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狐仙太奶 第二章 失忆与山海关 曾祖母看到字条,知道事情不能再瞒下去了,便将此事告诉了曾祖。 曾祖当时正一手拉着已经五岁的姑奶,一手抱着还未满月的我爷爷,在院子里溜达。 一听到曾祖母说出这件事,曾祖当即火冒三丈,可是看着孙子和孙女,又想起一起生活了五年,勤快孝顺的儿媳妇,曾祖长叹了一口气,说这就是冤孽啊。 太奶离开了,我爷爷没人照看,曾祖只好将爷爷送到了二太爷家,当时二太爷和二太奶正好刚生下我三爷没多久,二太奶还有奶水。 做好了这一切,曾祖便等待着儿媳妇所说的报复,可是直到他们两口子去世,也没有发生什么太过离奇的事情。 曾祖还以为是自己的那些狐狸亲家放弃了报仇,不过曾祖母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临终前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姑奶。 在姑奶十八岁的那年,连感冒都没得过的她病了,这是一种奇怪的病,她开始喜欢吃活鸡,别的什么都不想吃,也吃不下去,吃了就吐。 家里人一筹莫展,但姑奶却知道是怎么回事。 后来家里人也想通了,恰逢隔壁老李家的一个亲戚来串门,这个亲戚还是个三海帮兵,也就是个二神,太爷便找他给我姑奶看病。 姑奶早就知道只有这个方法能治好自己,但是她不能主动说出来,不然家里人肯定不能相信,到时候就真的完了。 那二神只看了姑奶一眼,就明白是咋回事了,于是,姑奶顺理成章地出了堂子。 出了堂子姑奶这病就好了,而且打从第二天开始,就源源不断地有人来找姑奶看病,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本来在那个年代谁家要是出了跳大神的是一件很磕碜的事,但是来找姑奶的人太多了,为家里带来了丰厚的财富,太爷和二太爷都说不出什么来。 太爷和太奶的感情很深,虽然两人只相处了五年,但是太奶这一走太爷就一蹶不振,继承曾祖的村长职务也转让给了二太爷,每天就去河套里面溜达,那是他遇到太奶的地方。 姑奶看着自己父亲日渐消沉,心有不忍,便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太爷。 太爷知道后在河套站了三天三夜,回家后就再也没有出过村子,每天就在家里面对着一张纸,不时画上一笔。 要说思念成疾的人都会短寿,可是太爷却活到了百岁。 后来有一天,太爷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突然之间便没了声息,眼角流出两行浊泪,但脸上却是笑着的,目光望着前方,谁也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 爷爷这一辈子过得很顺遂,先是干了村长,后来是生产队长,再后来又是村长。 姑奶知道所谓的报复是到了自己的身上,因为她一辈子无儿无女,后来领养了一个孩子还莫名其妙地丢了。 有道是祸不及三代,这是修行的出马仙必须遵守的规矩,但姑奶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 爷爷和奶奶听完事情原委后异常的沉默,尤其是爷爷,手中捧着那副画,嘴角不时哆嗦两下。 奶奶好半天才和姑奶说,大姐,是我错怪你了,当时还以为你是怕孩子他爷抢生意才不教他,原来这不是啥好事,而且还有这么多罗乱(复杂的事)在里面。 姑奶说那些都不重要,她也没放在心上,如今最重要的是怎么治好我。 我之所以得这么个病,都是那些仙家给打的灾,就连我不能说话也是。 奶奶激动了,原来我不是哑巴,她忙问姑奶怎么才能治好我。 姑奶说彻底解决这件事是不可能的,不过能把事情拖延一下,她再慢慢想办法。 说着姑奶朝着房梁一抓,爷爷奶奶什么都没看到,但我却看见了,小白被姑奶奶提溜着后脖颈抓住,满脸的垂头丧气。 胡小白,按辈分来算,我也是你的姑奶奶,怎么一见到姑奶奶就躲? 姑奶这样问胡小白,但胡小白只叫了一声姑奶奶就不再说话了。 爷爷奶奶知道这是屋里来了他们看不见的东西,都远远地躲到了一边。 姑奶和胡小白谈了好久,我当时迷迷糊糊的,也没记住他们都谈了什么,还有印象的是小白被姑奶奶谈得满头包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后来小白亲了我一口就不见了,而在那一刻,我感觉一直堵在我喉咙中,让我说不出来话的东西没了。 我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喊了小白的名字。 姑奶脸色一变,忽地取出了一包针,这针比普通的针要长很多,也要细很多,是用来针灸的。 姑奶二话不说就开始用这些针扎我,针扎下来并不疼,只会让我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每一针下来我都会忘记一些事,这些事都是关于小白的。 我有些慌张了,那个时候我还小,也不知道什么太深的是非对错,我只知道我要失去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姑奶一连扎了一百零八针,扎完后我就把小白给忘记了,那种生命即将要消失的感觉也没了,我的病好了。 姑奶说光是这样还不去根,需要我在山海关下面走一圈再回来,而她会在这段时间用我的一只魂给我做个替身,这样我就能安然活到十七岁。 奶奶问十七岁之后怎么办,姑奶说那都是后话了,到时再说。 就这样,姑奶在我家和爷爷准备相关事宜,而我则是和奶奶坐上了火车。 忘记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当时我就深深地体会到了这种感觉,记忆好像断档了一样,总觉得缺了什么。 我会说话了,就在火车上不停追问奶奶,但奶奶什么都不告诉我,问得急了还要收拾我一顿,我就只好放弃了。 我对山海关的第一印象是畏惧,这种畏惧是刻在血脉里的,直到如今我才明白,那是因为我的身上流淌着狐仙的血液。 而又有一个不是规矩的规矩约束着萨满,胡黄仙不过山海关。 顾不得我恐惧的哭喊,奶奶拉着我从城门楼下面穿了过去,又折了回来,当时我只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前情交代结束,故事正式开始了哦^_^) 第三章 素未谋面的未婚妻 第四章 望乡台下沈红蝶 第五章 无根地有涂花园 第六章 两道守宫砂 第七章 大一文学系 小白没了踪影,剧痛过了好半天才渐渐消退。 我撸起右边的一看,好嘛,和左边相同的位置出现了另一个印记,只不过比左臂的小了一圈,也简单许多。 望着天花板,我忽然觉得自己太悲催了,新婚之夜一点便宜没占到不说还疼得死去活来,最重要的是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巴掌,又多了一个守宫砂。 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小白也是为了我好,如果当时她真的和我一起住一晚,我怕是就要直接疼死了,毕竟守着一个大美女,还是自己的妻子,谁能不动歪脑筋。 度过了悲催的一夜,第二天早上我发现奶奶做了全鸡宴,椒麻鸡、肥肠鸡、凉拌鸡丝、鸡豆花、小鸡炖蘑菇…… 当时我深深地感受到了老人对孙媳妇儿的爱意,就算知道这孙媳妇儿是个狐妖,也要做狐狸爱吃的鸡。 后来奶奶曾说出过一句至理名言,是不是妖不要紧,生出来的娃是人就行,我爷那不和正常人没两样。 而且不还有著名歌手唱的那首歌吗,狐狸不是妖,性感不是那啥…… 我感慨了一番,这么好的菜可惜小白吃不到了。 姑奶说让我找一张红纸,写上小白的名字贴到东墙,设置一张香案,这样小白就能够吃到供品,平日里如果上香对她的修行也有好处。 爷爷奶奶自然不会不答应,很快香案就布置好了,奶奶将每份菜都打了一些,放到了香案上,姑奶又让我点了三炷香。 香刚插进装米的碗,没过多久我就透过红纸看到了一个山洞,山洞被打扮得和古代女子闺房一样,中央的石桌上摆着全鸡宴,而小白正用双手抓着菜吃得不亦乐乎,衣服脸上都是油。 我看得愣住了,原来平时仙气飘飘的傲娇小白还有吃货的一面。 小白很快便发现了我的注视,害羞得脸红,一挥手我就只能看到一个纱帐了。 爷爷看我半天不动问我瞅啥呢,姑奶说我在看他们的孙媳妇儿。 爷爷盯着那红纸瞅了半天,奶奶也跟着在一边瞅,但是什么名堂也没看出来。 姑奶说你们是看不到的,以后想孙媳妇儿了上香时就念叨,她就能出来了,不过这几天不行,需要小白办理好相关手续,门神才会让她自由进出。 姑奶的话让我觉得我家的门神一点都不敬业,前些年我看小白溜达地也很勤快啊。 由于大学那边已经打电话催了很多次,我要是再不去报道就要等明年重新高考了,于是当天我就坐上了去哈市的列车。 在列车上我想了很多,别人结婚都有个蜜月什么的,我这啥也没有,而且从我和小白的战斗力对比来看,我以后的生活也不会多么愉快。 还有就是沈红蝶,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给我刻守宫砂? 我心中浮现出了一道选择题: a:她对我一见钟情,看上我了。 b:她原本认识我,但是我现在不认识她,她喜欢我。 c:她是个女色狼,贪图我的美貌。 第三个答案很快就被我否定了,看沈红蝶的服饰少说死了一千多年了,就算再色女估计也玩够了。 可是前两个答案又那么不靠谱,事实上我不愿意相信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可是这段时间的遭遇以及我双臂上的两道守宫砂却让我不信都不行。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这一睡差点坐过站,我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有两伙人站在两旁,我看不清他们的身影,小白和沈红蝶一边一个,拉着我的胳膊。 她们的力气越来越大,我感受到了真切的痛苦,但是却喊不出声音来,居然就这样被她们扯成了两半。 我惊醒时看到的是女乘务员焦急的一张脸,还有周围人古怪的目光。 原来哈尔滨站已经到了,但女乘务员根据车票信息来叫我下车时却怎么都叫不醒我。 我羞得无地自容,拉着行李灰溜溜地下了车。 这一番折腾我直接就把那个梦忘在了脑后,来到站外给赵齐天打了个电话。 赵齐天是我最好的哥们,一个富二代,家里几辈下来都是种田大户,特别有钱,不过他小时候身体比我还次,家里就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希望他寿与天齐。 后来赵日天火了,他一直很想改个名,但家里不让,说敢改名就断了他的零花钱,他只好放弃了。 我们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后来考大学的时候以他的分数本来是进不了这所大学的(此处就不透露学校名字了),但是为了能和我继续做同学,他让家里花了钱,并和我报了一个专业,定了一个宿舍。 用赵齐天的话说,同学嘛,就要一直同学到最后,如果我读研的话他还陪我一起读。 可惜我从来就没有读研的打算,赵齐天觉得很可惜,不然我们就能继续一起在cf里面组队带妹了。 赵齐天很快就开着他的宝马来了,我并不懂车,不过赵齐天总是和我说他的车标意思是别摸我,挺形象的,我就记住了。 上了车,赵齐天问我毕业综合征好了没有,他从来不相信这些东西,一直认为我是得了毕业综合征,抑郁的同时影响了身体。 我瞥了他一眼,说哥不仅好了,还捞了一个狐狸老婆。 赵齐天一下就来了兴趣,问我弟妹在哪,我说你嫂子回娘家了。 赵齐天翻了个白眼,说我少装大尾巴狼,想妹子了就直说,给我介绍一个狐狸精类型的。 侃大山侃了一路,我终于见到了我的大学,以前都是在手机里面看,如今亲眼看到我才知道大学的壮观完全就不是高中能比的。 门卫看到赵齐天的车直接放行了,看得出来,这小子在学校混得还是不错的。 在停车场停好车,赵齐天把我拉进了两个群,分别是大一文学系和353宿舍。 前面的群算上我才十个人,和我想象中的一样,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大众的专业。 宿舍群只有四个人,我一进去另外两个就蹦了出来,说神秘的老四终于来了。 我一看这两个人的网名,哎呦我去,一个叫玉面小飞龙,一个叫江北小钢炮,一看就和赵齐天一样不是啥正经货色。 赵齐天在文学系群里面发了条消息,我系最后一名新生,我的老铁劳动节秦五一到位,晚上在操场后教学楼办趴体,他请客,女同志都来,男同志免谈。 妹子甲、乙、丙、丁:赵日天威武霸气! 玉面小飞龙:你大爷! 江北小钢炮:讨厌!人家不理你了! 老王:这种好事怎么能少了我,老师不算同志。 老吴:哀家随后就到。 我看着群里的消息脸皮一阵抽搐,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了,不是吧,丫的整个系的风气都被这货带歪了。 赵齐天带我去寝室安家的时候我发现有一张床布置得很女性化,结合之前江北小钢炮在群里的发言,我推测他应该是一个娘炮。 当然,这在高中文科班也不罕见,当初我们班三十七个女同学,八个男同学,这仅有的八个里面还有两个二椅子。 寝室里没有别人,赵齐天和我说文学系的氛围特别好,他很喜欢。 我没搭话,不是我腹黑,这才刚开学,你能看出个啥,而且你这么有钱,别人也不能对你耍心眼啊。 寝室里有四台电脑,其中有一台是我的,赵齐天赶来报道时用我家的备用钥匙开门直接帮我拉来了。 整齐的电脑桌旁边立着一个骚包的牌子,文学系四连坐。 另外两个人不在,我和他打了一下午的cf,可能是太久没玩了,一下午玩得我晕乎乎。 晚上来到操场,我见到了其他人。 果不其然,江北小钢炮一个男的居然留着长头发,画着眼影涂了口红,如果不是喉结我真看不出来他是个男的,我很好奇他怎么叫了这么一名字。 玉面小飞龙是个胖子,我估计他能装下两个我,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叫他肥龙。 四个妹子都很漂亮,各有各的特色,胸部发育特别好的那个叫张影,大长腿的叫李思思,美貌在我看来不次于小白的叫林倾城,她真的对得起这个名字,还有一个屁股特别大的,叫周彤。 文学系盛产美女不是空话,然而真正令我吃惊的是林倾城居然直接走过来挽住了赵齐天的胳膊,更让我吃惊的是站在一旁的一男一女居然不管。 男的是老王,一个眼睛男,女的是老吴,眼镜妹,这两个都是文学系的老师,我们也就这两个老师,比我们没大几岁。 看来大学不限制谈恋爱真的不是空话,不过是否和赵齐天的家境也有关我就不知道了。 林倾城热情地和我打招呼,说你就是小天的铁哥们吧。 我点了点头,和她聊了几句,还好有小白和沈红蝶给我打了预防针,不然我肯定脸红,赵齐天这小子不愧是颜控。 在我同每个人都认识了一番之后,赵齐天就招呼众人帮忙来提烧烤食材,当先向着那栋很扎眼的荒废教学楼走了过去。 我在后面很清楚地看到老王和老吴的脸色瞬间都变了。 第八章 试胆游戏 第九章 诡异神像 第十章 刘大师 第十一章 谈崩了 谈判,我对这两个字一点也不陌生,甚至在我心里这就是大神解决问题的方式,就好比我姑奶料理小白就是谈判了两次。 当然,第一次谈判姑奶狠狠地稀罕了还是小女孩的小白一顿。 赵齐天问刘大师怎么个谈法,刘大师说要我们准备香烛、纸钱、水果,到教学楼里的那个神像面前谈。 事已至此,赵齐天也没什么能说的了,我负责留下照顾肥龙,顺便招待刘大师,赵齐天和娘炮分头去筹备这些东西,毕竟不是一个地方卖的。 那俩货走了,屋子里会说话的只剩我和刘大师。 我有心不搭理他,他却先开口和我说话了。 和侃神聊天是种什么感觉相信很多人都没体验过,反正我是受够了。 刘大师似乎看不出来我并不想沟通,一直和我说出马的那些事,主要内容为他有多么多么厉害,治好了多少疑难杂症。 赵齐天和娘炮赶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瘫在椅子上不动了,而刘大师正端着一次性水杯装的热水,和我讲他那些事呢。 多亏这病房就我们两个,不然他肯定要被打出去,我也会受到牵累。 东西备齐了,赵齐天问刘大师什么时候去谈,刘大师说就出发,还说看赵齐天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副富贵相,问他叫什么名字。 赵齐天撇了撇嘴,说自己叫赵日天。 刘大师眼镜差点掉下来,呆愣愣地看着赵齐天。 我心中暗笑,就我这不懂品牌的人都能看出来赵齐天这一身行头价值不菲,你还在那里说什么富贵相。 嘱咐护士照顾好肥龙,我们坐着赵齐天的车直达废弃教学楼下面。 好在所准备的东西都套了黑塑料袋,不然还不知道要传出去什么样的谣言呢。 即使是白天这教学楼中也是阴冷异常,刘大师打了个哆嗦,从表情看有些心虚。 我不由得担忧起来,虽然是大白天,但万一真发生什么意外,刘大师这样的能靠谱吗? 如果有两个答案,a:靠谱,b:不靠谱,我觉得选b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七十以上。 一路直达三楼那个教室,打开门一看,诡异的神像还在那里。 之前在医院和我三吹六少,说自己能过阴,黑白无常都要给自己面子的刘大师看到这神像时吓得脸都白了。 “刘大师,可以开始谈了吗?”赵齐天见刘大师这死出更加的不耐烦了。 刘大师喉结滚动了一下,磕磕巴巴地说:“可……可以了。” 为了防止殃及池鱼,我拉着赵齐天在远处看,娘炮还是很信任刘大师的,帮他摆上了供品才撤到我们身边。 刘大师点燃了蜡烛,又烧了三支香,随后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供桌前。 “嘿!”刘大师忽然大叫一声,把我们吓了一跳。 下一刻,他开始在椅子上蹦跶起来,双脚脚尖点地,霹雳扑通地哆嗦起来。 不过他哆嗦的一点节奏感都没有,就好像羊癫疯发作了一样。 就这么哆嗦了好几分钟,刘大师忽然长出了口气。 这是请来神仙了?我心中想着,下意识瞪大了眼睛。 然而,下一刻让我打破脑袋也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刘大师忽然从兜里取出了手机,一通操作后手机里面传出了经典的萨满神曲。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 刘大师把手机放到一边的窗台上,继续哆嗦起来。 我强拉住要上去踹刘大师的赵齐天,说来都来了,不如就试一试。 这回刘大师脑袋、双臂、双腿三个部分居然以三种不同的方式抖动起来。 且不说这家伙有没有真本事,光是这种抖法估计能成舞厅一霸! 手机中的唱词大概持续了十多分钟,伴随唱词结束,刘大师扯着嗓门“嗨”了一声就不动了。 我所站的位置刚好看到刘大师的嗓子眼里飞出几团吐沫星子,直直地落在了神像上面,我真怕那神像和在我梦里一样突然活过来,给刘大师来一轮资本主义式毒打。 不过刘大师是闭着眼睛的,估摸着也不知道自己喷了人家一脸。 “啊吧啦,哎哈差……” 刘大师滴里嘟噜地白话起来,我无论怎么听都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后来我才知道这东西叫上方语,上方语分为两种,真的上方语是野仙炼化喉咙处横骨前所说的语言,与其说是上方语不如说是半人不兽语,至于假的上方语,一个大神一个版本,有的你让他把前一句话重复一遍他都做不到。 而此时在这里白话地很欢的刘大师就是后者,只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 我问娘炮刘大师说的是韩语还是日语,这货平时总喜欢看剧,应该能懂点,但娘炮摇了摇头,说他也听不懂。 刘大师大概白话了能有五分钟,插在香炉中的三支香忽然整齐地断掉了。 要说也是奇怪,这么长时间了,香应该烧了很大一截才对,可是打从那香点燃,燃烧的部分几乎没有下降,一直闪烁着半死不活的火苗。 这仅仅是个开始,在香断掉以后,供台上的神像居然冒出了黑气。 我不知道这黑气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如同一道道毒蛇,在空气中蜿蜒来去。 “啊呀!”娘炮尖叫一声,以六七十迈的速度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教室。 大爷的!我暗骂一声,见赵齐天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只好自己动手,上去将刘大师从椅子上薅了下来。 刘大师被打断了白话,对我怒目而视,“我这儿正谈判呢,你干什么?” 我直接给了他一个大脖溜子,指着神像说:“人家都掀桌子了,你还谈个屁!” 刘大师一看到神像上已经快要汇集成一片云的黑雾发出了蛤蟆一样的叫声,挣脱了我,直接滚出教室,没错,他就是滚出去的,还在地下留了一道水迹,他居然尿裤子了。 正当我也打算拉上赵齐天一起撩杆子时,教室的门发出咣当一声,居然自己关上了。 我僵硬地回头,赫然发现供台上的黑气凝聚成了和神像造型相同的一个黑影! 第十二章 周彤的表哥 第十三章 真正的高人 第十四章 偷袭 如果当时不是亲眼看到周彤他表哥点的是黑狗血,我还以为把煤气罐点了呢,这威力也太大了。 我在心中问了问自己,黑狗血能点着吗?答案是否定的,但是偏偏还真的着了,估计和加进去的那些东西有关。 眼前的红光渐渐消退,耳朵还在嗡嗡作响,揉了揉眼睛,我发现屋子里面居然没有被烧坏任何东西,那种臭死人的味道也消失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不属于酸甜苦辣咸的任何一味。 正当我想开口问一问大表哥这味道有没有毒时,一直躺在床上不动的肥龙突然坐直了身子,脸上的那道红线分外的扎眼。 我靠!不是吧?当时我就惊了,难不成这样就给治好了?这个大表哥也太神了。 很快我才发现自己想多了,肥龙睁开了眼睛,我看到的不是肥龙圆滚滚的眼珠子,而是一双三角眼。 这双眼睛透着复杂的邪恶情绪,暴戾、奸诈、虚伪……一切我能够想象到的负面信息都能从这双眼睛中找到。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这应该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肥龙了。 果然,肥龙口中发出桀桀坏笑,狰狞可怖的一双眼睛直盯着我。 “放肆!妖孽,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大表哥怒喝一声。 肥龙,或者说附在肥龙身上的东西根本就没鸟他,依旧盯着我怪笑。 我吞了口口水,你丫有病吧,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找死!”连番被无视的大表哥终于怒了,从兜里摸出一张符纸就要冲过去。 我没看清楚符纸上面写的什么,但这符纸比正常的符大很多,上面盖了很多红色的印章。 “等等!”一直怪笑的肥龙终于开口了,声音异常嘶哑,好像连抽了一条烟一样。 大表哥深吸了口气,停住身子,“不装哑巴了?” 我有点吃惊,和人交流时特别腼腆的大表哥处理这些事情时居然如此霸道。 后来我才明白,真正能够出马出道的人性格都很古怪,没有人能跳出这个规律。 “是他自己许诺要供奉我,我完成了他的愿望,他却反悔了。” “那只是个玩笑而已!”我连忙解释。 肥龙哼了一声,“出口成业,人和鬼神之间就更没有什么玩笑可言。” “你既然知道业力,为什么还不修正道?”大表哥出言呵斥。 “正道?像你身上的那些东西一样,抓一个人来附身,自己拿功德,让别人背因果就是正道了?真是好笑!”肥龙对大表哥的说法嗤之以鼻。 “这是缘法,无论是人还是你们都应该顺天而行。”大表哥并没有回答肥龙的问题。 “这是你们自己定的缘法吧?他亲口许的愿却不还,我要他这具身子,这才叫缘法。”肥龙身上的东西看起来嘴皮子功夫很溜。 “这么说你是不肯放了他了?”大表哥抖了抖手上的符纸,威胁的意味很浓。 “小辈,少用你手上的东西吓唬我,我得提醒你一句,现在你若是升了这道符,能不能伤到我是个未知数,但这个小胖子的魂魄肯定会被你打散。”肥龙有恃无恐。 我清楚地看到大表哥的眉毛跳动了两下,想来肥龙所言非虚。 我问大表哥怎么回事,大表哥说我们处理得太晚,这清风已经挤在肥龙的身体里了,和肥龙的魂魄纠缠在一起,肥龙长时间魂魄不稳,同身体的契合度已经很低了,他手中的符虽然威力不凡,但是会伤到肥龙。 我听得焦急万分,这该如何是好,听那清风之前话里的意思,再这样下去肥龙的身体就要被他占据了。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看看你下面是什么,今天你来了就别想离开。”大表哥嘴角露出笑意。 肥龙探头在病床四周看了看,脸上的肥肉一阵抖动,“七星锁魂阵?” “没错,今天你要是识相就快点放了这个小金童,不然我家老碑王说了,亲自把你押到酆都城,到时候以你的罪行,十八层地狱你就一层一层往上爬吧。” “不要以为你赖在人身里面我就拿你没办法,我让我的仙家一起扑他的身,挤也给你挤出来,反正他的身体已经被你搞成这样了,也不在乎再严重一点。” 大表哥的话给我惊出一身冷汗,如果真这样的话肥龙身体里不是要开鬼魂趴体了? 不过我清楚这个时候自己是不能插嘴的,不然让那清风看出我们投鼠忌器就坏菜了。 “这就是你所谓正道的手段?”肥龙身上的清风话语里底气已经不足了。 “对付你这样的,总得用点非常手段,我最后问你一次,走不走?”大表哥后面那三个字几乎是吼出来了,震得我一哆嗦。 “好,我今天就卖你一个面子,放过这胖子,你把阵法打开吧。”那清风居然真的被吓住了,色厉内荏地说道。 话音刚落,肥龙脸上的红线就开始扭动起来,渐渐脱离了肥龙的脸,在空中形成一个红色的光团,而肥龙的身体倒了下去。 虽然肥龙砸得病床都震了一下,但是看他的脸色红润了不少,不再那么苍白,看来是没事了。 大表哥见状收起了那张符,看得出来,虽然刚刚那样说,但大表哥还是担心伤到肥龙的。 “我警告你不要耍什么花样,我堂口的仙家已经把这里围了。”大表哥盯着那红色的光团说道。 光团晃了晃,也不知道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大表哥蹲下身子,将病床周围那七盏酥油灯的其中一盏挪了一下位置。 还不等大表哥起身,那红色的光团就窜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直奔向我。 我骂了一声,之前他附身肥龙的时候就一直盯着我,果然不怀好意。 虽然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东西,但躲我还是会躲的,再加上早有防备,我一侧身居然真的躲过去了。 “孽障!”大表哥起身后大骂一声就冲了过来。 我本来还琢磨着怎么继续走位,让周彤的表哥对付他,没想到他居然来了个完美的漂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后撞上了我的后背。 我只感觉一阵迅猛的寒意从被撞到的地方蔓延至全身,紧接着身体居然就不能动了! 第十五章 又见神像 “哈哈!好根骨,好仙架,比那小胖子强多了,我果然没有看错!”那清风的声音从我身体中传了出来。 当时我全身上下,包括眼睛,都已经动不了了,只能看到大表哥气急败坏地冲向这边。 意识在飞速地流失,我心中暗暗叫苦,自己为什么总是遇到这样的事呢? 终于,我再也抵抗不住那寒意的侵袭,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 在我意识完全消失的之前,我隐约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是却没听清她说了些什么,声音有些熟悉,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判断是谁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肥龙旁边的病床上。 赵齐天正坐在我窗边扣手机,肥龙已经醒了,抱着一桶巨大的农夫山泉咕咚咕咚地灌着。 赵齐天第一时间就发现我醒了,激动地把手机一扔,“卧槽!老铁你再不醒就要变成睡美人了!” 一问赵齐天我才知道,我这一昏迷就是七天,肥龙在我晕倒当天就醒了,没有什么大碍,就是特别虚,比以前更加能吃能喝了。 肥龙对我舍身相救的事情非常感激,扬言以后我要是有事了绝对不含糊。 我问他们后来发生什么事了,但赵齐天说当时他在走廊中什么动静都没听到,只是周彤没多大一会儿就跑出来了,直奔卫生间。 后来周彤的表哥叫他进来他才发现我晕倒外地,和大表哥一起将我抬到床上,赵齐天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也出事了。 然而大表哥对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只是说肥龙已经没事了,好好养养身体就好,至于我,几天就能醒。 赵齐天看到肥龙脸上的红线已经没了,自然无法怀疑大表哥。 大表哥谢绝了赵齐天对他提出的晚饭邀请,急匆匆地离开了。 这几天我一直都没醒,赵齐天急坏了,可是我的生命体征都正常,而且周彤联系了她表哥好几次,她表哥非常肯定我啥事没有,于是只好等我醒来了。 赵齐天问我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揉了揉脑袋,虽然昏迷了七天,可是我连一个梦都没做,就好像睡了一觉。 略一回忆,我将那天发生的事同赵齐天和肥龙叙述了一遍,当然,其中添加了很多艺术的夸张手法,雷得两个人目瞪口呆。 “后来呢?那个清风呢,不会再回来找我吧?”看得出来肥龙是真的害怕了,不停地大叫。 “你快消停点吧,就算再来也是找劳动节,你安全了。”赵齐天一脸的鄙夷。 意识越来越清醒,但是我脑海中却出现了很多问题,为什么当时屋里闹出那么大动静,外面的赵齐天什么都没听到,医院的隔音可没那么好。 我都已经被那清风附身了,到底是谁救下了我,是周彤的表哥吗? 我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那个女声是谁,是胡小白还是沈红蝶,亦或者是别人,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又做了些什么? 那个清风到底有没有被解决,如果没有会不会再找来? 然而,这些问题因为周彤表哥的拒绝透露都无法得到答案了,但我恰恰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这种面对着迷题无法解开的感觉让我好生难受。 “别想那些没用的了,从开学到现在你请两次病假了,一节课都没上,老吴和老王虽然好说话,但万一真的挂科了怎么办?”赵齐天抬起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顿时回过神来,是啊,自己好不容易才考上这所大学,万一不能顺利毕业怎么对得起家里人。 赵齐天虽然也能帮我,但买一个大学毕业证要花多少钱,这人情我一辈子怕是都还不上,而我恰恰是一个不喜欢欠人情的人。 身体什么事都没有,我很快就出院了,至此我才真正的体会到大学生活的乐趣。 赵齐天和林倾城分手了,因为林倾城想要赵齐天给她买一辆车,但是很不幸地被赵齐天发现她和大二理工系的一个男生不清不楚。 我们宿舍集体出动,将大二那货打了个头破血流,林倾城被赵齐天痛骂了一顿,退学离开了。 周彤和肥龙倒是打得火热,当真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经历了那件事之后肥龙虽然饭量见长,但是身体居然瘦下来了,即使比普通人还是要肥一点,但与之前已经是天差地别。 胡小白和沈红蝶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如果不是胳膊上的守宫砂还在,我简直要怀疑她们就是我梦中的人物了。 张影同我的关系越来越暧昧,明眼人都能看出怎么回事,但我们却一直都没有挑明,因为我已经将守宫砂的事情告诉了张影,她怕我受到伤害,我也怕一妖一鬼找她的麻烦。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能够顺利地享受大学生活时,变故发生了。 由于感情上受到了挫折,赵齐天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替他爸忙活着废弃教学楼拆迁的事情。 他爸是个农民,虽然有钱,但对这些事却不了解,而赵齐天也即将步入社会,他爸就将整个工程都交给了他,当做他锻炼的机会。 那天我正在电脑前打着穿越火线,赵齐天的电话忽然打来了,我忙接起。 “这不赵日天赵大忙人吗?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调侃着他,他已经很久没回宿舍了,机械键盘上都落满了灰尘。 虽然从小玩到大,但我知道上了大学之后我们在一起玩耍的机会必定越来越少,家境的差异注定我们会走上两条不同的路。 “劳动节,你来工地这边一下。”赵齐天说道,我能听出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焦虑。 “好。”我没多问,既然有事去了就知道了。 走到宿舍门口我遇到了张影,今天的她打扮得很漂亮,如云的长发用一根红绳束在脑后,画着淡妆,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 “我正要去找你呢,我买了两张电影票,晚上一起去看电影吧。”张影一看到我就迎了上来。 我说赵齐天找我有事,要先过去一趟,张影说反正她也没事干,要和我一起去,我没有理由拒绝,便带着她一起去了。 废弃教学楼已经被围了起来,有了工地的雏形,钩机铲车来来往往,有条不紊,不得不佩服赵齐天,身为一个学生他真的很了不起。 我和张影被门卫拦住了,老大爷告诉我们学生不能进这里。 我说赵齐天叫我们来的,老大爷打了个电话确认一下便给了我们一人一个安全帽。 我们在教学楼下面遇到了赵齐天,西装革履的他已经有了老板的气质。 “什么情况?”我问赵齐天。 赵齐天对我们笑了笑,我这才在他身上找到一些从前的影子。 他没有多做解释,而是带着我们进了教学楼,直接上了三楼。 眼看着赵齐天走向那间教室,我心中生出了极度不好的预感,张影也下意识地挽住了我的手臂。 门打开,我整个人都愣住了,那个神像居然又出现了,还是放在供台上,一切都和我们最初来的时候一样。 “这……”我感觉脚底都在冒凉风,没敢进门。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最近已经开始施工了,一个工人发现告诉我的。”赵齐天说道。 教学楼中的桌椅板凳都被清理出去了,这供台是如此的突兀,虽然没有站在正对面,但我总是觉得神像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张影估计是想起了之前被附身的事情,整个人都有些哆嗦,赵齐天见状关上了教室的门。 走出教学楼,我的心中已经蒙上一层阴霾,赵齐天招呼过来两个工人,嘱咐他们处理掉神像,这两个工人看起来也不信这些,满口答应下来就进了教学楼。 “还记得周彤表哥说的吗?我怀疑学校里面有人供奉这神像。”赵齐天说。 “马上就要建新的教学楼了,就算有人供奉也不会再来了,而且这段时间也没什么怪事发生,我劝你少招惹这些事情。”我对赵齐天说道。 赵齐天沉默了,虽然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些事,但毕竟亲身经历过。 替老爹承包了这个工程的他已经不敢像以前那样肆意妄为了,如果工程搞砸了赔钱不说,还要辜负他老爸的期望,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闲聊了一会儿我和张影便离开了,赵齐天和我说如果出了什么事一定要通知他,他会想办法的。 和张影一起在校外的肯德基吃了一顿午饭,期间张影一直闷闷不乐的,我知道她是在担心那神像的事情,只好一直宽慰她。 毕竟是小女生心态,在我的花言巧语攻势下,张影很快就忘记了烦恼,兴高采烈地要去看电影。 我虽然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但心中已经乱成一团,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向姑奶求救。 毕竟姑奶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早就不接手这些事,之前若非出事的是我,她未必会管。 迷迷瞪瞪地和张影一起走进了电影院,我忽觉身后似乎有人跟着,但回头一看只有熙熙攘攘的人流,没能发现任何异常。 第十六章 菩萨显灵 第十七章 地藏菩萨本愿经 第十八章 黄天林 靠!我心中暗骂了一声,你把手印印在外面也就罢了,你印在屋里宿管大爷还以为是我搞得呢,说不定又要扣分什么的。 想到这里,我随手抓起一块抹布就过去擦,擦着擦着整块抹布就都被血液浸透了,弄得我满手都是,玻璃也被我擦得魂儿画的(埋汰),但是那手印却怎么都擦不掉。 这就好像玻璃是一个生物被割破了大动脉一般,血流不止。 我涮了好几回抹布,但是毫无效果,怎么也擦不干净,累得我一身汗,只好放弃了。 这清风也是个人才,搞出来这么个东西恶心人。 我不擦了,血还在流,但是流到一定程度就停下了,半面玻璃都被我弄得满是血迹,看起来就渗人,好像命案现场一样。 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敲门,我本打算装不在的,但是敲门的人居然直接推门进来了,正是宿管大爷。 完蛋了!我心中暗暗叫苦,把玻璃弄成这样,被臭骂一顿不说,还要扣分。 然而,宿管大爷似乎根本就看不到玻璃上的血和手印,对我说道:“秦五一,你的快递都在下面放了快两个月了,是不是给忘了?” 说着,宿管大爷推进来一个箱子,还没等我道谢就叼着小烟离开了,临走还嘀咕了一句,什么玩意儿,死沉死沉的! 我看着那个大箱子,满心的疑惑,这是什么情况,从开学到现在我也没在网上买过东西啊。 这纸箱足有老式彩电那么大,我走过去推了推,确实分量不轻,也是难为宿管大爷了,居然帮我拿上来了。 我在纸箱外面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邮单,不由得心中起疑,这东西到底是谁寄来的,为什么连邮单都没有? 不过既然确定是我的我也就收下了,白给的东西谁不要,何况这么大的体积,说不准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我其实并不是一个贪图小便宜的人,但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嘛,天与弗取,反受其咎。 小心地划开胶带,我打开了快递箱,里面的东西吓得我直接连退了好几步,险些撞到床架上。 这箱子里面装的居然是一只老黄,所谓老黄就是黄鼠狼,东北也叫它们黄皮子,黄大仙。 按理说黄皮子没什么好怕的,不过是动物而已,即使冷不丁看到也就是吓得一毛楞罢了,但是这只居然是活的,它的身体盘起,近乎占据了整个纸箱,脑袋在最上面,圆溜溜的眼睛正好和我视线对上,还眨了眨。 我刚后退,它就从箱子里面窜了出来,一出箱子就没了踪影。 我缓了好半天才镇定下来,不是吧,这快递居然邮的是活物,老大爷说在下面放了快两个月了,两个月不吃东西,这老黄居然没事,而且为什么它一窜出来就不见了呢? 当然,最让我好奇的是这东西是谁邮给我的,又出于什么目的这样做。 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那清风干的,他要对付我完全不用这样,而且如果是他送来的,那黄鼠狼就不会没影了,而是会咬断我的脖子。 我快步走出寝室,直奔门卫室,找到了躺在躺椅上抽烟的老大爷。 “大爷,您刚给我送上去的快递是哪个快递公司送来的?”是的,我打算去查一查,到底是谁给我寄的东西。 “什么快递?”老大爷疑惑地看向了我。 “您刚送上来的快递。”我被反问的有些头大,这老爷子刚送上来就忘了? “快什么递?”老大爷又问。 “您刚给我送来的快递啊!”我挠了挠头,怎么沟通起来这么费劲呢。 “快递什么?”老大爷比我还要疑惑。 “……” 经过一番让我快要吐血的沟通后,我终于得到了答案,老大爷刚才根本就没给我送什么快递,他一直待在这里。 回寝室的路上,我不停地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鼠狼可是很邪性的动物,一个清风就已经让我头大了,如今又出来一个黄鼠狼。 它窜出来就不见了,保不齐还在我寝室里面,有了小白给我打的预防针,我已经能够接受动物成精的事实了。 回到宿舍,我对着各个方向都拜了拜,“黄大仙,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这儿麻烦事还一大堆呢,您要是没啥事就把我放个屁放了吧。” “噗!”我刚说完,不知道哪里传来了嗤笑声,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和我差不多。 我连忙扫视整个寝室,但是什么都没看见,诡异的情况让我手心直冒汗。 “大仙,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我保证满足您,您可别吓我啊。”我哆哆嗦嗦地说道,已经开始往门口退了。 然而,等了好久,屋子里面却再也没了动静,仿佛我刚刚是幻听了一样。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这才回到床铺坐下,心中暗骂老天不讲究,为什么这些事都让我遇到了。 小白、沈红蝶、那个神像中的清风、黄鼠狼,这些妖魔鬼怪普通人终其一生也不会与之打交道吧? 很多人都想自己能够与众不同,甚至主动琢磨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我却只想安安稳稳的活着,上大学,再娶妻生子,找个安逸的工作,终此一生,但似乎从我出生开始,这就是一个美好的奢望。 无论是老和尚说得夙世因缘,还是姑奶口中的狐仙太奶,这一切似乎都注定我不能清淡地度过这一生。 看着头顶的节能灯,我很想问一句为什么是我。 心中害怕不敢睡觉,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睡着的。 这是一个极其真实的梦,我站在废弃教学楼的那间教室中,眼前就是那诡异的神像。 我想逃走,但是双脚好像被钉在了地面上一样,根本就挪不动。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神像冒出黑气,在我身前渐渐凝聚,最终形成和神像造型一样的一个人。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以这个形象出现,以前都是黑影,看不清具体样子。 然而他的造型却惊呆了我,身上了衣衫残破不堪,裸露在外的身体都没有了皮肤,鲜血淋漓的。 他那双充满了负面情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害得我好惨啊!” 这森冷的声音让我全身都打起了寒颤,我跑不掉,想要开口辩解自己什么都没干,但是却张不开嘴。 那清风满脸狞笑盯着我,没有脸皮的一张脸令人作呕,“你毁了我的道行,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今天我就吃掉你的魂魄,占了你的肉身!” 说着,他独臂一晃,那把鬼头大刀消失了,只见他伸出通红的手,掐向了我的脖子。 我能够感受到死亡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但是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当时我都已经绝望了,就在他那只手将要碰到我脖子时,一柄银色长枪刺了过来,伴随长枪到来的是一声厉喝,“你这被扒了皮的清风好大胆,什么人都敢动!” 看得出来,那清风被吓得够呛,慌张地收回手,退了好几步,险些被枪尖刺穿手掌。 我被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惊了,回过神来才发现这声音有点耳熟,仔细一想,我去!这不是之前我在寝室里听到的嗤笑声吗? 难不成是那个黄大仙?如果是他,他又为什么要救我? “乒乒乓乓!” 金铁交鸣的声音不断在我耳边响起,我忽然发现自己能动了,连忙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一个身穿黄色短袖,蓝色牛仔裤,脚踩运动鞋的青年正拿着一柄两米多长的长枪和那清风打成一团。 虽然青年的打扮配上那长枪有些不伦不类,但不得不说他真的挺帅,而且他完全是在压着那清风打。 “哪里来的小黄皮子,居然敢坏我的好事!”之前被人嘲讽,那清风不愿意吃亏,骂了回去,他的话也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想。 还真是那个黄大仙,可他为什么要帮我呢? “特么的,我黄天林从来就没见过这么狂的,今天我非得捅死你!”黄大仙,不,应该说是黄天林被刺激到了,手上的长枪猛地泛起红色的光晕。 只见黄天林身体一旋,腾空而起,长枪像棍子一样携带风雷之音砸向了那清风。 我看得瞠目结舌,这是在拍武侠电影吗? 那清风眼睛瞪得老大,怪叫一声,鬼头大刀冒出黑气,来了一个举火燎天。 “叮!”那清风被砸得一个踉跄,身上冒出丝丝黑气,黑气消散在空中,他看起来似乎受伤了。 “这件事我记住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清风咬牙放了一句狠话,下一刻就没了踪影。 “马德!有种你别跑啊!”青年长枪斜指天空骂道。 “多谢大仙救命之恩,您看我怎样才能报答您?”死里逃生的我激动地对黄天林说道。 “妹夫不用客气,大哥我就是专程来救你的,不过你这也太水了,我要是你就找块豆腐撞死算了。”黄天林对我摆了摆手。 “嘎。”我呆在了当场。 第十九章 浮出水面 第二十章 放浪形骸的出尘道长 第二十一章 红衣无头女 第二十二章 震撼人心的道术 我不知道她把脑袋安上去有什么作用,不过小时候看过一个动画片,上战座之后战斗力会爆棚,她爆没爆我不了解,但卫生间内忽然阴风骤起,出现了很多黑影。 这些黑影体型不一,高矮胖瘦都有,看不清相貌,多年与人打交道的经验告诉我,他们绝对不是人。 我有些头皮发麻,一个红衣女鬼就把我们搞得狼狈不堪了,又出来这么多我们不是死定了?出尘道长到底搞什么呢,为啥还不来支援。 被女鬼抡飞的赵齐天终于站起来了,他的状态很不好,心情看起来更不好,因为他的一张脸黑得和锅底似的。 我看到赵齐天直接当当两拳把门板砸出两个洞,用手扣住门板的边缘就向着女鬼抡了过去。 不过这一击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因为卫生间里面的黑影太多了,赵齐天的门板打飞一个黑影后就再难寸进。 奇怪的是,那个被拍飞的黑影居然直接化成一团气体蒸发掉了。 一块门板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呢?我心中飞速思考着。 局势紧张,我的脑子转得飞快,终于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 童子尿!赵齐天刚才所在的那个隔间就是之前我待的那个,门板被撞掉的时候沾到了我的尿,而我作为一个苦逼的雏,还是个童子。 自古以来就有童子尿辟邪的说法,电影电视剧小说多有引用,没想到是真的。 想到这里,我见手边有个马桶刷,顺手就给拎了起来。 冲到那个隔间,在尿池里面一涮,对着那些黑影就甩了过去。 黑影们忙不迭地躲避着,不幸被命中的都是身体直冒烟。 我大喜过望,朝着赵齐天喊道:“用尿!用尿!” 赵齐天的脸当时就由黑转绿,“我特么哪有功夫撒尿。” 我一边挥舞着马桶刷逼退向我靠近的黑影,一边喊道:“你的不行,用我的,刚刚那池子里就有,童子尿才管用!” 赵齐天恍然大悟,将门板抛了出去,脱下埋汰的外套,在池子里一涮,随后乱披风似的舞了起来。 我俩各自负责一边,不停地逼退向我们靠近的黑影,不过池子里面的童子尿存量终究有限,很快就用完了。 赵齐天说要我再生产一点,我说你当这东西是自来水吗?说有就有? 赵齐天脸皮一抽,扯着嗓子喊道:“道长,我们两个顶不住了,你快点儿!” 然而外面没传来任何回应,赵齐天的嗓门很大,我敢断言只要那个道长还在这屋里,肯定是能听到的。 而且我还发现一个大问题,那个女鬼居然不见了,之前我俩一直忙着对付周围的黑影,无暇顾及她的存在,怎么就没影了呢? 未知才是最让人害怕的,看不见的敌人也是最难对付的,谁知道她是不是藏起来憋坏水呢。 “那女鬼没了!”我朝赵齐天喊了一嗓子。 “死三八跑得快,要不我非得让她知道什么叫社会险恶,人心不古!”赵齐天看起来已经杀红眼了。 我心中暗暗撇嘴,你可拉倒吧,刚刚都被人家打飞了,你以为自己灰太狼啊,打飞多少次都能回来,再来两下估计就内伤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赵齐天的话被那女鬼听到刺激了她,女鬼忽然出现在了赵齐天身后,两只指甲又黑又长的手卡住了赵齐天的脖子。 正猛抡蘸了童子尿的外套的赵齐天忽然就不动了,好像被按了暂停键一般。 我头皮一炸,就知道没那么简单!眼看着那些黑影因为赵齐天不动了都在向他靠近,我顾不得多想,将手中的马桶刷砸向了女鬼的脑袋。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用力过猛,马桶刷居然被女鬼的头发缠住了。 女鬼惨叫一声,松开了赵齐天的脖子,抓住马桶刷就是一扯,一蓬头发连带着头皮都被她扯了下来,我也是被带得一晃。 赵齐天捂着脖子狂喘,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好像窒息了一样。 趁你病要你命,我见女鬼受伤了,就继续用手中的马桶刷砸她,然而无往不利的马桶刷居然没用了。 坏了!童子尿没有了!我心中一寒。 童子尿可是我和赵齐天唯一的底牌,它没有了我们不是擎等死吗? 赵齐天明显也想通了这一层,一手拉住我,一手挥舞手中的外套,向着门口冲去。 “不行了,钓鱼也得有命才行啊,这样下去命都没了还钓什么鱼!” 我在心中大点其头,出尘道长这老登也太不靠谱了,眼看着我俩都要交代了,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在我俩刚刚冲出卫生间大门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咣当一声。 我回头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卫生间中金光大盛,四面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个巨大的符箓,符箓上都是复杂的九叠篆字,我也看不懂,只认识符头上的敕令二字。 那些黑影以及女鬼被金光刺激得到处乱窜,不过却是无所遁形,也逃不出来,一碰到墙壁就好像冰块撞上了烙铁一般。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戴印章……” 震撼人心的咒语声在卫生间的空气中炸响,正是出尘道长的声音。 伴随着咒语声,卫生间中的金光越来越亮,墙壁上的符箓好像活过来了一般,荡漾着波纹,一个个奥妙无穷的符号从其中冲出,在卫生间中纵横来去,那些黑影只要被碰到就会蒸发掉。 唯有那个女鬼还在苦苦坚持,但身上也是直冒黑气,就算是我这种啥也不懂的也能看出来,她要不行了。 “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神兵火急如律令!敕令!敕令!敕令!” 伴随着道长最后两个敕令响起,飞舞的那些符号居然汇聚到一起,形成了一把满是纹路的金光古剑。 古剑发出嗡鸣声,电射而去,直接穿透了女鬼的胸口,打在地上,炸出了一个一人多深两米直径的大坑。 女鬼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声,直接没了踪影。 被炸出来的那个大坑不时有黑气冒出,不过接触到金光后就会烟消云散。 我不知道用怎样的词语形容我当时的心情,与今天的所见相比,之前我所经历的那些似乎都不足道也了。 这不是拍电影,也没有特效,这是活生生发生在我眼前的事实。 出尘道长到底是怎样的手段,这真的是人力所能做到的吗?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已经和神仙划等号了,西游记里面也没有这样壮观的场面啊。 我一看旁边的赵齐天,他那双眼睛都要从眼眶里面掉出来了,比绿豆蝇的还大,嘴角一丝晶莹的口水流下来,顺着下巴滴答滴答地往下落也浑然不觉。 我心中暗笑,叫你小子不信,这回道长给你现身说法,看你还信不信。 黑气很快就不再冒出,卫生间内的金光与符箓也渐渐消失,教学楼中的温度上升了好几度,以前那种阴冷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 虽然尘埃落定了,但是刚刚的那一幕却像是被刀子刻进了我心中。直到今天我依然还记得神剑杀鬼的那一幕,和涤尽阴气的金光。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武侠梦,即使垂垂老矣的老年人也一样,更别说是仙侠了,后来我走上出道这条路和这一天所看到的一切有很大关系。 往往人们在一无所知时被震撼心灵所留下的记忆才是最深的,从这一天开始,我有了一个仗剑走天涯,除魔卫道的梦想。 “嘿!你俩小兔崽子真不行,鱼都上钩了也不知道跑,里面阴气太重,我喊你们也听不见。” 我俩还在那里发呆,出尘道长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我们身后来了。 我一回头,只见他左手拿着一袋麻辣香干,右手拎着一瓶牛二,正边吃边喝呢。 这副形象,再加上灰么了烂的道袍,任谁都难以相信他是一个高人,可人家这本事还用证明吗? “出尘道长,你就是老神仙啊,我算是长见识了!”赵齐天上去就要给出尘道长一个拥抱。 出尘道长被吓了一跳,往后一蹦,瓶子里面的酒都洒了出来,“你特么的别碰我,一身屎!” 我和赵齐天看了看对方,不由得相视大笑,我们两个现在的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身上脏得好像刚从化粪池里面爬出来一样。 我问道长那神像的事情解决了没有,道长说刚刚请黄巾力士把他押到酆都城去了,那东西作恶多端,灰飞烟灭算便宜他,以后再有人供奉那神像也不用怕了,他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只不过…… 我一听只不过三个字心里一凉,忙问道长怎么了,不过道长只是灌了一口酒,说都是命数,天机不可泄露。 我怎么追问道长也不肯说,只好放弃。 打发了我,道长对赵齐天说镇压聚阴养煞地的风水局明天再布置,今天太累了,并让赵齐天把那一百万趁早给他汇过去。 我疑惑地问道长你这么厉害不是应该不收钱吗?就像电影里一样。 道长呸了一口,说那都是扯犊子,出家人就不用吃饭了? 第二十三章 怪病 第二十四章 寺中夜读经 这个寺院的地藏王菩萨像和我以前见到的都不同,不是身披璎珞,头戴五佛冠,一手持金锡一手托摩尼宝珠,盘坐在莲花上的形象,而是没有戴佛冠,身穿僧衣,站立于莲花之上。 我抬头仰望之时,地藏王菩萨仿佛也在低头慈悯地看着我。 越是如此,我的眼泪就越发地控制不住,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伤心,也许是因为委屈吧,我只想平安顺遂地度过一生,却遇到了这么多平常人不该经历的事。 我不清楚时间过了多久,眼睛都有些疼了,这才从蒲团上爬了起来。 菩萨像身前的巨大供台上有着香桶,我从里面抽出了三炷香,点燃后高举过头,拜了三拜插入香炉中。 后来我才知道大殿内基本是不允许香客上香的,主要原因是大殿内多为木制结构,香客毛手毛脚,容易引起走水。 袅袅青烟升腾而起,燃香独有的味道散布开来,我没来由地感受到一阵轻松,就仿佛原本被压在大山下面,如今大山被挪开了一样。 我闭上眼睛,体会着这种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我从未有过,它让人如此的意醉神迷。 渐渐地,我进入到了一种空灵的状态,我能够听到飞檐画角之上随着微风摇晃,叮当作响的风铃声,也能够听到远处禅房若有所无的诵经声…… 我好像和所在的寺庙融为了一体,青砖是我,我能够感受到青苔荒草生在身体上的麻痒;雕梁画柱是我,我能够感受到檀香沁入心脾的宁静;清风是我,我能够感受到自己拂过风铃时的欢愉;燃香是我,我能够感受到身体灼成灰烬,精神遍及空中的豁达…… 我是我,我亦非我,万物是我,万物亦非我,我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徜徉,越来越远。 “咚……”我的精神是因为鼓声而回到身体的,想想自己刚刚的状态,我回味的同时不由得一阵后怕,如果不是这暮鼓之声,我的意识还能否回到自己的身体? 我插在香炉中的檀香已经燃尽,周围的光线也黯淡了下来,没想到居然已经是黄昏时分,我这一站就是一下午的时间。 “施主,你还在啊。”身后传来有些耳熟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正是之前让我进来的僧人。 “大师。”我双掌合十,对着他一拜。 僧人回了一礼,“施主远道而来,这个时辰怕是不好返回,寺院也已经关门了,不如就在客房住上一晚,明日再行离去。” 这个提议简直太好了,可是我却有些窘迫,不因为别的,没钱啊! 僧人很快就发现了我的为难,“施主可是不方便?” 我咬了咬牙,实话实说,“大师,我囊中羞涩……” 僧人闻言笑了,“施主是不是对寺院有什么误解?客房都是免费给香客居住的。” 我吃了一惊,原来是这样啊。 僧人叹了口气,“也怪那些堕于名利之中的出家人,让世人对佛家生出了误解,佛法普度众生,又怎么能以钱财度之?” 我心中生出感慨,眼前的僧人如此真诚,开口就是大实话,如果每个僧人都如他一般,人们又怎么会渐渐对佛家敬而远之? 僧人用木方插好大殿的门,带着我来到了一排连在一起的平房前,房门都是上着锁的,他取出一串钥匙,打开其中一间,将我让了进去。 我一看,客房的陈设非常简单,只有一铺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墙上挂着一个老式的钟表。 “施主,晚一些会有人给你送饭的,厕所就在房后,不过施主晚上尽量不要在院中走动。” 没等我问他为什么不能走动,他已经离开了。 我关好门,见床铺上的被褥都很干净就躺了上去,一天没有坐下来过,此时我才感受到深深的疲惫。 只躺了一小会儿我就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跪在地藏殿中,那个纠缠了我很久的清风站在我身侧,挥起手中的鬼头大刀向我砍来,地藏王菩萨手中的摩尼珠这时忽然放出金光,金光笼罩住我,鬼头大刀在砍到我之前就被金光阻挡住了。 我这时才发现小白和黄天林都站在门外,形象和我之前看到的一样,一脸焦急地想要冲进来,但他们跨不过大殿的门槛,门虽然开着,却有一个巨大的金色卍字挡住了他们。 清风见鬼头大刀砍不到我出离地愤怒,他忽然凭空取出了一个令牌,令牌是红色的,上面有一个讨字。 他用那红色的令牌向我打来,居然穿过了金色的佛光,令牌打在我的身上让我疼痛难忍,但是我却不能动。 我是被疼醒的,这个梦出奇的真实,醒来后我还能感受到身上尚未消去的疼痛感。 从床上坐起来,我有心去问一下那个僧人是怎么回事,想来境界高深的他能够给我答案,但是我却不知道他住在哪里,而且这个时间去打扰也很不礼貌,只好压下冲动,准备明天再问。 饭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送来的,用一次性饭盒装着,白米饭加上土豆丝,很是简单。 我这才想起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腹中饥肠辘辘,狼吞虎咽地吃完,我发现桌子下面还有一个套着垃圾袋的垃圾桶,便把溜干净的饭盒和一次性筷子扔了进去。 桌子上有几个抽屉,我很好奇里面有没有东西,便打开来看,一共三个抽屉,左右两个都是空的,只有正中央有一本经书。 经书是现代注音版的,大概有我之前读的地藏经三本厚,是大佛顶首楞严经。 我看着手中的经卷,无法克制心中诵读的冲动,由于不知道在哪里净手,便在心中告罪一声,将经书平放在桌上展开。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室罗筏城。只桓精舍。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皆是无漏大阿罗汉……” 我小声地诵读起来,渐渐地进入了状态。 不同于地藏菩萨本愿经,大佛顶首楞严经读起来我没产生那种想哭的冲动,虽然我读的声音很小,但这声音在我脑海中却被放大了,越来越大,直如同钟鸣鼓响。 伴随着脑海中的声音,我的身体也开始轻微地颤动起来,那梦中留下的隐痛早已经消失不见,我的每一个骨节都在欢快地鸣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流在我身体中流动,为我带来温暖舒适的感觉,支持着我继续读下去。 后来我才知道,楞严经能够开智慧,凡是真正修行的出道出马弟子都必须诵读楞严经,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和自己有缘的灵界众生都有好处。 我状态越来越好,诵读得越来越快,身上的骨节律动得也更快了,那股气流也从涓涓细流变成了汪洋大海,在我身体中纵横捭阖。 我的身体越来越热,已经快像一个火炉一般,但我却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相反,我感觉很舒服,好像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一般。 待到我将整部大佛顶首楞严经读完,我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小太阳一般,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因为居然有金光从我身上散发而出,照得整个客房金碧堂皇的。 我惊呆了,这不是我第一次读经出现异象,但我还是惊讶万分,上次发生这样的事还是我大一读地藏经的时候。 人言佛经殊胜,我终于发现此言非虚,如果是假话,如今发生在我身上的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信步走出客房,发现门前的空地上居然跪了许多非人众生,黄天林、小白,就连那个清风也赫然在列。 他们跪在那里,面向着我客房的方向,眼中都充满了渴望。 我福至心灵,知道他们不是拜我,而是拜经,这才想起自己忘记回向了。 我盘膝坐下,“愿以此功德,**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伴随着回向偈念出,我身上的金光大盛,居然照得眼前如同白昼。 黄天林和小白满脸的喜悦,那个清风看着我眼神复杂,其他人都是一脸感激,他们起身对着我双手合十一拜,消失不见。 金光也消失了,我起身站在客房门口,不由得一阵恍惚,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还坐在桌前,双手捧着经卷,经卷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 我原来没有离开过这张桌子,那刚刚的一切是什么,幻觉吗? 我收起经书,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居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我花了五个多小时才把这本经书读完。 虽然身体感觉很舒坦,但精神却疲惫万分,我原本打算倒头就睡,奈何人有三急。 打开客房的门,寺院中黑漆漆的,我用手机当光源,走在青石路上。 夜风浮动着梧桐树的叶子,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似有脚步声隐藏其中,但是没有办法辨别方向。 我扫视四周,什么都没有发现,想来应该是寺院中的僧人吧。 虽然之前做了一个怪梦,但我不相信真的有妖魔鬼怪敢在寺院中放肆。 就在我将要转过墙角时,另一边传来了若隐若现的声音,好像有人在说话。 第二十五章 键盘侠女鬼 第二十六章 出口成业 虽然我已经很卖力地克制了,但女鬼还是发现了我的异常,“你在笑话我?” 我赶忙摇了摇头,能干键盘侠这个职业的活着的时候就不是啥好人,死了变成鬼就更不用说了,万一激怒她就坏菜了。 女鬼见我没有笑出来,语气终于缓和了一些,“你能帮我吗?” 帮你奶奶个孙子!我在心中大骂,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毫无心理压力地把自己无耻喷人的事情说出来的。 不过理智告诉我还是暂时答应她好一些,万一她变脸弄死我咋办,我可不想死在键盘侠手里。 “好,我答应你了,明天回去我就给你烧一个机械键盘,保证你一分钟三百字,喷死那些欺负你的鬼。”我眉飞色舞地说道。 “太好了,我终于又能无敌了!”女鬼看起来很激动。 我心里早已经骂开花了,死三八,死得这么惨都不长记性,十八层地狱怎么没把你收了呢! “古德拜了您嘞!”我绕过她的覆盖范围,快步离去,这次她终于没再拦着我。 离开了厕所,我松了口气的同时深感自己太过悲催,上个厕所都能遇到女鬼,还是个键盘侠。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还没等我去拜访那个僧人,人家先来找我了。 “施主昨夜是否诵经?”僧人开门见山地问道。 “大师如何得知?”我疑惑地反问道。 “哈哈,施主当真慧根独具,竟引来佛光普照的异象,不知施主所诵是何经典?”僧人见我承认大喜。 “大佛顶首楞严经。”我实话实说。 “妙极妙极!”僧人打开抽屉取出经书递给了我,“施主与此经有缘,就送给你了,我观施主头顶祥云隐现,近日想来要遇大喜事,贫僧提前恭贺了。” 大喜事?我挠了挠头,我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喜事,昨晚我还遇到一个女鬼呢。 我正打算问问僧人有关键盘侠的那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僧人却抢先开口了,“施主,我还有早课,便不多逗留了,施主可以自行离去。” 说完僧人就大步离去了,任凭我在后面怎么招呼也不回头。 我一阵无语,难不成高人都是这个性子,来无影去无踪的,说话也是,他们主动说的时候还好,你想要提问多会得到天机不可泄露这个答案。 无奈,我只好将佛经护在怀中,离开了寺院。 因为经济拮据叫不起车,我只好选择再走回去。 回程路上我深深地体会到了随意而为和有意为之的区别,回到家里时我感觉自己腿都要断了。 小心地将大佛顶首楞严经与地藏菩萨本愿经一起收藏好,我洗了把脸,坐到电脑前开始打cf。 看着自己价值几百块的机械键盘,我撇了撇嘴,我才不会把它烧给键盘侠女鬼呢。 玩儿了一天的游戏,没想到当天晚上的一个梦告诉了我言而无信的下场有多凄惨。 梦中我被一滩烂泥一样的东西包裹住,好像陷进了沼泽一般,任凭我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强烈的窒息感传来,而且我的身体居然也开始逐渐变软,使不上力气。 “答应的事不做,我不会放过你的!” 是那女鬼的声音,我直接被惊醒了。 我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发软,就好像没有骨头了一样,不光如此,我身体的每一个位置都疼痛难忍,就好像在不停地被人用锤子敲打一样。 我惊恐万分,难不成键盘侠女鬼找上我了? 我很快就确定了这个猜想,因为我的脑海中开始不停地响起一个女人的怒骂声,穷尽恶毒之语,就好像和一个祖安人连麦了一样,而这个声音正是那个女鬼的。 这声音让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一群乌鸦包围了,脑袋嗡嗡的,再加上身体的疼痛,这种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在床上躺了一上午,情况丝毫没有好转,我感觉自己已经神经衰弱了,心里不由得害怕起来,难道我后半辈子就要与床为伍了? 周彤的表哥和出尘道长都没办法帮忙,我又不认识其他这方面的人,绝望中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微信上面的附近的人。 光是完成这个操作就花了我十多分钟的时间,因为我的手指已经像面条一样了,完全不听使唤。 附近的人中排在第一位的居然就是一个业内人士,网名叫做红莲居士,签名写着治外病、破关、搬杆子、佛像神像、宗教用品。 我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真有本事,也可以说是病急乱投医了,一条消息被我发了过去。 “您好,被鬼缠上了能治吗?” 对方秒回,“二道街(gai)琉璃阁来找我。” 她说的这个地方我是有印象的,就在我家下面,是一楼的门市,卖佛像神像和烧纸什么的,不过我没进去看过,也不知道老板是谁。 我:“我现在不能动了,下不了地。” 对方添加了我的好友。 红莲居士:“你是手写输入吗?怎么这么慢?” 我:“手指头也不好使了。” 红莲居士:“我看咱们的距离是百米以内,你在哪呢,我去找你。” 我:“你家楼上三楼,301。” 红莲居士没再说话,大概一分钟的时间,我听到楼道里面传来霹雳扑棱的声音。 我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我特么起不来啊,怎么给她开门? “我自己进来了啊?”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好。”我忙答应一声,虽然我不知道她怎么自己进来,反正我是爱莫能助了。 “咔嚓!”没想到我家的门锁居然自己打开了,紧接着,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漂亮妹子就风风火火地杀进了我的卧室。 我现在非常庆幸自己昨晚玩儿到后半夜,穿着衣服就睡了,不然这就尴尬了。 “就你啊?”她来到床边俯视着我。 我嗯了一声,现在全身上下就脑袋这一部分还算好使。 “啪!”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居然甩给了我一个大耳帖子。 我被打蒙了,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可是转念一想,自己都这样了,也没法反抗啊,万一把她惹毛了再弄死我就完蛋了,我看她好像带点彪样。 “大姐,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看我都这样了,你就算揍我一顿也胜之不武啊!”我色厉内荏地说道。 她邪魅地一笑,伸手卡住我的脖子,小手啪啪地就轮开了。 一个又一个巴掌落在我的脸上,直接打得我眼冒金星。 我心中怒火滔天,怎么说哥们当初也是一言不合拔刀就剋的人物,如今居然虎落平阳被犬欺,被一个女的按在床上猛抽耳光。 终于我身体中凭空生出了一股力量,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将她撞倒在地,我挥起拳头,就要砸向她的头,可她却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我觉得有些不对,仔细一想,卧槽!我居然能动了,脑子里面的骂人声也没有了,我被她用耳光抽好了! 我连忙把她扶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在救我,你说你倒是告诉我一声啊。” 她打理了一下衣服,“你被鬼缠住了,提前告诉你就不灵了。”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邀请她坐下,她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还翘起了二郎腿,虽然她穿着牛仔裤,但那小屁股,那小腿,啧啧…… 此时我才有功夫仔细地打量一下她,马尾辫,两边的鬓角垂到下巴,瓜子脸,大眼睛,天生的长睫毛,忽闪忽闪的,个头和年龄都与我相仿,但不知道为什么带着一股子媚意,让人看一眼就忘不掉。 “你就是红莲居士?”我问道。 “没错,住了这么多年邻居,还没见过你呢,我本名叫田诗瑶,你可以叫我小瑶姐。”她扬了扬下巴。 我一阵无语,“你多大啊?” “姐姐我二十一了!”她骄傲地说道。 “我也二十一,你几月的生日?”我笑了,妹子,在哥这儿装大瓣蒜。 “咳咳……那都不重要,你这病我能给你治,而且我还能把你那些缘分整明白咯,以后我就是你师父,叫姐怎么了?”小瑶姐干咳几声,白了我一眼说道。 “啊?”我的脑回路一时间没跟上。 “没关系,你不知道也正常,你有出道的缘分,而我就是你第一个领路人,上面已经下通知了,最近会有一个和我同岁的男的找我。”小瑶姐摆了摆手。 “能不能是整差批了,其实不是我?”我不知道什么是出道,可是想想那些出马的,我有点害怕了。 “你还好意思说?自从那个通知下来,我一个活儿都没接到过,店里都不来人了,这三天就你一个联系我的,不是你还能是谁!”小瑶姐揪住我的耳朵,瞳孔都立了起来。 我瞪大了眼睛,卧槽!真的假的,还能这样? “行了!我跟你说你这样的就是欠收拾,以后再慢慢调理你,你有没有机械键盘,赶紧把答应那三八的事情给办了,你不知道出口成业吗?” 第二十七章 解怨 第二十八章 缘深似海田诗瑶 第二十九章 胡黄报马 第三十章 真真假假 第三十一章 天干地支 第三十二章 撬行 第三十三章 吃孽 第三十四章 索命 第三十五章 深仇 虽然外面没动静了,但是三个工人却不敢出去,谁知道是不是这些黄皮子设下的圈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三个工人都觉得度日如年,如果平时时间是一条长河,那如今就是一个漏斗,从奔腾不息变成了点滴涓流。 幸好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是没有睡意的,三个工人愣是瞪着眼睛守到了天亮。 即使天亮了他们也没敢出去,直到听见外面有其他工人的声音传来。 王老板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外面黄皮子的叫声让他彻夜难眠,再加上有三个工人出了事,虽然这事能够用钱摆平,但影响太过恶劣。 他万万没想到情势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后再次恶化了,那个疯疯癫癫的工人死了。 这个工人的死状和李三炮一样,尸体被挂在帐篷区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王老板觉得事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想办法解决,不然另外四个工人性命难保,其他的工人以及自己会不会受到牵连也是未知数。 王老板是个脑子很活的人,很快就想到了办法,不过这却是一条毒计。 他叫来几个工人,让这些人下山去购买所需要的东西。 一上午的时间王老板几乎都在忙着处理李三炮和死去那个工人的事情,昏迷不醒的也被他安排人送下山救治。 勘探工作有了进展,没想到这山沟中居然真的有矿脉,而且是连绵不绝极为密集的矿脉,如此一来王老板就更不愿意放弃这个地方了。 三个工人在李三炮和另一个工友接连丧命之后已经肝胆俱裂,和王老板申请辞职。 王老板拒绝了,他和三个工人说你们已经把黄皮子得罪死了,逃到哪里去也没用,还不如待在这里安全,并且他已经着手解决这件事了。 三个工人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便答应留下来。 正午时分,被王老板派下山的工人终于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几十只鸡,都是笨鸡,那叫一个肥。 工人们欢呼雀跃,以为要改善伙食了,但是王老板却说这鸡不是给他们吃的。 工人们闻言顿时议论纷纷,不吃难道养着?有了这些鸡不是更招黄皮子了?老板是咋想的? 王老板也不解释,一下午的时间都在和那三个工人鼓捣这几十只鸡。 时间转眼来到晚上,王老板把三个工人都叫到自己的帐篷里,今晚王老板也不打算睡觉了,成败在此一举。 大概九十点钟的时候,外面又响起了黄皮子此起彼伏的叫声,伴随而来的还有那些鸡恐惧凄惨的打鸣声。 可想而知,几十只鸡一定是遭了毒手。 然而,王老板并没有心疼,嘴角反而浮现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外面没了动静,鸡叫声和黄皮子的叫声都消失了。 王老板拿上手电,招呼三个工人出去看。 三个工人都是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说什么也不愿意出去。 王老板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他们一顿,说十有八九是没事了。 工人们这才壮着胆子跟着一起出去了,和王老板一起折腾了一下午的他们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四个人来到单独存放鸡的帐篷门口一看,帐篷门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大洞,一看就是野兽干的,帐篷中到处都是飞舞的鸡毛。 透过这些鸡毛能够看到,几十只鸡无一幸免,都被咬死了,而咬死它们的凶手也倒在了帐篷中,那是大大小小二十多只黄皮子,比较大的那几只都已经生出了许多白毛。 最大的那只足有小牛犊子那么大,身上已经都是白毛了。 这只黄皮子还没断气,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王老板四人。 王老板心中一凛,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马德,都要没气了还敢吓唬人。 心中愤怒,王老板带着三个工人提溜着棒子冲进帐篷,把那只大黄皮子打死了。 搞定了一切后,王老板叫来所有的工人,把鸡尸和黄皮子的尸体都清到了外面。 原来王老板和三个工人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在鸡身上下了毒,那些黄皮子为报复而来,怎么会放过这些鸡呢,只要它们咬了鸡就必死无疑。 这个方法虽然有些狠毒,但无疑是有效的,工人们都对王老板赞不绝口。 王老板松了口气,这件事总算是解决了。 由于鸡肉有毒,没办法吃,所以都扔了,至于黄皮子的尸体,都被王老板指挥着工人们扒皮之后挂到了远处的树上。 这些黄皮子让王老板损失了不少钱,王老板自然不会厚葬它们。 在这一晚之后三天的时间里,没有任何怪事发生,山沟也被清理了出来,大型机械运送到位,一个新矿点已经初具雏形。 可就在第三天晚上,怪事开始接连发生,让以为事情已经解决的王老板感受到了更深的恐惧。 最开始是挂在树上已经被扒了皮的黄皮子尸体全部消失,但工人们都说自己没动过。 继而矿里的机械接二连三地发生故障,工人们多有受伤,还残废了好几个。 后来每到夜里,满山都是黄皮子的叫声,吓得没有一个工人敢在夜里出门,而且山下传来消息,昏迷不醒的那个工人已经死了,他是倒吊而死的。 最后王老板做了个梦,梦见了一堆黄皮子,其中就包括被他毒死的那些,王老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认出来的,但他可以确定没看错,这些黄皮子都变成了人形,向他索命。 从那天开始,王老板每天都会做噩梦,噩梦中尽是这些黄皮子,矿上的生意也越来越不顺,工人们受伤的越来越多。 王老板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这才开始找懂这些的人帮忙。 听了王老板的讲述,我一个头两个大,这事怎么管?这分明是厕所里打手电,找屎(死)啊!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小瑶姐,她的脸色已经冷得快上霜了,我能够理解她的想法,因为她是出马仙,所供奉的仙家中就包括黄仙。 寄身于我耳朵中的黄天林和胡小白在王老板讲到李三炮吃小黄皮子的时候就炸毛了,骂声没停过,好在只有我能听见。 听到王老板下毒毒死那么多黄皮子,还剥皮挂尸的时候,要不是我一再劝阻,黄天林已经出来收拾王老板了。 坐在我对面的周大师脸色也很不好看,估计这件事他也知道得不是很详细。 “千百年来碗里羹,怨声似海恨难平,欲知世上刀兵劫,且听屠门夜半声,食肉杀生本就造孽,何况是残忍杀害而又生食幼崽,后来你又杀了那么多修行有成的黄仙,这仇结得太深,恕我无能为力。”小瑶姐说道,直接站了起来,招呼我离开。 王老板惊愕地看着我们,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我对小瑶姐作出这个决定一点也不意外,换做我是她肯定也是同一个选择。 就在我们将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王老板叫住了我们,“请留步。” 小瑶姐冷着脸停下了,但是却没有回头。 “田大师,我知道这事自己做得不对,无论是修桥还是建庙,我愿意补偿,可是其他的工人是无辜的啊,这样下去还得出多少人命?你们修行之人不是讲究积德行善吗?怎么能见死不救?”王老板的声音中有着一丝后悔与恳求。 小瑶姐脸皮抽动了几下,眼中流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我也是动摇了,虽然王老板做了生孩子没**的事,但是他刚才的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这件事如果继续发展下去,那些工人肯定都会和黄仙结仇,黄仙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啊,肯定要反抗,如此一来事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演变成一群人与黄仙不死不休的局面。 小瑶姐比我聪明,她自然也能够想通其中的问题,犹豫了很久,最终转过身来。 我叹了口气,也跟着转身,看来这是走不了了,当然,我也很好奇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小瑶姐要怎么去帮忙解决。 “这个妹子不该帮他的,反正如果我是她的堂仙,肯定不会同意自己的弟马去管这种事。”小白的声音在我耳中响起。 “我觉得这是积德的事情,各有各的看法吧。”我在心中说道。 “哼!就算解决了又如何,他们这些人估摸着已经登上我们黄家的黑名单了。”黄天林的语气依旧很不好。 “这黑名单是搞什么的?”我打了个寒颤,问黄天林。 黄天林没有回答我,不过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不是什么好事。 黄家是所有仙家中报复心最强的,这是小瑶姐说的,上了他们的黑名单后果难料啊。 “田大师,只要你能帮我解决这件事,多少钱都行!”王老板看到小瑶姐回头了,分外激动,直接站了起来。 “我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只是不想看到更多的人死于非命,你好自为之吧。”小瑶姐根本就没给王老板好脸色。 我看了一眼周大师,这货低着头,看不清脸色,也不知道想什么呢。 第三十六章 矿中布坛 第三十七章 甲寅青龙 第三十八章 影后小瑶姐 第三十九章 真实的噩梦 屋里没人了,小瑶姐也不演了,从床上蹦下来,指挥我出去给她买吃的。 太阳已经要落山,我也有些饥肠辘辘,出了酒店看到对面有一家麻辣烫,先是自己干掉了一大碗,又给小瑶姐打包了一份。 回到酒店我发现小瑶姐不知从哪里搞出来个香炉,正在那里烧香呢。 我问小瑶姐这是干什么,小瑶姐说她码人呢,周大师绝不会善罢甘休,需要做好防范。 我大点其头,虽说王老板已经找麻烦去了,但我并不认为他能够找到周大师。 都是一个城市的人,出了这样的事周大师说什么也不会在王老板能找到的地方坐以待毙,如果他是那种智商低下的人,又怎么可能学成那么牛逼的法术。 果然,没多大会儿功夫王老板就回来了,说周大师已经没影了,根本就找不到。 小瑶姐说不用担心,她已经托自己的仙家看住了矿山,并且四处搜寻周大师的踪迹,一旦发现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王老板大喜过望,在得知我们已经吃过之后打消了共进晚餐的想法,离开酒店筹备黄仙真身去了。 我问小瑶姐来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带着仙家,小瑶姐说如果那样的话根本就没有谈判的机会,那些黄仙会以为我们是来找茬的,直接就得动手。 我闻言对小瑶姐敬佩不已,她当真是深思熟虑啊。 小瑶姐一边吞麻辣烫一边问我今天有什么收获,我回味了一下,说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噗!小瑶姐直接将嘴里的麻辣烫喷出来了,幸好我躲得快,这才没被命中。 “简直是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烂泥扶不上墙,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想我田诗瑶英明一世,名声就要毁在你手里了”小瑶姐擦了擦嘴,开始喷我。 我被喷得无地自容,“不至于吧,小瑶姐,你要有耐心,玉不琢不成器嘛。” “那你首先也得是块玉啊,我看你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小瑶姐一点都不给面子。 “我”我无法反驳,跑到一边画圈去了。 小瑶姐并没有打算这么简单就放过我,一直在那里喋喋不休,我自动给屏蔽了。 想我秦五一也是个骄傲的人,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指着鼻子说废物,偏偏我又无法反驳。 小瑶姐喷了我两个小时,直到天已经黑透了,这才喝了口水,把我赶了出去,说要就寝了。 我蒙叨叨地走出了小瑶姐的房间,终于感觉头上的乌鸦飞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命运在捉弄我,我是一个不喜欢听人说教的人,偏偏遇到了小瑶姐这个大喷子。 她不光和仙家说话一套一套的,和人也是。 回到屋子里洗了把脸,我这才感觉被小瑶姐折磨得快要崩溃的神经好了一些。 一头栽倒在床上,我揉了揉眼睛,感觉特别疲惫,黄天林说我是因为在那个阵法中又是拖人又是抱人,消耗了太多魂魄的力量,而我还没有修行,魂魄经不起这么消耗。 我曾经因为缺失一魂而导致智商不够,对于魂魄的重要性我太知道了,忙问黄天林和小白怎么才能补回来损耗。 小白说只要睡足了就行,常人如果无意识地消耗了魂魄力量,就会格外的疲惫,睡足了就会好,但如果魂魄受伤了就不好办了,除非遇到高人愿意帮助,不然就是无解。 我闻言不再抵抗强烈的困意侵袭,闭上眼睛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这是一个很古老的屋子,老式的土房,因为风吹雨打,墙皮已经开始剥落了。 我站在土房的门口,感觉土房中有什么东西吸引着自己,便信步走了进去。 也不知为何,天空暗沉沉的,看不到太阳在哪个位置。 不过我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虽然没有阳光,但能见度还是很好的。 我走进土房,入目便是一个厨房,厨房很窄,灶台上的大铁锅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似乎很久都没有住人了。 不过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住人的房子怎么会没有大门呢? 在厨房的侧面有个小门,根据我对这间屋子格局的判断,除了我所在的厨房,那就是唯一一个房间了。 我向着那小门走去,越是接近,我那种奇怪的感觉就越强烈,虽然我还看不见那里面有什么。 站在小门口,我终于看到了里面的景象,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房间中有一铺炕,炕中间摆着一个炕桌,都是落满了灰,在墙角的位置摆放着一个很小的神龛,除此之外房间中再无其他了,我径直走向了神龛,因为吸引我的感觉就来自那个神龛。 神龛的前面摆着一个香炉,后面用红布罩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我走到神龛前面,缓缓地抬起手去掀那块红布。 伴随着红布的遮挡消失,我终于看到了神龛中的情况。 然而,神龛中的东西却让我有些发呆。 里面并不是神像,而是一个黑色的瓦罐,瓦罐上雕刻着不明意义的符号,在罐口处还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 不知为何,一看到这张符纸我就想起了周大师拿着的那张,我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这张符纸上盖着的三个大印简直和周大师那个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我后退了一步,准备离开这间屋子,现在这个时期任何和周大师有关的事情都会让我神经敏感。 然而,想要离开的我却有些迈不动步子了,心中一个声音不停地对我说:“揭开那张符,揭开那张符,揭开那张符!” 我越是抗拒靠近神龛,这声音就越大,到最后直普通一个低音炮在我身体里震荡一般。 我渐渐在这声音中沉沦了,手不受控制地伸向了那符纸,一把揭起。 符纸被揭起后,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就消失不见了,我晃了晃脑袋,看向瓦罐。 我很期望它别有任何变化,可偏偏事与愿违,瓦罐中开始冒出浓烈的黑气。 这黑气给我的感觉都快不像是气体了,和墨汁似的,粘稠,厚重。 黑气顺着瓦罐的边缘流淌下来,经过供台,落在地上。 这气体居然比空气还要重,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 不是我不想逃跑,而是我发现身后的门居然已经没了,这个屋子被封死了。 紧张害怕中,我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一个问题忽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一出现就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了,我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一块玻璃面前,虽然我能看到眼前的一切,但终究无法穿过它。 我知道穿过它就会得到答案,但这玻璃简直就是国产钢化的,赤手空拳的我拿它毫无办法。 瓦罐中的黑气终于不再冒出,已经流淌到地上的那些开始扭曲,形状不断地变化着。 很快,这黑气凝聚成了一个人形,黑色渐渐消退,一个身穿青色褂子的老头出现在了我面前。 老头的头发已经完全白了,一张脸青得发紫,颧骨上的肉都烂没了,缺口上流淌着黑色的粘稠脓液,两个眼眶已经没了眼珠,不时有一条肥大的蛆虫爬出来,顺着他烂得掉渣的脸爬来爬去。 他的嘴唇不知道是烂掉了还是被他自己吃了,反正是没了踪影,一口残缺不全的黑黄牙齿间还挂着一些碎肉块,我极度怀疑那就是他的嘴唇。 不过令我好奇的是他只是脸有些怪,从脖子向下的皮肤只是皱巴巴的,并没有烂。 “我死得好惨啊”他口中传出了一句无比经典的台词,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我头皮一麻,虽然他的卖相基本已经让我确定了他的身份,但他的这一句话打消了我最终的幻想,完犊子了,我又遇到鬼了。 “嘎嘎嘎!”老头忽然大笑起来,向我逼近。 我不停地后退着,不过屋子一共就这么大,很快我就被堵在了一个死角。 就在老头向我伸出两只鸡爪子一样的手时,我忽然想到了黄天林和小白,他们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为什么不救我? 想到这里,一直挡在我眼前的玻璃轰然破碎,我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一个梦,我在梦中,小白和黄天林当然不会出现了。 在想通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天地都在旋转,老头不甘心的吼叫声在我耳边响起。 “呼”伴随着飞快的坠落感,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全身水淋淋的,已经被汗水打透了。 “哈啊”我大口喘着气,强烈的窒息感让我一个头两个大。 “小白!”我在心中大喊。 “哈”小白打了个哈欠,“咋的了你,睡毛愣了?” “你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了吗?”我焦急地问道。 “没有啊,我刚睡觉了。”小白还有些迷糊呢。 我嘴角一抽,“黄哥呢?” “喝酒去了。”小白从我耳朵中走出来,抻了个懒腰。 虽然她傲人的凶.器让我赏心悦目,但我还是觉得她很不靠谱,丫的,这就是护身报马?一个睡觉一个喝酒,我被偷袭了都不知道! 第四十章 旖旎与追凶 第四十一章 选址 第四十二章 阴气 第四十三章 旧事 第四十四章 业火红莲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顾不上许多了,一开始我还以为周大师是要和谈,没想到是给我最后的晚餐,左右都是个死,我还怕个锤子。 如果对面坐着的是个普通人,我有十成把握这一脚会命中,且能让对方就此丧失战斗力,然而可惜的是周大师并不是普通人。 他只是微微一晃身子就出现在了竹屋门口,而我则是因为一脚踢空摔在了地上。 “本来还想让你死得好看一点儿,没想到你自己不珍惜。”周大师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我打了个滚从地上爬起来,“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和我玩儿什么聊斋,难不成你要弄死我,我还得感谢你不成?” “去死吧!”周大师似乎不想再和我扯皮了,双手飞快地掐出一个手势。 “桀桀桀……”伴随着一阵我非常熟悉的阴笑声,那个老头子从竹屋里面窜了出来。 我二话不说转头就跑,虽然我觉得周大师应该比这老头难对付,但作为一个人,我本能地更加怕鬼。 然而还没等我跑出去两步,我眼前的竹林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四五米高的石墙。 不光是我面前,竹屋的四周都出现了一面,我就这么成了瓮中之鳖。 转身一看,那老头正不疾不徐地向我走来,周大师则是站在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 小白!黄哥!小瑶姐!你们都跑哪去了,我要凉了,救命啊!我在心中呐喊着。 我不知道别人对上帝的祈祷有没有用,反正我对他们的祈祷是没好使。 不甘心坐以待毙,我便沿着石墙开始转圈。 那老头也不着急,就跟在我后面,周大师面带笑意地看着,似乎很享受猫捉老鼠的游戏。 我原以为能够一直这么拖延下去,没想到被石墙围住的空间居然变得越来越小,我所能活动的空间也变得越来越小了。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一声娇喝传来,下一刻,我身旁这面墙的正中间被破开一个大洞,一个白色的身影冲了进来。 白影和我擦肩而过,但我还是一眼认出来了,是小白! 小白的手里提着一把三尺长剑,剑锋寒如秋水,剑身上流转着晶莹的白光。 此时此刻,提着长剑杀向鬼老头的小白在我眼中就如同仙女一般,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我早就献上膝盖了。 鬼老头虽然看起来很屌的样子,但是似乎没有神智,只有简单的本能,小白已经冲到面前了,他这才喷出一口墨汁一样的黑水。 小白仿佛段誉附身一般,脚下踩着飘忽的步伐,躲过黑水,围绕着老头劈砍起来。 我原本以为老头必然会被小白大卸八块,没想到小白的长剑砍在他身上只是迸出火星而已,根本就留不下伤口。 “小狐狸你找死!我这用黄皮子元神喂出来的厉鬼岂是你能伤到的?”周大师不屑地说道,双脚摆出一个不丁不八的造型,双手开始快速地掐诀。 我看得眼花缭乱,这特么还是手?两个手指勾在一起居然还能拐两个弯。 伴随着周大师的动作,那老头的速度陡然提高,原本稳占上风的小白顿时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我也看出来了,小白刚才完全是在靠速度硬撑,她根本就不敢让老头攻击到自己。 我一时间心急如焚,虽然我刚才盼着他们来救我,但没想到只有小白一个人,我作为一个大老爷们也不能看着老婆在前面拼命,自己却猫在后面啊。 随手抓起一块小白破墙而入时留下的碎石,我冲向了周大师。 小白和老头的速度太快了,我上去只能添乱,倒不如擒贼擒王,干掉了周大师,那老头肯定会变回原来傻呆呆的样子。 “砰!”我刚冲出一半的距离,伴随着一声闷响,我看到小白飞向了我。 我吃了一惊,忙伸手去接。 小白飞来得太快,直接撞在了我身上,我抵抗不住这强大的冲击力,也跟着倒飞。 直到背后传来剧痛,我这才停下,原来是撞到墙了! 按理说这么撞一下我肯定要内伤了,不当场吐血都是好的,然而我只是感觉自己变虚弱了而已,后背的疼痛也很快消失不见。 “小白!你没事吧!”我看到怀里的小白露出痛苦的表情,忙抱紧了她。 小白嘴唇动了动,但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不过我从口型中判断出了她想说的内容,只有一个字,“跑!” 我会丢下她自己跑掉吗?答案是否定的,看着小白满脸痛苦,不时哆嗦一下,一种能够将我燃尽的愤怒感从心头升起。 我从未如此气愤过,但这怒气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流淌在血液中,刻在灵魂里。 我小心地把小白安放在地上,抓起了掉在一旁的长剑。 剑一入手,我感觉那种愤怒感更加强烈了,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红色。 “去死!”我大叫了一声,伴随这一声叫喊,理智彻底离开了我的大脑,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狂躁,身体也不受控制了。 原本向着我们狂奔而来的那个老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般,直接停在了原地,下一刻,他忽然转身向着木屋跑去。 “业火——红莲!”我的嘴不受控制地吐出了四个字。 小白的长剑被我一抖手扔了出去,几乎没有过程,下一刻就刺穿了老头。 伴随着长剑命中,一个血红色略微有些透明的莲花凭空出现在老头周围,莲花的花瓣上还燃烧着虚无缥缈的火焰。 鬼老头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身体开始缓缓融化,一缕缕黑气从他的身体上冒出,蒸发在空气中。 “啊!”发出声音的是周大师,他原地翻了个跟头,直接跌坐在地上。 我连搭理他的心情都没有,对着莲花一招手,那莲花开始渐渐缩小,直到落在我手里时已经完全消失了。 鬼老头也不见了,但他留下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圆珠,圆珠是深黑色的,在我掌心滚动着。 我转身蹲下,对目瞪口呆的小白说道:“吃了它,对你有好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也不知道我手中的是什么。 小白艰难地往后缩了缩,看着我的眼神带着深深的畏惧。 透过小白乌黑明亮的眼珠,我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虽然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穿着我的衣服,但我敢肯定他不是我。 他的额头上有着一个火焰似的图案,眼睛里面既没有眼白也没有瞳孔,红色的玻璃体上面是一个个意味不明的黑色符号。 他似乎对小白的反应很不满意,一把拖起她的下巴,轻而易举地捏开了她的小嘴,直接将手中的黑珠子丢了进去。 “喂!你别碰我老婆!”我在心中大叫。 我只听到一声冷哼,下一刻,我重新感受到了身体的存在,倒映在小白眼睛里面的影子也恢复了我的模样。 小白不停地咳嗽着,我忙扶起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小白摆了摆手,疑惑地看着我,眼神中还带着没有完全消退的恐惧。 “我刚刚不知道怎么了,你没事吧?”我帮小白把凌乱的头发捋顺,关心地问道。 “你……我刚吃了精纯的阴气,伤已经好了,而且似乎道行还提高了不少。”小白皱着眉头说道。 我闻言松了口气,如果小白有个好歹那我真是没脸活下去了。 “特么的!居然敢算计老子!”黄天林骂骂咧咧地从小白撞出来的大洞中钻了出来,一身银色的铠甲,手中倒拖长枪。 “黄哥!”我喊了一嗓子。 黄天林看了过来,见我和小白都没啥大事松了口气。 “你特么不是和我们黄家过不去吗?今天老子就替那些死去的本家报仇!”黄天林大步走向了还坐在地上的周大师。 周大师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黄天林一个跨步就到了近前,手中长枪穿透周大师的身体,把他钉在了地上。 没有血液流出,至此我终于明白了,我们都是灵魂状态。 “小黄皮子,今天算我姓周的栽了。”周大师的一张脸都扭曲了,但是嘴上却一点都不服软。 “去尼玛的!”黄天林大骂一声,对着周大师做出了深呼吸的动作。 被长枪像穿串一样穿在地上的周大师身体开始变形,就像一团烟雾遇到了引风机一般。 “小黄皮子,你不得好死……”伴随着周大师恶毒的诅咒声,他的身体化成两条黑气,被黄天林吸进了鼻孔。 待到将周大师完全吸干净后,黄天林呸了一口,“马德,杀了我们黄家那么多人,今天就算背因果我也得让你魂飞魄散。” 伴随着周大师消失,周围的一切开始坍塌,黄天林大步向我们走来,顺手还捡起了小白的长剑。 “这阵法要被外面的小姑娘破掉了,快走。”黄天林对我们说道。 我看了一眼还在满脸疑惑打量我的小白,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其抱起,“姑奶奶咱们回去再研究,黄哥往哪里走?” “跟我来!”黄天林冲向了石墙的缺口。 第四十五章 三江行 我抱着小白快步跟上,出了大洞一看,外面哪里有什么竹林,到处都是雾蒙蒙的,只有一条羊场小道。 跟着黄天林跑了一段路,我忽然感觉眼前一阵恍惚,接下来就是天旋地转,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土坑里,脑袋下面还压着一截黑了吧唧的木头。 我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已经起了一个老大的包,强撑着站起来,感觉身体虚得要命,一点力气都没有。 试着呼唤了一下小白和黄天林,确定他们都还在之后我松了口气,扒住土坑的边缘,卖力地往上爬。 我正手蹬脚刨地发力呢,小瑶姐的大脸忽然出现在我眼前。 她看起来有些狼狈,马尾辫已经散开,额头前散乱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脸色也有些苍白,不过眼中却带着如释重负的喜悦。 “完犊子玩意儿,这么明显的沟你都能摔进去,还能摔晕,真是废物。”小瑶姐一边拉我一边说道。 我欲哭无泪,我也不想啊。 …… 刘大师被黄天林吸了个魂飞魄散,没人再来捣乱,黄仙庙很快就建成了,王老板的事情告一段落。 为了表示感谢,王老板很是慷慨地给了小瑶姐一百万。 卑微的我被这个数字惊呆了,很多人一辈子打工都未必能够赚到这么多钱,不过想一想多少次徘徊在生死之间我便释然了,这是卖命钱。 小瑶姐分给了我二十万,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我还以为也就是个千八百的,谁知小瑶姐这么大方。 小瑶姐说我虽然是块朽木,但是挺贴心的,值得培养。 看着银行卡里面多出的二十万,我蒙叨叨的,忽然觉得这个行业也不错。 我问小瑶姐周大师的灵魂没了,那身体会怎么样。 小瑶姐说周大师这种情况和丢了魂儿不一样,七天后身体就会死亡。 听到这里我心情有些沉重,自己算是间接杀了周大师,不过当时的情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小瑶姐告诉我,将我撞晕的那块黑色木头就是阵眼,是一块百年的槐木,槐木本身就聚阴,又被周大师用特殊的方式祭炼,已经成了法器。 不过现在周大师挂了,这法器自然就是小瑶姐的了。 听小瑶姐解释了一番我才知道,在那清风吸干净阴气后,又有好多周大师自己养的鬼冒了出来,小瑶姐被缠住,这才没能来救我。 对于我们在聚阴阵中发生的事小瑶姐没做什么评价,因为小白提前交代过我,别把我那突然的变化说出去。 虽然我不认为告诉小瑶姐有什么不妥,但小白毕竟是我的老婆,我只好把这件事埋在心里了。 返程的路上,小白说我给她吃的东西有点难消化,她需要回山修行一段时间。 我有些不舍,但也不好强留,于是小白离开了,只剩下黄天林跟着我。 长途行车其实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但也要分和谁一起,小瑶姐就没让我感觉到一点无聊,一路上不停地数落我。 这要是换成别人早就怀疑人生了,不过我这人脸皮厚,左耳进右耳出的,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路程走到一半的时候小瑶姐接了一个电话后改了方向,我问小瑶姐要去哪里,小瑶姐说去三江那边,又有生意了。 我问能不能先回老家一趟,身上的衣服都要馊了,小瑶姐极度鄙视地说有钱了买新的不就得了,来来回回油钱都够用了,还不够耽误事儿的。 我一想也对,当真是穷得太久太严重了,这思想怎么都转变不过来。 三江这个地方我还是很了解的,那里的平原种出了数之不尽的水稻,不知道养育了多少人,可以说是我国最大的粮仓。 种地是看天吃饭的,年头不好对于农民来说就是一场灾难,难不成有人找小瑶姐帮忙祈雨?我在心中恶意地猜测着。 一路的高速让我们很快就到了地方,这里的城区和其他地方大不相同,十家店有八家是和农业有关的,农机具、劳保用品、五金商店…… 街边的马路牙子上坐着三五成群的男男女女,这是戳大岗的。 所谓戳大岗就是等活儿找自己,这些人有的是开插秧机的,有的是挑苗的,有的是补苗的,分工不同,价位也不同。 三江这边不像我老家那儿,农户种地的规模都很大,一般自己忙不过来,都会雇人,有的电话联系,有时候干脆就来找戳大岗的。 和工人确定长工短工,谈好价钱,直接五菱宏光拉到自己家大地里去。 小瑶姐带我转了一圈,找到一家商店,把我们的一身行头都换了,至于换下来的衣服直接被小瑶姐强行扔了垃圾箱。 搞定这些后小瑶姐又打了个电话,和那人加上微信,开了定位。 出了城区我们才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有很多土路都是地图上没有的,而且很多时候手机都没有信号,导致地图不能及时更新。 我和小瑶姐晃悠了好几个小时,最终迷路了,小瑶姐气得直骂,因为她的爱车已经糊了一层的泥巴。 无奈之下,我们由找路改成了找信号,联系上雇主后,几经周折这才被雇主领回了他家的大地。 在一望无际的稻田包围中,有木板和塑料布搭起来的几个破房子,大车小车一大堆。 我们来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一女两男正在地里干活儿。 从行为判断,那女的应该是老板娘,因为她主要负责指挥。 这个季节还在干活的基本就是长工了,看看进出水什么的,因为插秧和补苗都已经结束了。 那女人看到有两辆车回来,扔下两个长工顺着池埂子往回走。 我和小瑶姐下车,雇主邀请我们进屋坐。 我和小瑶姐跟在雇主身后,雇主一撩门帘子,也就是一块塑料布,大量的灰尘飘散在了空中,引的小瑶姐直皱眉。 进屋一看,屋里只有一个锅台和一铺炕,中间用塑料布象征性地隔开。 地上没有砖石,是被踩实诚的土,螺丝,镰刀头,扁担……各种各样的工具杂乱地分布在各个地方。 整个屋子只有铺着炕席的炕算是干净点,小瑶姐坐到炕头,看向雇主。 就在这时,老板娘进屋了,虽然风吹日晒让她的脸显得有些黑,但无法否认,她很漂亮,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那种漂亮,身材也不走样。 “哎呀,真不好意是,咱们这边条件都是这样,委屈你们了,我给你们烧点开水。”老板娘显得很热情。 雇主挠了挠头,脸上挂着农民专属的朴实笑容,“姑娘,您看咱们是怎么个看法,要不要八字啥的?” 虽然雇主和老板娘看起来都很热情,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怎么说呢,感觉他们的笑容都有些假。 小瑶姐摇了摇头,“不用八字,你有事就直接说。” 雇主闻言有些发愣,脸上带着为难的神色,作为半个行里人,我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一般大神给人看病瞧事,都是来者先报上八字,这也是对大神的一种考验,如果大神从八字中什么都看不出来,那事主肯定不会相信了。 小瑶姐人精一样,怎么会想不通这个,白眼一翻,说道:“啥时候杀的人,怎么杀的,你都找我来了,还有啥不能说的。” 雇主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与此同时,外边的厨房也传来了咣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卧槽!这看起来憨厚的家伙居然是个杀人犯! 沉默,冗长的沉默,雇主脸上的表情一直都在变化,就好像唱戏一样。 我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了,心中琢磨着如果雇主杀人灭口应该咋办。 如果单单对付他一个人,我还是有点把握的,虽然他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但我也不是吃素的。 不过我身边还有个小瑶姐,如果老板娘喊来外面的两个长工,那我就没把握带着小瑶姐全身而退了。 小瑶姐这货也不知道咋想的,翘着二郎腿,淡定地盯着雇主。 约摸过了五分钟的时间,雇主终于开口了,“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只是想黑他点钱,没想到……” 雇主姓张,我们姑且称呼他老张,老张的父亲就是三江本地人,有不少地,没读过啥书的老张自然而然地接手了祖产,并因为有些积蓄,娶到了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也就是老板娘。 种地这是一门玄学,年底能打多少粮没人敢保证,虽然三江平原少有天灾,但少有不是没有。 一旦遇到真正的天灾,地越多损失越大,直能赔得你哭爹喊娘。 在几年前,这里遭遇了一场罕见的大灾,事实上因为地理位置原因,这里的水稻既不怕旱,也不怕涝,但那年下了雹子,比芸豆还大的雹子。 稻苗哪里经得起这样大的雹子打砸,已经结穗的稻苗几乎全被砸断,而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重新播种了,可以预见,这几乎是颗粒无收的一年。 老张和老板娘痛心疾首,心疼庄稼的同时起了歪心眼,把主意打到了他家长工的头上,毕竟长工一年的工资是非常可观的。 第四十六章 连环计 第四十七章 不是不报 第四十八章 武疯子 老板娘终于是缓过神来,衣服都没顾上穿,跑到外屋地拎来一捆麻绳。 俩人七手八脚地捆着小张,小张自然不会束手就擒,期间不停地挣扎着,舌头伸出来在老板娘的身上猛舔。 老板娘的眼泪几乎就没止住过,都要哭岔气了,两人最终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地将小张五花大绑。 不过即使如此,小张还在奋力地挪动身体,向着老板娘靠近。 “这到底是咋的了,咋能这样……”老板娘穿上衣服,缩在炕上的角落中,一边哭一边说道。 老张喘着粗气,按住小张就是几个大耳刮子。 然而,小张脸都被打肿了,但是一点别的反应都没有,还是向着老板娘奋力地爬动着。 “造孽啊!”老张眼睛通红,为了防止力气用尽控制不住小张,他只好把小张栓在了一根柱子上。 老张不是什么太聪明的人,但是小张这个样子让他想起了二力,尤其是那个眼神,在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老张记忆犹新。 “这都是报应啊……”老张自言自语道。 老板娘虽然遭逢大变,身心备受打击,但一丝理智尚存,问老张该怎么办。 老张几乎要绝望了,他哪里知道怎么办。 于是,俩人和小张就这么靠了一夜,谁也不敢睡觉,生怕再发生什么不堪入目的事情。 第二天,老张去城里买了一些烧纸,在埋二力的地方烧了,其实他这也就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老张自问如果自己是二力,泉下有知,绝对不肯善罢甘休。 烧了纸回家之后,老张发现小张还是那个状态,没有一点好转,而自己媳妇正给他喂鸡蛋糕呢。 然而小张根本就不吃,舌头伸出来想要舔老板娘的手。 老板娘哭得眼睛都肿了,也是没办法,把鸡蛋糕抹在手上,让小张舔着吃,总不能让儿子饿死啊。 老张坐在门槛子上,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心中思量着该怎么整。 过了能有一个点的功夫,老张站了起来,说:“你想招给他套上点衣服,我去找人来看看。” 陆陆续续的,老张找了好几个大神给小张看病,但这些大神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后来老张发现只要她媳妇不出现在小张的视线中,小张是不会发疯的,就坐在那儿不停地淌哈喇子,时不时地傻笑一声。 老张万般无奈,这样也没办法送回大学,只能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这几年的时间老张花了不知道多少钱,请名医,请大神,道士,和尚,用尽了办法,但是毫无效果,当然,杀人的事他从来没和别人说过。 这几年年头不错,但花销也是巨大,不光没剩下啥钱,就连预备给小张结婚买房子的钱都搭进去了。 正所谓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人们担心鸡蛋打碎,是因为鸡蛋一碎,蛋清和蛋黄就没有了,只剩下鸡蛋壳。但只剩下鸡蛋壳的话,风再大也不怕,吹倒摔碎了不会损失什么。 财富就像鸡蛋一样易碎,如果人不把财富看得那么重,不对财富患得患失的话,心境自然会平和下来。 老张不是视金钱如粪土了,而是没钱了,这心情自然就不一样了,他打听了很久,听说小瑶姐本事很大,而小瑶姐又一语道破他害了二力的事,他这才选择坦白从宽。 老张讲完故事的时候,他和老板娘已经都跪在了小瑶姐面前。 “姑娘,你要真有本事的话就帮帮我们,救一救我儿子吧,他好了我就去自首。”老张言辞恳切地看着小瑶姐。 “是啊,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行行好吧。”老板娘直磕头。 我站在一边不知说什么好,这俩人当初做的那事可谓是生孩子没**,可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他们对小张的真情切意我都能感受到。 小瑶姐的脸上也是写满了纠结,不过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答应了下来。 虽然平时风风火火的,还有一张刀子嘴,但小瑶姐终究不是一个心狠的人。 两口子感激涕零,这才双双站了起来。 “先带我去看看你儿子吧。”小瑶姐对老张说道。 老张忙嘱咐老板娘打理好这边,便迫不及待地带着我和小瑶姐出发了。 老张开车在前面引路,小瑶姐载着我跟在后面。 “小瑶姐你估摸着小张是怎么回事?”我问小瑶姐。 “这得看到人才能知道,估计是被那个二力缠上了呗。”小瑶姐的心情有些不好。 我又问小瑶姐怎么解决这件事,但小瑶姐没有回答。 我讨了个没趣,气氛变得沉默,我只好玩起了手机。 我也在心中问了黄天林,但没有回答声传来,估计这不靠谱的又没影了。 车开了很久,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我们这才到了老张口中的精神病院。 这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门诊楼看起来和普通的医院没啥区别,但住院处就不一样了,好像个监狱似的。 三米多高的围墙,上面还有铁丝网,里面有穿着白大褂巡逻的人,我们做了好多道手续这才顺利进入,就这里面的人都让我们弃车步行。 住院处的院子里面设计成了公园的样子,有长椅和健身设施,但因为是夜间一个人都没有。 老张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进来后就轻车熟路了,还和我们解释一下。 住院处设计成这个造型也是无奈之举,精神病是学名,土话就是疯子。 疯子这东西可以粗略分为两类,一种是文疯子,一种是武疯子。 小张就属于那种文疯子,当然,前提是老板娘不出现在他面前。 至于武疯子就是那些张牙舞爪,爱动手的,因为疯了之后运动量变大了,他们的身体素质很好,普通人几个都很难摁住他们,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怕疼。 一些另类的武疯子更是飞檐走壁,一把笤帚疙瘩能耍出独孤九剑的气势,当真是生人勿近。 我对老张的说法将信将疑,精神病还能捂着过正常人? 很快,一个精神病人用事实给我上了一课。 我们跟着老张刚进了大厅,就听到前方传来霹雳扑棱的声音。 我和小瑶姐对视一眼,都停下了脚步,但见前方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披头散发地跑在前面,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跟在后面追。 女病人手中提着一个枕头,奔跑的速度极快,眨眼之间距离我们只有十米。 老张怪叫一声,猛退两步,退出了大门。 我和小瑶姐还呆在原地,那女病人已经冲到了近前,根本就没给我俩反应的时间,一枕头就拍了过来。 枕头是拍向小瑶姐的,我都没来得及帮忙,小瑶姐就被一枕头砸得坐在了地上。 “抓住她!”被女病人落在后面的女医生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看她头发衣服都很乱,估计刚刚和女病人已经大战过了。 我来不及多想,一个饿虎扑食就朝着女病人去了。 谁知我太低估她的身手了,她只是一闪身就避开了我,随后一个朝天一字马,光着的脚就砸在了我后背上。 我直接被砸到了小瑶姐身上,让本来就被一枕头削迷糊的小瑶姐更加懵逼了。 “来人啊!快抓住她!”医生路过的时候踩到我的小腿,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时还锲而不舍地喊着。 两个小护士从摔成一团的我们身上跳过去,继续穷追。 小瑶姐一抹脸上的鹅绒,满脸的茫然,估计是被打傻了。 我把女医生推到一边,爬起来跟着两个小护士一起追女病人。 女病人冲出大门后光着脚跑在水泥路上,速度不减,口中激动地发出意味不明的语句。 周围巡逻的人提着防爆叉跑了过来,开始试图包围女病人。 但见女病人提着枕头,踏起了凌波微步,也不知道怎么办到的,居然突破了包围圈。 我停下脚步,心中骇然,如果是我面对这么多拿着防暴钢叉的青壮年,肯定会被擒住。 越来越多的巡逻人员以及医生护士赶到现场,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这才把女病人顺利擒下。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才知道武疯子有多可怕,如果从这里跑出去,外面的普通人可就遭殃了。 小瑶姐已经缓过来了,扶着大门一脸敬仰地看着被四个人抬着往屋里送,还在奋力挣扎的女病人。 看得出来,她虽然会些常人不能的东西,但就身体素质而言,和这女病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姑娘,真是不好意思,你没事吧,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早早就跑路的老张溜了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小瑶姐摇了摇头,“问题不大。” 我帮小瑶姐把粘在头发上的鹅绒摘下来,拉着她让开了大门。 狗血的是女病人被抬着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居然对着我和小瑶姐笑了,那开心的笑容让我们这两个无辜受害者欲哭无泪啊。 之前摔在地上的医生连连和我们道歉,说这姑娘原来是一个舞蹈老师,后来被男朋友绿了这才疯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又是一字马又是凌波微步的! 第四十九章 精神病人的世界 第五十章 无根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