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地里面殇雪 桀桀! “快走啊阑!” 那一年的冷冬是最冷的一年! 而流血漂橹的乡野也是最凄凉的地方。 一个还未至束冠年华的小男孩拖着一条鲜血淋漓的衣袖,走在了朴刀与弓箭之间,断袖上面滴着殷红是献血,一个个骇人的血洞好似红尘客栈里面佳人用的胭脂,一块一块,简单明了却又密密麻麻的如同蜂窝煤。 “宋离,你为什么还不走!” 一个倒在血泊之中及䈂之年的少女,看着一瘸一拐向他走来的少年,眼睑之处倒下一一股一股悲愤的泪水。 雪花荡漾在了口中,给干涩的大地徒添了一份寂凉。 风吹花冷,水褪湖干! 天空之上黑云零零散散的游荡开来,如同厉鬼一般,仿佛在寻找着猎物。 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 这三声压抑的哽咽声,仿佛来自被献血染红的大地深处。 这里仿佛没有阳光,凄凉的让人害怕! 孤独的梧桐叶独自飞舞着,因为他找不到舞伴,唯有尘埃,灰蒙蒙的一片,渺无人烟。 那些死不瞑目的灵魂在挣扎和哭泣,他们想要扯断锁链,想着地表爬去,可是身体却越来越重,一点一点地沉入了深不见底的冥界。 少年的眉眼深处仿佛藏着怒火,可是很快又消失了,青丝鬓角的飘荡在了沙尘之中,那是一种孤独无力的感觉。 少女的手指甲嵌进了被血水浸湿的泥泞之中,衣服也是残破不堪,可是那炽热的目光,仿佛惊蛰的闪电,随时都会爆发出蛮横的力量。 “我走了,那你怎么办?” 少年的话很温柔,像是和煦的春风吹在了大地上,虽是冷冻,却未飘雪,虽未飘雪,却又出奇的阴凉。 那种阴凉不只是肌肤与大地的冰冷,而是来自数万颗已经停止搏动的心脏和那些夜不能寐的乡野村民。 他们整夜辗转反侧,不知何时宫廷之中延伸的爪牙会探向他们卑贱的头颅。 那时候的大明朝,夜间遍布了拱卫司和东西厂的杀手,他们屠戮着一些不该出现的活物,所到之处,荒无人烟。 少年的脸颊上面刻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献血顺着那些沟壑般的刻痕流淌了下来,冷风微吹,仿佛此时此刻的他又多了几道伤痕。 那些伤痕承载了太多的死亡与回忆! 他不想回忆过往,甚至是更遥远的年代,朝代的更替,历史的兴衰,他不想见证,只不过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凡书》一日不在,他便要一日去寻! 踏百川,登绝顶,朝朝暮暮,年复一年! “啊阑,你不会死的!” 少年绕过了一个死去的妇女,那个妇女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尚未满月的婴儿,少年不敢看这些惨死荒野的村民,因为这些人都是因他而死。 “宋离,我们的死与你无关,怪就怪那些惨无人寰的皇宫走狗为了得到《凡书》讨好昏庸无能的皇帝而屠戮百姓!” 少女的语气变得强硬了起来,可是她仍旧一动不动的趴在了泥土之中,嘴角的献血抑制不住的往外留了出来,渗进了满是白霜的草地上,那些几乎快颓废的荒草在献血的滋润下似乎变得愈发的蓬勃。 墙头草不知不觉如同一个个嗜血的怪物,他们相互依靠又相互排挤,靠着凡人的鲜血苟延残喘,却畏惧着大自然的力量。 而这大自然的力量就是天。 没有人敢于天作对,除了那些行走在了暗处的凡客。 然而少女眼前这个目光涣散的少年就是一个凡客。 他们的目的只为找到《凡书》! 可是找到之后应该干什么,又该何去何从,没有人知道。 毕竟还没有人找到过《凡书》! “啊阑,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少年连握紧拳头都力气都没有了,可是从他口中吐出来的一字一句却又铿锵有力,就像是一把一把的长戟,想要插进天空深处。 “宋离答应我,不要这样做,尽人事听天命,我们本来就是凡人,凡人……怎么可能与……与……天斗!” 少女的原本深邃的目光突然间变得空灵了起来,最后如同被抽光了空气一般的气囊慢慢地干瘪了下去,少年直到少女死去,也没能摸到她湿漉漉的手。 冷风轻轻吹在荒野之上,偶尔会传来几声鸡鸣声,荒秽在稀碎的阳光下变成了一个个金字塔底端般的尖角,却又软绵绵的像是树懒的绒毛。 “阿阑,我……” 少年倒下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少女失了神的眼眸,那似乎被冻僵了手臂微微的抬了起来,他想抚摸少女的发梢,却又似彼岸的蝴蝶,用尽全力也无法触碰。 他们不知道对方是睡着了还是死了,就这么静静地望着,望到时空似乎也遗忘了他们! 突然一粒雪花从他的眼角略过,蒙在了少年的眼帘上,少年似乎是累了,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或许这场大雪之后,一切又会回到从前。 “啊阑,我想你了!” 欻欻歘! 似刀剑出窍般的翻书声骤然打破了少年安逸的梦境,一个留着干净的齐刘海,睡眼惺忪的少年挤了挤鼻头,瞅了一眼坐在了隔壁的少女微微一笑。 一缕微光照在了少年青涩还有些睡眼惺忪的脸上,像极了一座雕塑一般,已经存在了千年。 一摞一摞的卷子码在了前前后后桌的座子上,少年撅了撅嘴,即将开始他的不当人厚脸皮大法。 少年随后又趴在了桌子上,少女摇了摇头,继续翻起了无聊的物理书,随后是一声亲切的下课铃声成功叫醒了装睡的少年。 少年又摆过头对着少女做出了一个迷之微笑,然后用脚勾起了桌脚下的篮球顺势用手抬了起来,一副欠打的表情扭向了身后的男生。 轻车熟路的做了一个打球的手势。 “李不离,你给我等着,晚自习作业自己写吧!” 少女气鼓鼓地将目光瞥向了少年,随后又瞪大了风铃般的瞳孔,晃了晃在少年眼里装满了水的脑袋。 “妈,我知道你最好了,大课间就十五分钟,打个球你咋这么多事呢,对吧!妈!” 少年与身后的男生勾肩搭背的走向了那个被文科班踏烂的后门,甩了甩手指! “这还差不多,还是儿子乖,以后不听妈的话,作业可就没得抄了!” 少女似乎得到了一丝好处,咧开了嘴角,后仰着继续翻起了物理书! 这个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男生叫做李不离,他既不是校草也不是大咖,既没有男主光环也没有如潮水一般都艳遇。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他相貌平平,一米七五的个子在很多女生眼里看来办不过是一个二级残废,看似乖巧的他总是喜欢带着一副圆框眼睛。 每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像极了冷冻的暖阳,那似笑非笑的眼眸仿佛承载了一汪春水,浓厚的眉毛犹如野火烧不尽的遍野。 而他唯一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他拥有一个可有可无的特异功能。 凡客们把它称之为“续年!” 李不离在打篮球的时候能看到下一个球的运行轨迹,这也是他加入篮球队的一个秘密武器,可是自从他加入篮球队之后就开始苦练球技。 李不离发现自己篮球天赋的时候,是认识了他一生的好兄弟张虽知。 张因个子高高的,却长了满脸的青春痘,黢黑黢黑的脸颊让他青春痘似乎变得不是那么的明显,他和李不离一样都喜欢笑。 而这种最温暖的笑容也让这两个性格大为迥异的大男孩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李不离,你觉得刘果果怎么样!” 李不离刚刚投过去了一个擦框的三分,一直打球都沉默寡言的张因突然面朝着李不离说道。 “你说呆子因啊,挺好的,我们的英语作业不都是靠着他吗!” 李不离机灵的目光瞥向了眼里似乎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张因,张因为了躲避李不离如同刀剑似的目光不由地接过了一个男生传来的篮球,小声地说道! “听说她喜欢理科班的熊成!” 张因的语气很平和,就像是蜻蜓轻轻地将尾巴点在了水面上,可是却在李不离的心里泛起了一个小小的波澜,只见张因将球贴在了裤缝处,然后便是一个标准的投篮动作,旋转着的篮球应声入网。 九点的日光并不是很恶毒,却透过了篮板上脏兮兮的玻璃,一缕一缕的碎光仿佛穿过筛子的水珠射在了远处的塑胶跑道上。 “怎么了,你对她有意思啊!” 李不离突然撩起了齐刘海,拉了拉有些错位的手环,不怀好意地瞅着表面上漫不经心,内心却心如刀绞的张因。 “去尼玛的,我就是问问,过来单挑!” 阳光印在了张因光秃秃的额头上,在李不离的眼中就像是一个小土丘,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打就打,三颗球!” 李不离抄起篮球就猛得挥向了张因,张因一个猝不及防想要接住球,没想到却是李不离徐晃一招,有条不紊的三步上篮轻轻松松的就将篮球送入网心。 “你耍赖啊,李不离,你今天别想在进一个球!” 不知道是李不离激怒了张因,还是因为刘果果的事情,今日的张因进攻更加的果断和凶狠。 李不离微微一笑,心里总算是有了一本账,没想到一句话就把这小子的想法套了出来。 就连“续年”这个特异功能都不要运用了。 可是李不离棋错一步,满盘皆输,换回来的却是几个啪啪啪的大帽。 “叮叮叮!” 还在打得热火朝天的李不离和张因,听到了零声,熟练的将篮球丢在了教学楼一旁的杂草堆里面,这个地方就算是扫地大妈都不会光顾,更何况是那个酷爱干净的教导主任。 李不离和张因匆匆忙忙的跑上来楼梯,由于理科班靠近了篮球场,所以为了更快的踏进教室的后门,他们只能经过理科班。 这不跑在了最前面的李不离不由地回头瞅了一眼张因,果不其然张因偷偷摸摸地看了一眼正在伏案读书的熊成。 这家伙! 李不离无奈的摇摇头,还是快点进教室才好,不然又要被电饭煲一顿臭骂了。 一说到电饭煲这个名词,就是那几个爱打闹是学生给李不离班主任起得外号。 李不离的班主任有着一个大大啤酒肚,上课的时候是不是会打几个响嗝,这一打就把后排熟睡的同学给吓醒了,这可比打雷还骇人一倍。 “要不要我把祁弃介绍给你认识一下啊!” 李不离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一看竟然是加快脚步的张因。 “祁弃”这个名字从张因的口中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可是李不离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的女生。 青霞落在了梧桐树上,一片绯红的枫叶悄然无息的落在了青石板上,微风乍起,吹皱了一池秋水。 枯黄却未干瘪的落叶又被秋风轻轻地拾了起来,如同一只翩翩起舞蝴蝶靠着地面漫无目的飞舞着。 落叶突然停在了一双布鞋的前面,一双玉手轻轻地将落叶拿了起来,洁白的连衣裙镶嵌着几朵粉红色的花骨朵,纤细而又白皙的双腿仿佛扎根在了泥泞里的青葱。 她叫祁弃,是一个与李不离同届的高中生。 周末最后一个下午,她一个人走在了湖边,墨蓝色的发卡上绑着两条淡紫色的丝带,秋风一吹,便似旗帜一般飘荡在了只有三三两两行人的青石板上。 她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坚毅和执着。 那凄凉却又断断续续的东风似乎再告诉她在很久很久有一个少年在这片土地上为你死去。 而她的眼角却依旧含着晶莹的泪光,因为她依稀记得似乎每天都会做这么一个梦。 有一个少年和她一同倒在了雪地上,他们双手紧握,静静地看着对方,她不记得是谁先闭上眼睛,不过她却记得那个少年的眼神是多么的温柔与坚定。 沧海桑田,日新月异,虽然这个地方一直随着时光而变迁,可是那座生命之中的里程碑,却永远不会遗忘。 就像是有人即便是千疮百孔却依旧拖着那重重的行李箱,因为我们总要离去,总会死去。 可是有些东西是永恒的,你不记得,可是有人记得! 我遇见你并不是巧合,而是命运,而这份命运却是另一个人用多少个糜烂的深夜和在泥泞之中摸爬滚打的岁月换回来的。 祁弃伸出了手抚摸着秋风,就像是抚摸着当时少年的脸颊,却冰凉冰凉的! “你还会回来吗?” 这句话仿佛不是祁弃说的,而是多年前那个少女寄过去的信笺。 他们想拉着岁月,却触不可及。 第二章 大部分人的高中生活 上过高中的人都知道,上课时间的百分之二十二的下课时间是多么的短暂,然而眼保健操的五分钟更是让我们格外的珍惜。 这不,短短的眼保健操时间李不离和张因还在厕所里面交流学习心得,顺便和那几个要好的朋友一起打打屁股,嘲讽一下男人的短板。 “李不离,你也太短了吧!” 拉了拉校裤的李不离用手擦了擦头上毛豆般大小的汗珠,眼睛不由自主地撇向了张因的下面,猛然大笑了起来。 “怎么了,张公子,我看刘果果也咋滴嘛!” 张因一听到刘果果的名字,小便声顿时小了半截,虽然李不离猜到了张因喜欢刘果果,但是没有想到张因的反应会这么大! “你个崽种!” 张因气不打一处来,脸颊涨红着看着一脸奸笑的李不离,甩了甩自己肥大的屁股一股细小的水流滋向了李不离。 我靠,你恶不恶心!” 还好李不离身姿矫健,一个猛龙摆尾就躲过了张因的物理攻击,然后便小跑着来到了洗手池,猛得握了一把水然后甩在了张因新买的AJ上。 “嘿嘿嘿!” 李不离猥琐的笑容充斥着整个厕所间,就连隔壁女厕所正在议论纷纷的小女生也听得一清二楚,李不离刚刚向门口跑去就撞在了一个拿着地理书的女生身上。 “啊呀,李不离,你干嘛,天天就知道打闹,你看看你那个成绩单,哪次让我一抬头就看见!” 李不离一回头,才发现是刚刚上完厕所的白任任,白任任这个不到一米六的小女生来历可就大的去了。 他和李不离的关系更是若即若离,要是想要说清楚他们之间的联系,怕是要写一本一百字的长篇小说才行。 这个白任任是李不离的初恋,高一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在一起,然后还是分手了,所以被抛弃的李不离一直对白任任有着莫名的畏惧感。 然而这个白任任曾经对李不离有一句誓言,这句誓言只属于他们,可是谁能想到最后却只有李不离一个人还念念不忘。 高一文理分班,李不离和白任任彻底切断了联系,结果弄巧成拙,李不离因为白任任的一句话来了文科班,竟然还被分到了一个班,这也让他们有了后续的故事。 “缘分啊,白任任,上个厕所都能碰到!” 李不离咧开了嘴角,朝着一脸嫌弃的白任任撒了撒手指上的冷水,白任任尴尬地撇了撇,就这样一个细微的小动作也让她极微的不适应。 “去你丫的!” 还没有等李不离反应过来,张因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李不离的身后冒了出来,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上,李不离脑子一翁,扭头就追着张因跑去了教室! “有本事别跑!” 就在这个时候,上课铃声响了起来,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张因笔直地站在了门口,像一个没有感情是木桩子,李不离一个急刹车没有站稳一肘子顶在张因的腰子上。 张因强忍着疼痛,咬了咬嘴唇,将双手背在身后,弱小无助可怜地瞅着站在黑板面前两眼放绿光的数学老师。 “你们干什么去了!” 数学老师的话很温和,就像是一壶快要烧开的白开水,随时都能把张因和李不离这两个小鸡崽子给煮熟喽。 “我……我们上厕所去了……!” 平时硬气的李不离突然退到了张因硕大的身躯后面,细声细气地说道。 底下一帮子女生有的在赶作业,有的则翘着二郎腿看着一出好戏。 李不离的手也不知不觉和张因一样背在身后,俨然是一副等候批评是样子。 “上厕所要一起上啊,厕所是你门的家嘛,交个作业磨磨唧唧,上厕所倒是挺勤快的,也没看你们压力多大啊!“ 数学老师猛地拍了一下课桌,把那些睡着了的同学都给惊出了一声冷汗。 “报告!” 李不离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李不离回头一看原来是白任任,白任任奶声奶气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邻家小姑娘,可爱而又白净! “进来!” 白任任点了点头,低着头走进了教室,安安静静地坐在了座位上,拉了拉有些褶皱的衣角,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数学书,随时等着上课。 “凭什么让他进去!” 本来就闷闷不乐的李不离看见数学老师偏袒白任任,瞬间就深呼了一口气,依然小声地低估了起来。 “你说什么,李不离,我看你上个厕所把脑子也冲进了下水道吧!” 气势汹汹地数学老师犹如拿着大板斧的程咬金一般恶狠狠瞪着一肚子坏水的李不离猛地拍在了黑板上,一层白灰突然撒了出来飞在老师的鼻头上,像极了一个马戏团的小丑。 “哈哈哈!” 一直在憋笑的刘果果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不这三个人理所当然的被罚站在了班门口。 这堂课一直温文尔雅的数学老师却像是吃了枪子一般是时不时就对着学生们一顿数落。 可是当大家看到老师白乎乎的鼻子之后还是忍不住一脸的微笑,这也让一直想要在同学们树立起淫威的数学老师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哈哈哈!” 刘果果的笑声依旧飘荡在了空旷旷的走廊上,大雁穿过了白云之间,暖洋洋的秋光照在了张因微红的面颊上和李不离黢黑的应堂上。 “你还笑,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罚站!” 李不离双手环抱在了胸前,双肩靠在了墙壁上,右脚勾在了左腿上,仰起了金贵的头颅,眯起了双眼看着醉醺醺的日光。 “这可不能怪我,还是因为你一直欺负我,这不得带着你一起受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波我不亏!” 刘果果斜了一眼百无聊赖的李不离,看上去一副欠打的样子,可是却发现他那双锃亮的眼睛怎么会那么的好看! “切!” 没好气的刘果果哼了一声,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从树梢上坠落了下来,从篮球场上传来了篮球机打球框和石板的啪啪啪,就像是青春的乐章,杂乱而又灿烂! 在奇异的日光下,整个校园像是被涂了腊一般,白云往下望去,仿佛是一副绝美的油画,欣赏着的样子,就连那秋风也不舍得将它牵走。 秋风瑟瑟,橙黄橘绿,料想古代的舞女抽你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李白在望见杨贵妃的那一刻,整个盛唐仿佛早已注定了灭亡的终了。 那些市侩小人以及官僚士大夫他们一个个投鼠忌器,又怎么知道一叶知秋的物极必反。 十七岁的祁弃靠在了教室一侧的墙壁上,她那一双月眸微皱好似一夜便被东风吹褶了的海棠花,眼中汪出的一汪清泉倒映着在夕阳的照射下像极了天梯的云雾上。 天马行空的祁弃还是一个迷惘的年纪,为什么不是迷茫,我曾经也细细的思索过,就像是有的人青春里面有微笑也有泪水,可是凄惨的是绝大多数人的青春之中都充斥着迷茫。 就像是拖着洁白无瑕的腮帮子的祁弃不知道是看着站在讲台上奋笔疾书,滔滔不绝的数学老师还是看着操场上挥汗如雨的男同学。 “祁弃,起来回到一下黑板上额这个问题!” 祁弃被突如其来的喊声惊醒了正在幻想中的画面,她怯怯地站了起来,拽了拽同桌的衣角,可是和她一样处于精神萎靡,食欲大增中的同桌也无奈的摇摇头。 “设正方形的面积为x的平方,然后带进去!” 只见前桌一直和她打闹的男生将椅子向祁弃的桌子上靠了靠,假装在理衣领实际上却在提醒一脸懵逼的祁弃,为了怕被老师发现还不由自主地拍了拍肩头上是毛线。 “邢跑跑,你在干什么呢,肩膀上长了翅膀想要飞天啊!” 只见数学老师的一句话把向后仰着的邢跑跑吓出来了一身冷汗,很自觉地弓起背,端正地坐在了椅子上,盯着黑板上如蚂蚁窟般密密麻麻的字符。 哈哈哈! 在座的学生里面除了邢跑跑和祁弃,其他人几乎都忍俊不禁地爆发出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哄笑声,对了还有之后黑脸黑了半节课的数学老师。 “王小令,你怎么什么都不会!” 只见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地祁弃瞅着正在没心没肺磕着瓜子照着镜子的好同桌王小令! “哎呀,祁弃我这不是也不会吗,我的数学什么鸟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略微有些自责地王小令用黏糊糊的小手拍了拍祁弃的肩膀,露出了一幅人畜无害的笑容,看到王小令惹人怜爱的小酒窝本想将她臭骂一顿,可是很快又捏了捏她鹅蛋似的小脸,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祁弃,要不要也来点!” 瞅见祁弃那一幅丧夫失子般的脸色,过意不去的王小令满脸堆笑地将一包已经快见底的瓜子递给了双手拖着腮帮子,眼神依旧纯净的祁弃。 只见祁弃慢慢地扭过头,露出来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然后那稍稍有点干燥的朱唇中突然咬出了一个小小却极具杀伤性的字。 “滚!” 这一句差点把前桌那个一直在刷题的男生笑崩了开来。 “好嘞!” 乖巧可爱的王小令像是被军训了一般乖乖地将瓜子收回了抽屉里面,连拉带拽地将内心承重的祁弃拖到了心灵寄托所——女生厕所! “祁弃,你知道二班的徐魏洲吗,好帅呀!” 一边洗手一边偷偷地将脏水擦在王小令校服身后的祁弃不由地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怎么了,你对他有意思啊!听说人家有对象哦!” 见祁弃为了报刚刚之仇不停地扎自己内心的王小令苦笑着对着洗手池的镜子说道:“呜呜呜,苦命的我,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寂寞!” 祁弃瞅着小鸟依人的王小令,突然发现其实乍一看自己闺蜜王小令还是蛮好看的,就是脑子不太好。 要是哪个涉世未深的男生和她在一起了,还不得把他们这个不本就伤痕累累的学校添了一到伤痕与闲言碎语。 “啊呀,还是我们家祁弃对我好,什么时候能介绍一下二十五中的小哥哥给我呀!我知道咱们祁弃人事科可多二十五中的小哥哥呢!” 只见笑容谄媚的王小令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祁弃的背后,然后又是一顿狂轰滥炸,加上王小令这幅巧舌如簧的小嘴更是糖衣炮弹无一不正中祁弃的内心。 “好啦,好了,给你介绍行了吧!” 祁弃心想:要不就把跟自己很熟的那几个男生介绍给她,省得每天在我耳边和蚊子一样念叨。 不然就张因那个大憨憨吧,五大三粗的,也能帮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皮鬼! “啊切!” 只见二十五中的十六班门口,正在一本正经听李不离一本正经吹牛皮的张因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鼻涕洒了口若悬河的李不离一脸。 “是谁在骂我!”张因用衣袖擦了擦鼻子,顿了顿,看着一副生无可恋表情的李不离说道“你继续说呀!” 翻了翻白眼的祁弃将手中的历史书猛得向后咋了过去,还是祁弃形体娇小,如同惊着的小兔子骤然缩到了一侧,完美的避开了祁弃的进攻! “就你,还小哥哥,我看大叔都嫌弃!就你这小短腿,插在稻田里当稻草人,小鸟都不不见!” 这是坐在祁弃前面那个笑起来两颗虎牙锃亮如钻石的邢跑跑没好气地说道。 “你诚心气我是吧!” 见邢跑跑也对自己一阵朝讽,王小令气不打一处来,一个香喷喷的栗子就砸在了邢跑跑的小脑壳上,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放松警惕的祁弃突然感觉自己的胸口一紧,原来是王小令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胸口。 离自己不到半米的邢跑跑下意识地瞪大了双眼,却被祁弃一个巴掌送回了课桌上。 接下来就是祁弃与王小令在教室里面八百米的长跑比赛。 那一年,祁弃十七岁! 李不离此时正在做着每日必做的早操,他的目光涣散,不是因为熬夜没睡好,而是因为他的特异功能“续年”仿佛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这几天他机会时不时就会梦到自己躺在雪地里面,而她的对面还有一个少女,少女的印象虽然不是很深刻,可是李不离敢笃定,但凡在路上碰见,他就能认出来。 好像就是在这个地方,他是一个如圭如璋的少年,而她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少女,她们彼此相互依靠,相互依靠。 李不离的眼角顿时湿润了,他一边做着腹背运动,一边抬起头看着飘扬在了自己头顶正中央的五星红旗。 那是我的国家,也是我的信仰。 他仿佛看见了那被献血浸染的破旗幡,几个身上插满弓箭的士兵依旧扛着,我既是砥柱,我亦是利剑。 护国,也是护家! 因为家里面还有她在等我! 第三章 李太白 午间的秋高气爽,晚间却又寒气逼人,一堆一堆的落叶圈揽着寂寥的操场,几个扫地的阿姨不由地喟叹着这日复一日的生活。 烟火人家,炊烟袅袅! 这不李不离又和张因开始了晚自习的人生探讨截断,二十五中的座位排布很是神奇,不仅仅是因为他出自于每个班主任的奇思妙想,还因为总有那么几个人会坐在那些黄金位置。 比如稀里糊涂就成了前门看门童的李不离。 李不离因为一件细微的错位导致了他今后的两年都与前门有着不解之缘,这也让他和刘果果相互传递纸条有了更好的契机。 “咳咳!” 寂静的晚自习上突然传来了一个突兀的咳嗽声,刘果果小眼一瞟,只见李不离一个三分投篮,一张小白纸攒成的纸团就落入了刘果果的怀中。 刘果果一个讪笑,将小纸条拿了出来,一看,本以为是什么有趣的事情,结果确实令她瞠目结舌的问题。 “刘果果,你觉得张因帅不帅?” 刘果果撇了撇嘴,二话不说就将纸团丢进了系在了桌子上的垃圾袋中,刘果果不屑的眼神让原本喜出望外的李不离空欢喜一场。 “臭蛐蛐,看我不打死你!” 同样坐在了讲台边上最前面的刘果果耳朵一竖,活像一个被蟒蛇惊呆了的小兔子,李不离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刘果果从讲台上顺手摸出来的粉笔砸在了太阳穴上。 没想到这一幕碰巧被正在翻阅着篮球杂志的张因瞧见了,张因有个特异功能,就是一看书就想打哈欠,而这一打,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张因扬起黑不溜秋的头颅,小眼睛止不住的飘向了正在和李不离嬉戏打闹的刘果果,见刘果果和自己的好兄弟聊得热火朝天,心里那叫一个不爽。 “小子,看我下课不整死你!” 张因推了推前面摆着的数学书,猛得打了一个哈切,之后便继续翻阅起了杂志,嘴上说不愿意看到刘果果和李不离欢声笑语,实际上却一直关注着他们,心不在焉的他不知道记住了多少黑人巨星的面孔。 “李不离,你什么意思?” 就在李不离看了一眼手表,又瞅了一眼乌漆嘛黑的窗外,准备与英语习题大干一场的时候,刘果果突然侧过了身体,小声地说道。 “我就是问问!” 李不离当然不能出卖自己的好朋友,在把关的同时也要与这些精打细算的女生好好地周旋一下。 “切!” 见刘果果并没有把这个问题当一回事,李不离心里一颗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还好这个刘果果脑子不行,听不出来他话里面的意思。 要不然…… 李不离即使不用他“续年”这个超能力,大致也能估摸出被张因胖揍一顿的场景,那是被一双宛若猩猩胳膊般的巨型武器,将他按在厕所的洗手池上使劲的摩擦。 这样也让保洁阿姨省去了一些工作,李不离当然不愿意摩擦,只能硬着头皮旁敲侧击地问一些关于刘果果喜欢哪类男生的问题。 “刘果果,你喜欢猛男吗?” 李不离这次并没有传纸条 ,而是偷偷地来了一句,虽然声音细如蚊蝇排翅,但是旁边那几个貌似在认真学习却异常八卦的小女生却竖起耳朵来听得仔细着呢。 只见刘果果并没有回复他,而是悄悄地从抽屉里面抽出了一本小便签,写了几个字就砸在了李不离的脑壳上,这可能就是为李不离高考落榜埋下了一个因果。 他妈的,好好的一个三好学生竟然是被纸团砸傻的,而且一砸还是三年。 李不离望着瞧也不瞧他一眼的刘果果,不知道这个女生心里打着什么如意算盘,虽然李不离与刘果果看上去像是失散多年的父女,可是刘果果依然有些古怪的脾气让李不离摸不透。 比如这条纸条上的话:“我喜欢你这样的!” 李不离一读玩,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了后门的嘎吱声,妈呀!老师来了! 这可能是上学时代之中最恐怖的事情,直到多年以后李不离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看恐怖片心如止水,这心理素质早就被走路悄无声息的老师给锻炼出来了。 可是李不离那是还年轻,当他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时候,数学老师的步伐早已迈向了他的身后,这场景,像极了在侏罗纪公园里面还没有回首就听见了恐龙的吼叫声。 教室的灯光很亮,照在了李不离黢黑的脸颊上,好在李不离单手多年反应迅速,猛得纸条吞进了口中。 就在李不离因为要败露的时候,下课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那震耳欲聋的铃声,直到刘果果长大也难以忘怀,那是一个男生为她着急的一瞬间,虽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只见老师径直走上了阳台,李不离和刘果果同时松了一口气,拍了拍震动模式的胸脯,小声地嘀咕道:“好险,好险!” 晚自习上李不离和刘果果就又在继续传着纸条,大家熙熙攘攘的样子像是在逛庙会一样,就连学霸们在小声嘀咕习题解决方案的声音也夹在了其中。 “咳咳” 只听又是一声熟悉的咳嗽声,整个教室顿时鸦雀无声,虽然没有人看见老师,可是大家都会习惯性的端正坐姿,安安静静的等待老师进门的那一刻抽奖活动。 “同学们这么认真啊!” 班主任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看见学生们都在埋头苦学的一瞬间,露出了少有的欣慰的笑容,就在班主任似老牛拉磨般晃晃悠悠地转了几圈的时候。 李不离和刘果果打了一个手势,李不离释疑了片刻,随后刘果果的最里面喷出了一点渣子,原来死了刘果果在偷吃薯片。 李不离笑了,笑声很小,小的在班主任耳朵里面打转,先是班主任诡异的微笑,随后便是整个般都能听到的巴掌声。 李不离摸了摸自己通红的脖颈,一副苦鳖地模样瞅着一脸坏笑着的刘果果。 只听噗得一声,李不离顿时一震,接下来的便是头晕目眩,原来是一直坐在自己身后那个又矮又胖的女生放了一个臭屁。 就在这个时候,班主任大声说道“徐媛媛,来我办公室一趟!” 见徐媛媛屁颠屁颠地跟着班主任走出门外时,教室里面突然爆发出来了一阵哄笑声。 “放个屁为什么要被班主任喊走!” 李不离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不解地说道。 这一说,大家更是乐开了花,虽然是众说纷纭,可是李不离见到刘果果那又是笑喷的样子,又是捂着肚子的样子,恨不得给她一脚。 你们知道什么是思考吗? 就像是一个人站在了孤寂的灯塔上,瞭望着这漆黑的星空,有些觉得那可能是一种孤独时的慰藉,当然大部分年轻人都觉得这是一种迷茫之后的深思。 李不离如往常一样背着全班最轻巧的书包,坐下在了有些湿漉漉的电瓶车的座椅上,然后便翻开了手机,刷着QQ动态。 虽然学校不允许带手机,可是李不离和张因等人依然偷偷地打着擦边球,他们的隐藏技术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毕竟这手机是他们下课之后唯一的动力了。 李不离和张因的家是在两个相反的方向所以李不离和张因浓情地打了一个招呼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李不离一边小心翼翼地似蜗牛漫步一般骑行在了伸手不见五指的街道上,一边又不停地看着手机,就在他一不小心点进张因空间秀的腹肌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名字。 我想把月亮杀死! 这个名字着实把李不离给逗乐了,那些深夜才下班的超市阿姨看见这个小伙子傻笑都以为是得了什么魔怔,一个个都绕着他骑走了。 李不离却不以为然,李不离百无聊赖地打了这个人的空间,没想到确实一个女生,李不离初次的感想就是美少女战士。 可是让他瞠目结舌的却是那白净的小裙子,一双帆布鞋边上还有几片落叶,不出李不离所料,这个采景点应该是德育高中边上的奈若湖。 虽然看不见脸可是李不离依旧可以脑补出一个干净甜美女生的形象,李不离咂了咂舌,又摇了摇头,只见那湖边有一株海棠花,海棠花的周围是几粒碎石,碎石摆放的参差不齐却依旧不影响它的美观。 褐色的枝丫上粘着几根已经被吹烂的蜘蛛网,殷红的花朵似流星雨一般在那一瞬间按下了快门,将最美的风景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这可真美! 李不离似乎想到了什么,或许是他陷入了回忆。 那也是一个深秋时节,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那一年是唐朝最新盛的时期,都说百姓路不拾遗,确实不假,长安城内一片欣欣向荣,早市和午市上更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李不离那个时候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书生,李不离酷爱读书,更喜欢读书, 恰巧的是在那个朝代有个人将诗词推向了巅峰时期。 那几年,洛阳纸贵,百姓惜墨如金,家家户户灯火通明,不是在研读诗句,就是独自在遣词措句,一时间百花齐放,春满园。 大唐,一个让我们现如今也引以为傲的时代,酸甜苦辣都被写成了诗句,流传千古。 “李太白,你知道这山水为什么如此壮阔吗?” 那个人叫李白,也是李不离的挚友,更是八年同床的手足之情。 李白和李不离一同撑着一直小帆船,滑行在了山间小湖之上,虽以入秋,却别有一番韵味,夏日炎炎,却不及现在的车水马龙,秋风萧瑟,却不及当下的匆匆岁月。 “山水自然是我大唐的山水,既然是我大唐的山水,那么这山比如是高耸入云,独占鳌头,这水自然也是千帆过尽,清澈见底。” 李不离又将纸扇合上,淡淡地说道:“你看这个水里面的鱼,怎么就这几条!” “哈哈哈,越是清澈的水里面鱼最少,这里都是渔人,要是被抓了怎么办,有些鱼为了躲避不惜躲进泥潭里面,有些雨则为了自身清净,宁愿被抓,也不会挤身泥泞,只不过,这些鱼啊,还是在这水里啊!” 李太白的一席话点醒了迷惘的李不离,李不离虽有着续年”的本事,可是在李白的境界之下也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草芥蝼蚁,那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任凭你怎么潘登也无法抵达。 因为它在天空之上,超越万物和宇宙。 “李不离,你说这大唐的海棠花还能开几年啊!” 李不离站在了船板上,一袭素袍像极了世外仙人,手中握着一把纸扇,时而敞开,时而合上,李不离似乎是困倦,微微闭上了双眼,实则却在窥探多年之后大唐的兴衰。 “太白兄,这海棠花在秋季盛开,却是二度开花,实则在初春早已绽放光彩,大现异彩,这大唐自然也是有这时间的规律与法则,到了花期自然而然也就与太白兄相见了!” 李不离的眼眸之中闪过几道刀光剑影和流血漂橹的场景,可是他很快又张开了双眼,他想死在这个地方,至少不是庙堂也不是沙场。 “哈哈哈哈!” 就在李不离感慨万千的时候,李太白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飘荡在了整个硕大的山脉之中,形成了厚重的回音,久久才散去。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李太白并没有停顿,一首诗便凭空而来,那撑船的渔夫带着妻子织好的斗笠,披着一件不怎么厚实的蓑衣,不知不觉就哼起来了当地的歌谣,歌声很远,仿佛过了一千年,依旧有人可以听见。 并且记住那到天上而来的黄河之水。 “咳咳,干什么呢不看路!” 李不离被突如其来的喊叫声拉回了现实,当李不离看清身边那个人的面容时却倒吸了一口凉气,就怕空气突然安静,仿佛在北极一般,氧气也停滞了一下。 没想到是刘果果踩在了她的鞋子上,还一脸的坏笑,就像是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一般。 第四章 腊梅开时 “李不离,我有话和你说!” 就在李不离还在回想之前李白和他说过的话时候,刘果果的一句话又让李不离回到了现实生活中,虽然李不离很少对女生心动,可是在路灯微微地照耀下,李刘果果的侧脸似乎更加的精致和迷人。 “什么话,快说啊,都快绿灯了!” 看着李不离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刘果果越发的气氛,只见李不离将腿架在了车面前的挡牌上,拖着略微有些干瘪的下巴淡淡地说道。 几颗似发夹般的星星卡在了寂寥无声的天空上,月亮如同害羞未出阁的少女躲在了白云身后,若是加上几个喟叹的老爷爷,倒是像极了千年之前的宵禁。 温柔的秋风落在了李不离的肩膀上,李不离轻轻地推开了刘果果的车把手,一脸嫌弃地蹬了蹬电瓶车似乎有些破旧的脚踏板,胸口胸口死死地顶在了车头上,小声地说了一句:“爹走了!” 其实在李不离的心里刘果果似乎真的有那么几刻是迷人的,可是每当李不离心存侥幸的时候总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告诉他,这是不对的! 所以李不离才会这样抗拒,有可能他抗拒的不是刘果果而是其他更重要的东西。 这天李不离刚刚回到家就一如既往地躺在了床上,客厅里面弥漫着妈妈炒菜的香味,一闻便知道是李不离最爱的土豆烧鸡。 李不离不喜欢吃香菜,可是但凡是红烧的肉质他都会让妈妈加上香菜,他喜欢的不是香菜的口感,而是那种奇妙的香味。 “今天又是难眠的一天啊!” 李不离躺在了床上,将书包顺手丢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李不离很讨厌睡觉,因为每当他睡着的时候都会梦到一些似曾相识的事情。 这些场景与片段好像来自遥远的世界,可是有仿佛触手可及,虽然李不离很少看电视剧和小说,可是他的生命之中总会出现某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像刘果果每天早上和她说过的第一句话他都能想到,说些更长远的,就是她和刘果果的未来,以及和另外一个素未谋面女生的故事。 一切似乎都是命中注定,可是李不离却并不相信什么天命,在梦中他经常会梦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的背上背着一块一米多高的破竹卷,竹卷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鲜血般殷红的字迹。 扭扭曲曲的字体貌似历史书上的甲骨文,可是却又不是,倒像是一种比甲骨文还要古老的文字,这些文字上仿佛流淌着炽热的生命,却又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老爷爷每当看到一脸茫然的李不离都会重复着一句话,就是:“无谓天道,无畏人道!” 李不离很难理解这句话的深意,就像是英语老师在读课文一样,总是云里雾里,毫无头绪,即便是第二天起来偷偷上网查问相关的文案,却仍然不知所云。 李不离有一次尝试着和梦中的老者交谈却只得到了两个字就是——续年! 何为续年,李不离不明白,或者很多人都不明白,什么是续年,难不成就是常人口中所说的将病危的患者从地狱的出口拉出来。 可是可想而知老爷爷的意思并不完全这样,或许其中的秘密还要李不离继续挖掘和探索,甚至是遇到更多的人和碰到更多的事情他才能明白。 让李不离觉得自己与众不同的地方并不只是做梦那么简单,如果真的只是做梦,那么李不离就很有可能是臆想症,可是李不离却亲眼所见自己的特异功能。 续年! “李不离啊,李不离,你可以看见事物的变化规律,却又不能改变,又有什么用啊,只能徒添烦恼罢了!” 李不离上臂怀抱着狗头枕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便有成一个大字型趴在了软绵绵的床上,掏出了棉被里面的遥控器,打开了离自己不到一米远的电风扇,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这确实是一个烦恼,就像是他知道明天刘果果见到他第一句话会说:“你的头发怎么这么像刺猬!” 李不离早就习惯这样的生活,明天的刘果果百分之百会说这样的话,而且李不离还无法改变,十七年了,自从李不离开始记事起就深受这样的困扰。 而且困扰还不只是知道刘果果说的话那么简单,而是一种在天命面前的无力感,和支配感,就像是天的一只眼睛,却又不是那双手掌。 因为如果真的只是知道刘果果会说什么,李不离也不至于每天都这么苦恼。 因为李不离的内心好像有一个缺口,这个缺口就像是泉眼一般,你看不到下面到底有多深,有可能埋着一条恶龙。 一条天怒人怨的恶龙! “哎!” 刘果果此时此刻也躺在了床上,她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面浮现的总是李不离那张讨人嫌的脸,可是刘果果知道那不是喜欢,可是就像是烙在了铁片上的烙印一样,不论刘果果怎么去屏蔽,也没有办法忽略。 刘果果的记忆里面有一个小书生,这个书生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却又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倒是像极了竹林七贤。 那一年的疆土上,有着大大小小搬迁的队伍,而他们总能听到战戈的声音,每当他们遇见金戈铁马的场景,他们总会躲在某个磐石边,静静地等待这次腥风血雨的落幕。 等到战争结束,他们变回搜刮死去士兵身上各种各样的东西,在那个渺无人烟,荒秽遍地的地方,那里都是荒漠,就像是羔羊吃着野狼周围的青草,上面沾满了血迹。 一个拿着包子的少女走在了甲胄和利刃之间,那旗帜的周围不少的人还死死的握住,狼烟遍地,沙尘熏干了少女的眼泪。 少女突然在一个士兵的手指上看到一个纹有雕翼的绿韘,就在此时少女的大眼珠子瞪得老大,偷偷地瞅了瞅身边同样也在找东西的难民! “对不起了,这个一定能换不少钱!” 少女闭上眼睛想要去下那个韘,没想到却发现本想着是冰凉的手指,一触碰竟然是温热的,而且还微微地抽搐了一下。 “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焉!” 这是少女的耳边传来了一个少年微弱而又温厚的声音。 夜色将至,冷冬寒梅花自开! 刘果果穿着可爱的睡衣,满脸红晕,完美的线条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高二的高中生。 他们两个人几乎同时叹了一口气,也几乎是同时进入了梦香! “李不离,你的头发怎么这么像刺猬!” 刘果果一如既往地卡着早自习的铃声来到了教室,又如李不离所料的那样说出来了那句在李不离脑海里面游荡了一夜的话。 李不离叹了一口气,又晃晃悠悠地掏出来桌肚里面的英语书,英语书里面还加了一本他昨天为看完的杂志,一个值日的女生拿着扫把一直在李不离四周晃来晃去,晃得为睡醒的李不离一个头两个大。 这个乖巧可爱的女生叫做白雨婷,虽然白雨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乖乖女,可是和她相处久了就会知道这个女生极其的倔强。 而李不离就有着颇深的体会,她喜欢李不离是从一次篮球赛开始的,虽然李不离并不是很高,可是李不离打球的方式极为洒脱利落,所以有女生喜欢也是正常不过的。 “瓷砖都被你拖秃噜皮了,就不能换个地方擦擦啊!” 一如既往喜欢抬杠的刘果果看到白雨婷一直围在李不离的身边,不由地吐槽了一下,白雨婷见李不离默不作声,轻轻地撩了一下头发,又把李不离脚边的纸屑轻轻地扫进了簸箕里面便向着后方走去。 “以后少跟白雨婷说话,她脑子不太好!” 见白雨婷渐行渐远,刘果果不由地凑到了李不离的一旁捂着嘴小声地说道,李不离却不以为然,嘟了嘟嘴,抱起篮球就走出了教室。 李不离朝着后门的方向打了一个响指,坐在离后门最近,还在打瞌睡的张虽知就会意的点了点头,如同被电机了一般嗖得一声就站了起来。 就在李不离和张虽知勾肩搭背,嬉戏打闹的时候,正巧撞见了刚刚洗完拖把,从女厕所门口出来的白雨婷,本想低着头的白雨婷却不料在触碰到李不离的一瞬间就像是断线了的风筝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李不离和张虽知的瞳孔瞬间放大了两倍,他们只是搭伙上个厕所,却遇到这样的事情,张虽知很诱惑,因为这样一个平时小心翼翼的女生不可能会在大清早的晕倒,而李不离的差异却不仅仅于此。 因为李不离昨天并没有见到这样的场面,确切的来说,李不离的“续命”今天终于被打破了,可是李不离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因为躺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生。 这是老师和同学们闻声赶了过来,大家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只有老师和白雨婷的同桌赶忙把白雨婷拉了起来。 站在人群中央的李不离似乎听不见嘈杂的喧闹声,他的耳根似乎麻痹了一般,没有任何感觉,唯独心脏深处闪过一到闪电,这道闪电刺穿了李不离的肌肤,贯穿了他整个身体,李不离有些害怕。 这种害怕不是来自外在,而是由内而外的恐惧感,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或者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来临。 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甚至超过了他以往每次都纠结与无奈。 “白雨婷!” 老师一直喊着白雨婷的名字,可是老师的声音就像是丢进深渊里面的一颗石子,抛出去就再也得不到回应。 李不离此时想到了一个场景,他和李白一同泛舟的场景。 那个时候李白不经意地和他说过一句话,这句话李不离也半推半就的听了进去,可就在那一刻,这句话又回荡在了他的心海里面。 “如果真的有天命,那么我们是否真的可以看到未来,未来取决于天命,可是天命却又不是未来!” 李不离似乎有些明白了,千年的那首诗或许真的不是玩笑!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你看到的几份是真,几份是假! 体育课上无痛人流依旧烟笼十里堤,篮球拍打在地面上的声音此起彼伏,与此同时一直厚颜无耻的刘果果今日却沉默寡言了起来。 这也是李不离大为不解的地方,这刘果果往日在体育课可谓是生龙活虎,神采奕奕,可是现如今却安安静静地坐在了花坛上,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 起初李不离也没有发现刘果果的异样,还是张虽知这个胆大心细的糙汉子指了指一旁想入非非的刘果果,李不离这才发现刘果果今天有些奇怪。 李不离会意了好兄弟张虽知的眼神,甩开篮球,径直走向了低头不语的刘果果。 虽然入秋,可是对于像李不离类似把篮球视为己出的少年都穿着一个无袖卫衣,一条为过膝的短裤,看上去倒是极为的精神。 只见刘果果瞅了一眼一如既往坏笑着的李不离,可是又把头瞥向了一旁的零零落落的槐树,仿佛不认识他一般,又或是故意躲着他。 第五章 秦王府 就在李不离有些哭笑不得的时候,一片枫叶落在了刘果果的头上,悄无声息地夹在了他的发丝上,李不离不由地举起了手想替刘果果拾去那片枫叶。 眼见李不离的手就要触及自己的头顶,刘果果下意识地避让了一下,可是另李不离没想到的是那片枫叶的颜色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白色的枫叶!!” 李不离的手如同定格在了空中一般,眼睑深处仿佛有些干裂,睫毛不由地颤抖了一下,口中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了起来。 刘果果本来有些抵触李不离,可是当他看见顺势落下来的枫叶的时候也是瞪大了双眼,深邃的瞳孔骤然放大,仿佛璀璨的珍珠蒙上了一层纱布。 “这片枫叶为什么是白色的!” 就当刘果果惊讶地说话时,李不离突然抬起了头,额头前的刘海被秋风吹了开来,如同被劈开的华山一般,倒向了两侧。 “刘果果,不只是白色,还有……” 李不离一瞬间哽咽住了,话到嘴边仿佛一口很柴很柴的肌肉卡在了咽喉里面,不上不下的样子像极了一直脱臼了的鸭子。 “这些枫叶为什么都没有红色的!” 刘果果看向了李不离背后那一排一排围绕在了操场周围的枫树,从起始的槐树开始,所有的枫树包括杨柳,几株野花没有一片叶子花朵是红色的,就连粉红色也没有。 白色的,黑色的,黄色的,蓝色的,绿色的,紫色的,青色的,各式各样的颜色,唯独没有最为鲜艳与正常的红色! 更诡异的是在篮球场上打篮球的同学,和在草地上挥洒汗水的足球爱好者们,更有那些坐在花坛旁边的女同学们没有一个展现惊恐或者惊异的眼神,有说有笑的样子倒像是他们与众不同一样。 “李不离怎么回事!” 刘果果突然抓住了李不离的手臂,一股温热的感觉如同带着利刺的藤蔓顺着李不离的胳膊漫延至了他的全身,虽然他平时和刘果果的肌肤接触也不在少数,可是刘果果小女生的样子还是李不离第一次看见。 李不离的电击感也仅仅只停留了三秒钟,不过头脑依旧有些发热,脸颊的温度也骤然增加了不少,好在被李不离一幅严肃的表情给掩盖住了。 “我有不知道,难不成是我们眼花了,可是为什么我感觉其他人看不见!” 李不离挠了挠后脑勺,两眼稍稍清醒的他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虽然刘果果一直靠在了自己的身边,可是李不离却丝毫没有时间去感受这样的亲密,更多的是去思考。 “李不离,眼见未必为实,在你心里面的才是最真实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李不离的心里面突然冒出了一句话,虽然是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面,可是李不离依旧记忆犹新,那个感觉就是一直让他每夜辗转反侧,整日难寐的苍老的声音。 “你说什么?” 李不离假装听不见,继续问了一次,因为他想知道更多,李不离知道刘果果绝对没有“续年”的能力,可是他为什么会和自己一样能看见其他人看不见的东西。 “啊,我没有说话呀,李不离你别吓我啊!” 这一次刘果果反而抱得更紧了,冰凉而又白皙的脸颊死死地贴在了李不离的肩膀上,就像是一只乖巧懂事的小猫静静地呆在了主人的身边。 “没什么,只不过我发现这些枫叶的颜色似乎更他本来都颜色并没有什么关系,可能只是因为我们的内心!” 李不离说出了一句连自己也听不懂的话,不过刘果果却听明白了,自从听到那个苍老声音之后的李不离变得越来越萎靡,甚至产生了颓废,别说离他最近的刘果果了,就连自己也感受不到。 唯一能瞧见到李不离一幅鸠形鹄面的也就只有那些安安静静躺在了地上的枫叶,那些五彩缤纷的枫叶就像是春心荡漾的小姑娘寄出去的卡纸一般,铺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仿佛有哭泣声,有像是爽朗的笑声! 呜呜呜! 哈哈哈! 两种诡异的声音杂糅在了一起,反而显得不那么的动听,可以说甚至很渗人! 而这些骇人的声音仿佛就像是那些枫叶传过来的一般,他们似乎是带着灵魂的生物,一双双无形而又迷惘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每一个角落,包括李不离和刘果果。 微风透过了他们的衣袖,钻进了他们的肌肤上面,有穿过了每个细微的毛孔,直达内心深处的最后一道防线。 奔溃! 李不离和刘果果被盯地后背一凉,两个人心有灵犀的将手蹿进了口袋里面。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擦汗的张虽知突然看见了像个小女生一样乖巧地靠在了李不离的刘果果,顿时脑门一热,将手里面的篮球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 “这个李不离,怎么回事!” 李不离顿时耳蜗一震,短暂的失聪让他匪夷所思,似乎有什么力量在指引着他一般,周围的氧气如同被抽空了一般,肌肉剧烈的疼痛让他苦不堪言。 然而此时此刻的张虽知已经冲了过来,正当他想质问李不离的时候却方向李不离整个面部都扭曲了起来,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个病殃殃的耆老。 “李不离你怎么了?” 坐在花坛上的刘果果瞧着抱起了头的李不离担心地问到,她一边说还一边轻轻地抚摸着李不离的肩膀,虽然张虽知很不爽,可是毕竟李不离是自己的好兄弟,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李不离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和早上你们班的那个女生一样,眼睛好像看不见了!” 这是张虽知听见了身后一个抱着篮球的男生说道,张虽知弯下腰,定睛一看,才发现李不离的眼神确实和白雨婷一模一样。 “李不离!你到底怎么了!” 张虽知一把拉过李不离的双肩,就李不离这个状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昨天喝了一瓶伏特加呢,萎靡加上头晕,典型的喝蒙圈了。 “快去,快去,来不及了!” 张虽知看到李不离苦不堪言的神色一时间也心软了下来,毕竟是一起被罚扫地的兄弟,也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撇弃他,这样岂不是不厚道了。 只见张虽知一把抱住李不离的头颅,一巴掌带着凄冷的秋风重重地拍在了李不离的后脑勺上面,李不离脑子嗡嗡作响,还在梦中的他仿佛跌入了万丈深渊,而身边皆是白茫茫的雾霭。 “李兄,你醒了!” 刚刚还昏昏沉沉的李不离,此刻就像是被打了气的气球一下子就膨胀了起来,两眼深邃,双手紧紧地捏着一个柔软的物体。 当眼前的雾霭渐渐地褪去的时候,李不离才发现自己的手掌竟然按在了一个身穿汉服的侍女胸上,可是侍女并没有抗拒,而是满脸通红的看着自己,那种眼神不像是陪酒女般的诱惑而是一种爱慕。 慌慌张张的李不离瞬间把手缩了回来,死死地塞进了棉被里面,却发现自己被脱得只剩下了一条内裤。 “这他妈是什么地方?” 就在李不离还略微有些恍恍惚惚的时候,一股淡紫色的青烟氤氲在了他的脸颊上,那味道就像是混合着古龙香水的香薰,奇异地味道但凡是男人闻了之后都挺上头的。 “这里是秦王府啊,你怎么就忘了!” 只见坐在床榻边上的一个男子拍了拍李不离白皙的肩膀大声地喊到。 男子的声音委实炸耳,李不离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耳膜深处就感受到了剧烈的冲击感,李不离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却发现自己的伤痕不见了。 李不离小时候曾经被自行车压过,说来也奇怪,好好地走在路上不过是看了一下玩具店的溜溜球就被一个小女孩骑着地自行车压倒在了地上。 在此之后李不离的手臂上就一直留着那倒伤疤,而这道伤疤却成了李不离永久的伤痕,因为那个骑车的小女孩就是刘果果。 说来也赶巧,虽然李不离并不是很在意自己身体上的伤疤,可是刘果果却格外的在意,特别是李不离在打篮球漏出来的时候,爱慕李不离的女生在一边犯花痴的时候,刘果果总会蹭一句:“你看,那个男生手臂上的伤疤,是被我自行车压的!” 每当这个时候,李不离总会对着刘果果竖起中指,然后一个华丽的转身加上娴熟的后撤步,一计三分球送对手下场休息。 “李兄,李兄,你怎么魔怔了!” 李不离其实只是发了一个呆,却被那个书生打扮的男子不停地晃动着身体,发鬓上的珠钗似乎过重不断地拍打着他的后脑勺。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李不离几乎奔溃的想要起身,可是身上却一丝不挂,哦不对,除了那条海绵宝宝的内裤,没想到啊,李不离你也有今天。 李不离这才发现他的身边不止一个侍女,那些侍女成十字型分散地站在了各个方位,离他最近的这个侍女一看就是扛把子,毕竟她身上的首饰与衣着,其他的那几个姑娘都是逊色几分。 这倒也罢了,那个满面桃花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招呼过来了两侧的小侍女,略微有些嗔怒地说道:“还不快给白先生更衣间!” 李不离这哪里厚德助啊,连忙用手捂紧了被子,死死地抓住不放,他在想这到底是什么朝代,可是就他那蹩脚的历史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些侍女羞答答的走了过来,却没有先前那个侍女那么的妩媚,李不离抿着嘴瞅了几眼那几个低头不语的侍女,看她们都样子也不过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看着她们一个个小心翼翼倚在了木椅旁,有的手中端着香炉,有的则提着百花篮,甚至还有的捧着只有在电视剧里面才看见的碧玉觞和金玉樽。 这还未成年呢。 哎呀! 李不离脑壳子嗡嗡地响着,这要是在现代,早就被他爸妈乱棍打死,然后遗体直接上交给国家,真是生不逢时啊。 “不用,不用,我自己穿,你们先出去!” 李不离连忙招呼着男子把这些侍女都一一带走,当然他自己也要滚出去,这是什么秦王府,一点礼义廉耻也没有。 看见似乎有些不悦的李不离,男子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些许尴尬,急急忙忙地叫着那些早就准备好的侍女离去。 有几个侍女还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盯着李不离看了几眼,这样本就应该在这个年纪春心荡漾的李不离更加的头疼了。 看着留下一句“白兄好好休息!”就掩门而去的男子,李不离也是长吁了一口粗气,匆匆撇了一眼那些桌上琥珀玉石的他不由地吞了一口唾沫。 “这些东西要是带过去,我这学都不用上了啊!” 李不离捏了捏自己的脸蛋,确定一丝疼痛的他这才知道这不是做梦,而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李不离废了好大劲才把那挂在了一边的白袍穿了上去,看着衣风委实有点像汉朝,不过这建筑的内饰却又似唐朝一般。 李不离穿上了小布脱鞋,走向了木门,轻轻地推了开来,只听嘎吱一声,一缕微光撒在了他有些虚弱的脸上。 李不离刚一踏出门外,就看见几个人影匆匆忙忙的散了开来,李不离揉了揉猩红的双眼这才发现原来是刚才的那几个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