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我默默的点了根烟,却突然想起在医院时医生对我说过的话。 记忆的片段像是穿珠引线逐渐演变成熟悉的景象。 “你患有轻度癔症和狂躁症,严重的话可能会演变成人格分裂。” “然后呢。” 我毫不在意的开口回应道,一身邋遢的痞味十足。 烟草散发出的奇幻烟雾,像是能平复心中的一切烦恼让人飘飘欲仙。 “不仅如此,你现在已经是肺癌晚期了我个人的建议是希望你能够戒烟。” 她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清澈的双眸上下打量着我。 “谢了小妞,如果老子都已经是肺癌晚期了还在乎什么人格分裂吗。” 我略显调戏的韵味开口说道,迎来我的却是狠狠的一巴掌。 “你…,不可理喻。” 身穿着白色大褂的青年女医生,狠狠的在我脸上甩了一巴掌便气鼓鼓的离开了。 脑海中回到现实。 我看了看表这里的情况,和在以往的地下工事中不太一样。 狭窄的地缝空间内,没有一丝光线。 只有我手中的煤油灯,燃烧着微弱的灯光。 我一手夹着烟,提着灯望向四周除了一张硕大的军版地图还有老式的日军饭盒。 地上长满了青苔。 水滴…“滴答滴答”,从棚顶滴落而下。 我皱了皱眉头,不仅通讯设备出现了失灵,就连机械式的手表也发生了反转。 “忘了自我介绍。” “我叫甘子也是这本“日记”的主人,作为一名“地下工作者”。 长期生活在各种地下深处,日军残留的诡异建筑内。 “请原谅我,很难将真实的姓名,以及信息留下。” “倘若今后遇上有缘人,将这本日记捡起来。” “切莫忘了,在原地烧两张纸钱。” 我手中的笔锋渐渐停下,将原本掐在手上的烟再度叼在了嘴边上恶狠狠的吸了两口。 “呼…” 我将扉页合上,将日记本揣进怀里。 转身从身后的皮包内,拿出了一副白色乳胶手套。 我很尊重死者,但是畜生除外。 我将握在手中的白色手套猛然扯成碎片,看着眼前端坐在椅子上这具干尸,内心不禁略显干呕。 他身穿着绿色的“关东军”军服,双手拄着锋利的指挥刀,即便已经死去。 仍然能够感觉到威严的气息。 眼窝深陷,干瘪的眼球像极了腐烂的葡萄,轻轻触碰便流出了黑色腐臭的液体。 我恶狠狠的捏着鼻子,生怕闻到这股难闻的气味。 “看着军衔,生前应该是个少佐。” 1941年。 日军入华后,对x市进行惨烈屠杀,但不为人知的是,有一支日军特殊内遣部队,在x市,乃至全国各省市。 展开了一场,代号“罗生门”的恐怖计划。 他们在x市中心,深达800米地下,建造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地下工程。 他们的行踪很诡异,不参与一切军事行动。 包括指挥首脑,任务核心都是秘密。 若干年后。 一支上级秘密组建的“除灵小队”,得到消息。 他们带着最好的精良仪器,身披白袍。 对x市中心,一处废弃的老旧二楼,彻底盘查。 却发现了,通往地下未知深处的神秘楼梯。 生满铁锈的楼梯,诡异的铁门。 像是一头来自地狱的诡兽,吞噬着所有人,仅剩下的脆弱内心…… “小囡,等干完了这一票,我就可以带你回家了。” 我轻声自语着看着袖子里,被我小心翼翼藏好的那张泛黄照片。 心里一阵酸楚无尽的沧桑感,如潮水般席卷着我的内心。 照片上,身穿墨绿色军装的短发少女,如同活泼好动的精灵般。 仿佛就正在我身旁,看着我傻笑我微笑的望着她,转过身来对着上天做了一番祷告。 我尽管不是基督教徒,但这样做事,总会有损阴德。 这已经是我进入的第七个地下工事了,无一例外。 通通和那个神秘的计划,有着密切的关联。 我停止了心中的遐想。 抬手间将头顶的探照矫正了一下。 刺眼的白光照亮了前方身穿军服的“干尸少佐”。 他的皮肤几乎皱成一团呈蜡黄色,就连骨骼也清晰的勾勒了出来。 黑色的牙齿,还未尽数脱落。 看样子,死因应该是服毒自杀。 我满怀期待的,伸出双手。 探出二指,捏住他的喉咙,猛然向上靠近。 干尸的嘴,赫然张的老大,看起来十分夸张,我捏着鼻子,顶着他口中,腐臭的尸气味。 用探照灯直直的照亮。 然而里面却空无一物。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我慌了神,瞬间头疼欲裂。 尽管之前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也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 但是当事实来临的那一刻,我承认我的确有些经受不住打击。 这么多年的生生死死,我只是为了寻找到那颗,能够起死回生的珠子。 来“复活”,那一抹绿色的军彩…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慌乱,猛然间想起医生的话。 我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探险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可是这么多年来,所搜集而来的线索,却已经将真相愈发的逼近。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我开始狂躁不安,看着眼前,双眼黑漆漆的那名干尸少佐。 心中一股无名怒火,猛然灌涌至头我一脚将他踹翻。 锋利的军靴几乎在霎那间穿透了他的身躯。 一股黑水,带着难闻的恶臭飞溅了出来。 原来他的凳子底下,还压着一份最高机密的档案袋。 装载着的一份地图。 我欣喜若狂,像是看到了希望,猛然间将地图,扯了出来。 上面却空无一物,只是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像是一张泛黄的白纸。 我没有灰心,我知道,这是小鬼子惯用的伎俩。 这份地图,将来一定能够派上用场。 我调整好心情和状态。 戴着手套,抓住了他干瘪的脚踝,将眼前的这具干尸一点点拖出了昏暗的地下室。 我想要进行最后一项工作,毁尸灭迹焚烧。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漆漆的长廊,上面昏暗的吊灯已经支离破碎。 墙壁,是由厚重的大理石砖契合。 混杂着地表上各种矿石物质。 这处地下工事,正处于X市区外,一处老旧的矿洞遗址。 有谁能想到? 在这距离地下,200米深处的地方。 修建着一个日军,可怕计划的地下诡异工事,里面曾经设备精良。 粮食储备量,也达到了三年之久。 我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了压缩饼干恶狠狠的咬上了一口。 “味道还算不错,这种口粮的保质期甚至可以达到五六十年。” 我将口粮收进兜里。 抬起头望着眼前,仿佛无尽的长廊。 漆黑的尽头无止无休,像是连通着地狱的入口。 我将煤油灯挂在腰间,脚踏着军靴再次低着头。 进行着手上还未完成的工作,长廊的尽头处是一个范围还算较大的“地下活动广场。” 当年那些蜗居在这里的土耗子,和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就是在这里展开了所谓的“罗生门”秘密计划。 没有人知道,计划的详细内容是什么,恐怕就连当初的那些日本官员,以及“科学家”。 也只是钻研着自己手中负责的那一块区域。 真正的幕后主脑是谁? 所有人包括回荡在这地下工事里的冤魂们都无从得知。 我穿着军靴一步步的拖着他的尸体,向着身后的长廊走去。 突然间。 一声诡异的哭声,将我彻底惊醒。 “呜呜呜…呜呜” 哭声,混合着抽泣的声音。 寒毛耸立,吓出了一身冷汗。 “谁。” 我目光变得睿智眯着眼睛打量着身后未知的黑暗。 悄无声息,如同死寂一般。 我开始以为是不是真的如同那个医生所说?是“癔症”开始发作了。 “TM的,老子当了这么多年土耗子,早已经不相信什么鬼神邪说。” 可怕诡异的事情经历过不少但最终都能被理论上的知识所克服。 “呸。” 我低着头冲着地面狠狠的吐了一口痰,转过身来继续手中的工作。 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眼前脚下忽然站立着一双精致的皮靴。 上面沾满了泥土,像是七八岁孩子才有的“小脚”。 一瞬间,我的汗毛竖立。 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空旷的地下工事里。 哪有什么活人? “眼前的一双脚,又是谁呢”。 我心头一颤,渐渐放下了手中的干尸脚踝。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在这里,那双脚的主人动也不动。 就那样站在我的面前。 我拼命的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刚想努力的抬头望去。 却听见耳边突然间,传来了小女孩的声音。 “叔叔,这里是我的家…,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呀。” 我瞪大着瞳孔,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耳边小女孩儿的声音,依旧在脑海中回荡。 “叔叔,我的头弄丢了。” “你能帮我找找吗,我求你了。” “噗。” 我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喷涌了出来,甚至顾不得擦拭。 转身就掉头跑去,煤油灯照亮着。 昏暗的影子下。 一个十分诡异的弱小身影,在墙壁的照应下被无限拉长。 怀中抱着的像是一个铁盒子。 光秃秃的脖颈上,空无一物。 “鬼啊。” 我吓得,拼了命的疯狂向前跑。 满地的蛆虫从原本一具具腐臭“湿尸”中,爬了出来。 这是一处日军士兵洗漱的地方,不足30平方米的石室内,陈列着一个巨大的水池。 他们浸泡在水池里,面部高度腐烂,这么多年却依旧没有彻底消融。 身后的影子,像是小尾巴一样。 不停的跟着我。 “叔叔,这里是我的家!” 她的声音嘶哑几乎是在尖声咆哮。 我顾不得那么多,捏着鼻子猛然跳进了充满了蛆虫的臭“尸水池”里。 我看着体内充满了尸水的白蛆,在水池旁边的尸体上爬来爬去。 干瘪的腹部仔细望去,却布满了孔洞。 每一个孔洞里都有一条肥大的蛆虫爬进爬出,黄色的尸水混合着水池里难闻的气味。 我差点没有吐出来。 小女孩的身,应声而至,我把眼睛,小心翼翼的浮出水面。 “叔叔,你在哪里呀?” 她身穿着老旧的儿童连衣裙,脖颈处光秃秃染满了血迹。 一条覆满了蛆虫的脊椎,在脖颈处突出了上来。 头颅像是被硬生生的扯掉了,我单手支撑着水池,另一只手捂紧捂着嘴巴。 生怕一丝一毫的动静,暴露自己的位置。 “叔叔,你在哪里呀。” 这个时候我才猛然看清楚,原来她手中拿着的是老旧的留声机。 恐怖的声音也,是从那里发出的。 突然间。 我的手像是摸到了一块凸起,它立在水池的正下方像是某个阀门。 我心里有些了然,正想着该如何琢磨对策。 突然间。 阀门像是承受不住我这一个大活人的压力,自己扭动了起来这种水压阀门只要压力超过负载,就会自动开闸泄水。 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 下一秒发生的情况,远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我突然感觉巨大的水池,一阵晃动。 原本即将离开水房的“小女孩”。 也察觉到了异响,她扭过头来仔细的盯着水池。 “TM的,和你拼了!” 我怒骂了一声,抬腿就是一脚水花飞溅起来。 我看见那些混浊的尸水,溅在她的身上散出一阵白烟。 她猛然向后退缩,像是感觉到了疼痛,我猛然恍悟,原来这小家伙怕水。 刚想着终于找到了对策。 脚下的水花却凝聚成漩涡疯狂下涌。 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就伴随着巨大的漩涡顺着水池裂开的裂缝,席卷了下去。 脑袋一阵眩晕,那些腐烂的日本士兵和我紧紧的贴在一起。 蛆虫和淡黄色的尸水,混合着恶臭难闻的气味,疯狂的涌入了我的嘴里。 我拼了命的想要挣扎,头脑却一阵眩晕,最终抵抗不住。 彻底的昏了过去… 第一章 苏醒 第二章 囚禁 第三章 惊恐 第四章 逃生 我听着身后传来的异响,这一刻。 我甚至能感觉到,身后中年警员的心跳声,“噗通…噗通。” 看得出来,他对付这种情况,也具有一定的经验,但是像今天这么恶劣。 显然是头一次。 “头儿…头…。” 长廊的尽头,两名警探此刻正不停挥舞的双手,比划着。 “怎么了。” 一名青年警探,惊恐颤抖着开口道:“头…头儿,你的身后…那东西…” 霎那间,我们两个人都明白了,他所指的是什么。 这一刻,我恨不得把他扔上轮椅。 自己亲自,推着轮椅撒丫子跑。 这家伙是傻了吗,怎么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还等什么…赶紧TM撒丫子跑啊。” 我暴喝了一声。 随着一股巨力,从身后的轮椅背上传达而来,我终于体验了一把刺激的,像是过山车一样的感觉。 他的汗水,摔落在我的头发上,让我一同感受到了,他此时心中的慌乱,和恐惧。 幽长狭窄的走廊,伴随着忽明忽暗的灯光,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知道,当眼前那个青年警探,冲着我们比划手势的时候,身后的那个小家伙,已经距离我俩有多远了。 凭直觉我感觉到,这一次。 我们四个人的脑袋,恐怕又要丢一个了。 老首长常说,死亡,是给无知的懦弱者准备的。 真正的冒险者,能够在慌乱的环境下,寻找到一丝理智,我算是这样的人。 我身后推着轮椅,疯狂奔跑的中年警员,也算是这样的人。 但是眼前这两个略显经验不足的“胆小鬼”,我就不知道了。 果然。 当手枪击碎了铁门的防盗栓时,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疯狂的,涌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幸亏我手疾眼快,率先抓住了其中一人的手臂。 才以至于,没有让两条性命,同时这样无辜的死去。 眼前跳动的鬼火,像是在楼梯口处,早已埋伏了许久。 当他被蓝色的火苗,吞噬全身的那一刻,突然扭头望向我,和身后的中年警员。 他哀嚎着,却驱散不了这命运。 “救…救我。” “头儿…救…救我。” 他的声音,近乎逐渐扭曲。 如同烧焦的丧尸一样,身体散发着焦灼的恶臭,一瘸一拐的伸出手,向我们走来。 “啪…” 他的脑袋,如同清脆的风铃。 在下一刻,彻底从燃烧的勃颈上,折断下来,摔倒在地上,变成了尘埃。 “谢…谢了…” 幸存的那名青年,回头冲着我传来了感激的目光,我却没有时间理会。 望着眼前淡蓝色的鬼火,我决定。 “原路返回。” “什么,你TM疯了”。 身后的这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我装作淡定的开口道:“我有办法对付她,但是这团鬼火,沾染上将必死无疑。” “牺牲我怀里的女警探,我们三个就都能活下去。” 这一刻,我突然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这种问题,仿佛只有傻子和无情者,才能做出相应的选择吧。 “小巧的人呀~坐在了梳台上呀~” 恐怖的歌谣,回荡在身后。 这一刻,我替他们两人,作出了选择。 “跑,使劲跑。” “别TM回头!” 我将怀里,依旧昏迷不醒的女警探,扔给了眼前的两个人。 并且还踹了那个青年警探屁股一脚。 另一脚,则在黑暗中,踢开了安全通道的铁门。 我不知道这样的姿势,是否能称得上是滑稽可笑,不过此刻眼前的两个人,应该不会注意到吧。 我是一个,早就应该死在矿洞里的人。 这样的死法,尽管看起来有些悲壮,但最起码。 那些身处在矿洞里的冤魂,一定会对我竖起大拇指的。 我对着时不时扭头,有些“恋恋不舍”的中年警员,怒骂了一声。 “别TM意气用事,想想老子杀那个无辜小女孩儿的时候,我可从来没有手软。” 我故意骗他,激怒他,想要让他赶紧离开这里,同时把这件事情扩大化,让更多的人知道。 那样,我死的也就有价值了。 昏暗的灯光里,一个怀抱着老旧留声机的小女孩,正面对着我。 一点点的走了过来。 留声机里,咿呀咿呀的,唱着幽长深邃的歌谣。 我的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我不喜欢当英雄,但是有太多人因为我,而变成了孤魂。 这一次,我应该拿出男子汉的气魄了。 我望着眼前小女孩,头一次,是这么如此近距离的打量着她。 瘦弱的身躯,穿着这,陈旧且染血的裙子。 肩膀上孤零零,几乎是空无一物,只有小半截脊骨,出现在脖颈的上面。 “其实你要是有头颅,应该挺可爱的。” 我像是视死如归一样,静静地望着她,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闭上眼睛,甚至很清晰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 “二…” “三…” 我默数着,甚至感觉到,她冰凉的小手,已经搭在了我的下巴上,随时都有可能会拧下去。 霎那间,我的脑海里,再度浮现出那一道美丽动人的身影。 “老首长如果现在知道,我临死前都还在惦记着他的小女儿,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处不由浮现出一丝笑意。 正想怒骂自己,就连当初表白,都没有勇气的时候。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瞬间抓住了我,猛然拽进了黑暗中。 我很清楚的意识到,拖着我衣领的这只手,是那名中年警员的。 那一刻,我睁开了眼睛,我甚至很清晰的,看到了她的攻击方式。 她是如何把别人的头颅,拧成了三百六十度度。 我惊吓得直冒冷汗,我也终于知道。 为什么,小女孩会没有头颅了。 “这家伙,有一双力量极大的手臂,她自己的脑袋,怕都是自杀的时候,自己用力给扯掉了。” “头…人家想要你的头!” 她嘶哑的声音,从怀中的留声机里发了动静,仍然心有不甘,猛然向我飞扑了过来。 我用力抬起了一脚,几乎是凌空踢了出去,这一脚。 我也不知道,这一脚,自己有没有踢中她。 或者说,她有实体吗? 我只知道她的弱点,是害怕水,遇到水,就会消融成一滩烂泥。 而当初,矿洞里最缺的,恐怕就是水了。 第五章 一堵墙 第六章 生锈的铁门 第七章 有鬼? 第八章 火把 第九章 迷 面对着我的疑惑。 老严似乎有些沉思,随后才逐渐开口道:“一切事情,似乎都要从那个矿洞说起。” “我们接到上级命令,对地下深处突然坍塌而出的神秘矿洞,进行仔细勘察。 “后来在进行深度探索时,无意间发现了几具死人的骸骨。” “你知道这种事情,听上去就很荒谬,哪有听说马路坍塌,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来的。” 老严语气低沉,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无奈。 我略微皱眉,像是抓住了一丝契机,幽幽开口道。 “后来,你就请示了上级,动用部队将这里彻底封锁了吗。”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下一刻才渐渐开口说道:“如果光是这样,还不至于惊动上级。” “我们接到的命令,只是维护外围的治安,同时对矿洞外部,进行仔细勘察。” “谁知道第二天早上,所有驻扎在矿洞周围的警员,全部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一同消失的,还有许多,被用来搜索危险品的警犬。” 听到他叙述到这里,我心中不禁有了一丝嘲讽。 “TM的,怪不得老子的洞,好端端的挖到一半,后面突然就塌了,吓得老子急忙往回挖。 我心中犹然生出一丝怒意,刚想忍不住怒骂一声,却又怕自己的火爆脾气人,一时压不住。 当下这一刻,只好作罢。 “与此同时,在距离出现矿洞不远处的平房区,有居民报警。” “称呼自己家的孩子,在床上睡觉,第二天,却连人带床,一同跌入了深坑。” “噗…,我说你们这一片治安,可真够,劳心费神的,哪有这么蠢的事。” 我忍不住笑意,轻声开口说道,下一刻却猛然回想起来。 怪不得,老子往回挖的时候。 发现了一张铁床,还TM的有几双臭袜子。 我的内心起伏跌宕,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想,正茫然间。 老严的声音,再度映入了耳边。 “后来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矿洞里闹了鬼,一时间居住在附近的所有居民,都人心慌慌。” “上面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派出了整整一个连的部队。” “先是四个人的小分队。” “然后是八个人的探索队。” “最后是所有人,全副武装,子弹上膛,拉响枪栓,可最后都有去无回。” “最后只有你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下满身是血,活着逃了出来,同一时间。” “我们也在其他城市,调来了你的档案,和案底。” 听到他讲到这里,我不禁脑海中有了一丝记忆。 “后来老子出来了,你们就在医院里给我下了套,把我绑到了这里。” 我的语气并不算友好,但比之回想起在矿洞里发生的那一切,我的心又逐渐软了下来。 除了是对整整,上百号人命的惋惜,也是对着矿洞里,所有未知生灵的畏惧。 比起那些妖魔鬼怪,拿着老旧收音机,四处歌唱的小女孩,简直比他们温柔了太多。 “所以说啊,真的是好奇心害死猫。” “有些时候,你们还没有我这只老鼠,看得透彻。” 我略带着讥讽的语气,幽幽开口的说道。 回想着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某些人的背叛,故而在警局里留下了案底,眼前的这些人。 也还不至于对我如此“重视”。 “不讲喽,大家还是先琢磨琢磨,该怎么活着出去吧。” 我略带顽皮的语气开口,着实将眼前的严肃气息,缓和了不少。 “滋啦…滋。” 手中的“简易火把”在油脂的混合下,燃烧得十分剧烈。 时不时的传来令人作呕的恶心气味,仿佛是烧焦的死尸。 顺着火把光芒下,眼前楼梯口的右侧。 赫然间再次浮现出,满是铁锈的铁门。缚住在上面的锁链,粗细堪比成年人的手臂。 此时也已经布满了铁锈,和绿色的青苔。 我的脸色吓得煞白。 怒骂了一声开口道:“TM的,怎么还是这玩意儿。” 回想起刚刚在上面发现的铁门,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弥漫而出。 好在这回,铁门被粗壮的铁链,紧紧缚住,看上去。 起码在心中,有了一丝安全感。 我知道,此时老严的脸庞,肯定都已经吓得发紫了。 只有他伸手,越过了铁门,触碰到了里面未知的一切。 我心里很清楚,他一定是发觉到了什么,所以脸色才会在那一刻,变得如此难看。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让我不禁伸出手,将生长在铁门中央的绿色青苔,层层抹去。 露出了原本的模糊玻璃。 我有些恶心的,甩掉了手上的青苔,刚想趴上去,借着手中炙热光芒,看清楚铁门后面,究竟是什么样的光景。 眼前铁门上面,生满了铜锈的门牌,却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6”。 我忍不住轻念了出来,身后青年警探和老严几个人,也不禁悄然围了上来。 “杠…杠六?” 小青年警探,显得有些迷茫的开口,我险些没忍住自己的暴脾气,想要给他一嘴巴。 “TM的,你的数学老师,是体育老师教的吗,这明明叫负一。” “代表着地下的层数。” 我怒骂了一声,心中却突然有了一丝异样,刚刚一路跑下来,全然忘记了查探四周。 难道说每一个楼梯下,都隐藏着这样的一扇铁门吗? 我向众人,简短的发表了,自己的猜测。 为了证实我的猜想,我们四个人紧缩成一团,一点点向着下一层楼梯走去。 手中的火光,像是温暖且指路的明灯,驱散着四周的黑暗,让我们的心灵有了一丝安慰。 果不其然。 下面楼梯口处,抹去铁门上的青苔。 “-7”。 赫然映入眼帘,我的心一下就陷入了谷底,因为有一点是可以证明的。 这个楼梯,是在一直向地下延长。 天知道,下一个。 “-8。” “-9。” “-10。” 究竟一直延长到哪里,究竟哪里才是终点? 四周冰冷的气息,在此时散发着诡异,布满了青苔的铁门,正面对着我们四个人。 有些模糊的玻璃中,仿佛有一只眼睛,正悄然打量着我们。 第十章 梦 第十一章 回忆 第十二章 十八层地狱 第十三章 壁画 第十四章 同归于尽 “我有办法,对付身后的那个小家伙了。” 眼前的青年警探,倚靠着墙壁,刚刚苏醒过来。 原来那个恐怖怪物,刚刚在黑暗中出现时,就与他正好迎面相撞。 恐怖的嘴脸,与其几乎贴在了一起,将他彻底的吓昏了过去。 “你们谁还是处男啊。” 这句话刚开口。 却只看见眼前的两个人,突然以一种奇怪的表情,凝望着我。 “TM的,老子可不是变态,上面的日文写着。” “只有用“童子尿”,才能将那个一直追着我们的丧气鬼,彻底铲除。” 我刚说完。 心想着,原来办法这么简单。 早知道,就该在矿洞里将她断了根,也不至于会害死那么多人。 “TM的,还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成败在此一举,要是不把身后的那个小家伙铲除掉,咱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我面目有些狰狞,像是突然发起狠来。 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青年警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开口说道:“我和我兄弟…,做过那个…,我还算是处男吗。” “噗。” 我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但现在紧急关头,却也没有太多纠结。 “算!” 我答应了一声,转身望向老严。 却发现他的老脸通红,让我心中由为微颤。 “TM的,你该不会也是个大基佬吧!” “放屁,我TM也是正经男儿。” 老严显然是被我的话,激怒到了。 我脱下了还算完好的上衣,扔在地上。 随着我们三个人同时解开裤裆,一股畅意袭来。 这三泼童子尿,一点儿也没有浪费。 全都浸泡在衣服里。 “现在万事俱备,谁去把那个小家伙引过来。” 我一脸期待的望向眼前的两人。 一旁的青年警探,却不由自主的向后闪躲。 我刚想发起狠来怒斥他,却看见老严,一脸无奈的站了出来。 尽管我很想替他当诱饵,但是就我这双腿,和满身的伤痕。 恐怕将“丧气鬼”引过来时,还没等跑路,就被她率先扭断了脖子。 老严的背影在黑暗中,彰显的得十分大义凛然。 我于心不忍,脑海中却突然生出一计。 在头顶,昏暗的灯光下,伴随着即将熄灭的火把。 我们三个人围坐在一起。 打起了“扑克牌。” 环境简陋,只好以身上的布条代替。 幸亏老严,还随身揣着一打电话卡片,我用笔,在上面写满了扑克牌,应有的字母。 正宗的一副扑克牌,共有54张。 但此刻环境简陋,即便是老严手中的二十几张电话卡,我们依然打得津津有味。 “头…,老大…” “咱们这样做,真的会把她引来吗”。 此时脸上贴满了布条的青年警探,早已经负债累累。 他颤抖着码好了手中的牌,一脸惊恐的望着我们两人。 我怒声道:“怕什么,我在最外侧,倘若她真的要吃人,也应该先吃我。” 我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实则心中也怕的要死。 但我知道,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 倘若当真交代在这里,也算是为人民造福了。 “可是…,它万一没有从你那一侧来,反而出现在我的身后…,那…那该怎么办啊。” 眼前,正坐在长廊道另一侧的青年警探,颤抖的开口。 让我的心中尤为不悦。 我发起狠来怒道:“现在咱们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我死了,你们也活不了。” “大家现在最好齐心协力,争取一招制敌。” 我正想趁这个气氛,多多鼓舞士气。 耳边却突然传来了恐怖而又熟悉的歌谣声。 “TM的,果然来了,一切按原计划执行,谁要是先露出了马脚,老子第一个弄死他。” 青年警探急忙摆正了姿态,耳边阵阵的鬼啸声,伴随着阴风呼啸而过。 我们三个人的心,也几乎提到了嗓子眼里。 黑暗中。 一个幼小的身影,正抱着破旧的留声机,漫步而来。 每走一步。 脚下的木鞋与地面摩擦,就会发出。 “咯咯咯…”的恐怖声响。 我勉强装作,没有看见她的来到。 仍然气定若闲的低着头,摆弄手里的“扑克牌。” 眼神的余光,透过青年警探的肩膀。 只见她,突然间静静地呆坐在原地,并没有对我们发起攻击。 而是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破旧的留声机,分解开。 从里面,抱出了一颗圆咕溜丢的东西,安放在,光秃秃的脖颈上。 我吓得几乎不敢喘气。 怪不得,她一直抱着这个破喇叭。 原来她的脑袋,就一直藏在这里面。 我没敢露出马脚。 正站在青年警探身后的丧气鬼,突然间歪着头颅。 一脸好奇的望着我们。 枯黄的发丝下,一颗干瘪的头颅,几乎搭在了,青年警探的肩膀处。 干瘪腐烂的眼珠子,从眼眶中垂落而下,后面连着神经束。 另一颗眼球,早已经不知所踪,只留下空洞的眼眶,就连下颌骨,都已经几乎腐朽,歪歪扭扭的,露出焦黄的牙齿。 我强忍住来自心底,散发出的惧意。 将手中的牌,按照原计划,拍了下去。 “TM的,你他妈会不会玩牌,你的红赤佬能够管得住老子的大王?” 我事先挑起事端,趁其不备。 将一直躲藏在身后,被尿液浸透的衣服,猛然掷了出去。 “天罗地网。” 这一击。 不偏不倚,却正好砸在了“丧气鬼”的脸上。 只见它干瘪的头颅,瞬间冒起了白烟,散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 和恐怖的尖叫声。 我震得头皮发麻,强忍着扑面而来的焦臭。 抬脚间,将它踢飞了出去。 我们三个人乘胜追击,几乎是一人一脚。 将正处在懵逼状态的它,直径踢进了陷阱里。 过了十几秒。 才隐约间听见,摔落到底,啪的一声。 我怒骂了一声:“TM的,这下子就算是不死,也能把它摔散架了。” 我松了一口气,心中逐渐放下防备。 却不曾想一旁的青年警探,有些好奇的往下望了一眼。 我心知不妙,刚想阻拦,但此刻,早已经为时已晚。 只听见咔嚓一声。 一双惨白的小手,连同着上半截的身躯,从陷阱中探了出来。 倾刻间,就将他的头颅拧断。 一脸惊恐的青年警探,瞪着大眼睛扭头望向我,随后便跟着仅剩下半截身躯的“丧气鬼”,彻底摔了下去。 冷空气呼啸而过。 只有我呆呆的愣在原地。 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当时被扭断脖子的那一刻,瞪大着眼睛盯着我。 像是在责怪我,为什么没有救他。 老严瘫坐在地上,一路而来,这个伙伴尽管有些懦弱,但却实实在在的背着我,走了好几层的路程。 倘若没有他,我恐怕比任何人死的都要早。 “TM的,兄弟黄泉路上等着我,老哥给你报仇。” 我抄起了一旁燃尽的火把,猛然间向着陷阱处走去。 第十五章 下井 第十六章 妖棺 第十七章 黑罐 第十八章 选择 第十九章 黑点 我几乎是一头雾水,过了一会儿才逐渐醒悟过来。 我一脸诧异的抬头望着他,开口道:“你是说,如果我抱着它离开,就等于破坏了这里原有的设定,生门变死门。” 这句话脱口而出,我几乎找不到任何逻辑和缘由。 “这…这怎么可能,刚刚发生的一切,我可以理解为幻觉,但这是逻辑上的思维。” “一条路…,怎么可能出现两种,通往不同的未知。” 我的大脑几乎崩溃,望着眼前羊皮地图上,突然间出现的红色斑点。 我知道,老严的话可能是对的。 我大胆的做了一个实验,我将手中的黑罐,逐渐移出了飞速行驶的矿车外,假意想要扔出。 眼前的羊皮地图上。 红色的虚线,竟不可思议的,迅速凝实,宛如无形中,被人拿着画笔勾勒了一遍。 红色血迹,在羊皮地图上骤然消退。 一瞬间,生机弥漫。 “这…TM的,这怎么可能。” 我实在是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眼前的突发状况。 我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一切是否也是如同刚刚那般的幻境? 直到我轻轻的捏了一下伤口,钻心的疼痛,直锥骨髓。 “呼…,这里真他娘的邪门”。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正逼迫着我们作出选择。 乘坐着脚下的“矿车”,什么都带不走,活着离开。 又或是,执意留下这不祥的黑罐子,面对即将发生的未知。 我眼神坚毅,心中早已死透了一半,多少年来,我为了寻觅这秘密,牺牲了太多。 亲情…友情,亦或是爱情? 现如今,终于将命运紧紧的握在手中,说什么,我也不会松开。 老严,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 他从兜里,拿出了一根香烟,尽管早已经被汗水浸透。 但是他仍然叼在嘴边,津津有味的允着。 “老严,我…”。 我刚想开口,劝他离开,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着未知的黑暗。 他却一手拿着烟,一手横在了我的嘴边。 “嘶…呼…。” 周围宁静的可怕,我几乎能听见我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你现在是嫌疑犯,无论怎么说,我也要把你活着捉拿归案,直到…整件案情调查清楚。” 他张口吐了个烟圈,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未消退,样子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走吧,去看看。” “我还真有点好奇,这诡异的地下工事里,究竟给咱们预备了什么样的惊喜。” 他冲我苦笑,将嘴中的香烟,狠狠的吸了两口。 随后扔在地上,彻底踩灭。 他低着头,突然打量着我的双腿,语气平缓的说道:“你的腿…没事吧。” “不打紧,我要是真逃不出去,你就帮我把这黑罐,放在老首长军区,后面的墓园里。” 我痞气收敛,心中竟有些酸楚,接着小声开口道:“那里有一处孤坟,叫做小囡。” “隔几年,时不时的上一炷香,我就已经不胜感激了。” “怎么,她是你老婆?” 老严像是突然来了精神,我也没曾想过,像他这样的人。 会对这样的私事,也感兴趣。 “不,不是。” 我有些紧张的开口回应,脑海中却再度浮现出那一抹绿色军装的,短发身影。 “嘿,你就是我父亲给我派来的警卫员呐。” 恍惚间。 我仿佛再度,回到了当初与她相识的场景。 她身穿着墨绿色的军装,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突然间拍打着我的肩膀。 像是一个精灵一样,猛然间从我的背后蹿了出来。 “是…,九二师除灵小队队员“蜂鸟”,前来报到,请首长指示。” 我红透着脸,却不及她的十分之一豪爽。 “嗯,你以后就跟着本小姐混吧。” “对了,你喜欢听戏吗。” 她睁大了眼睛,如同一个孩童般,紧盯着我。 霎那间,反而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戏…,京剧还是豫剧…”。 我瞬时间慌了神,心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儿里。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还未等我想清楚。 她再次与我贴近了几分,像是有些惊喜的抬头望着我。 “那京剧和豫剧…,你更喜欢哪一个。” 她的声音,特别甜美。 甜美到,几乎让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不敢正眼瞧她。 心中,却犹如小鹿般乱撞。 “咳咳,是不是犯花痴了。” 老严的声音,瞬间将我从美梦中惊醒。 黑暗里。 打火机的光亮,像是唯一的灯塔,安慰着,我们两人无处安放的灵魂。 “你有几分把握。” 我抬头望向老严,矿车的速度愈演愈慢,似乎已经到达了所谓的终点。 等待我们的,也必将会是未知的一切。 他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来,晃了晃手上的羊皮地图。 我清楚的看见,这一刻。 地图上,早已经被渗出鲜血沁满。 代表着矿车轨道的虚线。 此时已经,几乎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则是尽头处,许多密密麻麻的黑点。 生机毁灭。 死门乍现。 我握紧了怀中的黑色小罐,一瘸一拐的,跟上他的步伐。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 究竟刚刚发生的幻境,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他为什么一直叫我,不要回头看。 身后有什么? “鬼吗。” 到了这一步,我似乎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鬼有什么好怕的,长得漂亮,老子一样叫她,下不来床。” 我露出一丝贱笑。 这是多年来,我用于抗衡内心对鬼怪的恐惧,使用的“自我嘲讽”。 尽管很恶劣,但是却也能奏效。 我一瘸一拐的,跟随在他的身后,两人保持着半米的距离。 即便调来军队的高强光设备,我估计,也无法将眼前的这一片范围,彻底照亮。 身边的冷风吹过,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老严…,你有没有想过地图上的那些黑点,代表的是什么。” 我此刻,猛然间想起,老严手中的羊皮地图上。 那些诡异且疑惑的图案,心中不由得一沉。 不过很快。 我就在前方,得到了答案。 第二十章 回忆 老严的身影,在黑暗中起伏回荡,若隐若现。 我一瘸一拐的,跟随在他的身后。 眼前,赫然间出现了一副极度恐怖的景象。 黑暗下。 十几道,干瘪的轮廓。 出现在我们两个人的面前,他们表情狰狞。 头顶系着白色的布条,身上布满灰尘,近乎破碎,腐朽的军装。 表情狰狞,奇形怪状。 范围不足半米,打火机光亮下。 脚下的干尸,被笼罩在一片光雾之内。 我和老严仔细端详。 看得清清楚楚。 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呈跪卧的姿态,面目狰狞。 像是死前,受到了极大的痛苦,身体近乎扭曲。 手臂弓背向后,有的几乎连骨头都漏出来了。 而这一切,却又似乎是冰山一角。 毕竟因为光线的缘故,可见度很低,只能笼统的看见一小部分。 四周未知的黑暗,仿佛无边无际。 在这硕大的半工事洞穴里。 天知道,像这样死而不腐的干尸,究竟有多少具。 我和老严,一前一后。 在尸群中穿插而过,蜡黄色的尸皮,还有些弹性,呈半透明油脂状。 隐隐可见,里面萎缩腐烂,在一起的内脏器官。 老严在前方,并没有急忙赶路。 反而是蹲在了地面上,仔细端详了起来。 我看着,眼前干尸身体里,纠结成团的内脏和肠子。 忍不住一阵恶心,刚想劝他离开。 却听见,他率先悠悠开口道:“这些人,八成是自杀。” “头顶的白条子,和跪卧的姿态,都像极了记载中,当年日军战败后的自裁谢罪。” 我捏着鼻子,生怕吸入“不干净”的空气。 有些没忍住痞气,骂了一声道:“废话,我也知道这是自杀,可是伤口在哪里。” 他并没有开口,也没有恼怒。 只是依旧低着头,看着眼前几乎快成球状的尸体。 我猛然想起,他是刑警出身。 更是曾经,老首长手下带出来的兵,对于眼前的困惑。 他似乎,真的能说出点,与我们相关的线索。 他的目光,移向了身旁那具,连肋骨都戳出胸膛的恐怕干尸,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却又欲言又止。 我有些疑惑,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心想着,莫非他看出了什么门道。 刚想开口询问。 耳边,却悠悠传来了古怪声音。 像是老旧的广播,混杂着电流的声音,在身后的未知黑暗,由远似近。 一点点,侵蚀着我们的灵魂。 “地图…地图…!” 他像是忽然惊醒,急忙将手中的羊皮地图展开。 耳边嘈杂的声音,让我猛然转身。 回头望去,却依旧是原路而来的黑暗,悠悠传来的嘈杂声。 逐渐清晰,像是在呼唤着我,脑海中,那一段段熟悉的景象。 我顾不得一旁的老严,拼了命的用手,猛捶自己的脑袋。 记忆,如潮水般疯狂涌入。 我似乎感觉自己头疼欲裂,拼命的拉着老严离开。 刚想伸出手,自己却没了力气。 突然间。 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也越来越近。 似乎就像是有一个女人,贴在你的耳边,轻轻的哼唱着。 那首日本的著名曲目。 “樱花。” 樱花啊!樱花啊! “暮春时节、天将晓,” “霞光照眼、花英笑”。 眼前的视线,再次模糊朦胧,几道身穿白袍的身影,逐渐清晰。 他们头戴着防毒面具,谈笑着。 有说有笑,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脸色惨白,看着昔日的片段,脑海中,竟再度重温了这一段场景。 不知不觉中。 再一次。 回到了那处,废弃楼层下,地下800米深处的可怕记忆… “排长,你的手在流血。” 左腿几乎断裂,白袍下,隐隐可见碎裂的骨茬。 他没有回答。 只是依旧在背着我,负重前行。 “排长…,你…把我放下来吧,反正我已经不抱着活的希望了。” 他依旧没有回答,只是速度上,加快了许多。 阴暗的甬道里,十几名身穿白袍,头戴防毒面具的队员。 跟随,在我们身后。 手中的56式步枪,被黄色的符条,紧紧缠绕。 “前方发现未知空间,各组员做好战斗准备。” 他终于开口。 顺着声音,我抬头望去。 眼前,是一大片未知的朦胧区域,之所以称呼朦胧。 是因为黑得出奇,仿佛是用蜡笔涂上的墨色。 入口处。 宛如一面墨墙,横列在我的面前。 “排长…” 我刚想开口,却被他硬生生给堵上了嘴边。 “你小子,要是再他娘的开口,我就毙了你。” 他的声音,回荡在身后的甬道处,逐渐如音波般扩散。 整个小队,静得出奇。 但是我知道。 此时我们的内心,已经濒临到最后一道防线。 倘若前方,再发生什么诡异的危险,那我们也只能以死相拼了。 “各小队注意,交替掩护。” “逐风,你去前面看看,一旦发现什么情况,立刻用信号弹警示。” 身下的排长,严肃开口说道。 我望着他,防毒面具的护目镜下,几乎隐约可以看见,额头上绿豆大小的汗滴。 正“滴答…滴答”。 凝聚在下巴处,一点点掉落。 额头青筋暴起,体早已达到了极限。 身后,一名身穿白袍的队员,应声而至。 他行动敏捷,快步隐入了前方的未知深处。 过了一小会儿。 一只手臂,举着OK的手势,从眼前的黑暗中探了出来,但小拇指微微屈深。 这代表着,基本一切正常。 但发现了其他古怪事件,需要小心谨慎。 所有队员,鸦雀无声。 我甚至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越发的瘆人。 “全体打开所有照明设备,交替掩护,进入前方工事。” 随着队长的一声令下。 整个小队交替前进,十几道狼眼,手电同时激射照亮。 带着炙热的白光,强度可以瞬间使人短暂性失明。 当我的身体,随着排长的步伐。 一点点,渐入眼前的黑暗中时,一张血红色,凄惨的僵尸脸。 瞬间与我面对面,几乎相碰在一起。 我吓得惶恐了一声,喊道:“有情况。” 身下的排长,愣了一下。 当十几道狼眼手电,将面前这具尸体照亮时。 无尽的寒意,带着惶恐,从我的内心扩散开来。 眼前的尸体,不是别人。 正是刚刚负责探路的逐风,甚至上一刻,他还为我们做着手势。 下一秒。 已经成为了铁青色的“僵尸面孔。” 眼睛向上翻白,两行鲜血,顺着面颊滑落而下。 让我不敢,再去看他第二眼。 眼前的十几名队员,和排长反而出奇的平静。 平静的让我觉得可怕。 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在他们意料之中。 他伸出手来,为眼前的逐风“瞑目”。 直到眼前的尸体,僵硬的倒下。 身后,所有队员都一声不吭,就像是策划好了一样。 我的脊背发凉,回想起和他们走散时,最后相遇的那一刻。 为我包扎腿伤的排长,都似乎一直在躲避着我的目光。 “他在躲避什么,在畏惧我吗。” “怎么可能。” 第二十一章 回忆2 昏暗的光线下,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是一处,大约不足六十平米的“办公室”。 头顶布满灰尘,与蛛网的吊灯,摇摇欲坠。 眼前,靠左侧的办公桌上。 端坐着一具,还未曾腐烂的干尸。 眼窝深陷,干瘪的眼球,就像是腐烂的“葡萄”。 随着空气中,突然出现的气流压力,流出黑色腐臭的液体。 “排长”把我从背后,缓慢的放下来,警惕的打量向四周。 我依靠在墙角。 手中一直紧紧握着的通讯器,突然间传来的震动。 我欣喜若狂,毫不迟疑的,点开了收讯的“按键”。 这是我在小队里,一直负责的任务,也是目前在所有通讯失灵的情况下。 唯一的希望。 随着嘈杂的电波声,从手中的通讯器里发出。 我知道。 所有人的心,几乎都提在了嗓子眼儿。 我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欣喜若狂的,对着手中的通讯器,开口道。 “我是蜂鸟,编号45…27,小队十余人生还,请求上级支援,请求定位。” 通讯器里,传出一声低沉的男声,先是迟疑了一阵,随后恍然间,一字一顿的开口。 “你确定…,真的还有十多个人活着吗,卫星显示,以你除外,30公里内无人生还…” “30公里内无人生还…”。 这句话一直,一直回荡在我的脑海中,直到十几遍。 我瞬间汗毛耸立。 汗滴,顺着脸颊,“滴答”落在了破损的显示器上。 我不敢抬头。 只是用余光,打量着眼前十几道白袍背影。 动作死板,行动僵硬。 就像是,早已经死了多时,血液循环停止流动的尸体,突然再度“活”了过来。 “蜂鸟…蜂鸟,收到请回答。” “蜂鸟!” 通讯器里,不断传出声音。 我直直的愣在原地,手中的通讯器,一不小心,摔落在了地上。 “啪。” 眼前阴冷潮湿的空间内,依旧回荡着通讯器那头,紧张的呼唤声。 “蜂鸟,蜂鸟。” “听得到吗。” “收到请回答。” “蜂鸟…” 通讯器的声音,不大不小。 正好惊动了眼前,正背对着我的,排长。 他戴着防毒面具,转身看了过来。 透着面具上的护目镜。 我看到了一丝,疑惑的眼神。 急忙将通讯器,从地上捡了起来,回应道:“我是蜂鸟,我是蜂鸟。” “请求上级支援,请求卫星定位。” 我手中,拿着破损的通讯器。 心中只希望,上级能够意识到,这里的可怕危机,火速派来增援。 哪怕是一个人。 一个活着的人。 也能把我的心灵,从即将崩溃的地段,拉扯回来。 我手中紧握着通讯器,生怕刚刚不小心摔落时,导致其彻底损坏。 正当心中忐忑不安时,通讯器那头,强烈的电流声音,却再度传了过来。 我知道,这一次可能又要失灵了。 自从迈入,这地下深处的诡异工事,恐怖的事情就接连发生。 先是所有设备全部失灵。 随后就是,我手上戴着的机械钟表,居然发生了反转。 这一件件事情,无不刺激着我的神经。 或许从加入这个小队开始,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我不是专业人员。 也没有经过特殊培训。 顶着众人的鄙夷声,是老首长硬生生把我从炊事班调了过来。 “怎么了。” 排长沙哑的声音,猛然传入我的耳朵。 我没有意识到,为何他的声音,突然间变得这么古怪。 只是强压住心中的惊恐。 磕磕巴巴的开口道:“没…没事,我正在尝试与外界沟通。” 他半信半疑的转过身去,行动迟缓僵硬,让我再也无法与之前,有说有笑的“排长” 联想在一起。 “全队戒备,查看每一处死角。” 沙哑的嗓音。 回荡在,整片空旷的办公区域。 我的眼睛,不知该安放到何处,只是下意识的,望向那具未曾腐烂的干尸。 突然间。 干尸的手,像是抽动了一下。 连脑袋也微微挺起。 我吓得不知所措,摘下了防毒面具。 秉着呼吸,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 眼前的景象依旧如故,没有丝毫的变化。 或许,真的是我太累了,累到眼前出现了幻觉。 正思索间。 眼神不自觉的,打量着四周。 在正东南角。 有一处漆黑的小门,静静地屹立在那里。 上面生满了铁锈,被手臂粗细的锁链紧缚着。 我揉了揉眼睛,生怕这一次又是幻觉。 直到眼前的景象逐渐凝实,疲惫的身体也有些减缓。 我才一瘸一拐的。 向着那闪,东南角的小门走去。 头戴着防毒面具,身穿白袍的排长,注意到了我。 更注意到了,眼前那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他搀扶着我,迎面走了过去。 掏出了,一直别在腰间的****,将里面的子弹尽数退出。 反而,换上了一枚带着红色印记的弹丸。 他手中的****,是老首长特殊定制。 可以发射普通子弹。 也可以发射,威力更大的特制弹丸,尽管射程很近。 但是其毁伤程度,已经不亚于霞弹。 我知道,他已经刻不容缓。 不是最后关头,也不会去使用,这最后一颗仅剩的“底牌”。 随着一声巨响,一股青烟,从枪口处冒出。 我几乎,是用双手捂着耳朵,看着眼前的铁门几乎报废。 从未想过,这玩意儿,开枪的声音居然这么大。 就好像有人,贴着你的耳朵在空气旁边发射.54口径子弹。 所以,以至于我捂耳朵的动作,晚了一秒。 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我大脑瞬间空白。 再度清醒时。 眼前的十几名队员,已经猛然将铁门踹开。 他们动作僵硬死板,金属鞋靴。 敲打在地板上,乒乓作响。 几乎是同一时间。 我听见,身后靠着那具丧尸的,办公桌处,再度传来了异响。 我的心里被恐吓到了极点,颤抖着扭过头去。 眼前那具,原本端坐在桌子旁的干尸,却突然换个角度,干瘪的眼球,死死的望着我。 我吓得连滚带爬,顾不得腿上的伤痛,钻入了铁门中。 原本寂静的空气,透发着十足的诡异。 几乎,变成筛子的铁门。 被我硬生生,给彻底关严,生怕那句怪异的尸体,会突然出现。 把我活活吓死。 我大口喘着粗气,眼前的排长,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 或许说。 他是没有时间,顾及身后的状况。 因为眼前的一大片景象,彻底将我和所有人,惊呆了。 这是一处更大的空间。 第二十二章 回忆3 第二十三章 逃出生天 第二十四章 偷听 “你他娘的,该不会是把那玩意儿,藏进我的…屁…”。 我刚想脱口而出,却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妥。 我下意识的翻开被子,刚想将手伸进裤裆… 一声尖叫声,传遍了整个医院的楼层。 “啊啊啊…流氓!” “啪。” 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这下子好了。 我的左右脸上,分别印着掌印,不多不少,看起来还有些对称。 “你听…你听我解释。” 我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旁边,正一手捂着眼睛的年轻女警员,捂着眼睛。 疯了似的,一脚踹开了病房的门,跑开了。 我看着旁边,老严一脸贱笑的表情,顿时间…感到火大。 “TM的,你是不是在玩我。” “她是我闺女!” 他严肃的开口,我当即愣在床上,一瞬间,大脑有些反应迟钝。 “你闺女…噗,就你这个熊样子,还能生出这么好看的闺女,哈哈哈哈。” 我大笑着。 从来没有感觉,像今天这么快活过。 老严并没有搭理我,只是低着头叹了口气自语道。:“她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个警察,如今年龄也到了。” “经历一些社会上的挫折,也算是有助于她的成长吧” 他叹了口气,样子像是瞬间老了十几岁。 我仔细打量着他,灰白色的鬓角,布满了皱纹。 两个人沉默无话。 最后依旧是我,率先打破了僵局。 “老严,你实话告诉我。” “你是怎么,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还有你的摄像机,究竟录到了什么…” 他逐渐抬起头,目光突然间变得睿智,轻声开口道。 “视频我交给了上级,不过后半部分。” “被我偷偷的裁剪下来了一段,当初的那个警局,已经被军方封锁了,在地下室的尽头,的确发现了一堵墙。” “不过我已经不负责那片区域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他低着头,始终用余光打量着我。 一种怪异的感觉,在我的心底,油然而生。 我仔细的琢磨着,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我想看看。” 我语气平和的开口说道,我还以为他会阻止我,甚至是找借口搪塞。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十分配合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磁带,表情郑重。 “看样子,他一定是已经,从头到尾检查过一遍了。” 闭着眼睛,回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 我总觉得,在我昏迷后的,最后一段时间,才是整个地下工事。 “最关键的部分。” 电视机在我的头顶,我连仰卧都很难直视到显示屏, 这种设计。 也不知道是谁,如此的“才华横溢”。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想起身,勉强换个方向。 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尤其是左腿,几乎是钻心的疼痛。 我掀开被子,看见左腿上厚厚的石膏,停止了自己的愚蠢行为。 “心想着,这怕是受伤最严重的一次了。” 老严郑重其事的,将电视机用手拍了拍灰尘,仔细寻找着,放入磁带的入口。 过了一会儿,才呆若木鸡的表情,冲着我说道。 “这玩意儿都淘汰了,我当初为什么没有把它写进U盘里…”。 “我他妈…哎呦。” 我气的,差点没有一口血喷出来,身上的伤口紧绷,疼的我直掉眼泪。 “罢了罢了,这磁带你要是用不上,就送给我吧。” “好歹活着出来了,就当做给我留下纪念。” 我顺手接过了磁带,却突然想到,让我日牵夜挂的那个黑色罐子。 我顿时间,神色慌张,忍着剧痛爬到床底去张望,却依旧不见其踪影。 “老严,你把我的罐子放哪去了。” 我端起旁边的水杯,装作淡定的,轻抿了一小口,眼神的余光,打量着他的表情。 老严神色慌张,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眼神不断左右转换。 “哦…那…那玩意儿,让我单独保存起来了,免…,…免免得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语气中连续结巴,眼神却时不时的飘向窗外。 我和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从未见到过,他会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像他这种人,撒谎是最难的。 因为说谎的时候,就连他自己也会感觉到别扭。 我佯装喝水,并没有拆穿他,手中紧握着磁带,不经意间打量了起来。 像这玩意儿,恐怕早已经变成老古董了 老严为啥要把视频,录在这里面。 我想不通思绪。 回想起黑暗中,那个不断背着我跑路的年轻小警探,一下子陷入失神。 即便我和他素不相识,但毕竟共患难一场,也算是兄弟了。 我将手中的水代酒,轻轻探出手来,泼洒向地面,随后问老严点了支烟。 放在了桌子上,静静的燃烧着。 我看着,一点点变成灰末的香烟,有些出神。 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敲门声。 一个头戴眼镜,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轻轻推开了房门,他拿着一份报告。 冲着,坐在我身旁的老严,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相继走出了这间屋子。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我不知道那个医生,为什么会突然把他叫出去,不过很显然。 他并不想,让我听到他和老严的谈话。 “算了,我得抓紧时间。” 我仔细的,打量着这间屋子,亮白的墙壁,摆满了陈列设施。 这看起来,更不像是病房,而是一间堆满了杂货的仓库,放上了一张床和氧气罐。 我回想着记忆,当初从矿洞里逃出来的时候。 我记得,我也是在这家医院,也是这个房间。 当初,老严还给我演了一出双簧戏。 我想起来,不禁觉得好笑,心里蓦然间却咯噔了一下。 “坏了,这家伙是不是又在给我演双簧。” “从辞职,到黑色罐子。” “怕不是,都是他精心策划好的。” “我…噗。” 心中一股急火,猛然穿上额头。 嗓子一甜,一口黑血,再次吐了出来。 我顾不得那么许多。 用手拄着,床旁边的拐棍。 一瘸一拐的,下了床。 浑身的剧痛,如同万蛇撕咬,尤其是还未痊愈的左腿,几乎是钻心般的疼痛。 我强忍着牙,拖着满是绷带的残躯,在地上拖行着。 随着门,越来越近。 我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还差…还差一点点。” 我在心里默数着,几乎是费尽了全身仅剩余的劲,拖行着来到了门边。 一点点打开房门,只留出一道缝隙。 我的眼睛,四处观察。 发现老严,和那名中年戴着眼镜的医生,正在病房的长廊,细声交谈着。 声音不大不小。 却刚好,能够被我勉强听到。 肃静的长廊里,吊挂着昏黄的灯盘,长廊尽头处的铁门上。 赫然标列着,“肃静”两个字。 我从没有想到过,这家医院居然会这么安静,安静到,令我感觉到心慌。 连一个护士也没有,一个人也没有。 第二十五章 偷听(二) 第二十六章 军令 在1970年的一个傍晚,灯火通明的x市,一处废弃的仓库地下室内, 十几名,头戴面具的神秘人。 纷纷站立在,桌子的两旁,桌子的尽头处。 端坐着一位,头戴“卡通老虎”,面具的神秘老者。 尽管他一身装束,英姿挺拔。 但鬓角处的白发,依旧毫不留情的,暴露了他的真实年龄。 所有人的肩头,都被黑布包裹着,隐约间,能够看见,黑布下面。 是一道道,刺眼夺目的军徽。 “白虎,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头戴卡通老虎,面具的老者,率先开口质问。 他的声音,尽管有些苍老,却依旧不缺乏威严气息,甚至更甚。 “报告老首长同志,整个x市,已经进入全面封锁,理由是军事演习,限期为三天。” 在他身旁,赫然站立起,一名同样头戴白虎面具的中年人。 黑纱掩饰的肩头下,是一颗闪亮的红星,被其称作老首长的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 表情严肃的说道:“好,现在宣布作战计划。” “朱雀!” “到!” “命令你部,以军事演习为由,对x市以南进行全面封锁,包括制空防御。” “玄武!” “到!” 命令你率部装甲军团,对x市外围进行,全面封锁警戒,限期为三天。 “青龙!” “到!” “我的直系,除灵小队归你调配,务必在三日内,对目标区域展开深入排查,挖掘。” “你不仅是最后一步,更是整个任务的关键”。 “任务代号1971,翻译为罗生门计划。” “是。” “请老首长同志放心!” 所有人,猛然挺起了胸膛。 标准的敬了个军礼,随即缓缓退出了,原来的位置。 空旷的地下室内。 头戴“卡通虎”,面具的老者,微微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倘若计划失利,精心培养的除灵小队,也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就只好…执行B计划了…。” 他伸出左手,缓缓的将脸上的面具摘下。 露出的面容,是一张极度苍老,却依旧英气逼人的,军人面孔。 缓缓的坐下,像是有些力不从心。 身后,一抹绿色的军彩身影,猛然跳了出来。 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修长的白腿,犹如美丽的绿色精灵般。 突然间,出现在他的面前。 “爸…,B计划是什么啊。” 她俏皮的微笑着,毫无避讳的,搂挎着老者的肩膀。 样子十分亲昵,俨然是一对“父女”。 老者没有回答。 像是渐渐的,卸下了所有防备。 眼中的威严,逐渐化成了溺爱的气息。 他宠溺的,揉了揉少女的头。 眼神中,却布满了沧桑,仿佛经历过…万般劫难的岁月。 我叫张思诚。 打小,父母给我起了个外号,叫“杆子。” 他们说,有个贱名,好养活。 我也从来没有在意。 直到后来,在上小学的时候,在一本破旧的字典里,看到了“甘”这个字。 字典里的注释,是“甜美,甜。” 苦尽甘来的甘。 我一下子痴迷,从而有了“甘子”,这个外号。 后来。 我辍了学,看着身边的小伙伴一个个精神挺拔,进了部队。 “我像是,又一下子,找到了人生的目标。” 我不顾父母亲朋的反对,毅然而觉的,踏入了人生中的转折点。 “第一次来到部队,由于紧张。” “导致填错了志愿,在部队里当了三年“伙夫”。” 不过,我并不是没有收获,我学会了“鱼香肉丝”,没有鱼肉的做法。 虽然第1次的失误,让我与心中的梦想,失之交臂。 但是我并没有气馁。 第2次,我怀抱着一腔热血,来到了招兵处,看着人山人海的队伍,我恐惧了。 直到耳边,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应声入脑海。 “小伙子,你也是来参军的…”。 “嗯。”我应声答应了一声。 看着他,一脸猥琐的表情,我打心底里,浮现出几丝厌恶。 不过当他,将手中的体检报告指给我看时。 我呆住了。 “全都是A+,这怎么可能。” “我的天,大爷,你这是要考坦克手啊。” 他浮现出一丝猥琐的笑,嘴角处的胡茬,还没有刮干净。 “嘿嘿,小伙子。” “5…块钱…,换不换…” 我顿时心动了,拿出仅剩余的5块钱,稀里糊涂的。 再次跟随着队伍,来到了炊事班。 “我…我…这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你的志愿单上填着的就是炊事班啊。” 务话兵,一脸消沉。 随后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我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顿时间泪目了。 “我TM的…我…呜呜呜。” 我趴在地上哭了起来,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直到眼前,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我扭过头来,看着他。 油光满面,肉嘟嘟的光头,两个人都潸然泪下。 “好样的,不愧是老子带出来的兵,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老班长…” “呜呜呜…,我呸。” 我停下了笔锋,看着手中写满了秀丽小字的日记本。 略感迟疑的,摇了摇脑袋。 “蜂鸟,你干什么呢?就差你一个人了。” 严厉的怒斥声,响彻在整个装甲车内。 一个人探出头来,横眉冷对着我。 我惊慌失措,急忙将日记本,收进了白袍里。 那个人,是排长。 我不敢迟疑,急忙跳下了装甲车,眼前的景象,令我彻底呆住了。 “排长…,这是要干啥子。” “是不是要打仗了。” 身边,身穿白袍的战友们,一个个情绪高昂,只有我愣在原地。 看着满天的武装直升机,和一辆辆装甲车,几乎呆愣在原地。 眼前,以一座废墟小洋楼为中心,布满了各式各样,身着军装的战士。 他们手拿着56式步枪,全都荷枪实弹,守护在外围。 以及各个路口处。 天空中,飘翔的空军旗帜,越发耀眼。 足足百十多辆,各具型号的坦克,以及装甲车,荷枪实弹。 进入了,一级备战状态,我几乎,叫不出名字。 只有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和军队集合时的报数声。 回荡在耳边。 这是整整一个加强团。 是老首长,最得意的陆空步兵混编团。 “你们的任务,是在天黑之前…”。 眼前,一声暴喝。 映入耳边,将我突然惊醒。 眼前,身着绿色军服的陌生军官,声音停顿了一下。 他看了看,手上的怀表,接着,重复了刚才的话。 “这次的任务,代号“罗生门”。 “目标,是对眼前这栋废弃小楼,展开盘查。” “期间发现,任何可疑生物,皆按照敌人对待,凡不服从指挥者。” “急功冒进,一意孤行者。” “即按照军法从事,严惩不贷。” 第二十七章 除灵小队(求评论啊) 第二十八章 铁门 “走吧,进去看看,这里面究竟搞什么名堂。” 排长手拿着五六式步枪,猛然拉响了枪栓。 洞口内,呼呼吹动的冷风,掀起他身后的白袍。 我随着众人的脚步,一点点,沿着石阶向下。 一颗照明弹,飞出炽热的枪膛。 于黑暗中,划过一道弧线,照亮了沿途所有的光亮。 最后猛然炸裂。 强光,将该地区,不留死角般的,全部照亮。 尽管只有短暂的几秒。 但是足矣,让所有人惊愕在原地。 这是一处,“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圆形空间。 脚下的楼梯,凿造在墙壁的四周,顺着黑暗蔓延而下。 “如同一口巨大的深井。” 向外吞吐着冷风,萧瑟着无尽的寒意。 我忍不住向下望去。 脚下的深渊,像是通往地狱的大门,瞬间感觉脊背发凉。 冷汗“噼啦…噼啦”,顺着我的额头,和鬓角滑落而下。 脚下的楼梯,像是盘踞在“井壁的巨蟒。” 没人知道,这究竟有多深。 正思索间。 排长的声音,将我惊醒。 “所有人,打开照明设备,沿途检查所有角落。” “是。” 身旁的战友,回应着。 他用手,掏出了武装带上的,狼眼手电。 猛然间,十几道强光激射而出,尽管比不上照明弹的光亮。 但是探清前方的路,却已经是绰绰有余。 我看了看自己的武装带,想要寻找手电筒。 却发现,应该存放手电的位置,塞满了两瓶“江小白。” 这时我才猛然回想起,昨天夜里执行任务前,我和“冷哥”。 伶仃大醉了一场。 几乎不记得,往自己的装备袋里塞着什么。 “我…TM的。” 我忍不住唾骂了一声。 心想着,自己也太没出息了,两杯啤酒下肚,就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我将腰间的武装带,悄悄遮掩。 满脸通红。 生怕被其他战友,和排长看见。 下降的速度很快,我们踩踏着生满铁锈的楼梯,一步步爬蜒而下。 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 犹如一道道抓痕。 触目惊心。 “我觉得,还是用绳索下降比较快。” 队伍中。 一名身材略显矮小,但却十分灵活的战士,提议开口道。 “代号灵猴”,人如其名般。 尽管体格上不占优势,但是身体,却十分灵活。 排长否决了他的提议,我望着脚下,无尽的深渊。 的确不太符合实际。 如此强光,依旧照射不到尽头。 天知道,这里距离底部究竟有多远。 不过好在,有这么多战友在身边。 我没有胆怯,只是自顾自的,跟随在队伍中。 打开了耳边的通讯器,随时准备接收,上面的指令。 或许是“火头军”当的年头,太多了。 亦或是队友们,都太过优秀。 每次和他们执行任务时,我都只能站在最后。 负责着情报接收,和指令接收的任务。 “冷哥”,人很好。 我俩平日里,经常厮混在一起。 他这个人,哪里都好。 但就是有一个嗜好,喜欢喝酒。 军中禁止饮酒,我突然想到。 我武装带上的“江小白”,会不会是他的恶作剧? 正思索间。 眼前的队伍,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一停,不要紧。 脚下的阶梯,却猛然间颤抖了一下。 许多石块,掉落下深渊。 悄无声息。 一点回音也没有。 走在最前方,负责为队伍侦查的“灵猴”,突然吹动了口哨。 一瞬间,拉动枪栓的声音。 齐刷刷的,指向了黑暗处。 “警戒!” 排长怒喝一声,将手中的狼眼手电,再次调亮了光度。 黑暗中我看见“灵猴”,一脸惊恐的跑了回来。 这小子遇到什么事情,永远是不慌不忙。 不过今天,他的这个举动,的确让我觉得有些反常。 “排长。” “前面发现了一扇铁门,我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 站在我身后的“冷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猴子,你今天是怎么了。 “以前再诡异的任务,咱也经历过,怎么今天看见一扇铁门,就怕退缩了。” 排长看着,样子有些反常的战友,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太对劲。 随着众人的脚步,缓缓向前。 我看见,一扇生满了绿色青苔的铁门,凸起在墙壁上。 上面布满了铁锈。 一条手臂粗细大小的锁链,将门把手,紧紧缚住。 似乎生怕里面有什么怪物,会冲出来一样。 铁门,没什么好怕的。 排长松了一口气。 手中的狼眼手电,扫向前方的道路。 却赫然发现,每距离一米。 墙壁上,都会出现这样一扇铁门。 同样生满了铁锈,和绿色的青苔。 我的心突然紧绷着,脊背发凉。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是目光望向那些铁门时,自己的内心,会忍不住发颤。 “还真是有点邪门。” 冷哥咆哮了一声,也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这些铁门,像是依壁而建,随着脚下铁梯的盘绕。 几乎无处不在。 “大家小心,一有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排长用对讲机,在小队的频道里喊话。 耳边,呼啸的冷风,伴随着一股腥臭的气味。 从脚下的深渊中,飞刮而出。 队伍进行到了这里,所有队员的内心,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阴影。 没人知道那是什么。 只是这些铁门,像是压在心里的石头,挥之不去。 如噎在喉,十分难受。 约过了,将近半个小时。 整支队伍行进的速度,慢的出奇。 全程,没有人敢出声。 像是生怕,竟惊扰了这一丝寂静。 排长见眼前的士气,有些低沉,率先打破了这僵局,开口笑道。 “冷锋,听说你昨天和蜂鸟赌酒,最后是谁赢了。” 我猛然惊醒,突然间回想起昨天的赌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刚想说侃两句,耳边却突然传来了战友的警戒声。” “有情况,戒备。” 十几道强光手电,向着眼前的景物照射。 黑暗中。 一个人形生物,正背对着我们,盘坐在前方的楼梯上。 样子佝偻着,随着手电光,在墙壁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呜呜呜…呜呜呜…。” 古怪的叫声,十分刺耳的,回荡在众人耳朵里。 我被吓的生出一身冷汗,肩头上的白袍,隐约间被汗水打湿。 黏糊糊的,十分难受。 (不要打赏,真的不需要那东西。我只希望大大们的评论呢,只有你们的评论和建议,才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啊) 第二十九章 干尸(求评论) 第三十章 老僧 第三十一章 无形(感谢蓝墨大大) 第三十二章 牺牲 头顶的战友,几乎呈一种诡异的姿态,悬浮在墙壁。 就好像有一只手,紧紧的向后拉扯着他的双腿。 “我…我不行了。” 他语气带着疲惫,轻声的自语了一声,随后向下掉落。 一瞬间,滚落的石块,伴随着身躯,笔直的向下坠落。 所有人猛扑了过来,探出双臂想要将他接在怀里。 我看着头顶的灵猴,几乎是直奔我的方向而来,心头紧绷着,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 我猛然出手,硬生生的,拽住了他一条手臂,阻止了他下降的趋势。 咬着牙,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拖住了他。 脚下的铁梯,被晃动的“嘎吱嘎吱”。 仿佛随时都会断。 “你坚持住,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语气颤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出来。 尽管灵猴看起来,身材骨骼相对娇小,但是却十分的沉重。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同他所说。 有人一直拽着他的腿,向下拉扯,这也不是我,此刻应该考虑的。 身旁的战友,见状急忙跑了过来。 脚下的铁梯,却猛然颤抖。 似乎即将在断裂的边缘上,所有人包括排长,全都齐刷刷的望向这里。 我听到灵猴,冲着他们开口怒喊道。 “别过来,这里承受不了第三个人的重量”。 我咬碎了钢牙,死死地抱着他的手臂甚至感觉,他的重量,在一点点增加。 脚下的铁梯,被摇晃的嘎吱响。 就在这一刻,我顺着他的身下方向望去,终于看见了那只所谓的手。 他的墨色军服,被一股无名的力量拉扯的笔直。 在脚腕处,有一道清晰的五指掌印,正不断压着皮肤,一点点随风蠕动。 我眼睛…瞪大着瞳孔。 一瞬间,居然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蜂鸟。” “你…你看见什么了。” 悬荡在深渊中的灵猴,面色苍白,几乎毫无血色。 早已经耗尽了体力。 “有一双手…,在…在拉扯着你的脚踝。” 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直到,重量逐渐下沉。 和灵猴…紧扣着的手掌,也被迫松开。 他像是突然得到了放松,语气低沉的和我说了最后一句话。 “活…活着…,真好。” 他闭上眼睛,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全身仰望而下,直直的坠入了深渊。 那一刻,我心如刀绞。 几乎傻傻的愣在原地,旁边的战友呼喊声,连接成片。 我也仿佛没有听见,耳边只是不断的重复着,刚刚灵猴对我诉说的那句话。 和他坠下时,脸上的微笑表情。 突然间我嗓子一甜。 “噗…” 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啊啊啊啊~”。 我癫狂了,怒吼着。 眼泪和汗水,混杂着嘴里的鲜血,顺着下巴流淌。 嘴角鲜血淋漓,每一颗牙缝里,都布满了血丝。 “呼…。” 我下意识的,喘了口气,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趴伏在铁梯的边缘上。 双眼逐渐合拢,心里一股强烈的顿挫感,急火攻心。 泪水如同决堤。 一口老血,再次喷了出来。 耳边的呼唤声,连接成片。 “蜂鸟…,蜂鸟!” 眼前终于模糊,伴随着身边队友的呼唤声,昏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的战友,站在我身旁,脚下是坚实的地面。 眼前,蓝色的火苗,混杂着焦臭的味道。 一小垛炙热的火堆,散发出微弱,且诡异的光亮。 我甚至误以为,自己已经来到了阴曹地府,不过接过,身旁冷哥递来的水袋。 我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一切是真实的。 我们正处在800米地下深处,神秘深渊的最底部。 我看着头顶黑暗中,悬挂下来的尼龙绳,心里已然知道,一定是上面的出路,回不去了。 才会被迫,降临到最底部。 我身旁靠左侧,是黑漆漆的墙角,眼前是无尽的黑暗。 我不知道,排长他们有没有将这里四周探索。 两旁的弧形墙壁上,能够隐约看见,隐藏在黑暗中的铁门。 我甚至觉得,他们像是一双双眼。 自我们进来的那一刻,就在一直着我们看,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四周静悄悄,如同死寂一般。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有一小堆篝火,渲染着蓝色的火苗。 熊熊燃烧着。 或许是和这里的空气有关,漂浮着神秘的碎屑残渣,才能让火苗。 燃烧成“鬼火”的样子。 “猴子…,找到了吗。” 我声音嘶哑的开口,脑海中那一幕,再次绕上心头。 所有人皆沉默着,只有冷哥在我身旁,低着头小声开口说道。 “找到了…。” 我勉强提起身上的余力,精神恍惚的,在队伍中穿梭。 直到眼前,在排长身旁。 有一处被白袍覆盖着的血迹,勉强能看出是…人形的轮廓。 排长,红着眼睛,低着头在一旁默不作声。 我扑通跪倒在地,仿佛全身的力量,被收干。 一点点,向着白袍挪蹭了过去。 我小心翼翼的,将白袍掀开一角,瞬间巨大的悲痛,环绕在心头。 仿佛他,还站在我的身旁,是个活生生的完整的人。 “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我轮动拳头,猛捶着自己的胸口,丝毫没有留力。 嘴角吐出的鲜血,渲染在肩头的白袍上,一点点滴淌。 “蜂鸟,你干什么呢!” “你这么做有什么用…,你告诉老子,你这么做有什么用。” 冷哥一把将我抱住,潸然泪下。 我满脸早已模糊,分不清哪里是鲜血,哪里是泪水。 只有带着鲜红色的混合物,顺着下巴流淌。 “是我害了你…,我当时…。啊啊啊啊啊。”我嘴角嘟囔着,模糊的话语。 掏出手枪,恨不得立刻结果了自己,却被旁边的排长,一巴掌猛然扇醒。 “你他娘的,这么做有什么用…,要是枪毙就能让猴子复活,老子情愿千刀万剐!” 我惊醒,嘴里咬碎了钢牙。 冲着眼前猴子的遗体,进了个标准的军礼。 猴子牺牲了,我发誓。 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搞清楚这一切。 死也要完成任务。 第三十三章 探索 “全体起立。” 排长猛然昂起头颅,冲着眼前的所有队员呼喊着。 我知道,这一次他是要不死不休了。 “面对战友的遗体。” “我起誓,即便是粉身碎骨,哪怕宁死,也要完成任务,给猴子一个交代。” “杀。” “鸣枪!” 所有人咬牙,发自胸腔的立誓,手中的步枪连发开动,向着头顶扫射。 枪口的火焰,让心头热血上涌。 “蜂鸟。” “给上级发报,除灵小队全体成员决心誓死完成任务,直到流干最后一滴血。” 排长的话,让我的心头波涛汹涌。 心中,一股血性。 疯狂上涌。 我熟练的调配着信号,打开了上级的加密频道。 耳边的微型接收器,却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声音。 “呜呜…,呜呜呜呜…。” 像是一个女人,俯身在我的耳边,伶仃哭泣。 热血褪去。 脑海中,尽是孤独与寂寥。 伴随着声音,像是一股莫名的悲伤,回荡在脑海中。 “我…,收到。” 我勉强提起嘶哑的声音,对着眼前的排长,回应了一声。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诡异的事情太多。 让我的大脑,杂乱不堪。 耳边电波声,混杂着女人的抽泣声,回荡在脑海里,不绝于耳。 “嘶…。” 嘈杂的电波声消退,那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一瞬间放大了千倍。 就如同把嘴,伸进了我的耳朵里,窃窃丝语着。 我吓得一屁股呆坐在地上,状若癫狂的。 用手,摘下耳朵上的收听器,生怕再次听到,那可怕的动静。 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我的思绪越发混乱。 尽管声音听得真切,但却完全听不懂,在嘀咕什么。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我们和上级失联了,信号被一段莫名的频率所截断。” 我低着头,嘴角上默念。 众人无话,仿佛已经在心中有了预想,会是这样的结果。 “集合。” 随着排长的一声指令,眼前仅剩的二十二人,按照战斗队形排列。 我们打开了全身,所有能用的照明设备,生怕走在黑暗中,会失去方向。 这片空间,像是大得出奇。 走在黑暗中,空气越发的浑浊,逐渐的让我有些喘不过来气。 我掏出背包,拿出了防毒面罩,上面的护目镜。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碎裂了一角。 戴在脸上,就如同视线被阻隔了一小半。 空气中,飘荡的碎屑残渣。 一览无余。 像是某种,植物或者动物的碎屑。 我眯着眼睛,一点点跟着身旁战友的轮廓前行。 在这漆黑的未知空间,只有队友手中的狼眼手电,才是识别方向的唯一方法。 全队22个人,横列成一排,才勉强看得清边界。 原来深渊的最下方,是一个足有上千平公顷的平台。 昏暗中。 迎面吹来的阴风,将身后的白袍摆动。 我意识到,这底部一定存有另一个出口。 才会如此的通风。 两侧的悬壁,布满了上面那样的铁门,抬头望去。 只能隐约间,在黑暗中看见轮廓。 密密麻麻。 墙壁周围,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我突然间很难想象。 建造这么大的一个工程,究竟是谁会有这么大的魄力? 和财力。 即便是组建当今最大的土木工程,请上百位工程专家,联合制定出最快捷的方案。 动用最先进的挖掘设备,恐怕也需要将近十年。 十年,其中包括了地下岩层,避开坚硬的地壳和地下水。 想到这里,我的脑子猛然呆住了。 看着眼前,一扇扇铁门。 我愣在原地,心中突然有神秘的力量,控制着我的双腿。 不让我前行。 “蜂鸟,你干什么呢。” 身旁的战友,回头看着我,脸上布满了疑惑。 “我想…,打开一扇门。” “瞧瞧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我突然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承认这很冒险。 但这也是最接近,和最快捷看到“真相”的唯一方法。 身旁战友沉默。 或许,他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 过了一小会儿。 全队所有人,集合在我身旁的铁门处,冷哥的声音,回荡在所有人的耳边。 “我反对,这太冒险了。” 我沉默不语,因为我知道,我无力反驳。 可是我真的,太想为猴子的牺牲,寻找到答案了。 哪怕现在有人,用枪指着我的脑袋,告诉我,只要你牺牲,就可以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我恐怕也会在沉思一阵后,义无反顾的选择真相和死亡。 冷哥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我努力的寻找着。 能够反驳他的话语。 突然间,原本一直低着头的排长,在队伍中,低吟了几句。 “蜂鸟说的不错。” “我也早就想,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鬼名堂了。” 冷哥脸上的表情有些激动,随即变成了无奈。 “排长,你…”。 “我还是反对,你知道现在全队22人,22个出生入死的兄弟,都在看着你。” “咱们应该想办法,活着出去。” 冷哥看我们,没有说话,随后接着开口道。 “只有活着,才能有机会搞清楚这一切。” “全队这么多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你的手中,难道你还想死更多的人吗?” “说不定,后面就是出口呢。” 我下意识的开口回答,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是有多么愚蠢。 甚至完全是可能在抬杠。 “蜂鸟,你…。” “好好好,你是排长,我服从命令。” 冷哥咬着牙,拳头握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最后愤然的走到了墙角处,从背包里掏出了一盒,皱巴巴的香烟。 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军队里,除了新兵不可以抽烟,其余对老兵的管辖,其实是很松宽。 毕竟烟瘾犯了,谁都扛不住。 全队二十多道,狼眼手电,将眼前的这扇铁门照亮。 我清晰的看到。 铁门上,其实布满了细小的纹路。 像是铜锈一样,一层接着一层。 环形的门把手,像极了古代时朱红大门,所用的“叩手”。 俗称门环。 足有手臂粗细的锁链,将整扇铁门,成“Ⅹ”型,紧紧缚住。 “呸。” 一名身材壮实的战友,向地上轻啐了一口。 身体与我和铁门,靠近了几分,灯光映着他的脸。 让我感觉有些陌生,毕竟我才刚刚加入除灵小队,没有多长时间。 而小队之前,又分为“A组和B组”,很多身怀绝技的老兵,都归由地方部队管辖。 只有需要“除灵小队”的时候,我们才会迅速组建。 完成任务后,又迅速归隐。 第三十四章 铁门 第三十五章 鼓声 第三十六章 怪梦 可怕而又震耳欲聋的鼓声,连接成片,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仿佛与身体的五脏六腑,产生了共鸣。 声音随着我心脏的节拍跳动,每颤动一下。 我的心就疼一下。 甘子…,回来。” 冷哥的声音,回荡在身后。 我知道,他肯定会来找我,哪怕是脱离队伍,也不可能让我孤身一人犯险。 但此刻,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那些穿着灰色斗篷的黑衣人,正一点点向我靠近。 耳边的鼓声,愈演愈烈,像是某种神秘的祭祀。 最后。 在下一秒噶然而止。 我心中,猛然颤动了一下,几乎是牵扯着五脏六腑。 “噗…。” 我跪倒在地上,猛吐了一大口鲜血。 低着头。 脚下,一双覆靴,左右闪烁着残影。 不知不觉间。 我跑到了一处陌生的环境,身后战友的声音被隔绝。 身旁两侧,是狭窄的甬道。 耳朵里嗡嗡作响。 低着头,看着眼前这一双覆靴,逐渐一点点,向上打量着。 眼前,神秘的陌生人。 身穿着古老的鳞片红袍,仿佛是神秘的祭祀服饰。 左手拿着黑色的鼓槌,右手着提着花鼓。 浑身上下掺满了金器,两边鬓角垂落下两条红色的丝带,上面用金线雕琢出神秘的符文,像是古老的符咒。 脖子上,挂着巨大的黑色念珠。 头顶带着铜色布满花纹的面具,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出点点铜光,将真实的相貌遮掩。 双眼空无一物,黑漆漆的眼眶,像是暗藏着无尽的恐怖,正低着头打量着我。 “啊啊…。” 我瞳孔放大,被他紧盯的毛骨悚然,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他低头望了我一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离开。 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只剩下点点消退的脚步声。 一股巨大的恐惧,弥漫在我的心头,让我彻底的被吓昏了过去。 朦胧间。 眼前景象,越发清晰。 一个身穿花棉袄的小女孩,头扎成双马尾。 正好奇的打量着我。 尽管我和她的距离,如此相近,但却仿佛隔着千万层迷雾,让我始终看不清她的脸。 我有些胆怯,只是呆呆的望着她,拼了命的想逃走,却发现四周都是没有门的墙壁。 突然间。 眼前凭空出现了两个男人,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健硕,甚至微微有些发胖。 另一个,却穿着黑色老式的皮夹克,同样面部模糊。 “胖叔叔,这个大哥哥一直在盯着我看。” 小女孩突然开口,将我惊醒。 我想要逃避,可双手却动弹不得。 “小囡囡,不许说谎话。” “这里明明只有我们三个人,哪来的怪叔叔”。 那个身材略胖的男子,一脸微笑的回应着身旁的小女孩,随后转身,警惕的打量着屋子。 我内心恐惧到了极点。 直到看着小女孩,用手指着我的方向,我内心慌乱,可双腿却宛如磐石般,难以撼动半分。 胖男人顺着小女孩指过的方向,一点点向我走来。 他的面部一样模糊不清,直到他的头,几乎与我的脸贴在一起。 层层迷雾下,瞬间消退。 我看到的,却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庞,黄色的油脂,裸露在外。 皮肤翻张着,透发着焦灼的痕迹。 整颗脑袋,如同被炸碎了一般,发出古怪的音节。 “小囡囡,是不是又说谎,这里哪有什么怪叔叔。” 我吓得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犹如死尸般的男人,一点点离开。 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突然间。 胖男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扭头过来。 破碎的下颌,翻张着。 嘴中念着含糊不清的声音,把我彻底吓醒。 “噗…。” 我清醒了过来,嘴角里的鲜血,混合着胃酸,一股脑的全都吐了出来。 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让我几乎分辨不出真假。 眼前两旁,是漆黑的甬道,不知道通往着何处。 我只依稀的记得,自己为了躲避那群神秘人,而被迫逃开了队伍。 脚下结实的地面,透发着冰凉刺骨。 汗水混合着脸上的鲜血,有一种黏着感。 让我十分的不自在。 我仰躺在地上,大口的呼吸,也不在乎空气中,是否含有杂质。 冷静的休息了一会,我转身将背包里的水袋掏了出来。 用着身体仅剩的一丝力气,拧开盖子,倒出了一点点水,涂抹在脸上。 尽管在这种恶劣险境下,浪费水源等于浪费生命。 但是脸上的黏着感,真的让我实在无法忍受。 一点点清凉,刺激着我的肌肤,更刺激着,我疲惫不堪的神经。 一瞬间,我像是再次焕发了活力,呼吸也更加畅快。 我抬起头来,依靠在岩层开凿的石壁上,打量着四周的黑暗。 这是一处十分狭窄的甬道,两头吹动的冷风,透发着无尽的黑暗。 我有些茫然。 看着脚下,石砖砌成的地面。 我的心,也有些迷茫。 正恍惚间,手上的通讯器,却突然发出了光亮。 我打起精神,费力的点开收听键,却听到了,久违熟悉的声音。 “你TM的跑哪去了,疯了吗。” 排长的声音,厉声呵斥着我,严肃的语气中,却透发着一丝关切。 我一时间无法形容,甚至我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 看到的那些,都是幻觉。 “我…。” 我手拿着通讯器,面对排长的质问,却霎那间百口莫辩。 “你什么你…,好好在原地方呆着,不要动。” “这里底部大得出奇,稍不留神就会困死在这里,保持联系。” “收到。” 我小心翼翼挂断了通话,看着通讯器上,还算充足的电量。 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喜悦,仿佛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我强咬着牙,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酸痛感。 排长的话,回荡在耳边。 他说要让我原地不动,静静的等待救援。 可是紧靠在墙壁,心中却越发的不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一直回荡在心底。 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我努力站起身,一点点向着左边的甬道走去。 放眼望去,是无尽的黑暗,如同通往着地狱的漩涡般,一点点将我吞噬… 第三十七章 慌 我顶着黑暗,和甬道里透过的阴风,一点点前行。 透过防毒面罩,眼前空气更加浑浊不堪,布满了碎屑,吸进嘴巴里隐隐作呕。 我想起排长的话,并不敢走出太远的距离,生怕迷失了方向。 狭窄的甬道,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只能够勉强供两人并肩通行。 头顶的石板,斑布着点点的霉渍。 厚厚灰尘的老式吊顶,悬在上空。 在灯罩上,勉强能够看见军用的编码。 我停顿了下来,双手附在墙壁,努力垫起脚,仔细观察。 却只看见了寥寥几串数字,我并没有在意。 即将离开时,去看见灯罩下方还标注着几枚字符,看样子应该是日语。 一瞬间,脑海中出现了太多构思。 “这里…,是当年日军建造遗留下来的吗。” 我回想起,当初在二楼外,那名身穿着绿色军服的陌生军官,所向我们训斥的话。 “这次任务,代号罗生门,日期为三天…,希望你们都能够活着回来”。 他的声音,严厉而又迅速,似乎是在向我们,迅达着某种讯息。 “罗生门计划。” “排长,啥是罗生门计划?。” 一幕幕相似的场景,在我脑海中浮现,不仅是我在疑惑。 就连刚刚执行任务时,许多战友也有些费解。 脚上传来的麻痛,暂时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一点点缓下脚步,伏在墙壁上,大口喘着气。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和队伍走散以后,一直就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 隐隐间,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中照应着。 放眼望去,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有些迟疑了,是否要听排长的话,在这里按兵不动,等待救援。 我转身打开背包,看着还算充足的水源和食物,再转身望向两边的黑暗。 我有些胆怯了。 排长的话是对的,我应该原地守在这里,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我。 我转身,在原处清扫着灰尘,露出一块干净整洁的地面。 坐在地上,紧靠着墙壁。 脑海中,刚刚的梦境再度浮现,那个一脸狰狞。 “脑袋如同摔碎了西瓜”的胖子,在我眼前闪过,我猛然惊醒。 一时间,嘴里喘着粗气。 心跳再次飙升。 “噗通、噗通、…”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忘掉刚刚的场景。 将背包盖在身上,看着里面一样样的物资,仔细的清点着。 手中通讯器的光亮,突然再度将我惊醒。 我有些兴奋,看着上面排长发来的消息,不禁心头一喜。 难道他们,已经开始向我这里靠拢了吗? 也不知道,他们那里怎么样了。 我点开“接收”的按键,先是一阵嘈杂的电音,随着我忐忑不安的心,上下起伏。 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传入我的耳朵,让我的心,猛然被揪了起来。 “蜂鸟…快跑。” “快跑,咳咳咳…。” 排长的声音有些急促,掺杂着的混乱的脚步声。 我瞪大着眼睛,心里咯噔了一下。 “怎…怎么了,排长…排长!” 我对着手中的通讯器,呼喊了几声,冷汗瞬间浸透全身。 我不知道排长那边,是否听到了我的声音,只是突然间就挂断了通讯。 “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的声音,几乎能被我闻见。 “跑…?” “为什么要跑,发生了什么。” 我不敢深思。 心脏猛然颤动,神经也仿佛跟着恍惚。 我简单收拾起行囊,原本镇定的心态土崩瓦解。 随着心跳的加速,两边甬道旁的黑暗,也仿佛在一点点将我围拢。 额头上的汗滴,滚落而下,将白袍打湿。 “呼…。” 我大口喘着空气,从新将脸上的防毒面具带好,一瘸一拐的。 向着左侧的甬道走去。 “谁!”。 不知道是因为心理的作用,还是排长的话,透漏了某种含义。 正当我努力前行时,身后却伶仃间,传来了脚步声。 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这里的气氛本来就压抑,记得在“队伍里,第一堂课”。 就是如何,面对密室中的压抑。 这是一种人心的作用,人处在密室或是寂寥的环境,总会不自觉的幻想出一些,“可怕的想法。 我不知道,身后的脚步声是否真的存在? 我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耳中闻若无声。 脚下速度逐渐加快,一手扶着墙壁,一点点向着,黑暗中的甬道尽头走去。 我不敢跑。 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都是幻觉”类似的话。 身后的脚步声,却越加清晰。 更加急促。 仿佛身后,有一群人,正在快步向我靠近。 我有些开始慌了,内心的防线逐渐崩溃。 越害怕,我越跑。 随着速度变快,心里不由自主的更加慌乱。 就像是打心底里,已经证实了,身后的确有东西在追我。 我顾不得思绪,更不知道身后究竟有什么玩意。 眼前的黑暗,逐渐被我手中的光亮打破。 紧握着狼眼手电,下意识将光亮,开到最大度。 一扇刷着墨绿色油漆的铁门,映入眼帘。 上面钉满了,细小的圆形按钉。 就像是老式的银行保险库,没有门把手。 只有圆形的转把开关,和一个细微的钥匙孔。 “噗通。” 由于心中太过慌乱,我竟然在这关键时刻不小心,摔了一跤。 顿时间,鼻血混合着鼻腔分泌物,唰的一下流出来。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只觉得身后的东西在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吓的我猛然站立起来,也顾不得擦拭,只是拼命的一瘸一拐,向着铁门靠拢。 直到手掌,握在了铁门上的圆形把手。 冰凉的触息,霎那间让我清醒了几分。 我鼓起勇气,扭头望向身后。 却发现寂寥的甬道里,空荡荡的。 只有阴风在吹动,带着一股打心底里,传出的寒意。 我渐渐合上眼睛,猛的深呼吸了一口气。 “原来都…是自己在吓唬自己…”。 我扑哧一声冷笑了出来,心想着只能怪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太小。 才会出现幻觉。 要是冷哥或者排长,绝不会出现这样的笑话。 我眉头舒展,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 眼前依旧如故。 “好…,那让我们来打开这扇铁门,看看这门里面究竟有什么。” 我自言自语着,声音回荡在长廊里,完全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就在我扭头的那一刻。 身后,那股压抑而又紧张的气氛,瞬间如同潮水般涌来。 就像是有什么,未知的东西,正在黑暗里,静悄悄的打量着我。 直觉让我再次恍惚。 我死死地瞪大着眼睛,再度小心翼翼的扭过头来。 眼前的景象,与刚刚没有任何区别。 我心里有些慌乱,却无法解释,刚刚的那种感觉。 突然间,头顶传来一丝光亮。 甬道的吊灯,居然亮了。 先是距离我最远的那一个,紧接着。 “第2个。” “第3个。” “第4个。” 熟悉而又恐惧的气息,正一点点向我靠拢。 我记得当初,这里的灯泡都已经损坏,怎么可能经过这么多年,突然间亮起来了。 强忍住心中的一丝镇定,凝住心神,不让自己彻底崩溃。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呼…。” 第三十八章 绿色铁门 第三十九章 女尸 第四十章 暗门 第四十一章 谁 第四十二章 祭祀人 第四十三章 鬼差 “你TM…你…TM的到底是人是鬼…。” 我下意识的开口,声音颤抖。 却只看见眼前,脸上有如漩涡般的神秘人,正一点点向我靠近。 “别…别动,再动我开枪了。” 他没有开口,只是一点点,向我挪动着脚步。 我吓得急忙向后挪蹭,手枪几乎差点摔落在地上。 一阵奇异的声音,瞬间响映入我的耳中。 我看见眼前,神秘人身后的黑暗中。 竟探出一队人影,他们身穿着黑色的服饰,一点点探出黑雾。 一个脑袋长着牛头,巨大的牛眼,黑的发亮,全身鳞甲缠绕满了锁链,手中提着锣鼓。 另一个,脖子上却长着马脸,鲜血腾腾。 一身血气弥漫,手中同样提着锣鼓。 随着步伐一点点向前,手中的锣鼓也跟随着节奏,敲打一声。 “咚…。” 每敲一下,我的心头就会跟着缩紧一下。 额头上的冷汗,如同瀑布般疯狂下流,仿佛这一刻,把一辈子的汗水都流光了。 睁大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我几乎不敢相信。 胸口处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仿佛下一秒,就会跳出我的嗓子眼。 我双手握紧枪,下意识的接连开了数枪,子弹激射在眼前的牛头人身上。 迸出了火花,眼前的可怕“鬼卒”,却没有停下半点脚步。 “赵思诚,你阳寿已尽。” “随我等阴差,去往地府领命吧…。” 牛头人赫然开口,样子十分怪异,甚至可以说有些滑稽。 “思诚”,是我的大名,自从进了队伍,我却从来没有与人提起过。 但此刻,我早已经被吓破了胆,颤抖的接着连开数枪,直到砰的一声。 手枪刹壳,**里的子弹,彻底击空。 可眼前的牛头人,却依旧无动于衷,全身包裹着黑雾,一丝丝弥漫而下。 仿佛能够侵蚀入我的灵魂。 “别过来…,求求你了,别过来。” “别过来。” 我一瞬间,吓得快尿了裤子,脸上的泪水和汗水,併发流出。 我从没想过,当死亡来临的这一刻,自己居然会是这么恐惧。 自从加入小队以后,我几乎没有过怕死的时候,每次面临任务,都是抱有着视死如归的心态。 但这一次,我彻底崩溃了。 原来人们害怕的,往往不是死亡,而是死亡一点点,靠近的过程。 直到眼前的“鬼差”,一点点向我靠近,冰凉的触息,是如此真实。 触发着我紧绷的神经。 我死死地瞪大着双眼,全身僵硬,只感觉脖子上被套上了锁链,被一点点绷直。 黑色的乌鸦成群,落在我的肩头,丝丝黑雾弥漫而出。 胸口处的衣襟,顿时被污血打湿,露出了惨白色的肌肤,随后一点点腐烂。 甚至看见了自己,胸腔里跳动的心脏,正一点点布满黑点,最后腐烂。 全身血肉消融,只剩下灵魂,在腐烂的躯体中触动… “救救我…。” “救命…。” 我惊恐的哀嚎着,看着自己的血肉一点点腐烂。 眼前突然走出了两名鬼差,他们一个身穿惨白服饰,手里拿着白幡。 另一个,则身穿黑袍,拿着泛黄的白纸,走到我的面前。 我看着白纸上熟悉的面孔,和密密麻麻的小字,顿时觉得头皮都要炸开了。 “上面画的不就是我吗…。” “甘思诚”。 “你阳寿已尽,快随我等返回阴曹…”。 “哞…” 走在最前方的牛头人,轻哼了一声。 一阵白气,从他的鼻孔中喷出,伴随着阵阵阴风,让我再也没有,想要反抗的力量。 我头顶缠着锁链,目光宛若呆滞,黑白鬼使拖在中间。 把我倒拖着,一点点向着前方走去。 身后黑雾弥漫,眼看就要一点点将我吞噬。 我心口一阵剧痛,更有不甘。 拼了命的挣扎,却仿佛骨断筋连,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何方妖孽在此作祟!” 一声暴喝,突然将我惊醒,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眼睛直勾勾的望向前方。 却看见眼前,一个身穿道袍,手拿桃木剑的男人,正一脸怒气的横在路前。 脸上剑目英眉,三分英雄气豪迈,竟然与冷哥长得一模一样。 “冷哥…”。 “冷哥,快救救我…” 我泪声俱下,拼了命的想要挣扎。 眼前一身道袍的“冷哥”,却仿佛视我无物,手中的三尺桃木剑,披荆斩棘。 一剑就将旁边的牛头人,刺翻在地,瞬间化为了血雾。 我从来没有想过,队里居然还会隐藏着这样的高人。 更没有想过,队伍里的高人,会让我如此熟悉。 竟然就是“冷哥!” 我双手的力气慢慢恢复,拼了命的挣扎。 却只觉得无形中,有一股力量正把持着我的左右手,不让我乱动。 是黑白无常! 我双眼布满血丝,恶狠狠的冲着旁边的白无常,咬了过去。 一声惨叫,渗人心脾。 我心想,原来鬼差也会怕疼,当下口中又增加了几分力道。 直到,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猛然推开,胸口处被一双强壮扎实的手臂,直接锁了起来。 眼前的画面逐渐扭曲,十几张熟悉的面庞,真切的打量着我。 “哎呦,疼死我了。” 身旁的冷哥哀嚎一声,我却看见原本走散的战友,正围在身旁。 七手八脚的一起出力,将我捆了个结实。 “干什么呢,你们…,捆我做什么。” 我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冷哥的话,瞬间让我断了思绪。 “嘶。” “你小子属狗的是不是,咋不直接把我手咬下来…哎呦…” 他捂着左手,痛的呲牙咧嘴。 “谁咬你了,我咬的明明是白无常啊…,哎,那些鬼差呢。” 我瞪大着眼睛,还没有缓过神来,直勾勾的盯向四周。 却发现,这里早已经脱离了当初的甬道,四周漆黑一片,除了冷哥和给他包扎手臂的战友。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哎…,不见了,真的不见了。” 我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向着前方走去,又绕了一圈,回到原点。 这个地方,像是一处地下破旧的日军地下食堂。 约默有百十平方米的空间里,布满了腐朽的桌椅。 桌子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依稀的立着,生满了铁锈的日军老式饭盒。 头顶上吊着一排排,破旧不堪的罩灯,在战友手中的狼眼手电光下。 无意间,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我用力揉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庞,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 “难道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可是那个家伙,手里拿着鼓槌和小鼓…” “怎么…,怎么这么真实…。” 求评论,求收藏。 第四十四章 地图(感谢岚哥吧唧) 第四十五章 虫罐 “TM的,终于找到主儿了。” 我从心里怒骂了一声,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对这里充满了,打心里的厌恶。 任务归任务,但当我知道,这里可能和当初日军,隐隐有些联系时,脑子里的一股热血就疯狂上涌。 或许是爱国情怀,让我打小,就恨透了这帮杂碎。 甚至有时候,希望自己能够回到当初那个年代,狠狠的和那群天杀的小鬼子,来一场恶战。 尽管这个想法有些幼稚,更不应该出现在我这个年龄。 但眼前,既然在执行任务时赶上了。 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硬着头皮,穿梭在人群中,走到最前方。 看着旁边冷哥疑惑的眼神,自顾自的一笑道:“这群小鬼子,居然还敢把骨灰留在咱们这块地上,非得给他掀翻了不可。” “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挫骨扬灰。” 我撸起了袖子,眼前一坛坛骨灰白罐,呈梯状列应在前方。 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远处映着手电光下,闪烁出一点点白光。 黄色的符纸,上面写满了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日文。 又像极了,道士用来镇压鬼魂的符咒。 我随手搬起了一坛,冰凉的触觉,刺激着我紧绷的神经。 我真的不知道,看着眼前这一切头皮发麻的景象,是应该愤怒还是该害怕? “蜂鸟,你干什么呢。” 冷哥怒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一瞬间,我胆怯了。 心中那股热血,渐渐褪去,我做出了自以为,较为正确的决定。 “没没…事。” “我就是看看。” 我仔细的打量着,手中的骨灰坛,厚厚的灰尘下,瓷器粗糙的质地,让皮肤尤为敏感。 “这里诡异的很,千万别打草惊蛇。” 冷哥缓慢的走了过来,一手持着步枪,另一手则压住了我的肩膀。 “我知道你小子,恨透了这群杂碎。” “不过他们既然变成尘埃了,咱们按照军人的姿态,去对待他们。” 冷哥说罢,冲着眼前的骨灰坛,默默摘下了帽子,像是在维护着。 他口中,所谓的军人风貌。 冷哥的话,瞬间让我眉头紧皱。 军人的姿态,什么姿态。 他们当年,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也配提军人两个字? “去TM的军人。” “畜生不配获得我们的尊敬。” 我心中一股怒火熊熊燃烧,回想起刚刚冷哥的表情。 瞬间有些忍不住了。 “啪。”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一大坛骨灰,被我猛然摔在地上。 瞬间尘烟弥漫。 灰尘混合着,罐子里的黑色粉末,猛然在空气中爆裂。 一股窒息的感觉,涌上鼻尖,让我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蜂鸟。” “说过让你不要乱动,现在小队是在执行任务!” 他开口怒斥了一声,想要将我拉过来,却被我下意识的用手挡开。 我心头有些愤恨,未曾想到过平日里,和我关系最为密切的冷哥。 今天居然也会因为,这样的事情来数落我。 “他们都是畜生,侵占国家的刽子手。” “老冷,你怎么还向着他们说话。” 我咬着牙,脑袋里一股热血上涌,恨不得抢过他手里的56式枪。 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里的骨灰坛通通扫射干净。 不过,当下一秒。 我瞬间后悔了。 或许冷哥,说的是对的。 因为我的鲁莽,真的可能会造成一些无法想象的后果。 随着灰尘迅速蔓延,我似乎看见。 空气中,一张硕大的“鬼脸”,在阴风中狞笑。 “什么玩意。” 我用手将其拍散,叹了口气,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又发作了。 下一秒,无数的响声从眼前袭来。 就像是,有人在敲打着坛子,密密麻麻的声音。 清脆而又响亮。 “呼…” 我冷汗密布,额头上的汗滴,顺着脸颊滑落。 “警戒。” “有情况。” 我傻愣在原地,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罐子,突然间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就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一样。 阴风带过汗水。 身后一只强壮的大手,拉扯住我的肩膀,向后拖去。 一瞬间,我看见冷哥的脸上也是汗水密布,显然被眼前的变故,吓的不轻。 “开火。” “节省弹药。” 随着队伍里,一声声枪响。 眼前,距离我最近的罐子瞬间破碎,黑暗中,一道道雾气笼罩在一起,组成许多不规则的形状。 我吓得几乎呆坐在原地,炙热的子弹,从我身旁滑过。 细微的破风声,不绝于耳。 坛子破碎,里面的灰尘,却像是无形中,被一股力量控制着一样。 在手电光下。 不断变换着形态。 我低着头。 看着掌中,刚刚拍过的粉尘,恍然大悟。 “TM的,这里面装着的不是骨灰。” “是虫子!” 我的声音,淹没在密集的枪声中。 手心里一点点蠕动,密密麻麻的“黑点”,感觉头皮都要炸开了。 我用手使劲的揉搓,生怕会带来什么不良的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尽管眼前看上去,这些密密麻麻的小细虫,附着在人皮肤,身上不疼也不痒。 但天知道,这玩意儿对人究竟有没有什么其他危害。 “千万不要,碰到空气里漂浮的骨灰。” “那些玩意儿都是虫子。” 我咬着牙,强行忽略了眼前掌心中的异样。 举起了手中的配枪,连开了数枪。 密密麻麻的骨灰坛,在黑暗中,像是风铃一样颤动着响声,诡异的景象。 让所有人冷汗冰凉。 空气中漂浮着的“灰尘”,越聚集越多。 随着炙热的子弹,穿透而过,散发出一股焦怪味。 这些细小的微虫,几乎只有在充足的光源下,才能彻底看清真实面貌。 “后撤。” 冷哥率先下令,作为队伍里的副排长,每当危急关头,他总是能够沉着冷静的面对。 我全身汗水湿透,直到手心中也沁满了汗水,粘乎乎的。 十分的不舒服。 尽管枪声已经逐渐稀薄,但是空气中密布的粉尘虫,却已经越聚越多。 几乎是黑压压一片,犹如一面墙壁般,将前路阻隔在外,缓缓向我们逼近。 第四十六章 拼了(超级感谢岚哥吧唧) 第四十七章 烧伤 第四十八章 机括 第四十九章 突然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