显的道理,孙姨娘还是懂的。 苏若初见她的样子,看来是不会对大夫人怎么样了。 这可不是苏若初的本意,若是她不闹,大夫人与苏洛雪二人,只会找上苏若初。到时候,可就是苏若初不好过了。 “此事若是换了我,哪怕是一命换一命,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枉死。” 孙姨娘这一听,立即就害怕了,收回了握着苏若初的手,立即摆了摆手说:“大小姐,这可使不得。我与大小姐不同,一旦事情败露,我怕是要死在大夫人手里了。” “还是容我回去再想想,或许会有什么其他的对策。 一早,苏若初便扮了男装出去,与李五航再去查案。这一回,并不是人命案,而是女童失踪案。 “小子,城北李家村一连有好几个女童失踪,我们去瞧瞧。” 苏若初点了点头,便跟着李五航一同去了城北。走了好多时,才到村口,便能看见许多村民在闹。 “村长,我家女儿都失踪好些天了,整整五日未见回来……” 几个妇人哭哭啼啼的不成样子,村长被缠得实在脱不开身。见着李五航带着人来了,立即走上前来拱手一礼:“李捕头,你们可算是来了。” “我们村里近几日来,有好几个女童失踪,快帮我们想想办法。” 李五航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吩咐村长:“村长,女童失踪的人家,都找来间话。” 随后,苏若初跟着村长去了附近的村民家里,几个妇人坐了一屋子,纷纷说明了自家女儿是怎么丢的。 “我家前几日与几个孩子一同出去玩儿,天色晚了,他们家的孩子都回了家,只有我家女儿未回来。找了半天也找不着,只能请村长去报官了。” 妇人哭得伤心,只说了这些。 其他几位妇人说的也大同小异,一时间,李五航听来,只感觉这事儿怪得很。 苏若初听着这些事儿,可未必就是偶然,也未必就一点儿也查不到。 “你们这样说,我们一时之间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来。一个一个说,大嫂,你家女儿出去玩儿时,是与哪几个孩子出去玩儿的,孩子们在哪里玩儿,几个孩子的家又是在哪里。” 说着,苏若初请村长拿来了纸,每个妇人说明事件原委时,都画一张图,折腾了好多时,苏若初拿出方才画的图来一分析,便大致知道了人贩子的掳走女童的方向。 “你们看看,每个女童失踪之日,都是最后一个回家的,最后一日被掳走的五个女童,多半是村儿里来了陌生人,且不止一个。” 陌生人? 说到陌生人,一个妇人倒是想起来了,立即开口说道:“前两日我倒是在家里看见过一个陌生人,说是来走亲戚的。那时我也没多想,并未太留意,如今想来,竟还真是有些蹊跷。” 苏若初与李五航对视一眼,听她这一说,二人都感觉这事儿兴趣是有了头绪。 “那你可能画得出那人的样貌,可还记得有什么特征?” 那妇人想了想,只怪自己当初没留个心眼儿,这会就是想记起点儿什么,她怕是也记不得了。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也只是路上遇着了,匆匆一面,这都好些时候了,我也只是记得这么件事儿,那人长什么模样,我是当真不记得了。” 这一听,苏若初顿时便泄了气儿,唯一有可能的线索,也在这儿断了。 不过,只要有线索,苏若初不怕找不到别的办法:“这也怪不得你,村子里虽说不是时常有生人,可偶尔有回生人,也不是什么怪事儿。” “我也见过一个生面孔,是个妇人,年纪不大,身材匀称,看与一般的妇人没什么两样。” “她走路是低着头,也没看清她的脸,这么一想,还真是奇怪的很。” 苏若初听了这些,可以初步断定:“这些孩子都是在村子里失踪的,平日里熟悉的地方,毕竟不是走足,再加上你们也见过几个陌生的面孔,看来是有人有意而为之,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李五航也是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褚兄弟说的对,刚才我琢磨了好一会儿,这人贩子把孩子拐走了,多半是要有用处的。失踪的都是女童,于他们最有好处的,要么就是卖去了青楼,要么就是卖去大户人家做丫头,再有就是……卖到哪户人家去做童养媳。别的去处我也想不出了。” 说完,李五航便看向了苏若初:“小子,你说呢?” 对于他的说法,苏若初很是赞同:“头儿说的不错,我们先差人去青楼里找找,打听看看有没有新买的小丫头,至于别处就只能靠你们自己去打听了,这是谁家里买了童养媳,一定要去问个清楚。” 村长对于此事也很是担忧,还向李五航提出:“李捕头,这些人会不会再到村子里来偷女童,不如我们设个套,等着他们往里钻,便能知道拐走女童的人都是谁了。” “这样不好,如此一来危险甚大,若是我们撒出去的饵也让人家抓走了,我们还是没抓着人,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苏若初带上自己画好的图纸,与李五航先回了衙门,细细分析此事原委,出去青楼盘查的人也一一回了衙门,都说青楼里没有什么异样。 “你们穿着这些当差的衣服去查,查不出什么异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不如换身衣服乔装改扮,成为青楼的座上宾,那青楼里的人自然是什么都会说了。” 李五航听了苏若初这话,伸手就给了那两个没脑子的一人一记板栗:“你们两个不中用的,听听这小子的办法,还不让人去办?” “可是头儿,我们刚才都已经去过了,怕是那青楼里的人都见过我们的了。正好换了身衣服再去,让人看出来可怎么办?” 第二十一章 骑虎难下 第二十二章 狗眼看人低 第二十三章 毒妇 大夫人让苏渊这突如其来的一吼给吓了一跳,抬头看向苏渊:“老爷,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苏渊一声冷笑,看着大夫人一脸不明所以的神色,走到一边坐了下来:“你还问我怎么了?这话该是我问你吧!” 见苏渊这般生意,既然是不知道为何,大夫人也得耐下性子来哄着他。 “老爷突然进来便责问我,我也不知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能惹得老爷如此生气。” 说着,大夫人在苏渊身边坐了下来,见着他生气的样子,心中忐忑不已。 苏渊此时可是没有心思喝什么茶了,顺手一拨,便摔了茶杯。 “夫人倒是说说,你做了什么好事儿,能让我心里痛快?” 苏渊这一说,大夫人心里就更是一头雾水了。想着自己倒也没做错什么,怎么苏渊会突然如此喜怒无常。 “虽然无功,但我在家里,也没做错什么事儿,能让老爷如此生气呀!” 苏渊看了大夫人一眼,见她还不知自己过错,便提醒她:“夫人啊夫人,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在家里这方寸之地,你也能惹出这样大的事儿来。” 大夫人低下头,任由苏渊生气,也不说什么。 直至苏渊沉不住气,这才与她说了个清楚。 “方才回来的路上,正巧遇着了明王的车驾,明王告诉我,你这身为嫡母的不贤,在家里只知欺负原配夫人所生的女儿。这话,夫人如何解释?” 大夫人也是想不到,她才找了苏若初的麻烦,被陆夜凛训斥过。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功夫,苏渊便知道了此事。 也不知陆夜凛将这消息告诉苏渊,是不是有意而为之? “这……原是家里的小事儿。老爷也知道,大小姐向来就不是规规矩矩在的人,时常会扮了男装出去玩耍。往日大小姐还小,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去了。如今大小姐眼看着年纪也不小了,老爷不是也为大小议婚嘛!” “若是此时再不让大小姐学学规矩,磨磨她的脾性,日后大小姐说是出嫁了,怎么能做得好一家主母,管束家里的奴婢呢?” 这事儿说破了天去大夫人也是有话可说的,苏渊再是因为陆夜凛的指责说她什么,在此事上也挑不是大夫人什么错处来。 原本是回来兴师问罪的,让大夫人这一说,倒是苏渊一口怨气憋在心里发不出来,实在是难受得紧。 大夫人让人收拾了方才苏渊摔的茶杯,让屋里伺候的下人都退下。 “你管束归管束,虽说是在家里也得注意一些。我还听明王说,你让人对若初动手了?” 苏渊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原配朝中之事就够他烦心的了,如今家中之事,也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老爷,我也不知明王是如何与老爷说的。我哪里敢让你对大小姐动手,只是处罚了好身边伺候的玲玉,是大小姐护着那丫头,不让处罚,才辩驳了几句。” “也就是这个时候,明王到了府里,见着我与大小姐辩驳,大小姐说了几句委屈的话,明王也就信了她,以为我这做继母的是恶毒之人。” 说着,大夫人心里也不免一阵委屈,在苏渊面前,也学起了苏若初那一套。 “此事说来我也是冤枉的很,本是想着帮着老爷管事大小姐,好让她规行矩步一些,日后出阁,也不至于让人指着老爷的鼻子说老爷不会教导女儿。哪知道这一番好心,在别人眼里却成了恶毒。” 苏渊什么样的美娇娘未见过,大夫人这般模样,他全然不放在眼里。 “我知道你是一番心思,都是为了我好,为了家里好。可你不是看不到,如今不一样了,若初在王爷跟前露了脸,日后明王也未必不会来家里,总让外人瞧见了家里这些事儿,与你的名声可是不好的。” 大夫人本就是受了苏若初的气,还明王指责得下不来台,如今又是苏渊找上门来说她的不是,一样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不过,大夫人从来就不是会与人硬碰硬的人:“老爷的意思我心里都明白,日后即便是在自家府里行事,我也会再加小心的。” “只是不知大小姐与明王究竟是什么样的好交情,能让明王那样一个冷面寡言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抱着大小姐说话。老爷你就不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吗?” 在苏渊看来,苏若初如今与陆夜凛之间这不清不楚的关系倒是有些暧昧,于苏家来说,说不上是坏事,但也说不上是好事。 可对苏若初来说,却是极大的好事一桩。 “此事夫人不必担心,若初与洛雪不同,在男女大防之事上,还是十分有分寸的。” 苏渊说这话时,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不过是顺口一说,却让大夫人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 不过苏洛雪做了什么,那可是有证有据的,大夫人也不好在这种小事上为她说什么。左右不过是自己心里不痛快,忍忍就过去了。 “老爷说的是,大小姐在此事上还是十分有分寸的。你说,会不会是明王看上我们大小姐了,这才一次次的来找她?” 说起这事儿,苏渊倒是谨慎起来了,瞪了大夫人一眼,提醒她:“即便是在家里,夫人还是慎言为好。这事可不能瞎说,只要明王没有与我们挑明,这样的话传了出去,对家中名声可不好。” “无论这明王是不是看上了若初,于我们家都是不亏的。” 苏若初正在屋里想着失踪案的事儿,也不知李五航那头查的怎么样了。 侍女便走了进来 ,告诉苏若初:“小姐,老爷回府了。听说一回府里,便去了夫人屋里,那边的姐姐说,老爷回来便责问训斥了夫人。” “哦,有这样的事儿?” 苏若初与大夫人一样,同样是想不到,陆夜凛才离开丞相府没有多久,苏渊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知道大夫人欺负她的事儿。 “大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第二十四章 孙姨娘的儿子 第二十五章 还活着 “大小姐,从前我有什么对不住你之处,还望你不要与我计较,那都是大夫人吩咐我去做的。你也知道,原来我是大夫人身边的人,大夫人有了二小姐后,为了不让顾姨娘独宠,才抬了我为妾。” “我不听她的,在这府里是活不下去的。” 苏若初轻轻点了点头,不知孙姨娘这唱的是哪一出。 “我知道,这些我心里都是有数的。”苏若初感觉得到,孙姨娘握着她的手都在发抖,看来这一回,真是有什么大事儿了。 孙姨娘低下头,不如如何开口,只是哭个不休,伤心得很。 苏若初也不是情理不通之人,看着孙姨娘在府里过活也不容易,无儿无女,是个可怜之人,也会同情她。 “你有什么事儿不妨与我说,能帮你的,我自然不会吝啬。” “那事儿还真让大小姐说着了,真是夫人做的,那件事情……就是那毒妇干的。” 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苏若初还真一时缓不过劲儿来,不知孙姨娘说的是什么事儿。 “大夫人做了什么?” “我自打跟着大夫人嫁入丞相府以来,从来都是向着她的,从未做过一件不利于她的事儿,没有背叛过她。我有了儿子,于她也是有好处的,她怎么能如此狠心,为了自己地位稳固,连一个才出世的孩子也不放过?” 苏若初眼里一惊,看着孙姨娘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听你这话的意思,大夫人当年真的杀了你的儿子,你没听错吧?” 孙姨娘摇了摇头,心里还想着刚才大夫人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大夫人只说他当年将那孩子送了出去,并没有说是杀了他的性命。大小姐你帮我想想,会不会我的儿子根本就没有死,只是大夫人将他送到外头去养了?” 苏若初心里细细琢磨着,还好不是什么人命的官司,一时间也放心不少:“听你刚才所说,我瞧着大夫人这话里的意思,你的儿子应该还活着。只是他现在何处怕是只有大夫人自己知道了。” “还活着,他还活着……” 孙姨娘听了这话心里无比激动,因为儿子的事他惦记了多少年,这些年来在大夫人身边低头看眼色,心里有多少委屈是说不出的,她也通通都受了。 若是这唯一的儿子并没有死,只是让大夫人送到外头去养了,那她这一生便还是有希望的。 “太好了,太好了,只要能将这孩子找回来,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还是用我的命去换,我也在所不惜。” 苏若初看到的,是孙姨娘对儿子的爱与愧疚。 另一面,也是大夫人的狠毒与谋算。 “只要人还活着,就是再远也是找得到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找到弟弟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孙姨娘只想着自己的儿子能够回到自己身边,是从来没有想过什么后路。 “怎么办?既然是老爷的儿子,自然是要接回老爷身边来,让他回家,将他所应该拥有的一切都还给他。” 说完,孙姨娘见苏若初脸上的表情,仿佛能感觉到事情并不是她所想的那么简单。 “怎么,大小姐莫不是还有什么别的看法?” 孙姨娘并不是心思镇密之人,只是一个在丞相府里苦苦求生之人。 从前依着大夫人,如今知道了大夫人的狠毒后,虽说不是依着苏若初过活,但也是个小心翼翼的性子。 “难不成,找到了儿子,我还要让他在外头受苦,遮遮掩掩的?” 苏若初也是为了人命着想,握醒孙姨娘:“你的儿子,也是参参唯一的儿子。回丞相府,那可不是小事,就是家里的大事儿了。” “对啊,有大夫人这样的嫡母在家里,老爷唯一的儿子,自然是她的眼中町,肉中刺。若是一朝不慎,很有可能再次遭了她的毒手。当初她没杀的人,保不准如今也不会杀。” 孙姨娘一边想着自己的儿子能回到身边,另一边也担心大夫人会对自己的儿子不利。 “大夫入当年没有痛下杀手,许是因为自己也有孩子,才不忍心对你的儿子下杀手。多年来,她隐下此事,撒了这么大一张网,难保大夫人一直都知道你的儿子身在何处。” 言及此,苏若初想到了更加可怕的事儿,突然看向身边的孙姨娘:“你说,大夫人会不会一直都在操纵弟弟?” “此话怎讲?” 孙姨娘只有些不祥的预感,但她知道,有限公司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大夫人费了那么大的力才将弟弟送走,怎么会任由他去,怕是这些年来,让人盯着他呢!” 她眉头紧皱,担心儿子这些年受了苦,心疼不已:“如此一来,岂不是更不好找了?” 其实,若是要找人,苏若初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利用精若书的身份,托李五航去找也能成。 只是她如今要想的是,找着人之后的事儿要如何安排才好。 “倒也不是不好找,只是找着了人之后,我们要怎么做?” 另则,苏若初还想着,自己帮着孙姨娘找人一事儿,还不能让大夫人知道了,免得日后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眼下我心里还是乱的,找着了人,自然还是要带回府里的。再怎么说,在府里,大夫人还得顾忌着老爷,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儿。若是在外头,那可就不好说了。” 有了孙姨娘的话,苏若初也就知道了日后要如何行事了。 苏若初点了点头,让孙姨娘放心:“你说的也是,但若是要带回府里来,我们就得想另一套说辞才行。” “说辞?” 孙姨娘见着苏若初如此冷静,看来是比自己更有主意的:“大小姐说的是什么说辞?” “无论大夫人从前做了什么,到底也是当家的主母,那事儿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一时之间,也没有切实的证据能证明大夫人做了这事儿。” “如此说来,大夫人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既然如此,便要全了她的脸面,再接人回府里来才更好。” 第二十六章 谋划 第二十七章 宋远帆来了 第二十八章 轻薄 第二十九章 打起来了 第三十章 冥婚蹊跷 第三十一章伏法 第三十二章私情 “真是心胸坦荡,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都是一家人,帮着嫂嫂说话,还得这样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分寸,不是心中有鬼是什么?” 苏若初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与李五航也说了自己的看法。许是因为她是女子,注意到的细节更多。 “这还是其次,主要是刘老二不敢正眼看刘家主母,就担心有人怀疑。还有,不知头儿有没有注意,刘老二身上,与刘家主母身上有一样的香粉味儿。” “还有,刘老二不敢把事情闹大,一来是心虚,二来也是为了与刘家主母拉开关系。” 李五航见着苏若初如此较真儿的样子,立即拍了拍桌子,提醒苏若初:“我们看得再透,又有什么用?” “此事都已经过去了,你我都别再说了。说得越多,错的越多,我们这等小人物,即便是知道了,也不能与他们硬碰硬。” 苏若初低下头,看着李五航知道真相又无奈的样子,心中不忍。 原本办案的事我,就是得罪人的事儿,李五航还有一家老小,他不能不顾着家人的性命。 而苏若初则不一样,她可以随时消失,若是事情闹大了,她还是丞相府嫡女,无非就是褚若书从此消失罢了。 “头儿,我知道!” 李五航见苏若初较真儿的样子,并不太相信她的分寸:“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可是身家性命都在这儿的。人活一世不容易,祸从口出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二人坐在一起吃饭喝酒,直至李五航喝得多了,苏若初才送他回家,自己才回了家里。 暮色已去,天色渐黑,苏若初在自己屋里歇息,而孙姨娘与大夫人却不太平。 大夫人得到消息,知道有人在打听孙姨娘儿子的下落,让人叫来了孙姨娘。 “夫人。”孙姨娘走进屋里,边儿上一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了,不禁感觉到这屋里的沉重感。 大夫人抬眼看了孙姨娘一眼,脸上没有暗得让人毛骨悚然:“坐吧!” “时辰不早,大夫人此时叫妾身来,可是有何要事?” 因为儿子的事儿,孙姨娘心里恨极了大夫人,又因为大夫人突然对她这样严肃,心里就更是慌乱不已。 “有何要事?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儿心里还不明白吗?若是由我来说,那即便你是我自己人,我也不会对你客气了。” 大夫人最是知道孙姨娘的性子,知道她是经不起吓的,又不知那事儿究竟是不是她做的,你能用这样的办法套她的话。 哪知孙姨娘这次为了自己的儿子,不再惧怕大夫人的恐吓,而是勇敢的抬头看向大夫人,十分笃定的告诉她:“ 我不知道大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是真有什么事儿,大夫人不妨直言。我们都是自己人,大夫人还有什么话是不能与我说的吗?” 正是孙姨娘这样的反常,令大夫人暂且相信了她,随之温然一笑:“自己人?我看你已经悄悄变了心,不把我当自己人了吧?” “我可是听说,你近来没事就往大小姐院子里跑,一坐就是半个时辰。不知道你们都在说什么?” 孙姨娘只觉得自己委屈的很,明明当初她是想出去嫁人的,为了大夫人,甘愿一头栽进丞相府里这个是非窝,做了苏渊的妾。 她对大夫人一片真心,却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夫人不是说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去大小姐院子里,也是为着夫人的呀!” 大夫人一手拍在桌上,吓得孙姨娘不由自主的浑身一个哆嗦:“为着我?最近大小姐与明王绑在一起,有如神助一般。回回我与洛雪向她发难,明王都能及时来救场,害得老爷如今是连正眼都不看我们一眼了,你还说是为着我好?” 孙姨娘立即跪在地上,为自己争辩一二:“大夫人,我当真是什么事儿也没做,我一个无儿无女的人,在府里能够依靠的人也只有大夫人您,怎么敢向着大小姐?那大小姐早晚有一日是要嫁人的,我再是帮着她,日后这府里不还是大夫人您做主嘛!” “再说了,明王何等人物,我一个妾室,连台面都上不了,怎么会认识明王。” 大夫人扶起孙姨娘,念在她跟随自己多年的份上,一时间也并没有太为难她。 不过,她看出了孙姨娘眼里对她的防备,知道孙姨娘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人了。 “孙姨娘,告诉我,你究竟知道了什么?” 孙姨娘惶恐不安,悻悻的低着头,反问大夫人:“夫人做了什么事,怕我知道的?” 大夫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既然孙姨娘什么也没说,她却能感觉得到,孙姨娘定时知道了一些蛛丝马迹,所以才会对她这样防备。 “时辰也不早了,你回房去休息吧!” 大夫人转过身进了内室,没再看孙姨娘一眼,听着孙姨娘离开了,大夫人才去了苏若初的院子里。 她只想知道,那事儿究竟与苏若初有没有关系? 苏若初正在自己屋里哼着小曲儿,还得意于自己这么快就办成了一件案子。 侍女见着动静,立即告诉苏若初:“小姐,大夫人来了。” “她来做什么?”苏若初一脸悠闲,看似一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可她知道,大夫人这个时候来必定是来者不善。 “看样子,是来找我们小姐麻烦来了。” 苏若初放下手里的东西,十分傲气的说:“怕什么?即便是为了苏洛雪的事儿来,那道理也是在我这边的。” 果然,不多时,大夫人便进了苏若初的屋里,见着苏若初正在屋里看书,走上前去支开了下人,径直问她。 “你都与孙姨娘说了什么?” 苏若初抬头看了大夫人一眼,表现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我不知道大夫人想问的是什么?孙姨娘可是大夫人自己的人,若是有什么话要问,大夫人,不妨直接问她更好。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在我这里,你是问不出什么话来的。” 第三十三章井水不犯河水 第三十四章私会 第三十五章诈问 第三十六章真相 第三十七章学规矩 第三十八章当年事 苏若初想不到,这曾嬷嬷居然这么厉害,说得苏洛雪半个‘不’字也不敢说,乖乖一个人走路去了。 她想着,这一回,苏洛雪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大小姐休息一会儿,让人准备茶叶,我们一会儿学做茶。” 苏若初吩咐了身边的人去办,应付了曾嬷嬷一日都不得空出去找李五航。 宋远帆来了府里,要去见苏若初时,正让大夫人给看见了。 “宋公子来得还真是勤快,又来见大小姐?” 大夫人拦住了宋远帆的去路,并且告诉他:“大小姐不想见你,宋公子还是有些自知之明为好。” “丞相夫人,可不能因为一些小事儿,就坏了两家的关系。我对大小姐一片真心,大小姐如今虽然有些误会,但我相信,只要解释通了,大小姐是会理解的。” 宋远帆话里的意思,无非是想提醒大夫人要顾着两家的关系。 可大夫人是知道的,苏渊身为丞相,是不怕谁的。 那朝中官员,有一半儿以上,都与苏渊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还能怕他一个兵部尚书不成。 “误会?还能有什么误会,宋公子解释也不是没有解释过,可我们大小姐说了,对宋公子没有兴趣。宋公子险些就毁了我家女儿的清白,令我家门受辱,还敢上门来见我家女儿。” 宋远帆纵然心中气恼,但看在大夫人是苏洛雪的母亲,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看来夫人也是误会了,与大小姐过不去的,是二小姐,可不是我。” 大夫人方才脸上还有几分笑容,这下是一分笑容也嫌多:“你……你敢诋毁洛雪?洛雪做下那些糊涂事儿,也都是因为你,还不是受了你的诓骗。” “我可告诉你,她们姐妹如今在府里好好的,宋公子可别再来登我们丞相府的门了。” 见着大夫人不让路,宋远帆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回去,来日再找苏洛雪解决这事儿。 若是一直见不着苏若初,宋远帆的计划怕是彻底没戏了。 大夫人见着宋远帆离开,才回了自己屋里。 曾嬷嬷歇下后,苏若初得知苏渊在孙姨娘屋里歇下了,这才去了大夫人屋里。 大夫人正在屋里做茶,等着苏渊来她屋里,苏若初才走进门,开口便说:“大夫人还是别等了,父亲已经在孙姨娘屋里歇下了。” 她抬头看了苏若初一眼,心里不痛快,脸上也是要笑着了。 如今可不比从前,大夫人在苏若初跟前,若是一个不小心,可是连一分好处也捞不到的。 “这个时辰了,大小姐怎么来了?” 苏若初走到大夫人身边坐了下来,如今连礼数也都免了:“大夫人说我怎么来了,您你做了什么,心里还没数儿吗?” 大夫人立即反应过来,与苏若初说起今日请走宋远帆一事:“那些小事儿,大小姐就不必挂在心上了。也不知大小姐是怎么知道的,不过就是我帮着大小姐请走了宋公子。” 苏若初也是这才知道,宋远帆居然还来过丞相府。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曾嬷嬷的事儿。” 大夫人见着苏若初沉下脸,立即与她解释:“大小姐,可你可就冤枉我了,那可不是我的主意,老爷的主意,这才请了曾嬷嬷来府上。曾嬷嬷也是客气,来了府上,便先来拜见我这主母,问了一些你的情况,我才如实相告的。” “大夫人如实相告并没有什么,可你敢不该的,是诋毁我的声誉。还有,这事儿你说是爹爹的主意,可爹爹向来不太管着家里的事儿,更不会想着请个嬷嬷来家里教规矩。” 苏若初打量了大夫人一眼,别有深意的说:“别以为你做的事情,可以瞒天过海。这是第一次,再玩儿这些小花样,我可不会与你客气。” “我哪里敢……” 大夫人赶紧给苏若初倒上茶,突然问她:“大小姐可知道,当初的原配夫人是怎么死的?” 听到此事,苏若初心里波澜四起,表面上却仍然平和。 “不用与我卖关子,想说什么尽管说。” “我听老爷说,是原配夫人与人苟且,被他撞破,为了苏家名声,才给了她一个体面的死法。” 大夫人的话,苏若初多半都是不敢相信的,也就没当一回事儿。 况且,私通之事最是不好说,既然是没有什么,疑心重的人见了男女站在一起,也会以为是有点儿什么。 “还有这样的事儿?我怎么就没听说?” “还有,爹爹一个极重声名之人,家里有这样的事情,瞒着还来不及,怎么会告诉了你?” 苏若初每句话都是在怀疑大夫人,大夫人这才将事情原委告诉了苏若初:“我是听老爷说梦话才知道的,而后又找了几个家里伺候的老人儿问过话,都是这么说的。” “否则,以原配夫人贤德的名声,怎么老爷就将她的牌位放在道观,而没有放在祠堂里?没有生下儿子,也是正定原配,死后也不至于如此凄凉。” 如此说来,苏若初也是信了几分的。 好像,是没有在祠堂里见过原配夫人的牌位。还有苏渊对苏若初,一直以来都是各种嫌弃,哪里有个做爹爹的样子。 “爹爹这么做,自然有他的原因。大夫人的话,我是不敢信的。” 苏若初这话没什么底气,大夫人知道她只是嘴硬,并不是当真不相信:“老爷也是恨透了原配夫人,才会如此忽视大小姐。纵然是嫡女,可有个那样的母亲……” “啪——”苏若初一手重重拍在桌上,怒目瞪着大夫人:“大夫人慎言!” “如此诋毁别人声名,看来是大夫人的看家本事了。也怪不得,苏洛雪将这精髓学得有模有样。” 说完,苏若初气愤离开,不知有多想去问问苏渊,当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都已经走到了孙姨娘院子外,苏若初看着已经熄了灯的屋子,思虑半响,也没去打扰这片刻的安宁。 第三十九章 宋尚书计划通 苏若初回了屋里,叫来身边的玲玉问了些大夫人身边的情况:“大夫人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我给各个门的家丁都使了些银子,方才得到消息,一个时辰前,大夫人身边的侍女悄悄出府去办事儿去了。” “找人去跟着没有?” 玲玉无奈摇了摇头,与苏若初说道:“小姐,整个府里都是大夫人的眼线,我们能做的事情毕竟有限。只要小姐把住了大夫的把柄,不让大夫人来找麻烦就是了。找人那是孙姨娘自己的事儿,小姐何必掺和到大夫人与孙姨娘之间去呢?” 苏若初摇了摇头,淡笑道:“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这把柄已经让大夫人知道了,若是她杀人灭口,也用不了多时。只有把人找出来,放在她身边恶心她,她才无暇顾及到我。” 一边几日,苏若初与苏洛雪二人都跟着曾嬷嬷在院子里学规矩,大夫人也得了少有的宁静。 只是,苏洛雪时时想要让苏若初出丑,都一一被苏若初化解,反而引得曾嬷嬷责备苏洛雪。 苏渊忙完了朝中之事回了家里,见着苏若初与苏洛雪二人跟着曾嬷嬷学得有模有样。走上前来问道。 “曾嬷嬷,我家这两个女儿学得怎么样了?” 曾嬷嬷见着苏渊,自然还是客气的:“丞相。大小姐倒是样样学得不错,就是二小姐,没什么心思学,还处处寻大小姐的不是。” 毕竟是宫里的老嬷嬷了,那双眼还是独的。 苏渊看了苏洛雪一眼,才客气的回了曾嬷嬷的话:“她还小,从小便是夫人宠大的,是不识规矩。” 倒是苏若初,这个在苏渊眼里向来是不守规矩,只知道去外头玩儿的孩子,在曾嬷嬷眼里,居然还是个懂规矩。 “老奴在丞相府里也好几日了,如今该教的也教了,是时候回宫里去了。” 苏渊立即便安排人送曾嬷嬷回宫,苏若初与苏洛雪跟着苏渊进了屋里,说起与宋家的事儿。 “我与宋尚书商量过了,两家既然关系不错,又有意要联姻,且此事皇上都已经知道了。你们看看,究竟是若初去,还是洛雪去。” 苏若初看了一眼身边的苏洛雪,想到那日苏洛雪与宋远帆私会,一心想成全这两人。 “这样的好事,自然是妹妹去了。爹爹也知道,妹妹与宋公子可是一早便有情了,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才是最好的结果。” 苏渊自然也是这样想的,如此一来,两家的心意都全了。 只是,宋尚书还特意与苏渊说过,看不上苏洛雪,只想要聘苏若初过门儿。 “姐姐这是什么话,上回姐姐也看着了,宋公子可是为了姐姐,早就与我断了。姐姐再说这样的话,可是欺负人了。” 苏洛雪这造作的样子,苏若初看了就想吐,只问她:“前些天你不在府里,带着清霜去了何处?” “我可是见着你与宋公子在外头私会,二人还搂搂抱抱的,全然不像是断了的样子。” 说完,苏若初走到苏渊跟前,与他说道:“爹爹,我也不知这宋公子究竟是想做什么,分明就是心属妹妹的,却次次都要来纠缠于我。若是将我嫁去宋家,难保他们不是想利用我做些什么。” “而且,兵部尚书那样的门户,可不值得爹爹把嫡女嫁去。我们苏家可就三个女儿,正经的嫡女,也只有一个。” 苏若初这话,倒是提醒了苏渊,除了苏若初与苏洛雪外,他还有一个女儿。 苏渊先是看向苏洛雪,问道:“方才你姐姐说的,可是确有其事?” “爹爹,没有这事儿,想来是姐姐在外头看错了。”私会之事,苏洛雪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苏若初顺口就怼了回去:“若说我看错了宋公子,还有可能,妹妹你我都看了十几年了,还能看错?” “姐姐净知道说我,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家里都知道,姐姐你时常跑出去玩儿,谁知道你在外面都做了什么,是不是与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说着,苏洛雪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知道了,怪不得明王头一次见姐姐,便处处帮着姐姐。莫不是,姐姐在外头就已经认识了明王,二人一直私下有来往吧!” “若真是如此,那也怪不得,次次明王来丞相都那么及时。” 诋毁,赤果果的诋毁。 苏若初气得站不住了,很是严肃的驳了她的话:“你自己与宋公子不清不楚的,如今还要来诋毁我?若不是你与宋公子合着伙的来害我,明王也不会注意到我。你自己脏,便也盼着别人也是脏的。” 苏渊听着这二人的话是越来越难听,拍桌阻止:“行了行了,再说下去,怕是一家子都不干净了。” “若初,你与明王之事,改日我再与你说。眼下,先说说宋家那边的事儿,若初有什么打算。” 苏若初明知宋远帆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定是不会点头的:“爹爹去回了那宋尚书吧,要娶我们苏家的女儿,只有庶女,若是定要聘我去,那便只有尸体。” “你可别犯傻,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日后还有大好的前程。” 苏渊又看向苏洛雪,再一次问她:“洛雪,你呢?” 苏洛雪犹豫了好一会儿,为了宋远帆的大计,她还是摇了摇头:“爹爹,我也不嫁。” 而后,苏渊让人去请顾姨娘母女来院子里。 “老爷。” “爹爹。” 顾姨娘的女儿闺名映雪,是苏家三姐妹中出落得最为标致的,只是因为顾姨娘从前得宠,招了大夫人嫉妒,所以母女二人才一直在自己院子里过日子。 苏若初看着,即便是如今的顾姨娘,在苏若初看来,也是风韵犹存。 只是看她的样子,应该不是个会争宠的性子,所以才会在府里这么些年,也甘心只过自己的日子。 苏渊朝苏映雪招了招手,看得出来,苏渊虽然平日里极少过问苏映雪的事儿,但还是十分喜欢苏映雪的。 第四十章 苏映雪 “爹爹,可是有什么事儿?” 苏渊的拉着苏映雪的手,看了一眼顾姨娘,与她说道:“映雪今年也有十七了,我与宋尚书定了儿子亲事,打算将映雪嫁去宋家,你意下如何?” 顾姨娘只微微一笑,自是舍不得女儿的:“老爷做主便是。” 而后,顾姨娘又看了一眼苏若初与苏洛雪二人,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这二人不愿嫁人的家,才轮到了苏映雪。 这道理顾姨娘明白,苏映雪未必明白:“爹爹,长幼有序,婚姻大事,不该是由二位姐姐先我一步吗?” 苏若初见着苏映雪单纯善良的样子,便是知道顾姨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此事就是让苏洛雪去,苏若初指不定还要屋里拍手叫好,可让苏映雪去,苏若初还真有些不忍心。 “爹爹,实尚书未经爹爹允准,便将这两家联姻的事儿捅到了皇上跟前,必定是有所图谋,正是用这样的办法来逼迫爹爹嫁女。宋公子可不是什么好人,爹爹堂堂丞相,可千万不能上这个当。” 苏渊也正因此事而烦心,皇上都认准了的事儿,他怎么好去驳皇上的好意。 “皇上已经知道此事,还有意要下旨赐婚,叫我如何好开口。” 他一声长叹,纵然舍不得女儿嫁到宋家,还是不得不舍一个。 相比之下,苏若初是原配夫人所生的嫡女,苏洛雪又是大夫人所生,唯一一个能任他拿捏的,也只有苏映雪了。 “你倒是说说,这事儿还能什么办法能解?” 苏若初想了想,其实也不是全无办法的:“对付无赖,就要用无赖的办法。他们宋家不仁,也怪不得我们不义。” 苏渊见着苏若初有办法,紧紧看着她,问道:“有什么好办法?” “宋尚书在爹爹不知道的情况下,将事情告诉了皇上,还得了恩准,那爹爹便收个义女放在家里养着,宋家若是要娶,便将义女嫁去宋家,让他们得不偿失。” “义女?” 苏渊愣了愣,转而笑出了声儿来:“这倒也是个办法,可若是这办法没用好,也极有可能令两家关系破裂。” “爹爹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的,若是宋尚书敢因此事而记恨爹爹,那爹爹大可找个更好的人,将他那兵部尚书的给替下来。” 苏渊在屋里扫了一圈,也没见着有个合作的人能做他的义女。 “这……让我上前儿去找个义女加来。” 苏若初给苏渊倒上茶水,说道:“这个简单,去外头买一个来,要多漂亮的都有。” “这也是个办法。” 不过,苏渊还是不想用这样的办法得罪了宋家,还是有些无奈的说:“这样的办法总是不好的,若是宋家深究起来,对我们的家的名声也是不好的。还是改日与皇上解释清楚为好。” 苏若初见着苏渊愿意为了女儿去做这些事儿,也就安心了。 “若初还是知道疼妹妹的,不忍心妹妹嫁宋公子那样的人,才想了这个办法。” 苏渊突然这样的说,还是令苏若初些受宠若惊的。要知道,苏渊从前向来都是心里只有苏洛雪的。 她温然一笑,既然是高兴苏渊不止看得到苏洛雪的好,也能看到她的好。也是高兴她这些天来的努力没有白费,还是知道得了一些苏渊的喜欢。 “若初身为姐姐,都是应该的。” 此时此刻,苏若初不知有多想问问苏渊,自己的母亲当初究竟是怎么死的。 可她知道,她一旦问出了口,这事儿可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了,就连苏若初好不究竟挣来的这几分微薄的喜爱,也会顷刻间茫然无存。 “洛雪,曾嬷嬷既然走了,你也搬回自己院子里去。玉楼久未住人了,我让人收拾出来,过些日子若初般去住吧!” 苏若初顿时一惊,想不到还能突然捞到这样的好处。 要知道,玉楼的位置可是府里除了大夫人院子外最好的院子了,无论是风景还是楼阁,都是最好的。 “多谢爹爹。” 苏渊离开后,顾姨娘方才走到苏若初身边问她:“大小姐,不知那宋家公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令大小姐这般厌恶?” 果然在只在后头院子里只守着女儿过日子的人,前头院子里的事儿,还有外头的传闻,顾姨娘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苏若初看了苏洛雪一眼,将与宋远帆有关的儿,一一讲给顾姨娘与苏映雪听,气得苏洛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怎么……这事儿二小姐也有份?” “那可不是,能这样坑害自家姐妹的,看来也只有她苏洛雪一人了。” 苏洛雪在苏若初屋里也呆不住,索性就回了自己屋里。 从前的事儿,苏若初是不知晓的,这屋里也没有外人,下人们都在外头伺候着,苏若初便开口问了顾姨娘一句:“顾姨娘是什么时候入府为妾的?” 顾姨娘想了想,才回了苏若初的话:“如今想来,也有二十多年了。当初原配夫人还在世时,那时老爷看上我,夫人也是好脾气,没闹便接纳了我。” 苏若初这一听,便知道顾姨娘是比大夫人先入府的,如此说来,那原配夫人的事儿,顾姨娘应该是知道的。 “顾姨娘,我想知道,我母亲是怎么过世的。” 苏若初提起这事,顾姨娘的脸色立即就变了,有意要回避:“大小姐,都是过去的事凶,大小姨还是莫要再问了。” 说完,顾姨娘看了一眼身边的苏映雪:“我们回去吧!” 苏若初好不容易才找着一个很有可能知道真想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她回去。 “顾姨娘知道什么,不妨与我直言。我没见过母亲,总要让我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吧!” 顾姨娘左右看了看,待苏若初支开了屋里的下人,方才告诉了她一些当初的事儿。 “夫人是个极好的人,可自打她生下大小姐后,便郁郁寡欢。老爷那里对夫人也好,只是后来说是夫人有了情夫,老爷一气之下,为了苏家名声,让夫人自己选个死法儿。” 第四十一章 当初私情 苏若初想不到,顾姨娘所说的,竟与大夫人所说的相差无几。 难不成,她的母亲当初真的与人有私? “怎么会是这样?既然爹爹待她好,为何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苏若初原以为,大夫人说这些话,兴许是刺激她,如今顾姨娘也这么说…… 顾姨娘见苏若初心神不宁,走上前来安慰:“大小姐,身为妾室,兴许知道的事情并不真,也多半是老爷与我说的。也指不定,是老爷与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疑心过重,才误会了夫人也未可知。” “我是不信夫人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即便是为了大小姐,她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苏若初轻轻点了点头,过去的这事儿,苏若初只有将来问过苏渊才能知道。 眼下,还是先想想孙姨娘儿子的事儿为好。 “顾姨娘,那宋家公子可是个斯文败类,可千万不能让妹妹嫁了去。苏洛雪怎么样我管不着,她原本就与宋公子有私,我与三妹妹可不一样。” 顾姨娘低头无奈的笑了,与苏若初说道:“多谢大小姐提醒,可我们在府里无势无宠,还不是任由老爷与大夫人安排。” 她点了点头,让人送走了顾姨娘但对于母亲的死,苏若初耿耿于怀,若是顾姨娘说的是真的,那苏渊也就是不折不扣的杀人凶手。 孙姨娘此时也是为了儿子的消息急得跳脚,大夫人那里什么都问不出来,只能将希望放在苏若初身上。 苏若初正在屋里心神不宁时,孙姨娘来了苏若初屋里。 “大小姐,怎么样了?” “可有什么消息了?” 李五航那边找到的人,苏若初也不知道,究竟会不会真是孙姨娘的儿子,一切尚未弄清楚之前,苏若初也不好与孙姨娘什么。 若是给他带去杀身之祸,岂不是苏若初的错? “还不知道,我正托人在打听。倒是大夫人那边,孙姨娘不妨去打听打听。” 此时,孙姨娘知道自己当初与大夫人暗示此事是她错了。 若是当初她没有冲动,兴许还能问出点儿什么下落来。 “上回我都与大夫人说破了此事,怕是也问不出什么。” 苏若初左思右想,方才想到一个很是凶险的办法:“大夫人身边的妈妈,必定知道所有的事情,寻个机会引她来我屋里,好生盘问盘问。” “那常妈妈可是大夫人的心腹,从她嘴里问话,我们哪里问得出来,怕是只有大夫人才能问得出来。” 孙姨娘知道苏若初是有本事的,可她不相信,苏若初还能摆平大夫人屋里的人。 “眼下为了忙找到人,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实在不行,你就将这事儿捅到爹爹跟前儿去,再让爹爹将大夫人院子守严,不让她有机会去迫害弟弟。” 苏若初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破斧沉舟的办法,才能更快的知道一些线索。 连续几日李五航都没见着苏若初,只能帮她在衙门里告了假。 苏若初也是好不容易才溜出来,立即就去了衙门里当差。 “若书兄弟,你可算是来了,身子没事儿了吧!” 一个衙差见着苏若初便问,苏若初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只客气的点了点头。 而后苏若初才知道,是李五航找不着苏若初,只好帮她告了病假。 “头儿。” 李五航听了苏若初的声儿,立即回头看向她,脸上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你小子可算是来了,这几日你去哪儿了,怎么……” “我身子不适。” 苏若初也没有什么别的借口,只顺着李五航给她编的理由说了。 “那是我给你编的说辞,你可别拿我寻开心。” 说完,李五航便告诉苏若初:“刘家那案子结了,日后别再去找他们家的事儿了。” “结了?怎么结的?” 苏若初早该想到,她这几日都没来衙门里,那案子也是该结了。 “刘老二来衙门里证明刘家主母并不知晓两个孩子中毒一事,作作也说了,两个孩子是同时中毒,如此算来,也就不算人为。” 李五航说完,苏若初只觉得可惜,到底刘老二那个人渣还是道遥法外了。 “真是不公,如此一来,刘家主母是没事儿了,倒是罪过都让人伢子给顶了。回了刘家,她的日子也未必就会好过。” 苏若初短叹一声,也不知道自己问出了真相,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可知足吧!这结果算是好的了,只要还活着,名誉也未受损,虽然没了儿子,但也不用再受刘老二威胁了。” 李五航将苏若初接到一边,与她说道:“上回我与你说的那事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看?” “说老实话,去看看,我也认不出那入来。”苏若初想着,如今能知道他身份的人应该没有几个,指不定,连养父母都不知他真实身份。 否则,大夫人也算是养虎为患了。 ‘我给你想了个办法,若是真找不出,就弄个假的去,做障眼法,再顺藤摸瓜,找到真的。” 李五航的话点醒了苏若初这梦中之人,她惊讶的看向李五航,大喜过望。 “对呀,头儿你这个办法好,弄个假的去,引出真的,是个好办法。” 说完,苏若初见着衙门里没什么事儿,便与李五航二人侨装去了叶家。 “有人吗?叶大哥可在家里?” “有人吗?” 二人在外头喊了好半天,才个妇人走出来开门:“你们是什么人?来找谁?” “这位是叶大嫂吧!我上回来过,您应该认得吧!叶大哥可在家里?” 叶大嫂见着李五航面熟,便开门让他们进了家里,“夫君还没回,看这时辰,还得些时候才能回呢!” 苏若初见李五航久久不提那孩子的事儿,心里十分焦急,拉了拉李五航的衣袖,示意他赶紧切入正题。 李五航摇了摇头,只与那妇人说:“你家小儿子俊俏得很,我最近是听闻有个大户人家里要找个书童,想着你家孩子年纪正好,来问问你们,舍不舍得将孩子送去读书。” 第四十二章暴露女儿身 叶大嫂叫来小儿子,高兴得合不拢嘴:“真有这样的好事?”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家允儿也大了,迟迟没能送他去读书,实在是家里没办法。如今能有这样的机会,真是再好不过。” 苏若初抬头看向叶允,与他点了点头,虽然只是个十岁的孩子,看着是惹人喜欢。 “小兄弟,还真别说,我们家允儿与你还真有几分相似呢!” 李五航这才认真看了看,笑着说:“您不说不觉得,这一说,还真是有几分像呢!” “这活儿就是我这小兄弟介绍的,若是您答应了,我们这就带允儿走。他能读书,每月还能有月钱,日后有机会,允儿还是能回来看看的。” 叶大嫂立即让家里的女儿去给叶允准备了行李,对李五航倒是意外的放心。 “难得你与我们家交情平平,还这样惦记着我们家允儿的事儿,真是劳心了。我们家也就只有允儿这么一个儿子,你也知道,我生了四个女儿,就为了这么一个儿子,总是盼着他能出息一些的。” 说着,叶大嫂还殷勤的给李五航倒上了茶:“去了大户人家,虽然是做下人伺候人的,但也能让他长长见识,若是将来吃得开了,遇着个好主子,将来还能帮衬着家里,给自己寻个好出路。” 苏若初看得出,这叶大嫂虽然是穷苦人家出身,确实却是个头脑精明之人。 看来,她教养出来的孩子,应该都是不会差的。 “叶大嫂如此心疼儿子,怎么还舍得让他去大户人家里做下人呢?” “要知道那大户人家可不是什么好混的地方,若是主子犯了错,挨打受罚的都是下人呢!” 苏若初见着叶大嫂对叶允的爱如此之深,家里又只有这一个儿子,无疑是她的精神寄托了。 若是将来证实了叶允就是孙姨娘的儿子,让他认祖归宗,那叶大嫂还不知会怎么样。 叶大嫂对此倒是非常看得开,摸了摸叶允的头,与苏若初说道:“我们只是穷苦人家,原也是灾民流落至此,能有个安身之处就不错了。挨打受罚的……他一个男孩子家家皮糙肉厚,只要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三人坐在一起说话,尽是叶大嫂问一些大户人家里的规矩,让叶允记下,免得叫主子讨厌。 见着女儿们还在干活儿,叶大嫂还让叶允去帮忙,苏若初也看得出,她对儿子是疼爱,却不是溺爱。 这样好的母亲,苏若初实在是不忍心让他失去儿子。 说话间,叶大嫂看见女儿在一边干活儿,向苏若初问道:“小兄弟,既然你有门路,能让我儿子去大户人家里做书童,我那女儿年方十六,你看能不能帮着我也安排去大户人家里做个丫鬟?若是如此,她们姐弟二人,也有个照应。” 苏若初听她这一说,想了想,若真是如此,那她女扮男装的事我,不是叶家人都知道了? 不过,苏若初想着,自己身边能多个忠心的人,也是不错的。 “不成问题。” 叶大嫂高兴的叫来女儿谢过苏若初,而后便进屋里去准备行李了。 “娘,怎么姐姐也要走,是不是走了,日后就见不着了?” “姐姐,你不要走,晚上若是没有你给我讲故事,我睡不着可怎么办?” 屋里已经吵成一团,在叶大嫂看来,这样的事情在她家里早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可在苏若初看来,家里姐妹能处得这样好,这是件多幸福的事。想想她家里的苏洛雪,还有苏映雪那个小透明…… “叫你们见笑了。” 不多时,就在叶大嫂安抚女儿们时,叶家家主回了家。 “李捕头,你怎么来了?” 叶大姨也是这才知道,李五航是个捕头。 “您是捕头,怪不得一身正气呢!” 李五航拉着叶老三在外头说话,苏若初则是与叶大嫂带着孩子们进屋里去。 “去了府里,都会有人给你发衣裳的。这些衣裳,多半都是没机会穿的。这里头的衣裳倒是可以带一些,自己穿着舒服。” 苏若初帮着孩子收拾东西,叶大嫂无意间看到了苏若初的耳洞,问道:“小兄弟,你……你是个姑娘家?” 既然让她看出来了,苏若初索性也就承认了,立即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告诉她:“不我,我是丞相府嫡长女,您女儿进了府里,我带她在身边,您尽可放心。” 叶大嫂对官员家里的事情不太清楚,所以并不知道丞相无子,只有三个女儿。 “这样也好,小兄弟……大小姐你看着就是个好人,我家女儿定是不会吃什么苦了。” 她招了招手,叫来了大女儿:“来,青黛,见过大小姐。” 叶青黛走上前来,朝苏若初欠身一礼:“见过大小姐。” 苏若初打量了她一眼,看着也算是合了眼缘:“看着模样倒是清秀得很,招人疼。” 外头,李五航正与叶老三说叶允的事儿:“你那儿子,我瞧着像是我那小兄弟要找的人,如今带他去看看,若真是人家要找的人,可就要认祖归宗了。” 叶老三看了一眼屋里,收着紧皱:“这事儿我娘子还不知道,若是让她知道了,定是又要如当年一样疯了。允儿可是她唯一的寄托,若是……” “这事儿可以先不告诉她,允儿为了叶大嫂好,自然也是不会说的。只说是去人家家里做书音,实则是认祖归宗。能瞒几时是几时!” 叶老三也是个实在人,并没有想过要绑着叶允在家里不放。 “也只能这样了!这事儿,若是当真有一天让她知道了,我再与她解释。” 二人进了屋里,便见着叶大嫂十分不舍两个孩子离开,抱在怀里怎么也不肯放手。 “青黛,你做姐姐的,照应着弟弟一些。” 叶老三走到叶大嫂身边安慰,也希望她能看得开一些:“好了,又不是不回来了,他们去了大户人家,不至于跟着我们受苦,我们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第四十三章回家 第四十四章问话 才从后门进丞相府,便听的应她的小侍女说:“大小姐,常妈妈已经被骗到大小姐屋里,孙姨娘与常妈妈正在屋里关着呢!” “玲玉也在屋里吧!一会儿你带着他们先去换身衣裳,安置在你屋里。审问过常妈妈,我再交待他们的事儿。” 几人一边走着,一边小心注意周遭,好不容易才到了苏若初屋里。 玲玉开门见着苏若初,一时激动不已。 “大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快快快,快进屋!” 苏若初进了屋里,常妈妈正在与孙姨娘争辩,那说话的气势,丝毫不亚于正紧的主子。 “孙姨娘,我可是大夫人的人,你把我诓骗到这里,是什么居心?” “你再是厉害,也不过是个伺候人的。我到底也是丞相府的姨娘,正儿八经的妾,你竟敢这样与我说话。” 孙姨娘本就气愤与大夫人害得她母子分离这么多年,如今大夫人身边的奴婢也不将她放在眼里,更是恼怒。 “我是伺候人的,那我也是伺候大夫人的。孙姨娘,往日你唯大夫人命是从,如今倒是与大夫人过不去了。你可别忘了,在这丞相府里,只有大夫人能护得住你。” 常妈妈看了一眼苏若初这屋子,冷笑一声:“大小姐?她能护你到几时?早晚有一天要出嫁的,难不成还能带着你这个姨娘一起走? “当初大夫人抬我为妾,也是为了她自己。你我都以为她会护着我,实则大夫人做了什么,你常妈妈还能不知道吗?” 孙姨娘满心只有自己的儿子,才不在意会不会得罪大夫人,紧紧拉着常妈妈的手腕逼问:“若不是大夫人,我的儿子今年也有十岁了吧!” 常妈妈也是心虚,声音也不如方才有气势了,只悻悻的间她:“孙姨娘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你听不懂?大夫人的事情,事无巨细,全是经了你的手,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苏若初走进屋里,示意夏歌将她捆起来:“今日你进了我这屋里,若是不让我高兴了,就是大夫人也救不了你。” 孙姨娘见着苏若初回来,总算是安心。她一个姨娘,他怕应付不了这种场面。若是大夫人来要人,孙姨娘还不知如何是好。 “大小姐。” 苏若初与孙姨娘二人坐下,夏歌与冬曲二人押着常妈妈跪下。 “你们狼狈为奸,要做什么?我老婆子在丞相这么些年,即便是在大夫人跟前儿,也是从来没有这样跪过的。” “奸?谁才是奸?”苏若初沉下脸,质问常妈妈:“究竟是大夫人迫害孙姨娘的儿子为奸,还是孙姨娘想要个公道为奸?” 常妈妈知道大夫人做了什么,这才知道大夫人为何最近总是让着苏若初,不再想着法儿的为难她。 原来,全是因为苏若初手里攥着大夫的把柄。 “怪不得大夫不最近对大小姐仁慈,不敢招惹,唯恐大小姐气上心头。原来还是大小姐好手段,把住了大夫人的七寸,才敢如此放肆。” 常妈妈一边笑着一边说,她知道自己落到了苏若初手里,而苏若初如何又是大夫人不敢招慧的,看来是要有些苦头吃了。 “常妈妈,毕竟你只是帮大夫人做事儿,听命干人,我不想为难。把我想知道的都交待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如若不然,看来你就得吃些苦头了。” 苏若初见常妈妈没说话,直截了当的问她,“当初大夫人将那孩子送到了哪里?” “我不知道。”常妈妈别过头去,显然是不肯与苏若初交待实情的。 既然她嘴硬,苏若初自然是有别的办法。她一个老婆子,苏若初自然不会对她下狠手。 “嘴硬?” 苏若初看向夏歌,知道她是个机灵的,下手会有分寸:“夏歌,她不肯开口,帮我让她开口。” 夏歌走到常妈妈跟前,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打得常妈妈眉头紧皱:“你个小丫头,你敢打我?” “您资历再深,也是奴。我是代大小姐打的,常妈妈可怪不得我,都是你自作自受而已。” 苏若初端起手边的茶杯,告诉常妈妈:“我可有的是功夫与你耗下去,也有耐心。即便是大夫人来了,我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将这事儿抖到爹爹跟前,你与大夫人,一个也别想脱了干系,” 常妈妈自是担心大夫人地位不稳的,若是让苏渊知道了此事,怕是他与大夫人之间,一分夫妻恩情也无了。 “难不成我说了,大小姐就会放过大夫人吗?” 苏若初挑了挑眉,告诉常妈妈:“你如今在我手里,还有资格与我谈条件吗?” “放不放得过大夫人,那要看大夫人怎么做。眼下能不能放过你,就看你自己说多少留多少了。” 一时间,屋里一片安静,孙姨娘担心常妈妈不说,还打算与她打感情牌:“从前我们都是在大夫人身边伺候的,这些年来,你也知道我对大夫人是无所不从的。” “可是大夫人是怎么对我的?你如今这样帮着她,她就一定会护着你吗?” 常妈妈是知道大夫人为人的,让苏若初与孙姨娘这么一说,常妈妈心里就更是没底儿了。 “好……我说。大夫人并没有杀了那孩子,而是将那孩子送到了外头去抚养,偶尔着人去看看。” 苏若初与孙姨娘对视一眼,接着问她:“送到哪家去了?” “一户姓叶的人家,那家儿子正巧与少爷隔一天出生,且出生便天折了,做娘的疯了,他家男人四处找男婴。说来也是巧,正让夫人房里的人知道了此事,便送了孩子去他们家。” 常妈妈这一说,苏若初便知道,她是找对了,那叶允还真是苏渊的儿子。 “玲玉,将叶允带来。” 不多时,叶允便跟着玲玉来了屋里。常妈妈见着叶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他怎么……” “怪不得,大夫人收到消息,说是有人打听叶家的事儿。原来是大小姐!” 第四十五章 母子相认 第四十六章 老滑头 “就是为了她自己的晚年,也不敢对你怎么样。你尽管与她装作母子情深,全当不知道当初之事的模样,才能保自己周全。” 好一会儿,苏渊才来了苏若初屋里,见着孙姨娘也在,屋里还有个男孩子,一时不知怎么一回事。 “若初,你让人请我来,是有何事?” “你可是个姑娘家,怎么这样没有分寸,弄个男孩子在你屋里?” 苏渊在苏若初身边坐了下来,见着孙姨娘与叶允亲近,更加疑惑。 苏若初关上房门,告诉苏渊:“爹爹,他可不是别人,是你的亲生骨肉,是我的弟弟!” “什么?” 这些年来,苏渊一早便接受自己无子后继香灯的事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有个儿子。 苏若初突然这一说,他还觉得不可思议:“我又没有养什么外室,哪儿来的儿子?” “老爷,十年前,我为老爷生下儿子。是大夫人说,出生便夭折了,我还以为这孩子出生便没了。谁成想,大夫人真是骗得我好苦,便是她的好算计,才使得这孩子流落在外多年。” 孙姨娘哭哭啼啼的说着,拉着苏渊的衣袖不放,委屈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苏渊这才知道,原来大夫人贤德的背后,还瞒着他做了这么多事儿。 “此事当真?” 大夫人表面是个温和之人,无论是对苏若初,还是对苏渊,都是绵里藏针。 苏若初见苏渊不敢相信,也开始为孙姨娘解释:“爹爹,这事儿都已经坐实了,爹爹还在怀疑什么?” “难不成,我这做女儿的,还能弄个外人回来充作爹爹的儿子?” “可大夫人不是这样的人……”苏渊实则也是没有底气的,看着叶允可爱的模样,又莫名的感觉亲近。 “人不可貌相,大夫人可不止您看到的那么简单。若不是这一回常妈妈也招认了,我也不相信大夫人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苏若初想关,如今常妈妈在她手里,她的话苏渊不信,那常妈妈的话,苏渊该不会不相信了吧! “常妈妈?” 既然苏若初敢这样说,苏渊也相信她的话是真的, “带常妈妈来问话。” 玲玉去带了常妈妈来,眼看着苏若初还是将事情捅破了,常妈妈也就只能破釜沉舟了。 “常妈妈,大夫人当初欺上瞒下,迫害孙姨娘,可是真的?” 既然苏渊知道了此事,于常妈妈而言,苏若初就再也无法拿捏她了。 “老爷,可没有这样的事儿。是大小姐让我这么说的,孙姨娘的儿子,当初确实是死胎。” 苏渊沉下脸,突然看向苏若初,相比之下,更加不相信苏若初的话。 “方才你说什么?” 常妈妈这个老滑头,居然在这个时候摆她一道。 “你个老东西,方才你是怎么说的,现下为了大夫人却又改口。” 苏若初就知道,他与苏渊之间的父女情,脆弱得可怕。 “爹爹,常妈妈这么说,都是为了大夫人。大夫人自己没有儿子,就要迫害孙姨娘的儿子,显然就是为了自己难坐稳当家主母的位置。” “我做这样的事情,于我可是一分好处没有。若是爹爹还看人不清,识人不明,那女儿也没什么可说的,任爹爹责罚。” 苏渊也有自己的思量,他身为丞相,也有诺大的家业,将来若是无人继承,也会落到旁人手里。 他不是不知道,大夫人比苏若初再加有私心:“常妈妈,你还要帮大夫人遮掩吗?” 常妈妈也是冒死一搏,只要她死不承认,谁也证明不了这叶允就一定是苏渊的骨肉。 “老爷,大小姐与大夫人向来不和,老爷是知道的。大小姐用这样的办法对付大夫人,实在是其心可诛。” 苏若初将手边的茶杯一把打番,在常妈妈跟前碎成一片又一片:“其心可诛的明明就是大夫人。” 父女二人对了个眼色,苏渊为了知道真相,还是想诈她一诈。 “这些年来,你们主仆二人做了什么,我并非不知。大夫人本是良善之人,就是你这老刁奴,整日蛊惑大夫人做些乌七八糟的事儿。” 常妈妈眼看着就撑不住了,苏渊立即又给添了一把火:“若是你今日是交待,我便只有杖毙了拖出去喂狗,想来大夫人是不敢说什么的。” “还不说!” 苏若初起身走去开门,作势要叫人来行刑,常妈妈顿时吓破了胆,只好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苏渊。 “老爷,我招,我都招。这事儿可不是我的主意,都是大夫人的主意,我这伺候人的,也是没办法。” “原本大夫人是想直接杀了,永除后患的,是我不忍这孩子死了,才劝着大夫人只送出去便好。” “” 苏渊听过之后,愤上心头,也没拿常妈妈一个老婆子出气,而是恨极了大夫人。 “竟有如此毒妇!” 继而,苏渊怜悯叶允这个可怜的孩子,自小便在穷苦人家长大,如今好不容易回了家,还要担心大夫人的迫害。 他走到叶允跟前,抱着叶允:“孩子,这些年是爹爹对不住你,丝毫不知你在外头受苦,让你流落在外。” 叶允也不知怎么的,听着苏渊哭了,竟也跟着他一起哭。 “我没受苦,爹娘都很疼爱我。” 爹娘? 叶苏渊看苏若初一眼,孙姨娘主动解释:“是养大他的那对夫妇,好在我们儿子去了处好人家,虽然家里穷,却没受什么苦头。” “好好……日后就在父亲身边,在这相里,再没有人敢害你。你的一切,我都会为你安排最好的。只要你学有所成,日后的仕途必定通达。” 叶允可从来不敢想什么出将入相之事,如今这一切在他眼前,却已经唾手可得。 “丞相大人,既然我回来了,能不能放过常妈妈。她也是穷苦人家出身,想来做事也是身不由已的。如她所言,当初也是她救了我的命。” 苏渊也想不到,叶允只有十岁,居然就这样懂事,自然是无所不依的:“好好,不与她计较。” “孩子,我是你爹,你该称我父亲。” 第四十七章 耳光 第四十八章 烂账 第四十九章 兴师问罪 第五十章 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