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瑕疵。 关于小说的更新和一些其他问题。 8月20日迟来的假条 傍晚,某正在奋笔疾书,谁料天空一声巨响,似有雷声乍响,某无视之,继续描绘手心蓝图。 只是…… 网呢……? 某心急如焚,不论WiFi还是流量全都消失无踪,经过打听,这才知晓一个让某绝望的消息。 全城停网,正在维修…… 某的一半大作霎时间灰飞烟灭,好一个惨字了得。 只想问,是何方道友在此渡劫?偷得我方信号塔? …… 9月三号假条 9月12假条 我特…… 第一章 拾荒少年 第二章 流动的沙狐 第三章 吃人的黑影 …… 在废土,黄沙仿佛无尽,自从安宁记事起,这漫天的黄沙只停过一次,也就是那一次之后,姐姐失踪了。 与沙狐的见面没有影响到他今天的生活,顶着风沙,安宁消失在废城之外。 安宁掏出一份地图,粗糙的皮子上,画着一些曲曲折折的线条,而在其中,一些血指印,被着重的标了出来。 半晌,安宁的目光停在地图北方的一处血指印上,旁边写着两个难看的文字,绿洲。 绿洲这个名字在废土代表的可能并不是希望,或许也会是一种灾厄。 美味的果实,甘甜的净水,让无数拾荒者趋之若鹜,即便面对的或许是死亡。 安宁要去的这个绿洲自然不是真正的绿洲,真正的绿洲早已被猎人占据。 这处绿洲是灾厄变化出来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周围碰一碰运气,总会有一些无知的菜鸟,欣喜若狂的跑进去,运气好的话可能会逃出来一两个。 而那时候,就是他的收货的时刻。 恩? 安宁蹲下身,身前的沙土上,残留着许多凌乱的轨印,延伸向东。 很明显,有车队曾在这里经过,而普通的车厢不会留有这样深的印记,就像沙狐乘坐的车厢,行过的轨印在沙土上不过片刻就会被风沙掩埋。 显然,这个车队运送着重物。 叹了口气,安宁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又有新人被运来了,他们会成为新的拾荒者,过着和他一样的生活。 安宁看着天色,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加快了脚步,天黑之前他可是要回家的。 …… 距离安宁十几里的地方,一队车马在缓慢的推进,黑色的旗帜在空中舞动,上面纹刻着一只紫色蝎子。 铁质的囚栏里,关押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而在囚车周围,环绕着十几名普通拾荒者,他们拿着武器,不时警告的敲打着铁栏。 而在车队的正前方,一个骑在马上的疤脸汉子轻拍着马颈,咽了咽口水。 “呜——” 一声怪叫突兀的响起,车队瞬间停了下来,疤脸神色一凝,周围更是出现了一些纷乱,拾荒者们惊恐的看着四周,就连囚车里的人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虽然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你,继续往前走。”疤脸指着一个瘦小的拾荒者,不容拒绝的说道。 “大,大人,我们可以让他们去探路。”瘦小拾荒者面色僵硬,乞求的说道,一双眼睛看向了囚车。 疤脸脸色阴沉下来,一柄黑色战锤出现在手里,“再给你一次机会。” 瘦小拾荒者面色惨白,脚步踉跄着向前走去。 周围的风沙不知何时渐渐小了一些,瘦小拾荒者走了将近五十米的地方,安然无事,他不由得松了口气,回过头看着疤脸汉子,颤声说道:“大人,应该是安全的。” 疤脸看着他,冷漠的说道:“继续。” 瘦小拾荒者只能继续朝前走,就在他又走了十几米之后,突然感觉天黑了,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他的脚掌,直冲头顶。 漆黑的发丝变得雪白,干瘦却还算健壮的肌肉逐渐干瘪,终于,瘦小拾荒者最后一点生机也消失无踪,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直到干尸倒地,人群中才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尖叫,就连带队猎人疤脸也是脸色难看,他根本没看清这个人是怎么死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遇到了灾厄。 “真特么倒霉。”疤脸低骂一声,向着身旁吩咐道:“往北,我们绕着走。” 惹不起,那躲过去就是了,不过这里竟然出现了灾厄,回去应该记录一下了。 囚车里,一个小女孩蜷缩在角落,脏乱的头发遮住了面孔,一双漆黑的眼睛里,麻木且空洞,她直直地盯着地面,像是看到了什么,干裂的嘴唇里,轻轻的念叨着,遗憾的是,没有人听清楚。 “逃不过去的,它会跟着我们的。” …… “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 疤脸汉子紧紧握着手里的战锤,掌心里已经出现了汗水,原本他想要试着绕过去,然而很快就有一个人变成了干尸,更可怕的是,这个人是死在囚车里。 疤脸很肯定,他们被一种灾厄盯上了! 然后,短短的半个时辰,更是接连有十个人变成了干尸,疤脸害怕了,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些人仿佛一瞬间就被夺去了生命,没有任何征兆,就像遇到了死神。 人群恐慌,疤脸也没心情去管这些人了,他骑着马,向着来路疾驰而去。 他不想死在这里,既然无法前进,那就退回去,至于那些拾荒者,就自求多福吧。 “呜——” 怪声再起,听起来有些愤怒,似乎恼怒于疤脸的逃跑,又或者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众人脚下的影子突然被无限的放大,相互串联,然后交织,最终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深潭,一只黑色的影子巨手幻化出来,瞬间追上了疤脸,和他的影子融合在一起,在疤脸惊恐绝望的面色中,将其包裹了进去。 “我说过的,逃不过去的。” 人群中,小女孩的头低了下去,看着身下如墨的地面,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这里面,有她的影子呢。 …… 第四章 黑子,绿洲,花 第五章 得手 …… 猩红的鲜血飞撒在半空,被风沙吹过,染红了安宁的衣襟,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杀了多少人了,也许是七个,也许是十个。 “呼——呼——” 安宁停下,喘了两口粗气,他可以感觉到肺里的炽热,像是要爆炸一样。 在他身后,黑子背靠着他,手里的短刃沾染着鲜血,一道伤口穿透了他的左肩。 黑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看了一下流血的左肩,很疼,口中却得意的说道:“兄弟,我杀了十二个。” “别废话,我们得再快点。”安宁平息了下呼吸,陡然再次加速向着黑池冲去,短短几里的路程,却是那样遥远。 黑子笑了笑,跟上脚步,他知道安宁对于成为猎人的渴望,因为那同样是他所渴望的,那可是猎人啊。 为此,不惜搏命。 安宁目光焦急,尤其是看到前方还有一些人之后,心里更是像燃起了一团火焰,他渴望成为猎人太久太久了,自从姐姐失踪之后,他做梦都想着成为猎人,他要弄清楚,姐姐到底去哪了。 “无忧神,如果你真的有灵,那就给我力量,我需要媒介,我需要成为猎人。” 安宁内心祈祷,内心的焦急和渴望,化作了动力。 他感觉心中的血液在加快,直到某一刻,脑中好像听到了“啵”的一声,像是破碎了一层膜一样,身体陡然变得轻盈了一些,流下的汗液被他甩在了身后。 看着前面的人影,安宁加速想要超过去,然而那人似乎察觉到了安宁的追赶,陡然转身,一把砍刀横劈了过来。 然而这一系列的动作,在安宁眼中,好像变得有些缓慢,安宁低头甩臂,犹如毒舌,将匕首扎进对方的眼眶,伴随着一声惨叫,安宁将匕首拔出,随即身如猎豹,将他甩开。 “兄弟,你特么等等我啊!”黑子那一张黑脸上似乎更黑了,他有些惊异的看着一骑绝尘的安宁,这速度委实快的惊人。 安宁同样感觉有些诧异,对于自己的身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很强壮,年轻有力的身体充斥着强大的爆发力,但是体内这股源源不断的力量是怎么回事? 无忧神,真的显灵了吗? …… 几公里之外,一架华丽车厢停在风沙之中,周围黑衣环绕,车前依旧是两头铁甲银尾狼。 沙狐坐在柔软的座椅上,摩挲着手里的一枚硬币,硬币整体呈白玉之色,通莹剔透,而在沙狐面前,原本放置果盘的方桌,则变成了一面朦胧的镜子,镜子上浮现出绿洲厮杀的情形。 “主子,我们不去争吗?”旁边有声音问道,在车厢的一侧,一个络腮胡的中年人看着沙狐,那可是十三个媒介。 沙狐摩挲着硬币的手一顿,摇头说道:“十个真体,三个虚体,确实不少,但是也就那样。” 中年人一笑,别有深意的说道:“主子自然是看不上的,但是那蝎主可没主子这般大气了。” 沙狐面色一凝,这句话说到他的心坎里了,自己看不上,难道要便宜蝎主?他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镜子,一个少年像是一把利剑,穿透人群,冲到了最前面。 他的嘴角不禁翘了起来,为什么要便宜蝎主呢?他们的关系可没那么好,“彭泽,你带几个人,把陵城的人给我拦住,记住不要暴露身份。” 中年人微笑,眼中带着几丝杀意,躬身道:“彭泽领命。” 彭泽走后,沙狐轻笑一声,一双小眼透过窗口,看着彭泽离去的背影,神色莫名。 …… 安宁身体前倾,脚下沙土飞扬,黑池已经近在眼前,其他人被他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池里的黑液很粘稠,带有着浓重的腥臭味,安宁强忍着恶心,身体一跃,顺势跳了进去,黑液并不深,只是堪堪没过小腿,安宁打了个寒战,这黑液中有一股刺骨的冰冷。 强忍着不适,安宁顺着那不详的气息,将一把黑色短斧捞了出来,随即把匕首别在腰上。 快走几步,安宁继续摸索,就在其他人即将赶到的时候,他将另一个媒介也捞了出来,这是一颗眼睛大小,弥漫着黑雾的圆珠。 不敢停留,安宁跳出黑池,向着一处人少的方向,转身奔逃,若是被围住,即便他的速度很快,也唯有一死。 “拦住他,那小子手里有两个媒介!” “分我一个,我帮你杀出去!” “小子,把媒介给我,我也可以陪你杀出去。” “跑的快的小子,你最好停下来,不然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把你的头拧下来。” …… 纷乱的呼喊声,没有让安宁停留,那些要求合作的,他根本不信,而事实也是如此,废土中轻信别人会付出惨烈的代价,更何况其中一个他要留给黑子。 奔跑中,安宁左躲右闪,像是一条滑溜的泥鳅,他并不反击,只求快速的冲出去。 体内力量如泉涌,安宁用斧子架开一侧砸过来的铁棍,借势一拐,终于冲了出来。 嗖! 就在安宁稍稍放松之时,一声利啸穿破风沙,射穿了安宁的左臂,赫然是一支钢铁箭羽。 安宁脸上肌肉抽动,强忍着剧痛,勉强抬起将左手的圆珠塞进了嘴里,眼睛则是看向了左侧。 只见百米之外,一个手持弓箭的人,正玩味的看着他,眼神如鹰,犹如在看一只猎物。 安宁心中一沉,如果他继续逃走,八成就成了靶子,他不认为这个人会放过他,可是如果被他缠住,那更危险,周围可不是只有一个亡命徒。 “兄弟,这里交给我了,过后去你家汇合!”声音喘息如牛,黑子浑身染血,拍了拍安宁的肩膀,直直的向着弓箭手冲了过去。 安宁看了黑子一眼,闷头向外奔逃,现在可没时间让他们商量,而且这也是最好的选择,只要黑子能够活着回来,他们都将成为猎人。 而他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这两个媒介。 …… 第六章 奇怪的女孩 第七章 只存在于阴暗的小洛 第八章 猎人和灾厄 第九章 “厚葬”与自刎 第十章 黑色眸子 第十一章 死亡的倒影 …… 清脆的声音娓娓动听,带着一道无形波纹,扫过了整个废城。 “是你,杀了哥哥吗?” 这一刻,无数人惊醒,那声音犹如锁魂梦咒,在耳中盘旋回荡。 “是你,杀了哥哥吗?” “是你,杀了哥哥吗?” “是你,杀了哥哥吗?” …… 沙鸠脸上神色波动,独目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身影模糊出现,不过几息时间就变得清晰起来。 在他的耳中,那悦耳的声音更加清晰,甚至他感觉自己听到了那女孩的呼吸,近在耳边,低沉,轻缓,仿佛随时都要消失。 “不是我!杀人者在蝠城!” 沙鸠低喝一声,额头冒出了冷汗,他的身子一抖,袖袍下左臂迅速干枯,一股浓浓的生机注入了他的眼中,将眼中的身影驱散。 同时,夜空中的秃鹫身影化作一阵烟雾,凝聚成一个身影。 利眉鹰瞳,背着一把长弓,正是彭晖。 宛如梦魔的低语突然停滞,废城中无数人松了口气,恐惧的躲在灰石屋内,跪在地上向着黑暗祈祷。 小洛站了起来,一双黑眸怔怔的看着空中的人影,就是这个人杀了哥哥吗? “小鹰,你可不要骗小洛哦。” 脚下的黑暗将两人吞噬,废城外的土地上,再次响起了灾兽的低吼,可笑的是,很多人突然觉得这吼声竟是充满了亲切,和可耻的安全感。 沙鸠坐在椅子上,看着干枯的左臂怔怔出神,只是一次袭击,就让他耗费了接近十年的生机。 他知道自己选错了,在安宁遇到危险的那一刻,他就应该阻止的,他也有能力进行阻止的。 但是他没有,他眼睁睁的看着一切的发生,无动于衷,因为他的内心里不相信有人会在为安宁出头,他不相信那个女人能活着回来。 但是现实给了他沉痛的一击,那个女人用另一种方式回来了。 那是她的幻体灾厄——倒影。 …… 蝠城,蝙蝠组织的主城。 与废城不同,蝠城有着高大的灰石城墙,坚实的灰石地面,牢固的防御将灾兽抵御外在。在废城只有在交易屋才能看到的死能火焰,在蝠城的街道上点燃,将整个城池照亮,无数行人在街上穿梭,其中不乏一些猎人,而商铺酒楼里更是热闹非凡,到处充满着喧嚣。 这,才是真正的城池。 春香楼里,彭晖剧烈的喘息着,在他的身下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扭动着身躯,魅声欢歌。 今天的他格外神勇,将白天的不爽全部发泄在了女子的身上,那个土包子临死也要杀一人,如果不是刚好那个蠢货走了过去,死的不就成了小爷我了? 幸亏小爷谨慎。 半晌,彭晖停了下来,瘫软在女人身上,享受着欢愉后的余温,他看着女子脸上的白狐面具,按耐住心底将它掀开的冲动,以免破坏了这美好的气氛。 在废土,有个女人就不错了,还要求天香国色,就很过分了。 彭晖贪婪的吸吮着女人的气息,然后听到了一声震动心神的嘶吼。 “呜——”低沉且压抑的声音盖过了喧嚣,同样也淹没了灾兽的吼叫。 片刻后,城墙上人影涌动,十几道身影警惕的看着城外的变动。 不死的灾兽被黑暗吞噬,两道小小的人影显露出来。 小洛漂浮在半空,长发舞动,黑色的夜空落下,给她换上了一身黑色长裙,长长的裙摆与大地相连,凝聚成一只黑色手掌,将安宁拖扶起来。 “哥哥,小洛带你报仇。” 黑色的眼睛里,映射出高大的城墙,以及城里的人影,她不知道蝠城在哪,但是她可以感觉到,那个人的影子就在这里。 让她恼怒的是,那灰色的石头里有着让她厌恶的力量,周围的黑暗不能侵其一毫。 不过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她了吗? 小洛转头看向安宁,那个给她肉干吃,给她水喝的男人像是睡着了一样,脖间留着一道狰狞的血口。 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呢? 漆黑的液体从眼中滑落,融入大地。 瞬间,大地沸腾。 一道漆黑的裂缝,出现在地面之上,像是一只紧闭的眼睛,透过小小的缝隙,注视着黑夜里的蝠城。 小洛闭上了眼睛,脸上泛起一丝俏皮的笑容。 灾厄,倒影。 …… 城墙之上,沙狐脸上的肌肉抽动,面色苍白的看着那两个身影,在他周围十几个人虚体猎人众心捧月一样,环绕着他,这是他在蝠城的根基,也是蝙蝠组织展现的排面。 然而就是这样的阵容,依旧不能让沙狐有一丝的底气。 一个虚体猎人,可以轻易的击杀真体猎人,而对于一个幻体猎人来说,虚体猎人和拾荒者没有什么分别。 这是宛如天坎的差距。 而且相比于沙鸠,他知道的更多,他知道那个女人九年前去找了什么,他同样也知道了结果,那个女人失败了,这是乌鸦亲口告诉他的。 那个女人失败了! 他并不怀疑,因为乌鸦的预言没有错过。 至于安宁?他没有把这宝贵的机会浪费在这个人身上,找乌鸦预言的代价,即便对他来说也十分昂贵。 因为那是十分之一的生机,并且不可找人代替。 可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城外那个女孩身上,明显带有着那个女人的影子。 尤其是那可怕的灾厄。 沙狐手掌转动,如玉般的硬币出现在手中,散发出莹莹白光,将他包裹。 “鬼婆,我没想到我们会再见,作为老朋友,能不能先把倒影收回去?”沙狐试探着问道,眼睛直直的盯着那道裂缝,那着玉币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微微有些僵硬。 鬼婆就是那个女人的代号,也是以前的废城之主。 然而他失望了,小洛没有理会他,她闭起了眼睛,像是在感应着什么。 蓦然,小洛睁开了眼,一双眼睛带着仇恨的光芒,直直的盯着一个方向。 “找到你了!” “闭上眼睛!”沙狐面色大变,再也不见平日的淡定,大声咆哮。 与此同时,大地之上,那巨大的裂缝,刹那间睁开!宛如深渊凝视。 …… 第十二章 我不好,谁也别想好。 第十三章 自由男神!神! 第十四章 眼角的泪水 第十五章 安宁也是大人了 …… 久违的阳光晒得皮肤有些灼热,安宁独自行进着,时快时慢,熟悉着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力量。 他没有在矿洞找到小洛,也没有找到那两件媒介之物,但是他看到了四具干尸。 看来在他走后,那里应该发生了什么意外。 这时,一辆车马从远处疾驰而来,一个黑衣人带着黑狐面具,坐在车前赶车,两头铁甲银尾狼因为奔跑掀起一阵烟尘。 安宁停下脚步,成为进化者后,身体的各方面素质都有了极大的提升,其中自然也包括视力。 即便隔着近千米,他依旧可以清晰的看到银尾狼的每一片鳞甲,以及车厢上那华丽而又繁复的刻纹。 这是沙狐之前乘坐的车厢,他见过。 “安宁大人,狐九奉狐主之命来接大人赴约。”黑衣人声音恭谨,退到车厢一侧,微微一躬,手臂虚引。 安宁大人?大人? 我也能被叫大人了? 安宁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就连那讨厌的烈阳都显得那么可爱。 只是,一个猎人为什么会叫我大人? 为什么会对我感到恐惧? 安宁凝视着狐九,他清晰的感觉到了此人心跳的加快,血液的凝驰,心脏的抽动,以及那双眼睛携带的畏惧。 安宁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但是他真的感觉到了,这个人真的在害怕。 “你似乎在怕我?”安宁问道,对于一个害怕自己的人,没什么可担心的。 “狐九不敢,请大人上车。”狐九低下头,不敢与安宁对视。 安宁笑了,没有继续追问,因为已经没必要了,他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他那个护犊子的姐姐。 车厢里的摆设堪称奢侈,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瓜果,甚至车厢里还蜷缩着一个穿着丝袍的年轻女子。 当安宁进入车厢时,那女子抬起了头,柳眉凤目,白皙的脸上带着些许惊慌。 可谓,倾国倾城。 …… 临近傍晚,一辆车马行进蝠城,驻守城门的猎人恭敬一礼。 车厢里,安宁透过车窗,呆滞的看着窗外。 这是蝠城? 虽然没有来过蝠城,但是在他的印象里,蝠城那是只有猎人,商人,以及拥有各种权势的人才能居住的地方,也是废土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哪怕是入城费都需要一盒肉干,由此可见一斑。 可是现在…… 灰石做的房屋坍塌,无数尸体堆积在一起,散发出阵阵恶臭,更诡异的是,这些尸体在斜阳的照射下,一点影子都没有。 街上零散的行人搬运着尸体,总会忍不住看向天空,安宁顺着他们的目光向上看去,超越普通人极限的眼睛,让他清晰的看清楚了空中的景象,瞬间安宁只觉胃里翻江倒海,刚刚吃下去的瓜果全都吐了出去。 几十具形似尸体的东西悬浮高空,干枯的头颅五官尽毁,腐烂的身体膨胀成圆形,撕裂的皮肉里,可以看到黑色的甲虫翻涌,随着时间的流逝,有甲虫从裂口落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细长的黑线。 旁边递过来一面洁白的手绢,安宁接过来擦了擦嘴,对于桌上那些圆滚滚的瓜果没了一点兴趣。 这都是姐姐做的吗? 安宁打了个冷颤,脑中浮现出那个笑起来十分好看,有着两个酒窝的可爱少女。 不,这是个误会,姐姐才不会做这么恶心的事。 安宁强行为姐姐解释了一波,心里瞬间安心了很多。 城主府,沙狐坐在一张软椅上,闭着眼睛摩挲着玉币,原本微胖的身躯瘦了不止一圈,苍白的脸上更是出现了几分褶皱,像是老了几岁。 “主子,人接来了。” 这时,厅外有声音传来,沙狐手中一顿,睁开的眼睛里透露出些许疲惫。 “请进来吧。” …… 酒桌上,沙狐拍着安宁的肩膀,宛如一个兄长一样,那叫一个关怀之至。 只是相比于沙狐,安宁其实对于桌上的酒菜更感兴趣,真香啊。 “安宁老弟,以前是哥哥招待不周,请你多担待。”沙狐诚恳的看着安宁,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哥哥我先自罚一杯。” 安宁受宠若惊的看着沙狐,这位大佬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他不由得看了一眼沙狐有些干瘪的肚皮,说道:“兄长不必如此,小弟过得还算不错,只是哥哥要注意身体啊,你看都瘦成啥样了。” 安宁同样将酒一饮而尽,虽然是第一次喝酒,但他也不担心喝醉,辛辣的酒意还没等发挥作用,就被体内的能量化解,变得索然无味。 沙狐脸上肌肉抽动,我为什么瘦成这样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苦笑一声,沙狐转移了话题,正色道:“老弟可还记得那两日之约?” 安宁同样面色一正,说道:“小弟自然没忘,只是我现在成为了进化者了,可还能帮得上哥哥的忙?” 成为进化者的事情没必要保密,除非他选择一辈子不用能力,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背后有个姐姐,有足够的底气。 沙狐笑容不变,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岂会不知道安宁的意思,媒介已经对安宁没吸引力了,况且安宁也没有魂窍,换句话说,得加钱。 而他沙狐最不缺的就是钱,当然那是以前。 如今蝠城重建,蝙蝠组织也是伤筋动骨了。 “老弟可听过凤云山?”沙狐问道。 “凤云山?”安宁茫然摇头,以前他只是个拾荒者,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是废城外三十里,哪知道什么凤云山。” 沙狐也不意外,说道:“在废土有很多奇地,每个奇地中都蕴含着不同的机缘,宝物。” “这凤云山,就是其中之一,它每十年开启一次,每次可进入十人。” “并且,进去的人不能是猎人,体内不能携有死能,否则会被自身死能吞噬而死。” “所以,老弟你懂了吧?” “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无论成与不成,那个东西找不找的到,哥哥都给你满意的报酬,想必老弟也在为进化者的道路发愁吧?” 沙狐脸上红润起来,笑眯眯的看着安宁,他不怕安宁不答应,他不敢伤害安宁,但是只要在废土,安宁只要想生活,就离不开蝙蝠,也就离不开他的帮助。 安宁沉思片刻,他同样明白这个道理,现在要考虑的自然是其中的得失,以及凤云山的风险。 可不是所有人都卖他姐姐面子的,总有一些底层的猎人,愚昧无知。 所谓无知者自然无畏,这就是最大的风险。 而凤云山作为一处奇地,就连沙狐这样的一城之主都对里面的东西动心,安宁要说不动心自然不可能。 这,就是利。 看着沙狐那一双狡猾的小眼,安宁笑着举起了酒杯。 他,安宁,要利。 …… 第十六章 宁栀 …… 酒过三巡,沙狐沉吟了一下,说道:“老弟来时可看到天上的那几个东西了?” 安宁脸色一僵,嘴里的肉突然就不香了,说道:“老哥想说什么?” “那些就是彭晖和他的手下。”沙狐夹了口菜,继续说道:“说起来这件事和老哥我还有些关系,我从前有个副手叫彭泽,彭晖是他儿子。” 安宁释然,当看到蝠城的景象之后他就有所预料,这事跟沙狐肯定有关系,如今总算破了案了。 “那彭泽在何处?”安宁问道,儿子死了,当爹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才是。 沙狐脸色有些尴尬,说道:“这彭泽是蝎主安插在我这的奸细,我通缉了他,但是没找到。” 安宁默然,过了一会说道:“这事怪不得老哥,只是这彭泽是什么实力?我也好提防。” “彭泽是虚体猎人,如今处于猎杀者层次。”沙狐道。 “猎杀者?”安宁皱眉,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 沙狐解释道:“老弟应该知道,在废土有真体猎人,虚体猎人以及幻体猎人。” 安宁点头,这些沙鸠跟他说过。 “真体猎人处于最底端,拥有一到三方魂窍,只能依用别人遗留的武器,哪怕将三方魂窍的死能全部注入武器,也不能突破猎人极限,也就成不了猎杀者。” “虚体猎人则拥有四到六方魂窍,并且拥有自己独特的武器,当你将自身第四方魂窍的死能注入其中的时候,就会衍生出灾厄属性,也就是成为猎杀者了。” “而彭泽就是猎杀者,他的灾厄属性是僵化,他触碰到的生物会变得僵硬,然后血液凝固,血肉坏死,最终死亡。” 沙鸠喝了口酒水,脸色红润,接着道:“以老弟现在的实力,虽然不知道你进化觉醒的是什么能力,但是对上彭泽,毫无胜算。” 安宁凝重点头,对于自己的体质能否抵挡彭泽的僵硬灾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看出了安宁的担心,沙狐也没说什么,有些事他会安排好的,这不单单是他向安宁示好,也是老祖再次沉睡前下的命令。 “那老哥是什么属性?”安宁好奇的问道,他知道这样很唐突,但是这应该不是什么秘密,毕竟沙狐也是知名人物了,自身的能力肯定被人扒的一干二净。 果然沙狐也不介意,笑着说道:“我的属性是铜。” “铜?”安宁一愣。 沙狐拿着酒杯的手一顿,一抹暗青色光华侵染了酒杯,转瞬之间瓷质的酒杯已经变成了青铜,“在外域,那些人管我叫铜百万。” “要是哪天老弟想去外域,跟哥哥我说一声,铜币要多少有多少。”沙狐一挥手,豪气干云。 “那我提前谢谢老哥了。”安宁道谢,不过却并不觉得自己会去那么远的地方。 而在废土,铜币这东西可行不通,这里只接受以物易物,也只有沙狐这样的商人才会频繁接触外域。 …… 安宁从蝠城住了下来。 就在城主府不远的地方,沙狐送了一座灰石宅邸给他,安宁也没推辞,他知道这都是姐姐威慑的功劳,他接受的也心安理得,作为死过一次的人,接受点补偿不过分吧? 只是这个补偿似乎混进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安宁坐在软椅上,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子,大眼瞪大眼,这就是今天他在车厢看到的那个女子,沙狐这是不是也忒大方了? 不过干得漂亮。 “大人,以后狐九就跟着大人了,这位是狐主大人给您的侍女。”狐九说完,退了出去。 安宁有些慌,侍女是什么意思?我要侍女有什么用?难道我可以当父亲了? 这是不是太快了? 安宁脑中闪现出自己抱着婴儿的光辉形象,拼命的摇了摇头,这太可怕了。 “你叫什么名字。”安宁一本正经的问道,在车上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搭理这女子,也并不知道怎么和一个陌生女人相处。 “我叫宁栀。”女子紧张的回应,有些害怕的看着安宁。 然而安宁瞳孔一缩,眯起了眼睛,这人很不对劲,他的耳朵动了动,宁栀的心跳像是在耳边一样,均匀且平缓,脸上的肌肉因为用力显得稍微有些僵硬。 “你是哪里人?看起来不像废土人。”安宁问道,紧紧盯着宁栀的双眸,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 “我是被狐主大人从外域买过来的。”宁栀紧张的说道。 安宁笑了,他可以感觉到宁栀的心跳在加速,不过她并不应该紧张的才对,除非她在撒谎,或者隐瞒了什么。 很有意思的女人。 “不早了,我们该睡了。”安宁走了过去,牵起宁栀的手,白皙如玉的手指冰凉,带着些许汗水。 在安宁的耳中,宁栀的心跳正在迅速加快,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安宁心中冷笑,此刻他没有再把宁栀当成一个普通的女人,常年的废土生活让他始终保持着警惕。 两人一路沉默着来到卧室,让安宁感到好奇的是,宁栀一路似乎都在压抑着什么,脸上的表情从紧张,到纠结,最后变成了决然。 卧室里很黑,灰色的火焰燃起,将两人的脸色映的忽明忽暗。 宁栀突然快走几步,躺在床上,绝美的脸上眼睛紧闭,像是待宰的羔羊。 这让安宁有些惊讶,这是认命了?还是等待他松懈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安宁走到床前,体内力量涌动,聚集在右掌上,如果宁栀有任何异动,他都有信心一拳将她打死。 他的右掌摸向宁栀的胸口,就在将要触碰的瞬间,一股森冷的阴寒之气从背后传来。 安宁体内的血液仿佛要凝固,额头冒出了冷汗,他僵硬的回过头,在背后的阴影里,一双漆黑的眼睛睁开,冷漠的注视着他,以及他的右手。 而这双眼睛安宁感觉很熟悉。 这是小洛的眼睛。 黑色的影子化作一根绳索缠绕在宁栀的脖子上,像是下一刻就要将其勒断。 然而让安宁没想到的是,一股白色火焰从宁栀的身上燃起,神圣,明亮,且不可侵犯。 白焰照亮了卧室,也将宁栀脖颈上的黑色绳索驱散,宁栀睁开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安宁。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这么漂亮,你竟然只是想杀我?” “我……” …… 第十七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 卧室里的气氛稍显凝重,又带着点尴尬。 “你到底是谁?” 安宁退后几步,警惕的看着宁栀,他感觉这个女人有毛病,好像很期待自己对她做什么一样。 宁栀坐起身,古怪的看着安宁,她有些不能理解安宁的想法,答非所问道:“是我不够漂亮吗?还是说你的审美有问题?” 安宁懒得回答,他的审美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命更重要,他不知道刚刚的白色火焰是什么,只是心里有种感觉,如果不是自己的手缩回来的快一些,可能右手已经没了。 卧室里安静下来,半晌,宁栀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她的安宁,有些不自然的扭了一下身子。 “喂,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没人告诉你这么看一个女子是很不礼貌的吗?”宁栀不满的说道。 “你是谁?”安宁语气冷漠,他才不会管什么礼貌不礼貌的问题。 “人家叫宁栀,是外域宁王的庶女,也是圣君的孙女,满意了吗?”宁栀坐在床上踢哒着小腿,好似很害羞的说道,“如此美好的夜晚,孤男寡女,你真不想对人家做点什么吗?” “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伪装侍女?”安宁不为所动,像是提审犯人的冷面军官。 “喂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宁栀瞪了一眼安宁,坐起的身体重新躺了回去,气鼓鼓的蒙上了被子,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我要睡觉了,不想跟你说话。” 安宁皱眉,他没有感觉到宁栀对他的恶意,但是也不敢掉以轻心。 姐姐说过,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这句话安宁以前没什么感觉,现在却颇为认同,尤其是在被姐姐抽了骨之后,认同感暴增。 也因为如此,安宁对宁栀的警惕级别提到了最高,只比姐姐安渝低一线。 “我叫安宁,不叫喂。”安宁哼了一声,退出房间,这座府邸的房间还有几间,他可不敢将自己的安危寄存在一个不了解的女人身上。 安宁走后,宁栀偷偷探出头,一双凤眼警惕的四处瞄了一下,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喂,你不知道关上门啊!” 翌日,天微亮,沙狐便来接安宁去往凤云山。 车厢里,沙狐轻咳一声,试探的问道:“老弟昨晚休息的可好?” “多谢老哥挂念,小弟昨天休息的不错,只是老哥,那宁栀是怎么回事?”安宁问道,他不相信沙狐不知道这事。 沙狐面色尴尬,说道:“这事,老弟就当她不存在就好。” “那老哥也该跟我说说,让我心里有个底才是。”安宁皱眉。 沙狐看了安宁一眼,犹豫了一下,叹息道:“老弟想知道,老哥自然不瞒你,这宁栀乃是宁王庶女,也是外域五君中,圣君的孙女。” “这次,这丫头是逃婚出来的,老哥我赶也赶不走,只能由着她。” “说白了,哥哥我惹不起啊!” 沙狐摇头苦笑,他也不想在蝠城留这么个小祖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宁王或许不可怕,但圣君能碾死他。 逃婚? 安宁一愣,不由得说道:“那对方一定是个极其丑陋的男人吧?” 沙狐尬笑一声,有些古怪的说道:“不,对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安宁瞬间瞪大了眼睛,足以面对死亡的心灵,被这句话撕扯的粉碎,宛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女人和女人? 外域,如此神奇吗? 只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那她跟着我干什么?还是个侍女?”安宁平复了下心情,继续问道,他虽然不知道什么宁王是什么人物,更不知道圣君是什么级别,但想来一定是很可怕的人才对,不然沙狐也不会如此忌惮。 “这是她自己要求的,可跟老哥我没关系!”沙狐赶忙解释道,而事实也是如此,这确实是宁栀自己要求的。 安宁无语,心里给宁栀打了一个标签。 有病。 …… “对了老弟,待会还有一人要与我们同去,那是外域北山王的独子,北山齐,你们都是年轻人,可以交流一二。”沙狐笑道。 安宁点头答应,只要对方不对他抱有恶意,他并无不可。 马车行到蝠城外停了下来,一个清瘦的锦衣公子登上车厢,朝着沙狐抱拳:“狐主,这次就多打扰了。” 沙狐一笑,向安宁介绍道:“老弟,这位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北山王独子,北山齐。” 安宁点头,道:“我叫安宁。” 目光上下打量着北山齐,却见这北山齐看也不看他,独自坐在了一边,对于他的话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安宁耸肩,看向沙狐撇了下嘴,那意思像是说,看,可不是我不给你面子。 沙狐脸色沉了下来,虽然素闻这北山王独子甚是傲慢,今日一见可不止傲慢这么简单了,他沙狐即便在外域也是有几分薄面的,称安宁老弟,这也是表明一种态度,然而这北山齐似乎根本没打算给自己这个面子。 这还怎么交流?交流个屁! 不过他是商人,和北山王也还有合作的地方,却也不好发怒。 车厢里顿时沉闷起来。 距离凤云山的旅程别不近,蝠城位于废土之南,边临外域,而凤云山也在废土之西,那里是断城和溟城的势力范围,即便以铁甲银尾狼的脚程,也需要两日之久。 途中沙狐向安宁介绍起凤云山的规则。 这凤云山十年开一次,一次十人,一共十关。 每年的关卡也变幻莫测,让诸多势力颇为无奈。 而每过一关都可在山里寻一物,可能是宝物,也可能是普通之物,全看个人运气。 这也是沙狐当初找到安宁的原因,他觉得安宁的运气一向不错。 而北山齐则是他与北山王的一场交易,北山齐是直觉进化者,同样帮他寻找东西,作为代价,北山齐可以进入废土的凤云山。 同时,沙狐也郑重告诫安宁,凤云山内不允许争斗,任何攻击行为不仅会失去入关资格,还将受到凤云山的惩罚。 “老哥,那你总得告诉我,你找什么吧?”安宁问道,这一点沙狐一直没告诉我。 就连北山齐同样也转过了看向沙狐,他同样也不知道。 沙狐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看着两人呆住的神色,沙狐从怀里掏出两枚玉币,递给二人,道:“在十米范围内,这玉币会有感应,至于具体是什么东西,就靠两位自己判断了!” 而这时,夜幕将近,安宁一行人停在一处拾荒者营地,只是让众人不安的是,营地里空无一人。 原本沙狐安排在这里接待他们的蝙蝠组织人员,同样不知所踪。 宛如一处死地。 …… 第十八章 舌欲 第十九章 北少主心情不大好 第二十章 好看的蝎主 第二十一章 酒宴 第二十二章 乌鸦,乌月 第二十三章 无音鸟 第二十四章 输和赢 第二十五章 梦鱼的异梦 第二十六章 沙尸,黑洞,舌欲 …… 凤云山奇地关闭,安宁等人回到灰石小镇,准备明早回行。 安宁注意到,在蝎主的身后跟着一个男孩,那是子御,他的眼神灵动,在安宁看过去的时候,竟然还点了下头,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木讷,而子歇却是不见踪影。 安宁只是奇怪了一下,便跟着沙狐于众人分开。 夜间,安宁坐在床上,沉思着什么,片刻后,他切开了自己的手指,舔了一下血液,眼睛眯了起来。 第二天,安宁面色肃穆,因为今天他会有一场生死劫难,这是乌月告诉他的。 “我,我看到,你被人吃,吃掉了,那个人刚刚在,在你门前经,经过。” 刘良绉会吃了他! 他没有告诉沙狐,无凭无据的沙狐不可能针对一个同组织的人。 车马将行。 安宁独自坐在一辆车马上,这是他自己要求的,沙狐也没在意,索性给几人每人安排了一辆车马。 一滴滴猩红的血液从他的腕上流出,滴在石碗里,超强的体质让手腕上的伤口不断愈合,安宁一次次的将自己的皮肉划开,看着碗中的鲜血,眼中冷芒闪烁。 几人行进在荒土上,不同的是,蝎主带着子御已经早早的离去。 这时,安宁注意到前方的车马停了下来,他透过车窗,看到周围的荒土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土黄色的人影。 这些人行动僵硬,像是一个个人偶,在他们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张沙石构成的裂齿。 “老弟,我们有麻烦了。”沙狐走下车厢,沉声说道。 安宁没有说话,疑惑的看着沙狐。 “这是灾厄沙尸,掌控者应该是厄城的猎杀者,莫魁。”刘良绉脸上的褶皱更深了,他看着安宁说道。 “我就是出来找个机缘,怎么就那么多事呢?”北山齐不爽的啐了一口,他倒是不怎么担心自己的安慰,蝎主不敢杀他,这个叫莫魁的应该也没这个胆子。 “莫魁为什么找我们麻烦?”沙狐喃喃自语,他不记得自己跟厄城的人结过怨,很何况是莫魁这样的城主级强者。 是的,莫魁同样是一个城主级的猎人,而这种等级的猎人,在混厄之渊并不少,比如梦鱼和那个老农。 “恐怕不是来找狐主麻烦的。”刘良绉说道,眼神闪烁。 “不是我?”沙狐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看向安宁。 安宁跟厄城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关系,但是他的姐姐就不一定了。 混厄之渊有两大城,厄城和不夜城,厄城为恶,不夜城为善。 当年被鬼婆追杀的猎人可不在少数,这些人大多数已经死了,可也有一些保命能力很强的猎人,逃过一劫,去往了厄城,而在厄城之中,无数走投无路的罪恶之徒聚集在一起,若是鬼婆敢进城追杀,哪怕鬼婆是幻体猎人,恐怕依然不能全身而退。 这也是彭泽当初选择逃亡厄城的原因,在那里,即便是狐主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而如今这些人得知鬼婆还有个弟弟,并且鬼婆还不知所踪,那来寻安宁的麻烦也是很有可能的。 “狐主,把鬼婆的弟弟,那个叫安宁的交给我,你们可以离去。” 果然,就在这些沙尸逐渐接近几人的时候,前方一具沙尸口中突然传出了嘶哑的声音。 沙狐会把安宁交出去吗?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不光是他想要通过安宁交好鬼婆,也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 “莫魁,鬼婆回来过。”沙狐说道,虽然不知道这莫魁与鬼婆有何恩怨,但是只要鬼婆还在,他应该就不敢怎么样才对。 “哈哈哈——” “狐主,你想拿她威胁我?”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现在的我即便是鬼婆,我也不觉得她能杀了我!我又何惧?” “你可知道,我已经找了她三年了!” 莫魁恨声说道,周围的沙尸张开裂齿,不停的嘶吼。 “这件事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无关,我就先走了。”北山齐听了几句,发现是来找安宁麻烦的,心里顿觉不耐烦,他转身上了车马,看向沙狐:“狐主,我先行一步,在蝠城等你。” 北山齐走了,这些沙尸也没有拦他,就像莫魁说的,他就是来找安宁的,当年的仇,他要先在安宁这里收点利息。 “狐主,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我杀了他,必有重谢!” 沙狐没在说话,一层层青铜粉末随风飘荡,浮过沙尸之时,侵入其中,在土黄色的表皮上留下朵朵青斑。 “狐主,我说过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一声轻笑,笑声中带着讥讽,只见那些沾染了青斑的沙尸转瞬化作一片沙土,随即沙土蠕动,重新变成沙尸。 “老弟,你们先走,”沙狐面色不变,他的双手按在地上,眼睛里青芒闪烁,体内铜化灾厄竟是隐隐间有了苏醒的征兆,他要护得安宁的周全,他有必须这样的做的理由,哪怕变得跟蝎主一样似人非人。 斑斑锈迹从他的手下蔓延,一米……十米……百米……千米……不过几息之间,方圆千米之内,便被沙狐化为青铜地面,地面上,那一具具沙尸,仿佛失去了水的鱼儿,变成一滩散沙。 “就这,还想找那老妖婆子报仇?”沙狐喘息一声,瞳中青色隐去。 “狐主,何必呢?你们走的了吗?” 空中出现一声叹息,只见地上细沙流动,汇聚在一起,凝聚成一张百米庞大的人脸,人脸正中是一个黑色的空洞,四周是无数的沙齿。 沙齿转动,顿时四周的风静了,然而瞬移之间,一股庞大的吸力从黑洞中传了出来。 轰—— 地面颤动,几辆车马犹如轻飘飘的落叶,被风沙席卷,吸进了黑洞之内。 “给我顶住!” 沙狐面色一变,他大吼一声,两只手臂彻底铜化,被他铜化的千米地面,瞬间液化变成一个百米高的青铜巨人将三人包裹在身体里,庞大的青铜拳头卷起一个个风窝,砸向人脸。 然而只是瞬间,沙狐的脸色就变了,他的眼神里竟然露出了恐惧。 那是什么? 青铜的手臂砸在人脸上像是陷入了泥潭,半截手臂陷入了黑洞之中,一股恐怖的气息传入沙狐脑中,仿佛他只要在前进一些,就会面对死亡一样。 沙狐控制着巨人后退,肉眼可见的,一股黑色的气息将他的半截手臂腐蚀,随即向着巨人整个身躯蔓延。 竟然有东西竟然可以腐蚀灾厄! 沙狐面色难看,灾厄之间或许会被吞噬,会相互泯灭,但是绝对不应该被腐蚀,那是只有高级能量侵蚀低级能量才会有的情况。 这黑洞,绝对不是灾厄沙尸该有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 沙狐将手臂再次截断,控制着巨人后退,惊悚的看着黑洞。 “很害怕是吗?”莫魁的声音传来,有些得意:“当初我也向你一样,很惊讶,很害怕,只是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源,我们的源。” “狐主,把安宁交给我吧,不然你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就凭这个叫做源的东西?”沙狐问道,这个源确实很恐怖,他的铜化在黑洞里就像是被喂给野兽的血肉,毫无反抗之力。 “当然不是,源虽然厉害,但终究是死物,我也只是能打开一个入口罢了,凭这个对付城主级的强者还是不够的,”莫魁叹息一声,随后说到:“你还不动手吗?” 话音刚落,沙狐一愣,随即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后方的刘良绉。 在那里,刘良绉面色诡异,他的嘴变得红润,带着粘液的长舌从他的嘴里伸出来,贪婪的看着旁边的安宁。 而安宁的面色却是有些平静,像是对一切早有预料,他的口中,含了许久的一口血液咽下。 那是他的血,神奇的血! 吼—— 金色的骨骼发出怒哮,他看向急射而来的长舌,眼中金色璀璨。 “舌欲,等你好久了。” …… 第二十七章 尾鳍 第二十八章 苏醒 第二十九章 爆发的力量 …… 沙尸眼中安渝的倒影在波动,安渝伸出手掌,黑暗在她的手中凝聚,然而还没等黑暗成型,沙尸的齿头突然爆裂,变成散沙。 伴随着轻笑,安渝的声音消失不见,即便是她,在没有倒影媒介的情况下,也不能在那个地方隔空灭杀这只灾厄。 “硌——硌——” 沙尸齿头重新凝聚,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四周那些被沙尸寄生的灾兽全部静止,一团团沙状物从它们的身体里流出,不断的在蠕动壮大。 沙狐面色阴沉,手中古铜币震动,一道白色生机光柱击向沙尸本体。 轰—— 光柱轻易的贯穿了沙尸的蛛身,然而沙狐脸上没有一丝喜色。 随着沙尸本体变成一滩沙子,空中蠕动的沙团壮大的速度加剧,不过几息之间,几百只蛛身齿头的沙尸便出现在两人面前。 安宁瞳孔收缩,双拳爆发出可怕的风暴,撕裂的几只沙尸,然而可怕的是,沙尸死后留下的沙子,会再次凝成沙团,再次变成沙尸,宛如灾兽一般,根本杀不死。 “我将他们铜化试试。”沙狐说道,青铜尘肆无忌惮的释放,将所有沙尸席卷,一丝铜锈出现在沙狐的脸上,随后被一道白光抹去。 无穷无尽的青铜光芒向着沙尸体内渗透,沙狐的额头冒汗,这比他想象的要难得多。 安宁在一旁看的干着急,可是他帮不上什么忙,他可以一拳将沙尸打爆,甚至碾碎,但是却做不到让其消亡。 “吼——吼——” 也就是在这时,意外发生,彼伏的兽吼声震动荒野。 一只只四蹄独目的灾兽愤怒的盯着两人,以及那染上铜色的沙尸。 他们是黑夜的王者,是黑暗中的主宰,他们不容许挑衅。 黑色的身体破碎变成黑雾,只是瞬间,荒土上黑雾遮天,在这深邃的黑雾里,无数遮天蔽日的巨大的身影,在迈步前行。 奇异的是,安宁亲眼看到其中一个百米高的身影穿透了一座山峰,像是不存在这个世界一般,看起来有些虚幻。 黑雾侵蚀着青铜尘,沙狐不得不停下了对沙尸的铜化。 “这些是什么东西?”安宁转过头,难以置信的问道,“这,也是灾兽?” 沙狐点头,看着黑雾中的无数身影,说道:“我们经常看到的那些只是一瞳灾兽,也是黑夜中最常见的灾兽,这些灾兽被大量屠戮,就会出现双瞳,三瞳,甚至更高瞳数的灾兽,这也是没有猎人能够行走黑夜的原因。” “一瞳灾兽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能够呼唤更强的灾兽,如果说一瞳灾兽相当于真体猎人,那么三瞳灾兽,就已经不逊色于普通的城主级虚体猎人了。” “而在三瞳之上,还有四瞳,五瞳。” “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现在,我们该走了。”沙狐叹口气,看着祛除铜化,正在朝着远处逃亡的沙尸,心中不安。 每一个灾厄刚刚苏醒的时候是最容易击杀的阶段,这次如果错过了,等到这沙尸完全态苏醒,会变得相当可怕,那时候凭他的实力,不可能在将其杀死。 “它们出来了。”安宁冷声说道,周围的黑雾中,足有三四米高的双瞳灾兽身体凝实,看着安宁二人的目光,带着些许怪异,相比于一瞳的灾兽,他们的智慧更高。 “老哥,咱们怎么办?”安宁问道,能够抵抗灾兽的只有灰石,可是他对这里并不熟悉,根本不知道这是哪,就更别提找到拾荒者营地了。 “跟我走。”沙狐沉声说道,在他的手上出现一面镜子,方圆几十里的景象浓缩在镜子里。 “这是什么?”安宁好奇的问道。 “这是方寸镜,一个奇物。”沙狐得意的说道,随即指了指镜子中的一处地方,画面放大,镜子里出现几十间灰石房屋,看上去很是荒凉。 …… 断城,刀主在静室之中盘坐,膝上平放着一柄长刀,就在这时,刀主突然睁开了眼睛,两点锋芒在墙壁上留下两道深深的刻痕。 “真的有人触怒了灾兽,不过,我可不信那小子能改我的命。”刀主一声轻笑,目光如刀,仿佛穿透石室。 话落,眼睛再次闭起,他只信自己的刀。 而在另一间室内,乌月眼神灵动,如果安宁在这里,一定会非常的惊讶,因为乌月的眼睛和他是那样的相似,带着点点金芒。 “命难改,怎么就不信我呢?” …… 光芒穿透黑雾,金色的拳头将一只双瞳灾兽打穿,安宁不敢恋战,跟在沙狐身后,而在两人前方,双瞳灾兽密密麻麻遍布荒野,那些虚幻的巨大身影,其中一些睁开了圆瞳,冰冷的注视着一切,那是三瞳灾兽。 “老弟,我们快一些,如果我们被三瞳围住,就很难出去了。”沙狐的双腿融入青铜尘中,像是风暴,极速前进。 安宁则是要难了一些,这些灾兽像是一只只苍蝇,打死一只扑过来一堆,他的拳头已经划出了残影,可即便如此,周围的灾兽还是杀之不尽。 咔嚓—— 就在两人看到前方远处的灰石房屋之时,像是镜面破碎的声音在黑雾中传来,一只只直立行走的三瞳灾兽,将黑雾撕开,钻了出来。 “生——” 三瞳灾兽低吼,看着两人的目光充斥着贪婪,高大的身躯发出阵阵声波。 它们感受到了生的力量,那是他们所渴望的,犹如美食。 前方,沙狐的青铜尘第一次遇到了阻力,三瞳灾兽高大的身躯蕴含着黑暗的力量,青铜尘根本不能将其撕碎,那是同等城主级的力量! 砰—— 尘埃四起,足足五只三瞳灾兽出手,黑色利爪伸长,与安宁相撞,轻易将双瞳灾兽灭杀的拳头,此时血肉飞离,安宁整个身体被一只灾兽撞得飞起,脱离了沙狐身后。 只是瞬间,几只灾兽一拥而上,将安宁扑倒淹没。 沙狐面色大变,青铜尘凝聚想要帮忙,然而更多的三瞳灾兽却将两人隔开,讥讽的看着沙狐。 正在这时,一声咆哮传来,安宁身上金光刺目,被灾兽撕咬的血肉下,金色的骨骼不断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苏醒,一股能量风暴从安宁的身上爆发,直接将身上的灾兽弹开,只有一只顽强的三瞳灾兽咬住了他的右臂,看上去想要将其咬断。 “真特么当我好欺负?”愤怒的意志感染了安宁,脖颈上异兽吊坠浸染着血液,将无忧二字染红。 “喜欢吃是吗?”安宁嘴角咧出一丝狞笑,他的右手握紧,金色的能量如泉涌,汇聚在他的拳上。 “老子让你吃个够!”安宁大喝一声,金色的瞳中,闪烁着一点红芒,他的右拳轮起,连带着右臂上庞大的灾兽身体,转身一拳砸在了地面之上。 轰—— 金色光柱冲上云霄。 安宁拳下,地面鼓动,犹如浪潮,向着四周翻涌。 震耳的轰鸣形成一层气浪,竟是将周围的灾兽掀飞,形成一处空旷地带。 而挂着安宁右臂上的那只三瞳灾兽,更是一瞬间便被安宁爆发的能量光柱泯灭,渣都不剩。 雾中,一些庞大的身影低首,罕见的看向了地面上那犹如蚂蚁的身影。 安宁跌倒,脑子恢复了清醒,身上的刺痛让他清晰的认识到一件事,他体内的能量用光了,就连恢复皮肉的能量都没了。 苦笑一声,现在没时间思考刚刚的情绪变化,安宁看着黑雾,此时的他自然看不到黑雾中的目光,可是周围再次围聚上来的灾兽,却映入他的眼里,同时他也看到了远处焦急的沙狐。 这次,或许真的要死了吧。 宛如黑潮的灾兽,白色的影子在其中穿梭,速度之快,像是一道电光。 看着那个跌倒的身影,仿佛听到了安宁内心的声音,白色的影子发出一声嘲笑,毛茸茸的爪子将安宁提起,消失在夜空之中。 安宁的影子里,漆黑的眸子注视着一切,消失不见。 …… 第三十章 小喵 …… 脸上的感觉很湿润,像是被什么东西舔过,安宁动了一下,他的怀里像是有着什么东西,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舒服。 这是什么? 安宁茫然的睁开眼,看着怀里的这个他从没见过的动物,正是凤云山的那只白猫。 雪白的毛发遍布全身,圆圆的脑袋上,顶着一对柔软的小耳朵,人形嘴的两侧,几根长长的胡须随着它均匀的呼吸,一晃一晃的。 安宁放轻动作,想要将这个趴在他身上的东西抱下去,他不确定这个东西是不是灾厄,或者是什么可怕的妖兽,在废土普通的动物根本不可能活的长久。 “喵——” 白猫睁开了眼睛,蓝白色的瞳孔好奇的看着安宁,不明白这个人类想做什么。 安宁动作一顿,抱着白猫的双手不由得抓了一下,触感很舒服。 摇动尾巴停了下来,白猫瞪大了眼睛,浑身毛发炸起,肉嘟嘟的爪子扫过安宁的脸,划出几道血痕。 它高傲的仰着头,从安宁的怀里跳了出去。 安宁一愣,脸上血痕消失,他没想到他会受伤,甚至躲得机会都没有。 这就像是昨天白猫带他逃走的情形一样,那犹如光一样的速度,气浪直接把他拍昏了过去,没有任何一只灾兽可以碰到他们。 安宁打量四周,可以看出这是一处矿洞,矿里的灰石还有很多,大多被胡乱的堆积在一起。 “听说没有,昨天夜里有一个营地直接消失了。” “何止是消失了,听说那里的灰石屋都没了,全变成了沙子。” “真的假的,营地里可是有大人的。” “有大人又能怎么样?遇到灾厄还不是死。” “说的没错,能保护我们的只有冥神。” “对对,向冥神祈祷,冥神保佑。” …… 细碎的脚步由远及近,即便隔着很远,安宁依旧听到了他们的话语。 营地消失在废土并不稀奇,没人知道灾厄会在哪天降临。 可冥神?那不是只有外域的人相信的东西吗? 安宁心中疑惑,他并没有隐藏自己的身形,外面几人身上没有不详的气息,不是猎人,除非他们其中有城主级的强者。 不过这个猜测显得过于扯淡了。 几人接近,他们的交谈声停了下来,看到了站在洞里的安宁,以及他脚边的白猫。 “你是谁?”其中一个声音粗狂的汉子道,他握紧了手中矿锄,尤其是看到安宁破烂的衣服上,那浓的化不开的血污的时候,脸上警色更甚。 安宁看了他一眼,几人之中隐隐以此人为首。 安宁拿起一块石头,手指轻轻一夹,将石头碾碎,看着几人巨变的脸色,他问道:“这里是哪座城的范围?” 两根手指就捏碎了灰石? 汉子面色忐忑,急忙恭声答道:“大人,这是溟城的范围。” 溟城? 安宁嘴角抽动,看着脚下用爪子梳拢毛发的白猫,心中无奈。 废土六大城池。 蝠城和陵城在废土之南,断城和溟城在废土以西,厄城以及不夜城占据混厄之渊。 而在这废土之西,又以溟城距离蝠城最远。 安宁怎么也想不通,白猫这小小的一句躯体,怎么就可以跑的这么快? 事到如今,安宁也只能想办法自己回去了。 “有地图吗?”安宁问道,拾荒者一般都会有自己绘制的地图,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果没有地图,很容易误入灾厄的领地。 几人面面相觑,有些迟疑,每一份地图都是他们自己一次次画出来的,可以为他们规避不少风险。 “大人,我的地图给您吧,”汉子眼看安宁脸色沉了下来,心中一跳,赶忙说道。 安宁接过地图,只见上面曲曲弯弯的画着不少东西,他也大多可以看的懂,少数的地方询问之下,也明白了,只有最后一处地方,让他感觉不可思议。 在地图的西边,是一连串的死亡标记。 那里,是黑海。 用汉子的话来说,遇到灾厄,他们应该会死,但是可以挣扎几下,多活几秒钟。 可是如果被黑海的海水溅到,哪怕只是一滴,也会瞬间尸骨无存。 安宁认真记下,随后问起一个无关的问题:“刚刚听你们说到冥神,真有这个神吗?” “大人,冥神自然是真正的神,只有最虔诚的信徒才能得其庇佑。”几人虔诚的说道,随即看向安宁,仿佛若是听到什么大不敬的话,会与安宁拼命一样,这在安宁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这是最虔诚的信徒。 安宁心中沉思,轻轻抚摸了一下脖子上的吊坠,自嘲一笑。 我呢?无忧信徒吗? …… 溟城,作为六大城池之一,溟城街上的店铺,都会挂着一块黑布,上面绘着一把镰刀。 也只有极少数的地方,会挂着不同的东西。 比如,乌鸦,蝙蝠,和蝎子。 这一日,城外一个裹着黑袍的人影接近,他的肩上趴着一只白猫,白猫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看太阳,又看看凤云山的方向,生无可恋的叹着猫气。 “小喵,我们马上就到溟城了,到了那里我们就有吃的了。”安宁轻抚了一下白猫的毛发,看到白猫那不善的眼神,赶紧缩回了手。 “喵——”白猫嫌弃的看了安宁一眼,你才叫小喵?你全家都叫喵! 说来可笑,安宁这次前来溟城,不光是为了接住蝙蝠组织回到蝠城,更是为了找一个人。 那是愿主的孙女,祁小玲。 在矿洞的时候,他得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原来这个救了自己的东西叫做猫,是只有大人物才能养得起的东西。 而他们之所以了解这些,是因为整个溟城范围的人都知道,愿主的孙女祁小玲同样养了一只猫,还是一只长了三条尾巴的猫。 安宁不会养猫,如果小喵一直跟着他,那他就要学会怎么养猫。 这祁小玲,在安宁眼中就是所谓的行家。 看着越来越近的溟城,安宁目露期待之色。 这可是他第一次养宠物,对,姐姐说过,这叫宠物。 …… 第三十一章 荣登危字令 第三十二章 一个屁引发的血案 …… 城主府,长相凶悍的祁鸿坐在主位上,中年的他,不知何故竟是满头白发,看起来比他的父亲愿主还要苍老一些。 “这安宁来我溟城了?”祁鸿皱起眉,看着身前的张骁,安宁这人他自是知道的,前些时日蝠城险些灭城,其因就是因为安宁,这件事情在他们这些人眼里根本就不是秘密,毕竟连蝠祖都惊动了。 只是这扫把星来溟城做什么? 祁鸿眼中闪过冷芒,吩咐道:“盯住他,若是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及时通知我。” 张骁,也就是城楼上被称为张头儿的独臂人,恭敬应声,退了出去。 就在这时,门外一个管家走了进来,送上一张请帖。奇怪的是,这不是给他的,而且给他的女儿祁小玲的。 而这张帖子的落款,正是安宁。 安宁找小玲? 祁鸿拿着请帖心中思量片刻,脸上露出古怪之色,将请帖扔到一边,道:“给小玲送过去,让她准时赴约。” 刚杀完他溟城的人,又来招惹他女儿,他倒想看看这安宁到底想干什么。 他也不担心自己女儿有什么危险,那可是连父亲愿主都头痛的丫头。 管家答应一声,将帖子送到后院。 …… 安宁蛮意外的,万万没想到,祁小玲答应了!他可是杀了溟城的人,落了城主府面子的。 他自然不会知道,这是祁鸿的命令。 更不会想到,就在城主府的后院里,一个少女精心的打扮着自己,桌上摆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那是管家的。 作为一个奴才,怎么能命令主子呢?虽然是传达命令,但那也该死。 少女对着镜子露出一抹笑容,对自己的样子颇为满意。 茗香楼,蝙蝠组织的产业之一,遍布各大城池。 天字间,安宁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自从吃过热食之后,以前他最爱的肉干突然就不香了。 听说要做热食就需要雇佣外域的火系进化者,每一分在外域廉价的食物,在废土都贵得要死,也只有混得不错的猎人才能吃得起。 一份份酒菜端上桌面,安宁强忍着开吃的冲动,眼睛时不时的看着楼下,毕竟是请人帮忙,怎么可以先把东西吃了呢? “小喵,你要是能说话该多好,那样我就能知道你要吃什么了。”安宁叹息一声。 白猫慵懒的伸了下懒腰,张嘴打了个哈欠,对于安宁的话,它一点吐槽的欲望都没有。 本猫想吃的东西,你怕是喂不起。 太阳西落,一辆黑色的车马停在楼下,惊艳的红裙从车上淌下,宛如公主的人儿走下车,在她的怀里,一只黑猫蜷缩着身体,三条格外长的尾巴在臂弯处垂落,随着女主人的步伐,在空中摇晃。 祁大小姐,驾到。 …… 当祁小玲走进来的时候,安宁眼睛一亮,眼前之人很明显用心打扮过,精致的脸上擦了一些粉,嘴上还抹了唇脂,看上去红红的。 安宁帮她拉开了椅子,这是月名思告诉他的,说是有助于成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是安宁?我听过你。”祁小玲坐下,眼睛一刻不离的看着安宁旁边的白猫,眼神迷离。 这只猫,真好看。 安宁的目光则看向祁小玲怀中的黑猫,又看向自己的白猫,心里突然有了个疑问。 正常的猫,是一条尾巴,还是三条尾巴? 还有,这黑猫怎么看上去有些怕小喵的样子?瞅瞅那瞪得溜圆的眼珠子。 安宁心中好奇,却没表现出来。 “我想知道怎么养猫。”安宁决定看门见山,他不是沙狐,不会那些虚伪的客套。 “恩?”祁小玲一愣,转动目光,第一次看向对面的安宁,红唇微启道:“你约我来,就是想问这个?” “是。”安宁认真回到,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真香。 “有些意思,”祁小玲笑了,瞄了安宁的筷子一眼,“你想知道,我自然可以告诉你。” “肯定有条件!”安宁神色一正,斩钉截铁的说道。 “当然有条件!”祁小玲抚摸了一下怀里的黑猫,理所当然的说道:“你将你的猫送给我,我就告诉你怎么养猫。” “你在想屁吃?”安宁面色冷了下来,他感觉这女人有病,没猫他学什么养猫。 对于此行的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大不了他吃什么小喵吃什么。 祁小玲面色一僵,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说过她,然而不知为何,心里竟是生不出气来,反而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 “你再说一遍!”祁小玲面无表情的看着安宁。 “我说,你在想屁吃!”安宁冷笑一声,体内的能量已经准备就绪,如今的他可不怕事。 祁小玲眼神迷醉,咬牙道:“你再说一遍?” “……有病。”安宁嘴角抽动,感觉灵敏的他,发现有些不对劲,这女人的心跳和血液流动根本不像是一个生气的人,反而像是在开心? 不对,这不是开心。 安宁否定了心里的答案,这女人的状态很古怪。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感充斥在祁小玲的心里,她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醉意。 “我可以教你养猫,你明天到城主府找我。” “恩?” 安宁惊愕的看着祁小玲离去的背影,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吗? 突然,安宁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莫不是月名思没骗他,这拉椅子真的能增加成功率。 …… 祁小玲回到城主府,将几个下人叫进院里。 “说,你在想屁吃。”祁小玲指着其中一人,冷漠的命令道。 那人身体颤抖,惊恐的看着自家女主子,“我,我在想屁吃。” “咚——” 祁小玲玉指轻点桌面,伴随着扑通一声,那人倒在地上,生机全无。 “我让你们说的是,你在想屁吃!听不懂吗?”祁小玲脸上愠色闪过,这些奴才真是蠢笨的很。 “小姐,我们不敢啊!” “小姐饶了我们吧。” “饶了我们吧。” …… 看着面前伏地的一群奴才,祁小玲的脸色越来越差,按着桌面的手指再次敲了下去。 “咚——” 宛如死亡之音,求饶之声顿止。 “你,说,你在想屁吃。”祁小玲看着最后一人,冷声说道。 那人身体颤抖,带着一丝哭声,绝望的说道:“你在想屁吃。” “咚——” “恶心的声音,该杀。” …… 第三十三章 交谈 第三十四章 祁小姐的养猫之道 …… 翌日,安宁来到城主府,门房通报后,将他引到后院。 那里,一身素衣的祁小玲像是等了他很久的样子,看到安宁出现,惊喜的望了过来,“你来了?” 随即又有些失望,因为安宁并没有把白猫带来。 “恩,”安宁稍显冷淡的回应一声,神色尤为怪异,为什么感觉这女人比他还要期待。 “我来了,你该教我了。”安宁坐下,正色道。 “你急什么,昨晚回来我想了想,我不能白教你,我要你答应我三件事。”祁小玲白了他一眼,说道。 “什么事?”安宁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他想学东西,自然就要付出一些代价,只要价格合理,他觉得这很公平。 祁小玲拍了拍手,只见一个丫鬟走了过来,手里的盘子上,放着两只酒杯。 “第一件事,喝酒,这两杯酒,一杯是普通的酒,一杯是毒酒,你先选一杯,剩下的一杯归我,你可敢?”祁小玲笑道,饶有兴趣的看向安宁,等待他的选择。 “告辞!”安宁果断起身,为了学个养猫还要冒着死亡的风险,这交易太亏了。 祁小玲也不急,缓缓说道:“你不想知道你的姐姐在哪吗?” 安宁脚步顿住,直直的盯着祁小玲,金色的光芒在他的瞳中闪烁,安宁将自己的感知放到最大,倾听着祁小玲的心跳,注视着她的血液,肌肉。 她,没说谎,真的知道姐姐在哪! “在哪?”安宁冷静问道。 祁小玲撇撇嘴,示意了一下桌上的酒杯。 清澈的酒液散发着迷人的酒香,很难想象这其中会蕴藏着死亡的风险。 安宁试着用眼睛看透酒水的异样,然后他失望了,这两杯酒在他的眼中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其中有哪杯蕴含着剧毒。 他突然想到了北山齐,心里第一次对直觉异能有了些许羡慕。 “怎么,选哪杯?”祁小玲的手指在两个杯子之间徘徊,神情诡异:“是这一杯,还是这一杯呢?” 安宁眼神徘徊了一下,将自己身前的这杯一饮而尽。 呜—— 空灵,幽寂,悲怆之声震动心神,酒水入口,心弦如琴音,刹那崩断。 安宁体内筋骨咆哮,停滞的心脉重新恢复跳动。 酒杯放下,安宁面色阴沉,这杯是毒酒,能斩断心弦,若是他刚成进化者之时喝了这酒,定然必死无疑,“酒喝了,说吧。” “我只是告诉你我知道,可没说要告诉你。”祁小玲将酒水饮尽,脸上露出回味之色,俏皮的看着安宁,“其实这两杯都是毒酒,很公平。” “你在耍我?”安宁走到祁小玲身前,低头俯视着面前的少女,淡淡的清香流入鼻孔,却不能引起他内心丝毫波动。 “我可没骗你,是你自己笨,怪我啊!”祁小玲轻哼一声,倔强的抬头与安宁对视。 半晌,就在安宁眼中金芒隐现,想要动手的时候,祁小玲却转过了头。 “不过,看在你没死的份上,本小姐大发慈悲,教你怎么养猫便是。”祁小玲嘴上说道,心里则在想着刚刚在安宁体内听到的声音,那个咆哮声让她感到莫名的亲切,会是什么呢? 安宁板着脸,如果有可能,他实在是不想搭理这个女人,他觉得姐姐说的也并不全是对的,有些女人并不可怜,反而很欠揍。 “咳,今天我先教你第一课,如何与自己的灵宠建立联系。”祁小玲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将黑猫唤过来。 她的手上拿起一只发簪,黑猫看了一眼,灵性的用尾巴将发簪卷起来,插在祁小玲的发间。 “你要知道,不管是我的黑玉,还是你的那只白猫,都不是普通的动物,它们是通人性的。” “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它们知道我们在想什么,同时了解它们想干什么。” “这就是联系。”祁子玲一本正经的说道,说完她自己都信了。而她之所以能跟黑猫沟通,那是因为她的灾厄能力——黑暗之语,跟所谓的建立联系根本就没关系。 “恩?那怎么建立联系?”安宁好奇的问道,目光有些怀疑,因为他的感知告诉他,祁子玲的心跳有些乱,像是在撒谎,但是刚刚她确实是在跟黑猫沟通。 祁子玲眨眨眼,是啊,怎么建立联系呢? “首先你得,多和它待在一起,然后你们最好多做一些相同的事情,这样的话,你们就能产生共鸣,时间久了自然就能产生联系。”祁子玲想了想说道,心里有些虚,这可都是她编的。 安宁恍然,心中疑虑消失了很多,他觉得祁子玲说的蛮有道理的样子,便忙不急的问道,“然后呢?还要做什么?” 还要做什么?还要做什么? 祁子玲思绪转动,绞尽脑汁的想着这个问题,然而她那有限的知识量根本想不出更多的办法。 也就是在这时,她想起了父亲对她的教导。 “小玲,不要好高骛远,你要先学会运用灾厄,再考虑掌控灾厄。” …… 然而事实的情况,她的父亲祁鸿自己都没有掌控灾厄。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先产生共鸣,我再教你其他的。”祁小玲学着祁鸿,摆出一副凶样,训斥道。 “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找你。”安宁毫不犹豫起身离开,对于和小喵产生共鸣充满了期待。 “你就这么走了?”祁小玲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安宁的背影。 “我让你走了吗?” 一声娇喝,祁小玲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 砰—— 木桌碎裂,安宁神色一凛,体内金光爆闪,电光透体而出,无形的黑色波纹从其体外显现,崩裂,归于虚无。 “给你脸了?”安宁转头冷漠道,随即看向远处,在那里,一股庞大的不祥之气突然出现,蠢蠢欲动。 …… “小姐,小姐,人走了。”旁边丫鬟轻声提醒,生怕惊扰了什么,那样小姐就得再换一个丫鬟了,在城主府,所有的奴仆都是高风险职业。 “啊?”祁小玲从呆愣中回过神,觉得身体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脑子里还回荡着安宁冷漠的话语。 给你脸了? 给你脸了? “这人真是该死,说的这么凶。”祁小玲脸色红润,痴痴的望着外面,那里空无一人。 …… 第三十五章 那一声安宁哥哥 …… “小喵,吃苹果。”安宁趴在地上,手里的苹果递到白猫嘴边,同时咬了一口另一只手上的苹果,“来,一起吃。” “喵——”白猫胡子翘了一下,人性化的退了两步,看着安宁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智障。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们想要建立联系,首先得做到同步。”安宁解释一句,白猫的眼神他还是看的懂得。 “喵——”将屁股对准安宁,安逸的闭上眼睛,它是奉命来帮助安宁,可不是真的来当宠物的。 沉默半晌,眼看着白猫不再搭理他,安宁将其抱起,放在床上,在白猫不耐的目光中,学着它的姿势趴了下去。 “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们能做到同步的。”安宁语气坚定,轻轻抚摸了一下那柔软的皮毛。 白猫愣了几息,随即用尾巴将安宁的手赶走,却是没有再挠他。 …… “安宁,你在干什么?” 下午,月名思走进院落,目瞪口呆的问道。 只见安宁双手着地,学着白猫的样子在院中上蹿下跳,而在安宁的背上,白猫兴奋的摇着尾巴,爪上肉垫死死的黏住安宁的背部。 “学习同步!”安宁停下,高兴的说道。 “同步?那是什么?这样做有什么用?”月名思好奇道。 安宁将祁小玲的那套说辞重复了一遍,随即笑道:“开始我还以为她在骗我,可是现在我知道,这是真的,真的可以同步。” 月名思沉默,她虽然没养过灵猫,可不代表没看过别人养,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歪理邪说,什么同步?那是什么玩意?关键是安宁信了,似乎现在还颇见成效? “你可以跟小喵那个同步了?”月名思问道,思考者要不要告诉安宁真相。 “不能,”安宁遗憾的摇头,随即充满着信心道:“可是,小喵已经不在那么抵触我了,我可以感觉到,它在接受我。” 他的手抚摸了一下白猫,而白猫这次很给面子的没有抵触。 “呵呵,”月名思尬笑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现在无论她说什么,估计安宁也是半信半疑,也只能由他了,就当饭后消遣吧。 “月大人,找我有事?”安宁擦擦汗,问道。 “也没什么事,只是叫人给你送些平时需要用的东西。”月名思说道,将手上的一枚可刻着蝙蝠的令牌塞到安宁手中,“还有,这枚蝙蝠令,你拿好,这是沙狐送你的,见令如见狐主。” “老哥送我的?”安宁愣住,想要将令牌归还,无功不受禄,他已经受到狐主很多照顾了,光是衣食住行就花费不少,实在不好意思要这枚令牌了,这太过贵重,狐主可是蝙蝠组织的明面的掌控者。 “给你你就拿着吧,如果有一天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你可不要嫌弃麻烦才是。”月名思认真道:“沙狐很看重你。” “恩?”安宁心中一动,明白了什么。 这是一场投资,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沙狐似乎对他下了重注,这在一个商人身上是很少见的。 安宁没有再推辞,接过了令牌。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登上了蝙蝠这条大船。 “叮铃铃——” 铃铛声清脆,伴随着轻细的脚步,一抹红裙迈入院中。 “小玲见过月大人。”祁小玲一双美眸看向白猫,流露出毫不遮掩的喜爱之色,随即转向月名思,微微欠身,却是看也没看安宁一眼,仿佛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是小玲啊,还要多谢你教安宁养猫。”月名思看着祁小玲,提到了养猫,目光像是要将其穿透,看清她的内心。 然而她失望了,祁小玲丝毫不慌,很是高兴的说道:“能够帮到安宁哥哥,小玲很开心的。” “噗——”正在喝水的安宁,一口水喷了出来,见鬼一样的看着祁小玲,身体像是被雷霆击中,僵在原地。 他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哥哥?还安宁哥哥? 月名思同样心中震动,看看吃惊的安宁,又看看祁小玲,在看到祁小玲面上的红润之后,脑中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这丫头,莫不是看上了安宁? 不会吧?应该不大可能吧? 月名思不由得想起了昨天和安宁的谈话,想起了安宁跟她说起祁小玲答应教他时的反应。 心中的越发猜测起来。 她的目光看向城主府方向,一个幸灾乐祸的念头浮现。 愿主,祁鸿,你们想得到吗? …… 祁鸿想到了吗? 如果知道月名思的疑问,祁鸿保证他一定会破口大骂,想到个屁啊! 此时祁鸿的心里像是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自家女儿有多不正常,他作为一个父亲,比任何人都清楚。 也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更加放心的让祁小玲和任何人接触。 女儿精致的外表深得男人的喜爱,这些年也并非没有追求者。 只是渐渐的,人们把这份喜爱埋藏心底,丝毫不敢表露,甚至于没有几个人愿意让她多看一眼,往往敬而远之。 那些费尽心思惹得祁小玲关注的男人,全都在她的微笑下死去,尸体被人喂了灾厄。 祁鸿以为安宁即便不会死,也会吃尽苦头,哪知现在情况好像有些不对,祁小玲竟然主动出去找一个男人!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这几天,小姐的状况给我一字不差的说出来。”祁鸿沉着脸,将祁小玲的丫鬟叫了过来,他要了解一切。 丫鬟不敢隐瞒,一字一句把祁小玲这两天的情况通通说了出来,可是祁鸿越听越皱眉,故意将自己扮的冷酷,引起女儿注意的情况不是没有过,也不是一次两次,可那些人的结局甚至比别的人还要惨,脑袋都爆了。 真的动情了? 祁鸿皱眉,将这个念头抹点,这不可能,他的女儿不会有感情,这是命中注定的。 包裹他,包裹愿主,没有人可以让祁小玲拥有感情,这是经过验证的,他现在苍老的样子就是最好的证明,那一次他差点就死掉了。 “将小姐看好,别靠太近。”祁鸿吩咐道,被祁小玲发现有人监视她,那是会出人命的。 “是。”门外有人答应,声音带着决然。 过了片刻,祁鸿独自走进书房,轻轻转动灯盏,黑黝黝的地下暗道浮现,将祁鸿吞噬。 地下深处,十几米的黑色雕像流动着血色的脉络,脸上一半笑,一半哭,仿若看透人间生死。 雕像的手上,左手白碗,右手黑镰,看起来很是诡异。 愿主漂浮在半空,手里黑碗盛着血,倒入雕像的白碗之中,他的神色仿佛一个忠实的奴仆,恭敬侍候着雕像。 “父亲,小玲去找安宁了。”祁鸿沉声说道。 “去就去吧,这孩子长大了,你不用管她。”愿主声音温和,黑碗中的血像是到不尽一样,一直流淌。 “可,小玲不是对计划很重要吗?”祁鸿不解的问道,他担心出现意外。 “祁鸿,你在担心什么?”愿主叹息一声,“小玲很乖,她会听爷爷话的。” “可……”祁鸿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然走出了暗道,他的手中还握着灯盏。 “父亲,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祁鸿将暗道关闭,心中愈发的不安。 …… 第三十六章 幻体——怨猫 第三十七章 万兽之王 第三十八章 谋划初显 第三十九章 天拳VS死亡之镰 第四十章 安宁版天拳 第四十一章 安宁VS祁鸿 第四十二章 死亡的终结? 第四十三章 离散 第四十四章 安宁很烦 …… “听说没有,溟城毁了,堂堂六大城之一,一夜之间就这么没了,连个活人都没有。” “不能吧?那里可是有不少城主级强者的。” “怎么不能,这是我在断城的朋友亲口告诉我的,他说昨夜溟城那里天都变了,有太阳升起,金芒映天,肯定是顶级强者交锋,城主级也不一定能活。” “不可能,城主级强者哪有这么容易死。” “你们还别不信,我那朋友说,刀主都出手了,一刀斩断千里。” “你们就瞎猜吧,没去看看危字令?今日变动可是大的很啊。” 有人闻言轻笑,又岂止是很大这样简单? 昨夜的一切,注定被铭记,此刻许多人面色凝重,消化着危字令上的讯息。 排在第十八位的鬼妖祁主消失,这已经很让人吃惊了,就像之前消失的沙尸莫魁一样,这可是前二十位的大人物。 而更让人震撼的还在后边。 第九位死语金铃和第五位神谕愿主的消失,更是让人惊骇。 而裁决刀主的消失,则让废土都静了几分。 刀主,可是危字令榜首! 自从刀主显露锋芒后,即便是蝎主,也不得不礼让三分,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超绝人物,竟然从榜单上消失了。 这意味着什么? 所有猎人都知道,想要从乌鸦的危字令上显示,只有两种办法。 一种是死亡,另一种,则是实力超脱,当你的实力超过虚体几人极限之时,乌鸦就会将你排除在外。 那么,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溟城人真的全都死了吗? 死寂多年的废土,终于沸腾,只有少数人注意到,一颗冉冉升起的名字在危字令上前进了将近二十位。 危字令第40位,金芒安宁。 …… 刚刚重建完成的蝠城里,猎人们议论纷纷,而普通的拾荒者自然不知道这些大人在说什么,也不敢多听,只是听说昨夜有大事发生。 城内一角,一家刚刚开张的果店内。 一个伙计神色惶恐看着面前的中年人,而在中年人的手上,一枚新鲜的水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不过盏茶时间,便化为飞灰。 “大人,这跟小的没关系啊!这些水果早上运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不知怎的就成这样了。”伙计颤抖着说道。 “我自然知道跟你没关系,真和你有关系你也不用当奴才了,你就是大人了。”中年人沉声道。 正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带着兜帽的少年踉跄着扶着墙走过来,嘴里不时干呕出声,像是马上要吐出来一样。 中年人眉头轻皱,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是糟糕了几分,“你敢吐在这,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 哗—— 吐泻之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半晌,安宁抬起头,这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两个人,正很不友好的看着他。 “不好意思,没忍住,”安宁擦了下嘴巴,只觉胃里终于舒服了一些,这才想起刚刚似乎有人说了什么,不由问道:“对了,你说什么?” 伙计嘲讽的看着安宁,这人难道没感觉到猎人的气息吗?怎么敢这样说话,自家大人的脾气他清楚,这少年怕是要死了。 不过这样也好,原本他还害怕大人会将火气撒在他身上,现在看来不用了。 此乃,我之福星也。 “我说,我要把你脑袋拧下来。”中年人笑了一下,冰冷的注视着安宁,手掌覆向安宁头顶。 街上零散的人群里,不乏胆大之人,他们望了过来,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对于生活在底层的他们,这是麻木的日子里,难得的调味料。 这少年身上一点猎人的气息都没有,衣服又破烂不堪,典型的一副落魄样,这样的人每天死去的简直不要太多。 而在周围店铺中,有一人目光闪动,看着安宁的目光带着些许疑色,感觉此人在哪见过一样,随即眼睛一亮。 安宁抬眼,中年人的手掌很宽大,看起来颇有力量,如果是对付一个普通人,可能会手到擒来。 只是,他可是安宁。 在手掌碰到安宁头顶的那一刻,中年人面色剧变,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想要抽回手。 可是,晚了。 磅礴的能量顺着安宁的头皮,迅速涌入中年人体内,随后引爆! 血肉之花飞溅,混杂这雪白的骨头,把地面染红。 直到血肉沾满了身体,伙计这才回过神来,熟练的跪伏下身,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他感觉自己倒霉透了,这哪是福星,明明就是个灾神。 店里死了一个猎人,即便这灾神不杀自己,有人也会杀了自己的,想到此,伙计的眼神瞬间黯淡。 安宁没有说话,向着周围扫了一眼,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人群轰然而散,生怕跑的晚了一步,会丢掉性命。 “这里可是蝠城?”安宁问道,神色稍显凝重,这个问题很重要,关系到他对月名思能力的信任问题。 “大人,这里是蝠城。”伙计不敢抬头,回声道。 安宁松了口气,只要是蝠城就行,虽然过程不美妙,结果却还算喜人,省了他几日功夫。 这时,他看到不远处的铺子里走出一个矮小之人,眼睛很小,留着一点胡须,看起来有些奸诈。 “恭喜安宁大人回归!小的蝙蝠人字级掌柜,李怀安,恭迎大人!”李怀安拱手作揖,很是客气的说道。 “李掌柜找我有事?”安宁问道,对于能碰到蝙蝠的人,也不意外,这里毕竟是蝠城,蝙蝠组织人员众多,若碰不到那才叫怪事。 “大人是狐主的义弟,狐主已经吩咐过,让我们留意大人的行踪,直接送大人去城主府。”李怀安笑道。 “老哥有心了,”安宁叹道,看着满地的血污,突而想起一个问题,道:“我杀的这人什么来路?” 李怀安一愣,深深看了安宁一眼,道:“这人叫张彪,效命于白色绿洲,是白纸的人。” “白纸……”安宁轻念,眼睛眯了起来,他记得这个名字。 危字令第26位,白纸。 …… “老弟,这白纸可不是一般人,别看只是排名二十六,可即便是老哥我也不敢小觑他的。”沙狐面色凝重,“听我一句话,这事就算了。” “老哥你多想了,我不是那种找事的人,只要他不找我,我自然也不会自讨麻烦。”安宁失笑,他又岂是那种吃饱撑的没事干的人,只是预防万一,多了解一下这人罢了。 只是沙狐的话也提高了他对白纸的警惕,沙狐名列危字令16位,足足比白纸高十位,连他都不敢小觑,足以看出此人难缠。 “和气才能生财,只要有利益,一个实体猎人死了也就死了,老弟放心便是。”沙狐说道。 “让老哥费心了。”安宁说道,沙狐的意思他懂,只要他不找人家麻烦,这事,蝙蝠接了。 沙狐笑而不语,只要安宁领情,他就不亏。 正在这时,脚步声传进大厅,一道倩影出现在门外,一双美眸惊喜的看着安宁。 “公子,你回来啦!”宁栀红着脸走到安宁身旁,小声的拽着安宁衣角。 淡色黄裙伴身,娇嫩的脸上抹了些胭脂,许久没见宁栀,安宁发现这女人依旧倾城,面容更盛往昔。只是这脾性却是越发让人捉摸不透,像是黑色夜空一样,永远看不到尽头。 紧随宁栀而来的北山齐,看着宁栀这幅娇柔姿态,脸上的表情像是不化的寒冰,瞬间冻结了,眼神中的妒火更是像要喷出来一样。 安宁同样看到了门口僵住的北山齐,瞬间明白了什么,轻轻将衣袖上的手扫开,嫌弃的说道:“宁栀,咱俩的事儿还没完呢,你别跟我这得寸进尺。” 他自然看出宁栀想用他当挡箭牌,虽然他不懂爱情,但这不代表他不知道。 男女那点破事他还是见过的。 只不过安宁不想帮忙,他心眼很小,那夜若不是小洛关键时刻帮忙,他估计免不了一顿烧灼之苦。 “狐叔将宁栀赐给公子做侍女,那宁栀自然就是公子的人了。”宁栀眉眼低垂,楚楚可怜的说道,眼角竟是有了几分湿润,若不是安宁有一双金瞳,还真就信了她的邪。 那跳动的心脏,雀跃的脉搏,以及强行忍住笑容的面上肌肉,无一不昭示着一件事。 这个女人很开心,玩的很嗨皮。 “狐主,圣君的孙女被您赐给别人当侍女,宁王同意了吗?”北山齐胸口起伏,直视着沙狐,大声问道,心中的怒火像是被点燃一样,奔涌而出,“更何况,宁小姐可是有婚约的人,你这么做,那个妖女知道吗?”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考虑。”沙狐呵呵一笑,毫不在意的喝了口茶。 北山齐怒极反笑,狰狞的扫过三人,最后定格在安宁的脸上,咬牙道:“咱们走着瞧。” 北山家的脸面不容许他继续待着这里,这无异于自取其辱,他的骄傲可以接受女人不喜欢他,可以接受这个女人喜欢上比他更高贵的人,比如那个妖女,但是这安宁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跟他争? 血液从手心滑落,北山齐松开手掌,几道指痕深深嵌入掌心,勉强压制着心中的怒意。 …… “老弟,这北山齐记恨上你了。”沙狐说道,北山齐临走的眼神,他又怎会看不出。 “恩,是个麻烦。”安宁低头喝茶,遮掩着目中冷芒,对于危险,他从来都是将其扼杀,省的将来咬他一口。 而且不仅仅是北山齐,这宁栀同样也是个麻烦,若没有这女人,又哪里有刚才的糟心事。 有没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两人杀了呢? 安宁的心中,第一次对这两人产生了杀意,他讨厌麻烦,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也最能让人安心。 杯里茶水荡漾,安宁一口饮尽,沙狐曾说过,这茶水要品,才方知其味儿,可安宁不敢苟同。 …… 府外,北山齐面色苍白,冥冥之中,一双眼睛满含杀意的看着他,那是死亡的预兆。 他怨毒的看了一眼府门,他的直觉告诉他,要远离安宁!远离蝠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北山王府,否则必死! 安宁,要杀他! 只是北山齐显然忘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同时,也忘了一个人,一个绝美的人。 陵城内,蝎主拨弄着碗里的紫蝎,绝美的面上泛起一丝笑意。 “小蝎子,过得可还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