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扮丑? 秦芜是被正午的阳光刺醒的,醒来后只觉得头昏脑涨。 而且,鼻子里还传来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 她这是睡了一觉就在医院了? 皱着眉头缓了半晌,目光落在手背上,动手直接撕了手背上扎着的针头,整个过程面无表情。 “你又要做什么?作死?”男生嘲讽的看着她,薄唇一闭一合。 清冷的声线,充满磁性。 秦芜掀起眼皮,看向门口站着的沉着脸的男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翻起被子就要下床。 陆毅郝看到她的动作,倏地笑了,轻蔑的开口,“呵,还真是小保姆,受伤都不忘记自己保姆的职责。” 秦芜听到他的话,穿鞋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他,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叫她小保姆,但看到那人的态度,毫不客气的开口,指着门口,“请你出去。” 陆毅郝冷哼了一声,没有犹豫的摔门而去。 秦芜在他摔门的下一秒,就锁上了门。 走进私人卫生间,看着镜中的人,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个女生,和她梦中梦到的那个女生有点像,和她眉眼间也有些相似。 不,几乎是一模一样!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刚才那个男人说的话,小保姆?? 是她吗? 然后又想起自己最近看的那本小说,《小保姆的小日常》。 里面的保姆,也就是女主,长期受人欺凌,还背黑锅,可以说,每次倒霉的人都是她,也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内容很现实很黑暗。 她摸着自己的脸蛋,脸上是乱花的妆容。 从妆容下不难看出,少女也是长得有几分姿色的,不过是被脸上的妆给毁了。 也可以说,镜子里的那个女孩,她是故意扮丑的。 秦芜叹了口气,打开开关,将水不断的泼在脸上,洗着。 这些化妆品也不是很好,一个保姆,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买好的化妆品。 而且,看这年龄,也不过是正上高中的吧! 这得多伤皮肤! 很快,脸蛋便露出原形。 秦芜更加对原主有些埋怨,有这么漂亮的脸蛋,干嘛要藏着掖着,不露出来! 这不是傻蛋吗! 高挺的鼻梁,充满灵性的一双大眼睛,樱桃小嘴,柳叶眉,一颗美人痣……以及额头上包着的纱布。 妩媚中又有着几分病态惹人怜爱。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让秦芜不自觉的吸了口冷气。 她看的那本书里,好像也有小保姆扮丑的剧情。 可惜她没有看完,只看了不到一半。 秦芜盯了镜子半晌,才抬步走向外面。 在病房里转了一圈,看到椅子上放着的背包,走了过去,犹豫了会儿,还是拉开了拉链。 关于穿书这种小说,她也是看了一两本的。 而且基本可以确定,这里属于女生的一切东西,都是她的! 背包里面和它的外表一样简陋,穷酸的只有些课本,和一个笔记本,几个练习本。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穷酸的人! 穷酸到没有笔筒,只有笔芯。 秦芜拿出那个黑色笔记本,心里犹豫了会儿还是翻了开来。 她现在在这个身体里面,所以这具身体以前发生的事,她有权知道。 这并不是偷窥别人的隐私权! 打开后,秦芜彻底傻眼了。 心里暗赞:还真是一个称职的保姆。 内容里面记得全是主人的爱好和禁忌。 看了几页,秦芜有些无语,正要闭合时,突然看到一页里,上下的首字母连起来是几个字。 没有任何东西 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秦芜听到他的话,抬起头。 眸子微微眯起,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在旁边?看着?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秦芜毫不在意的说着,“不过是个替人打工的命,还有什么资格不满?钱是万能的,但——” 她顿住,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是冷眼看着他。 男人没有开口。 知道自己是个拿钱的就好。 也不怕被解雇! 秦芜看着他的表情,便一下猜出他的内心想法。 都因为她只是一位小保姆啊!! “既然我受了伤,那是不是要给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疼痛费,……”秦芜笑眯眯的开口。 单纯无辜的模样,让中年男人有些微微震惊。 秦芜不是一向都是忍着的吗? 受了打也不敢开口诉苦。 永远都是一个人缩在角落,不言不语,像是个透明的存在。 男人不禁有些怀疑,眼前这人还是不是真的秦芜。 然后想到秦芜的母亲现在还在医院呆着,没有醒来。 弟弟也还没有找到。 于是单纯的认为,秦芜是被逼的没有办法,鼓起勇气要钱。 可是,眼前这模样。 哪里像是鼓起勇气? 尽管心里有再多疑问,也只是笑眯眯的承诺着,“没问题。” 看着秦芜逐渐走远的背影,蓝白色的病号服,衬托的她愈发娇小软弱。 是啊,挺软弱的。 被人欺负永远都是一声不吭的。 将所有受的苦,都咽进肚子里。 仿佛就是一个无底洞。 毅郝也是看她这般忍耐,才想要看到她彻底爆发的样子。 中年男人在走廊里站了半晌,离开了。 秦芜走进病房,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发呆。 她感到很孤独。 前所未有的孤独。 以前,有爸爸妈妈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她。 而现在,只有她孤身一人。 睫毛轻轻颤了颤,肚子里传来“咕咕咕……”的声响。 脸不自觉的发红,同时心里还有些庆幸。 这里除了她,没有其他人。 将背包里的校服拿了出来,换下了病号服。 白色的衬衫,蓝色长裤衬托的她腿长,身材高挑。 更好的突出了她的身材。 如果没有记错,原主怕是留级了。 读了两年高二,今年才上的高三。 比同级人身材更是好得多。 可是——原主却一直穿宽松的衣服,将自己穿的像是个胖团子。 对于这个秦芜的脑回路,同名同姓的秦芜表示无法理解。 深深的无法理解。 有这么漂亮的脸蛋,非要藏着掖着,好的身材,要遮住。 生怕别人看见似的。 秦芜将背包里的劣质化妆品扔进了垃圾桶,嫌弃的洗了把手。 背上背包,便准备出门。 她身上没有一毛钱。 穷的一批。 也不知道‘主人’会不会记得她这个小保姆。 估计都忘了! 或者压根就不知道还有她这么个存在。 靠天靠地靠别人,都靠不住! 还不如靠自己。 还是自己最可靠了。 然而,当走出医院的那一刻。 秦芜便觉得脚步和脑子不配合了。 脑子里想着是要找零工做,脚步却是向着另一个地方走。 是有目的性的走。 她被附身了 秦芜无法,因为她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前进的脚步。 她不断的看着四周,努力的记住这里的路线。 万一一会迷路了怎么办? 如果有可能,她都想拿本本画下来。 走了约莫半小时,才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所医院。 专门治疗半瘫痪人士的医院。 秦芜看了半会,正准备走进去,一探究竟。 旁边刚走出来的医生就一直对着她笑。 秦芜不觉抓紧了背包。 书本不可以丢,这些是她改变人生,走上富贵路的基础。 “小秦,又来看妈妈啊?” 秦芜愣了两秒,立马装作有点熟的样子,“是啊,爷爷。” 然后,只听到白胡子老爷爷惊讶的看着她。 秦芜心尖微微一颤,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 “几天不见,小秦你真是变得活泼了,不过也好……这就挺好的。以前你都是腼腆的笑笑,现在都开始说话了。哈哈哈……”老爷爷发出爽朗的笑声,脸上也满是笑意。 秦芜尴尬的笑着。 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 总不可能说出她附身了叭! “好了,爷爷逗你玩呢,快去看你妈妈吧。”老爷爷挥了挥手,“哦,对了,听说你母亲她手指好像动了。” 秦芜心下一喜,道了声“再见”便急匆匆的跑了进去。 几乎是出于身体本能的,走进一个房间。 里面阳光充沛,阳台上也是绿色的盆栽,环境很优美,很适合养病。 也不知道这是陆家人,还是她秦芜本人出的钱。 秦芜看着病床上的女人,看起来很有岁月感。 五官端正,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一位美人胚子。 然而,让秦芜更为吃惊的却是——这位妇人和她的母亲一模一样。 眼眶不觉有些湿润。 她想到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这次一声不吭的失踪,肯定担心坏了吧? 秦芜走到病床前,蹲下身子,手抓住妇人的手,摩挲着。 原主的母亲名叫叶雅,顾名思义,优雅大方。 叶雅的手上被磨出了一层茧,不难看出她吃过苦,受过累。 她的命运很曲折,儿子丢,女儿也……不知道,自己也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秦芜吐出一口浊气,头埋在叶雅的手上。 心里不断的祈祷着:醒来吧,快醒来吧。 待到心情平复的差不多的时候,秦芜站起身,接了一盆温水,给叶雅擦了擦身体。 医院不会那么负责的,更何况,原主又一直忍让。 肯定不会有人定期为叶雅擦拭身体,做康复。 为叶雅擦拭了身体,秦芜上网搜着如何为瘫痪人做康复。 看着视频里的动作,秦芜先是熟悉了一遍,然后才开始为叶雅按摩,活动肌肉。 以防肌肉萎缩。 整个过程,她都很认真。 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就连门被打开,也是浑然不知。 待到一切都完了后,秦芜抬起手臂,擦了把额头上的虚汗。 呼出一口长气。 “小秦,你大可以不必这样。”老爷爷笑眯眯的开口,“你可以跟着我学!叶雅有你这么个女儿,很幸福。” 秦芜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老者。 老人的脸上满是诚恳。 低级人 秦芜道了声“谢谢”。 突然想起自己的背包里还有些瓜子,便全部拿了出来。 很是小心翼翼的开口,偷偷的看着老人的动作,简直演的不要太像,“我……只有这些瓜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秦芜看着老者,不在言语。 眼里满是期待的。 老者笑了笑,一点也不嫌弃的拿起瓜子,便吃了起来。 “我们这一辈的人,像你这般大的年纪,能吃得上瓜子,都是有钱人了!”老人拉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秦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现在的生活,真是过的越来越好了。”老人顿了一会,接着说,“不过,也什么都做得出来,垃圾食品,都不敢吃饭了,生怕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老人说着说着,声音里染了些哭腔。 像是怀念。 说了很久,老人才停了下来。 “啊,我忘了,你还有工作要做!”老人愧疚的说道。 秦芜一瞬间有些呆愣,反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现在还是个保姆!! 真是搁哪都拜托不了保姆这个身份!! “应该不会有事吧?”老人询问道。 秦芜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她很不确定。 再不确定也只能释然一笑,再接着安慰的说,“没事。” 秦芜凭借身体的本能,回到了陆家。 看着眼前的别墅,她有些犯怂。 毕竟,前不久还骂了小千金少爷! 吸了口气,缓缓的靠近别墅。 吐出一口浊气,眼里泛着坚定的光芒。 打开门进去时,小千金陆毅郝正坐在沙发上,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秦芜讨好的笑着,“哎呀,小千……少爷,我今天醒来时,脑子有点懵……抱歉。” 陆毅郝掀起眼皮,冷笑了一声。 就在秦芜以为陆毅郝要冷战时,就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色彩的。 “……检讨。”陆毅郝站起身,柱了片刻,又道,“一万字。” 秦芜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陆毅郝上楼的背影。 默默的合上了惊讶到能塞进一个鸡蛋的嘴巴,半晌后,倒吸了口气。 “……有商量的余地吗?”秦芜看着那道眼看着就要消失在楼梯转口的背影,赶紧大声的询问。 其中讨好献媚的意味不言而喻。 陆毅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嘲讽的笑了笑。 眸子里也有些震惊,和其他不明的情绪。 秦芜感觉到心都凉了。 失望的叹了口气,拿了个橘子在手里扔着玩。 旁边的目光打量在她的身上,很灼热。 秦芜想不注意都难。 忍了片刻,转过头,不解的看着年轻的小姐姐。 看这打扮,也是位小女佣吧! 秦芜不自觉的警惕了几分。 原主受的欺凌可都是来自同阶段的人—— 也不知道这位有没有参与?! 在女生打量她的同时,秦芜也偷偷的打量着女生。 眸子里,有着点点胆怯。 女生迈开步子,像是一只骄傲的花孔雀一般,走到秦芜的面前。 趾高气扬的扬了扬下巴,讽刺的语调阴阳怪气,“可怜鬼,你以为自己住了个医院……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啊?能上天了?” “难道你忘了……低级人是不能冲着主人大喊大叫的?!”说话间,女生又凑近了几分。 命运捉人 身上的香水味传进秦芜的鼻子里,她不觉眉头皱起。 往后闪躲了点。 这里的人,怎么都这么喜欢打扮的花里胡哨的?! 女生看着她的动作,眸子里徒然冷冽。 手向着秦芜的头发抓起,面部表情很骇人。 秦芜脸上冷了几分,一想到这具身体以前不断的遭到这种残害。 心里更是那个气啊! 一把拽住女生的手,反扣了过去。 无辜的开口,“小姐姐,你这个指甲很好看啊!” 眼里的冷意也愈加显著。 “给我松开!秦芜!”女生胸有成竹的样子,一点也不慌张。 仿佛是料定般的,觉得秦芜不敢下手。 然而,手却没有被松开,也传来一阵阵的痛感。 “给我松开,如果你不想死的太难看!”女生威胁般的开口,开始挣扎。 秦芜勾起唇,笑的单纯。 “切。”她松开手,嫌弃的摆了摆手。 脸上的嫌弃之意也很明显。 女生被松开了手,比刚才收敛了些,气的咬牙。 秦芜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简直判若两人! 她不敢轻举妄动。 撞破了头,倒像是撞的换了个人。 女生凑到秦芜的耳旁,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刚才凶了陆少爷,你死定了!” 说完,她得意的昂起头。 像是只高傲的花孔雀一般,从秦芜的面前,趾高气扬的走过去。 秦芜清晰的听到女生磨牙的声音,和她嘟囔的哼哼。 愣了几秒,才想起刚才对陆家小千金大声说话。 不过,也算不上是凶! 这都是些什么封建思想。 这都是个什么社会! 她在的国家,早就解放了! 没有奴婢这一说,崇尚的是人人平等。 这怕是个‘老爷时代’。 心里腹诽了一会,有些犯困。 刚从医院出来,现在脑袋还有些闷涨。 扫视了眼周围,眼里满是迷茫。 更可怕的是,陆毅郝!居然让她写检讨!! 还是一万字的!! 她以前嘲笑别人趴在台灯下做的事,居然有朝一日也会重复在她的身上! 简直就是命运捉人啊!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勉强才接受了这个玄乎的世界。 气鼓鼓的将橘子剥开,恨不得橘子四分五裂。 拿了一瓣就要塞进嘴里,好好咀嚼一番,耳边便传来一道河东狮吼。 “秦芜——” 吓得秦芜手一抖,差点将橘子掉在地上。 秦芜用另一只空手堵住耳朵,不明所以的看向那位……老大妈?! 老师说过,要尊老爱幼,她闷声闷气的应了声。 “啊?” 老大妈一下子走过来,在秦芜毫无防备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揪住了她的耳朵。 “你又偷吃!”老大妈手上力度加大,“这些都是主人家的东西,不是你的!你要我重复多少遍才会明白!啊?” 秦芜的目光落在橘子上。 一口气憋着,又是主子家! 妈蛋,这该死的封建社会!! 手里一空,橘子已被老大妈夺去。 有种想翻白眼想骂爹的冲动。 她要回家!! 秦芜犹豫片刻,抓住了老大妈的手臂。 老大妈才不得已松开手,秦芜的耳朵被松开。 她揉了揉发痛的耳朵,冷眼看着老大妈。 她尊老爱幼,可这并不是代表着她只会忍让。 教你如何做人 老大妈愣了几秒,暴跳如雷。 “好啊,你居然还敢抓我!” 说着,又要冲上来。 “秦芜,我看你是不想呆了!”老大妈撸起袖子,表情凶狠的开口,“今天,就让我来教教你,如何做人!” 嘴里骂骂咧咧的。 秦芜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她。 仿佛只是在看个无关紧要的跳梁小丑。 老大妈被她盯得心里发毛。 又自我安慰道:不过是住了个破医院,就以为自己能上天? 正这样想着,就要揪住秦芜的头发。 秦芜侧身躲了过去,手里捏住老大妈的一撮头发。 老大妈逼不得已,只能乖乖的维持一个动作。 生怕一个不小心,头发就被揪掉。 那种感觉,仿佛头皮都掉了一般。 她不想体会这种感觉。 只有秦芜才配体验。 “松手!秦芜,你个有爹生没爹养。”老大妈拽住她的胳膊,试图拽下来,却没有任何效果。 只能放弃。 又继续骂骂咧咧。 “你妈现在都没醒来,还在医院躺着。你弟也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被拐走了!哈哈哈,你妈真是命苦,生了你这个丧门星,扫把星。” 她越骂越激动,越上劲。 口里的唾沫星子四溅。 秦芜脸色冷漠,看起来有些骇人。 手上稍稍用了点力,冷眼看着老大妈。 老大妈此时已经停了下来,心里有些发怵。 秦芜挑眉看着她,冷哼了一声。 “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嗯?” 老大妈此时已经害怕到了极致。 这个疯子!! 秦芜被欺凌惯了,从来没有反抗过。 可是,兔子急了都会咬人。 更何况,还是个人呢! 头皮上传来一阵的疼痛感,老大妈看向秦芜。 此刻的秦芜,眼神狠厉,和以前的懦弱胆怯一点都不搭配。 她的眼神每冷上一分,手上的力度便会加大一分。 “……我,我不说了,秦芜你给我松手!啊——” 老大妈双手紧紧抱住头,眼里都有些泪花闪烁。 她的大声尖叫,已经引来了几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秦芜松开了手,嫌弃的抽了张纸巾,擦拭着手。 连指甲缝都不放过。 都要认真的擦上一遍。 末了,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缓缓的吐出一个字,“脏!” 老大妈狠狠的咬着牙,一言不发。 疯子!! 真是个疯子!! 秦芜走进昏暗的小屋里。 小屋里有些泛潮,地面上也有不少的水。 床都是上下铺,是标准的学校宿舍床。 面前这么多床,秦芜开始犯难。 原主的床……是哪个啊?? 前不久还可以有目的性的走,这次……会不会也出于身体本能的选择?? 秦芜闭着眼,双手合十。 不断的祈祷着。 祈祷了半晌,却没有任何动作。 她睁开眼,思考了会儿,小声嘟囔,“难道……是我没有说我要做什么,所以原主不知道?” “原主,虽然我知道我夺了你的身体对你不公平,可我也是不愿意的啦。既然已经穿在你的身上了,还请务必回答我所有的问题。” 说完,她深深的鞠了一躬。 不管原主看没看到,她都是有诚意的。 都开始无视我 做完一切后,秦芜再次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原主原主快显灵,请告诉我,你的床是那个。” 不断的重复着这几句话,奈何,等了半晌,也不见这具身体有所动作。 秦芜失望的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 将背包挂在椅子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秦芜看着窗子,思绪早已飘向了远处。 鼻息里传来若隐若现的酸臭味。 秦芜皱着眉头,走上前将窗子打开。 看别墅的外观,是挺整洁干净高大上的,没想到还有这么烂的房间。 不亏是吸血的资本主义家。 窗子的外面,是花园。 她探出头,深深的吸了口气。 瞬间舒畅了不少,还是大自然的气息好闻啊! 她趴在窗子上,看着外面。 耳畔中突然传来摔门声,和怒骂的声音。 回过头,是刚才的女生和老大妈。 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又回过头继续看着院子里的风景。 完全处于无视状态。 “素净,看看,这都开始无视我了!”老大妈又开始自己的大嗓门。 指着秦芜就开口破骂。 素净挽着老大妈的胳膊,讨好献媚的说道,“李姨,别气,别更她一般见识。” 说着,又看了眼秦芜。 其中嘚瑟的意味不言而喻。 秦芜无语的转过头。 百无聊赖的扣着退漆的窗子,上面黄色的漆料掉了一层。 看着很不均匀。 秦芜皱着眉头,对这个窗户很不满,连带着心情也有点烦躁。 素净昂起下巴,略带挑衅的说道,“秦芜,李姨可是咱们这里的资深保姆,你居然敢无视李姨。” 她可没有忘记今天秦芜那个嘚瑟得意。 她最看不惯秦芜了! 不就住了个破医院嘛! 还这么得意,迟早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秦芜还是没有开口。 看着她一个人自言自语。 像是个小丑一般。 素净咬了咬牙,唉声叹气,“李姨,秦芜住了个医院,瞧不起咱们了!” 秦芜:“……” 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噎死,秦芜勉强定住了心神。 住了个……医院,瞧不起……她们了?! 敢情这位姓素名净的小姐,喜欢医院啊! 觉得医院是个高大上的地方啊。 看向素净的眼里,带了点不可思议。 素净黑脸,瞪了她一眼,又可怜巴巴委屈的看向李姨,“李姨,你看看她!” 秦芜看不下去了,那么可怜的神态,不帮一下怎么可以呢? “这位……素小姐,你要是喜欢医院,早说啊!我帮你。” 说完,她指向坑坑洼洼,掉了不少粉浆的墙。 扬了扬下巴,笑的无辜单纯,“撞上去就可以啦!啊,不对不对,这样小千……陆少爷也不会让你进医院啊!要不这样,你碰瓷去,对,对,就是碰瓷!” 说完,秦芜一副求表扬求夸的表情,让素净心里更加不爽! 仇视的看着她,不屑的笑了笑。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只会碰瓷啊!”素净一双烈焰红唇,勾了起来。 “为了医院,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让陆少爷送你去!这下满意了吧?嗯?” 素净一双眉头高高挑起,眼里满是讽刺鄙夷。 碰瓷 秦芜微微有些惊讶,脑海中是素净刚才的话。 碰瓷?医院?? 所以……原主是碰瓷才去的医院吗?? 还没有彻底的从这句话里反应过来,就听到素净冷哼了一声。 其中的嗤笑之意让秦芜很不爽。 “这主意,还是我出的呢!”素净松开了挽着李姨的手,走到秦芜面前。 掐住了秦芜的脸蛋,笑的花枝招展,“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眼里一闪而过的凶狠让秦芜不觉吸了口气。 连忙将脸上的手准备弄下去。 可还是迟了一步,脸上留下一条血痕。 素净的眼神又转向无辜,她耸了耸肩,“对不起啊,我看到比我漂亮的人,条件反射般就想给破坏掉。” 秦芜的手指抚向伤疤,看着手指上的血,眸子危险的眯了眯。 抬头看向素净。 一双眸子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我这人,喜欢报复回来。”她慢悠悠的说出几个字。 在素净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手伸向了素净那张沾满粉底的脸。 手离开之时,素净原本就很是丑陋的脸,已是惨不忍睹。 血液和粉扑黏合在一起,像是表扬杂技的小丑一般。 李姨原本只是来看好戏的。 是素净说要给秦芜一点教训,她才来的。 秦芜的头慢慢转了过来,看向门口站着的李姨。 一对柳叶眉微不可见的挑了挑。 素净捂着脸。 除了气愤外,全都是震惊。 “你,你打我?你居然打我?”素净干瞪着她,不可思议的说道。 秦芜嗤笑了一声,看向素净的眼光满是无辜。 “我为什么不能打你啊?” 秦芜歪着头,语气单纯。 素净咬着牙,手抬起来又放了下来。 楚楚可怜的走到秦芜身前,又马上倒在地上。 李姨马上上去,将素净扶了起来。 指责的看着秦芜,唉声叹气,“秦芜,素净就是手滑把你脸弄破了,你也不至于这样报复素净吧!” 秦芜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 完全不懂这两个人的套路。 更不知道她们又要做什么! 眼看着门口已经围了些人,都是看热闹的。 一群人朝着秦芜指指点点的,不停的指责着秦芜。 仿佛秦芜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欺负一个中年妇女,和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秦芜掀起眼皮,不屑的看了那些人一眼,又移过目光。 生怕脏了眼睛! “少爷来了,少爷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句,整个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安静如鸡。 没有刚才的一点喧闹。 屋外围着的人,纷纷为陆毅郝让了个道。 陆毅郝走了进来,捂着鼻子。 秦芜不加掩饰的笑出了声,其中的讽刺意味十足。 主人家嫌弃自己的东西! 而……这些还是她们这些下人住的! 是人住的!人!! 陆毅郝的目光转到秦芜的脸上,晦暗不明的一双眸子里,有探索的意思。 秦芜也大胆的看着他,哪怕是看到原主日记里的注意事项:不能正眼打量主人,只能低头看着主人的鞋子。 陆毅郝先挪开了目光,扫视了眼屋里的人,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可反感了 李姨扶着素净,素净一张满是粉扑的脸上,布满泪水。 眼眶里也含着泪花,好不可怜。 “少爷……”素净一双眸子,看着陆毅郝,眉目传情,娇嗲嗲的开口。 羞涩的小模样,俨然是崇拜者该有的。 陆毅郝一对剑眉拧了起来。 这语调,嗲声嗲气的,他可讨厌了!可反感了! 尤其是 充满戾气的眼,看向李姨,头微昂起。 李姨得到应允后,刚准备开口说话。 却听到一声嗤笑。 回头瞪向正捂着嘴笑的秦芜,又回过头看向陆毅郝,“少爷,你也看到了,这秦芜不识抬举,居然敢在您的面前嗤笑!” 陆毅郝眉头拧的更紧,不满的看着李姨,逼问道,“为什么不能笑?” 李姨一噎,不过也没太在意,“保姆的遵旨便是:不能当着主人的面笑,不能大声向着主人的面说话……” 陆毅郝笑了笑,眸子里却是没有一丝笑的意思。 李姨有些摸不清他的意思,不由得忐忑的看着陆毅郝。 秦芜打了个哈哈。 没意思的看着这一幕,无聊!! 打从医院回来,她都没有睡过一觉。 还过分的劳累,身体未好,给叶雅按摩,长途奔袭回到这个资本主义家。 她躺在椅子上,眼皮一瞌一瞌的。 反正到头来,都会给她个罪名。 自己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还不如和和气气的睡上一觉,醒来后好反抗! 这样想着,秦芜便眯起眼,恹恹欲睡。 陆毅郝盯着椅子上躺着的那道慵懒身影,低头低声笑了下。 抬头时,眼里没有方才的笑意,眼神冷厉的盯着李姨。 李姨那双手冷不丁抖了下,准备拍秦芜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面露尴尬之色,“少爷?” 陆毅郝眼里的狠厉并未散去,质问道,“那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和平社会?人人平等??” 李姨表情僵了下,不知如何回答。 又听到陆毅郝嘲讽的笑着说,“也是,我居然忘了李姨你没有文凭。” 李姨呼吸变得呆滞,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接下来的话,她会更加不能接受。 随即,她又开始安慰自己,陆毅郝平常都是喜怒无常,不按常理出牌。 随着李姨的不安,素净也开始不安。 毕竟,她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拿到。 用钱买了个。 “陆家,怎么会允许保姆是没有文凭的呢?最起码也要高中毕业证吧!不然。”陆毅郝停顿了下,在素净和李姨的脸上扫过,“多没道德修养。” 素净的呼吸微滞,原本底气十足的一双眼,在陆毅郝的长期注视下,开始变得闪躲。 陆毅郝看了片刻便移开了目光,又开口说道,“还有,那些出钱买毕业证的,我劝你们想清楚。” 原本,充满磁性的声音,此刻在素净听来却像是晴天霹雳,没有往日半点的痴迷。 脸色不由得白了几分。 陆毅郝的手段,她们多少也是略有耳闻的。 他就像是来自修罗场的黑暗骑士。 令她为之疯狂,又让她恐惧不已。 装! 陆毅郝不断扫视着里面人的脸部表情,缓缓的笑了,深深的看了一眼素净,抬步走了出去。 刚走出门口,便深深的吸了口气。 呼吸着新鲜的氧气。 虽然秦芜刚才已经打开窗户了,可是还是有些异味。 真不知道秦芜是怎么睡着的。 眸光暗了暗,直觉告诉他,秦芜已经脱胎换骨了,不会容许别人半点欺负她。 陆毅郝唇角微微勾起。 软包子第一次这么有骨气,和别人怼着干! 还真是出乎意料呢! 可真是有意思。 瞬间,屋子里便安静了下去。 除过秦芜若有若无的轻微均匀呼吸声,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门口站着看好戏的佣人们,此时也安静了下来。 目光呆滞。 似是还没从陆毅郝刚才的那番话中走出来,文凭…… 她们本就是没有文凭的人,还没有成年就被父母卖到了陆宅,更别说高中文凭。 那更是不可能得了。 她们的父母,多半好赌,被生活所迫才送她们进来的。 陆宅,在许多人的眼里,是阎王殿,也是代表着财富。 现在,却说要文凭,这不是生生逼她们离开吗? 如果离开,又要如何向家里人交代。 这里面人的父母,除过好赌钱,还有的就是不讲道理,不明是非!! 整个下午,都是人心惶惶的。 整个陆宅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立马辞退。 一旦被辞退,那就意味着,在A市是混不下去了! …… 秦芜在椅子上睡的很不舒服,皱了皱鼻子,伸了个懒腰。 幅度不是很大的,就怕自己从椅子上掉下去。 毕竟,这椅子,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结实。 她懒懒的站起身,拍了几下椅子。 十分感谢刚才让她在上面安稳睡觉,没有掉下来。 然而,刚拍了两下,第三掌还没有落下去,椅子就成了几半,零零散散的掉在地上。 秦芜看着那尸骨,手在半空中举着,不免尴尬。 摸了几下鼻子,就讪讪的走了出去。 看着同等级的人不断的忙碌着,秦芜瞬间不好意思了。 别人都在干活,就她一个在偷懒睡觉。 秦芜撸起袖子,准备干活。 却发现自己对这简直是一无所知,不知从何干起。 老大妈李姨迎面走来,瞪了她一眼,又走开去忙碌了。 原地留下秦芜一脸莫名其妙,瞪她干嘛??转过头看着李姨的背影,仅此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秦芜,你要是觉着累,便回去休息吧!” 秦芜看向早上和她说话的中年男人,男人笑的慈祥和蔼,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装!! 秦芜刚想张口,便听到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素净恭敬的喊道,“陆总。” 秦芜扭头看了眼素净,又看向眼前的中年男人,甜甜一笑,“陆总,不用休息的。” 因为她休不休息都是一样的,都是闲着没事的。 素净咬了咬牙,看着中年男人,笑着说道,“陆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忙了。” 仿佛——自己很敬业。 反观秦芜,像个没事人一样站着,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幼稚 秦芜翻了个白眼,无语的看了她一眼。 幼不幼稚? 这种小把戏,真是符合这位素净的品格,百去不厌! 秦芜小声的嘟囔着,“这里也没你啥事啊,是你瞎凑合上来的!” 声音刚好可以让几个人听到。 素净一张脸时而白时而黑的,粉扑都遮不住她的气色。 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便离开了。 整个客厅,只留下秦芜和中年男人两个人。 气氛一度的僵硬。 半晌后,还是中年男人先开了口,“秦芜,你变化很大。” 秦芜一愣,随后掩饰般的笑笑,似是不在意般随意问道,“是吗?” “是啊。”中年男人沉默了会儿,又接着说道,“可能是脑袋撞到墙了,撞的……性情也变了吧!” 就像是后遗症一样。 秦芜嘴角一抽,这比喻还真是……精辟。 她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在一旁干笑着。 中年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随意又大方的打量着。 “……陆总还真是会开玩笑啊!”秦芜开口说道,那审视的目光,很强烈。 强烈到,让她有种说出穿书的冲动。 中年男人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最终落在秦芜的脸上。 带着些许讶异。 秦芜强装着镇定自若,接受着他的探究。 手指甲深深的陷进手心,传来阵阵的痛感,秦芜紧紧咬着牙关,眼神状似随意的看着中年男人。 “陆总。” 管家走了过来,看了眼秦芜,在中年男人的耳旁低喃了一会。 男人的脸色变得不正常,看了眼秦芜,便大步流星的走上二楼。 神色担忧状。 秦芜疑惑的歪了歪脑袋,总感觉是不好的。 但她并没有细想,转身便走进小屋内,看书去了。反正她也没事干,还不如做个有意义的事——学习。 她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知识点,和她学过的那些一样么。 她可不想从头再来,太难了! 翻开课本,看到比她脸还干净的书本,秦芜差点抑郁。 妈蛋,这小保姆敢情是位小学渣啊! 又想到那本书里的内容,秦芜扶额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保姆因为成绩差,脸上还一直涂的乱糟糟的,被老师叫了几次家长。 虽然每次家长都没有来。 老师也就懒得说了,简直就是浪费口舌。 想她堂堂一位学霸,常年位于榜首的人,居然会成为学渣。 这在以前是不敢想的! 拿出笔芯,随便抽了张纸,看着书上的内容,结合她脑子里的内容,很快便研究懂了。 一道又一道题的结果,在验算纸上出现。 不多久,秦芜已经完全投入到了学习的世界中,专属于自己的世界中。 她以前每逢心情不好时,便会拼命的学习,让自己忙碌起来。 从而忘记烦恼。 她的烦心事可多了。 例如今天吃什么,在哪吃! 她为什么一直位居榜首,这些烦心事可起了重要的作用。 秦芜脑袋一乱,忍不住的一阵心烦。 强迫着自己看着课本,做着上面的习题。 每研究懂一道题,做出一道题,心里便是止不住的雀跃。 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意,苍白的脸,看起来柔和唯美极了。 检讨 素净走进来,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嫌弃的啐了口唾液。 在安静的空间里,听起来有些突兀。 秦芜头也不抬继续看着书,只是微皱的眉头,表现出她内心的不快。 素净看她爱搭不理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素净此刻的内心,简直就是日了狗了。 就在刚才,她去喂飞哥,被追着咬。 被人欺负侮辱就得了,还被一只狗也进行欺凌。 这一人一狗,绝配!! 她素净是踩了什么狗屎!! 运气这么差!! 以前的秦芜,对她的欺侮,从来不会反抗,逆来顺受。 然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欺侮。 她不相信秦芜会改变。 秦芜毫无背景,毫无靠山。 而她,还有李姨,还有……陆毅郝。 想到陆毅郝,她现在有些拿捏不准。 发生的一切,都是秦芜。 素净恶狠狠的看着秦芜,拳头紧紧捏着。 想要上前泄愤,想到秦芜和她搏斗的那段,有些踌躇不决。 “秦芜,你说,你怎么变化这么大呢?” 素净笑着嘲讽的说。 “你说,你是不是撞墙撞出后遗症了?”素净佯装漫不经心的接着说:“要不,找陆少爷,再去一趟医院?体验下?” 秦芜挖了挖耳朵,扭过头,盯着她。 素净被盯得有些不自然,“秦芜,我不是你这种凡夫俗子所能看的。” 秦芜抽了抽嘴角,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也是,看你我都嫌辣眼睛。” 说完,秦芜又扭过头,趴在窗台上做题去了。 素净愤愤的咬了咬牙,“我呸,秦芜,别把自己抬得太高,小心摔死你!” “你属蝈蝈的吗?”秦芜无语的开口,笔芯在纸上写着什么。 很忙碌认真的样子落在素净眼里,觉得有些讽刺。 “秦芜,你真的这么想留在陆家啊!”素净嘲讽挖苦的口吻,免不了酸酸的。 就在前不久,少爷说了要留在陆家,要文凭。 至少也要一个高中的! “秦芜,我劝你别想了,你一个班级倒一,全级倒一的人,能留在陆家——才怪!” 讽刺完秦芜,素净的心情才好了点。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哪怕只是一个职业。 秦芜翻了个白眼,掏了掏口袋。 没有耳机,耳塞,手机。 再次叹了口气,真是太穷了! 穷出了天际。 还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 她真的好想生活回到正轨,这个世界的人,都是以挖苦别人为生活情趣么?! 秦芜打开了窗户,冷风吹过她的脸庞,头发被吹的有些凌乱。 “空气真清新。”秦芜由衷的感叹了句。 素净听到这话,几秒过后开始不淡定:“你什么意思?昂?” “字面意思呗,有个老鼠屎在这里,空气都不顺畅了。” 秦芜耸了耸肩。 素净有些奔溃,她真是疯了。 才会想着用秦芜撒气。 结果气还没洒出,自己就又吃了一肚子气。 这世界玄幻了!! 她这是要被气死的节奏。 素净泄气的走了出去。 秦芜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目光落在课本上。 陆家的小千金,还给她布置了一片一万字的检讨!! 你也很有钱 不就是说了几句话嘛! 至于用一万字检讨报复她吗?!! 知不知道她现在连笔都没有,纸都是书后面的那一张白纸!! 她很穷的。 写检讨,那要浪费多少钱啊! 浪费多少时间啊! 更要死掉多少脑细胞啊!! 这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 心里又是一阵的烦躁,秦芜趴在窗子上,朝着窗外吐出一口浊气,又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反复循环了几次,心情才勉强平复下来。 秦芜拍了下混乱的脑子,继续站着做题。 没办法,椅子太不结实了。 拍了几掌,就裂开了…… …… 陆毅郝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眼紧紧闭着。 陆建华在旁焦急的踱步,时不时的看下陆毅郝。 面色更是担忧。 看着家庭医生在前忙碌,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医生停止了忙碌,取下戴着的口罩,揉了揉金丝框眼镜下的眼睛。 打了个哈欠,看着陆建华开口询问:“他这是有多久没睡了?” 陆建华一愣,他长时间工作不在家,压根就不知道。 男人一看那表情,果断放弃了问陆建华。 询问的目光看向管家。 回想着陆毅郝从什么时候变得疲惫。 管家掰着手指,“应该是五,一天,两天,三天,四……五天没睡了。” 说完之后管家都有些震惊。 男人看了眼床上睡的安稳的陆毅郝,叹了口气:“这迟早要猝死呀!” 陆建华狠厉尖锐的目光看向管家,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管家怯怯的,不敢看陆建华。 “他居然这么长时间没睡!”陆建华惊讶怜爱的看着陆毅郝,很是震惊。 他知道陆毅郝有失眠症,一直都以为是轻度的。 没想到,居然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男人轻视的看了他一眼。 不难看出其中的嘲讽。 仿佛在嘲笑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陆建华眉头狠狠拧在一起,这让他很不爽! “管家,给毅郝找最好的催眠师!”陆建华看向管家,冷声命令道。 管家沉沉应了声,抬步走了出去。 陆建华时不时的看向腕上的手表,眉头紧紧皱着。 看向一旁悠闲的医生,说了声“尽量让他多睡点。”便匆匆离开。 没多久,楼下便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男人看着陆毅郝,眉宇间处处显露出幸灾乐祸。 过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聊。 坐在书桌前,看着上面的手稿,对陆毅郝心生佩服之意。 一道题,解法能简则简,不会多写一个字。 还有的题,只写一个答案便可。 简直……懒到极致! 不过,也不免看出,他的脑袋很灵光。 以前和陆毅郝接触,都是间接性的。 比如说,来给看个病啊什么的。 都是在他睡着的时候,没有正面打过交道。 虽然这次也不例外。 但是,这次通过他做的题,也算是了解过了吧。 看了几眼,便知道他做的都对。 在他书桌上扫了几眼,抽了本心理书,看的津津有味。 他得不到的书,这里都有。 苏越觉得,他以后要常来拜访。 不为别的! 就因为他从小就知道:要和有钱的人常交往,不久你就会发现,你也很有钱! 你是第一个 突然想起了什么,苏越连忙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刚准备开口,又考虑到严重睡眠不足的陆毅郝,便又轻手轻脚的走下楼。 找着管家的身影。 “管家。”苏越看了眼楼上,轻声叫道。 管家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不为所动。 苏越无奈的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管家不情不愿的走到他身边,语气略略有些责怪:“苏医生,我还要找催眠师呢!” 苏越朝着管家挤了挤眼,意思再为明显不过了。 “???” 管家略微感到不耐烦,早先被陆建华骂,好不容易可以表现自己了,结果这苏医生还跑来胡搅蛮缠。 “苏医生,有话就直说,你挤眉弄眼我也看不懂啊!”管家汗颜,忍不住开了口提醒。 苏越眉头狠狠一皱,连这都看不懂! 亏他还是管家! 收拾收拾辞职得了。 “你不用找了。”苏越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笑咪咪的说道。 “这可不行啊,你这是要看着我们少爷猝死啊!”管家冷冷的开口。 苏越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仍是笑着。 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找了,你面前有个现成的。” 管家四处张望了下,不太确定的看着面前的苏越。 苏越立即站直了身子。 大方的接受着管家审视的目光。 “苏医生,你说的是你吗?” 苏越头微微一昂,“嗯哼。” “你……可以吗?”管家明显深疑不信。 怀疑的口吻让苏越内心有些不爽。 身子挺得更直了些,眸子微微眯起,说话的语气也不由冷了几分,似笑非笑的看着管家:“管家,你不信我?” 管家心尖颤了颤。 虽说这是位医生,可却也是位家财万贯的医生! 苏家,在横城也占有一席之位。 苏家,将名誉钱财看的并不是很重要,故而也就不是很拼搏。 想做什么就大胆的去做。 不像别的家族一样,要考虑再三。 “想我可是国内顶尖的催眠师,……只不过最后换了专业而已。”苏越轻描淡写的说道。 管家犹豫了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苏越这才满意的露出笑容。 扫了眼四周,抬步走向二楼陆毅郝的卧室。 刚走进卧室,苏越便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一转头,便看到床上坐着端正的陆毅郝。 愣了一下,熟络的走过去:“嗨呀,你醒了。” 陆毅郝盯了他片刻,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随后又兀自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睡了多长时间?”陆毅郝看着苏越,思索的问道。 苏越陪笑着坐在床边:“不多不多,也就不到半天而已。” 陆毅郝听到又低下了头。 “大概就两三个小时吧!”苏越想了想,继续说道。 两三个小时…… 已经是很好了。 他有时还是两周才睡几个小时。 苏越看着他的侧颜,欲言又止。 哪怕说出来有些突兀,但他还是想说。 “……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你会猝死的!”苏越鼓足了勇气,对着陆毅郝认真严肃的说。 陆毅郝的身子一僵,看了他片刻,嘲讽的说道:“你倒是第一个说这种话的人。” 牢记保姆使命 咱是小保姆 说完,还俏皮的做了个鬼脸。 脸上更是大写的无语。 陆毅郝喉间一噎,不知道说什么。 秦芜晃悠着小脑袋,嘴里一直重复念着“咱是小保姆。” 一直晃悠到屋子里。 陆毅郝皱了皱眉头,觉得不对。 纸杯貌似被盗了! 素净听到她的言语,差点摔了手里拿着的抹布。 有一瞬间想要塞到秦芜嘴里,好好的质问一番—— 到底谁看起来才是保姆! 谁才是一个称职的保姆!! 陆毅郝的眸子落在努力擦茶几的素净身上,冷冷的开口:“看够了吗?” 素净的手一抖,缄口不言。 陆毅郝低低笑了声,苏苏的,可又直击人心。 素净的小心脏,都跟着颤了颤。 “少……少爷。” 陆毅郝放下杯子,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从我刚开始到这里,你就在偷看,整整十分钟……” 陆毅郝每说一个字,素净冷汗就每冒一分。 他说话的语速,不紧不慢,却处处透露出危险。 素净以前一直觉得,陆毅郝不会把她怎么样。 会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自打秦芜住院回来后,陆毅郝就开始变得不对劲,对她,也感觉不再像从前那般客气。 正想着,耳畔突然传来陆毅郝冷冷的一句。 “这是最后一次!” 话音刚落,陆毅郝便向楼上走去。 原因无他,这女生身上的化妆品味道香水味太浓烈刺鼻了! 在楼梯口处,他突然停了下来。 看着小屋里秦芜的背影,猛然觉得空气清新脱俗。 最后走进小屋,静静的站着。 地面上是椅子的残骸,粉身碎骨像是在诉说它的可怜悲苦。 只留下素净一人在客厅里,胡思乱想。 陆毅郝捡起一条腿,走进秦芜。 “椅子怎么会……坏?”陆毅郝拿着一条椅子腿,在手里把玩着。 秦芜瞬间觉得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叹了口气:“唉~是它太不结实了,都接不住我对它轻轻呵护的一掌。” 陆毅郝:“……” 目光怪异的看了眼秦芜,眸子里带着些探究的意味。 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么瘦弱的身板,会一掌将椅子……劈开。 秦芜被他看的更加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 “还是太不结实了,万一人被摔了,可就不得了了。”秦芜自言自语的说道。 看起来更像是解释。 眼神躲闪。 她从小就力气大的惊人,幼儿园不小心暴露,被人封为怪物! 还是在救人的情况下暴露的。 谁知她救了个小白眼狼,还叫她‘大力怪’! 然后……她被孤立了。 本以为这具身体和外形差不多,弱不禁风。 没想到,和她一样都是大力。 想着,秦芜又叹了口气。 陆毅郝见她一直惆怅的叹气,有种他家椅子弱鸡的感觉,两手用力一掰。 纹丝不动!! 他不信邪的继续用力,还是老样子。 实在想象不出来面前这个小姑娘是如何拍断的。 头上的纱布,愈发显得她娇弱无比。 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 毫无生气,除过那对灵动的眸子,为她添了几分灵动的气息。 什么都不是 小千金的闺阁 素净厌恨的瞪了眼秦芜,不满的继续擦拭着茶几。 力度比刚才都大了几分。 抹布被她在手中狠狠捏着,牙关紧紧咬着。 本就涂的乱花的一张脸,此时也是狰狞不已。 * 秦芜站在陆毅郝的房间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跟着进去。 毕竟,这可是小千金的闺阁。 万一她是第一个进来的异性呢?! 陆毅郝在房间书桌前踌躇着,从书本间抽出一沓信纸,回过头没有看见人,不免有些意外。 别的女生可是巴不得进来呢! 哪像秦芜,还犹豫! “进来。”陆毅郝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又转过了身继续翻找着。 秦芜意外的点了下头,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抬眼打量着他的房间,是单调的灰色调,和他本人的风格很接近,简单又低调。 陆毅郝递过厚厚一沓纸,“喏。” 秦芜眼角抽了抽,狐疑的看了眼他,接了过来。 一沓……挺多的。 还没来得及草草的数一遍,信纸上面又多了一个笔筒,一盒笔芯。 秦芜彻底僵住,忙推脱道,“不用这么麻烦的,用不了这么多的。” 星眸期待的看着他,像是在希望他能少给点。 这样她真的很慌,会给她一种笔纸全部用完的错觉。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收回。”陆毅郝淡淡的嗓音传到秦芜的耳畔。 秦芜的心跳加速,好像莫名心动了,还有陆千金给她一种霸道的感觉。 是她的错觉吧! 小千金身娇体弱,怎么可能霸道。 她还真是玛丽苏小说看多了! 以后要少看点才是。 啊呸,不能看了。 万一再穿到末世……让她去死吧! “那……还是一万?”秦芜小心翼翼的问道,一双星眸异常璀璨。 陆毅郝移开目光,“你想全部写完,倒也不是不可以。” 耳朵后也有些红晕,泛起点点粉红。 秦芜谄媚的笑着,“好的,一万字检讨。” 笑意未达眼底,甚至有种幽怨的情绪。 陆毅郝突然逼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薄唇轻启,“怎么?不愿意?” 秦芜立马蔫了,她说不愿意会不会检讨翻倍?嗯?? “没有,没有,能让陆千……少爷看我的检讨,还真是……荣幸至极!”秦芜搜索着词库,勉强从牙关挤出几个字。 让她的话听起来不是那么干巴巴的,没有信服力。 陆毅郝干笑几声,“拿到了就走,今天晚上,检讨!” 秦芜脸上笑嘻嘻,内心妈卖批。 “好嘞,小的这就走。” 谁稀罕待这里啊,还真是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 秦芜迈开步子,闲庭若步般的走出房间。 陆毅郝看着她的背影就要消失在房门口,出口,“等等。” 声音冷淡的没有任何感情。 秦芜无奈的站住,转过身看着陆毅郝,好脾气的问道,“怎么了?” 这种老成的既视感让陆毅郝有些狐疑不爽。 还露出像个大姐姐的关怀神情! 陆毅郝眉头皱的更深了。 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耐,像是在证明他现在极其不爽。 “管家请的假要到了,你去学校还是续?” 她喜欢漂亮的 不合格 翻了个大白眼后,秦芜将笔帽套在笔上,思考者如何写检讨。 这么神奇的事情,她从来都没做过。 不过,她宁愿自己一辈子都不做这种事情。 她没有做过的事,在这里都要做完了。 学渣,检讨! 秦芜惆怅的叹了口气,愈加不知道自己要从何写起。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该冲撞了陆少。 秦芜思索着,马上否定了这个。 字数太少了。 陆毅郝看着她的背影,挑了挑眉,倒是不怎么意外。 这一天,他都习惯了秦芜的冷淡和不正常。 秦芜身上的,他还需要慢慢探索。 她身上的疑点太多,和之前的判若两人。 女孩认真的模样落入眼底,陆毅郝心底一阵悸动,念头一出现,他立马否决了。 虽然秦芜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但也绝不是他喜欢的。 想着,他便迈步走上了二楼。 秦芜写了又涂,涂了又改,勉强写个差不多才松了口气。 太难了。 她把毕生精力都浪费在写检讨上了。 天晓得为了写检讨,她脑细胞时间精力都浪费了多少。 对陆毅郝的埋怨更深了几分。 把检讨当成作文来写,也是没谁了。 秦芜对自己更敬佩了。 目光不经意落在窗外,天色已经灰暗暗了,也快到晚上了。 伸了个懒腰,拿着检讨边走边活动筋骨,一直站在那里写了一万字,腰疼脖子酸的。 她太难了。 而造成这一切罪魁祸首的,都是某个娇滴滴的小千金。 走到二楼后,秦芜敲响房门。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秦芜纳闷了,又敲了几下房门。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郁闷的看了眼房门,心底直对陆毅郝吐槽。 呵,男人。 脚抬起就要踹下门,以示自己的不满。 没想到门却突然打开了,秦芜的脚抬起来放也不是,踢也不是。 自己认为是一个很尴尬的事情。 陆毅郝的视线下移,看到她抬起的脚时微微挑了下眉头。 “怎么?想踹门抢劫?”陆毅郝不咸不淡的说道。 秦芜的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鬼逻辑? 虽然说她穷了点,可也不至于那么狼狈吧,还踹门抢劫! 怕是还没来得及跑就被带走了。 秦芜干巴巴的解释:“不是,来送检讨,就是换个敲门的方式。” 陆毅郝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也没拆穿,径自走了进去。 见秦芜还站在门口,不动,“进来。” 秦芜“哦”了声,走了进来。 把检讨乖巧的递给他,站在一旁,偷偷瞄着他。 生怕下一秒听到:不合格,重写! 不由得哆嗦了下,她真的好憋屈啊! 陆毅郝注意到她的动静,目光从检讨上移到她的脸上:“我很害怕?嗯??” 尾音上调,听起来有些危险的意味。 秦芜摇头否认:“没有没有。” 陆毅郝显然不信,也不再多问,看着检讨。 眉头紧紧拧成了川字。 秦芜咬着下唇,心里也愈加忐忑不安。 那检讨都是草草了事,也难怪陆毅郝那么不爽。 陆毅郝随手将检讨扔在垃圾桶里,反问道:“这么敷衍?” “没,我敢保证这是我最认真的一次。”秦芜举起手,诚心诚意的说道。 不好的预感 陆毅郝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重写!” 秦芜脸上的憨笑逐渐僵硬,看着他,“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陆毅郝笑了笑,不容置疑的说道,“没有。” “我写的这么认真,怎么会重写,你分明是恩将仇报!”秦芜捏着拳头,抬着头清澈的眸子盯着陆毅郝。 话一出口,秦芜便后悔了。 她说的都是什么话啊! 果然人被气急了,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假话都说的像真的。 陆毅郝逼近她,低下头直视着她的眼睛:“恩将仇报?” 磁性的声音传入秦芜的耳朵,让秦芜的心也跟着抖了抖。 薄荷味和奶香味混合在一起,淡淡的。 秦芜退后了一步,皱着眉头,不满的看着他,没事靠那么近干嘛?? 陆毅郝往椅子上一坐,手指搭在扶手上,身子微微向后靠着,有几分懒散。 “说啊,什么恩将仇报?”陆毅郝率先开口,逼问。 秦芜摇头,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他。 她什么都不知道。 要说恩将仇报,那也是原主啊。 不是她啊! 陆毅郝却是没有半点松口的意思,一双眸子眯起,直直的看着秦芜:“说。” 女孩局促不安的模样清晰的映入眼底。 “我……撞花瓶。”秦芜弱弱的说道。 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不确定。 心里忐忑,应该是撞花瓶吧? 陆毅郝挑了挑眉:“哦?” “诬陷你。”秦芜断断续续的不确定的说:“住医院……” 越说越不好意思。 这都干的什么事啊! 陆毅郝轻轻的笑了笑,听的秦芜头皮发麻。 这种事都说的出来,丢人。 说白了,她就是一个碰瓷的!! “你还知道你是诬陷我?”陆毅郝漫不经心的开口,像是没看到她的窘迫。 相反,却觉得有趣。 心里生出一股恶趣味。 秦芜头低的更厉害了,像是一只鸵鸟,站在那里。 “既然这样……”说着便没了下文。 秦芜偷偷的抬起头,瞄他一样,又低下头。 陆毅郝淡淡的吐出几个字:“那就赔钱!” 秦芜的小心脏都跟着颤了颤。 她一个穷光蛋,赔钱?! 确定没听错?? 秦芜吞了口口水,瞪大了眼:“你……确定没说错?” 陆毅郝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淡笑着应:“确定。” “……可我没钱。” “你中午还不是对陆先生说‘赔偿费’嘛。”陆毅郝特意将赔偿费三个字咬的很重。 秦芜低着头小声嘟囔:“这不是还没拿到嘛。” 浓浓的遗憾从她的话中透露出来。 “你说什么?” 麻蛋,暴露了! 秦芜小声咒骂了下,连忙摇头,真诚的看着陆毅郝:“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毅郝一双眸子盯着她,看不出任何情绪,“呵。” “你以为我是聋子?”陆毅郝反问,凤眸里的嫌弃鄙夷一览无余。 秦芜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都听到了还问她说什么。 这不是闲着找话嘛! “你为了见识一下医院,可让我破费了。”陆毅郝嘲讽的开口。 秦芜心颤了颤,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循环利用 陆毅郝勾起玩味的笑容:“你是不是该赔?” 说着,陆毅郝便觉得眼皮沉重,一股睡意油然而来。 秦芜小心翼翼的询问,特意强调:“什么?最好别太过,尤其别是钱,你知道的,我很穷!” 陆毅郝赞同的点了点头:“我知道,穷到碰瓷去医院。” 秦芜:“……” 这梗没法过了。 突然很想告诉陆千金,她不是秦芜,只是借用了这个秦芜的身体而已。 而已,仅此而已。 陆毅郝扶了扶眉心,一脸疲倦。 挥了挥手,不耐烦的冲着她道:“赔偿我想到再说,你先下去。” 秦芜甜甜一笑:“好的,少爷。” 转身的片刻,脸上的笑容消之殆尽。 内心不断的咒骂着陆毅郝。 万恶的资本主义家!! “门带上!”陆毅郝不耐的睁开眼,眼底满是倦意。 秦芜转过头,有些懵逼的看着陆毅郝。 陆毅郝叹了口气,像看智障似的看着秦芜,无奈的解释道:“把门关上。” 秦芜懵懵的点了点头,带上门走向楼下。 刚离开卧室,陆毅郝便草草的洗了个澡,睡觉。 脑海中闪过什么,陆毅郝根本来不及捕捉,只觉得自己的失眠好像有所好转了。 难道是那个……苏医生?? 来不及多想,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他整个人都柔和,没了平时的冷冽之感。 秦芜走进阴暗的小屋,很多人都已经睡在各自的床上了,零零散散的月光透过窗子撒了进来,莫名有些哀伤思恋。 秦芜想到了爸爸妈妈,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会不会很着急。 妈妈的心脏本来就不好,她又出了这样的事…… 这都算什么啊! 越想越难受,秦芜走到窗子前,将自己窗台上放着的东西装进书包,拉上了窗帘。 心里想的还是爸爸妈妈。 又想到原主的,不觉纳闷起来,原主究竟有没有爸爸,书里从来没有交代过爸爸的存在。 难不成……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秦芜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自从看了小说之后,尤其是那种科幻玄幻的,自己的脑子就再没有正常过。 思维也开始变得与常人不一样。 这也是她很少开口说话的原因。 能动手尽量不动嘴。 秦芜看了眼房间内,和陆千金的形成了鲜明对比。 所谓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说的应该就是这种。 房子内的床都已经被睡得差不多了,只有靠近窗子的床上没有人。 几乎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自己的了。 她在床下翻到个盆,打了盆水,洗脸后又倒在另一个盆里,洗了脚后才上床睡觉。 老师从小就教她:不要浪费水,循环利用! 今天跑了很多路,秦芜几乎是刚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整个陆宅,都陷入了沉静的休眠之中。 只有从花园里传出的几声蝉鸣,让陆宅才显得不那么寂寞。 素净走进来,看到熟睡着的秦芜,恨恨的咬了咬牙。 尤其是看到她那绝美的脸蛋,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长指甲,蠢蠢欲动。 勤快的好宝宝 过来 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秦芜走路都感觉带风。 走出陆宅,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不断吐槽着里面空气的浑浊,透过空气都能闻到一股资本主义的腐臭味。 陆家坐落在山中央,整个山都被陆家承包,说整座山是陆家的也不以为过,所以基本上没有人和车。 秦芜走着,又害怕迟到,便小跑着去上学。 身后传来摩托车的声音,秦芜挖了挖耳朵。 回头不满的看着陆毅郝,一次次的按响摩托车的喇叭。 看着摩托渐渐逼近,秦芜后退几步,为他让位置。 陆毅郝在她身旁时一个打转,摩托绕着秦芜来回打转。 秦芜一张小脸惨白,陆毅郝看到她的反应,满意的勾起唇角,像是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般。 最后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秦芜还是那一副呆呆的表情,木讷的脸上毫无血色,眼睛不知看着什么,满是空洞。 “怎么?傻了?不要告诉我,你胆子这么小,不经吓。”陆毅郝开口,伸手就要摸她的额头。 额头上传来的冰凉感觉,让秦芜打了个激灵,眸子看向陆毅郝。 她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接触。 他的手很冰,冰的和冰块有一拼。 陆毅郝眉头微微一皱,手插进衣兜里,修长的双腿撑在地上,看起来酷酷的拽拽的。 陆毅郝下巴一扬,邪气的笑着开口:“过来,我捎你一程,正好顺路。” 秦芜半信不信的,看了眼手机。 立马不淡定了。 6:10 由于学习紧张,学校规定统一到校时间,6:20。 当然,能早到也是最好的了。 她感激的一笑:“好啊。” 说着就要坐上摩托,却没等她一只腿跨在上面,陆毅郝便向前骑了几米。 充满痞气的声音响起:“想的倒是挺美。” 秦芜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还是三番两次的。 不觉嘲笑自己的智商。 隔三差五上当,也是没谁了! 陆毅郝真有那么好心,她今天不吃饭!! 憋了半晌,憋出两个字“混蛋!” 陆毅郝骑着摩托跟在她的身边:“就只会这一个词?那我教你几个。听好了,傻逼白痴脑残……” 秦芜的牙咯吱咯吱的磨着,这个陆千金……还真是讨人厌! “闭嘴!”秦芜板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聒噪!” 陆毅郝瞥她一眼,挑了挑眉,淡淡的说:“别忘了你的身份。” 秦芜心里腹诽。 保姆怎么了? 至少还是通过自己的双手养家糊口! 她郁闷的踢着路上的小石子,都怪自己看小说。 把自己看的穿成保姆不说,还一直被用身份嘲讽! 陆毅郝也安静了不少,对自己的现状感到很奇怪。 以前自己一周都睡不着觉,最近还真是越来越瞌睡了。 频繁睡觉就算了,关键都不用安眠药的催眠了。 难道……厨师做饭时放了安眠药?? 他墨色的眸子看向低着头,踢石子的女孩身上。 内心有种异样的感觉。 “过来!”他停在前面,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看着秦芜,勾了勾手指。 出去站楼道 装可怜都是信手拈来 秦芜动作僵了下,干完手中的事情,她看了眼周围的学生,都读的是语文课本。 她从一沓书中,抽出语文书,走了出去。 途中,不少学生都在偷偷的看她。 有嫉妒的,有爱慕的,有好奇…… 秦芜对于这些目光混不在意,还心情很好的勾起了唇角。 这些目光,都无声的证明了她漂亮的事实。 对原主的埋怨又深了层,宁愿被说丑八怪都不要暴露真实美貌,不亏是小说的女主。 脑回路都和别人不一样! 秦芜站在楼道,懒洋洋的靠着墙,两只腿交叠在一起。 眼睛盯着树上的鸟窝,阳光透过过道的窗子,照在她的身上,显得柔和。 教室里也有不少学生,偷偷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靠窗的更是夸张,还不断的朝着她抛媚眼。 当然,其中也不夹杂着浓浓的厌恶。 秦芜见老师出来,懒懒散散的站直了身子,念着课文。 她是一位学渣。 不能给老师留下懒散的印象,更不能让老师认为她是懒的不想读书,才拖了班级的后腿。 小说里,秦芜每次的考试成绩,都是个位数。 和前几名拉开了很大的距离。 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每次的年级倒一,都落在秦芜的头上。 于是,别人便评价她:不仅天下第一丑,还是学校万年倒一。 雷打不动的那种。 男老师在她面前停留了下来,就在秦芜以为要挨批的时候,男老师却走了。 毕竟,她在老师的眼中,可是灾星。 每次都少不了挨骂挨批。 心情不好时,一逮着她,就能开几节课的批斗大会。 拿原主撒气! 可以说,原主就是撒气桶,不止是老师拿她撒气,还有不少的同学。 秦芜嘲讽的看着老师离去的背影,现在的秦芜可不是以前的那个,可是换了芯子的。 等老师离去后,有学生大胆的打开窗子,好奇探视的看着她。 一遍又一遍打量着秦芜,赤裸裸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秦芜被他看的有些烦,考虑到自己以后要走女神的路线,好脾气的开口:“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嘴角挂着淡淡的浅笑。 看起来文雅大气。 “呵!”男生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看向她的目光,更加鄙夷不屑。 秦芜捏紧了手中的书,忍着砸向那张欠揍的脸的冲动,继续笑着。 男生自顾自的吐出一个字:“骚!” 秦芜挑了挑眉,委屈巴巴的开口:“同学,你这样侮辱人是不对的……” 说着,眼眶里有泪水打转,最后一滴从眼眶掉了下来,秦芜连忙用手擦去。 看起来十分委屈。 男生张了张口,看着她那副可怜娇弱的样子,欲言又止。 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一把关了窗子。 发出砰的响声。 秦芜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同时暗自庆幸,有颜值就是好,装可怜都是信手拈来。 幸好没变成真正的小丑八怪…… 不然……呵,过原主以前的生活。 哪怕她反抗,但是一个人的力量怎么能扛过那么多人呢?! 有钱整容了 早读一下,秦芜站直了身子,懒懒的走进教室。 刚到位置上,还没来得及坐下。 便迎来一堆人,围住了她,圈在位置上出不去。 秦芜索性坐下来,把书本放在桌子上,一股脑的睡了下去。 刚才站了那么久,怪累人的! “秦芜,你怎么突然发达了?”女生嘲讽的嗓音响起:“都有钱整容了!” 秦芜懒懒的,没有理睬女生。 女生见她不说话,又开口:“是不是勾搭上了有钱人,对方嫌你太丑才送你去整容的?” 女生的手指掀起秦芜额头上的碎发,指着她额头上的伤疤,夸张的说道:“天呐,秦芜,这怕是你做小三被人家太太逮着了,打的吧?” “所以,你在家其实是在养伤!”女生捂住了嘴,满脸惊讶。 说的像是真的一般。 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听到女生的解说,周围围着的同学,纷纷讨论了起来。 丝毫不顾忌。 有些男生的目光,从开始的爱慕,开始变得不屑嫌弃。 女生见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讨论的也越来越激烈,秦芜烦躁的抬起头。 看着在场的人。 “你们很吵,要说去外面说,我还要睡觉!” 闻此,女生再次露出夸张的神情,阴阳怪气的说道:“秦芜,你不会一晚上没睡觉吧!” 其中的信息量太大。 周围人听到这里,纷纷嫌弃鄙夷。 为了钱,还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秦芜墨色的眸子看向女生:“你说的是你吧?眼底的淤青这么重,都成熊猫了!” 眼底满是嘲讽。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被雷到了。 秦芜的眼底没有一点淤青,很白皙,除了额头上的那片红肿,整张脸都是白皙的。 女生显然被气得不轻:“你胡说,你这是诬陷。” 周围的人,异样的目光落在女生身上。 女生捏了捏拳头,昂头挺胸,没有丝毫的怯意。 像是在证明她是清白的。 秦芜看了她眼,头又枕在了臂弯上,睡觉。 不一会,周围的人都离开了。 没了聒噪吵闹,秦芜格外心宽,连带着觉得空气都比刚才清新脱俗了。 可不是嘛,刚才呼出的二氧化碳都在她旁边,还有混在在一起的香水味和化妆品味。 她对这些很反感,尤其那些都是劣质的。 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明明很怪异的味道,却还自以为很香的,喷了一身的味道。 勾引人,也要选对方式吧。 窗边的男生,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眸子里,满是复杂和嫌弃。 他可以感觉的到,秦芜变了。 以前的她,都是喜欢黏着自己,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他身上。 不管什么时候,目光都是在他身上的。 就连睡觉,都是朝着自己的方向。 就像是在害怕,自己下一秒不见了。 他走过的地方,后面都有秦芜的身影。 他对以前的她,很是反感。 整天一张鬼脸跟在自己身后,还自以为很漂亮。 石云一想到以前的秦芜,就一阵反感。 一股不适感出现在心底,石云一阵反胃,从位置上站起,冲向了厕所。 误会 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石云咬了咬牙,心里不停的咒骂着。 还真是……倒霉。 想了想,石云不甘心的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是……我有口臭,害怕熏到你,所以才让你转过去,我扭头的。” 说完,百运的脸上明显松懈了下来。 安静的班里,立马哄堂大笑起来。 连带着看向石云的目光,都有几分怪异和嫌弃。 秦芜被笑声吵醒,不耐的睁开眼,看着笑着的所有人。 茫然的目光扫过所有人。 挖了挖耳朵,正准备重新睡觉时。 百运注意到秦芜,拉长了声音,阴阳怪气的说道:“秦芜醒了,猜猜她会不会嫌弃石云。” 听到百运的话语,教室里好奇八卦的人,都看向秦芜。 似是在期待她的回答。 要知道,秦芜可是出了名的对石云死心塌地,一直追在他的屁股后面,却一直遭到石云的嫌弃,都在猜测着秦芜的回答。 毕竟,秦芜现在算是班花了,和校花都能相媲美了! 以前,但凡有石云的地方,都少不了秦芜的存在。 秦芜皱了下眉头,看着百运的眸子,露出不悦。 心里也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了。 目光缓缓的移向窗边的男生,幽深的眸子正一转不转的看着自己,粗壮的眉毛,棱角分明,可以说,是这里最好看的一位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秦芜的回答。 秦芜淡淡的笑了笑:“和我有什么关系?” 连带着,看向石云的目光,也开始嫌弃。 “哈哈哈,石云这是被嫌弃了吗?” “还被以前倒追的人!” “简直风水轮流转啊!现在轮到秦芜嫌弃石云了!” 班里开始喧闹起来,百运好笑的看着石云。 “石班草?” 石云面色难看,却又不敢露出来。 他不想被叫家长,这是一件很丢人的事,连带着亲戚都会贬低自己,遭人冷眼。 石云心里不甘,脸上却只能挂着笑。 像是在嘲笑自己。 丢人现眼!这下全班人看向他的目光,也不再是嫉妒仰慕了。 他的笑意逐渐冷冽下来。 将一切的错过,都推在秦芜身上。 她便是害他丢人的罪魁祸首,这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吗?还换了新的手段吗? 石云看向秦芜的目光,充满了恨意。 秦芜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像是不认识般的,讨厌般的,移开了目光。 秦芜对石云,实在讨厌。 自作多情,自大! 仿佛他就是人群的焦点,还是所有人的喜欢对象! 恶心。 秦芜慢吞吞的站起身,在学校里转了一会,算是熟悉环境后。 走向饭堂,在这里上学的人,都是家庭条件不太好的,所以食物也不是很快。 她夹了个荷叶饼,简单的买了个稀饭,便提着准备回教室。 还没出饭堂的门,路便被堵住了。 秦芜面露不悦,冰冷的眸子,看向来人:“有事?” 石云咬了咬牙,恨恨的冲着秦芜道:“我告诉你,你很有本事,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手指不停的指指点点,面露恨意。 秦芜笑了下,很快就收敛了起来,看起来像是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好处 石云有些挫败,秦芜……从来不会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开始变得愤怒,一股羞耻的情感交错在心中。 “我告诉你,秦芜,别幻想着我正眼瞧你!”石云嘲讽的开口,讽刺的看着她。 像是这样,才可以不那么羞耻。 忘记自己方才的耻辱。 他居然被秦芜嘲笑了! 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他可以想象到任何人嘲笑他的神情,唯独想不到秦芜。 毕竟,她对自己那么疯狂。 疯狂到可以去替人背锅,被所有人误会!嫌弃! 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是那么怪异,和不加掩饰的不屑。 “让开。”秦芜淡淡的开口,声音冰冷到了极致。 说完,不顾石云在眼前的阻拦,她便绕过石云,离开饭堂。 石云怔怔的看着秦芜离开的背影,单薄的身形弱的可怕,明明是缺少保护的那一类,却选择为了他,让所有人误会。 被孤立,也不解释丝毫。 选择被所有人,嫌弃。 想到这里,石云突然愧疚,尤其是刚才对秦芜的态度,他觉得更加不好意思。 唇紧抿着,一双眸子泛起点点愧疚之意。 他到打饭窗口那里,犹豫片刻,买了盒酸奶,紧紧捏在手里,唇边泛起笑意,若有若无的勾起。 说不定,秦芜等的就是这一刻。 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力,他一盒酸奶,就能收买她的心。 让秦芜对他唯唯诺诺的,说一不二。 石云为自己买了早餐,便提着早餐,昂头挺胸的走向教室。 花孔雀一般昂着头,傲气侧漏。 不少人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扫过,爱慕嫉恨的目光,让石云更加享受。 让他更多了几分自信,秦芜只是欲擒故纵。 唇角微微勾起,他倒是很想看到秦芜待会的表情和表现。 不由得脚下加快了步伐。 刚走到教室,还没来得及有动作,便看到秦芜的桌上放着不少的零食,和粉色蓝色的信封。 他心里一阵来气,尤其在看到手里的一盒酸奶,在那些零食的对比下,简直寒酸。 不过,秦芜的心里只有他,他可不认为,自己会输给那些小喽啰。 石云折回位置上,扯下一张便利贴,拿出笔在上面写下一行字。 ——秦芜,我突然觉得你不那么讨厌了,相反,很可爱。为以前的事说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爱你的石云。 后面再画上一个心,石云看到成果,满意的笑了。 状似不在意的走到垃圾桶旁边,将粘上便利贴的酸奶,放在秦芜的桌兜,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坐了下来,拿出课本看着数学题。 笔在演算纸上涂涂画画。 马上就要过年了,他要考出一个好成绩,接受别人羡慕的目光,和夸赞的声音。 他自学前班开始,便是所有人口中所说的别人家的孩子,不管走到哪,都是夸赞恭维的话音。 这为他带来了很多好处,村里小卖部,都对他宠爱有加,每次,都会给他送上一个棒棒糖。 口中不停的念叨着:“以后小石有出息了,可不要忘记姨姨哦~” 示好 …… “谁的东西?拿走!”耳畔传来冷淡的女音,石云下意识的看向音源。 秦芜正站在课桌旁,看着桌上的东西,看不清在想什么。 倏地抬起头,石云和她的目光相碰撞,秦芜秀气的眉毛,皱的更紧。 淡淡的移开目光,扫了一遍教室里所有的人。 都在各自干着各自的事。 秦芜见没人理会,提了垃圾桶,将桌上的东西,都一股脑的塞进垃圾桶,放在卫生角。 垃圾桶笤帚等物品都在秦芜的后面,她被隔绝在这个狭小的空间,融合不进这个班集体。 秦芜也懒的维持与别人的关系,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尤其是班主任,处处针对她。 骂她是辣鸡,破坏了集体的荣誉,就像是一坨老鼠屎。 小说里,原主没少吐槽班主任。 她把课桌往前移了点,实在是后面的味道太难闻,睡觉都睡不成,听课也没心思。 石云眼也不眨的盯着秦芜,奈何就是没看到秦芜拿出桌兜的酸奶,桌兜里看也没看一眼。 心里不免失落,更是咒骂秦芜。 别人的礼物,都看到了,唯独他的没有。 “——叮铃铃” 预备铃响起,秦芜从课桌上抬起头,看着周围人桌上放着的数学课本,在桌上细细看了遍,没有。 便弯头在桌兜里翻找起来,酸奶在桌兜里有为显眼,秦芜拿出来,纤细白皙的手指捏着便利贴,粉唇一闭一合: “石云,你的酸奶。” 石云听到秦芜的声音蒙了,转过头看向秦芜。 秦芜的唇边始终挂着淡笑,落在石云眼底,便是幸福的微笑。 心里不觉冷笑,和原来还真是一模一样,丝毫未变。 怕是激动疯了吧! 石云站起身,露出自以为很帅很迷人的笑容:“送你的。” 秦芜还是笑着,像是纯白的小白兔,单纯无辜。 “可我没说要啊,真是什么垃圾都往我这里扔!”秦芜一把将酸奶朝着石云扔去,好巧不巧的砸在石云的头上。 由于快上课了,班里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许多双眼睛,一眨不眨的在俩人身上徘徊。 像是在寻找着答案。 百运第一个带头笑起来,对着秦芜鼓掌,赞同道:“秦芜,你可终于硬撑一回了,小爷我都为你不值,背锅被所有人隔绝就算了,还差点命送了!” 秦芜一愣一愣的听着百运的话语,背锅?命送?? 其中的信息量太大,秦芜一瞬间接受不了。 看着石云的目光,露出不善和恨意。 石云咬牙听着百运说完,手上青筋暴起,牙关紧紧咬着,下颌骨紧绷着。 极力忍耐着。 忐忑的看向秦芜,内心极为不安。 秦芜此时坐了下来,一脸平静:“石云,你可真好,对我做了这么多事!” 嗓音冷淡,听不出情绪。 不少人都暗暗震惊了一把,秦芜这是要放下的节奏吗? 要知道,秦芜为了石云,已经疯狂到了极致。 只要是石云说的,哪怕是去杀人和自杀,秦芜都在所不辞。 百运得逞的看着石云,扫了眼落在石云手里的酸奶,便利贴上的字清晰的落入眼底,啧啧道:“石云这是要浪子回头了?在向秦芜示好?” 全新 秦芜掀起眼皮,懒懒的看他一眼,又低下头,看着课本。 内心复杂,脑子也乱到了极致。 原主到底做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石云捏着酸奶的力度,大了几分。 百运清了清嗓子,不怀好意的看着石云,郑重的开口: “——秦芜,我突然觉得你不那么讨厌了,相反,很可爱。为以前的事说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爱你的石云。” 班里爆发出笑声,看着石云的目光,更加不善鄙夷起来。 “真不知道秦芜是怎么看上他的!” “秦芜这是眼瞎吧!” “石云原来这么下贱!” 不堪的话语,落在石云耳朵,脸瞬间爆红,恼羞成怒:“这不是我的!是秦芜的新把戏,对,没错,就是她的新把戏!” 无力的辩解,更让他滑稽起来,傲骨也被狠狠践踏在地上。 尊严,地位,什么都没有了。 整个人更像是跳梁小丑,被所有人指着鼻子骂。 狼狈极了。 石云受不了的扔下酸奶,狼狈的跑了出去,再次进来时,手里拿着请假条,出去时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了。 所有人都唏嘘不已:“这样都受不了了!秦芜比他受的伤更多,都没说什么,都没有解释一下!” 石云听到这话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步伐更快了些。 秦芜听到这话,不由好奇起来,心情也开始郑重,原主到底都受了什么罪! 百运看着石云几乎逃走的身影,再听到同学们的话语,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他很早就见石云不爽了,全校几乎有一半的女生,都喜欢石云。 而他,却是一个也没有。 尤其,那些小迷妹,一直给石云送这送那,他的,都是爸爸妈妈送的。 意义十分不一样。 让他的自尊心严重受损! 这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和颜值。 秦芜的出现,彻底让他眼前一亮。 因为,她是全校公认的丑八怪。 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都觉得她辣眼睛。 脸上常年白森森的,像是女鬼一般,烈焰红唇,在白的森人都脸上,尤为显眼。 还一直追着石云跑,百运开始嫉恨石云,丑的漂亮的,一个个都围着石云转圈圈。 看到秦芜被一次次伤害时,他开始为秦芜不值。 虽然她长得丑,但——这为什么可以成为伤害一个人的理由! 在今天秦芜露出真面目,成为所有人疯狂和唏嘘的对象,他好想放一串鞭炮庆祝下。 谁说丑人不能翻身的。 嘲笑秦芜面貌的人,闪瞎你们狗眼! 以前对秦芜的反感也开始消失,百运看着旁边的空座位,心里就是一阵高兴。 石云,呵! 除了长的能凑合,除此别无用处! 也不知道秦芜是怎么看上他的,还疯狂的做这做那,几乎是别人说什么,只要关乎到一点石云,她都可以去做。 秦芜坐在板凳上,看着黑板,脸上莫无表情。 纤细的手指,在桌子上老成的敲着,看不出想着什么。 以前的秦芜,早已死去,她是一个全新的秦芜,一个不会挨了打都一声不吭的人。 买辆自行车 过去,再见。 未来,你好! 秦芜深吸了口气,心情平复下来。 她拿出纸笔,开始认真的学习听课,她不要成为众人嘲笑的对象。 方为人上人,吃的苦中苦! 至于石云,她会慢慢调查清楚,给原主一个交代。 哪怕原主对这个石云,还是死心塌地的。 她也不要放过一个伤害别人的人,为民除害,给弱者一个交代! 况且,石云已经对原主,对她本人,声誉上有了一定的伤害,她不可能忍着一声不吭。 原主傻,不代表她也很傻。 原主受得伤害,她身上一定不会再出现。 数学老师,看到秦芜的脸庞时,微微一愣。 目光总是似有似无的从秦芜脸上飘过,在四十几个人都趴在桌上的情况下,女孩还能抬头全神贯注的听他上课。 莫非给了数学老师很大的动力。 声音比平时大了几分,认真的讲解着每一道题。 理科班,做的数学题往往比文科班多了一定的分量。 下课时,数学老师状似无意的问前排的学生,“咱们班来新学生了?” 笔在报名册上划过,留下草草的签名,飘到让人看不出是什么字。 “啊?”前排的学生先是诧异,不解的抬头看着老师。 数学老师盖住笔帽,手指指向后面,“就那个女生。” 女生点了点头,淡淡的解释道:“她是秦芜。” 数学老师张了张口,最后什么都没说,便走出了教室。 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是秦芜。 走到办公室,都没缓过来。 印象中的秦芜,是个看了第一眼就不想再看到的女生。 没想到,粉底下面的脸蛋,会是如此美丽动人。 秦芜坐在后面,平静的转着笔,面无表情。 刚才,老师的动作,她都注意到了。 丝毫没有错过,那张老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和不敢相信。 学校里的生活,她表示早就不想过了。 高二的第一学期就要结束,离期末考也仅剩下三四周,这几周一过去,她就不用来学校了! 不用面对这些伪装的脸庞。 这里坐着的人,有多少人曾经做了帮凶,合成一伙伤害原主。 心里乱成一团,秦芜一双漂亮的眸子,扫过所有人。 浑浑的吐出一口浊气,拍了拍脸颊。 让自己不要多想。 脑海中飘过病床上叶雅的身影,她眸色暗了暗。 必须定时去病院,为叶雅做康复训练。 以防肌肉萎缩。 寒假,她可以利用业余时间做兼职,赚点钱。 为自己做好了打算,秦芜露出满意的笑容,对自己更加敬佩起来。 很快,便到了放学时间。 原主是个穷光蛋,尽量不在学校吃饭,而是回到陆家,吃着保姆佣人们吃的,这样,也是可以节省一部分钱的。 她的遵旨是:尽量不浪费钱,尤其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更不可以浪费一分钱,使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 秦芜起身,把自己的东西放在桌兜,桌上只剩下上课用的书本。 走在小山路上,肌肉开始出现阵阵酸痛感。 暗自思衬:要买辆自行车。 幸灾乐祸 回到陆家时,家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下人。 秦芜走到下人们吃饭的地方,锅里已经没有多少食物了,米饭粘在锅底上,一层。 她眉头皱了皱,没有犹豫的走到锅前,拿着自己的碗,盛了半碗米饭。 没有一点菜。 秦芜拿出拌面酱,在米饭上撒了一层。 勉强看起来有点颜色,而不是一片白色。 可以一点食欲。 李姨走进厨房,瞥了她一眼,嘲讽的笑了声。 一边刷着锅,一边小声讽刺,“还真是穷鬼,饭都要专门跑回来吃,真以为自己是陆家的一份子了!穷鬼!” 秦芜没有理会,任由着李姨说。 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李姨。 李姨骂了会,嗓子开始难受,才停止自己的骂声。 瞪了眼秦芜,把碗筷放进专门放的地方,走在秦芜面前,停下脚步,没好气的命令道:“你,到时候把碗洗了!懒鬼!” 秦芜哦了声,没露出任何表情,甚至,看都没看李姨一眼。 李姨抓住秦芜的头发,一拽,逼迫着秦芜看向自己:“问你话呢!听到了没有?!” 头皮一阵发麻,像是要被拽下来般,秦芜手摸索着放下碗,手指甲狠狠的抓向拽着自己头发的手,毫不留情的划过李姨的皮肤。 李姨控制不住的尖叫了声,条件反射般松开了手。 黝黑老化的皮肤上,留下血痕。 秦芜眼里,没有顶点怯意,冰冷的眸子,直直的看着李姨。 像是看破了所有,看着她像跳梁小丑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笨拙的演出。 李姨身子哆嗦了下,一双浑浊的眼睛,瞪着秦芜,威胁道:“秦芜,别欺人太甚,否则,我让你连怎么离开陆家的,都不知道!” 秦芜摸着手指甲,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纸,擦拭着纤细的手指,很认真的擦拭着指甲缝。 里面有着李姨胳膊上,老手上的血肉。 没有吭声。 李姨恨恨的瞪了她眼,按着自己的胳膊,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 秦芜抬起眼,目光落在碗里,眸光暗了暗,起身,里面还有点米饭,她倒在剩菜桶里,洗了碗,放在自己的专属位置,才离开。 大厅里,没有一个人。 秦芜垂下眼睑,耳畔里时不时传来李姨喊痛的声音。 和咒骂她的声音。 秦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的看了眼传出李姨声音的方向,回头离开了陆家。 没有文化的人,真是可怕。 —— 秦芜是踩着点进教室的,同学们见到她的目光,先是诧异,紧接着低下了头,面色怪异。 幸灾乐祸,同情…… 秦芜没有思考,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平静的直视着所有人,淡淡的吐出几个字:“谁干的?” 一双好看的眼睛眯起,企图从表情上看出点破绽。 没有人吭声,甚至,目光躲闪。 秦芜抿了抿唇,知道问不出什么,老师可能也不会管她,索性也不问了。 把垃圾桶放在旁边,桌上的,板凳上满是红墨水,有些滑稽可笑。 桌上,还画着几个大字 ——精神病 ——si 开始羡慕 秦芜打心底里嗤笑了声。 都差不多死过一世了,还会被这些恶搞的话吓到? 简直可笑! 幼稚! “秦芜,你又做什么?”一道严厉的男声传来,威严感四射。 来人是化学老师,唯一一个见过秦芜真实面貌的人,对她的行为很是不解。 扮丑。 秦芜抬起头,直视着化学老师,没有丝毫怯意,反问道:“您看不出来?” 化学老师一噎,站在讲台上,威严洪亮的声音响起,“上课!” “起来——” “老师好——” 板凳划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划拉”声。 化学老师朝台下的人,鞠躬,“坐下。” 冷厉的眼眸,看向秦芜:“给你两分钟时间。” 声音中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秦芜一愣,唇角微微勾起,轻声朝着老师说道:“谢谢。” 秦芜动作麻利的,收拾好一切,勉强能坐的下去,看的下去。 台上,中年男人不断的讲解着知识点,讲解着一道有一道的习题。 语调抑扬顿挫,喜怒无常。 在下课时,秦芜特意看了眼中年男人离去的背影,健壮有力,昂头挺胸。 不难看出其一身傲骨。 利用下课时间,秦芜到小卖部,买了一张桌纸,包住了红色的桌凳。 由于位置靠窗,打开窗子,不到几分钟,气味便消散的差不多了。 放学时,秦芜正选择要拿的书本,一个男生走到秦芜桌边,扭扭捏捏的,不断摸着衣兜。 秦芜抬头,不解的看着男生,樱唇微启:“有事?” “啊?没有,有,秦……芜,你缺男朋友吗?”男生一开始很紧张,一口气说完,期待的看着秦芜。 秦芜淡笑,“不缺!” 说着,就要站起来,离开。 男生手臂一伸,拦住了秦芜的去路紧张吞咽的开口:“我可以保护你的,哪怕全世界都不相信你,我也会选择站在你身边!” 秦芜抬头,看着男生坚定的眸子,“你挡住路了。” 语气不冰不冷。 男生一愣,不甘心的收回了手。 失落的叹了口气:“好吧。” 秦芜没有理睬,提起书包,绕开男生,离开了教室。 校园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只有几对情侣,手牵着手,漫步在校园的角落里,卿卿我我。 秦芜漫不经心的走着,想着叶雅。 书里,叶雅是在原主弟弟秦一消失,才昏迷不醒的。 思绪乱成一团,玻璃上反照出少女的身影,清新脱俗,高挑的身姿反射在玻璃窗上,秦芜看着,吐出一口浊气。 漂亮即原罪,丑陋即犯罪。 她的容貌,注定她这校园生活不会太平。 才第一天,就迎来这么多的麻烦事! 女孩脸色极为冷漠,让人不禁怀疑这真的只是个高中生嘛。 她站了几秒,便迈开步子,抄着书本向校园外走去。 夕阳西下,看起来暖洋洋的。 天边被染成了红色,秦芜的身影在一片绿色上行走,在夕阳的渲染下,夺人眼球。 到了陆家后,陆家的主人家们已经回来坐在餐桌前就餐,时不时传来喧笑说话的声音。 听起来和睦极了。 秦芜心头发热,隐隐开始羡慕。 滚出陆家 “秦芜,过来做饭。”素净命令的声音响起,浓浓的得意。 秦芜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 走进小屋,放下自己的课本,转身看到站在门口的素净,绕过她走向下人们吃饭的屋子。 这里是下人们吃饭做饭的地方。 秦芜默默的站在锅前忙碌着,尽管陆家很有钱。 可,不是给她们这些人的。 所以,不会在她们的身上,多浪费一点钱。 上次,自己受伤住进医院,也纯属意外。 素净跟着她,一路走到厨房,看到她乖乖做饭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粉底下的疤痕,像是虫子一样,在脸上蠕动着。 “你笑起来很丑。”秦芜眸子略过她,看着昏黄的楼道,淡淡的开口。 素净的笑,僵在脸上。 脸上满是恨意,拳头紧紧捏着。 咬着牙关,挤出几个字:“彼此彼此。” 秦芜不言语,低头看着锅里的菜,为了防止炒焦,搅拌着。 素净恨恨的看着她满不在乎,愤愤的咬了咬牙,手不自觉的抚上疤痕,脸上满是疼惜。 她的脸蛋,是很好的。 全世界,她是最美丽的。 别人,都是丑八怪。 眼眶有些湿润,素净闪身走了出去。 在黑暗的空间里,泪水打了一脸。 秦芜侧头看了她离去的身影,视线重新移到锅里,端来自己的碗,先盛了一碗。 锅里,还有一大半。 不用担心别人不够吃。 秦芜走出厨房,见着一个保姆模样的女孩,嗓音淡淡的说道:“开饭了。” 女孩愣了下,放下手里端着东西,去招呼其他人了。 秦芜抿了抿唇,走进厨房。 陆陆续续的有人走进,在锅前给自己盛着饭,几个人排成一行,很有秩序。 秦芜坐在角落,一声不吭的吃着。 她吃完,洗了自己的碗,放在位置。 一只脚还没有跨出去,身后便传来素净的声音。 “秦芜,你洗碗!” 秦芜的脚步一顿,走了出去。 身后,仍是素净那一句句的话语。 “听到了没有,聋子?” 看着秦芜没有理睬的背影,素净追到门口,浓浓警告,“不然,就滚出陆家。” 秦芜的身子一顿,淡漠的开口道:“陆家,不是你说了算。” 素净一张脸,憋的生红。 她确实将自己当成陆家人了,把陆家……当做自己的家了。 陆家是她的。 手抚上脸颊,脸上没有丝毫自卑。 面貌,并不能代表什么。 这个时代,看的是本事。 并不是万事都能靠美貌的。 素净想着,眼里闪过自信的光芒,走进了厨房。 苏妍抬眸,大方的看着素净。 眼里嘲讽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素净不经意间,撞到苏妍的视线,心脏狠狠一跳。 素净瞪了眼她,没好气的怼她:“看什么看!” 苏妍低下头,没有做任何解释。 心里的恨意,缓缓袭来。 心被揪在了一起,生疼生疼的。 记忆在脑海中重播,苏妍的一张小脸,失去血色,惨白。 让人心生可怜。 素净冷哼了声,朝着苏妍鄙视的一瞥,走了出去。 不太靠谱 苏妍纤细的手指,紧紧捏着筷子,指尖开始泛白。 待到素净离开后,才慢慢缓过来。 心有不甘的看着素净离开的方向,心里冷笑。 自我安慰着,不急。 * 秦芜坐在床上,来自自然的味道,从半闭着的窗子,若有若无的飘了进来。 鼻息间,满是花香树木的味道。 脑子,渐渐清醒,没有方才那么乱七八糟的。 原主的妈妈还在昏迷,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而且,她也是在高中就读。 且目前来说,正是缺钱的时候。 需要一个赚钱的机会。 陆家的这份保姆工作,总感觉不太靠谱。 就是一个供吃供住的职业吧! 从床边站起身,走到外面。 客厅里,陆毅郝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听到脚步声,扭头看向秦芜。 俊脸上没有表情,只看了一眼,扭头继续看向电视。 电视上,满是黑色,一声尖叫,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不一会儿,屏幕被一张惨白的脸代替,青面獠牙,七窍流血。 腥红的舌头半吊着,晃悠个不停。 秦芜觉得无聊,抬步返回到厨房。 她是个保姆,佣人,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昨天是负伤,陆家给她放的病假。 而今天,和昨天明显不一样。 概念不同。 陆毅郝深邃的眸子,看着她的背影。 直至,消失在眼里,彻底没了她的身影。 才收回目光,晦暗不明的眸子盯着电视,低咒了声,伸出手臂,一把拿过遥控器。 啪嗒一声,关掉了电视。 秦芜走到厨房,里面早已没有人了,只留下一片残骸。 也许,是肯定她一定会来的,故意弄得一片乱糟。 秦芜一声不吭的打扫着,动作堪称行云流水。 她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父母常年外出不在家,都是她一个人打扫的。 所以,这些都不算什么。 对她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做完一切后,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关了厨房门,离开。 厨房和住的小屋并列位于一个昏黄的楼道,再穿过一扇门,便是后花园。 她打开小门,是一道约摸一米长的廊道,穿过去便到了后花园。 鼻息间,传来一阵阵的花香。 来自于大自然的味道,充斥鼻间。 秦芜全身心都感到放松,像是要飘起来那种。 天色很快就晚了,秦芜从墙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吐掉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 穿过门,走了进去。 昏黄的灯光打在秦芜身上,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柔和。 更像是身上自带滤镜。 刚走进小屋,素净热嘲冷讽的声音响了起来,“秦芜,你就这么懒?死人?” 似是刻意等着她一般。 秦芜没有理睬,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了下去。 这种努力刷存在感的人,一直都有。 她也不可能一直搭理。 素净可没打算就这样平息下去,走到秦芜面前。 狰狞的脸上,涂了一层层的BB霜,和电视上的女鬼,有些相似之处。 “你在陆家是干什么的?你以为你是陆家人?免费吃喝?还拿一笔工资?”素净的手,指着秦芜,冷厉的说道。 变化挺大 秦芜懒洋洋的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 素净以为她会和以前一样,求饶的开口。 没想到,却只是淡淡一瞥,又低下了头。 素净有了上次的教训,已经不敢贸然动手了。 她狠,秦芜的手段,只会比她更狠! “秦芜,知道吗?”素净凑到秦芜跟前,低下头,神秘兮兮的对着她小声说道,“你要离开陆家了!”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分贝在她耳畔道。 脸上,也满是得意。 秦芜不解的抬起头,看着她,清秀的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素净红唇勾了起来,像是故意挑逗似的,眨了眨眼卖关子的道:“你先猜猜。” “无聊。” 秦芜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也不再理她,拉开被子。 脱掉鞋子就要上床。 素净挑了挑眉头,粉底下若隐若现的疤痕也跟着动了动,“陆家……是不会留闲人的。” 清淡的声音,传到秦芜耳边。 “所以,咱们要再见了!”素净轻轻的留下这句,就走到了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睡觉。 秦芜抬眸,淡淡的看了她眼。 伸手,关掉了台灯。 原本昏黄的屋子,此刻黑了下来。 只能看清屋子里的大致轮廓。 素净待到所有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眼睛睁开。 看着天花板。 入耳的,是睡着的所有人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 她翻开被子,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来到洗手间,冲着水,一把一把的泼洒在脸上。 脸上,失去了BB霜的遮挡,变得狰狞骇人。 让人不自主的心生害怕。 素净看着脸上的疤痕,心早已麻木。 秦芜绝美的脸蛋,出现在脑海中。 拳头捏起,那张漂亮的脸蛋,却怎么也从脑海里挥之不去。 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嫉恨。 素净的手指,抚摸着脸上的道道疤痕,吐出一口浊气,回到了住处。 目光不经意间,看向秦芜。 眸子里闪过嫉恨的光芒,充满恨意的双眼,盯了她会,才倒在床上。 是夜。 陆毅郝瘫在床上,眼睛紧紧闭着,睫毛轻颤。 片刻后,那双禁闭着的眼睁开。 丝毫没有睡意。 一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就会出现秦芜的身影。 他低咒了声,还真是阴魂不散! 变化还挺大,大到让他睡觉都能想到。 在床上翻滚了下,刚闭上眼睛,又睁开。 烦躁的坐起来拉开抽屉,在枕头下摸着,摸到一盒瓶装的药物,拿了出来。 揭开瓶盖,拿出几粒便往嘴里塞。 俊脸上,也满是烦躁。 盖了瓶盖,躺在床上,还是没有丝毫的睡意。 反而异常精神。 陆毅郝从床上爬起,换了衣服向着外面走去。 走到健身房,锻炼着身体。 汗水打湿了他的白色衬衫,看起来黏糊糊的,黏在他的身上,平添了几分魅惑。 待到天边吐出一点泛白,才回到卧室,简单的洗了个澡,开始休息。 锻炼是一件很管用的方法,只要累到了。 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 闭上眼睛,便会慢慢的进入梦乡。 开始睡觉。 黑白调的房间内,传出浅浅的均匀呼吸声。 亲自挑选 * 阳光打在窗帘上,让窗帘看起来暖洋洋的。 “起来了!”李姨的声音在小屋响起。 小屋内,传来一阵抱怨的声音。 埋怨着,非常不满。 秦芜被吵醒,很不爽的皱了皱眉头。 睁开眼,不满的看着满是困意的下人们。 李姨的声音再度响起:“同志们,快起来!不然就要被辞职了!” 听到‘辞职’两个字,女人们的睡意顷刻间全无。 被陆家辞退的下人,通常,是不会有人再会录用的。 相当于被人赶了出来。 被人赶出来的,没有人家会用的。 让人看到,也很丢人。 W城是没人了嘛,录用辞退的! 那种人,往往在W城上混不下去的。 通常只能去别的城,去另寻其路。 做下人的,也都是其背景平凡,没有大款人家。 要是继续在W城混,就等着饿死吧! 小屋内开始喧哗。 今天是本月的最后一天,也是临近新年的最后一个月。 公历12.31. 同时,是陆家裁人的一天。 所有人,都担心着自己被淘汰,会离开。 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致。 只有秦芜一人,像是置之身外,丝毫不受影响。 “秦芜,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啊?”一个女生见秦芜正不紧不慢的叠被子,神情冷淡,不由好奇的出口问道。 秦芜叠好被子,往床上一放,拍了拍被子,抬眸看着女生,道:“担心什么?” 女生一噎,“你不害怕自己会离开陆家吗?” “为什么害怕?” 女生沉默了片刻,才出口:“因为……一旦被辞退,就会在W城混不下去,没有人敢聘用你。” 女生神色担忧,小脸惨白。 秦芜挑了挑眉,一张脸上看不出情绪。 最后一本正经的冲着女生说道:“你担心也没用,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秦芜面色冷淡,话音更是冷漠。 女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秦芜接着道:“所以,为什么要担心?浪费情绪?” 女生一愣。 为什么担心?? 真的像秦芜所说的,浪费情绪? 让自己白白担心紧张一场。 女生感激的看向秦芜,敬佩的开口:“我发现,你看的倒是挺开。” 秦芜笑了笑,没说话。 看的是挺开的。 要不然……也不会平淡的接受穿书这一现实。 “在花园集合。” 管家的声音反复响起,坚强有力。 众人你推我搡,来到花园。 站在一起,足足有将近百人。 等待着命运的宣誓。 脸上,都是紧张忐忑的神情,目光,一直似有似无的寻找着管家的身影。 快到8点,管家的身影才出现。 身后,是陆毅郝修长的身姿。 喧嚷的花园,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看着陆毅郝的到来。 一步一步,的靠近他们。 心,早已乱成一团。 忐忑不安的紧紧盯着陆毅郝,目光随着陆毅郝的移动而移动。 “今天,是最特殊的一年。”管家站在众人面前,朗声道:“今年,也是最特殊的一年。离开的人,也不要感到伤心,因为——今天是陆少爷亲自挑选留下来的人。” 辞退 “下面,欢迎陆少爷亲自挑选能够留下来的人选。” 管家说完,朝着陆毅郝深深的一鞠躬,以表其尊敬。 陆毅郝点了点头,目光略过人群。 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 管家以为代表的是嫌弃,冲着陆毅郝小心翼翼的请求道:“少爷,要不,还是我看着办吧?” 陆毅郝摇了摇头。 管家退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陆毅郝走到人群前面,像是领导一般。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安静如鸡。 静的连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陆毅郝始终是站在人群前,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审视的目光,来回看着花园的众人们。 被这样的目光长时间打探,内心都开始忐忑。 不安的躁动着。 在人们纷纷猜测之际,陆毅郝才冷淡出口:“明天,就是跨年,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他沉默片刻,冷峻的脸,看着众人,接着一字一句道:“在这之前,就是陆家一年一日的清理门户之日。” 陆毅郝每说一个字,一句话,在场的人们,心情都开始沉重几分。 眸子里,满是惊恐和慌乱,看着陆毅郝。 陆毅郝黑眸里,没有任何情绪。 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沉默了两三分钟,对着管家低声吩咐道:“今年,我一个人来,无需插手!” 一句话,很有震慑力。 管家愣愣的点了点头。 眸子,不由自主的看向李姨和素净。 冲着她们摇了摇头,再无动作,默默站在一旁,充当背景板。 陆毅郝审视的看着众人,来回走动。 探视。 众人心情沉重,陆少爷亲自挑选。 能留下来的几率很微小。 只要能留下来,也代表自己赢了。 不用回到家,遭受冷眼了。 在挑选之后,所有的下人们,都会回家。 家里人也是都知道这个规矩的,每每回到家,家里人问的第一件事,便是留下来了吗。 而不是过得怎么样,可还好之类的。 问这类的人,很少。 一旦回答被辞退,家里人的眼神,便会失望不已。 无异于看废物的眼神。 街坊邻居也会传遍,每到一处,都会有嘲讽的目光,伴随着。 家里,也会有时不时的热嘲冷讽。 这是被辞退的人,都必须经历的。 阳光升了起来,打在人的身上。 像是给陆毅郝打了层滤镜,显得他更加柔和,唯美。 可少年说出的话,却似是阎王:“下面,念到的人在我面前来,接受检查,决定你是否有资格留下来!” 众人开始重视起来,一张张年轻或老化的脸上,满是认真。 …… 陆毅郝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开始有了变化,他抬起头,冷漠的看着仅有的十几个人,冷淡出口:“秦芜。” 秦芜从人群里走出,冷淡道:“到!” 陆毅郝审视的看着她,眼里满是打量,秦芜抬头挺胸,目不斜视。 绝美的脸上,满是认真。 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也是毫不畏惧的直视着陆毅郝。 陆毅郝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绕着秦芜,走了一圈,上下左右打量着。 咯噔咯噔 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干净了 秦芜勾起唇角,玩味的看着她。 话音冷淡,摸着下巴,思索的看着素净:“想让我消失?” 素净咬牙,半晌憋出一个字:“是。” 她大方的承认,脸上没有任何心虚害怕的表情。 秦芜淡淡的“哦”了声,随即颇为遗憾的对着素净道:“那你没机会了。!” 素净一张脸,冷笑着看着她。 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昂头挺胸的走出陆家。 秦芜冷眼看着她,像是花孔雀,从眼前经过。 眼里,是浓浓的得意。 落在秦芜眼里,分明是只跳梁小丑,在面前不停蹦跶。 秦芜站直了身子,靠在沙发上,垂眸看着手,上下打量。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双手,经历了很多…… 不像是一位高中生,保姆应该拥有的手。 保姆的手,顶多是起了茧子。 而这双手,有着诸多的伤口伤疤,迟迟没有恢复。 似是经历了大劫大难。 心里隐约出现某个答案…… ……被人欺凌。 一想到这个可能,秦芜的眉眼彻底冷了下来。 “秦芜,愣着干什么?”陆毅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秦芜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头顶。 少年正一步一步,从楼梯上缓缓向下,身影挺拔,单手插兜,有着说不出的帅气和魅力。 秦芜一张小脸上,说不尽的冷漠,皱着眉头不满的看着他:“什么?” “别忘记你的身份!”陆毅郝挑眉,开口提醒道。 秦芜离开沙发的依靠,站起身子,迈开步子就准备离开。 “站住。” 陆毅郝走到她的面前,挡住了去路。 秦芜冷冷的抬头,直视着他。 漂亮的美眸里,有着不解疑惑。 陆毅郝扬了扬下巴,话语中浓浓的警告:“也别忘记我的身份!” 他顿了顿,慢悠悠的继续开口:“所以,我的决定,不允许你有半分怀疑。” 秦芜垂眸,淡淡的点了点头。 脸上,看不出情绪。 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陆毅郝的俊眉挑了挑,眸子眯起:“你是不是对你的身份有什么误解?” 闻言,秦芜迈开步子,就要走。 陆毅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缓缓的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一只手,在裤兜里揣了揣。 摸出一颗奶糖,剥掉包装,塞进嘴里。 浓烈的甜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 口里,是浓浓的甜腻。 陆毅郝双手靠在脑后,眸子半睁不睁的,看着屏幕上上演的一幕幕恐怖情景。 翘着二郎腿,抖个不停。 秦芜拿着抹布走进来,在客厅里不断的擦拭着,不停的忙碌着。 陆毅郝的目光,时不时的从她身上略过。 口里也不停的指挥着:“这里,这里,还有那里,也擦擦。” 秦芜抬眸,冷眼看了眼他。 走到陆毅郝说的地方,认真的擦拭着。 待到干净的不见一点污渍,秦芜站起身,看着陆毅郝,“干净了?” 他所说的地方,已经很是干净了。 干净到,能清晰的看到人在上面的倒影。 “干净了。” 闻言,秦芜才开始擦拭下一个目标点。 很快,客厅里不见半点灰尘,很是干净整洁。 对她有好感 秦芜看着自己的成果,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陆毅郝从电视上挪开目光,打量着周围。 好一会儿,才赞赏的点了点头,“还不错。” 秦芜的嘴边,缓缓上扬起一个弧度。 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几秒后,秦芜收起了笑容,恢复了冷淡的姿态。 她在慢慢的学会伪装,让自己的真实心情想法,不再显露。 这个世界,或许比她想象中的,更为可怕。 她必须小心翼翼才是。 处处留意。 陆毅郝看着她面部表情的变化,深邃的双眼,透露出不爽。 装!接着装!! 就看能装到什么时候!! 面色冷淡到极致,陆毅郝的视线,缓缓从她的脸上移开,看向电视。 寂静的空间里,传来时不时的惨叫。 显得突兀。 秦芜的手一顿,目光控制不住的看向电视,屏幕上,是黑漆漆的一片,由远及近的绿色,一闪而过的白影和红色身影。 都是那么的引人眼球。 屏幕上的女孩,时不时的回头看向身后,显得那么多疑。 女孩稚嫩的脸上,对周围充满了浓浓的戒备。 时不时的回首,侧眸看着周围。 拳头,紧紧捏着。 下唇,也被咬的泛紫。 身体不受控制的哆嗦着,颤抖着。 一种名为害怕的情绪,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啊”尖叫声透过屏幕,传进耳畔。 紧接着,屏幕被一张诡异的脸占据…… “啪。” 电视彻底黑屏,秦芜迷茫的愣了几秒,眨了眨眼,不解的看向陆毅郝。 “怎……么了?” 陆毅郝黑脸,几秒后,没好气的冲着她道:“没怎么!” 秦芜愣愣的点了点头。 眼里,却是极度的不相信。 撒谎!! 陆毅郝站起身,遥控器随手扔在茶几上,走上楼上。 秦芜一直目送着他,踩着楼梯,缓缓的走上去。 身影一直消失在楼梯转口。 才收回目光。 心底自嘲,她到底在期盼什么? 期盼人性化? 还是对陆毅郝抱了太大的自信! 以至于才会觉得,他还有仅存的人性! 保姆始终是保姆,主人家们的一切,都不能奢望。 秦芜郁结的叹了口气,开始在客厅忙碌。 上到天花板,下到地板,一个角落都没有落过。 都擦拭的干干净净的。 秦芜看到成果,满意的点了点头。 腰,已是酸痛一片。 就连胳膊,也是抬一下,小幅度的转动一下,都会感到一阵剧痛。 秦芜的一张小脸,疼的表情都开始扭曲。 “哟~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什么来着。”素净站在一旁,一拍脑门,手指夸张的在空中比划:“贱人就是矫情!” 说完,嘲讽的看着秦芜。 身旁,有几个下人经过。 闻言,打量的目光,看向秦芜。 眸子里,满是好奇和探究。 秦芜与素净不合,这是陆家所有人都知道的。 若换做以前,几个女生肯定会站在素净这边,帮腔。 可如今,且不说李姨被辞退。 就连素净,也被陆少爷训斥了一番。 素净,向来是嘴边挂着少爷。 而且,时时刻刻都在说着—— 她是少爷的救命恩人,少爷不敢奈她何。 就连诸如少爷对她有好感之类的话,也是时刻说着。 进入陆家 看不上 不情不愿的吐出几个字:“素素是陆家的少奶!” 秦芜闻言,秀气的眉毛挑了挑,看向素净的眼神,明显夹杂着嘲讽。 像是在说 ——你算什么东西! 素净厌恶的看着她,厉声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话语中,浓浓的威胁之意。 “字面意思。”秦芜觉着还不够明白,又开口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的还真多。” 素净的一张脸,表情丰富。 瞪了眼秦芜,发出狠狠的警告:“你给我等着!” 秦芜无辜的眨了眨眼,看着素净:“我说的不对吗?” 又把视线移向几个女生,无辜的眨巴着眼,期待的看着几人,“姐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几个女生嘴角的笑容僵住,素净咄咄逼人的目光夹杂着,秦芜无辜单纯的目光,几人都觉得像是上了刀剑。 答什么也不是。 可一看到秦芜澄澈干净的,不杂半点杂质。 转念一想,秦芜肯定还是那个软柿子。 任人拿捏的! “胡说什么!”女生厌恶的朝着秦芜吼道,没有一点好脸色。 转头,嘴角上扬,几个女生纷纷讨好的看着素净,谄媚道:“素素,怎么可能呢!我们素素,可是陆家未来的少奶奶!” 尽管有再多不甘,也只是咬牙,从牙关里挤出。 眼里,也满是阿谀奉承。 闻言,素净倏地笑了,高傲的扬起下巴,看着秦芜。 挑了挑眉,道:“秦芜,你,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悠着点吧!” 几个女生也跟着附和起来,一字一句都是嘲讽鄙夷,以及对素净的维护。 “秦芜,看清自己的身份。” “我们素素可是陆家未来少奶奶,岂是你这种下贱的人,能惹得起的?!” 秦芜无语的看着她们的表演,挖了挖耳朵,不耐的朝着几人开口:“你们很吵!” 素净方才缓和的脸色,变得难堪。 “秦芜,别给脸不要脸,小心我让你永远的离开陆家!”素净恶狠狠的发出警告。 秦芜倏地笑了,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好一会才道:“痴人做梦?还没睡醒?真以为自己是陆家少奶奶?陆少爷承认了吗?” 素净脸色变得难堪至极。 陆毅郝一直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想到这里,素净的脸色才开始缓和。 “你懂什么?默认等于承认。”素净笑着,完全没有半分不耐,说的很是认真。 字里行间,满是自大。 仿佛自己真的是陆家少女乃奶。 倏地,头顶传来轻笑的声音。 充满了鄙夷嘲讽。 像是在嘲笑素净的愚蠢和自作多情。 陆毅郝穿着居家衣服,一身灰白色的衣服,为他添了几分烟火气息,看起来没有那么高高在上。 素净的眼里,是掩藏不住的崇拜和爱慕。 几个女生也毫不例外。 “谁给你说的,默认就是承认?”陆毅郝缓缓走下楼梯。 语调听起来漫不经心。 瞥了素净一眼,眼里满是嫌弃之意。 丝毫看不上素净。 落在几个女生脸上,也是鄙夷。 就素净的话,也信? 素净吞了口口水,看着陆毅郝接水的身影,弱弱的叫了声:“……少爷。” 什么货色 陆毅郝接了杯水,许是太过口渴,咕咚咕咚就咽了下去。 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很有诱惑力。 秦芜一时看呆了,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喉结,呆呆的。 素净也是时不时的偷瞄着,脸上染上一片绯红色。 眼里的爱慕,更是夸张。 小手不安的揪着衣袖,呆呆的笑着。 陆毅郝注意到几人的表现,放下杯子。 不悦的瞪着几人,冷冷的开口:“没看过人喝水?还是你们想喝?” 秦芜收回目光,没有半分尴尬和不好意思。 反观素净,不好意思的咬着下唇,目光偷瞄着陆毅郝。 满是爱慕之意。 娇羞小女人的样子,展现的淋漓尽致! 陆毅郝瞥了眼她,立即嫌弃的移开目光。 落在秦芜身上。 她没有半分不适,甚至大胆的直视着他。 被抓包后的羞赧,也是没有一丁点的。 虽然以前尽是找秦芜的茬,但,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一个美人坯子。 不可否认的。 而素净在她的对比下,连小丑都算不上! 像是专门来丢人的! 来衬托秦芜的美。 眸光缓缓瞥过素净,低头看着杯子,“素净。” 淡漠的嗓音,让素净心跳慢了半拍。 愣了几秒,才发出声响:“啊?” 目光,呆呆的看着陆毅郝。 似是被他吸引住了,目不转睛的盯着。 捏着衣袖的手,更紧了几分。 连带着表情,都有了些许期盼。 等待着下文。 陆毅郝晾了她几秒,才缓缓开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素净茫然的看着他,绞着袖口。 “什,什么?”她慢半晌的开口问道。 脸上,一片红晕。 粉粉的,在伤疤上,有些惹眼。 陆毅郝抬起头,眼中冰冷一片,淡薄的嗓音,“不作死就不会死!” 素净的身子晃了晃,摇摇欲坠。 脸上褪去血色,方才的红晕,也消失殆尽。 陆毅郝嗤笑,嘲讽的看着她。 薄唇一闭一合:“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面无表情:“我?会看上你?呵。” 留下这句,他颇有其事的看了眼,旁边默不作声,实际忍着笑意的秦芜。 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重重的砸在茶几上,走了楼上房间。 待到陆毅郝彻底离开后,素净扶着旁边沙发,脸色苍白。 疤痕,也跟着黯淡失色。 旁边几个女生,都不敢造作。 只是默不作声的站着,努力降低存在感。 让是素净听到心底话,定是免不了威胁恐吓一番。 但,又一想到方才陆少爷的话语,萦绕在耳畔。 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 对素净的恐惧,也减少了些。 甚至,出现取笑。 碍于素净,又不好光明正大的耻笑。 不好发作,只能忍着。 素净就是一个疯子,一个无所畏惧的女疯子!! 想做的,她必定会做到! 就像,见秦芜不爽。 就表现出来了,用实际行动,告诉众人。 她,不喜欢秦芜。甚至讨厌。 连带着,陆家的上上下下,都讨厌秦芜。 秦芜耻笑了声,讽刺的看了眼素净。 心情颇好的勾起唇,在素净恨意的注视下,走到她的前面。 丑八怪,害人精 颇有其事的抬起手,在素净诧异的目光下,落在了素净的肩上。 几个女生也是呆呆的,忘了反应。 秦芜叹了口气,内心对素净泛起同情。 长相,不是人能控制的! “孩子,长得丑不是你的错!”秦芜想了想,再次开口道:“但你要清楚:长得丑活的久!没必要难过!” 周围一片寂静。 素净木讷的眨了眨眼,反应过来时,秦芜已经离开。 恨恨的咬了咬牙。 没好脸色的瞪了眼几个女生,也转身离开。 会不会说话?? 脸子都丢尽了!! 她的威严,肯定在众人眼里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众人的讥笑! 也肯定不被放在眼里,尊严随意践踏。 几个女生,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互相对视,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到浓浓的讥笑。 嘲笑素净的自以为是。 素净装作未来少奶奶一事,成为众人的笑柄。 不过,女孩们的心里。 也都重新燃起希望,说不定……她们可是少奶奶呢! …… 素净偷偷的来到一个角落,周围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一个人后,从口袋里摸出镜子。 小到没有巴掌大的镜子。 她注视着镜子,镜子里的女孩,皮肤不算很好,可也说不上太差。 脸上,触目惊心的疤痕,愈发显眼。 在粉底的遮挡下,只留下一条痕迹,灰色的,爬在脸上。 素净眼底,满是伤心。 纤细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疤痕,一遍又一遍的,抚摸。 倏地,镜子里显示出的女孩,笑的狰狞。 ——秦芜 如果不是秦芜,她也不会沦为笑柄…… 如果不是秦芜,他也不会被少爷嫌弃训斥…… 一切的一切,都是秦芜。 罪魁祸首,就是秦芜。 眼底,泛起恨意,拳头紧紧捏着,骨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不是一个善良的角色,打她被生下来,被抛弃,又被带回去的时候,她的本心,就已经改变了。 她不会再天真了。 天真的以为,这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可是……她真的贪恋陆少爷的好。 素净垂下眼睑,面露痛色。 陆少爷……从来没有嫌弃她的长相。 也没有叫过她丑八怪,妖怪…… 而她的父母,却口口声声丑八怪的叫她,害人精的叫她。 那可是她的亲生父母! 不过……好在他们死了。 走的时候,死.不.瞑.目。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素净的心里,就一阵阵的快意。 还有她的姐姐,也死了。 美丽即原罪。 受不了侮辱,割.腕.自.杀! 长得丑能怎么样,起码安全。 起码识人心,倘若对方是真心爱你,是不可能嫌弃一个人的长相的! 素净安慰着自己,彻底舒畅后,才走出暗黑的角落。 打开门,是花园。 迎面扑来的,清新脱俗的气息,让她心底彻底舒畅,甚至出现快意兴奋。 眼前,仿佛出现了父母那恐惧的表情,不断挣扎着,直至死去…… 素净勾起唇,冷笑。 报应!活该!! 不断的咒骂着,想起素媛绝美的脸蛋,吹弹可破,樱桃小嘴,大大的眼睛…… 天上人间 心底不停的埋怨着,自己的亲生父母。 为什么绝美的容颜,留给了素媛,自己的姐姐。 而她,却像是只丑八怪一样,被人嘲笑侮辱。 有素媛的地方,总是免不了嘲讽,以及对素媛的夸赞。 好在……素媛死了。 唇边勾起恶毒的笑,目光悠悠转向某个地方。 窗内,是秦芜的身影…… 浑浑的吐出一口浊气,看了眼天边,走了进去。 直接进入厨房,里边,饭快要好了。 见是素净,冲着道:“素净,快去叫大家吃饭。” 素净微微一笑,应了声:“好的。” 转身,出去叫下人们开饭。 素净看着小屋内的秦芜,眉头挑了挑,脑中不自觉的涌现出,方才秦芜语重心长,对她说那些话的场景。 高傲的看了眼她,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眼里,全是轻视不屑。 秦芜忙里偷空,做完一切后,满意的拍了拍手。 看着整整齐齐的床,小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拿出屏幕粉碎的手机,按了好久,才慢慢开机。 12:30 刚准备按灭手机,锁屏键时。 ——电量不足百分之一,请尽快连接数据线充电。 ——哗 黑屏了。 秦芜看着开机不到十秒,今早刚充满电的手机,抽了抽嘴角。 还真是个地摊货。 既不中看也不中用! 无语的拿出数据线,插上手机。 屏幕上,反应慢半拍的出现几个字眼:充电中。 一把把手机丢在床上,简直不要太嫌弃。 垃圾手机!!! 还能不能再辣鸡点?! 同时,打算着买一部手机。 只要能比这部好点,不卡的这么厉害,就欧克了。 等她发财后,买他个十部八部。 就算不用,也要放在家欣赏。 一天一天的,换着用! 想她在那个世界,活的要多潇洒就有多潇洒,而在这个世界,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对比不要太明显! 以前过得是天上神仙生活,而现在,地狱级生活。 微微叹口气,秦芜迈步走到厨房。 盛饭的阿姨,侧头瞥了她眼,几秒后打着招呼:“哟,秦芜来啦!,快,锅里还有一点点,赶紧给你盛着。” 秦芜迈进厨房,墨色的浅眸扫了一眼周围,拿了自己的碗。 走到锅前,阿姨笑眯眯的接了过去。 边盛着菜,边絮絮叨叨的:“唉,小秦啊,你看看你,瘦的跟只麻杆似的,可要多吃点啊!” 碗递给秦芜,阿姨又乐呵呵的端起自己的碗,里面满满的,似是山丘一般,高高叠起。 秦芜不咸不淡的应了声,便是回应了。 在她转身的一瞬,阿姨脸上的笑容,迅速切换成不屑。 也不看看什么德行! 还这么傲!瞧不起人啊! 秦芜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伸手准备拿眼前的小板凳。 眼前,出现一个手,一个具有沧桑感的手。 秦芜掀起眼皮,是方才的阿姨。 阿姨愣了几秒,收回手,脸上笑眯眯的,摆了摆手,“你坐,那你坐,我这身板还是可以站着的。” 阿姨呻吟着,站直身子,朝着秦芜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