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梦
哒哒哒...
雨下的越来越大。
老旧的排水系统似乎已经饱和，街道上的积水已经没过了脚面。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暴雨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肆意的雨让雷鸣变得更加狂妄，雷声愈发震耳。
街道上，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掠过。
一个小型的公文包被他紧紧地塞在了外套里，生怕被雨浸透。
宁愿自己淋雨，也不愿用它来挡。
终于，来到道路尽头的他停了下来，望着眼前的中心广场，舒了一口气。
他摘下了墨镜，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静静的走向了空无一人的公交车亭，找了个干净的座位坐了下来。
也许是终于可以短暂的躲避这恼人的暴雨，这个男人紧绷的脸上终于短暂的放松下来。
这个中年男人面色憔悴，看着自己手腕的Piaget。眼神紧紧地盯着缓缓转动的分针。
他想不起来这块手表是谁送的了。
他从来不喜欢这些名贵的玩意。留着这块手表唯一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妻子喜欢。
这一次任务，他不知道为了这个公文包付出了多少。
他摘下手套，放到了座位旁。看着手里的伤势。左手掌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块绸布勉强缠了几圈，靠着手套的压力止住了不断外渗的血液。
手套除了还维持的外形以外，已经磨损的不成样子，手套左右各有两个指节的位置被磨穿。
自从他出任务以来，还没遇到这么令他难堪的情形。
不过，18点一到，一切都结束了。
他已经能想到和妻子一起共进晚餐的场景了，虽然她只会做炸酱面，十几年如一日。虽然炸酱面的味道他已经吃到厌烦，但是现在的他只想立刻看见妻子，看着她站在厨房忙前忙后，然后自己安安静静坐在餐桌吃一碗她亲手做的炸酱面。
他闭上了眼，试图让紧皱的眉头变得轻松。然后靠着座椅，静静等待时间的流逝。
虽然只需要等待短短十几分钟，但在他的心里，却形同数年。
纷纷扰扰的雨声如同盛夏的蝉鸣，时而缓和，时而凌厉。
他不喜欢蝉鸣。因为他喜欢安静的做事。蝉鸣有时候会打乱他的思绪。
但是他现在却很享受这种声音。
因为再嘈杂，也不过只是嘈杂。
再凌厉，也只不过是这般。
渐渐地，耳边的声音变成了阵阵弹雨声。
他想起了他拿到公文包的时候，经历的一幕幕。五个人的团队，只剩下了他一人。
真不知道这该死的公文包里藏了什么宝贝。
那么重的火力，拿到的，竟然只是一个公文包。
他之前晃过这个公文包，很轻，轻到让人感觉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公文包，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但是能让那个男人亲自下令的东西，一定很重要。
衣服已经湿透了，但是他却感觉十分燥热。内心充满了焦急。
他又看了一眼手表。
还剩下8分钟。
快结束了。
他这么想着。
耳边的雨声又变得急促起来。
雷声变得更加震耳。
雨滴打落在地上的声音更加的令他感到不安。
回忆里的弹雨声仿佛和现实重叠，让他经不住回忆起了他跑之前，回头的最后一枪。
结果是什么，他记不清了，当时的他也没有看清。那时的他必须立刻离开那个地方，以最快的速度。
轰...轰...轰...
雨滴砸的公交车亭的顶棚轰轰作响。
这该死的天气。
他咒骂道。
虽然他闭着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不安的他还是不断的用脚尖踩着水花。
他好久没有这么不冷静了。
一点也不像自己。
嘎吱...嘎吱...
大树被风刮得到处乱摇，街道上已经有了经不住暴雨摧残的几根残破的树枝。
嘎吱的声音越来越响，雨声越来越大。
他突然警觉的睁开双眼，环视四周。
长时间的训练，他的感官无比的敏锐。
声音变得越来越异常。
突然，他抬头看了一眼声音的聚集处。冷汗悄然流下。
公交车亭的顶棚出现了一丝裂纹！
雨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尖锐。
顶棚裂纹变得越来越多。
几个呼吸之间，他发现，外面的雨渐渐的变成冰雹，随后变成了细小但是足够致命的冰锥。
他的瞳孔突然放大，顶棚一瞬之间泵然而开。
雾蒙的天空之下，漫天冰雨倾盆而落，每一块都如拳头般大小。
“姚叔！！”
一辆玛莎拉蒂冲破了对街的围栏，冲着这个男人的位置急速驶来。
但是因为雨水夹杂着碎冰的缘故，数吨重的车体高速驶来的瞬间骤然间失去控制，向着反方向滑去。
一个靓丽的身影从车内跳出，借着惯性，将她甩向男人的方向。
“别过来！”
“姚叔！！！”
一个划破天际的声音响彻天际。
一块车轮大的冰块从天而降，直奔这个男人的方向。
男人试图逃离过这个岌岌可危的公交车亭。但是他反应还是慢了一节。在顶棚崩坏的后一秒，试图逃离的男人被细小的冰锥穿透了他的大腿，让他瞬间失去了移动能力。
明明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但是在此刻却变得如此遥不可及。
女孩没能落稳脚跟，地上的碎冰太多了。
“别过去啊！”
一个男孩艰难的稳住失控的玛莎拉蒂，探出车门冲着女孩喊道。
女孩没有气馁，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向男人跑去。
男人笑了，他想起以前女孩小时候，吵着闹着要让他背着爬山看星星的样子。
可惜，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冰块轰然砸下。
冰球破碎的碎冰块溅射到几十米外男孩的脸前，甚至戳穿了车门。
在男孩昏迷的最后一秒，他只可恨，他没能冲过去保护女孩。
脑海里，只剩下了那一秒女孩冲向崩坏的公交车亭的背影。
只剩下了，那一年，这个女孩被黄昏拉长的……
那个倩影。
第一章 初见那个女孩
滴答滴答滴答.....
枕边的闹钟声还像以前一样惹人烦躁。
陈枫木讷的盯着天花板。
他伸出手抽了一张卫生纸擦去额头的汗水，回忆着刚才的梦。
真实到似乎感觉到了梦境中的痛。
“是最近太累了吗？”陈枫拿着被汗浸湿的枕巾，放到阳台的栏杆上。
望着宿舍楼外不远处的空无一人的操场和篮球场的昏暗的灯光，陈枫感到莫名的孤独。
还好不是真的现实。
梦……怎么可能这么真实呢。
触摸着纱窗带来的摩擦感，夜晚的冷风猛地钻进来一搓，将还昏昏沉的陈枫激灵了一下。
可......
我……为什么却希望是真的呢。
铃铃铃~
铃铃铃~
嘭.
一巴掌扇走耳边的闹钟，陈枫强忍着睡意逼迫自己睁开了眼皮。
穿衣，洗漱，收拾床铺，一切动作机械般完成。
“走吧，‘枫’子。”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陈枫头也没回，依旧走向门外。
这是陈枫在学校里自认为最好的朋友了。
虽然是好哥们，但是‘疯子’这个称呼还是让陈枫有些许不爽。
“昨晚怎么那么晚起来了?”吕浩天一个胳膊搭过来问道。
陈枫提了提被吕浩天一胳膊蹭落得挎包。
“吵醒你了吗？”
“这倒没有，迷迷糊糊听到了罢了。”
吕浩天笑嘻嘻的说着。
“昨晚又蒙着被子看小说了？这么晚还没睡着。”
吕昊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北方的秋天似乎比冬天更加折磨着人的神经。
傍晚和初晴有时冷的出奇，但是中午却又热的让人烦闷。
陈枫下意识裹了裹外套，然后喃喃说道。
“你说这世上真的有另一个世界吗？”
吕浩天突然愣了一下，侧过头来惊讶的看着陈枫。
“怎么了？对小说里面的异世界也感兴趣了?要不我推荐你几部...”
说完，吕昊天便比划起来小说里的招式。
“这倒不是，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罢了...”
陈枫默默的吸了口冷气，回忆到昨晚的梦，还是感到一丝痛苦。
平淡的生活也许都是从一些奇怪的事情开始被打破的。
每一种故事似乎都是如此。
陈枫所在的学校是省里一所稍有名气的私立高中，在校园东北角分有国际部，所以来来往往总能看到一些穿着略有欧式风格的校服。
每当课间操或者升国旗，欧式风格的校服都让其他学生羡慕不已。
“还是国际部校服好看啊，看看咱们这些，唉，全国统一。”
吕昊天脸上写满了抱怨。
“别想这么多了，人家花了钱要出国的，就你那五流英语水平，拉倒吧。”
“老老实实学习才是正道。我们要学会靠自己。”
吕昊天本来还想抨击一下陈枫对自己的英语水平的评价，但后者中肯的话语让他也无法反驳。
“有理，不过...”
“不过啥？”
陈枫看着欲言又止，不断打量自己的吕昊天。
“话说你啥时候能减减肥啊，你脸也不算丑的，但是一米八多的大个配个140的体重着实略显熊状啊。”吕浩天比着陈枫的身材打量道。
“同为体委，看看人家体委的身材，啧啧啧...”
陈枫懒得理他。急着去体育部开会的他一脚踹开了这个喜欢嘴嗨的货。
陈枫其实不是很擅长体育运动。
但是竞选体委的时候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比如说经常可以借开会的名义避开很多集会。
在烈日下，听着校长或者某些老师的演讲，一讲几十分钟甚至小时唠叨。
陈枫摇了摇头。
想想就难受。
弘德楼下。
虽然是一个十分现代化的学校，但是学校的历史其实是颇为悠久的。近70多年的历史也是学校经常拿来吹嘘的资本。学校原本是公立学校，后来不知什么缘故，改成了私立。
改为私立后，学校经过翻修，一改旧貌，焕然一新。学校主教学楼之一的弘德楼就是翻修的新楼，楼的最上方还有一个钟表，显得十分庄重。
“一级部都到齐了吗？”
“都到了”
“二级部还差17班，18班....”
“来了来了!”
“18班到。”陈枫匆匆忙忙的撞进人堆中，大声喊道。
虽然撞到了几个同学，但是似乎没有人理他。
正当陈枫纳闷的时候，他发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
一个女孩身上。
虽然穿着简朴、宽大的校服，但是依旧能看出她修长的身材。优雅的站姿更衬托出了体态的凹凸有致。
略微过肩的秀发散落在背后，任风吹拂。
下一秒，那纤细的双手捧起散发，所有人的视线跟着她手中粉红色的头绳一起滑动。头发扎好后，不知为何，马尾辫更衬托出她的气质。
那一瞬间的侧脸，让陈枫的心脏骤然停止。
“好漂亮。”
一阵发自内心的感叹，更让陈枫经不住的视线上下滑动。
“诶诶，看呆了？”一个声音从陈枫耳边传来。
“别看了，你都快看傻了。”楚铭拍了拍陈枫的肩膀。
陈枫晃了晃失神的脑袋，转头看向楚铭。
“你不是19班班长吗?体委开会你咋来了。平时看你那么努力学习，没想到也会偷懒哇。”为了缓解尴尬，陈枫用胳膊肘戳了戳楚铭的胸膛微笑的说道。
陈枫第一次认识楚铭是因为刚开学第一天宿舍整理床铺。因为两个班相邻，所以宿舍隔得很近。陈枫进错了宿舍，结果床铺刚好铺在了楚铭的床上。
尴尬的回忆突然涌上陈枫心头，加上刚才欣赏世间的美丽看的失神。面对楚铭，陈枫只得尴尬的笑着回应。
“因为体委偷偷带了平板电脑来学校，好像是晚上上厕所不小心耳机线拽掉了，平板里面的音乐声招来了老师。结果就是班主任把他给撤了。自然而然，我就站在这里咯。”楚铭耸了耸肩膀。
“我可不像你，天天想着怎么偷懒。”
“不过说实话，我对学校的那些老师发言的确没什么兴趣，心灵鸡汤这些我也确实有些喝不惯。”楚铭微笑着说道。
趁着老师接电话的功夫，陈枫赶忙拉过来楚铭。
“铭哥，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她啊？还这么漂亮。开学这么久了，我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陈枫问道。
“哦，你说那个女孩哇。那个女孩本来是进国际部的。”楚铭似乎早就知道了陈枫的疑问。
“据说开学之后她就一直没来过，不过前两天刚到的学校，就直接就从国际部转到A班了。没想到她学习也这么优秀。”楚铭赞叹的说着。
A班，也就是所谓的尖子生班的统称。分A1和A2两个班。和大多数人的印象一样，这种班大多不擅长体育，所以一般都是由班长来参加的。
不过好奇的是，和之前来的眼镜男不同，这次来的却是如此美丽的女生。
一声叫喝打断了陈枫的思绪。
“好了好了，都站好了，现在我们来开会.....”
“学校接下来准备举办...”
“各班要积极...”
学生时代的每一天都那么的简单。
规律的生活也让大多数人感到无聊。
那曼妙的身影在这种生活里，自然而然便成了同学们之间最热闹的话题。
黄昏渐渐笼罩天幕。弘德楼悠长的钟声伴随着楼道里音响的下课铃声一同响起。
每当这个时候，学生们都会如潮水般奔涌向食堂。挤满每一个窗口。
“下课”
“起立，老师再见。”
吕昊天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急忙推开了脸前的课本。一下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径直走向陈枫的位置。
“走了，别装好学生了，赶紧抢饭去了。”吕昊天拽着陈枫的胳膊，不等陈枫开口就要拖着他向外走去。
“马上，两分钟，晚自习要交的。”陈枫挤了挤死党的手，然后压着作业继续奋笔疾书。
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麻烦叫一下你们班陈枫同学去趟高一级部办公室。级部主任找。”一个传话的同学从门外探向班内喊道。
“得，又来事了，你这个大忙人，一天天的咋这么多事呢?那我和老马他们买饭去了。”吕昊天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转身就跟着其他同学疾步跑出了教室。
陈枫摇了摇头。
有时候真拿吕昊天这个急性子没办法。
不过让陈枫好奇的是，年级主任为什么突然叫他。
毕竟喊的急，陈枫只得放下笔，赶忙前去。
A班作为年级尖子生的集中营，被学校安排在了一楼。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为了让上下楼的同学沾染这些好学生们的风气，成为其他学生们的标杆。
因为年级主任也是A1班的班主任的缘故，所以年级主任的办公室索性也就布置在了高一教学楼的1楼。
刚一下楼，一束身影便被陈枫的视线锁定。
就是那个今天开会时看见的女孩。
此时的她正靠着走廊尽头的窗户看着楼对面操场。而窗外黄昏的暮光像是破碎的红布，穿过玻璃，铺满了整个走廊。一股清风，经过她时，淡淡的香味偷偷飘进了走廊之中。
气质的差距冲散了陈枫的目光。
陈枫摇了摇头，叹了叹气。
收拾好情绪，陈枫转身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砰砰砰
“报告”
“进。”
轻轻推开门，一阵凉意袭来。
办公室的空调声呼呼作响。
陈枫的每一寸肌肤变得活跃起来，身上原本被热气充斥的燥意瞬间消散。
“你是？”
肖主任依旧低头看着文件，也没有抬头理会径直走进的陈枫。
“高一18班体委陈枫。”
严肃的气息莫名其妙的扑面而来，这让陈枫很不舒服。
陈枫轻轻关上门，生怕打扰了肖主任工作，然后缓缓走到桌旁。
肖主任仍然没有抬头，静静的看着手里的文件，眉头略微褶皱。
“有同学说您叫我？”陈枫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画面。
肖主任摘下古铜色的眼镜，慢慢放下手里的文件。微侧过身来，打量着陈枫。
“看起来很一般嘛。”许久，肖主任吐出了一句话。
什么叫.......很一般?
陈枫一阵错愕。对于突如其来的评价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这是陈枫第一次近距离正视肖主任。虽然主任50有余，但是看起来却很精神。和平时朴素的穿着不同，今天的肖主任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还特地打了领带，脚底的皮鞋也是亮的反光。这让陈枫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压力。
“不要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放轻松。”望着一脸紧张的陈枫，肖主任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很好奇为什么找你来对吧？”肖主任望着满是疑惑的陈枫，开口说道。
“是。”陈枫脱口而出，心中的疑惑已经憋了许久。
肖主任起身，然后走到陈枫面前，轻轻拍了拍陈枫的肩膀。
“今天叫你来，不是我想要见你，而是校长想见你。”
“校长？”陈枫的脸上充满了错愕。
心中的疑惑更加复杂。
“不用瞟了，桌子上的是你的档案。那么大的彩色照片，看自己要看这么多眼嘛。”肖主任拿起来陈枫的档案，在陈枫眼前晃了一下。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一会会有人告诉你的。”
砰砰砰。
肖主任看了一眼手表，点了点头。
“进”
“45分，一秒不差，我有进步了吧？”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到了陈枫的耳中。
推门而入的不是别人，正是在走廊看呆陈枫的那个女孩。
“嗯，不错。不过你顽皮的性格要改一改，没事不要乱走动。这几天一楼天天围着几十个男孩在，来了没有一个正经的。”肖主任又一改严肃的表情，认真的对女孩说道。
“我来介绍一下，她是新转来A班的赵柯心。他是18班的陈枫”肖主任指着那个女孩说道。
“我叫赵柯心，来自A1班，请多指教哦”
赵柯心伸出手来，对着陈枫微微一笑。
“多...指教..多...嗯。”陈枫对于突如其来的问好有些不知所措。
那笑容更是让陈枫变得更加紧张。
“一会我会让赵柯心带你去找校长，我开完班主任会议就过去找你们。”
“好……”
正对着晚霞，两个人的影子被照的格外长。
时间仿佛静止。
一男一女独自走在校园里，如果被老师抓住可是说不清的。毕竟校规校纪还是没人敢去挑战的。
但是不知道为何，陈枫看着眼前的女孩，却想着被老师抓住。
他们走的小道是教师直通电动车库的捷径，因为远离教学楼和食堂这些地方，却靠近教育处和校领导办公的办公楼，所以这边罕有学生经过，也就不怕有什么流言传出去了。
陈枫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变得高冷起来。
电视剧里不是常演嘛，高冷帅气的男孩子往往都能追得到漂亮女孩，虽然陈枫算不上帅的出众，但是也自信长得耐看。所以索性就让自己装的高冷一点。
突然赵柯心笑了一声。本来一直不敢直视她的陈枫下意识看向女孩。
“你平时都这么不愿意说话嘛？”赵柯心笑着问道。
“啊，不...不是。”
平时大大咧咧的陈枫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美的动心的女孩，却紧张的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这里距办公楼还有段距离，不如我们聊聊天吧。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问的问题吗？”
赵柯心看着眼前脸颊微红的小男孩，忍不住捂嘴偷笑。
“那个，我会尽我所能考试最好大学，然后早日实现经济独立，会照顾长辈，会做饭..”
陈枫还没说完，赵柯心噗嗤一笑，嘴角的酒窝看的乱的陈枫心里一颤。
“对我还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尽量去做。只希望你父母能接受我.....”
陈枫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此刻他的想法只希望赵柯心能多陪他待一会。哪怕说再多。
“别想多了哦。我以为你会问我为啥校长会找你之类的问题呢，结果你直接来问我求偶标准了...”赵柯心看着面前这个不知所措的少年，捋着头发咬着红唇强忍着笑意。
“啊.....我...那个...”
陈枫揉了揉脸，然后用力的掐了一下大腿，深呼吸了两口，然后慢慢说道。
“校长他...找我什么事？”
“你刚才的样子，真的挺可爱的。”
陈枫脸颊突然又变得发烫。
“好啦，说正事了。校长找你，大概只有一个目的。”赵柯心收起笑容，认真的对陈枫说道。
“一个..目的？”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这样吧，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平时会不会做梦呢？”
“这个当然会啊，每个人都会做梦吧。”
赵柯心的这个问题让陈枫措手不及。
陈枫虽然一头雾水，但是看着赵柯心一脸认真的样子，也没有多言。
“人们经常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时候甚至有些人会觉得白天的事情，好像梦里发生过，对吧？”
“对。”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梦里发生的事情，可以改变现实的结果？”
当赵柯心说完这句话，陈枫彻底愣住了。
陈枫一直觉得梦里的事情就是在做梦，虚幻缥缈，和现实没有任何交集。
“如果我告诉你，梦，可以改变现实，你......会相信吗？”
赵柯心突然盯着陈枫，严肃的问道。
陈枫呆立在她面前。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想过眼前这么可爱动人的女孩有一天会问他这么无厘头的问题。而问的问题甚至比吕昊天要教他小说里的武林绝学还离谱。
“我知道你现在一时间接受不了这句话。但是，一会你去见校长的时候，如果也听到了这句话，就不要再用这么奇怪的眼神了。”赵柯心说完，捋了捋头发，便转身继续向办公楼走去。
“诶，如果我相信了呢？”
陈枫看着慢慢走远的赵柯心，急忙跑过去问道。
“那证明你也是个小怪物了哇。”赵柯心回过头来，笑着对陈枫说道，露出了嘴角的小虎牙。
也是个.....怪物？
短短的几句交谈，让陈枫更加好奇校长的目的，也更加疑惑关于梦的问题。
但是望着赵柯心的背影，陈枫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想起刚才赵柯心一脸严肃的表情。
越是可爱女孩严肃起来越让人信服。
陈枫一路思索着刚才的对话。
梦，难道……真的能改变现实吗？
第二章 何公解梦？
一路上，陈枫一直试图寻找着两人的共同话题，但是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孩似乎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走上办公室顶楼，刚从楼梯转身的赵柯心突然停在了校长室门口。
一直失神的陈枫急忙侧身，才避免了与她相碰。
赵柯心并没有发现背后慌乱的陈枫，转而是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粉红色的手表。
竟然......是迪士尼的。
陈枫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宛如莲花的女孩。
没想到这么成熟的女孩也依旧怀有可爱的孩童心。
原以为每一个气质出众的女孩都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如同一座难以触碰的冰山，可直到陈枫遇见了赵柯心，才知道这样的女孩，也可以如此平易近人。
“为什么不进去呢?校长不在吗？”
看着赵柯心停下了敲门的动作，转而倚靠着墙边，陈枫显得有些纳闷。
“没有啦，只不过校长是个很看重时间的人呢。只要是他规定的时间，必须要准时准点的进入哦，否则他会很不开心的。”
赵柯心侧过头来，望着呆站在楼梯口的陈枫笑嘻嘻的说道。
厉害的人难道都有点怪癖吗?
陈枫心里嘟囔着。
“也许吧。”
凝望着窗外远处的花坛，赵柯心突然说道。
陈枫愣了一下，惊讶的看着这个女孩。
咚咚咚...
“进。”
古朴的棕褐色木门被缓缓推开，陈枫小心翼翼的探着脑袋往屋内瞟去。
屋外好像起了大风，窗帘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样，让窗帘的尾部死死卷在窗外。
陈枫仔细观察了一下整间屋子。
校长的办公室分为两部分，一进门是会客厅，在往内就是校长的办公桌，虽然房间不大，但是屋内的布置却是井然有序。
会客厅内深灰色的皮质沙发整齐的靠墙摆放，款式也颇有些老旧。
一个毫无亮点的玻璃茶几被沙发环绕，桌底的铁柱略微有些生锈，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茶几上的烟灰缸内还残留着很多烟蒂，少许烟灰被风吹到桌角旁。
赵柯心走向茶几，陈枫则是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校长坐在屋内，似乎在写着什么，也没有理会进来的二人。
陈枫在进之前想象过很多种校长室的装饰，但是没有料到竟是如此的简朴。
“校长，你怎么又抽这么多烟。”
赵柯心悄悄打扫了茶几，然后抱怨的说道。
“这不事情多，烦心嘛。”
校长终于放下的手中的事情，微笑着看着满脸抱怨的赵柯心。
“何校长好。”
陈枫礼貌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过半百却梳着油头的中年男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尊敬。
“你就是陈枫吧？坐吧”
校长示意陈枫坐下，然后拿了一壶热水和两个瓷杯放在桌前。
陈枫显得有些拘谨，毕竟面前的是一校之长，正当他考虑在用什么礼貌称呼的时候，赵柯心已经安静的坐在桌前了，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陈枫挠了挠脑袋，也不再推脱，但是落座之前，还是拿起水壶给校长和赵柯心分别倒上了一杯热水，然后才倒满自己的瓷杯。
校长点了点头，拿起来热水抿了一口。
“叫你来的目的，赵柯心在路上有没有跟你聊起过？”
校长慢慢放下杯子，望着满脸紧张的陈枫说道。
“没..没有..就是...说了，但..我完全听不懂。”
陈枫本来就对赵柯心的话充满疑惑，校长的发言让本就一头雾水的陈枫更加紧张。
“放松一点，别紧张。大多数人听到这个话题都像你一样，一脸不解，但是今天我叫你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梦。”
陈枫错愕的看着一脸坚毅的校长，又看向赵柯心，感觉自己走错了屋子。
梦？梦有啥好谈的，每个人都做梦，什么财梦，灾梦，囍梦，春梦.....
慌乱之中的陈枫竭尽全力让脑袋思考，深吸了一口气后，怀疑校长可能是想让他写一篇关于梦的作文，然后脑子又开始回忆起什么名人名言，甚至鲁迅、庄周晓梦迷蝴蝶都出来了。
突然一阵风吹了进来，吹得陈枫一机灵。
他发现校长和赵柯心似乎都在等待自己的反应。
见陈枫长时间不语，何校长率先打破了僵局。
“每个人都会做梦。而做梦的原因已知的有心理和生理两个方面的原因，但即使是在人类已知的这两方面，人类依然无法解释梦形成的机制原理。”
“梦中的画面，都是会由人本身对现实世界的记忆碎片拼接而成的。现在很多人认同的解释是，人入睡时，部分脑细胞还处在活跃状态，经过微弱的刺激后，将残破的记忆碎片在人的脑海里短暂拼接从而产生画面。”
何校长继续说着。
“你认同这种说法吗？”
何校长看着陈枫，等待着回答。
“认..认同吧。毕竟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陈枫点了点头。
“其实，梦，远没有这么简单。那些，都只是普通人对梦的看法罢了。”
“普通人？”
陈枫不解的看着侃侃而谈的校长。
“嗯，普通人。”
“如果将时间设置为x轴，将我们生存的空间为y轴。”
何校长拿起两支笔，十字装叠放在一起。
“我们沿着时间轴在空间内的一切活动，就是我们的生活，就是现实。”
突然，何校长又拿起了第三支笔，竖立在十字交叉的其他两支笔上。
“立体几何中，三维空间的物体都可以在x、y、z轴中表示。”
何校长握住陈枫的手，示意让他接替他继续立住这第三支笔。
“我们都知道，人会做梦，梦境里的世界也同样是三维世界。在某一时间点，人们入睡时，梦境悄然而至。人们会在梦中产生一系列行为。如果我们假设，将时间设置为x轴，现实为y轴，梦境是z轴。那么他们的交点是当前时间点生物在现实或者梦境发生的瞬间性行为。”
对比陈枫逐渐惊讶的脸庞，何校长却显得十分平静。
“我今天要告诉你的是，其实，梦境也是一个单独的三维世界，和现实一样。”
咳咳...咳...
刚打算喝一口水缓一缓的陈枫，被这句话呛了一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水太烫了。”
陈枫赶忙拿起桌角的抽纸，连忙打扫桌子上的水渍。
赵柯心捂嘴偷笑了一下，伸手替陈枫抽了几张纸递了过去。
“梦境是一个和现实世界一样的三维空间，但是所有行为(准则)却凌驾于现实世界之上。”
“不是，等一下，什么就和现实一样了。梦不都是现实世界记忆碎片拼凑而成的嘛？为啥就独立起来了。为什么行为准则又在现实世界之上了。”
陈枫彻底坐不住了，下意识把心中的问题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我接下来的话，解释完你的问题之后，你要做一个选择。”
还未等陈枫反应过来，何校长便继续指着立在桌面的笔说道。
“梦境，的的确确只能在睡后才能产生。但是大多数人，并不能做到每天都做梦。只有极少数人具有一种能力，一种自由进出梦境的能力。这种能力，叫做零。而解锁这种能力的现象，叫做开零。零，即为x、y、z轴的交点，也可作是一切的起始点。掌握零这种能力的人，就可以随意进入z轴，即梦境。”
何校长喝了口水，然后将陈枫手中的笔接了过来，举着对陈枫继续说道。
“为什么我说，梦境凌驾于现实世界，也就是这个y轴的准则呢？因为，在梦境中，沿同一时间线的某一时间点发生的行为可以打乱现实世界相同时间点发生的事件。然而，现实世界不能打乱梦境的行为。”
“因为梦境依旧是建立在现实世界基础之上的？只不过是靠着时间的联系，改变了现实生活的事情？人们在不经意之间，一场睡梦过后，生活轨迹就有可能就完全改变？”
“小子悟性不赖嘛。”
何校长笑了起来，手里的笔晃动个不停。
“按照这种说法，梦境不应该也存在一个单独的世界吗？类似于现实世界。”
“我的意思是，按道理，你换一个角度去看，y轴也可以是z轴啊.....”
陈枫举起自己的左手，用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比划着。
“你说的没错，的的确确存在这么一个空间，我们开零者称之为，神域。在古代，人们修炼成仙之后去的地方，那个地方和传说中说的一样，现实世界的一年，在神域里面，便是1天。”
坐在旁边迟迟未开口的赵柯心接口道。
“那你们都是开零者？！”
陈枫望着缓缓点头的赵柯心和默不作声的校长，心里仿佛炸开了锅一般。
“那你们找我来干什么，我还没有到你们所谓的开零哇。我也不是天天做梦...”
陈枫话音刚落，肖主任便开口回答道。
“虽然你现在还没有开零，但是昨晚，我们发现你已经遇到了奇点。”
不知何时，肖主任已经站在了陈枫的背后，这让陈枫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刚才就到了，看你们一直在讨论怕打断你们”
肖主任拍了拍陈枫的肩膀，然后继续说道。
“每一个人开零之前，都会出现梦境奇点。每个人的梦境奇点的内容和过程都不一样，但是奇点的能量波动是开零者判断这个人零能力强弱的基本依据。而昨天晚上，我们的人捕捉到了你的梦境奇点。”
难道他们说的，是昨晚上那个奇怪的梦吗？陈枫心里嘀咕着。
“但是就算只是出现了奇点，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叫我校长这里吧？”
陈枫挠了挠头，望着走到面前的肖主任，试探地问道。
“因为你的奇点能量波动，很强。”
“强到校长亲自出面？”
“嗯。”
何校长示意肖主任继续说下去，然后自己起身小声靠着赵柯心说了些什么。赵柯心点了点头，随后礼貌的向肖主任告了别，然后安静的离开了校长室。
望着悄然离开的赵柯心，唯一让陈枫感觉镇定一点的底气也挥之不去。
陈枫感觉自己像是被两头狮子围住的绵羊，此时此刻显得自己仓软无力。
校长起身走到窗边，点了一根香烟，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一般情况下，出现奇点的新生只会与老肖见面。但是你不同。”
“为什么？”
陈枫迫切的想知道原因，急忙追问道。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当我解释完的时候，你需要做一个选择。现在，你该做一个选择了。”
说罢，何校长不再理会陈枫，看向窗外，自顾自的抽着烟。
“选择是，一，高中期间，我们会不定时的给你做单独的辅助工作。毕业之后，无论你成绩好与坏，学校将决定你未来的大学和工作，同时保证衣食无忧。
第二，是你继续现在的生活，但是会被我们监控。虽然我们不会干涉你正常的生活，但是一旦发现异常，我们可能要将你囚禁起来......”
“囚禁？”
“对，囚禁。出于对现实生活的保护。因为......”
肖主任看向校长的背影，似乎在征求什么意见似的，见校长没有反应后，肖主任便继续扭头对着陈枫说道。
“开零，拥有零的能力，是开零者命中注定而且无法避免的。校长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梦境可以改变现实。如果你选择利用零的能力，破坏现实的生活。我们作为守护者，只能选择将你囚禁起来。”
肖主任严肃的看着陈枫。
“如果我保证不会利用零的能力破坏呢？你们不是说过吗，你们也会监控我啊。”
“有些零能力强的人，如果不经过训练，可能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一旦失控....”
不知何时，校长已经抽完烟，静静的看着激烈对话的陈枫和肖主任。
“一旦失控？会....怎样？”
陈枫回头望着校长，又看向肖主任，紧张得像个拨浪鼓一样。
“最坏的结果是，导致时空错乱，因为开零者梦境中发生的行为，导致同一时间点的现实生物、物体、动作、事件等发生变化，甚至消失。”
黑夜渐渐笼罩了大地，今晚的月光格外亮眼。
不知何时，屋内的灯早已亮起。窗外的知了声代替了屋内激烈的对话声。
三人沉默不言，肖主任和校长同时盯着低头一眼不发的陈枫，像是家长在看受了惩罚的小孩。
“真是奇怪，明明快十月了，为什么还有知了声。”
说罢，校长端起了桌子上半凉的茶水，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怎么样，想好了吗？”肖主任看了一眼手机，抬头看向低头沉默不语的陈枫。
许久，陈枫抬起头，微微张开嘴，小声说道。
“如果，我同意你们要求，我就要按照你们的规划去过我以后的生活？”
肖主任点了点头。
陈枫突然深呼了一口气，拿起了桌上的瓷杯，将水一饮而尽。
“我决定.......选第二个。”
说罢，陈枫静静的看着肖主任的脸庞，但是却没有收获任何反应。
“第二个指的是.....你想继续现在的生活，对吗？”
何校长放下手中的杯子，询问道。
“是的。”
陈枫没有犹豫，起身，对着校长和肖主任的方向鞠了一躬。
“我想通过我自己的努力去实现我自己的梦想......如果选择了第一个，那么便意味着我失去了书写自己人生轨迹的权利，这不是我想要的。我虽然不知道开零者对于现实社会的意义和利弊所在，但是我希望我能安安静静的度过这一生，哪怕是被你们监控，但是生活，还是我自己做主......”
陈枫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了，虽然酝酿许久，但是话一出口还是显得有些杂乱。
见主任和校长没有反应，陈枫便继续说道。
“如果校长和主任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晚自习过去大半了，我还有作业没做.....主任校长再见。”
陈枫慢慢移步到门前，发现校长和主任没有阻拦，随后匆匆开门离去。
肖主任看着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摆弄着手里的手机，转头对校长说道。
“看来还是有些仓促啊，毕竟事情太突然了，来不及上报董事会那位。老何，你说是不是我们没有说清楚未来对他的好处啊，陈枫他明显有些抵触啊。”
“没关系的，年轻人有年轻人自己的想法。仓促归仓促，但是要说的东西都已经说过了。至于董事会那位，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控制着我们手里的权力，连学校的老师都有他的人，每一批我们培养出来的苗子都要被他抢去。”
何校长掏出了一根烟，又点了起来。
“是啊，每批新执行官执行任务，有一大半都有他掌手的影子。”
说完，肖主任叹了口气。
“陈枫我有自己的私心，他高中期间的生活全权有你负责。我对他有信心，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培养一批自己的人，对于我们而言，利大于弊。”
“那，现在.......”
肖主任看着一脸惆怅的校长，连忙询问道。
“按守则处理就好了。今晚这段谈话，就让他留在梦里吧。”
“明白了。”
肖主任起身正打算离去，何校长转过身来补充道。
“至于陈枫的奇点，把这件事保密起来，除了你我之间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以后他的能量波动和情况，直接向我汇报，不要再走教务处。”
“明白。”
说罢，肖主任径直走向门口，开门离去。
何校长望着窗外陈枫远去的背影，伸手关上了窗户。
看着茶几烟灰缸内的烟蒂，顿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掐灭了手中仍未燃尽的香烟。
第三章 选择后的生活
铃铃铃....
“终于放学了.....”
“再去操场跑两圈？”
“不去不去......”
“去什么去！今天你打扫卫生！别想偷懒。”
.....
学生们压抑了许久的话终于随着放学铃声的响起喷涌而出，原本安静的校园顿时热闹起来。
陈枫放下笔，收拾好东西，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还好写完了。
陈枫甩了甩手腕，望着窗外的满月，内心思绪纷乱。
真不知道今天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如果...
啪。
“啊。”
陈枫叫了一声，扭头的瞬间捕捉到了吕昊天尚未收回的罪掌。
“想啥呢？大‘枫’子？这么出神，快说，快说，主任叫你干啥去了。”
自从看见最后一节课上课前陈枫匆匆跑回来后，憋着一肚子疑问的吕昊天恨不得直接上前质问他的行踪。无可奈何上课铃声响起，吕昊天只得回到原位。实在是忍不住的吕昊天朝陈枫的位置投射了两次小纸条，可惜射程不够未能如愿。直到组长怒瞪了吕昊天一眼，担心组长去打小报告的他才勉强蜷缩在座位上等到下课。
“下手真重啊你。”
陈枫回敬了吕昊天一拳，怨恨的瞪了一眼吕昊天，然后起身径直走出教室。
“诶诶，别走啊，你还没说呢你...”
看着头回也不回的陈枫，急性子的吕昊天赶忙追了上去。
回到宿舍后，直到熄灯，陈枫也没有吐露一点关于行踪的信息。
吕昊天急得像个窜天猴一样围着陈枫直打转。
陈枫对这件事都是寥寥数语略过。可是明明去了几个小时，几句话怎么可能打发走好奇心如此重的吕昊天。
熄灯后无可奈何的吕昊天只好默默的爬上自己的小床，像极了望鱼兴叹失望的猫咪。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熄灯前有那么长的时间，可是就是想不出有什么话说。
熄灯后，无法入眠的舍友们却开始谈天说地，无话不谈。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每个人都谈起了自己初中和现在的恋爱或者暗恋对象。
说的最欢的必然是吕昊天，虽然人长的一般，但是吹起牛来确实丝毫不在乎自身分量是否承担的起。一顿功夫下来，宿舍几个人大多都一笑了之。唯独陈枫没有发言。
“‘枫’子，你有喜欢的人嘛？”
吕昊天趴在床上，看着陈枫的方向。
“对啊对啊，陈枫就你自己没说过了。”
“是啊，说一下嘛。别不好意思。”
陈枫愣了愣神，然后挠了挠头，不知道该如何阐述如此尴尬的问题。
“你不会对女生没感觉吧？”
吕昊天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陈枫。突然，吕昊天往墙角缩了一下，连忙盖紧被子。
“你....你不会喜欢男...”
“我去你丫的....”
吕昊天话音未落，一个枕头朝着他飞来，精准射向了吕昊天的脑袋。
原本有些忍不住开口的陈枫直接被吕昊天最后这句话呛到了，二话不说直接赏赐了一块‘板砖’。
“我其实，没有你们感情这么丰富。但是..”
但是，陈枫确实喜欢一个女孩。
陈枫决定给舍友们讲一个故事。
父母为了锻炼男孩的自理能力，从初中开始就是寄宿制学校。
那时隔壁班有个女孩，虽然不是像赵柯心那样魅力出众的女孩，但是也是相当亮眼的。男孩开始关注那个女孩是从一次学校的阅读交流会开始的。
男孩第一次见到了女孩的指挥能力，整个阅读交流会，在没有老师布局的情况下，自己完整的安排了整场会议，甚至中间的问答环节也是她亲自出的题目。
他开始注意这个女孩。
他发现女孩是卫生委员，每天都是最后一个检查完卫生之后才从教室离开。
如果女孩来不及熄灯之前打水，都会提前将水壶放在教室门口，等检查完之后去操场旁的公共热水房打水。
和女生宿舍不同，男生本来就多，所以宿舍楼内的热水不够用，很多男生只能距离宿舍楼最近的公共热水房。
男孩经常等着女孩检查完卫生的时候离开教室，久而久之，所谓的偶遇就逐渐变成了眼熟。
每当女孩去公共水房打水时，总有男孩带着四五个暖水壶踉踉跄跄的走过来。
每当这个时候，女孩都会冲着男孩捂嘴偷笑，然后走过来帮男孩打开水龙头接热水。
整整两年，女孩认识了男孩，男孩也认识了女孩。
男孩经常因为贪玩来晚食堂打饭，如果女孩恰好在排队，都会示意让男孩过来打饭。
这个时候，男孩却只会傻傻的笑。
其实每个人都懂男孩的意思，女孩也是。可是没有人说破这些。除了偶尔会有人会起哄外。
男孩不在乎这些，他只希望能看见女孩对他笑，这，就足够了。
可是初中的生活毕竟只有三年，中考结束，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
中考结束的那天，每个班主任都给各班开了最后的班会。男孩的班主任放了一段同学们生活的录像，大家都哭了。男孩却没有。他虽然伤心，但是心里还有一块石头没有放下。
会议结束，男孩悄悄走出教室，他却发现女孩也在走廊外一直探头。
那时他们第一次给对方留下了联系方式。
也是那天晚上，他们互相表明了心意。
......
滴答滴答滴答.....
枕边的闹钟不停作响。
宿舍内的鼾声一起一伏。
陈枫摸了摸湿透的枕巾，眼神显得有些迷离。
拭去额角的汗水，起身拿起枕巾走向宿舍的阳台，找了个空位置凉下。
陈枫晃了晃脑袋，打开窗户，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大概是做噩梦了吧，可是...为什么却记不起来呢。
远处篮球场的灯光忽明忽暗，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当他下意识伸手触摸纱窗的时候，脑间划过一丝画面，让他像被电了一下似的收回的手臂。
为什么，这感觉有些熟悉。
......
也许是睡眠不好的缘故，陈枫接连几天都很没有精神。
不过也没有人在意他的状态，就连平时的死党吕昊天也忙着和大家讨论一个新来的女孩。
“陈枫，你今天去体委开会有没有看见一个A班很漂亮的女孩？”
刚开会回来的陈枫刚趴在桌子上打算眯一会，吕昊天便跟过来摇晃着陈枫。
“没有，不知道，我快困死了，开会的时候都是迷糊的。”
说完，陈枫便不再理会吕昊天，自顾自的埋起头来休息。
“美女你都不看的吗？！你是不是喜欢男人啊......”
说完，吕昊天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打开了刚买的汽水，一股脑喝个不停。
不知为何，陈枫总感觉这些话有些熟悉，可是他就是记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
操场上。
“18班集合！”
陈枫挥手示意同学们列队站好。
“查一下人数”
...
高中时期，除了一学期勉强上一节的微机课，似乎只有相对稳定的体育课才能让学生们短暂释放积蓄已久的压力了。
陈枫渴望这节体育课整整两天。这几天里，陈枫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在线，迫切的希望一场运动来摆脱这种迷离的状态。
“A1班集合”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耳边穿过，陈枫下意识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发现了一个动人的脸庞。
“诶诶，就是她就是她！！我跟你说的那个女孩。”
吕昊天连忙和队伍最靠边的人换了位置，不断地冲着队伍旁边正在点名的陈枫挥手示意。
陈枫摇了摇头，没有再看，继续着手头的工作。
“XXX。”
“到。”
“XXX。”
“到。”
...
不知为何，陈枫总感觉对那个A班的女孩有些莫名的熟悉，但是思索再三也没有回忆起到底何时见过她。
不过陈枫并不在意这个疑问，也许，好玩是男生的天性吧，当陈枫拿起篮球的那一刻，诸多琐事都被抛之脑后。
篮球场上。
半场的3V3。
陈枫不断地寻找着机会，在三分线的边缘与脸前的同学互相试探。
一个瞬间，陈枫凭借着一个假动作晃掉了对方的防守，然后迅速突破到禁区。
面对对方瞬间赶来的两人，此时的陈枫发现了底线落单正疯狂挥手的吕昊天。
陈枫起跳，然后顺势用左手将球从后背传出，直达底线的吕昊天。
兴奋的吕昊天急忙接过，然后三分线潇洒上篮..
“走步！！”
那一刻，陈枫拍死他的心都有了。赛点球，为什么会想到传给他啊。
吕昊天羞愧的捂着脸，背对着陈枫和他们可怜的队友。
失误过后，急于将功补过的吕昊天死死盯防着脸前的对手，不给对方一点机会突破。
对方见状，和队友互相传递了一个眼神，然后向右手底线压去，一个挡拆将吕昊天挡在了后面。
不甘的吕昊天赶忙回身，冲向对手，却和迎面补防的队友撞在了一起。
砰.
“赢了，老马，换你们上了。”
获胜的对手开心的看着狼狈的吕昊天，向场下等待的老马一队挥手，示意他们上场。
陈枫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冲着吕昊天飞去。
“我错了...”
面对着队友们的‘复仇’，吕昊天灰溜溜的跑向远处。
无奈的陈枫摇了摇头，拿起放在篮球台下的水杯，走向旁边过道，倚靠着围栏猛地灌了两口。
此时，A班的那个女孩和几个女同伴有说有笑的与陈枫擦肩而过，转瞬的发香让陈枫忍不住多嗅了一下。
“要不你去问问叫啥名字？”
吕昊天悄悄的‘尾随’过来，然后拍了拍陈枫的肩膀，示意了一个猥琐的眼神。
“你为啥不去。行了，大猥琐，老实点吧。下一轮你在失误，我就和队友把你从楼上扔下去，每次传球给你，你都能给我玩出花来。”
陈枫摆了摆手，然后不再理会一旁流露着春意的猥琐少年，继续看着球场上焦灼的态势。
一个靓丽的身影悄悄的回头，望向栏杆的两个少年处，眼神多了失意。
已经忘记了么。
也许...
他选的没错吧。
...
弘德楼顶，钟楼天台。
“老何，你为什么当初会选择屏蔽掉陈枫的关于情感的回忆啊？”
肖主任看着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校长，不解的问道。
“陈枫还太稚嫩了。以他对情感的敏感程度，我担心以后是他未来的绊脚石啊。”
半响，校长缓缓开口叹道。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屏蔽他的情感回忆找他谈话确实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噌噌~
叮~
盯着校长手心里的IMCO，肖主任眼里多了些什么。
“你还是忘不了那件事对么？老赵他...”
校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既然有了教训，我们就要去学会避免。”
校长既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但也没有直接回答。
“我们会老去，年轻人也会代替我们。像昼夜交替般，既无永远的明昼，亦没有永恒的星夜。”
肖主任顺着校长的目光，看向操场上嬉闹的学生们。
“陈枫的血脉......”
“很普通对不对？”
何校长轻轻吐出了嘴里的烟雾，轻咳了两下说道。
“对，我查过他的直系亲属，在我们的档案库里我没有找到任何一位之前开零过的人。”
肖主任打开手中的手机，翻开了截图。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你是想说，这不符合我们对零的概念，对不对。”
何校长转身看向一脸严肃的肖主任。
“是的。自人类有记载以来，我们对零的认知是潜藏在血脉的东西。零也许会因为其配偶的匹配程度偏弱而被隐藏，但是三代以内，其子嗣必会产生一名开零者。”
“因为零存在奇变，当零的平衡被打破，零会通过加强对人的空间辨识能力，从而提高记忆碎片的数量，继而重新开零。”
不置可否，像陈枫这样，突然冒出来的开零者，的确有些古怪。
“老肖，关于陈枫的血脉，你暂时不用再查了，具体的原因嘛。以后自然而然就会知道了。”
何校长拍了拍肖主任的肩膀，然后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肖主任。
“我有另外的任务安排给你。有消息说，夜影突然集结并出动了‘狼群’。你去查一下到底是安排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集结的目的地和接头人的联系方式我已经写在上面了。记住，一定要快。”
“知道了。”
说罢，肖主任转身而去。
何校长将烟碾灭，将一直攥在掌心的打火机放回口袋，轻揉了几下太阳穴。
凝视着篮球场上那个少年的身影，校长的眼中，闪烁着什么。
第四章 失控的III级任务
寄宿制的学校总是让很多学生感到不适。
更别提一个月只放假两天的高中了。
每次周五下午临近放学，班里面尤其是男同学们，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每时每刻都想从座位上弹射起步，领起书包直奔校门。
校门外。
太阳不知何时已经被地平线吞噬近半，街道上的路灯一瞬间被点亮。
校外早已车水马龙。八车道的大街竟被堵得水泄不通。
铃铃铃...
“终于放学啦！”
“耶...”
...
几分钟的功夫，教室内便近乎空荡。
陈枫起身走向窗边，看着不断涌向校门的‘大部队’。
想到今晚就可以躺在家里舒适的大床上，陈枫心中有说不出来的快意。
陈峰提起了挎包，从教室后门的储物柜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篮球，独自一人走到了球场上。
陈枫很享受独自一人的环境，但有时也会害怕。
享受，是喜欢一个人安静思考；喜欢一个人独享美好；也喜欢在自己的世界里肆意狂纵。
害怕，是担心一个人无处倾诉；担心一个人面对困难；也担心在世界的边缘里无人回忆。
砰。
一记三分应声而中。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响起。
“怎么自己在打球啊，没有直接回家吗？”
陈枫顺着声音寻去，楚铭正站在身后微笑着鼓掌。
“人太多了，路上还挤，晚一个小时走会比现在好很多，正好自己也可以放松娱乐一下。”
陈枫耸了耸肩膀，然后继续准备投篮。
“不打算邀请我一起吗？”
楚铭捡起刚刚落地的篮球，冲着陈枫问道。
“不太想跑，出一身汗又要被我妈嫌弃。”
陈枫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是可惜啊。本来还想和你切磋一下呢。”
楚铭失望的看着手里的篮球，走到三分线外，瞄准投射，一个优美的弧度，篮球轻盈的穿过篮筐落在地上。
好准。
陈枫赞叹道。
“以后会有机会的。你来操场，不会只是为了找我打球吧？”
陈枫看着一旁插着裤兜的楚铭问道。
“顺路罢了。回宿舍正好看到了你，就打算找你切磋一下。”
说着，楚铭捡起地上的球，传给面前的陈枫。
“记得替我向林王册问好。”
说完，楚铭拍了拍陈枫的肩膀，朝着宿舍走去。
“是林珊好不好！”
陈枫下意识回复道。
为啥故意叫错呢。
陈枫又抬手出球，球砸在框里晃了两圈弹了出来。
自从初中毕业，身边已经好久没人提起这个玩笑了。
陈枫慢悠悠的走到停在草坪里的篮球。
正当陈枫弯腰打算捡起来的时候，眼神却不自觉的看向了宿舍的方向。
楚铭怎么认识她的？
陈枫晃了晃脑袋，疑惑的看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
…
夜深。
陈枫懒洋洋的躺在舒服的床上不停的左右翻滚。
还是家里的床好，没有那种咯吱咯吱的声音。
黑暗中，一旁的手机突然亮起。
陈枫打开企鹅，看着对话框不断闪烁的信息，傻乎乎的笑了。
‘下次放假就是过节了。我过生日正好是周末，你那天能来吗？’
‘嗯，一定会去的。’
‘等你。’
…
陈枫关上屏幕，静静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一抹月光照进屋内，宛如一根银匕，恰好从中间射入，将房间均匀的隔成两半。
朦朦胧胧间，陈枫想起了一个礼物。
她一定会喜欢的。
...
乔江市，佐川机场。
“前往银庆的旅客请注意：我们抱歉地通知，您乘坐的YQ3266次航班由于天气原因不能按时起飞。在此我们深表歉意......”
“这该死的鬼天气。”
黑衣男子抱怨了一句。
他握着手里已经半凉的星巴克的中杯卡布奇诺，盯着落地窗外的大雨。
台风的影响已经持续袭扰这座城市三天了。
原本昨天就应该起飞的航班就在刚刚又一次被宣布推迟。
男人无聊的滑动着手机屏幕，随意的看着实时的热点新闻。
脖子真的痛。
男人捏了捏酸痛的脖子，微躺在休息室座位的靠垫上。
他很满意机场对于滞留人员的补偿服务。可以免费呆在会员才能享用的候机室休息，喝着免费的罐装饮料。不尽人意的就是机场内的胶囊客栈，尤其是枕头。实在是太难以让人接受了，感觉枕下去后脑勺几乎紧贴着床垫。
铃铃铃...
熟悉的马林巴琴音响起，男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未知号码，愣了一下。
“天明，按计划你今天就应该到银庆了，但是为什么还没有到。”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台风的影响持续到现在，乔江这边的大雨还在下个不停，风已经小很多了，我估计再有几个小时应该就能飞了。”
“好吧，注意安全。”
何校长盯着身旁的电脑屏幕。一幅完整的气象图呈现在眼前。
数据显示和天明所料想的差不多，大概几个小时之后，雨势就会变小。
但是不好的预感总是围绕在何校长的心头。
“上飞机前，用我之前给你的备用链接发到我的保密邮箱。”
“校长，这有点不符合规定吧，执行部方面我怎么......”
“不需要汇报，我有自己的想法。再说了，公司运营方面我说了算。”
“好......”
校长挂了电话，右手伸向最底部的抽屉，拉开后触碰了内壁的摁钮，抽屉的下板突然被打开。里面放着一部电脑。
这是一部凭借肉眼识别才能登录的电脑。
何校长登录后将光标放在了邮件一栏上，随后掏出了一根烟，拿出IMCO轻轻点燃，将电脑的音量开大后，缓缓的走向窗边，盯着乔江的方向。
...
“您好，先生，B16在这边。”
乘务员礼貌的向天明伸手示意，然后为他打开行李架。
“谢谢。”
放好行李后，天明坐进了靠窗的位置，系好了安全带。
掏出手机，然后用力摁压两个侧键，手机的界面切换成了纯黑色背景。
这是加密系统，是专门为了任务需要所安装的，其目的也是为了通讯和资料保密。
zeng~
发送完毕。
按照校长的要求，用加密代码将信息发了出去。
一个胖子慢吞吞的走到天明这排，拉开行李架，艰难的堆放着他的行李。
天明看着逐渐落座的乘客和吵闹的声音，疲惫的他拿出口袋里的蓝牙耳机戴在耳朵上，打开了音乐，让自己进入了短暂的休息。
他的位置算是经济舱里面比较靠近机头的位置了，三个人一排的座位却只有他和一个胖子拥挤的靠在一起。
“先生，我能坐在你这里吗，我是和我朋友一起的，没买到连座的票。我的位置是B18...”
几分钟后一个瘦高的年轻男子落座在天明这排最靠走廊的位置，男子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然后示意他将外侧的大腿往内收一收。天明侧身看了他一眼，男人虽然年轻，但是举止十分礼貌，西装革履，显然是个较为成功的白领。
“女士们先生们，舱门即将关闭，请您系好安全带，我们的乘务员即将为您进行安全检查......”
终于可以回去了。
天明这样想着。
十几分钟后，飞机移动到跑道起始端，天明看着窗外不远处的机场，然后慢慢拉上舷窗，打算闭上眼睡一觉。
...
呼...咻...
天明朦朦胧的听见耳边鼾声响起。
睡意逐渐被这断断续续的呼噜声吵得难以持续。
天明睁开眼，看了一眼时间。
竟然已经睡了快2个小时了。
大概再有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银庆了。
呼噜声再次响起，陈枫看向几乎脸贴脸的胖子，无奈的揉了揉尚未睁开的眼睛。
靠近走廊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也许换座去机尾了吧？
天明叹了口气，这样的鼾声确实没人能挡得住。
飞机常常是坐不满人的，所以后排机舱往往有些空座，以前天明也经常换座去后排休息，图个安静。
天明艰难从胖子身边挤到走廊，然后拉开了洗手间的门。
哗哗哗...
天明洗了把脸，看着眼上充满困意的自己。
嗡嗡...
什么声音？
嗡嗡...
天明掏出来口袋里的手机，是一封短信。
原来是每月的话费账单。天明毫不犹豫的删掉了信息。
习惯使然，他从来不会留下已读信息，也许是因为看着心烦。
刚要推开洗手间的门，一股冷汗从天明后背留下。
天明警觉的听着门外的声音，然后悄然释放了自己的领域。
零·鹰眼。
半径1公里以内的所有单位会被覆盖在领域内，所有动作和信息都会反馈到天明的脑子里。
果然，是天明大意了。
这是一个陷阱。
已经起飞的飞机上怎么可能有满格的信号!
不同于电影盗梦空间，真正的梦境的形成并不是通过现实世界的药物辅助进入，而是梦境创建者通过零将梦境拓展到目标范围。
只要对方的零的等阶不远超自己，创建的梦境便会笼罩对方。
鹰眼领域已经扩散，随着领域覆盖到飞机机头的那一刻，所有刚才看见的人像都变成了虚影！他发现，整座飞机就只有他一个人。飞机处在自动驾驶状态。
果然是梦境。
梦境虽然真实，但并非无法打破。
和电影相仿，最简单的打破梦境的方式就是自我意识的防卫。
当防卫意识达到一定限度时，梦境的稳定会出现紊乱，
虽然是梦境，但是梦境依旧可以杀人。
天明跑向机头，使劲拉着门把手，想要将机头驾驶室舱门打开，可惜被锁住了。
驾驶室舱门是防弹，防高能量撞击的，哪怕是在梦境中，也是依旧现实世界的元素组成。
砰...
机头开始渐渐倾斜，正在逐渐坠落。
与此同时，驾驶舱内的控制盘显示飞机倾角逐渐增大到27度。
“该死。”
天明踹了一脚驾驶舱门，继续寻找着办法。
一定要进入驾驶舱。
鹰眼全力释放。
几秒种后，天明睁开眼，目光看向了身旁机头位置的洗手间。
天明一把拉开洗手间的门，然后盯着斜上方靠近驾驶舱位置的通风管道。
天明脱下外套，然后撸起袖子，掏出工具包放在梳妆台死角。
执行部每个人都会配备一个小型的隐藏型工具包，可以避开机场安检，里面包含了执行官常用的工具。
天明不禁感叹道，之前的地狱式培训果然还是有效果的。
开门锁、电脑解密，窃听甚至开金库保险都培训过。
这是天明第一次正式单独执行的III级任务，没想到就要经历生死。
顾不上这么多了，鹰眼下，飞机的倾角已经达到了40度。
他关上马桶盖，然后左脚踩上盖子，右脚踩着洗手台，尽量弯曲着身体，因为空间太狭小了又加上飞机本身倾斜比较严重，他的膝盖紧紧顶着梳妆用的玻璃。
吱啦...
管道口被打开，里面狭窄细长的隔层光线匮乏，只有边缘少数led灯能看清里面的构造。
这就是空巴的顶部隔层。
天明扯下通道旁的负责换气的电源线路，试图让入口变得更加宽阔一些。
深吸了一口气，用右脚顶住洗手间身后的墙壁，左腿一蹬，上半身成功钻进了通道内。
砰...砰...砰...
三拳下去，天明跳了下来，进入了驾驶舱。
天明擦拭了一下胳膊刚才在攀爬过程中被划破的伤口，然后看着眼前缭乱的仪表盘和机械摁键，顿时有些束手无策。
现在他有点后悔当时执行部的辅修飞机驾驶他没认真学了。
凭借着鹰眼的能力，他找到了机舱内的驾驶手册，勉强找到了几个需要操作的摁钮，一步一步的复位。
倾角58度。高度已经逼近5000。
天明努力尝试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不断操控着眼前的仪器。
倾角62度，高度3800!
天明用力的拉着操纵杆，然后闭上了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校长，对不起.......”
倾角67度，高度2600！
警报！警报！
倾角70度，高度2100!
警报！警报！
...
回忆起执行部训练刚结束时候，天明兴奋的样子。
想起，他实习期间，与正式执行官相互搭档，作为辅助的他第一次执行III级任务便以高分出色的完成时，校长奖励自己的场景。
一幕又一幕似乎又重现在眼前，但是却触碰不到。
警报！警报！
倾角75度，高度1500!
高度1200!
高度1000!
...
突然警报解除了，手旁的警示灯也随之关闭。
倾角60，高度1300
机头慢慢恢复正常，悬着的心突然沉下。
看着仪表盘逐渐恢复正常，机头逐渐攀升。满头大汗的天明向后靠去，湿透的衬衣让短暂放松下来的他感到一丝凉意。
终于过去了。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打破梦境了。
天明用左手揉了揉眉头，然后继续凝聚精神，用鹰眼探索着梦境的每一处，试图寻找到梦境的薄弱点。
一直难以放松警惕的天明一直没有仔细观察过天空的变化，本就是新手的他只顾关注舱内的仪表盘和窗外刚才即将坠落的地面景象。
隔着隔音耳罩，天明凭借着训练后的感官敏锐，感受到了耳旁巨大的声响。
如果此时的他注意到了身旁机外温度的仪表盘，他就能惊讶的发现，舱外温度急转直下，直逼绝对零度。
来不及天明反应，飞机从尾部开始，都被冻结，随后是机翼，然后是发动机停转。
身后的舱门吱吱作响，是冰霜冻结机身的声音。
吱吱吱......
鹰眼极限运转，天明面目狰狞，手腕的青筋暴起。试图在飞机彻底冻结前找到梦境的突破口。
突然，天明吐了一口血痰，绷紧的神弦突然松动。
天明望向了自己。
没想到，原来这个梦境的突破口就是自己。
因为只有地面才有手机信号！
所以现实世界中，飞机根本还没有起飞！
最后一秒，他用尽浑身力气伸出左手，拿出了工具包里的海豹短刀，刚想指向自己，身后蔓延的冰霜便席卷了整个驾驶舱，自后向前，自下而上，天明死死盯着逐渐被冻住的手臂，然后愤恨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绝望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飞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雪白的抛物线，坠落在荒无人烟的平原上。
缓更一周。最近这一周忙着准备考试。
第五章 陈枫也失控了？（上）
“近日，一架从乔江飞往银庆的YQ3266次航班上，一名男子在飞机正常飞行过程中死亡，据了解，从监控记录显示，该男子在候机期间并无异常反应.......”
“警方表示，经检测，死者为突然性心脏衰竭，并无病史......”
砰...
校长一拳砸在桌子上，将桌子砸出了一丝凹印。
“老何...”
肖主任站在校长的办公桌面前，看着被气得浑身发抖的校长。
“不必多说了，把手底下的人都派出去，看看是谁干的。”
校长攥紧了拳头，怒视着面前电脑屏幕的画面。
“我已经派人乔装进警方，检测过尸体了。死因是梦境堕落。显然，能让天明束手无策的水平，最少伯爵。”
肖主任将手中的档案袋放在校长面前，打开并指着调查结果的最上面一栏说道。
“天明的实力我知道，同阶层子爵里面没有人能对他造成生命威胁。”
校长摆了摆手。
“这明显已经超出III级任务的界限了.....这是我们的失误。”
肖主任接了杯水给校长，然后继续说道。
“责任的追究在找到凶手之后再说，现在我给你下的命令就是，把侯爵以下所有的执行官全部派出去，就算是给我掀翻了地也要给我找出来。”
校长拿出了抽屉里的海豹短刀。
噌...
砰...
“我会亲自安排裁决去处决他。”
海豹短刀笔直的插进了右面油画上，足有2寸深。
铃铃铃...
“是我，什么事。”
肖主任掏出了口袋里响个不停的手机，接起来说道。
“什么？陈枫也失控了？”
...
几个橡皮章放在陈枫的手心里。
一个刻的是狮子座的卡通像，另一个是龙的图案。
可能是稍微用力了一点，包裹着创可贴的手指节处传来一丝痛意，紧攥着橡皮章的手松开了一下。
这是陈枫送给林珊的礼物，两个手刻的橡皮章。
挺笨的一个人，非要学着‘绣花’。
想起来吕昊天那句话，陈枫总会无奈的摇着头。
她是狮子座的，自己属龙，又是自己亲手做的，为了做这个手指划破了好几处，刻废掉了不知道几十个橡皮砖。
也许，每个男孩子的心里还都幼稚的认为，当给女孩足够的浪漫的时候，她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像绵羊一样，听话乖巧的守在你身边。男孩就天真的以为自己是牧羊犬，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陪伴她。可笑的现实是，随便一只穿金戴银的狼就可以披着羊皮混进羊群，潇洒的揽着‘美羊羊’，堂而皇之。每个牧羊犬都会发怒，会去拼命守护自己需要守护的东西。
牧羊犬以为自己是英雄登场，以为是正义化身，可是狼甚至不需要自己亲自和你对垒，其他的羊就会挨个给你一巴掌，然后不屑的离去。
刚迈入高中的陈枫就变成了那只牧羊犬。
可悲的是，他还是被牧羊人和狼合起伙来欺负的牧羊犬。
...
“你终于来了！”
陈枫笑了起来，看着跑过来的林珊，紧紧的抱在怀里，摸了摸头。
今天的林珊显得格外的可爱，淡粉色的针织衫搭配白色的短褶裙，因为身高差的缘故，头上的八角帽正好顶着陈枫的喉结处，乌黑的头发肆意的散落在肩后。
林珊看着揉着喉咙的陈枫，笑了笑，踮起脚尖把帽子戴在了陈枫头上，一本正经的打量了一下陈枫，满意的点了点头。
陈枫看着眼前傻乎乎的女孩，下意识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她鼓起腮，吐了一下舌头，然后拉着陈枫坐到了一旁的座位上。
这是一家猫咖。
她很喜欢猫，但是因为他爸爸一直不同意她养猫，所以只要一有空就喜欢来这个地方撸猫。
林珊看着一旁呆坐着不知所措的陈枫，水灵的眼珠转了一圈，然后一只手拿起一只雪白色的小猫放在陈枫腿上，另一只手握住陈枫的左手，示意让他抚摸猫咪。
也许这就是每一个天真的男孩想要的幸福吧，那一瞬间，他真想保留永恒。
耳边回荡着猫咪的奶叫声，身旁有着喜欢的女孩陪伴，这就是一个男孩简简单单想要的生活呀。
“今天的生日是我高中同学们帮我办的，可能有很多你不认识的人哦，进去之后可不要害羞。”
林珊看着一旁笨拙的陈枫，笑嘻嘻的说着。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嘛。我这么厚脸皮，混着混着就熟悉了。”
陈枫小心翼翼的摸着手里小猫的下巴，看着猫懒洋洋的趴在自己的腿上，丝毫不认生。
叮铃...
身后的门被推开。
孙晓涵一推门，四处转望着，突然看向陈枫和林珊所坐的这排，然后连忙跑过来。
“怎么还在这里呢？大家都等着你，主人公不来，我们同学都坐在餐桌上像什么样子嘛。走啦走啦。”
...
渤娜酒店。全市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
看着面积阔大的会客厅，能容纳几百人的大厅，十几张桌子如今只有寥寥二十几个人坐着。
主持台下，还有一个诺大的钢琴，钢琴旁站着一个着装正式的中年男人，显然，狭窄的空间让他坐着很不舒服。
真的气派。
陈枫一眼望去，基本上整个会客厅内都是陈枫不认识的陌生人，唯有几个初中时候和林珊玩的很好的闺蜜较为眼熟，孙晓涵就是一个。
在路上的时候，孙晓涵闲不住的嘴巴让陈枫得知，这次生日聚会之所以办在了这里，是因为林珊的一个富二代同学承办的，父亲黄鑫渤是全省出名的房地产大亨，这个酒店也是取自他父母的名字。
不知为何，陈枫右眼皮跳了几下。
看着装潢华丽的大厅，陈枫心里一酸。
这家酒店就算住一晚上标价就是上千，这在陈枫这种三线城市已经算得上昂贵的离谱。
包下这种会客厅，而且用餐是每个人几千块的标准，这是陈枫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在这种三线城市，并非来着消费的都是上流人士，不乏很多想借机攀附权贵的人，以各种方式来这里拼团喝下午茶，为的就是能跟其他人搭上话，可笑的是谈来谈去都是‘同伙’，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多达官权贵。
“少爷，里面请。”
一个大堂经理恭敬地说道，然后招呼两个服务员为他拉开门。
一个身穿西装的纨绔少年走了进来，似乎见惯了人们羡慕的眼神，没有理会前来献媚的女生。
“他叫黄柏诞，今天的生日宴就是他摆的，你可要小心咯。”
孙晓涵趁林珊不注意把陈枫拉到旁边小声说道。
“小心？小心什么？”
陈枫疑惑的看着神神兮兮孙晓涵，一脸狐疑的问道。
“看在初中同学的份上，我跟你说，小心...”
孙晓涵说话的功夫，黄柏诞靠向了林珊，然后推开了身边的人，一把抓住林珊的手，径直的走向会客厅最前面的主持台。
音乐响起，曼妙的琴声伴随着二人的登台，让陈枫感到一阵不适。
原来，钢琴师并非原本就有的，而是黄柏诞提前安排的。
黄柏诞，‘王八蛋’。
此刻，陈枫明白了被刚才突如其来的拉手打断的对话的含义。
小心黄柏诞抢走你心爱的人嗷。
“很高兴，大家来参加我为林珊举办的生日宴会...”
黄柏诞拉着林珊的手，然后用讲台前的麦克风说道。
陈枫攥紧了拳头，此时他的目光只聚焦在这个身着西装的‘王八蛋’身上。
“......我想大家也都知道了，我一直很喜欢林珊。虽然我们认识了才短短几个月，但是她出众的气质打动了我......当然，学习是第一位，我也会利用这宝贵的高中，努力学习，培养我和林珊之间的感情......如果高考结束后，林珊同意跟我交往......”
“老大牛逼！”
“黄少牛逼！”
说罢，黄柏诞搂着一旁的林珊，冲着台下起哄的众人挥手微笑道。
“黄少这是警告我们不要打林珊的主意了......”
陈枫旁边的人窃窃私语的说道。
看着黄柏诞对林珊亲昵的动作，陈枫有点坐不住了，刚一起身，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摁住。
陈枫刚要开骂，回头看见楚铭一脸严肃的冲他摇头，示意他冷静。
从进门到现在为止，陈枫不记得看见过楚铭。面对突然出现的楚铭，他有些意外。
“别激动，黄柏诞可是这里有名的混子头，手底下有一帮靠他钱养活的小弟，再说了，这是人家的酒店，你现在上去自讨苦吃。”
楚铭将陈枫拉到会客厅的角落，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我不管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也不管这个地是不是黄柏诞说了算。这个‘王八蛋’对林珊这么亲昵，你让我怎么能忍得下去？”
激动的陈枫怒视着台上的黄柏诞，吼道。
还好会客厅够大，音乐和麦克风的声音掩盖住了这个吼声。
“黄柏诞喜欢林珊，这家伙虽然是个混混，但还算有点脑子。他早晚继承他父亲的家业，以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管理好家族企业。他喜欢上林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的领导和管理能力，她本身长相和学习也不错...”
还没等楚铭说完，陈枫一把推开楚铭。
“够了。”
“听我最后一句话。忍住，最起码现在忍住，这么多人看着，如果你闹乱子，就算你抢走了林珊，那么多人看着，林珊和你又不在一个高中，她以后生活怎么过？”
楚铭抓住的胳膊，盯着他认真的说。
说到这，陈枫攥紧的手松了下来。
确实，我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
中考过后，因为几分之差，陈枫未能和林珊一同考入省重点，原本打算在市内读普通高中的陈枫却在父母的强烈要求下，就读了外市稍有名气的私立高中。
林珊也没有怪陈枫，认识他那么久也知道他是个听话的孩子，毕竟高考决定了普通人的一生，好的学校也意味着好的未来。所以他们约定，一起考入同一所大学，弥补这段缺憾。
看见陈枫稳定下来，楚铭松开了抓住陈枫胳膊的手，然后和陈枫一起坐回到最靠后的餐桌旁。
“弱肉强食是生存法则，单打独斗难成大事，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帮你。”
楚铭冷静的对着陈枫说。
“你能帮我什么？”
陈枫狐疑的看着楚铭认真的脸庞。
不对，我们？我们是谁？
恰好此时台上的‘演讲’结束，林珊走回陈枫所在的餐桌，默默的坐在一旁。
黄柏诞走过来，想要抓住她的手带她去最前面的餐桌，但是却被林珊婉拒了。
“我有朋友在这边...”
林珊侧过头，背对着黄柏诞说。
黄柏诞饶有兴致的看着林珊旁边一身运动装的陈枫，对着他伸出手来。
“你就是陈枫吧，认识一下，我是黄柏诞。”
陈枫没兴趣搭理这个‘王八蛋’，但是考虑到是这是他办的聚会，周围也都是他们的同学，出于礼貌回应了一声，但是并没有和他握手。
“楚铭，你怎么也坐在这？莫非你和他认识？”
黄柏诞打量了陈枫两眼，刚一抬头，正好看见一旁玩弄手机的楚铭，礼貌的说道。
“哦，他是我的高中同学。”
楚铭没有抬头，继续玩弄着手机。
“是这样啊...”
确认了和陈枫的关系后，他靠在陈枫的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转身走向了前面的餐桌。
“离林珊远一点，不要自讨苦吃。”
...
餐桌上，陈枫和林珊两人一直无话。
林珊多次想对陈枫说些什么，但是都被陈枫的冷漠阻隔下来。
林珊紧咬着红唇，没有再说话，眼角间滑下一道淡淡的泪痕，因为来往为庆祝林珊生日的人很多，所以她急忙擦掉了这不经意间流出的难过，礼貌的对着每一个点头来祝福的人道谢。
陈枫虽然很生气，但是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这个样子，心里的悔意涌上心头。
陈枫想到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了自己雕刻的橡皮章，悄悄的塞进一旁正在向其他人道谢的林珊的手心里。
林珊转过头来，看着手心里的橡皮章，忍了许久的她眼睛变得通红。
“这是我为你刻的，你是狮子座的，但是感觉狮子座符号太单调了，所以刻了一个卡通人物，而这个龙，因为我属龙的嘛，所以...”
林珊趴在了陈枫怀里，小声的抽泣着。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哭的样子。
看着身旁的陈枫二人，楚铭眼中多了些什么，但是当他扭头看向黄柏诞方向时，却发现对方佯装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却对身旁的人耳语些什么。
林珊渐渐稳定了情绪，抬起头来，看着手里的橡皮章，又看向陈枫满是创可贴的手指，心疼的抚摸着伤口处。
“疼么？”
“不疼。”
陈枫挠了挠头，微笑着回应她。
“对不起。”林珊顿了顿，然后看着陈枫说。“黄柏诞的事情，其实...”
还未等林珊说完，孙晓涵拍了拍陈枫的肩膀，示意他有急事要说，然后赶忙拉着陈枫走出了会客厅。
陈枫顺路上了个洗手间，等在外面的孙晓涵急不可耐的跑上前来，着急的说道。
“我知道你对林珊的好，作为她的闺蜜，我提醒你，马上走吧。我刚才听到黄柏诞要找人对付你，趁现在大家都还在吃东西。林珊那边我去处理，你放心...”
“不，我为什么要走，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在，他还敢动手不成？”
陈枫摇了摇头回应了孙晓涵，然后继续自顾自的洗手。
“别逞强了，赶紧走。林珊那边你放心...”
“不用多说了，我是不会走的。”
说完，陈枫用一旁的纸擦干手，头也不回的走向会客厅的大门。
看着陈枫远去的背影，孙晓涵叹了口气。
有时候，男孩子就是这么的倔强，为了守护自己心爱的人，不顾一切。
陈枫也没什么可怕的，和黄柏诞对比起来，他没有背景，没有实力，如果自己再弱人一等，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怎么对自己喜欢的人未来负责？
还未等陈枫走进会客厅，几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礼貌的对陈枫询问道。
“您就是陈枫先生吧？”
“是。”
话音未落，几个壮实的酒店工作人员指挥着保安走到陈枫面前，一把捂住陈枫的嘴，拖着陈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快到来不及陈枫反应，就被人打晕，然后被几个大汉架走。
工作人员环顾四周，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发现之后迅速离开了现场。
目睹了一切的孙晓涵躲在女厕门后，受到惊吓的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出声，不断摁压这上下起伏的胸脯，试图让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