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怨相生,阿怨。 【二】终于寻到了 【三】祝怨:我随夫姓 【四】九爷,你又忘了我。 【五】怀疑她的身份 【六】祝怨摊牌 【七】生意成交 【八】上天恩赐,寻到刺槐 - 屋子里面的紫檀大案上摆放着各种祭祀的物品,墙上贴着很多需要联系的‘下属’的名字,被人瞧见了总归是不好,还以为在弄什么‘邪术’。 虽然说是下属,但在祝怨心里,这些早已是她的家人。 祝怨本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当年的事情发生的太过惨烈,以至于她至今都不敢去回想。 那场灾难发生后,她的父亲惨死,母亲悲痛随去。 哥哥失踪,妹妹被带走,本以为能保她平安。没想到她又出了别的事情,现在灵魂还被压在下面。 她真想去看看她,奈何现在还不行。 祝怨常在心里说:你再等等姐姐,姐姐一定会带你出来,帮你重塑骨血,到时候我们便回巫冰岛,回故乡。 - 轻奴站在祝怨的房门前汇报道:“阿姐,糜媚说后日晚子时十二点整,带陈芳荷过来。” 祝怨的目光发愣,好似并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轻奴又唤了声:“阿姐?” 祝怨点了点头,“听见了,奴,你说我一会儿见祝九京,我穿哪件衣服好看?怎么犹豫不决呢?” 轻奴淡笑:“阿姐穿哪件都好看。” 祝怨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这么说极对,但是还是不知要选哪个。” 轻奴一眼望去,见柜子里面一水儿的黑旗袍便叹了口气。 祝怨喜欢黑旗袍,自也是因为上一世的祝九京。 他故意给阿怨难堪整了一件寿衣旗袍给她穿上,却直呼好看。 整晚眼睛里和嘴角的笑意便没断过。 从那以后,祝怨的柜子里便只剩下了黑。 穿习惯了,竟也真的觉得好看了。 轻奴拿出一件说道:“阿姐穿暗绣的吧,看着贵气些。” 祝怨想了想,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乍眼一看,哪件不一样? 现在的人还能分出你的衣服是什么缎面?什么丝线?什么绣工? 只是看牌子和价钱罢了。 哎。 活得可是越来越不讲究喽! - 祝怨做了一番精心的准备,反复的纠结要配那双鞋? 拿哪一款手包更衬她的旗袍? 佩戴哪一件首饰会更显气质? 唯一没纠结的便是左手上的古董表。 正是她给祝九京那块的女款,当年这表还是他买给自己的。 轻奴出声劝道:“阿姐,时间可不早了?” “我这就走,晚饭你自己解决下,我瞧瞧能不能约九爷来一场浪漫的烛光晚餐。” 她踩着高跟鞋离开,满面春风洋溢,轻盈的身姿摆出好看的弧度。 轻奴叹道:阿姐可真美。 她的古董老爷车被胥尽欢找人拖了回来,自己也没好意思在开过。 忘记了身在郊区,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才打到车。 - 今儿。 天公不作美。 外面刮着大风差点儿没给她吹回半山腰的怨相生去。 祝怨千辛万苦赶到云河星月的时候,哪里还有在家那般的模样? 头发吹的乱蓬蓬的,黑色的旗袍上沾满了灰尘。 脸上更不用说了,用手一摸一下子的土。 她在大厦的楼下玻璃能反光的地方又好一番的整理,正想美美的进入时,却被人拦了下来。 她心口的这团火眼看着就要被勾了起来,今儿回家一定要抓住那个鬼东西,一定是因为他在房子里,所以才导致她这般的倒霉! 面前的两位黑衣男子严肃的问道:“请问小姐找谁?” 祝怨伸手撩了撩额前的头发,缓缓的说道:“我找胥尽欢。” “这位女士,不好意思,我们并未接到上面的消息,说有人来找尽欢哥。而且,尽欢哥,不在。“ 祝怨恍然大悟的哦了声,随后笑道:“那我上去等他。” 面前的男人含笑摇头,“不好意思,你不能上去。” 祝怨深吸了一口气,这到底是什么破地方,想找个人次次这般难,跟取经一样九九八十一难! “怎么了?”一记粗哑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冗魇哥。” 拦着她的两个男人瞬间低头,毕恭毕敬的打招呼。 祝怨看后抱着肩膀漫不经心的回头,想看看是什么人物。 她的眼睛与男人的双眸对上时,瞬间愣住。 冗魇哥?! 她看着男人的脸,眼睛变得猩红,仿佛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了。 好像有水迹模糊了她的视线。 上天这是怎么了? 突然这么眷顾她了吗? 让她如愿找到了这一世的祝九京。 现在,又让她见到了刺槐。 祝怨不敢眨眼睛,怕眼泪掉,怕刺槐从她的眼睛里突然消失。 这一张脸,不正是刺槐吗? 刺槐。 你记得我吗? 我是阿怨。 我是你的妹妹, 阿怨。 - 粟冗魇看着面前眼泛泪光的女人愣了下,眼皮一撩看向那两个男人。 有些不悦的蹙眉问道:“把人家怎么了?怎么还弄哭了?” 两个男人面面相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哭了? 他们也没说什么啊? 只是不让她上楼而已,怎么还哭上了? 祝怨用手扇了扇眼睛里的水汽,随后解释道:“不是他们,我突然迷眼睛了,让先生见笑了。” 刺槐不认得她了,心里像入锥子扎过一般痛。 但是,没关系。 我寻到你,就够了。 粟冗魇点了点头,恢复冷面,“那就好。” 他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与祝怨擦身而过,阔步的向里面走。 祝怨立刻转身对着他的背影问道:“先生认识尽欢吗?” 粟冗魇听后站住脚步,转身看向她,“嗯,怎么了?” 祝怨撑起笑颜解释道:“我是他远方的亲戚,是他小姨。 我不知道他不在这里就冒然过来了,我可以上去等他吗?” 粟冗魇刚从国外办事回来,并不知道家里这边发生了什么。 胥尽欢还有远方的亲戚? 他想了几秒,亲切的笑了笑,“走吧,我带你上去。” 祝怨小跑着跟上,在粟冗魇高大的身躯下面显得是那般的瘦小。 刺槐是她的山啊! 即使他不记得自己了,可只要在他身边,她还是会莫名的安心。 - 粟冗魇,仅在祝九京之下。 粟家养子根本拿不到粟家的继承权,所以出来与祝九京合作。 墨黑的头发整齐的向后背着,他一丝不苟的脸上掠过一丝不经意的笑容时,祝怨的心都跟着开了花。 刀刻般的脸上一双深棕色的眸子在交谈时,偶尔会对她露出一抹醉人的温柔,高挺的鼻梁两片薄唇,简直迷惑众生。 【九】便宜的狠 - 粟冗魇与祝九京相比,给人感觉更加沉稳成熟,不似祝九京那般阴,看着就忍不住发冷的古墓干尸。 胥尽欢则是亚麻色的头发,白皙的小脸上一双含笑的眼,看起来比他们俩都要小些,性格上也更稚嫩些,似春风更柔和。 各有不同,但又不分千秋。 粟冗魇问她:“我该怎么称呼你?叫...小姨吗?” 祝怨忍不住笑了笑,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叫我祝怨就好。” “祝愿,好名字。” “祝怨,怨气的怨。” 她紧盯着粟冗魇的脸一字一句的解释道。 明显,男人一愣。 怨气的怨? 那还...真是特别。 他本以为他的名字够不吉利了,没想到今日碰到一个更不吉利的。 冗魇,冗长梦魇。 多余的噩梦。 祝怨。 - 粟冗魇带她到大厦的顶楼,找到胥尽欢的办公室,上次祝怨来过一次,可是现在门却被锁上了。 他想了想建议道:“我要去找九京说些事情,不如你去我办公室等着?一会尽欢要是回来我叫他去我那找你。“ 祝怨的目光看着他脸,征求道:“冗魇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粟冗魇点了点头。 祝怨继续说道:“冗魇哥,我可以跟你一起去见祝九京吗?” 她的眸子里盛满了期待。 粟冗魇思考几秒,反正说的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只不过回来例行打个招呼罢了。 他痛快的答应了她的请求。 “行吧,那就一起。” 祝怨看着他的目光,难得的傻笑起来。 刺槐还是这般惯着她,虽然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但对于自己的要求还是没有办法拒绝。 这若是胥尽欢那小子,一定不敢带她过去。 - 祝九京办公室。 粟冗魇带祝怨进去的时候,他正在低头点烟,脖颈抻出好看的曲线。 他见到粟冗魇的身影时,眸子里升起的笑意,但在看到他身后祝怨的脸时,那种温度便快速的落了下去。 他抬头看向粟冗魇,淡淡的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粟冗魇回:“刚到,回家收拾了一番就过来了。” 祝九京的眼神撇向祝怨,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你是如何和这位小姨搞到一起去的?” 粟冗魇瞧出了祝九京似乎对祝怨十分不喜,不然也不可能用搞这种词。 “楼下碰到的,她找尽欢,我就带她上来了。” 祝怨在偌大的办公室地中间站着,依旧是一身黑色的旗袍,但是今日的与那日的不同,这次有光晃上去时,可以清晰的看到若隐若现的凤凰暗绣。 从她进门祝九京连一个坐字都没有说过,她才不管他高兴不高兴呢! 自顾自的走上前和粟冗魇一样坐在了祝九京的对面。 祝九京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眸子里玩味的看着她的脸。 祝怨对着他扬了下下巴,丝毫不畏惧他的审视,红唇轻启:“你的手真好看。” 粟冗魇立即侧头看向祝怨,没想到这姑娘看着古香古色的,说起话来还蛮直接。 这赤裸裸的撩人,一点都不避讳。 祝九京哼笑了声:“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夸奖?” 祝怨摊了下手,“随意。” 她从包里也掏出了一支烟,和上次胥尽欢看见的一样,黑色细杆市面上见不到的牌子。 祝怨白皙纤长的手伸到祝九京的面前,婉笑道:“九爷能不能借个火?” 祝九京将桌面上的火机放在她手心,祝怨接过的时候不经意的握了他的手一下。 看似很不经意,但是不是故意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 祝九京碰到她指尖时,感觉到她的手很凉,比死人还要凉。 见她低头点燃时神情带着一种老旧的韵味,像一本泛黄的古书,神秘且复杂,忍不住想要翻开看看里面的内容。 她轻轻的吐出烟雾,带着淡淡的檀香味。 女人的眼睛在屋里左看右看,余光感受的到祝九京探寻的目光,但她只装作不知道,该干嘛干嘛。 祝怨突然看向粟冗魇问道:“冗魇哥,我晚上能请你吃个饭吗?” 粟冗魇听后愣了一下,目光不自主的看了下祝九京,见他脸色不太好看。 不过祝怨的表情又太真诚,自己也不好拒绝。 他想了几秒,点头道:“可以,你想吃什么?我请。” 祝怨开心的回道:“谁请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吃。” 祝九京想到前几天她站在自己面前口出狂言,他祝九京是她祝怨的人,她姓祝,随夫姓。 这么会儿就着急往冗魇身上扑, 还真是便宜的狠。 - 祝怨看向祝九京,试探的问道:“九爷有时间吗?要不然一起?” 她的眼眸中闪亮亮的带着一丝期待。 祝九京勾起嘴角,回道:“不好意思,没有。” 祝怨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挑眉道:“没关系,那我和冗魇哥去烛光晚餐。” 祝九京并不想搭理她,本来还和粟冗魇有好多话想交代一下,她往这一坐瞬间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观察到女人左腕上的手表,眸子一深。 祝怨看着他非常随意的放着自己的面解开了表带,啪的一声,丢尽了垃圾桶。 她心里一紧,但也没说什么。 祝怨看向粟冗魇问道:“冗魇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这办公室太阴了,我有点冷。” 粟冗魇原本还在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两人暗中的斗法,这么一会儿她就挺不住要走了? 不过他向来比较绅士,女士提出了要求,自己当然要满足。 他起身道:“现在就可以,走吧!不过你不等尽欢了吗?” 祝怨摇头,上前亲昵的挽着粟冗魇的胳膊,扬起笑脸道:“我晚点给他打电话吧!我现在只想和你一起吃晚餐。” 祝九京在摩擦着手指,祝怨知道他这是在想事情,脑海里的画面,应该是自己吧? 粟冗魇转头对祝九京道:“那我们的事晚点说,我先带她去吃饭。” 祝九京轻笑,说了句:“等等。” 同时眸子凌厉的看向祝怨,问道:“这位小姨,尽欢母亲老家的人怎么说,没有您这号的亲戚呢?” 祝怨的眼底一片清明,看不出任何的慌乱。 对答如流的回道:“九爷您若是想知道什么,我给您留个名牌片。 下次直接问我,不要找人去查,浪费时间。 我是不是尽欢的小姨,你自是问他便好了。 家里有些外人不知道的小秘密,他自是知道的。 他都认了我,您为何不认啊? 况且,不管我是与不是,我是骗尽欢钱了?还是骗他什么了?” 【十】受宠若惊 - 祝九京看着她犀利又带着一丝不悦的眸光,猜测着她话里暗藏的意思。 胥尽欢乐意叫她小姨,人家自己都没说什么,要你多管闲事? 他的眼神看着她,不只一秒。 难得有这么长时间的停留。 “祝怨小姐的证件也是最近新办的吧?” 那从上到下的审视,恨不得用目光将她的谎言扒个干净,让她赤诚的站在他的面前。 祝怨大方的点头承认,“不是说过吗?我随夫姓,还没结婚,不过我相信很快。 所以提前改了,不行吗?” 粟冗魇听出了其中的含义,闪过一丝惊讶的表情。 祝九京承认,这女人是他从未见过的类型。 美的不真实,性子野到你抓不准她在想什么。 从未见过他,言语中却三番五次的说要嫁给他。 当着自己的面挽着别人的手臂却又泰然自若。 这要是别人他才不会想这么多,但偏偏自己现在产生好奇心。 他想要琢磨她,猜测她,戳穿她。 不知道是这女人套路太深呢? 还是自己最近有些太无聊了?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一直未停过搓磨,面前的两个人也没有着急走的意思,等着祝九京接下来的话。 祝九京从椅子上站起身,拿起黑色的西装外套道:“我刚好饿了,一起。” 祝怨勾起红唇,笑道:“那就多谢九爷赏脸了。” - 祝九京的司机叫芝麻。 芝麻来接的时候,副驾驶里坐着毒白。 祝怨的脸色当场便有些难看,对粟冗魇说道:“冗魇哥,你有车吗?我不想坐这辆。” 粟冗魇关心的问道:“怎么了?突然不高兴了?” 她没回答,但表情依旧依旧坚持。 祝九京回头瞄了她一眼,对副驾驶的毒白勾了勾手指。 毒白下车,祝九京吩咐道:“今天不用跟着了。“ 祝怨缓缓的对毒白勾起了嘴角,眸子里射出怨毒的光。 似乎在告诉他,老娘说出的话一定做到。 毒白内心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他那日的做法也是按照上头的指令。 这女人跟毒蝎子似的,不敢动祝九京,却死盯着他不放。 这还是九爷第一次因为别人的不喜,而不带他出门。 毒白心里猜测,这姐妹儿早晚有一日是要登位的,而到了那时候,自己的下场一定比较惨。 - 祝九京站在副驾驶的车门旁对祝怨勾了下手,祝怨满脸春风得意的与毒白擦肩而过,优雅的坐进了副座。 祝九京亲自帮她关的车门,她还讨好的说了句:“谢谢九爷。” 粟冗魇看着这一幕心里直觉得诡异,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好像错过了很多好戏一般。 在车上的时候,祝九京与粟冗魇在后座。 他的声音懒洋的响起:“跟毒白没关系。”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祝怨从副驾驶转身,略有无辜看向祝九京,道:“那九爷答应我,以后别再让他拿那东西指着我,我便不再与他作对了。 还有,他要和我道歉,为他那天莽撞的行为道歉,九爷觉得呢?” 祝九京笑了笑,很淡。 也不走心。 仿佛只是应付现在心里的情绪。 “得寸进尺。”他说。 觉得力度不够,心里又加了一句。 不自量力。 - 祝怨知道祝九京这副模样便已经是生了气,不过怎么办呢? 她就是逗不够他,他不生气怎么能记住自己? 整顿饭吃下来祝九京都没怎么说话,倒是祝怨和粟冗魇相谈甚欢。 祝怨将粟冗魇了解个透彻,恨不得从小到大的事情她都想知道。 祝九京看着她专注着听粟冗魇讲事情时的神情难得的专注,那眸子里溢出的情骗不了人。 当粟冗魇问道她的工作时,她含糊的说了句:“嗯,说了你们也不懂,哈哈。” 祝九京端着酒杯,饶有兴趣的问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不懂?” 祝怨深吸了口气道:“嗯……九爷知道风水师或者阴阳先生吗?就是帮人弄个坟啊,或者抓个鬼? 您懂吗?” 祝九京的脸色无疑难堪,“我没兴趣和你开玩笑。” 祝怨有些急的蹙眉解释道:“那我就是干这个的呀!” 粟冗魇本也以为她在开玩笑,这么一看似乎不是。 粟冗魇确认道:“真的?” 祝怨点头,满脸的真诚:“真的。” 祝九京勾起了嘴角,嘲讽道:“原来是个神棍。” 祝怨听后并没有不开心的样子,反而赞同的回道:“对,有的人会这么说,就是你说的神棍职业。” “这么赚钱吗?”祝九京抬眸看着她,探寻的问道。 这女人出门虽说穿的比较怪异,可浑身上下加起来的身价可是不低。 “还行,养活自己是够了,我以后是有人养的,赚不赚钱也不重要。” 她说完还不忘对祝九京快速的眨眨眼睛。 祝九京难得没讽刺她,但也没说话。 - 饭后。 祝怨主动提出要自己回家,没有让祝九京送她。 这人啊! 不能太蹬鼻子上脸,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今日祝九京已经够让她受宠若惊了,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过临走时她说:“祝九京,这是你第一次和我一起吃晚餐,要记得这一天哦!” 祝九京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那日她拿着喇叭的场景。 她说:祝九京,我跟了你三日,今天是第一次你眸子里出现我的身影,要记得这一天哦! 祝九京想到那个画面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粟冗魇在他身旁提醒道:“想什么呢?人走远了。” 祝九京抬眸看了他一眼,便上了车。 两个人半个多月没见到自然有好多生意上的事情要谈。 谈完了正事后,祝九京突然说道:“离这个祝怨远点,突然跑来说是尽欢的小姨,太诡异了。” 粟冗魇却笑着回道:“我觉得她很有趣,不过好像是奔着你来的。” 祝九京伸出手叫停:“得,你觉得有趣,你拿走,我对谎话连篇的人没兴趣。” “我拿走你舍得?”粟冗魇正色的看向他。 祝九京勾起嘴角,反问:“你还真要拿走?” 两个人纷纷笑了,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粟冗魇终有一日无比的庆幸, 还好当日祝九京没说出那句:舍得。 - 【十一】新交易 【十二】祝九京被骂 【十三】你不喜欢,我不戴便是了 【十四】这位阿姐真可怜 - 祝怨听到了那声姐姐,眼泪瞬间从眼角滑了出来,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 她哽咽道:“在叫声,阿姐呢?” 胥尽意乖气的叫了声:“阿姐。” 祝怨心里的那根弦一下子便崩了。 轻奴在一旁劝道:“阿姐,您醉了。您去休息吧?” 祝怨摇了摇手不肯走,她上前抓着胥尽意的双手。 胥尽意此时只有一种感觉,她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你真幸福,尽意。真的。” 胥尽意看着她眸子里的泪珠滚落,忍不住柔声问道:“阿姐是有什么事不开心吗?” “我也有个妹妹,我把她弄丢了,她也叫我阿姐阿姐… 但是我没有照顾好她,她到现在还在外面受苦,我很难过,又没办法帮她。” 她的语气很平,好似在讲一个平凡的故事。 胥尽欢可能体会她的感受会多一些,如果他把胥尽意弄丢了,他也会受不了。 他笑着劝她:“以后尽意就是你妹妹,没事过来陪陪你,你别哭啊! 你那股子自带冷气的劲儿呢? 听说你今天可是骂了九哥狗东西的女人,这么会哭什么啊?” 祝怨苦笑了声:“我才骂他一句狗东西我就厉害了? 他怎么伤害我的你们看见了吗? 他才厉害! 他最厉害了!” 轻奴清嗓似的咳了咳,再次提醒道:“阿姐,您醉了。” “好,我不说了,我没醉。 我就是心里难受,他怎么就不要呢? 我他妈把心给他,他怎么就不要呢?” 轻奴对着胥尽欢兄妹笑了笑,道:“你们俩坐会儿,我先扶她上楼休息。” 轻奴扶着祝怨离开,祝怨在漆黑的暗室中唱响了曲儿,那种哀怨的调子听在人心里的特别难受,同时又觉得特别诡异。 胥尽意小声的问道:“哥,这位阿姐……她怎么了?” 胥尽欢垂眸道:“她喜欢九哥,你觉得,可能吗?” 胥尽意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啊? 喜欢九爷? 这位阿姐你不是疯了吧? 屿析谁不知道九爷是什么人? 女人多的数不尽,哪有一个能登位的? 胥尽意发自肺腑的说道:“那阿姐确实可怜。” - 轻奴在下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香炉盒,看样子好似是玉石制成的,上面的盖子是古铜制,镶嵌着一颗红宝石,看起来异常华美。 胥尽意忍不住说道:“这里面是什么啊?好香啊!” 轻奴笑着解释:“犀牛香,听过吗?” 胥尽意点头道:“听过,生犀可通灵,对吗?” 轻奴摇了摇头:“那只是一种说法而已,这个香叫犀牛香,但是不是你说的犀牛角,那可太残忍了。 也是通灵用的,我们不用这些,但是你们想要看见就需要借助些东西。” 胥尽欢对轻奴问道:“祝怨她……那日说的是真的吗?” 轻奴反问:“哪日,阿姐说了什么?” “她说她是带着记忆出生的人,和九哥前世是夫妻。” 轻奴点头,“没错,我家阿姐绝对不会伤害九爷,这点你可以放心。 呵,九爷不伤害她,我就已经烧高香了。” 胥尽意惊讶道:“前世的夫妻,今世来寻?阿姐好浪漫啊!” 轻奴叹息,“你不是她,不知道她的苦。 若真的如你想的那般美好,何至于醉成这幅模样? 我家阿姐平时看着冷,脾气厉害嘴又毒。 但这颗心啊,一碰到九爷,便硬不起来,也不知是不是欠了他的。” 轻奴说完脸上留下一抹苦笑。 一时之间,大家也沉默了下来。 屋内的古董钟,敲响了十二点的声音。 轻奴起身道:“应该来了。” 胥尽欢和胥尽意一同站了起来,眼睛紧紧的看向门口的方向。 只见一个女子率先进入,一身红纱大袖,梳着古时的妆发,脚踩绣花鞋。 胥家兄妹同时在心里念叨:不会是哪个剧组里的群演吧? 古人?这个有点扯吧? 红纱女人爽朗的问道:“阿姐呢?” 胥尽欢垂眸猜测,连鬼都叫她阿姐吗? 她到底有什么身份? 轻奴叹:哎,醉了。 糜媚哼笑,这名字加上这套装扮本该风情万种千娇百媚。 可糜媚的性格可是十分泼辣,跟娇柔媚三个字根本搭不上边儿。 “又为哪般啊?怎么着?和九爷相遇了?又让人给虐了?” 轻奴嗔怪的白了她一眼,只听楼梯处有声音响起。 那嗓音懒洋的听着直起鸡皮疙瘩。 “糜媚这是在笑话谁呢?我么?” 祝怨从二楼缓步下来,这才几分钟不见,眸子里还哪有醉意了? 仿佛刚才醉酒的人根本不是她! 糜媚瞬间扑了过去,亲热道:“阿姐,我好想你。” 祝怨看着门口处皱眉问:“陈芳荷呢?” 糜媚讨好的笑着解释:“阿姐莫气,我实在太想你了,就先来看看你。 我约摸着……哎,到了,看见了吗?” 祝怨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转头对胥家兄妹说道:“她来了,我们外人去那边,你们一家人好好聊。” 胥尽欢红着眼是否点了点头,第一次和她说了声:“谢谢。” 祝怨笑了笑,带着轻奴和糜媚离开了。 - 陈芳荷死的时候这对兄妹刚满月,其实没有什么感情。 但这这声母亲便足矣让人潸然泪下。 两个孩子从生下来便没了妈,寄人篱下在大伯眼皮子底下生活了二十多年,可想而知即使从未见过陈芳荷,那种感情也不是谁都可以替代的。 祝怨听到那边哭哭啼啼的声音穿来,便知道他们聊的不错。 陈芳荷心里惦记的话,终于能自己说出口了。 她侧躺在沙发里,伸手拄着太阳穴处,眼神迷离着出神。 糜媚环视了一圈,随后问道:“阿姐,这房子阴吧?” 轻奴答:“有些东西,还没处理呢!” 糜媚拍了拍手,“正巧我在这儿,我给你处理了,一会一起带走。” 祝怨这才开口,“你这一天管闲事管不够?什么事都要掺合一脚。” 糜媚嘟着嘴与祝怨撒娇道:“我还不是怕阿姐累?您要这么说,我可真的伤心了。” 轻奴解释道:“她被阿姐收入,你怕是想带也带不走了。” 【十五】明日就搬走 【十六】每日必做的两件事 【十七】黑乌鸦生气了 【十八】只要在他身边就行 - 祝怨一声不吭的离开,是因为易槐山上的怨相生来了一位旧相识叫碧妖。 由于事发突然,吞花告诉了她以后,她不得不立刻赶回去。 所以谁都没有来得及通知,直接带着轻奴折返易槐山。 祝怨走的时候,更没想到会耽误这么多天,只是想着见一见碧妖,好友叙个旧便回来。 谁知。 祝怨见到这位旧友之后,得知了一个让她发了狂的消息。 她妹妹阿念的坟,被人挖了! 那处坟的位置在无人区里,若不是有意而为之不可能会动那里的坟。 阿念的魂现在在地府压着,祝怨还等着她千年出来后,帮她重塑骨血,然后便带她回家。 没想到,却让人给挖了? 碧妖无奈叹息:“阿怨。 也许就是命,你别太难过了。 我只是路过想进去祭拜一下,谁知……” - 祝怨气愤到把屋内能砸的东西,全部都砸烂了。 除了面对祝九京以外,她何时会这般失控? 双手掐在腰间在屋子里面一圈圈的走,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轻奴神色凝重的建议道:“阿姐,我找底下的去查查吧?看看是何人动的手?” “你没听碧妖说吗?已经挖走几百年了! 去哪里找? 这事也怪我、我当时就应该把她的尸骨带走,是我太大意了!” 祝怨蹲在地面上,头一次感觉到这么冷,冷到她忍不住的抖,冷到她的牙齿跟着打颤。 阿念的尸骨丢了,她还怎么回来啊… - 祝怨带着轻奴和吞花亲自去了一次那片无人区,那里曾埋葬她妹妹尸骨的地方。 数百年过去了,庞大的墓穴仍然在,但棺材里的骨骸却不在了。 祝怨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能这么狠心,让她妹妹死了都不得安生,这件事情在她心里便埋了根刺。 轻轻一碰,便疼的无法呼吸。 祝怨对着空置的棺材前起誓,她要找到这个人,随便妖魔鬼怪都好。 如果还有机会找到,她一定抽了他的筋骨,让他付出血色的代价。 - 这一来一反的时间便是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祝怨没笑过一次。 轻奴担心她的心情,在他们回屿析市的当晚,便召集糜媚他们过来开会。 这位怨相生的老板娘没有主持会议,轻奴便完全可以全权代表她。 祝怨缩在一旁听着,手中拿着一个酒坛子。 大家看坛子的外型猜测,应该是从古墓里带出来的陈年老酒。 糜媚忍不住出声劝道:“阿姐,大家一起想办法,你顾好身子。” 想办法? 想办法还有用吗? 如果找不到完整的尸骸,她还回得来吗? 哪怕少了一小块,她都不在完整了。 除了九爷以外,她就只有妹妹和刺槐这两个亲人了,可现在… 祝怨深吸了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眼猩红道:“我去找后土娘娘,我倒是要问问她,我们族人也算是保护过这片疆土吧? 为何我在人间守了这么多年,渡了这么多人,我阿妹的尸骨让人挖了都没人告诉我一声!” 糜媚连忙给轻奴递了一个赶紧劝劝的眼神。 轻奴拉住她的胳膊劝道:“阿姐,千万稍安勿躁。 您看这样,我们先去寻寻,实在不行,您在下去闹? 当日约定好千年不越界,这眼看着到时候了。 您这突然一下去,别说您妹妹的事得不到解决,九爷这世…怕也是不好过的。 您想想九爷,成吗?” 正如轻奴所料…祝怨听后失魂落魄的跌回了椅子里。 糜媚心里叹息,就说了能让阿姐心软的人,只有那个男人。 只要将他的名字往出一搬,天大的事,都好说。 糜媚在心里冷哼, 祝九京。 有阿姐这般的人爱你, 你还有何不知足? - “九爷,阿姐回来了。” 毒白深夜来祝家汇报,祝九京刚在外面应酬完回来,浑身的酒气但眼底却未见醉。 阿姐。 好像很久没有听到身边有人叫过这名字了。 有多久了?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 祝九京哼笑了声:“还知道回来?” 听着是责备,可语气却是带着笑意的。 他站在原地沉思了几秒,随后说道:“走吧!过去看看!” 毒白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略有担心的说道:“九爷,不如明天我去接阿姐吧?现在出门雨刷器开到最大估计都看不见路。” 祝九京深沉的眸子看向他,勾着嘴角道:“看不见,你就给我盲开!” 毒白不敢再说话,跟在他身后一同走到玄关口。 佣人将大门打开时,祝九京看到院子里站了一只女鬼。 她穿着黑色的旗袍,头发被雨淋的贴在了脸上。 白皙的皮肤在夜里看着依旧发亮,她就站在那看着祝家的大门。 毒白惊讶的唤了声:“阿姐?” 祝九京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随后又渐渐松开。 这女人还是这般的会。 怕自己会兴师问罪,直接借着大雨找上了门。 不进门,就站在院子里看着。 祝怨, 你这是等着让谁心疼呢? - 祝九京向外走,脚还没等迈下楼梯的时候,祝怨便向他跑了过来。 她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 她浑身上下被淋透了,嘴里说着:“你不用出来,外面有雨。 你若想骂我,我可以自己走过来。” “去哪了?”他淡淡的问。 祝怨仰着头所问非所答的回道:“没有我看着你,你又带着别的女人出去应酬了对吗?” 两个浑身酒气的人拥抱,也闻不出到底谁的酒气更浓一些。 祝九京今日只是商业应酬,哪里有什么女人? 不过他还说回道:“嗯,每日都是。” 祝怨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口上,砸了一拳觉得不够,又用力的打了几拳。 不过很快,她的两个手腕被男人用力的牵制住。 男人突然弯下身子抱着她给她扛在了肩上,转身大步带回了屋子。 “祝怨,若是不想我带着别的女人。 你最好天天去抓我,少一天,都不行。” - 祝怨那夜留宿在了祝家,祝九京的床上。 她想。 他虽然给她苦难, 但也只有他能让她得到救赎。 所以,她顶着大雨赶来了。 什么都不管了, 她此时需要他,他怎么着都行。 在他身边,就行。 - 祝九京抱着她正准备睡的时候,听到了她一句迟到的回答:“妹妹的坟让人挖了,我去看看…” 【十九】阿川 【阿川-唐斯年】 祝怨在寻的尸骨,在一个叫阿川姑娘的人身上。 这位阿川姑娘还有一个名字,唐觅。 前者,生于冥界的忘川河,起于奈何桥-孟婆。 后者,她于海中落难,起于-唐斯年。 她本是妖,三界中几乎绝种的‘昔之念’。 - 经常有一些人在初次听见她的名字后,眼睛微眯着探究她美艳的脸,娇媚的眼。 白皙的皮肤,婀娜多姿的身材和举手投足间的风情万种。 那些人笑时眼周的鱼尾纹恨不得能夹死一只蚊子,眸子里放射着贪婪的光,嘴角的弧度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社交握手时,另一只手还会不老实的覆盖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流连。 她胃里一阵恶心,面对各种油腻的人,却又能不动声色的保持礼貌的微笑。 “唐觅小姐人美名字更美,听着就甜到了心坎里,就是不知道这人是不是也能让人甜到了心坎间儿呢?” 起初,她还会耐着性子解释:不是蜜糖的蜜,人家是寻觅的觅。 可后来,每次听后只是宛然一笑,对于名字甜与不甜的问题一带而过,懒得去做过深的探究。 对方根本不会在意它到底是哪个字? 谁给它赋予了多少的含义在里面。 他眼里在意的只能是在你身上揩多少油水与分走多少利益,商业合作大多都是这般,利为先。 你越跟他解释,二人相握的手,时间便越长。 - 几年后,没有人在敢趁机占她一分便宜,她不再是那个游走在灯红酒绿场所社交的唐觅。 不熟悉的人会恭敬的叫她一声“觅姐”,无论是见面还是通电话,都不由自主的点头哈腰,语气可谓是毕恭毕敬。 那些轻飘的言语,再也不敢随便的从口中说出。 不仅是看那个男人的的身份,这个女人也同样难惹,沾上了便会和毒蛇一般,想尽办法缠死你。 熟悉的人,依旧喊她阿川。 她是忘川河的阿川,她同样也是他们的四妹阿川。 她乐此不疲的披上各种能伪装自己的兽皮,装得像模像样,偶尔还会朝着你摇动摇动尾巴。 存在于这人世间数百年,头一次把自己当成个正常人,在爱恨交织中肆意洒脱的活了一回。 - 阿川在见唐斯年的第一面后便会时常想着,那个男人会不会就是她的执念? 后来她恍然大悟,他不是她的执念,他是她的劫难。 - 第一次遇见,阴历七月半。 中元节,鬼门大开。 地狱空荡,百鬼出行狂欢。 除了狂欢,还有鬼市可谓是热闹非凡。 对她而言,那个日子只不过是每年需要回冥界受罚的噩梦罢了! 阴天的夜晚总是黑的深沉,除了私人游轮上星星点点的灯火外,其余的地方基本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 大海隐与黑夜,海浪声在夜里更加清晰,空中无月更无星,且大雨将至。 私人游轮上音乐声开的极大,金发碧眼的美女穿着热辣的衣裙,肆意地跳着舞,尽情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甲板上高档皮质的沙发里坐着几名上流男士正在推杯换盏。 金钱、权势、地位,是在座这些人的标签。 当然,更少不了‘某些’陪衬。 沙发正中间的男人最引人注目,这个位置并不是谁都能坐的这般坦然自若。 这样高端的私人局,细枝末节中的你来我往便十分值得考究。 表面看起来各个惬意畅快,岂不知敬酒时杯子的高度都是算计好的。 谁与谁说话用您?谁与谁说话用你? 跟谁需要赔笑?而又不能在谁的面前落了面子? 这跟三两个好友相约去大排档撸串儿可不同,这种局面多说一句话可能就是越俎代庖。 他们这些人,酒越喝越多,脑子却越来越清明。 每一个字都要拿捏的准确,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被对方套里,损失惨重。 - 唐斯年。 南有祝九京,北有唐斯年。 他便是北边余市的传奇。 唐家的一位私生子,在唐家人眼里十分不受待见。 为人绅士有礼,谦虚优雅是他迷惑的外皮。 阴谋诡计,洞察掌控力双强,才是他生活的常态。 唐斯年十几岁时,便被余市中有名的‘铁关公’乔爷赏识。 从此在阴谋诡计的血泊里淌着行走。 他能被乔爷欣赏,到不是凭着一腔孤勇。 而是刻在骨子里的阴,思维里的狠,这才更让人惧怕。 短短十年的光景,他如愿‘篡位’坐上了第一把的交椅。 乔爷那年立刻决定金盆洗手,从此退隐江湖安度晚年,不再参与外面那些纷乱之事。 对于这种情况突然的发生,外面传闻可谓是褒贬不一。 有人夸他手段超绝,更有人贬他忘恩负义。 当年若是没有乔爷这位伯乐,如何能有他今日的地位? 但这些话也只敢在心里默默的想想罢了! 有谁能敢真的说出口呢? 难道是嫌自己的命长了? 还是嫌自己的日子过的如意太平了? 他从接替乔爷位置后便开始转行,黑的洗成白的,可是谁又相信他真的全部洗的透彻? 那么多捞金的行当,他能舍得一样不留? 怕是只有鬼才会信吧? - 游轮上在场的人费尽心机的想要坐在他的身边,发展不了正牌女友,能认识认识混个脸熟也总是好的。 也许聊得来,还能一起共度个良宵。 能与他这么帅的男人在一起,即使什么都没得到,也一点都不会觉得吃亏。 而今日这样难得的机会,却让一个叫Lyra的女人抢占了先机。 气的其他人恨不得眼珠子瞪到要飞了出来。 他身边女伴不断,每次带出来的都不同,甚至连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 游艇上还有一位比较特别的男人,傅礼初。 现在是唐斯年手底下的二当家。 他骨节分明白皙的手中握着水晶制成的威士忌杯,大号圆形的冰块占着杯子的四分之三,好似冰与火的融合。 黄色的酒液在水晶雕花处折射,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是美轮美奂的纯净。 双肘惬意的搭在游轮的栏杆上,目光正盯着向自己这方向急速驶回来的快艇。 仿佛他和那边热闹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他只厌恶两样东西,雌性和红色。 说白了:女人和血。 沙发处有人在叫他,声音中带着酒后难以抑制的兴奋:“礼初,过来,一起玩嘛!” 他转头看了眼,漠然的无视。 目光依旧落回游轮下,快艇中刚刚在海中被打捞回来的人出神。 她这是...死了吗? 好像,看起来并不好的样子。 - 【二十】唐斯年 【二十一】唐觅 【二十二】一心想嫁 【二十三】讨个奖赏 【二十四】上班 【二十五】故意为难 - 阿川的一连三问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她这次来,不怕培养与提携新人,但前提一定要绝对忠诚。 黄毛刚要回答她的问题,阿川摇了摇手指,道:“不用着急告诉我,回去好好的考虑一晚。 我不喜欢经常换身边的人,重新建立默契很费时间。 而且提前告诉你们,跟我工作会非常的辛苦,但是你们的收入,一定比别人多,明天想好了的时候我们再细谈。” 黄毛和绿豹在这女人面前感觉有点呼吸困难,看着柔柔弱弱的女子,眼神怎么这么可怕? 说起话来的气场也让人不敢轻视,难怪会派来管事儿,这一定是有它的道理的。 她见他们俩应该理解了她的意思,便勾着嘴角笑道:“走吧!我也得过去看看我们的唐先生,好好溜须拍马一番。 还有你俩以后无论跟不跟我,都可以叫我觅姐! 不用来回变称呼,这样听着也亲切。” - 南部一楼的室内环境十分嘈杂,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吵得她头疼。 在距离一楼大堂较远的位置,整片一二楼打通,二楼是改建的贵宾卡包。 这一路上无论是客人还是伽仕的服务人员,纷纷看着一个妙龄清纯的少女,带着两个黑衣男人前行。 她虽穿的简单质朴,但走起路来的气场却压倒一片众人。 今天这身不合时宜的装扮,其实是故意而为之。 你弄的弱一些,也好看看这里谁是人谁是鬼。 她早已经不是刚来到人间时,处处蹑手蹑脚的小女孩,她现在是可以随时切换各种风格的人间老妖精。 阿川直接在二层的贵宾席走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唐斯年的身影。 有些不悦的回到夜场入口处,对巡逻的的保安问道:“唐先生在几楼?”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保安一脸严肃,眼神都没瞧她一下。 每日来这找唐斯年偶遇的女人成千上万,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黄毛推了保安的胸口一下,对他使了使眼色,“怎么跟唐总说话呢? 还不快叫人!” 保安一怔,唐总? 他的目光充满怀疑,探究着黄毛不是在与他逗闷子吧? 阿川随和的伸出手,“唐觅,第一天上班,还没有开会通知,所以和大家暂时还不熟,以后请多多关照。” 保安连忙赔笑着双手奉上,“哎呦,觅姐我这真不知道,你别见怪啊! 唐先生在四楼的KTV,要不然我带您上去?” “不用,你继续工作吧!我和黄毛他们过去看看!” 阿川说完便转身离开,脸上的笑容随即落下。 她发现在这种地方,叫姐不是因为年龄的大小,而是你身份的高低。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笑出了声,有一天她要让唐斯年身边的所有人,都为她俯首称臣。 这个王波今日处处给她落麻烦,故意透露在一楼的假消息,不就是想让自己去的比他迟,怕抢了他的风头么? 那以后就只能拜拜了您内! - 阿川几经波折终于站在VIP8888的包厢门前。 她看着金碧辉煌的玻璃门上投射着自己的模样,伸手将自己的丸子头散了下来,用手抓了抓蓬松一些,顿时多了几分慵懒的气质。 她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转头对他们俩吩咐道:“在这等我,哪儿也不要去。” 俩人同时点头:“好的,觅姐。”随后帮她推开包厢厚重的门。 - 屋内灯光虽然昏暗,但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看向走进来的女孩。 一身白裙,长发及腰。 多么清新脱俗的姑娘,却一脚堕入了这世俗之地。 仿佛白莲和淤泥那样违和,但又互相成全。 巨大的VIP包房里虽然坐着不少的人,但首先映入她眼帘的便是唐斯年的侧颜。 无论多昏暗的环境,他的身上总是自带着补光灯,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站在两个桌子中间点头哈腰的男人闻声回头看了眼,蹙眉道:“小姐,你走错了吧?这屋是你随便能进来的吗?” 阿川看着服务员们忙着倒酒,而他站在前面讨好的赔笑,自然清楚了他的身份。 面对屋内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她眸子里没有半分的胆怯,反而在这个处处给他绊脚的男人面前,顿时气场全开。 她的声音本就有点小沙哑又是鼻后音,只要稍稍拖着点尾音,便立刻多了许多风情。 “王副总,同样是来和老板打招呼,您怎么就着急赶我出去了? 哦,对,您忙着来伺候唐先生,我们还没见过面。 先自我介绍一下,唐觅。” 她轻轻低着下颚,双眼风情又带着犀利的向上撩着,伸出白皙的玉手,嘴角挂着别有意味的笑容。 王浩心里一紧,这么快就跑这来打小报告了? 呵。倒是年轻,沉不住气。 段秋寒对王波问道:“你们没见过吗? 我不是早跟你沟通过了说今日来? 唐觅以后是伽仕的大拿了,你是老人要好好帮她熟悉熟悉环境。” 王波连忙堆起了笑,将肥厚的手掌伸了过来。 “瞧,我这一直在忙,还没和唐总顾得上见面呢。 没想到这么年轻漂亮哈。” 嘴上夸心里却骂着上面是不是都他妈疯了? 弄来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小丫头片子管理这么大的娱乐帝国? 是不是有点太瞧得起她了? 阿川收起了笑颜,一本正经的模样还真有点儿像个领导者。 “行了,咱们互相之间的这点小事,就别打扰大家兴致了。 我就是听说唐先生过来了,所以办公室都没打扫,连忙就来打招呼了!” 王浩内心:算你狠。 唐斯年在她进来以后便搂过身边的人,故意在对方耳边说着私密话儿,她时不时的用手轻推他的胸膛,偶尔还得娇羞着来句:“唐先生,你讨厌。” 他另只空闲的手夹着一根燃到一半的烟,听到阿川的话,缓缓的转过头,凌厉的眸子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 尤其见她身上的这件白色长裙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十分的厌恶。 语气中毫不吝啬他的嫌弃,“我说唐觅,好歹你现在大小也是个老总了,怎么还穿得跟中学生一样?” 她撑起标准的笑颜,不卑不亢的问道:“唐先生是喜欢您身边这位女士穿得这样么?” - 【二十六】故意为难2 【二十七】哪个是你? 【二十八】仿佛看到天上的月亮 【二十九】唐觅失踪了 【三十】三天之内带回来 - 伽仕四楼的VIP部。 大家正在把酒言欢纵情高歌的时候,突然被工作人员通知临时有事情要清场。 有的人能理解,唐斯年在哪儿办事哪儿都得清场,还能让你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看了去? 而有的人觉得扫兴,胡搅蛮缠着不肯走。 不过在得知唐斯年在那边后处理事情后,便也没在继续骂骂咧咧。 今晚单是为了给这些顾客赔罪,送出去的酒钱加在一起,便够所有员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唐斯年嘴里叼着烟,低头在解袖口上的钻石扣子,眯着眼睛沉声吩咐道:“狸猫,解绑!” 大伙顿时又蒙了,刚才不还是不放人呢吗? 这会儿怎又要给解绑了? 傅礼初听到后便退了下来,衬衫内的胸肌上下浮动着有些喘。 他随手将名贵的腰带厌恶的丢在角落,抽了畜生的东西他没办法继续戴在身上。 身后的人给他递过来一张帕子,他仔细认真的擦拭着沾了血的手指。 段秋寒皱眉道:“想出气叫手底下人做就好了,干嘛自己动手?” 他这话刚落,只听那边“嘭”的一声,之后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哀嚎。 傅礼初头都没抬,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平静的说道:“斯年不也是一样?” 段秋寒:“……” 三人中无疑段秋寒性格是最冲动,每次都是他忍不住先伸手,今日这两位哥哥都抢在了他前头,他想发泄一下也没有个机会。 - 阿川估计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对她百般讽刺、万般刁难的唐斯年此时挥舞着拳脚。 将欺负她的那个男人的头颅,狠狠的踩在了脚下。 这时一大批警察涌入,跟着警察赶进来的还有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 估计他赶来的时候很急,衬衫底边还在裤子外面,没来得及收进裤中,看起来有些邋遢。 屋内有一个那俩人的同伙,此时眼中仿佛见到了希望的光。 他急忙说道:“瑞翔,你可算来了。” 林瑞翔,唐妏仪的丈夫。 在余市算是个挺有权的人。 而唐妏仪则是唐斯年同父异母的大姐。 林瑞翔性子比较内向,这些年一直努力往上爬,也很少顾及别的事情。 单看他穿衣打扮的做派,便是保守型的男人,根本无法降服唐妏仪。 要说到唐妏仪可就厉害了,专门研究怎么和唐斯年抢生意,两个人就像互克一样。 她几乎黑、白两道通吃,她做的生意比唐斯年脏多了。 余市有名气的女人堆里绝佳的风云人物。 大家猜测这对夫妻早晚得离,思维办事根本不在一条线上,而且唐妏仪早晚有一天会害了林瑞翔的仕途。 林瑞翔对着里面同他说话的人的方向点了下头。 他转身看了一下屋内的惨状,陪笑道:斯年,差不多得了,里面那位是我老同学,自家人都认识,何必弄得那么难堪呢? “别乱人亲戚,林局。” 显然,唐斯年并没有给他这个姐夫面子。 警察一直在门口待命,听林瑞翔说完话才问道:“谁报的警?” “是我。” 警察纷纷向后看去,因为声音的来源出自门外。 卢亦禾拎着公文包进入,专业的对警察说道:“我是唐觅小姐的律师,这两个人晚上9:18分的时候对我当事人唐觅进行非.法.拘.禁,故意伤害,意图强j,这是监控记录,人在被拖进来以后便没了踪影。” 卢忆禾,男,三十岁,余市顶级律师。 零败诉率,同是唐斯年的好友之一。 请他打官司的价钱近乎天价,在行业里面最高的。 唐斯年,不但从来不给钱。 他身边的人还到处给他惹事,一个月三十天他得来回去警局四十几次。 有人见警察来了,唐先生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便殷勤的为他搬来一张椅子。 屋子里的人,各行各业占全了。 所有的目光看着他翘起二郎腿在那坐着,优雅的勾起唇角,眉眼间却一身戾气。 警察挥了挥手,怒呵一声:“带走。” 地上趴着的两个人别说自行行走了,起身站立都是一个难题。 只能打电话叫了急救先带去医院。 一群人便都跟着去了警局录口供。 - 唐斯年与顾礼初录过笔录后,便被告知没有其它事情,可以离开了。 唐斯年临走前还对警察说:“为社会除暴安良是我们应尽的义务,谢就不必了,唐觅的事情我们绝不和解,必定追究到底。” 警察尴尬的笑了笑:在余市到底谁才是暴啊? 名贵的劳斯莱斯,一直等在警局门口。 段秋寒见他们俩出来的身影,亲自下车帮忙开车门。 唐斯年和傅礼初并排坐在后面,傅礼初靠在椅背上,头部放松扬起,叹:“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松松筋骨,其实也不错。” 唐斯年确实多年没见他如今天这般冲动,心底此时也不知是好是坏。 傅礼初讨厌血所以更善于玩心机,让对方死于无形。 - 段秋寒把暗中找人调查阿川的录像递给他们。 从伽仕后门出去时,她身上裹着西装。 夜晚的风将头发吹起、可以清晰见到她额角的伤,红肿的左脸。 两条纤长的腿毫不掩饰的露在行人眼中,她倒没有任何的不自在,只是走路时的左顾右盼和偶尔低眸时,能感受到深深的落寞。 这个城市仿佛太寒冷,没有一个可以温暖的地方。 画面是不同的路段上方的天眼拍到的,所以传来时也是剪辑拼接好的。 唐斯年看到最后的画面时突然情不自禁的笑了,随后别过头看向车窗外。 傅礼初一直看到最后,才将平板还给段秋寒。 他到没什么表情,不似唐斯年那种阴笑。 唐斯年:“不管她在哪儿,三天之内给我抓回来。” 段秋寒在心里叹气,刚才怒发冲冠为红颜。 这会儿,红颜又是祸水了。 段秋寒在心里祈祷: 阿川,保不了你了。 你自求多福。 - 哪里需要三天? 第二天晚上七点,阿川准时出现在伽仕大堂。 如果见过昨日的她,再看看今天的模样,你一定联想不到会是同一个人。 额角的伤虽然还在,只是娇嫩的脸上涂了粉黛。 她从各个时代经历过来,还是最喜欢以前的妆容,看着更有味道。 今日身着前后大v领的酒红色喇叭袖雪纺上衣,前后露着大片雪白的肌肤。 黑色直筒裤将双腿拉的更长,细跟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咯哒咯哒”的响声。 这种装扮将她独有的气质,一下子给提了起来。 那些油腻男再敢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 【三十一】东西交出来 【三十二】我不喜欢你那位朋友 【三十三】余修 【三十四】她只是在意他罢了 - 阿川大部分的事情基本上亲力亲为,从不在下层人员面前端架子,颐指气使。 她比王波出现在楼层的时间更加多,根本不像最高决策人那般十指不沾阳春水,她忙得如陀螺一般不停的转。 不看她的年龄,单看做事风格和交人手段,就以然让人信服。 她不会因为怕得罪贵客,而让自己的员工吃哑巴亏,背黑锅。 员工有错她会狠狠的罚。 但无错的话,即使对方是再大的人物,她也敢张口为员工讨公道。 上面也好像默许了她的处事手法,曾闹过几次大事,但最后也都不了了之。 她依旧稳稳的坐在这把椅子上,没有人可以轻易的撼动。 如今,她在外界的口碑中,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最初来伽仕的那个清秀的女学生模样,到如今风情万种的伽仕大姐,无人不惊叹。 只有她自己觉得她并没有变,至少,心没变。 无论那些污言碎语如何袭来,她只会微微一笑选择漠视。 这种结局她在来伽仕的第一天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全世界人骂她烂到骨子里又何妨? 她在意吗? 她只是在意他,罢了。 - 唐斯年依旧偶尔会将应酬安排在伽仕,阿川和他极少的打过几次照面。 他每次过来的时候,王浩的腿跑的比谁都快,如狗见到包子一般疯狂的冲过去伺候。 阿川自认为,自己远没有他凶猛。 这么看来,王浩对他才是真爱。 他们俩平日私下里根本没有任何的交集。 仿佛曾经发生过的那些细碎的暧昧,都是一场梦。 唐斯年见到她被别的别人挑逗揩油时,眼皮不曾撩过一下,仿佛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在其位谋其职,即使阿川经常故意的在他眼前拙劣的表现着与别人亲密,他心里除了厌恶没有一丝波澜。 - 有次黄毛惹了事,与人撕打在了一起。 阿川叫回来训话,黄毛嘴角被打的青紫,一副气愤的样子告知。 有人私下在里议论她, “哪里有个老总的样子? 放.D,还不如下面陪.酒的姑娘。 本在高位却活脱脱的非要轻贱自己活成了B.子。” 阿川听后眉宇间蕴开无奈,她笑着摇了摇头,问道:“就因为这点事儿跟人打架?” 黄毛震惊的看向她,语气急切的不赞同道:“觅姐,这不是小事。” 难道名声对于女人来说,不是最大的事吗? 阿川问道:“在伽仕这栋摩天大楼中,整个二十二楼的高层里面,什么样的人没有? 想要那种没事坐在办公室里喝喝茶水,秘书拿来的东西随手签一签,哪里有事情需要亲自出面,领着一拨子人过去解决,配合财务后勤同流合污做假账吃回扣,穿着名牌过着奢靡生活。 这样的老总不是已经有王浩了吗? 那上面又为何派我下来呢?” 黄毛不语,静静的看着她。 阿川知道他是气别人侮辱自己,但是她做的也确实都是轻贱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黄毛,我需要人脉,余市所有达官权贵的人脉都必须牢牢掌握在手中。 谁与谁是盟友,谁与谁是宿敌,谁能为自己办事,谁又是奸诈小人喊得声高没实权,这些事情我都要自己去掌握。 拿什么来去熟识与交好? 拿我的高位递交,拿我的胃去交,拿我的名声去交。 你以为你坐在办公室里高高在上,别人就高看你一眼了? 能来伽仕VIP一夜消费几十万的人,会看得起你这把椅子吗? 你在这做做老板的样子,有用吗?” 阿川也不知道为何要和一个手下耐心的解释这么多。 她好像也在解释给自己听,她其实也没那么烂。 黄毛点了点头,沉声道:“觅姐,我知道你只是为了上头做事,我就是不想别人说你那么难听的话。” “下次如果在与人打架,那我今日的这番话就算白说了。 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你只要牢牢记得,我一切为唐先生的利益为先,唐先生在没把我撤掉之前,我永远踩在那些骂我的人之上。 他们除了会耍耍嘴皮子,又能为唐先生干什么?” 黄毛沉默了一阵,回道:“知道了,觅姐。我下次不会冲动了。” - 在伽仕过的第一个新年时,唐先生出手大方的给阿川甩了一张巨额的银行卡。 除了钱财上的给予极度阔绰外,连和她说句话都十分吝啬。 唐斯年把她丢入这污潭,现在却连多看她一眼都嫌脏。 你说,他多无情。 如今这会儿唐斯年应该也有两个多月没来过,听别人说好像是国外那边的公司有些麻烦,他亲自过去处理。 阿川听后勾着嘴角笑了笑,“指不定又带着哪个妞儿,去国外度假了吧?” 这话,也就她敢这么自然的在人前说出来。 阿川对唐斯年的好,全刻进了骨子里。 嘴上永远学不会恭顺奉承,但心里却早已为他俯首称臣。 - 傅礼初和段秋寒对她一直不错。 偶尔两人会结伴来她办公室喝上两杯,有时又是分着单个过来。 他们常年在外应酬,早已厌倦了恶俗的热闹。 仿佛在她这儿,是个能让人短暂放松的最佳场地。 阿川嘴贱,很少有女人敢和段秋寒互怼互喷,她却敢。 所以段秋寒格外喜欢和她聊天。 她的烟越来越勤,但从未在那个男人面前抽过。 傅礼初经常劝:“少抽,也不怕自己老的快?” 她婉笑,吐出一口烟雾,“等你老的时候,我一定还没老。” 傅礼初当她是开玩笑,而她只是说了句大实话。 傅礼初从不否认她的聪明,斯年把她扔在这种地方,她并没有退缩,反而混的如鱼得水。 没有任何地方会比这里更好交到人脉,不到半年时间,余市大大小小的家族、企业之间的关系,她早已了如指掌。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处理事情圆滑得体,犯起狠来,不输任何男儿。 “24号,我缺一个女伴。” 傅礼初放下手中的酒杯,诚挚的邀请道。 - 【三十五】她的心比谁都凉 【三十六】傅礼初带阿川参加晚宴 - 傅礼初依旧是一个人,他从来不带女伴,这个基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要进入前,傅礼初却突然开口说道:“你们先进去吧,我等个人。” 段秋寒脸上顿时眉飞色舞的阴笑,质问道:“外面传的不是真的吧?” 唐斯年近几个月没在国内,所以很多事情没来得及了解。 他身边的谢紫瑶笑着插话给他解释道:“外面传,妏婷也许要把礼初顺利攻克,可能好事将近了。” 唐斯年听后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他,没说什么便带着谢紫瑶离开,段秋寒紧随其后。 谢紫瑶,谢家最小的女儿,现在在唐斯年的本部给他做秘书。 谢家从上几代数都是大人物,家族里可谓是功勋卓著。 全家人除了谢紫瑶以外,全部是Z界有名有号的人。 而她刚才口中的妏婷,便是唐妏婷。 同唐妏仪一样,是唐斯年同父异母的亲人。 她喜欢傅礼初是在小时候便已经暗生情愫,长大后便也不在掖着藏着,穷追猛打了好些年。 傅礼初避之不及,而且她是唐妏仪派,与唐斯年关系并不交好。 所以,他就更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了。 阿川出现在他身边时,他正在想事情,并没有感受到有人悄悄的靠近。 当一只雪白的手臂挽上他的胳膊时,这才忽然反应过来。 她身上穿着他送的礼服,白色的亮片鱼尾长裙将身体勾勒出最完美动人的曲线。 后背开叉直到腰间的皮肤全部暴露与空气中,背部的蝴蝶骨大方的展现出来,美的出尘。 傅礼初一套白色西服刚好与她相配,要说是一对璧人也不为过。 - 阿川知道傅礼初讨厌红色后,为了顾及他的视觉感官,特意涂了偏玫紫的口红。 嘴角微微扬起时,带着一丝魅惑的妖娆。 “二当家,等很久?” 傅礼初收回视线,温柔的回道:“没有,今天怎么感觉你特别美。” 阿川轻笑,大方的接受了他的赞扬。 他们俩成双入对的出现在众人眼中时,令所有看到的人为之一震。 唐斯年在与来巴结他的人漫不经心的交谈,段秋寒在一旁小声提醒道:“我就觉得不能是唐妏婷那个疯婆子么!真有二哥的哈,给我川妹带来了。” 唐斯年闻声看去,嘴角勾起一丝异样的笑意。 几个月不见,她倒是变得越发动人了。 能叫傅礼初带她入这种场合来,想来也是没少的下功夫吧? 谢紫瑶在一旁好奇的问道:“斯年,她是?” “手底下的人。” 他语气极淡,收回视线转身和对方继续刚才的话题。 谢紫瑶的目光却还停留在那个夺了所有人目光并且为之惊艳的女人身上。 唐斯年手底下的人? 她怎么没见过? 突然有种被别人掩盖了自己风头的吃味,第一印象便不是很好。 傅礼初的胳膊你都能挽到,那下一个是不是便是唐斯年的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便越发的不是滋味。 许多人对这张美艳的面孔并不陌生,尤其是男人。 经常来伽仕的人,几乎都见过她。 没来过的也听说过这女人的传闻,伽仕新换的高层是个妖艳的姑娘。 半年以来将伽仕管理的井井有条,绝交了不少重要人脉,在外面口碑有褒有贬。 “唐先生,你手下这个唐觅可是个厉害的角色啊,你用人的眼光真是让人佩服。” 一位老板赞不绝口的夸赞阿川。 唐斯年意外的挑眉回道:“哦?我最近还真没关注过,看来她干的不错。” “何止不错,我手底下要是有个这样的人精儿,我也能少生点气,少操些心,多活个几年。” 大家纷纷一笑,便转变了话题。 傅礼初的手亲密的搂在阿川的腰间,俯身面对面的在她耳边说着什么趣事儿,惹得阿川娇羞婉笑。 谢紫瑶故意说道:“从未见过礼初这般温柔的模样,看来大家说的不错,确实是个会哄人的姑娘呢。” 唐斯年轻轻搅动着杯里的红酒,只是淡笑并未出声。 - 宴会厅的门口处仿佛有争吵声,阿川听后感觉不对,连忙放下酒杯和傅礼初打了声招呼,便向门口走去。 王浩这时候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这要是出了差错,他们俩就得捆在一块儿去死! 阿川走近后见几名保安将人拦在外面,有一个女人声音极大:“让唐斯年出来见我!” 她对保镖眼神示意,他们将拦在门口的手放了下来。 门外共有四个人,最中间的那位女士稍稍年长些,看起来应该有三十多岁。 旁边那位直呼唐斯年大名的女人,看着到还算年轻些。 后面两个年轻男人怀中抱着花篮,估计是保镖或者司机。 阿川快速的在心理分析,礼貌的笑着问道:“您好,我是这边的经理,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年轻的女孩在年长的女人耳边悄悄的说着话,年长的女人宛然一笑,自我介绍道:“我是唐妏仪,斯年公司开业自是要来送些祝福的。” 她虽然看起来不算年轻,但身上的贵气与说话时眉眼间的流动,不难看出那抹经过大风大浪的洗礼,沉淀下来的淡定。 一句:我是唐妏仪。 直接点明了身份。 谁人不知唐斯年? 谁人不知唐妏仪? 阿川在很早的时候便得知唐斯年跟唐家的关系并不好,尤其和这位长姐之间的纠葛。 “原来是唐女士,我这新来工作不久,还从未见过您的真容,没认出来真是多有得罪了。” “唐觅小姐客气,叫我仪姐就好。年纪轻轻管理这么大的生意,真是不简单。” 阿川发现自己刚才并未自报家门,而她却能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 想必是做过一番调查吧? 唐斯年半年前因为一个女人亲自大打出手,还被带进了警局,当晚闹得有多轰动谁人不知? 她自是要好好‘关心’家弟,瞧瞧是为了哪个美人儿才这么管不住性子? 一查可好,还真是惊喜。 二十多岁的女人接管庞大的伽仕,想必应该是有些能耐的。 外面现在都传伽仕的唐觅,可谓人间尤物。 那一抹风情的眼,能让任何人瞬间失控,应该是唐斯年扔在伽仕的工具。 她早就对这个唐觅起了好奇心。 - 【三十七】不喜欢欠人东西 - 唐妏仪就算不言语,单单站在那里看着你,都会给人一种压倒性的气势。 这位,才是余市真正的‘大姐’。 “不知,我们现在是否能进去了?” 她缓缓张口,一字一句咬的十分清晰。 唐觅回头有些训责的问保安:“仪姐过来为何拦在这里?没眼力见儿的东西!” 保安为难的回道:“对方没有邀请函……所以……” 唐觅一脸惊讶,之后连忙道歉:“仪姐,真是对不起,一定是下面人疏忽了。 不如这样,我先陪您去偏厅休息一会儿,喝杯茶?” 唐妏仪的脸色没有展现出任何不悦,身旁的唐妏婷却怒了。 “我大姐的名字难道没有面子吗?顶不过一张邀请函?我看你才是没有眼力见的东西。” “两位先别生气,仪姐尊贵的身份肯定比邀请函的分量要高得多。 但是这规矩就是规矩,我若有能力破这规矩,何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开罪两位贵宾呢? 所以说让下面的人去查看一番,瞧瞧是不是弄错了,这样别人也讲不出什么来。” 阿川始终带笑,不卑不亢的解释着。 唐妏仪来了,下面人一定早就通知了唐斯年。 到现在都没等来放人进去的命令,阿川便只能死守在这里,想进去只能从她身上踩过去吧! 阿川心里冷笑:这对姐妹怕是今晚不会让自己好过了,唐斯年阿唐斯年。 你还是真会给我找难题,我过一天安生日子,您老怕是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她已经能想到唐斯年在里面拿着酒杯,优雅的与人大方淡笑,眸子里泛着狡诈的光。 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若是自己处理不好,他到时候要如何的惩罚了。 - 唐妏仪轻轻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那种感觉和唐斯年很像。 这种阴笑,一般都没什么好事要发生。 唐妏婷突然上前一步,抬手便给了阿川一个巴掌,“贱.人,我大姐耐着性子陪你聊两句,你和我讲规矩? 在这里你给我记好了,在余市仪姐就是规矩。” 阿川硬生生承受下来那一掌,又脆又响。 但她连叫都没叫,更别说哭了。 耳边的发有些乱,但仪态依旧优雅,笑容从未在她脸上消失。 “仪姐若是撒完气了,便跟我移步到偏厅吧? 这边时不时会窜出几个记者来。 仪姐尊贵,本是来恭贺唐先生的,到时写出什么仪姐被拒门外,故意惹事,死缠烂打这类的标题就不太好了。” 她刚说完,唐妏婷挥手又是一个巴掌。 脸上的嘲讽是那般的明显,仰着脸大喊道:“你一个在别人身下。 成欢的表z,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说话? 你就是唐斯年给别人的玩物而已,我今天非要替唐斯年好好教育教育你。” 阿川不卑不亢平静的回道:“唐小姐,还请您注意说话的分寸。 一个女孩子在公开场合又是表z又是玩物的,实在是不雅。” 她越这般沉着冷静,唐妏婷越是生气。 她再次抬起了手,却没有如愿的落下,被面前的女人紧紧的握住。 阿川向前一步,紧贴着唐妏婷面前,故意拖长尾音妖媚的说道: “事不过三的道理,妏婷小姐不知道吗? 想必您是借着替仪姐打抱不平来泄私欲的吧? 你不是说我是在人身下承.H的表z吗? 莫非,是知道了那个男人叫傅礼初?” 唐妏仪她暂时开罪不起,唐妏婷她还是能拿捏拿捏的。 她故意将话说的这么明白,唐妏仪当然瞬间接收到她要表述的重要信息。 唐妏仪今日能驱尊过来,是因唐妏婷刚才急忙的找她。 告知最近一直在谈合作的日籍客户,出现在了唐斯年新公司开业的晚宴上。 这个合作涉及的金额太大,她不得不亲自过来看看,是不是唐斯年在背后撬生意。 现在看来,只是唐妏婷想要过来收拾傅礼初身边的女人。 没有唐妏仪陪同,她自己更别想进入。 这个人,恰巧站在她们面前而已。 唐妏仪顿时觉得脸都丢尽了,黑着一张脸气愤的转身离开。 唐妏婷见大姐生了气,眸子中顿时有些慌乱。 刚转身打算追过去同她解释,阿川在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唐妏婷刚转过身,抬手正反两个耳光还了回去。 她被打的愣在了原地,缓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个贱.人你敢打我?” “唐小姐可能不知,我这个人向来喜欢礼尚往来,若是欠了人家东西,晚上连觉都睡不好呢。 别在这儿傻站着了,再不追人可就走了。” 阿川此时的神情就如这世间最毒的蛇女,又美又毒又狠又贱。 唐妏婷咬了咬牙,临走前扔下了一句狠话。 阿川勾着嘴角冷笑,这两巴掌她要不还回去,唐斯年到时候还得怪她丢了他的脸面。 做唐斯年的下人,可真他妈的难。 这一幕被躲在暗处的王波收入眼中,见到唐家姐妹过来时他便躲了出去。 唐家的这对姐妹谁惹得起? 他可不想得罪她们,讨不到好果子吃。 不过见到阿川出来之后的这一幕,他真后悔躲了起来。 眸中射出恨意,气愤的握紧拳头。 心知自己不是再次被看重,只是这贱.人今晚要给傅礼初当女伴而已! 现在,又巧妙的解决了麻烦,回去还得被记一功。 - 阿川在绿豹手中取来自己的包,拿着便去洗手间补妆。 虽然唐妏婷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但也并未在脸上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 有些红肿,打些粉还是可以盖住的。 “唐觅是吗?” 她听到声音后,抬头透过面前镜子,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呦呵,这不是唐斯年今晚的女伴么? 谢紫瑶眼神中充满了同情,语气担心的问道:“刚才是不是被妏婷打了?疼不疼啊?” 阿川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淡淡的回道:“替老板解忧,哪里能喊疼呢?” 谢紫瑶皱着眉有些责备得到语气道:“礼初没谈过恋爱,就是不懂怜香惜玉,若是爱你何必要给你派到这样的烟花之地工作呢? 哎,斯年便不同了,他永远不会让我来这里被别的男人看轻了去。 他说,我只要在他身边,日日被他看见就好。” - 【三十八】戏演完了 - 谢紫瑶说的话,听着是为阿川打抱不平。 实则只是想炫耀一下自己在唐斯年心里的位置。 阿川赞同的点了点头,笑道:“礼初有心理洁癖,就算无意间碰到别的女人头发丝一下,都要反复擦手,觉得恶心呢。 单凭这一点,我已经很满意了。” 阿川就差没直白的明说,唐斯年多厉害呀? 简直就是荤素不忌。 每日换的女人,比你换的衣服都勤。 看见你就好了?天天睡.你才叫好! 虽然自己喜欢他,但也不得不承认他那颗多情种子.骚乱的心。 竟然还敢跑来她这里耀武扬威,你觉得她会在乎吗? 若是在乎,早就被唐斯年气跑了,还至于等到今日,轮到你来这里奚落一番? 谢紫瑶在那样正派的家庭环境下长大,论语言能力上,怎么可能说的过阿川? 论说脏话、浑话、S.话,阿川能将她骂哭十个来回,并且每句话都能不重样儿。 谢紫瑶表面上看着温柔低顺,暗地里想来搞些小动作,结果还被人反讽一通。 这样一场宴会,阿川是将唐家、谢家的女人得罪个遍。 不过谢紫瑶有一句话,也算是插在了她心窝子里。 要说不疼,那一定是在这儿硬装着自己的心,包了盔甲。 是啊。 爱你的人怎么忍心让你徘徊在那些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之下? 每日穿梭在灯红酒绿热闹之处,麻木且孤独的活着。 从最开始她还敢大方的和他表达爱意。 她曾经坐在他身上,自负的告诉他,她接近他的目的。 现在想想实在可笑。 他磨光了她所有凌厉的边角, 现如今,滑腻的连诉求都不敢表达。 她有的是时间, 也等得起,反正自己不会老,不会死。 实在不行,就跟他死磕的耗着。 “唐斯年,等你老了的时候, 若是不厌恶我了,老娘也愿意貌美如花的穿着白裙,陪你去海边。” 到时候,我他妈恶心死你。 - 阿川白皙的手臂搭在在傅礼初肩上上,身上如没有骨头的蛇一般依靠着他,全凭傅礼初一手之力揽在她的腰间,这才勉强站的稳。 许多女人嗤之以鼻,“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知道礼初喜欢她什么?” “呵,瞧她那狐媚样儿,估计不管多老多丑的男人,给Q就能让她宽衣解带吧?” “呵呵...也许都不用钱呢?在这种地方工作还有什么羞耻心了?” 这些话她这半年来听到耳朵都出了茧子。 心里冷笑,真是没有新意,陈词滥调百唱不厌? 傅礼初俯身看她红肿的脸,指尖温柔的碰了碰,“怎么搞的?” “少装,你让我做你的女伴儿,还能不知怎么搞的?” 她眸子极亮眼角尽是风情,一笑百媚。 “干嘛不躲?” “不吃点亏她们怎么走?不过临走时还了回去。 若是哪天我要是消失了,二当家可得记得替我去寻仇啊!” 她说完站直身子,稍稍与他拉开了些距离,不过眸子里还是尽情释放爱意。 正巧无意间侧头时,见到远处的唐斯年正在玩味的看着自己。 她的心,仿佛停一拍。 - 每次眼神与他交汇到的时候,自己都是这副怂样子。 唐斯年隔空举着酒杯,眼神轻蔑的笑着敬她。 她端起桌面的酒杯,向前轻轻一推,隔空干掉杯中的酒。 好久没看到这个男人了,怎么觉得越发的帅了呢? 侧脸到下颚的线条性感又迷人,自己要是现在扑过去,亲上一口,能不能直接被他毙了? 她联想到结果后,认怂的缩了下脖子。 她趴在傅礼初耳边,笑着说道:“二当家,任务完成,我先闪了。” 傅礼初心里想要挽留和解释,最终还是化为沉默的点了点头。 她在这人间看的最透彻的便是清楚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对你好,总要给人还回去些什么。 傅礼初和她是同样的人,再来之前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扮演着什么角儿。 现在她把这次的事件归为一场算计,心倒是不觉得寒,但也不怎么爽快。 她并未自负到觉得傅礼初真的只是单纯的需要她来做他的女伴。 在他找到自己时的话里行间,也听的出需要她来帮他做些什么。 但被这样平白无故的拉来挡枪,当人肉盾牌,实在是把她想的有些皮糙肉厚了。 不过,无论如何。 这场戏,陪他顺利演完谢幕。 也该自觉的退场了。 - 深夜。 她忙完回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补眠。 明天晚上要回冥界,还真怕自己承受不住。 本来想要和唐斯年请两天假在离开,开始是没寻到机会说。 后来又发生了太多的事,自己给忙忘了。 她睡的比较浅,意识中感觉有道目光在看着她。 明明记得自己临进来前已经锁了门,难道屋里有鬼了不成? 她立刻睁开眼睛,休息室是后隔出来的一间屋子,关灯以后出了奇的黑。 外面根本没有光源能够洒进来。 “谁?” 她声音嘶哑的问道。 等了半天,却没人回答。 只有对方淡淡的呼吸声。 她坐起身想去开灯,一只手瞬间的掐在了她的喉咙处。 突然的袭击,使她有些猝不及防。 心里一惊,莫不是唐妏仪派人来半夜索命吧? 慢慢冷静下来,仔细的感受。 对方的手掌滚烫,虎口处和指尖有些茧。 她的心,瞬间了然。 她浅笑着问道:“唐先生什么时候有偷看人睡觉的习惯了?” 对方懒得回答,直接将她按回了床上。 “没想到有一天能亲眼见到唐先生爬.上.我的.床,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呢!” 她嘴角挂笑,却满是讥讽的口气。 唐斯年可是曾夸下海口,她没资格爬.上.他的.床。 这会儿他自己亲自送了上来,还不得抓紧机会好好嘲讽一番? 不然多对不起自己,当时受到的侮辱。 “这不正如你所愿吗?” 他的声音很沉,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她媚柔的笑声,在黑夜里特别清晰,仿佛猫爪儿一般勾着对方的心。 似乎,也是想要掩盖她身体原本因恐惧而莫名的颤抖。 - 【三十九】随他去 【四十】七月半 【四十一】因为有他而不惧怕 【四十二】新线索 【四十三】回来就好 【四十四】吃了些苦 【四十五】走吧 - 三个人正聊着阿川未来的去留问题,她从楼梯处缓缓的走了下来。 身上这身休闲装是赵姨提前帮她准备好的新衣服,素静的白t,配了一条亚麻料子的米色长裤。 款式极其普通,但这种款式和料子穿在身上非常舒服。 阿川记得第一次从公寓醒来时,唐斯年便是穿的这个色系。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着水,原本巴掌大的小脸如今又瘦了一圈。 段秋寒本是横着窝在了单人沙发里,这会儿看见她后起身坐好,笑着伸手招呼道:“阿川,过来坐。” 她穿着家居拖鞋缓步走了过去,段秋寒亲昵的拍了拍她的后背,阿川的身体抗拒的下意识向后一缩。 唐斯年的眸子瞬间捕捉到她不经意间蹙起的眉头。 赵姨刚巧路过看到了他的举动,连忙提醒道:“哎呦!段先生现在可闹不得哦! 阿川小姐身上都是伤,刚才上了药,现在一碰肯定特别疼。” 段秋寒原本笑着的脸立刻冷了下来问道:“怎么受伤的? 他们不是说已经给你换成单间好久了吗? 怎么还能受伤呢?” 阿川的眼神有些躲闪,随后笑着解释道:“我和赵姨都说了,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赵姨心肠好,想让我好得快些便上了点药,其实早就不疼了。” 在大家的记忆里阿川给人的印象是那个会讲荤.段子,手里夹着根香烟,举手投足间尽展风情的女妖精。 她要是瘦点委屈,立刻撩起爪牙跟你死磕到底。 现在这样安静下来,又会撒谎隐瞒委屈,像个邻家女孩一样,还真的叫人不太习惯。 阿川的双手在膝盖上方的位置来回搅动着,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将话直接说出了口。 “唐先生,我决定了,我想离开。” 话音落。 一时之间,屋内一片安静。 段秋寒听后尴尬的笑了笑,心虚的搓着手劝道:“川妹,这次的事情只是个小意外。 你若是累了就歇一段时间,干什么非要说这种话? 你走了,谁没事和我打嘴仗,是吧?” 阿川的眼睛有点红,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唐斯年深邃的眼眸内带着一抹探究,他这一刻竟然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语气有些轻蔑的问道:“遇到这点事情就把你打到退缩了? 别人几乎几次要把你碎尸万段的时候,我看你也没见得在怕。” “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怕,唐先生也不是不知道!” 她强撑起虚伪的微笑,眸子中闪烁着极其固执的光芒。 如蔓延的藤蔓,只要借着一个支点便能无限的延伸,缠绕到各个角落。 “你觉得我会放你走?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证明你清白捞你出来,就是为了让你离开?” 唐斯年勾起嘴角,语气极其平和,不带丝毫的不悦与威胁。 “你不放我走,我也一样能走,之前被你找到只是因为我想被你找到罢了!” 换而言之,阿川若是想藏起来,谁也找不到她。 包括你,唐斯年。 这句话说得如此狂妄不羁。 但,他唐斯年信了。 - 唐斯年的身子向后靠了靠,体态上有些慵懒,语气恢复平和,“说说为什么要走? 因为钱?还是因为权?还是有什么关系没有满足你?” 他最后那句话的意味,怕是只有阿川自己能听懂。 那夜他和自己之间发生了…一些变化。 直到他结束离开时,也没有提过要给她一个身份。 阿川轻蔑的笑了笑,“唐先生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 我没什么关系需要被满足,阿川也不是那种玩不起的姑娘, 更不想出卖什么上位,别太瞧不起人了。 我要走不关乎于任何人和事,只是因为我的过去, 我不想被人知道我不堪的过去, 我也不想解释有些事情为什么会发生,仅此而已。” 她这次很坦诚,没有像上次一般醒后只说了句全忘了,而试图蒙混过关。 唐斯年眯起眼睛,像是探寻她心里最深处的一部分。 “你一直在撒谎,对吗?” 她点头,大方的承认。 “当初为何撒谎留下来?留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不气,也不急,一句一句的耐着性子询问。 她本想说:见你一眼便有种熟悉的感觉。 你将衣服盖在我头顶时,心突然痛了一下。 仿佛那日甲板上的惊鸿一瞥,在曾经的某一个瞬间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她觉得心动了,她喜欢你,想嫁你,想让你一直跟她在一起,想用尽自己所有的能量去爱你。 但这种说法,你唐斯年会信吗? 她第一次垂下头,不想让某人看见自己的眼睛,回道:“没有什么目的,只是以前的日子乏闷,想换个生活。 现在,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 段秋寒心里一紧,这女人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出说? 他出声提醒道:“阿川,别耍性子了。” - “好,走吧!” 唐斯年微笑着同意。 没有强迫,也没有再继续挽留。 她起身说了声,“谢谢。” 阿川来的时候,一无所有。 走的时候,依旧两袖清风。 她没带走任何物品,只有身上那套不算厚实的单衣,还有那张叫做唐觅的证件。 手机和唐斯年给她的银行卡都留在了二楼的客房。 傅礼初起身想要追出去,步子还没等迈出,唐斯年道:“让她走,谁也不准寻她。” - 深夜。 赵姨起来上厕所无意间看到唐斯年在客厅抽烟,阿川走了以后,傅礼初和段秋寒待了一会儿便也离开了。 唐先生一直坐在那里沉默,连晚饭也没吃,这会儿竟然还没去睡。 客厅连盏灯都没有开,外面院子里的灯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一些,映得男人脸上的神情有些落寞。 赵姨拿着毯子走了过去。 唐斯年听到了脚步声,抬头看向她,道:“怎么还没休息?” 赵姨弯腰将毯子盖在他的腿上,说道:“晚上凉了,穿单衣坐在这里很冷的。 我都已经睡了一觉,起来看您还在这儿坐着,你饿不饿?我去帮你煮个面吃?” “不饿,不用忙了,早些休息吧。” - 【四十六】给她留了位置 【四十七】情报分析 【四十八】段秋寒撒了谎 - 唐婉仪听着孟爷的分析蹙眉不解道:“孟爷为何如此肯定?” 孟爷轻笑了声,神情多有得意。 “这人心不难猜,与唐斯年交手这么多次,你还不了解他的脾气吗? 唐觅那丫头有点手腕子,若真是当初算计好的为了整你,她出来后绝对不会离开唐斯年的。 而且,现在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她把进去的这笔账算在了你的头上。” 唐妏仪哼笑道:“跟我有什么关系?说话做事可是要讲证据的。” “跟你没关系,可不代表跟别人没关系,王浩供出的货点是谁的? 你我心里有数。 妏仪,你没孩子所以娇惯妏婷我没意见,但是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得让她心里有数,不然酿成大祸,会把你拖下水的。“ 唐妏仪翻了下眼皮,果断的摇头,“不可能,妏婷性格是骄纵了些,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是妏婷做的。 你也知道我宠她,所以这些事情,我都不会让她插手,她从哪里知道的地点? 这么大的事,她绝对没那个胆子。“ 孟爷叹了口气,感觉怎么说都说不通,便直接加大了力度。 “那如果没有熟识的人介绍,王浩能拿走那些东西? 当然,你也可以说王浩手里的东西是唐斯年给他为了污你用的。 但你有想过一个问题吗? 按照唐斯年的手段,想逼王浩卖出背后的人不难,为何仅仅只曝出了货点? 因为王浩的有命脉掐在背后的人手里,这个货点自然也是背后的人授予他可以说的。 货点一封,缺了多少东西,帐为何对不上,便无处可查了! 货就是从你这流出去的,而且就是自己人做的,你好好想想吧! 别和外面那些没见识的东西一样,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 这一环一扣外面人无法知情,你自己应该有数。” - 这句话,一下子点醒了唐妏仪。 是啊! 宁死不说背后的主子,却敢爆对方的库,不就是为了怕自己查到少了东西吗? 那妏婷为何这么做? 仅仅是因为一个傅礼初? 背后又是有谁帮了她? 她自己绝对做不到这么周全! 唐妏仪气愤的咬了咬牙,自己平日里确实太宠她了,宠的有些无法无天,连她都敢算计了? - 段秋寒将照片放在唐斯年的桌前。 唐斯年手中夹着烟,拿起照片仔细的观看,像素十分模糊,黑袍与夜融合。 但素白的侧脸一眼便能看出,是她。 段秋寒说道:“她消失的两个月里,这是唯一出现过被拍到的身影。 唐妏仪那边的事,应该都是她做的。” 唐斯年笑了笑,“像她的性格,有仇必报。” 段秋寒不明白唐斯年为何还笑的出来,“哥,你不觉得她疯了吗? 我以前怎么没瞧出这娘们儿这么狠啊? 一个人去单挑唐妏仪?要是被抓到,连全尸都存不住!” “可不是没被抓到吗?她比你想象的要厉害。” 这是唐斯年第一次不吝啬的正面夸奖她。 她说到,也做到了。 她不想自己找到她,便真的找不到。 狸猫在她离开之后便一直跟着她,可一眨眼的功夫人便跟丢了,再也没有人见过她的身影。 她是谁? 她有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过去? 如果那么害怕说出口,那他不问便是了。 何至于要决绝的离开呢? 唐斯年看着桌上的照片,突然有一刻失神,随后笑着将照片点燃丢进烟灰缸。 看着照片因为火的热度卷缩成一团。 好像是谁的心,铺展开又慢慢的收缩,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让你查的查到了吗?” 段秋寒用喉咙嗯了声,听起来非常虚。 唐斯年抬眸打量他心虚的表情,定是有什么不好张口说的话。 “说吧!查到什么不能说的了?” 男人的身体靠在椅子上,看着坐姿十分轻松,可是眸子中的冷冽,让人心里一颤一颤的。 “我和卢亦禾当时被骗了。” 段秋寒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脸上一热。 他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办过这么丢人的事儿? 关键阿川那妮子也是,她没有被换房间倒是如实的说啊! 自己怎么也会想办法调动,有人骗了他们,他们就真的以为房间换好了,她那时候安全了。 唐斯年垂眸轻笑了下,低头点了支烟,细微的火光一闪而过。 他连抽了几口,似乎在用烟来压下即将勃发的情绪。 “秋寒。” 他的声音有点哑,眼神似乎也迷茫了些。 段秋寒从近到他办公室后,连坐都没敢坐。 这要是以前早就栽歪在椅子里,恨不得还得倒杯酒。 “哥,你不用说,我去领罚。” 唐斯年黑色的衬衫下,掩盖着他胸前略有的起伏。 “领罚的事,晚点再说。谁做的,查到了吗?” 段秋寒摇了摇头,“还没。” 唐斯年夹烟的手指向门口挥了两下,喉结上下滑动,极淡的说了声:“滚。” 段秋寒立马脚底抹油似的跑开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帮他关好门。 唐斯年的情绪已经忍到了顶点,自己若是再不走,桌上的玻璃烟灰缸估计就得砸到自己的头上。 他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走起路来也显得漫不经心,眉宇间有那么一丝不是滋味。 他刚刚和唐斯年撒了慌,其实,查到了。 - 唐斯年起身走到门前。 修长的身影俯视着地面毛毯上的银色长方形物体。 他弯腰捡起,这是刚才段秋寒着急离开时掉落的东西。 他用手指夹着放在眼前看了看,U盘。 转身坐回椅子上,插入电脑中读解到里面唯一仅有的有一个文档。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鼠标,只听按动鼠标清脆的咔咔声,越来越快,快到听不出他再点击什么。 那些凌乱的污浊的画面,刺痛着他每一根神经。 眸中的光越来越冷,可嘴角却是永远向上的弧度。 他给段秋寒发了一个信息。 【自己去领罚。】 - “嘭。” 巨大的声响。 斯诺顶楼瞬间安静了下来。 唐斯年办公室的玻璃,被他用桌上巨大的烟灰缸,扔过去砸个粉碎。 - 【四十九】念昔酒馆 【五十】爱太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