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赵惠文王托孤 第二章 秦昭襄王废太后、四贵 第三章 秦太后 第四章 魏齐亡赵 第五章 平原君 第六章 赵武灵王的功业 第七章 赵太后 第八章 齐襄王 第九章 鲁仲连 第十章 赵太后怒斥群臣 第十一章 左师触龙 第十二章 触龙说赵太后 第十三章 长安君入齐 第十四章 安平君入赵 第十五章 燕国伐赵 第十六章 赵国以地换将 第十七章 身在赵国,心在齐国 第十八章 马服君请战 第十九章 安平君伐燕 赵王丹也被马服君话语感染,看着平原君,请求道:“马服君言之有理。” 平原君见赵王丹话锋开始转变,语调温和截断道:“马服君赤诚之心,我感动不已。然,战场上,凶险难料。马服君是我国的战神,若去伐燕,岂不是杀鸡焉用牛刀。” “报效家国,人人有责。平原君,这话是什么意思。”马服君思忖少许,听出平原君话中之意不是恭维他,而是不想让自己领兵击燕。 “伐燕之事,太后、王上和我等商议,已经有最佳人选。”平原君见自己刚才话语说得有点重,怕伤了这位老将,又道:“马服君,年岁不由我,也该歇歇了。” “平原君这话,莫非是说我老了,不中用了。”马服君大笑一声,高声道:“臣虽老,但身体硬朗,仍能为国效力,捍卫疆土。” 平原君见对方故意听不懂自己说什么,语调不善道:“马服君,伐燕之事,你不用管了。” “你说什么。”马服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 平原君重复道:“伐燕,已经有最佳人选。此事,马服君不用管了。” 马服君克制心中涌出愤怒的情绪,对着赵王丹问道:“这是王上的意思,还是平原君的意思。” 赵王丹温言道:“燕国以高阳君为将,伐燕是大事。此事,寡人还需要好好想想。” 马服君傲色道:“区区庶子,有什么好担心的。臣若领兵,定可击退来犯之敌,捍我北疆。” 赵王丹没有迎合马服君之言,以退为进,语调平和道:“此等大事,寡人做不了主。” 平原君语调委婉道:“马服君为国操劳了大半生,该好好歇息了。战场之事,交给年轻人去做。” 马服君闻赵王之语,本以为还有机会为国出征。当平原君的话,传入他耳,令他脸色骤变。平原君话中的意思是拒绝以他为将,北伐燕国的建议。马服君也知道,平原君在太后、王上、重臣及宗室的地位如何。平原君之语,也代表了赵太后和赵王何的意思。 马服君用孤愤的眼神看着平原君,一句话也不说。 平原君见马服君执意去北伐燕国。然,有些话,他又不能当着马服君说。思来想去,平原君只能以这种说话的方式,伤了马服君之心。 赵王丹见气氛骤然冰冷,但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他的眼神时而看着马服君,时而又看着平原君。赵王丹心想:“马服君和平原君为了伐燕之事,闹得不可开交。他又该如何处置。” 马服君思虑少许,总算想明白了。为何赵王、太后,宁可以济东之地换取齐将安平君,却不肯用本国将领伐燕的缘由。他也想明白了,为何太后做出这个政令的时候,朝中大臣,反对之声并不强烈。 马服君想通了,不怒反笑,看着平原君,语调悲凉道:“我老了,没用了。” 马服君说完这几个字,走出大殿。 赵王丹见马服君走了,那颗提在嗓子的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平原君也没想到马服君撂下这几个字,就这样潇洒离去,也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马服君离开的背影。平原君也知道,他的举动,让这位征战沙场的老将军,伤透了心。 赵王丹见马服君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问道:“叔父,马服君言之有理。叔父,为何不采纳马服君的意见。” “马服君虽老,但热血不减。”平原君又道:“战场凶险难以预料,马服君为我国立下汗赫赫战功,震慑诸侯。我们要保住马服君的威名,让他安度余生。” 赵王丹道:“叔父之言,寡人也赞成。叔父为何不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马服君。寡人听马服君说得那句话,还有离开时那道孤寂的背影,心中不忍。” 平原君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赵王丹糊涂地问道:“为何不能说。” “我不答应马服君的建议,一是为了保住他的英明,让他安度晚年。”平原君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道:“还有更深层的考虑。” 赵王丹问道:“叔父还有什么考虑。” 平原君耐心地说道:“王上,我们和齐国换地以成定局。若朝令夕改,齐国得知,定会发怒。况且换地的诏书已经送到了临淄。齐王也答应换将之举,安平君也在来的路上。我们突然更改政令,齐国定会觉得受辱。” 赵王丹问道:“叔父莫非是担忧采纳了马服君的建议,会惹怒齐国?” “不错。”平原君的眼神又朝着殿外看去。然,他还有一个原因没说,那就是以地换将之举是他提的。 赵王丹叹道:“叔父之意,若向马服君解释了,马服君也能理解。” 平原君道:“懂我之人,何必解释。” 赵王丹也知这位叔父的个性,看着他道:“叔父这样,马服君会记恨的。” “他若恨我,就恨我吧!”当平原君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承担,这些话的后果。 赵王丹又问道:“寡人听说,马服君曾是我国收税的小吏,收租税的时候,曾依法处治,杀了叔父九个当权管事不肯缴纳税的人。” 平原君见赵王丹支支吾吾地说,爽快道:“马服君是杀了我九个管事的人,我也曾愤怒扬言想要杀他。可,马服君的一些话,到让我自愧不如。” 赵王丹好奇地问道:“马服君说了什么话,让叔父改了主意。” 平原君想起马服君说的那些话,却不想说出来,淡淡笑道:“时间太久,我也记不清了。马服君说了那些话让我觉得他是个难得的人才,故而,我将他推荐给了先王。” 平原君念及此处,瞬间想到了赵王丹为何会问他这个问题,淡淡笑道:“王上,莫非认为,我拒绝马服君击燕的提议,是公报私仇。” 赵王丹见平原君脸色大变,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道:“叔父,寡人可没有这个意思。” 平原君不去想赵王丹到底话中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定是有人,以此事大做文章,大笑道:“我虽不是大圣,大贤之人。但我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我是有仇当场报,定不会等十年。那些说我之人,是太小看了我。” 赵王丹转移话题道:“叔父拒绝了马服君的提议,马服君为何不生气。” “他啊!为官吏时,秉公执法;为将时,爱护士兵,一战破秦;立下大功,不桀骜,反而更谦恭。此人之胸襟、气魄,我自愧不如。”平原君对马服君了解深刻,他也明白,马服君记着当年他的举荐之恩,不愿与他交恶。 赵王丹也相信平原君,并不是锱铢必较、怀恨在心的小人。他能说出这些话来,定是真心实意。且不说马服君是否有实力击退燕国。然,安平君一人,就能维持燕、赵、齐三国的关系,又有什么不好。虽说,赵国以安平君为将,失去了济东之地。然,这些丢失的土地,可以从燕国找回损失,赵国损伤也不大。 赵王丹道:“叔父,安平君即将来邯郸,还请叔父替寡人去迎接他。” “喏。”平原君行礼,走出了大殿。 过了三日,安平君来到赵国邯郸郊外,却见平原君亲自相迎,驱车上前道:“拜会平原君。” 平原君见安平君孤身一人来赵,惊愕之余,忙回礼道:“安平君,我们又见面了。” 安平君曾和平原君有些交流,两人见了面,犹如朋友般,免不了寒暄几句。平原君笑着道:“安平君,吾王正在丛台宫等着你。我们快些入宫,面见吾王。” 安平君抬手道:“请。” 安平君驱车往前,看着巍峨高大的城墙上,刻着邯郸两个字。这座城池,他虽离开不久,再次归来,令他多了几分熟悉的感觉。这座城池,见证了太多的辛酸血泪,也见证了赵氏一族奋斗史,更见证了赵氏百年不出的不世明君赵武灵王是如何在这里发号施令,将孱弱的赵国引领走向强盛之邦。 赵武灵王虽作古多年,但关于他的传奇,还在流传。尤其是哪个不顾世俗的眼光,敢于打破华夏贵、胡人卑的观念,推行胡服骑射。哪个亡中山、击北胡、修长城、拓胡疆数千里的男儿,如何不令人追捧。 赵武灵王不死,天下态势又会如何,着实令人向往。 安平君想起不世明君赵武灵王一生,不败于胡,扬威塞北与中原,却亡于内,还遭受了两子相残诛心之刑,最终被困沙丘,嘘唏不已。 平原君见安平君的马车停了下来,双眼盯着邯郸二字,问道:“安平君,怎么了。” 安平君回过神来,落寞道:“再次来到邯郸,想起了一位可歌可泣、令我敬佩之人。” 平原君问道:“不知是何人,能够令挽救齐国于危难的安平君敬佩。” “他是?”安平君话到嘴边强行吞了回去。毕竟赵武灵王沙丘宫变,是赵国君臣的禁忌。安平君转移话题道:“平原君,我们入宫面圣。” “安平君,请。”平原君虽很想知道,安平君敬佩的人是谁。然,安平君不说,他也不好过多询问。 平原君高呼道:“臣与安平君求见。” “有请安平君。”此起彼伏的声音,一波又一波传来。 安平君同平原君以及此起彼伏的声音,踏入丛台宫面见赵王丹。进入宫内,平原君行礼道:“臣,拜见吾王。” 安平君也道:“外臣,拜见赵王。” 赵王丹忙道:“赐座。” 安平君和平原君行礼过后,走向座位。赵王丹尚未说话,便听见安平君掷地有声问道:“外臣奉齐王之命,前来助赵伐燕。” 赵王丹听了,喜形于色道:“太好了,寡人得安平君,胜得十万雄兵。有了安平君相助,何愁燕国不破。” 安平君听着赵王丹说话时的语调,以及那双眸色散发的神色,却让他想起了十几年前,击燕复齐的时候,他与齐王初次相见的场景。可惜,他最终还是被齐王负了。 第二十章 将者之风 第二十一章 燕武成王 第二十二章 许历 第二十三章 乐乘斩三将 第二十四章 乐氏风骨 第二十五章 破武垣 第二十六章 克中阳、围燕下都 第二十七章 燕王求和 第二十八 城下之盟 第二十九章 君以国士待我 第三十章 封君拜相 第三十一章 赵太后托孤 第三十二章 大丧之年 第三十三章 齐襄王托孤 第三十四章 秦宣太后甍 第三十五章 吴越之歌 第三十六章 黄歇偷梁换柱助楚太子完归国 第三十七章 秦王伐韩 第三十八章 第二个屈原 第三十九章 韩恒惠王 第四十章 亡羊补牢 第四十一章 围魏救赵 第四十二章 英雄落寞 第四十三章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第四十四章 据上党,争天下 第四十五章 怀沙 第四十六章 楚顷襄王托孤 第四十七章 秦破太行,下野王 第四十八章 韩王割地 西周时,周天子和诸侯国,皆有‘国’和‘野’两部分。周天子和诸侯所居的都城和近郊区域,称之为国。郊区以外以及邻近他国之地,被称之为野。诸侯为了加强对本国的管辖,总会把野的一部分让卿大夫直接统治。 野王邑,西周时,是卫国的都城。春秋时,属于晋国。及至战国,韩、赵、魏分晋,野王邑属于韩国。 野王邑,虽不及韩都新郑,但其城池规模不弱于新郑。野王邑也是韩国连接上党和新郑之间枢纽之地,也是韩国北疆、南疆连为一个整体,最关键的一座城。历代韩王,为了保持南、北通畅,不被诸侯所破,也在野王之地驻扎了大量的军力。 白起攻克太行要塞,出奇兵,抵达野王。野王守将本可以倚仗城池坚固,选择坚守待援。然,野王守将是胆小懦弱之人,见秦军如天兵降临,又忌惮秦国的战力以及白起的威名,没有做丝毫的抵抗,便献城降秦。 白起攻占野王,修书一封,选一快马,送回咸阳。 秦王稷见白起,不但攻克了太行要塞,还夺下韩国野王,连忙命人找来有关韩国的堪舆图,问道:“野王之地,在何处。” 范雎从魏国西来,流亡秦国之时,经过韩国野王,对这座城也有深刻的印象。范雎上前指着堪舆图上的一点,“王上,这就是韩国的野王。” 韩国坐拥九百里疆土,带甲数十万。然,韩国在秦国的蚕食下,所剩疆土,不足五百里。秦王稷看着韩国疆域狭窄,野王被秦国占领,韩国南、北疆域,将会彻底失去联系。 秦王稷笑道:“韩国本就弱小,今,野王被破。韩国南疆、北疆失去联系。韩王掌控的疆域不及三百里。韩国就会沦为如卫、鲁等诸侯的小国。” “王上所言甚是。”范雎恭维道:“王上,我们攻占野王。韩都新郑,便无险可守,暴露在我国的铁蹄之下。” 秦王稷问道:“寡人得了韩国野王,应该将秦剑,指向何处。” 一人道:“臣认为,应该再接再厉,攻破韩都,亡了韩国。” 又有几人,齐声附和道:“破新郑,亡韩国。” 秦王稷听着这六个字,也有亡韩之意。然,他能驾驭臣子,却不懂征伐之事。秦王稷没有表明心意,反而问道:“秦相,以为何。” “王上,臣不主张攻韩新郑,亡了韩国。”范雎见秦国上下,因为取得了一点胜利,就忘乎所以。他们既轻视韩国的战力,又没意识到诸侯的隐患。 秦王稷问道:“我们征伐韩国,数战皆胜。我们不仅得到了太行以西的百里疆土,还攻破太行要塞。今,我大军兵不血刃占领野王。此时,难道不是亡韩最佳时机。” 范雎见秦王被胜利冲昏了头脑,问道:“王上,我们亡韩,韩国上下,势必会团结起来,殊死抗秦。当年,魏国攻破韩国,兵围新郑之事,王上莫非忘了。” 一人道:“当年的魏国,岂能与我今日的秦国相比。我大军兵围新郑,韩国定不能阻挡。” “是啊!韩国如此孱弱,岂能阻挡我军的锋芒。” 秦王稷道:“秦相听到了吗?这是诸臣之声,也是寡人之声。” “王上,臣,不赞同亡韩。”范雎左右看了看四周的大臣,又面见秦王道:“且不说,韩国能否阻挡我军之势。若诸侯见秦国亡韩,又会做出什么反应。王上莫非忘了,齐国独吞宋国之后,发生的那些事?” “寡人,岂会忘了?”秦王稷想起齐国因亡宋,导致五国伐齐。昔日,强盛霸道的齐国,被诸侯攻破,险些亡国。 范雎见秦王稷没有忘了这段历史,语调温顺道:“韩国居天下之中。无论是当年不可一世的魏国,还是后来居上的齐国,甚至是数百年的楚国。这三国都打韩国的主意,却无一国能够灭了韩国。王上,这是为何。” 范雎见秦王没说话,又道:“韩国的利益,牵扯甚广。诸侯皆想兼并韩国的疆土,却无一国能够成功。除了韩卒拥有良弓劲弩的优势,以及韩卒善战之外。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诸侯都想韩国成为了缓冲区。我国若亡韩,诸侯见了,必有所动。” “寡人亡韩,谁敢救之。” “也许是齐国,也许是楚国,也有可能是魏、赵。甚至是诸侯联合起来,共同救韩。”范雎问道:“秦国之力,能否与天下诸侯一战。” “韩国是我国嘴边的一块肥肉。送到嘴边,难不成就不吃。” “肥肉是要吃的。但,不能一口吃下去。若强行将它吃下去,也会吐出来。” 秦王稷冷静下来,认真想了一会,也觉得范雎之言,不无道理。当今的秦国,有实力灭亡韩国。但,秦国的实力,能够挑战天下诸侯? 当年的齐闵王就是轻视天下诸侯,才会被诸侯围攻。齐国惨败,一蹶不振。数十年,都不能恢复国力。若秦国强行吞并韩国,诸侯也不会坐视不管。当今的秦国,远不及那时的齐国,岂会有实力挑战天下诸侯。 秦王稷思忖良久,方道:“秦相不愧是寡人的贤臣。若非秦相,寡人又会做出许多冲动之事。寡人得你,犹如齐恒公得管仲,父王得张仪,赵武灵王得肥义,燕昭王得乐毅。寡人有你,何愁秦国霸业不成。” 范雎见秦王将他与管仲、肥义、张仪、乐毅等人相提并论,还以‘贤臣’二字言之。范雎内心激动,脸色却很平和,也不敢托大,忙道:“臣,岂敢与先贤相比。” “寡人就喜欢秦相这点性格。”秦王稷停顿少许,问道:“我国和韩国的战事,打了两年。今,我国占据野王,亡韩,指日可待。秦相不赞成寡人亡韩。寡人的利剑,又该如何。” 范雎道:“我国攻破野王,亡韩,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臣认为,当务之急,我们应该保住现有的果实,步步蚕食韩国的疆土。王上既要有开拓疆土的万丈雄心,同时,王上要学赵武灵王隐藏实力。” “赵武灵王用一生之力,击胡开疆,修筑长城,周旋诸侯,将孱弱的赵国引向强盛之邦。天下诸侯,谁敢比之。”秦王稷想起胡服骑射的那个男儿,眸色敬仰道:“楚亡越,齐亡宋皆遭到诸侯共同讨伐。赵武灵王亡中山,独吞八百里疆土,却不遭诸侯围攻。寡人是该学他,开疆拓土的同时,也要隐藏实力。” “臣,说的这是这个意思。”范雎又道:“我们攻破野王,就断绝韩国南疆与北疆之间的联系。我们不伐新郑,亡韩国。但,上党之地,我们也要将他收入囊中。我们得上党,便可以俯视韩之新郑、魏之大梁,远望邯郸;我们也可以,觊觎赵之旧都晋阳;我们就能实现破三晋,剑指中原,以争天下的宏愿。” “寡人就听你之言,暂且不亡韩国。”秦王稷笑道:“寡人也该派人,速去韩国议和,得韩国上党,以成王霸之业。” 韩王得知野王,不战而降,每天寝食难安。诸臣皆劝阻韩王发兵,收复野王。然,野王失守之后,韩王犹如变了一个人。那个主张抗秦,绝不言和的韩王,再也看不见了。 秦国使臣来到韩国,并将秦王的国书面呈韩王。韩王看了秦国的国书,语调寒冷道:“秦王好大的胃口,竟然想吃下我国上党之地。” 秦使道:“韩王,吾王只要上党之地,其胃口并不算大。” 韩王冷声道:“莫非,秦王的胃口是想吃掉整个韩国。” 秦使咄咄逼人的语气道:“秦国上下,皆想发兵,攻打新郑。然,吾王不愿两国再起兵戈,只要上党之地。” 韩王握紧拳头,牙呲欲裂道:“寡人不给,又如何。” “吾王得不到上党之地,就不能平息群臣心中的怒火。如此看来,秦、韩两国的战火,将不会熄灭。” “你敢威胁寡人?”韩王怒道:“你不怕寡人杀了你。” “韩王要杀我,便杀。”秦使神色不惧道:“我死在韩国。秦王必会发兵,攻打新郑。” 韩相见气氛充满**味,插话道:“上党百里之疆,有十七邑。秦王一下要这么多疆土,我国不能接受。秦使能否回禀秦王,通融一下。” “吾王说了,上党之地,寸土不能少。”秦使道:“吾王还说,韩王不给,秦国自己取之。韩王,能守住上党之地乎?” 大司寇见韩王脸色差到了极点,也道:“大使来我国,辛苦了。上党之地,关系重大。此事,还需让我等商议。” “那就三日为限。”秦使下达最后通牒道:“韩王若不给吾王答复,两国只能交战。” 秦使撂下这句话,就大步离去。韩国君臣上下,既不想割上党之地给秦,但又害怕秦国带来更大的灾祸。韩王听着大臣之言,失声道:“寡人无能啊!寡人无能啊!” 韩相听着韩王嘴上说的这几个字,心中也感到辛酸,却也充满无奈。弱国无外交,只能挨打。 大司寇见韩王说完这几个字,黯然失色地离开了大殿。 诸臣见王上离去,也自行散去。 大司马见那个意气风发的韩王,早已经不见了,低声问道:“韩相,秦国如此欺我。秦王愿战,我们迎战便是。王上之举,丢了韩氏男儿的风骨。王上,莫非是被秦国吓坏了。” 韩相语调平和地问道:“我们一战,丢了太行以西百里疆土,被斩首六万;再战,丢了太行要塞,被斩首三万;今,野王不战而降,我国南、北疆土之间,彻底失去了联系。现在,我们还能战?” “我们还有一定战力,当然能战?”大司马虽知秦国兵峰强盛,也不愿堕了男儿之志。 “战,可以。”韩相话锋一转,又道:“若败了,丢的就可能是新郑,亡社稷。大司马觉得,我们还能和秦国打下去?” 韩相和大司马刚来到宫门,便被宦者截住。韩相来到后宫,见大司寇及几位同僚也在。 韩王哭道:“秦王,欺寡人太甚。” 韩相、大司寇等人,齐声道:“臣能无能,让王上受辱。” 韩王问道:“秦王要寡人上党。诸位,寡人该如何。” 大司马道:“王上,上党之地不能割给秦国。” 韩王问道:“朝堂之上,你难道没看见?上党之地,寡人不给,秦王就会自取。秦王如此欺我,如此欺我。” 大司寇劝道:“王上,事到如今,还是要接受现实。秦王态度强硬,我们不给,两国只能继续交战。我国,不是秦国的对手。” 大司马道:“王上,上党之地,不能割给秦国。秦国得上党之地,实力增强。我国失上党,便会国弱。趁着,我国还有战力,我们应该与秦国血战到底。如此,不负男儿之躯。” “打,打,打。”大司寇道:“我们打的赢秦国?秦国占据野王,我们与北疆,彻底失去联系。今,战场主动权,掌握在秦国手中,并不是我们说了就算。” 韩相温和道:“我们不答应,秦得之,也不能名正言顺。我们若答应了,上党之地就真的属于秦国,而不属于我国。” 韩王哭道:“国耻啊!国耻啊!” “臣等无能。” 韩王凄凉道:“寡人何尝不知,上党之地,不能割给秦国。寡人也知,韩国没有上党,便会国弱民疲。寡人更知,秦国得到上党,我国案板上的鱼肉,任秦宰割。可,寡人又有什么办法。不献,两国继续交兵。秦国亡我社稷,寡人就会成为千古的罪人。” 韩王担心的不是上党之地去、留,也不是想着击秦复疆。此刻,他担心的是秦国会不会出兵新郑,亡韩之社稷。他,会不会成为亡国之君。他若能以上党之地,止息兵戈,保存新郑。对韩王而言,失去上党是小,保存江山社稷才是大。君子之道,注重取舍。以小存大,又何尝不可。 诸臣也知,身为君王最害怕的是什么,请罪道:“臣等无能啊!” “你们告诉寡人,还有什么办法吗?” “王上,臣有个主意。我们不把上党割给秦国,也能平息战祸。” 韩王往人群之中看去,也不认识说话之人,但听他有办法,忙问道:“你有什么主意。” “我们可以将上党划一部分给赵国,再划一部分给魏国。魏、赵得到我国疆土,定会援助我们击秦。秦国见魏、赵出兵,必会撤军,国难可解。” “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韩相道:“魏、赵岂不知我国的用意。” “我们无论是将上党之地,割给魏、赵,还是献给秦国。上党之地,皆不是我国的疆土。魏、赵得其疆土,不出兵又该如何应对?秦国见我们将疆土送给魏、赵,也会伐我。上党之地,处置不慎。我国就会被秦、赵、魏三国攻伐。”大司寇道:“王上,臣也觉得此计,不可行。” 韩王本以为有计策退秦,还能保存韩国的颜面。今,大臣都反对。又让他的希望,转眼成空。 “寡人割地给魏、赵,我国还是会挨揍。上党之地,不仅是我国的门户,同时也是魏、赵的门户。”韩王想起秦伐韩之时,魏、赵两国的态度,心中涌出恨意,“魏、赵不帮寡人击秦,寡人也会让他们寝食难安。” 第四十九章 五世相韩 第五十章 秦祸移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