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元世
第一章 隐圣真空劫
第二章 何谓轮回？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庄子·齐物论》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吾之所以有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何患之有。
——《老子·德道经》
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
是人行邪道，不得见如来。
——《释子·金刚经》
……
……
黑暗悠远，缥缈无别之处，隐隐约约传来意义不明的问话……
“何为轮回（Samsara）？”
“轮回是建立在‘自我’的基础之上，即以『末那识』（Nannashi）为运转根基，以『阿赖耶识』（Alayer's knowledge）为载体。”
“何为‘自我’？”
“名相相别，坚白相辩，六识相攻，六龙相乘，钻木而火，磨铁而电，镜中照镜，幻火幻花！”
“何谓‘出离轮回’？”
“无我之物，何来轮回？”
“何谓『阿赖耶』？”
“众生求同之执念，『末那识』归一之幻变，有一便有二，有合便有别，有同便有异，此非正法，亦非不二！”
“何为『无我』？”
“如然也与！”
喟然长叹之下，问声隐去，答声沉寂
……
……
晶莹剔透的“水晶”之中，隐隐约约勾勒出一丝淡淡的轮廓，似乎……是一条幼龙，沉睡于水晶之中的幼龙，身躯透亮，几乎与水晶融为一体。
这时，幼龙的身躯微微动了动，隐约有一丝庞大的生命气息与浩然无边的威严磅礴而出。
被突然出现的恐怖气息惊醒的水晶龙立刻起身，以极为警戒的姿态俯身环视四周，却丝毫没有“入侵者”的踪迹！
龙类的感官极其敏锐，在五感之上，无论是其受域之广还是分辨之微，基本没有任何生物能够于它们媲美。
例如视觉，以人类为标准的话，红外与紫外的光谱之外，人类看不到，但对它们来说，就像看到普通的色彩一样简单，而且对于色差的辨识度远远高于前者，换句话说，两者眼中的世界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样子！
对这种感官强化到极致的生物来说，想要无声无息的接近它们本身就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妖魔种（Demon inferno）还是吸血种（Vampire clan ）？”
首先需要确定是否是异族入侵，可是转而一想这两者都不太可能，所有的龙种对于妖魔种的气息都极其敏感，即使隐匿的手段也几乎不可能潜到这么近的距离，而且妖魔种一般不会去袭击上位种，它们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吸血种就更不可能了，龙精种可以算是所有吸血种的绝对天敌，就算有想不开要自杀的吸血种，也绝对不会选择这么惨烈的死法！
“天翼种（Angel clan）的那些笨蛋只会正面强攻，潜伏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存在于她们的字典里！难道是……机凯种（Machine beast race）？”
水晶龙一想到入侵者有可能是那个让所有的龙族都分外头疼的种族就有难受！
“不对吧！刚才那是生命气息吧！那些铁疙瘩有这种属性吗？”
摇了摇头，立刻否定了这种可怕的猜测！
“生命气息……龙！”
仔细回味了一下刚才的转瞬即逝的庞大气息，水晶龙突然发现虽然差异大到让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确实是龙种的气息，虽然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气息就是了……传承记忆中也没有哪只龙会散发出这么怪异的气息！
“那个气息是从……”
她仔细推算着气息出现的位置，最后，她的目光锁定了……怀里的水晶。
刚才感受到入侵气息的瞬间，她下意识地把这颗大水晶抱起来以防被入侵者夺走，结果她万万没想到……
“这水晶是活的！”
她看着缓缓缩小的水晶，以及水晶中越来越清晰的那个身影
“龙？水晶龙？不不不，水晶龙没这么离谱吧？这个小家伙完全就是透明的好不好！而且从水晶里孵出来是怎么回事？”
看着基本已经完全消失的水晶，已及一动不动地躺在自己怀里的“真·水晶龙”，她转头看了看自己，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雏龙，两相对比一下觉得
“其实也蛮像的……难道是自然孕育的『始祖龙』（Ancestor dragon）？这么说……我们水晶龙族又诞生『始祖龙』（Ancestor dragon）了？”
一想起这个可能，水晶龙心中就涌起一阵狂喜！对于任何一支龙族来说，出现『始祖龙』都是种族再次强盛兴旺的必然象征。
所谓的『始祖龙』就是自然孕育的第一只龙，而不是通过两性繁殖出生的！
这种龙其本身就是某种『法则』（Law）的具现化，其存在本身就代表那一支龙种最原始最纯净的血脉。
毕竟，即使是龙族也难以抵抗时间的侵蚀，随着时间的流逝生物的基因（Genes）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对于普通生物来说这是顺应环境的『进化』（Evolution），而对于龙种来说，这只是纯粹的『变异』（Variation）和『劣化』（Degradation）。
龙族拥有最完美的基因，它们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自然法则（Law of nature）的存续，换句话说，应该是环境来适应它们，而不是它们去适应环境。
龙族的基因随着环境而改变，这本身就是法则扭曲和自然崩坏的象征！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只拥有着纯净原始血脉的『原始龙』对于龙种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整个龙族已经多久没有出现过『原始龙』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得快点点上报，我必须得回一趟元素界（Element boundary）。”
想到这里，水晶龙立刻起身，正要进入风元素位面的时候，突然顿住
“唉？等等……这可是最好的研究素材啊！现在就这样送回去是不是亏大发了？可是……嗯，就一会儿，没错，先借用一会儿，等我研究完了再上缴!”
打定主意的水晶龙喜滋滋地看着怀里沉睡的雏龙，两眼放光
“传说『始祖龙』都是雄性，先来确认一下，嘿嘿!”
说完便小心翼翼地揪起雏龙短胖娇柔的尾巴，仔细地低头观察
“哦嚯嚯!真的是公的唉！虽然样本有点少，但这个传说可是得到例证了!”
就在水晶龙兴奋地摆弄着眼前的雏龙，完全忘了自己之前饿得死去活来的状况时……
因为太过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睁开双眼的雏龙正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这家伙是……在干什么？”
第三章 生而为龙，我很抱歉!
第四章 艺术系水晶龙
好想睡一觉，直到天荒地老
好想去游遍天地山川，见证一切的奇异于平凡
好想穿梭于红尘浊世，运转极尽的权谋于巧智
好想混迹于芸芸众生，问哪般为七情哪般为六欲
好想御风而行振翅而飞，只得劈风斩雨碎影掠光
好想擎天履地威布十方，只为掌握日月穿梭星河
好想回上朔古探圣访神，问问圣皇神帝如何逆掌这天地
好想安静，好想一睡不醒
每次都被唤醒，真的好烦好累
那就让吾神归于吾道，极尽于广大极尽于精微
那时，即使海枯石烂天崩地灭亦无人再能将我唤醒
也许我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好好睡一觉吧
——龙中人
……
……
“漂亮的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我现在究竟该怎么办才好？这才是重点吧!动都动不了想再多都是白瞎。”
——
冰雪古堡的中央大殿，犹如朝圣之地的巍峨圣殿，于风雪之中漠然筑立，孤寂而肃穆。
大殿之内，墙壁、拱门和梁柱之上，雕刻着精美奇异的花纹与文字，墙壁两侧明铸着各种各样或静谧或粗狂或精致或宏大的壁画。
翱翔天空的巨龙，展开的双翼犹如遮天之云，庞大的身躯，高昂的龙首俯视眼前背生双翼的娇小种群!犹如王者俯视臣民。
愤怒的巨龙踩踏在长相狰狞的巨人背上，巨人满脸绝望和不甘地匍匐于地，四肢被金属巨刺贯穿钉死在大地之上，涌出的血液浸染山川。这是昔日征服者与臣服者的颂歌。
欢快的群龙，聚众集会，似乎在交谈似乎在争辩，而在角落里的一些巨龙却偷偷摸摸地抱着酒桶豪饮，高台之上的威严巨龙似乎发现了会场角落里那些不规矩的行径，有些难堪又有些无奈……
……
……
这些精美的壁画所描绘的似乎全是关于龙族的丰功伟绩，以及一些重要的历史事件，偶尔还有一些似乎在龙族之中流传甚广的生活趣事甚至是花边新闻之类的……
大殿深处的主位高台之上，一只水晶龙一边在眼前的巨大石板上以融化的五色金属描绘着什么，一边伸爪推动着身旁的——摇篮!
水晶制成的摇篮支架，将天窗口透射而入的阳光折射为七彩的光华飘散于大殿之中，摇篮之中躺着一条晶莹剔透的娇小雏龙，身下的摇篮中铺满着花草作为床垫，春夏特有的花草芳香弥漫在冰雪圣殿之中……
可是这如梦似幻的美景中的两位主人公——那两条水晶龙，目前的状态似乎与这唯美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年长的水晶龙一边将融化的铜铁当做颜料在石板上作画，一边咯咯咯地发出渗人至极的怪笑声!
旁边被晃来晃去的雏龙，神情呆滞眼神灰暗地挺尸于摇篮中。
“话说……龙族为什么会流行摇篮这种东西啊！有没有搞错!去给我好好地趴在火山岩洞里当BOSS啊！不要没事去学这些人类的奇怪风俗行不行!啊，拜托别晃了，头好晕……”
正在晕船，哦不，正在晕床中的面瘫雏龙内心持续崩坏中。
……
听她之前一脸自豪地炫耀自己的宫殿，说这些全都是她独立设计完成的，虽然一开始确实有些震撼和佩服的感觉，但转而一想，这家伙该不会把自己的脑细胞都献祭给艺术细胞了吧？想想都觉得糟糕透顶啊，莫名有种前途更加灰暗的感觉……
“就算是异种身躯也不至于动都动不了吧？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吧？”
虽然处于各种意义都糟糕到极点的状况中，但既然被那家伙“物理超度”的构想失败之后，也只能好好想想脱离困境的出路了……
嘛，虽然之前差点就成功了……那家伙给自己塞了满满一嘴的水晶之后，等了很久发现没有吞食下咽的动静（话说真的咽下去才会死吧!），好奇之下凑过来仔细观察原因，然后就发现了已经开始翻白眼的雏龙……
解救的过程倒也简单，揪住尾巴倒提起来，照着后脑勺甩了一爪子，干净利落地把卡在嘴里的水晶给震了出来，顺便也把主角大人一爪子拍晕……
……
……
“只要找到解决的办法，说不定可以从这条魔鬼水晶龙的手中逃脱!没错，我已经受够这家伙了!这不是‘物理超度’，这根本就是‘精神蹂躏’!再这样下去死不死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会疯掉的!”
已然游离于奔溃边缘的雏龙先生再……次坚定了毫无意义的决心!
“呐，小家伙你在想什么呢？”
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的水晶龙以一副份外温柔关怀到极点语气询问道。
“不不不，我什么事都没有，求您继续去忙自己的事吧！总之做点什么都好，只要无视我就行了!求你了……”
可惜水晶龙虽然是“科学怪龙”，但貌似还没能研究出读心术，所以……
她继续向摇篮中的雏龙展现自己身为雌龙的温柔，带着温和到让摇篮中的家伙头皮发麻的笑容和语气
“虽然你什么都没说，但妈妈……咳，姐姐还是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助……”
“哦豁!你终于开窍了吗？”
“……以及对姐姐的依赖和崇拜!”
“才没有!谁会去崇拜你这种奇怪的家伙啦！再说依赖是什么鬼？我现在只想离你越远越好……”
可惜，沉醉于自我满足中的水晶龙完全没有顾及他的心情
“非常棒的眼神呢！你一定很期待吧！”
“话说期待是什么鬼？你到底要搞什么？”
突然涌起的恶寒，让雏龙立刻意识到可能会有不妙的事情发生
“现在……来看看妈……咳，姐姐给你准备的礼物吧！”
“喂，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想自称是我‘妈妈’吧！就算掩饰也没有用哦！唉？这是……我＊!”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石板，准确的说是石板上的画……依旧带着滚烫的气息，炙热到让他有点怀疑自己新生的鳞片是否已经化掉的融金画!
画中是一只惟妙惟肖的水晶雏龙，各种画面，什么姿势都有
“看，妈妈画得生动吧？连你尾巴下面的小＊＊都有哦！很可爱吧？”
“话说小＊＊是什么鬼？为什么要执着于画这种东西？刚才笑得那么渗人就为了画小＊＊？还有你终于承认了吧？你刚才已经开始直接自称‘妈妈’了!连掩饰一下的矜持都放弃了吗？”
虽然他不得不承认确实画得好，不，非常好，简直太棒!即使是前世的那些人类名家也少有能够画到这么好的!
即使是以铜铁金银锡的融液或者合金融液为颜料，也依然做得如此精美。
风中飘舞的雪花，远处的晴空中漂浮的白云、若隐若现的群山，以及山外的大海和海中漆黑的孤岛，这些景物的色光处理得如此协调，但是这些景物却无一例外的反衬出中心人物的存在感，而且毫不突兀。
无助的眼神，晶莹剔透的龙躯和龙鳞，短胖的四肢和尾巴，以及尾巴下面的小＊＊……
“话说小＊＊到底是什么鬼？感觉所有景色都是为了反衬那个东西对不对？连我都成了小＊＊的背景对不对？你的关注重点已经崩坏了吧!”
有客自来不待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