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片玉简 第一章 落仙成废材 人活一世最重要的便是心中的信仰,为了信仰不要说性命,甚至连灵魂也可以妄顾。 樱浅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为了完成玉帝指派的任务,她不惜爆掉仙丹坠下凡尘,成为了如今这般半死不活的模样。 “玄德真人。”樱浅面色煞白的平躺在简朴小木床上,歪头看着坐在床侧小凳上正给自己把脉的灰白胡须的老者,有气无力地问,“我的经脉还能修复吗?” 身着青灰色旧袍的玄德真人松开她的手腕,缓缓起身,面色凝重地道:“上仙的灵脉被天雷所伤已是尽数被震断,恐怕再难恢复!” 樱浅卷长睫羽微微颤了颤,脸色更是苍白了一分。 其实她的心里并不是那么震惊,一个时辰前当雷罚击在她身上时她便已料到,此刻她担忧地是失去了法术灵力,要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玉帝安排的任务? “真人。”樱浅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可知道妖界的入口在哪里?” 玄德听罢,面色突变,目光炯炯地看向她,眼神闪烁不停,灰白胡须颤颤似乎想说什么却是忍了回去。 他知道眼前这个犹如嫡仙下凡般的美丽女子是玉帝派下凡的仙子,她所做的任何事定是在玉帝的谋划当中,而自己只是一个凡间修真者,自然是没有资格询问天界之事的。 “回仙子。”玄德抖了抖衣袍恭敬回道,“妖界入口在十万大山某座山底最深处,并由佛界至尊亲自封印掩藏,千百年还未有修真者探到那里。” 樱浅秀眉微微一蹙,灵动大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却被她垂下的如黑羽般的长睫遮盖住,却没有让玄德看见异样。 “真人。”少倾,她再次抬眸平和地道,“你不要唤我仙子了,我现在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不如便做你的徒弟,可好?” 玄德顿了顿,思索了片刻便点头回道:“上仙身份尊贵如今竟要称老儿师傅,老儿虽不敢,却也只能如此,只是要委屈上仙了。” “师傅何出此言!”她倒是灵便,这时已是改了称呼,“如今我就是一个凡人,而您是拜仙门的掌门,我能拜在你的座下,已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玄德谦逊呵呵一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只见他伸出右手食指在身前轻轻一点,随着他的点动,原本空无一物的半空中突然凭空现出一块巴掌大的水面,那水面纯净如镜,微微漾着水波。 “师傅。”忽然,那水面镜中现出一个年轻男子的面庞,那男子恭敬地问道,“找以墨是否有事?” “你过来一趟。”玄德轻轻点头,看向男子的神色极是疼爱。 说罢,他也不等年轻男子回答,手掌随意一挥,那水面镜便如同没出现过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樱浅淡淡瞟了眼那水面镜,小脸上不惊不讶,她知那只不过是水系法术中的一个小法术,名字也简单就叫做水镜,只不过是通过天地间的水灵相互连通罢了。 以前在天界时他们根本不会用这样低阶的法术,一般都是用心话术相互沟通,这样更隐蔽、更方便,只不过心话术需要十分强大的精神力来支撑,修为未达到地仙级是施展不了的。 只是如今她竟是连往日看不起的水镜都无法施展了,甚至连凝出个小水珠都是不能,只因她全身灵脉已断,已是感知不到天地间的所有灵力,完全与平凡人无异。 “师傅。”正当她胡思乱想时,房门外响起刚才水镜中那年轻男子的声音,声音谦和有礼,“以墨求见。” “进来吧。”玄德一改刚才的谦卑,浑身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仪,一甩道袍端坐于窗下的大背椅上。 四片玉简 第二章 楚以墨 四片玉简 第三章 不可一世的许月容 四片玉简 第四章 破旧的小院 四片玉简 第五章 樱浅的拜师大典 四片玉简 第六章 八峰首座 四片玉简 第七章 许月容的挑衅 四片玉简 第八章 上擂台 四片玉简 第九章 秒胜 四片玉简 第十章 弃仙成妖 四片玉简 第十一章 君诺出现? 樱浅没有走出密林,而是走向了另一条看起来很少人走的杂草丛生的泥路。 她此时心绪有些乱,总感觉有什么在草丛深处呼唤着她,唤着她往更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白雾越浓,渐渐地连三步之外的地方都有些看不清了。 然而她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个呼唤她的声音似乎更近了些。 如今,她完全置身于一片白雾之中,眼前除了白再看不见任何事物,伸手往四处探了探,居然摸不到半棵杂草和树木,仿佛已来到一片空旷之处。 樱浅一直混沌的头脑此刻更加迷糊,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处? 正当她迷惑不解时,眼前猛地闪过一个亮光闪过,紧接着原本紧紧包裹着的白雾竟似水般向两旁缓缓荡开,露出中间闪着光亮的地方,光亮处慢慢浮现出一个高挑的男人虚影。 “你……”樱浅看着那个虚影,心猛地一颤,双拳不自觉地死命捏了起来,全身颤抖地连说话都有些困难,“你……是,君……” 似乎为了验证她的想法,虚影渐渐清晰,接着一个满头银发、一身雪白衣袍的男子出现在她的眼前。 银白柔亮的长发无拘无束地披散在身后,狭长的双眸闪烁着暗紫色的光芒,左眼角一颗胭红色的小痣犹如雪地中的梅花般妖艳摄人。 他薄唇紧抿,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是这样静静地望着她,眼神中闪烁着纷繁复杂的光芒,似乎还有一抹隐忍的痛苦之色。 “你受伤了吗?”见到他的痛苦之色,樱浅心内更是愧疚难耐,连忙抬脚向前跑去,想要上前查探他的伤情。 然而不论她怎么跑,怎么迈步,却无法挨近他一步,她的额头渐渐浸出细汗来,头脑越来越迷糊,眼前的君诺也越来越不清晰。 不知跑了多久,她忽然脚下一滑跌倒在地,脑袋也重重地撞在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一阵疼痛传来,她倒抽口凉气已是快要晕过去了。 “君诺。”在晕厥前,她用尽全力伸出手向着君诺抓去,在快要抓到的那一刻,终于支撑不住闭上了双眸。 闭眼的那一刻,她似乎感觉自己抓住了他丝滑冰凉的衣角…… 再睁眼时,樱浅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铺上,木桌上点着蜡烛,如豆的灯火将屋内的一切映得有些不真切。 什么时候天黑了? 她坐起身,脑子里混乱不堪,抬手想要揉揉额头,却摸到额头处有浅浅的突起,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摔了一跤。 “君诺!”猛地想起了刚才的景象,她急忙跳下床,连鞋也来不及穿便向门外跑去。 刚打开院门便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而那人亦是伸出双臂一把将她拦住。 “樱师妹!”楚以默看着她披头散发、光着脚丫的模样,奇怪地道,“你这急急忙忙地是要去哪里?” “放开我!”此时的樱浅满脑子都是君诺,根本不知道是谁拦住了自己,有些癫魔地拍打着楚以默的胸膛,哑声喊着,“放开我,快放开我!” 楚以默皱眉,一时竟有些怀疑,眼前这个有些疯狂的女子还是那个宠辱不惊、淡然从容的小师妹吗? 楚以默用力摇了摇头,将自己奇怪的念头甩开,伸手在樱浅的脖颈处点了点,原本还使劲摇着他手臂的樱浅终于安静了下来。 楚以默将樱浅扶回房间躺回床铺上,又在她脖颈处点了点,随后仍旧不放心地将她的双手紧紧拽在手心里,怕她又发起疯来往外跑。 “放开我吧。”楚以默的出现将她从疯狂中拉了回来,此时她冷静了下来,煞白着脸靠在枕头上,轻声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四片玉简 第十二章 突然出现的小麻雀 见她安静了下来,楚以默终于舒出一口长气,没有立即回答问话,半蹲下身子抬手轻抚了下她的额头。 “好在未伤及颅脑,用了师傅的药明日便可痊愈,不会留疤的。”他自言自语地道。 “是你找到我的?”樱浅不自然地别过脸躲过楚以默温暖的手指,追问道,“你找到我时还看见了什么吗?” 这才是她最想要问的问题,君诺是真的出现了吗? “是的。”楚以默站起身倒上一杯热水递至樱浅手中,缓缓地道,“我见有处长草有被踩踏过的痕迹,猜想你可能不识路误走进了密林深处,所以上前去寻你。” “没想到。”楚以默转身坐到凳子上,停顿了片刻后继续道,“没想到你不知如何误打误撞竟走进了护山阵法之中,想是被阵法中的幻象所惑,竟自己撞在石头上晕了过去。” 讲到此处,楚以默的眼神莫名地闪烁了一下,看向樱浅的眼神中也多了些异样。 其实,他看到的不止这些,当他找到樱浅时,还听到她嘴里喊着“君诺”,满脸满眼的悲痛与愧疚。 他刚走过去想要看个究竟时,她却向自己扑了来,倒地时双手还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角。 君诺是谁?是她在山下的心上人吗?他们发生了什么,她为何会如此悲痛? 君诺,君诺,为何念着这个名字,他的心竟有些发闷。 “还有吗?”樱浅的心随着他的叙述上下沉浮着,听到竟是这样简单的回答,她有些不死心地追问,“真的就我一个人吗?” “是。”楚以默坚定地点了点头,忽然似想到了什么般,右手翻动间,一个灰麻的小东西出现在手中,“在带你回来的路上发现这只受伤的小麻雀。” 樱浅是御兽仙官,对兽类有着天生的亲切感,眼见着楚以默手中躺着的一动也不动、悄无声息的可怜小鸟,也不知是死是活,心疼到无以复加,再无心想其它,连忙将麻雀捧入双手中,仔细地检查起来。 “只是消耗了太多精力,晕厥了过去,还好未伤及内脏休息三五日便好了。”检查完毕后,她神情终于缓和下来,轻轻地抚摸着麻雀光滑的羽毛。 楚以默见她神色好些,心里也轻松了不少,又见天色太晚不好再久呆,对着樱浅叮嘱了一番好生休养的话后,起身告辞而去。 屋子里清静了下来,樱浅捧着小麻雀,手指一下一下梳理着它的羽毛,眼睛盯着跳动闪烁的烛火,眼神迷茫而深邃。 是阵法制造的幻象吗?可那感觉为何如此的真切?君诺,你究竟有没有来过?! 今夜,樱浅注定无眠,一闭眼脑中便会浮现出君诺的身影。 这是怎么了!自己为何一直要想着君诺,她只是视他为亲人伙伴,是不可能对他动情的。 她是仙子而他只是一只兽,她从未将他当作仙来看过,不是吗?她只是当他是身边最得力可靠的一只兽将罢了。 一定是因他爆了兽丹落下妖界,自己对他心中有愧才会这样的吧?是的,一定是的! 她有些烦躁地坐起身,双眼迷离地看向敞开的窗口,也不知在想什么,一看便是一夜。 四片玉简 第十三章 你不舒服吗?脸这样红? 天光微亮,樱浅刚准备出门去饭堂,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樱师妹。”楚以默的声音响了起来 “进来吧。”樱浅也猜到了会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楚以默推开房门,满脸挂着温和的微笑,右手翻动间,一碟素菜与一碗白饭便被整齐地摆放在木桌上:“饿了吧,快些吃吧。” 樱浅看了看他,不想与他如此亲近,想要拒绝,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终究什么也没说,端坐于木桌前吃了起来。 楚以默默地与她对坐,含笑的双眸看着她一口一口将自己端来的饭菜吃下肚,笑容更暖。 他忽然有一种极满足的感觉,如果能永远这样看着她该有多么美妙。 樱浅也确实饿了,很快便将饭菜吃完,放下碗筷抬眼看向楚以默,只见他竟满面泛着红云,眨了眨眼疑惑地问道:“你不舒服吗,脸这样红?” “哦~~我……还有事,该走了。”被抓个正着,楚以默方寸大乱,尴尬地说不出话,慌乱地站起身挥手收拾好碗筷,眨眼间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樱浅眼睁睁着他消失不见,感觉今日的大师兄还真是奇怪,想起他刚才的模样又觉得好笑,不自觉地嘴角扬起,原来烦闷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忽然想起院中新来的小成员,连忙转身走向床铺,小心翼翼地将躺在枕头边的小麻雀捧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你怎么会这般疲累,你是从哪里飞来的?” 麻雀紧闭的眼颤了颤,却最终没有睁开来,似乎仍陷在昏迷之中。 樱浅将小麻雀放回枕头旁,起身向院外走去,她要去玄德那里要些灵丹妙药来喂与小麻雀,让它能够早日康复起来。 一路走来没有再碰见楚以默,却意外地瞧见了许月容,原本以为被自己重伤后至少要在床上躺三天的,没想到只一天一夜的功夫便恢复如初了,应该是拜仙门灵丹妙药的功劳吧。 “哼!”许月容也瞧见了她,冲她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快步离开。 经过昨天的一战,她虽然更加嫉恨樱浅,却也不敢再放肆,毕竟鼻子还在隐隐作痛。 樱浅粉红薄唇轻轻上挑,别过头也不介意,继续往外走去。 许月容被她这副神情气的火冒三丈,银牙咬的格格直响,仇恨的种子在心里疯狂地发芽成长。 她在心里暗暗起誓,终有一日她定要这个女人跪在地上向自己叩头道歉。 从玄德处要了灵药,又聊了半日,樱浅走出偏殿时已到了午膳时间,她熟门熟路地往饭堂走去。 饭堂里每个圆桌都坐满了前来用午膳的弟子,当然除了樱浅所在的饭桌,此时她一人坐了一张桌子,很是宽敞。 就连那些坐的离她近些的弟子们也是战战兢兢不敢看她一眼,看来经过昨天的事情后,她这个心狠手辣的名声是传遍了拜仙门了。 “今天是你第一次和大家一起上课哦~”许月容不知何时站在了眼前拦住她,脸露得意地道,“拜仙门之上除了大师兄天生异禀能够在五日内学会吸纳灵气,我便是第二人,在第十日便能够吐纳,我倒是很期待看你能不能超越我们呢?” 樱浅冷冷看了她一眼,不想与她无聊纠缠,转过身准备绕过她离开。 “怎么?怕不能比上我吗?”许月容见她要离开,故意将声音提到极高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还是不如我们,或者根本就是个废物吧?” 樱浅背对着许月容的背脊明显一滞,拳头紧握,显然许月容这一下戳中了她的痛处。 四片玉简 第十四章 吸灵丹 四片玉简 第十五章 测试开始 四片玉简 第十六章 许月容的质问 四片玉简 第十七章 小麻雀的报复 樱浅连忙将手里的麻雀收入怀中,上前打开了房门。 “今日真是险之又险啊。”玄德走进房中,顺手对着屋外布了个结界。 樱浅听着他的话,一时不解满脸疑惑地看向他。 “昨日我们在偏厅中的话被月容听到了。”玄德双手负于身后,缓缓道,“我知道她定会从中做梗,果然半夜她偷进丹药房换了丹药,还好我早已将‘嗜心丹’换为了与之极为相似的‘回天丹’,否则后果不堪想象啊。” “‘回天丹’?”樱浅没有听过这味丹药,疑惑地望向玄德。 “‘回天丹’也是一种极速恢复灵力的丹药,只是服用过后会有较严重的后续影响,在药效过后会令人全身酸软麻痹一个时辰,故此我并未给你用此药。”玄德有些担忧地道,“如今你已服下此药,一刻钟后便会麻痹,从此刻起你便在房间内好生歇息吧。” “原来如此。”樱浅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愧疚之色,手指不经意地抚了抚胸口。 玄德解释完毕后便消失了身影,樱浅连忙将怀里的小麻雀捧了出来,仔细检查了下它的小身体,确定没有伤害到它,这才放心地轻舒口气。 “对不起。”她躺在床上,满含歉意地摩娑着小麻雀的羽毛。 “啾~”,小麻雀乖巧地用头碰了碰她的手指,叫声清脆。 “谢谢你不怪我。”樱浅开心地点了点它的小小头颅,道,“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唤你作羽儿可好。” “啾~”小麻雀欢快地拍起了翅膀,似乎十分喜欢这个名字。 樱浅见它喜欢,心里也高兴,开心地挑起了唇角。 就在与小麻雀的说笑声中,回天丹的药效开始发作,她渐渐地昏睡过去。 而被放置在枕头边的小麻雀忽然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她的脸旁,小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一道暗紫色的光芒自它的眼底快速滑过。 夜风清凉,窗外草丛中虫鸣不绝,蓝黑色天幕之上一轮月亮高悬其上,今晚的月色格外的好,一丝云彩也没有,月亮光洁的犹如银盘看不见一星斑点,拜仙峰上听不到半点人声。 忽然间,月光之下北院一隅一个快速离动的小黑点搅乱了这宁静的夜,朴愣愣翅膀拍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小小黑点在一间院子前停了下来,也终于现出了它的样子,正是羽儿。 它眨动着小眼,拍打着翅膀飞进了某一间小院,自半开的窗口钻了进去。 进了屋后,它直接落到了木桌上,只见它伸开翅膀对着桌上的火烛扇了一扇,原本熄灭的火烛瞬时燃烧了起来。 “谁?”屋内床铺上的人被突然的光亮惊醒,猛地坐起了身。 小麻雀冷冷地看着坐起之人,正是它要找的——许月容。 许月容看向木桌,只见一只小小的麻雀正停在木桌上,瞪着小小的眼睛盯着自己。 见只是一只麻雀,她放松戒备,掀被下床准备将这只扰她好觉的讨厌麻雀赶出屋去。 忽然间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时,桌上已没了麻雀的身影,身后却传来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她慌乱地回头,只见一个面容俊美绝伦的银发男子正满面阴霾发立在她身后。 四片玉简 第十八章 嗜心丹 四片玉简 第十九章 封鬼塔 四片玉简 第二十章 进去吧 “这些是封鬼符禄。”楚以默扬了扬手中的符禄道,“这些符禄可以帮助你们封印恶鬼,但每人只有一张,看你们能不能坚持到第三层再用这符禄。” “那自然是没问题的。”队伍中个子最高的一名男弟子自信地道,“师兄您就等着我们凯旋而归吧。” 楚以默冲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将符禄发到九人手上,来到塔门前对着九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个子最高的男弟子率先走上前,自信满满地一把将破旧的塔门推开,木门发出“吱吱嘎嘎”刺耳的声音向着两边打开。 “好黑啊。”队伍中的3个女弟子异口同声地失声喊道,一个个俏脸瞬间苍白起来。 樱浅也往门内看去,只见那敞开的门洞如同一张黑黝黝的怪兽大口大张着,准备吞噬一切进入的活物。 望着这漆黑的塔洞,她倒一点不惧,只不过一些等阶低下的鬼怪,只要心境坚定不受其惑自不会受其所害。 此刻她已想好了计策,一进去后她便直奔三层,躲在某处黑暗中静等那些新弟子上来,到时再一同进入三层,直接用封鬼符封掉恶鬼便可。 “进去吧。”樱浅刚想好计策,楚以默便开口催促道,“塔门开启是有时间限制的,等会塔门关上了,你们一个也进不去,自然也就完不了任务。” “咕噜~”樱浅似乎听到了高个子男弟子咽唾液的声音,看来他此刻被这黑漆漆的塔内景象吓的再无半点刚才的豪情壮志了。 樱浅摇了摇头,率先抬脚走上封鬼塔的阶梯一步便踏进了黑暗中。 身后楚以默眼神闪了闪,看着她消失在黑暗中,眼里满是担忧之色。 随着樱浅的进入其他八人也陆续跟着进入,而塔门也在此时再次发出“吱嘎”的声响自动合了起来。 楚以默站在塔门旁痴痴地看着紧闭的塔门,要不是有门规规定不允许非练气期一层的新弟子进入塔内,他定会护在樱师妹的身旁不让那些丑恶的鬼怪吓到她分毫。 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他盘膝坐了下来安静地等待他们出来。 樱浅缓步进入塔内,原来以为里面会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景象,没想到走进来后发现塔内居然闪烁着犹如鬼火般莹绿的微光,映衬着周遭倒也勉强看的清晰。 “啊~”身后响起那三个女弟子的尖叫声,以及男弟子们抽气声,他们一个个吓的不敢往前走一步,紧张地在原地打量。 “呼噜,哇啊,呜啊。”耳边响起的也不知是风声还是鬼叫,那八人更是吓的浑身粟粟颤抖。 其中一个胆小的女弟子更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闭嘴!”樱浅被他们吵的心烦,语气颇为严厉地道,“你们选择了修真路便不再是凡夫俗子,以后你们还会看到更加匪夷所思的妖魔鬼怪,现在如此害怕不如回家当个凡人更好。” 八人听到她的话再没有乱喊乱叫,瘫坐在地上的女子也缓缓地站起身,脸色虽然仍十分苍白,但眼神中已透露出坚毅的光芒。 与些同时,一阵阴风“呼~”的贴着众人的面门盘旋而过,四周开始有黑影晃动。 四片玉简 第二十一章 超度恶鬼 四片玉简 第二十二章 英雄救美 四片玉简 第二十三章 仙界往事 “嗷嗷嗷。”剑光所罩之处,恶鬼哀嚎连连纷纷四散逃窜。 但宝剑的蓝光似乎有眼睛般,化为千百道光线直追恶鬼们而去。 在宝剑湛蓝的剑光之下恶鬼们倾刻间便化为了一缕缕的黑烟,消失的无影无形,恶鬼消散的一瞬,塔内光线顿时明亮了起来,将屋内众人模样照的一清二楚。 此时几人皆全身带伤,衣衫破烂不堪,十分狼狈,而樱浅早已昏倒在地,面色苍白一动不动。 “大……师兄~~!”众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叫楚以默似见了至亲之人,声音颤抖地已是再多说不出一句话来。 “先回去疗伤。”楚以默沉着脸,将樱浅抱在怀中,瞪向众人道,“还不走!” 众人出了封鬼塔,楚以默匆匆吩咐了几句,便唤出飞剑,抱着樱浅上了飞剑向着主峰而去。 “这是怎么了?”一入拜仙峰,二峰主座蓝凤正好经过操场,眼见着楚以默抱着樱浅急飞而去,心里疑惑连忙御风跟了上去。 “楚师侄。”蓝凤来到后院,刚好楚以默等人也从飞剑上下了来,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二师伯。”楚以默一见蓝凤连忙躬身行礼,如实回答道,“樱师妹被三层厉鬼所伤。” “快进去!”蓝凤原本就清冷的神情听到回答后更是冷了几分,连声催促着楚以默。 楚以默抱着樱浅走进房间,小心翼翼地将樱浅放在床铺上,而此时听到动静的小麻雀飞落到了窗口,默默注视着房里的景象。 “你去取我的解毒丸来。”蓝凤侧坐塌前给樱浅搭起脉来。 楚以默不放心地望了一眼樱浅,不敢耽搁转身跑了出去。 “二师伯。”不多时,楚以默已经取了解毒丸回来了。 “吃下睡一觉便无大碍了。”把完脉,确定樱浅没有大碍,蓝凤的脸色缓和一些,接过药瓶轻柔地喂樱浅吃下。 “楚以默,你随我出来。”蓝凤仔细地替樱浅压了压被角,转身往房门外走去。 楚以默本想在屋里守着樱浅,但无奈不敢违抗二师伯的命令,只得抬脚依依不舍地跟着走了出去。 “啾啾~”小麻雀看着两人走出了院门,这才从窗口跳进了屋里,扑腾着翅膀飞到樱浅枕边,小眼满是担忧与心疼地看着晕迷的樱浅。 一出女院,蓝凤便领着一头雾水的楚以默直直往玄德的住所而去。 “二师伯。”负责主峰上接引工作的玄德义女沈辰霜笑盈盈地迎了上去,“父亲在里间。” “嗯。”蓝凤急急地点了点头,领着楚以默往后院走去。 “小凤,你这般着急是发生了何事?”玄德正在院中的一方凉亭中饮茶,见着蓝凤领着楚以默急步而来,连忙问道。 “掌门师兄。”蓝凤单掌竖立见礼。 “师父。”楚以默则双膝着地,毕恭毕敬地跪在了地上。 “何事?”玄德见二人神情凝重,疑惑更盛。 “楚以默带领新入弟子们往封鬼塔历练,不知怎么激怒了在三层恶鬼,致使樱浅被厉鬼所伤晕迷不可不是。”蓝凤低垂着头毫不敢隐瞒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唉。”玄德听罢,却没有蓝凤想象中的气愤,只是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命中劫数注定发生,默儿起来吧,本尊不怪你。” “弟子带领无能险酿大祸,请掌门师伯惩戒。”楚以默却不起,万分自责地道。 “也罢。”玄德点了点头,“想必那封鬼塔中的恶鬼们已经被消灭殆尽,本尊便给你个小小的惩戒,你亲去世间捉回恶鬼放于塔中。” “弟子领命!”楚以默知道玄德已是原谅了自己,连忙感激地叩了三下。 “那樱浅也是有错,不该逞能擅自出手,待她恢复后便随你一同上路以功补过吧。”玄德沉思片刻,眼中精芒一闪而过。 “掌门师兄……”蓝凤一听掌门师兄要让樱浅下山,生怕途中再出现意外,连忙想要出声阻拦。 “本尊自有主张。”玄德不等她说完轻轻地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话语,对楚以默道,“你先退下去吧。” 楚以默心中记挂着樱浅,当下也不再停留,对着玄德和蓝凤躬了躬身后退了出去。 “师兄到底是如何考虑的?”蓝凤心里疑惑,待楚以默一走便连忙追问起来。 “小凤。”玄德故气愤地瞪了蓝凤一眼,颇严肃地批评道,“你怎可在默儿跟前如此关切樱浅?若是让他看出什么破绽,那樱浅的身份怕就会传波出去。” 蓝凤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确实太过了,垂下头低声回道:“师兄教训的是,是蓝凤疏忽了。” 玄德并没有继续责怪,轻轻点了点头后,不放心地又叮嘱道:“仙子此次下凡间来是背负了玉帝指派的重大任务,我也是怕自己一人之力太过薄弱无法帮助仙子完成重伤,才将仙子身份告之于你,你今后可要三缄其口,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将仙子身份道予任何人知晓。” “是!”蓝凤已是很久没过师兄这般慎重模样,不由得也跟着谨慎起来,重重点头应道,“请师兄放心,蓝凤谨记于心!” 楚以默离开玄德院子,心里记挂着樱浅,怕她忽然醒来没人在身旁照顾又出现何状况,故此运转御风术一路急急往女院而去。 “大师兄。”刚行至女院门前,许月容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拦住了楚以默,“你走的这么急,是有何急事?” 楚以默心性耿直单纯,当下没有想隐瞒许月容,将今日发生之事简单叙述了一遍后,道:“此会儿我去看看樱师妹状况如何?” 许月容见楚以默如此关心樱浅,心中醋意翻滚、恨意再生,大眼睛眨了眨道:“大师兄,你一个男子经常这样出入女院实在不妥当,要不我去照看樱师妹,你看如此可以可以吗?” 楚以默想了想自己最近出入女院的确太过频繁,以免害樱浅遭人非议,还是由许月容去更为恰当。 “也好。”想及此,他点了点头后拍了拍许月容的肩膀,感激地道,“那就劳烦师妹了,正好请师妹替樱师妹换件干净的衣裳。” “师兄,放心忙去吧。”许月容冲着楚以默乖巧一笑,眼底滑过一抹戏谑。 楚以默离开了女院,许月容自然不会守诺去照顾樱浅,她如今巴不得樱浅重伤不治,就此香消玉殒了才好。 “哼!”眼看着楚以默走远,她冷冷地哼了一声后转身进了自己的小院。 三更天,整个拜仙门陷入一片宁静之中,偶尔能听到几声巡夜弟子㗭㗭嗦嗦的脚步声响声。 拜仙峰女院最角落的小院,漆黑的房间中一道刺眼的白光乍闪而起,白光泯灭处逐渐现出一个颀长的身影。 满头银发的君诺悄然立于樱浅的床畔前,暗紫色的眼眸俯视床上仍在昏迷中的小巧人儿,俊秀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道疙瘩。 “你这个傻女人。”他薄唇微启,话语虽是责备,语气中却溢满了心疼,“自己目前什么情形搞不清楚吗?还自告奋勇地去救他人,难怪会被玉帝……” 话至此他猛地停住,脸上复杂神情一闪而过,而后便紧闭着双唇再没有多说一个字。 他侧身坐于床塌之上,伸出纤长食指轻轻摩挲着樱浅光滑的脸庞,眼神逐渐迷离陷入回忆之中。 记得他刚渡劫成功飞升为仙兽时,上天庭碰到的第一位仙便是樱浅。 彼时樱浅正在银河边浴马,一眼瞧见二郎神领着君诺走过来,满眼欢喜地跑过来,对二郎神施了施礼,尔后用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 “小樱。”杨戬指了指身后的君诺介绍道,“这是一只刚渡完劫的九尾狐,本座看它法力深厚,便让它入仙兽大军,为日后的妖魔大战助一臂之力,你可要好生训练,不要太过宠溺。” “哇,九尾狐啊~”樱浅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待到杨戬话音一落,便一个飞身扑到君诺跟前,伸手便要抱它,“它的皮毛好白好光亮好柔软,小模样好可爱。” 君诺的认知里,神仙都是高高在上、清冷孤僻的样子,怎么这个被杨戬叫做小英的仙子却这般活泼躁动,话没说完就要直接上手摸自己! 要知道他虽不是人形,却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如今要被这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女仙抱住,可不要坏了他的好名声,以后可叫他如何在狐界立足! “小樱!”杨戬见她又忘了天规,脸色一沉再次训诫道,“你可又忘了天规?这九尾狐现在虽是狐身,但它毕竟有个男儿身,你可不要与它走的太近,而触犯了天规!” 樱浅经他一提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莽撞、危险,后怕地吐了吐舌头,连连对着杨戬鞠躬感谢。 “行了,它便交予你了,我还有要务再身,这便走了。”杨戬一面说一面不放心地瞪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小狐狸。”樱浅再不敢上前,只是蹲在原地细细打量君诺,眼底里溢满了喜爱之意,“你真是太漂亮了,不知你的人形是何般模样?会不会比杨戬还要英伟呢?” 君诺细长狐狸眼不屑地睨了她一眼,看像樱浅的目光像看个傻子般。 “小狐狸,你可有姓名别号?”樱浅站起身走向银河滩,一面继续给马儿洗浴,一面随意地聊着。 “君诺。”君诺甩了甩纯白衣袍,披散在身后的发丝也随之舞动起来,那一头银色长发看之比银河中的星河水还要耀眼几分。 四片玉简 第二十四章 景易 “嗯~”樱浅听到动静,回头看去。 她原本就颇大的眼眸瞬时瞪得更大,黑色眼瞳似乎快要跳出眼眶,红唇大张湿润小巧的舌头在嘴里上下弹跳着发出“啧啧”之声。 没想到这小狐狸化为人形会如此俊美帅气,简直与天帝陛下的绝世容颜不相上下,幸好自己道心稳固,否则就这一眼 铁定是要鼻血狂涌。 “君诺。”樱浅一步蹦到君诺跟前,小巧的个子刚到他的胸口,她仰着头望着他,颇有些得意地道,“既然你长的如此美丽,便做我的近身侍者吧,以后我带你游遍天庭大开眼界。” 君诺低头凝视着她,没有搭腔,他深知自已初来乍到并不了解这里的规矩情形。眼前这个女子虽生的娇艳,看似可爱,却不知暗地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毕竟能够从凡人飞升成仙的,绝不可能是一个寻常之人。 这便是樱浅给予君诺的最初印象,在随后的一千余年的相知相守中,他慢慢发现这个女子的确如初见般善良单纯,但却渐渐没了当初的笑颜。 是何时开始不爱说话不爱笑了呢? 是第一次大战时仙鹤、灵猫的战死后吗?还是王母逼她嫁于三龙王为妾室她跳入伐灵池受万毒冲体之苦时?或是杨戬误会她对他有非分之意当场羞辱她时?…… 一千年的年岁似乎的确有些长,长到足够让一个道心坚固的仙子变成另一般模样,变得令他都有些不敢靠近了。 他手指顺着她的脸庞轻轻滑到她的脖颈,再滑到粉紫色小碎花的薄被上,想了没想便把被子一掀而起。 “瞧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君诺颇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手上却是没有停下来开始解她身上脏污破烂的衣裙。 樱浅的身子他已看过两次,一次是战场上她被敌方的法宝炸裂了护身符导致衣衫直接被震了个粉碎,当时只有他护在她身旁,当即他便一把将她拉入怀里,用自己的外衣裹住了她。 第二次是在她跳入伐灵池被万毒噬咬全身,他舍命跳下去用自己的皮毛紧紧包裹住她,这才令她可以有命活着走出伐灵池,而代价便是他接受灭神鞭整整抽打九九八十一天。 他不知道这八十一天自己是如何过来的?只记得每一鞭抽打而来时樱浅甜美可爱的笑颜便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竟神奇地冲淡了疼痛感,让他成为第一个在灭神鞭抽打八十一天后活下来的人。 他一面回忆着过往一面熟练地帮樱浅换上了干净衣裙,最后还不忘施了个香香术,令樱浅整个人涣然一新,香气四溢。 “嗯~”正当他刚做好这一切时,床铺上的樱浅忽地轻轻哼了一声,看似快要清醒过来。 他连忙收回手,长身起立长袍一甩,顿时又变成小麻雀模样,轻轻落回樱浅枕边静静望着她。 “羽儿。”樱浅卷长的睫羽如蝴蝶翅膀般扇动起来,露出两颗晶亮亮的眼瞳,看着枕边的小麻雀有气无力地唤一声。 看着枕边的小麻雀,她原本紧绷的神情顿时放松了下来,抬手轻轻抚了抚小麻雀的羽毛后,重新闭上眼又一次陷入了沉睡中。 次日一大清早,楚以默又准时准点地出现在女院,敲响了樱浅的院门。 “楚师兄。”樱浅打开院门,满脸平静淡然,应该早已经习惯了楚以默的行为。 “樱师妹身体可好些了?”楚以默满脸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她,见她脸色虽苍白,但衣衫整洁、精神尚好,心里提着的大石总算落了下来。 “嗯。”樱浅眼神忽地一闪,面色微微泛红,略带尴尬地问道,“那个,我的衣衫是……” 她之所以会发此一问,因为她分明记得自己昏迷之前是落入了楚以默的怀里,而自己在女院半个朋友没有,敌人倒是一大堆,猜想也不会有谁好心为自己换衣衫吧。 楚以默瞬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俊脸顿时一红,连连摆手回道:“是我托许师妹帮你换的。” “哦~”樱浅悄悄松了口气,心想这楚以默当真是个正人君子,对他的好感又上升了不少。 同时心里也疑惑,许月容怎么会如此好心替自己做事?难道是看在楚以默的面子上?或者是玄德吩咐的? “对了,你快跟我走。”楚以默此时的心情看起来极好,话音一落也不等樱浅同意,直接拉上了她的手腕往院子外跑去。 “看你的模样似乎有什么开心的事?”樱浅极是不惯被一个男子拉着,乘着说话之时轻轻抽出了手掌。 “去了便知晓了。”楚以默卖起了关子故作神秘地对她眨了眨眼。 他原本便俊朗不凡的容貌加上此时调皮的神情,更是神采飞扬,耀眼夺目。 樱浅满头雾水地看着身前这个异常兴奋的男子,满心疑惑地跟着往玄德的住所走去。 “师傅。”来到玄德房前,楚以默敛了敛神色,恭敬地立于门前。 “进来吧。”玄德在房内应道。 走进房间,樱浅意外地看到了许月容,而许月容也转过头来看她,两人目光撞到一起,顿时面色黑沉,火花暗闪。 “掌门师叔。”与此同时,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景易师弟。”楚以默听到声音,连忙转过身打开房门,一把捏住门外男子的双肩,热络地道,“一别数年,你可好?” 樱浅好奇转身,静静打量着踏进屋里的陌生男子。 该男子的个子比楚以默略高一些,肤色稍黑,一双剑眉斜插入鬓,高挺的鼻梁犹如挺拔的高山,厚薄相宜的嘴唇微微上翘,似乎在笑,却又似乎没有任何表情。 与楚以默温暖儒雅的气质不同,他看上去成熟稳重,刚毅非凡,是另一种滋味的美男子。 男子也在打量她,除了眼底一滑而过的惊讶之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这一点令樱浅对他的初见印象感觉良好。 “你们都到齐了。”玄德环顾了下屋中的四人,缓缓开口道,“今日唤你们来是因日前听闻拜仙山镇上发生了几起奇怪的命案,镇民传闻是恶鬼所为,故为师想让你们下山去调查清楚。” “师傅。”许月容抢先开口道,“除魔降妖本是我等修真之人份内之事,只是妖邪凶险,身边带着无用之人,只怕会是拖累。” 说罢,她怕玄德听不出自己的本意,还特意用眼神示意了一番。 “樱师妹虽刚入门未正统修习过道法,但却有着不凡的身手。那日与许师妹擂台一战,九峰之上早已传开。”景易淡淡地开口,声音不重不轻刚好够几个听见。 许月容闻言脸色一寒,白皙的面颊由红转青,上齿紧咬着下唇,全身因为气愤而微微发抖,无奈景易是她师兄,她不敢如何,只能狠狠瞪了瞪。 听到景易的话语,樱浅颇为意外地看向完全陌生的男子,她原本以为会是楚以默帮自己说话。 “樱浅有她过人之处,我想她定不会成为你们的负担。”玄德似乎没有感觉到当场的奇怪气氛,面色如常地继续道,“你们四人是我有意培养的人才,此次下山就算是一次历练,你们几人定要互相协作共同完成任务。” “是!”除樱浅之外,其余三人皆满面正色大声答应着。 接着玄德又对四人细细交待了一番注意事项,便挥手示意四人离开。 许月容是一刻也不想跟樱浅呆在一起,率先出了门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众人眼前。 而楚以默与景易则比肩而立站在广场的一角攀谈了起来,樱浅则准备回自己的小院收拾几件换洗衣裙。 “樱师妹。”正当她踏出一步时,楚以默唤住了她,“快来见过景师弟吧。” 樱浅听到唤声,心里虽十分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但碍于情面又不得不应酬,只得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二人。 “景易师弟,这位便是樱师妹。”楚以默一脸微笑地介绍着,身体不知是有意挡在樱浅与景易当中,似乎不想让两人挨的太近。 “如雷贯耳。”景易轻轻地开口,声音仍旧不轻不重,听不出多少情绪。 “樱师妹。”楚以默对樱浅欣然地一笑道,“这位便是青云峰的大弟子-景易。” 樱浅淡淡撇了一眼景易,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景易似乎没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定定地看着她,忽然觉得这个看起来如冰雪般冷寒的女子很有意思,原本风清云淡的脸上划过一抹浅笑,但转瞬既逝,快的谁也没有捕捉到。 “易师弟的修为很是高深,樱师妹若以后有何疑问也可找景师弟讨教一二。”楚以默颇有些得意地拍了拍景易的肩头。 “嗯。”樱浅淡淡地应付了一声,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口问道,“明日在哪里汇合?” “明日卯时未在这里汇合。”景易匆匆地说完,浅浅地撇了眼樱浅。 话音未落,一阵旋风自景易脚底升起,只一眨眼的功夫他便乘着旋风飞奔到了广场中央,再一眨眼,便再瞧不见他的身影。 樱浅有些错愕地看着消失的景易,心中感慨这男子做事真是雷厉风行,半点不留余地,真是让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当下,简单与楚以默告诉后,两人分别回到自己住所收拾行李去了。 四片玉简 第二十五章 拜仙山镇上的怪事 四片玉简 第二十六章 景易的视灵目 四片玉简 第二十七章 解蛇毒 白芒与黑雾迎上的一瞬,黑雾内的巨蟒庞大的身躯似受到撞击般轻微地抖动了数下,而景易的额头也溢出了细密汗珠,掐着诀的双指以眼不能辨的速度飞速地翻动着。 此时他的薄唇紧抿,脸色发白,以他的修为对上如此庞大的妖蛇,实在有些吃力。 “许师妹,你自己小心。”楚以默眼见青黑烟雾将白芒寸寸吞噬,立刻撤下保护光罩,指掐法诀命令着宝剑加入战斗之中。 有了楚以默的加入,原本闪烁不稳的白芒压力顿减,和着黄芒一左一右夹攻着黑雾,黑雾左右受敌,再没有刚才的凶猛之势,被黄白二芒逼的连连紧缩。 草地上的众蛇似乎也感受到了蛇王的危险,疯狂地扭动着蛇身向着三人所立之处爬去。 许月容是金丹期的高手,看着密密麻麻爬向自己的群蛇,心里虽然感到恶心,倒也临危不乱。 只见她修长双臂微微抬起,口里默念法诀,指拈兰花状,随着她红唇翻动间,四周空气压力猛增,她使出了当初用来对付樱浅的“山压”招势。 原本疯狂攻来的蛇群被“山压”压制住,似受不了这压力,一条条在地上痛苦翻滚,有些细小些的蛇更是瞬间被碾成了一瘫烂泥,臭气熏天,恶心至极。 许月容这边暂时压住了蛇攻,楚以默和景易专心致志的齐攻巨蟒,黑雾越缩越小,最后只剩下堪堪包裹着蛇身的薄雾,楚以默趁势,腾出左手随空一挥,他的左手掌飞中便出现一颗手指般大小晶莹剔透的珠子。 珠子一出,巨蟒的细长双眼中透射出深深的恐惧与绝望,似要拼命般,将蛇嘴张到极大,两颗尖长的蛇牙暴露出来,两股浓黑的散发着腥臭的毒液自蛇牙中喷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二人。 巨蟒的暴怒似激发了群蛇的潜能,一条条舍了命般不顾山压的压力,不管眼口喷血的痛苦,咝咝尖啸着向三人疯狂爬去。 “师兄!”许月容被暴动的群蛇反震,哇得吐出一口鲜血,神情剧变,立刻咬紧牙关双指掐诀,苦苦支撑着不敢有丝毫松动。 此时的楚以默和景易也好不到哪里去,一面要继续用宝剑压制巨蟒的黑雾,一面要躲开迎面而来的毒液,可毒液似长了眼般,不论两人躲到哪个方位都能准确地追随而来。 眼看着毒液越奔越近,一直在半空中旋转的透明珠子忽然动了,快速地转动之下激荡出层层透明光晕,虽看不见实质,却分明能感觉到恐怖的灵力向着巨蟒快速袭去。 “咝~~”一个呼吸不到的瞬间,一直高立着蛇身的巨蟒顿时犹如枯败的藤条般瘫软在地,蛇眼紧闭,已是丢了性命。 而一直追袭着楚以默与景易的毒液因为失去了主人的支使,纷纷滴落到杂草上,杂草沾染到毒液后立刻变得被腐蚀成枯草,连同周围的泥地也被浸浊成黑色,散发出阵阵恶臭。 于此同时疯狂攻击的蛇群失去了蛇王的指挥,一条条似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许月容怕蛇群窜过来伤到三人,仍旧死死着诀,独自苦苦支撑。 “师弟,这里留给你收拾。”楚以默眼见着数十条蛇窜向了前院,想到前院偏厅中无人照看的樱浅和男童,匆忙收了透明珠子,招呼了一声后,奔向了前院。 景易召回了宝剑,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圆,宝剑白芒大盛,白色光芒化作万柄小剑向地上无数的蛇刺去。 片刻间,四处窜动的蛇全被小剑刺的血肉模糊,拜仙门攻击类最高法术——幻灭,果然威力巨大。 危险解除,许月容的灵力也消耗殆尽,松开手诀,全身似被掏空般向地上滑去。 “这是补元丹,快吃了吧。”景易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左手手指微动,一颗乌紫色的丹丸出现在他手中。 吞下丹丸,许月容盘膝打坐,双眼却看着前院的方向,眼里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颗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在他的心中,果然还是那个女人更为重要。 楚以默心里着急,脚下旋风急转,数个呼吸后便来到了昏暗的偏厅之中,然后踏入偏厅后他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先前那先爬进来的十数条毒蛇,此时正一条条围绕着樱浅周遭,却是一动不动十分怪异蹊跷。 楚以默上前用剑尖挑了挑其中一条蛇,发现它已是全身僵硬,他又接连动了动其他的蛇,居然全部死了,根根僵硬。 越来越感觉到此处不对劲,他再不敢多呆,一步上前将樱浅横抱入怀中。 “怎么回事?”景易急急忙忙地跟随而至,看见了屋内的异状,亦是迟疑万分。 “我也不知晓。”楚以默摇了摇头,急急地道,“此处甚是怪异,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景易点了点头,一把抱起男童,与楚以默一同前往后院接许月容。 许月容吃下补元丹后感觉灵力恢复大半,颤微微起身正要前去寻找两人,远远便瞧见楚以默抱着樱浅往这边走来,顿时胸中妒火狂烧,贝齿紧咬着苍白的下唇,全身猛烈颤抖。 刚才自己拼了命保护他,他连一眼也未瞧过自己,那个女人从始至终未出过一丝一毫力,却能得到他的关怀与心疼,为什么?凭什么? 自己默默爱恋了十数年的师兄,短短时日内竟如此迷恋她。曾经,他还会对自己嘘寒问暖,如今有多久两人未说过话了?! 樱浅,凭什么一出现便夺走了大师兄的心! 她不甘心,一定要让大师兄重回自己身边,不论用什么方法,哪怕手染鲜血,毁了道心! “许师妹,我们先找间客栈住下吧。”景易率先一步来到许月容跟前,见她望着楚以默妒意涛天,无声地摇了摇头,又一个受情所困的女子,真是可怜之极。 “哦。”许月容强压下内心的怒火,草草应承了一句,也不等两位师兄,先行飞出了院子。 客栈内,楚以默与景易立于樱浅所躺的床榻边,脑中思索该如何去除她体内的妖毒,而许月容自然不想帮助救治樱浅,借口照顾昏迷的男童而呆在另一间房中。 “唯今只有用‘净元珠’方可解除樱师妹的妖毒了。”景易思索了半晌,开口道。 楚以默同意地点点头,左手手指微动,刚才击杀蛇妖时的透明珠子再次出现,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透明近似水滴的珠子在橘黄的烛火映照下散发出阵阵暖晕。 “啾”一声鸟鸣响起,一个灰色的小身影自樱浅的胸膛处窜出,快如闪电般地冲出了窗口。 “什么东西?”景易惊诧之下就要跟着追去。 “不打紧。”楚以默连忙拉住他,解释道,“是樱师妹伺养的麻雀,想是饿了一天,这会儿出去找食去了。” 景易听罢这才放松下来,只是眼色中闪过一抹狐疑,看了看麻雀消失的窗口,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之处,随即又摇了摇头,想是刚才战蛇妖时太过紧张吧。 虑到此,他便收回心神,继续看向半空中的净元珠。 “师兄,你帮师妹解毒,我去门外把守。”说罢,景易抬脚走出了房间。 房间内只余下楚以默一人,他静静地立在床塌边,目光温柔满是心疼地凝视着樱浅。 眼前的女子,仿佛雪山顶上的圣女,高高在上、拒人千里、神秘如谜,令人不自觉地想去了解她、去温暖她、去期望着那如雪莲盛开般的笑颜在自己眼前绽放。 静了静心神,他双手开始翻动,法诀在他五指间飞速地变化,随着手指的变幻,一直静静悬浮于头顶的净元珠亦开始旋转起来,紧接着随着他手指的方向,向着床榻飞去。 净元珠在樱浅的胸膛处略微停顿后,猛然加快了转动的速度,一圈圈水波般的光晕荡漾开来,光晕不断荡开,直到将她全部罩在其中,一直悬浮的光晕如倾泻的瀑布般猛然下泻。 光晕一沾上她的身体便幻做千丝万缕的细线,直直钻进了衣衫,钻入了她全身每一个毛孔之中。 楚以默双目微闭,双手紧捏法诀,脸色渐渐苍白,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净元珠是门内的至宝,灵气之浓,灵力之大,并不是元婴初期的他能够随便驾驭的,再加上刚才对战蛇妖时已耗了大半灵力,此时此刻再用此宝,实在有些吃不消。 可是,他却不能停止,如果此刻停下,樱浅便会被妖毒反噬五脏六腑,只怕到时师傅来了也无力回天了吧。 银丝般的丝线进入樱浅体内片刻,似钩住了般竟将她横钓了起来,银丝开始疯狂地自净元珠中生出,一层层缠绕上她的身体,渐渐地竟将她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如蚕茧般飘浮在半空,散发着银银微光。 楚以默咬牙坚持着,只觉得喉头冲上一股腥气,一丝鲜红的血液自紧咬的牙缝溢出,灵力渐渐稀少,元婴出于本能强压住最后一丝灵力,可是元婴初期的实力太过孱弱,显然快要受不了,孩童拳头大小的元婴开始轻微地摇晃起来。 “师兄。”一直守候在门外的景易感觉到房内灵力的波动,知道楚以默有事,连忙推门而入,见此情形,他立刻双手掐诀,将自己的灵力强行灌入银茧之中,“你快快停下,我来继续。” 四片玉简 第二十八章 许月容下毒手 四片玉简 第二十九章 神器藏宝图 “没什么大碍。”玄德把完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面色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道,“给她吃一丸安神丹便可醒来。” 楚以默听罢,径直走到右墙处的贮物柜前,拉开一个抽屉从中拿出一个木制小盒,从小盒中拿出一颗墨绿色的小药丸,双手递予玄德手中。 玄德接过药丸放于手掌之中,并未见他有任何动作,那药丸却似长了无形的翅膀般,自行地飞到了樱浅唇边。 刚至唇边实质圆形的药丸神奇地化为了圆形水滴,快速地浸入了她紧闭的双唇之中,消失不见。 药丸入口一呼吸间,只见樱浅紧闭的双目忽然轻轻地抖动了一下,长卷睫毛如蝶翼般扇动了几下。 她缓缓睁开双眸,眼中满是迷茫地环顾着四周。 “醒了。”楚以默长舒了一口气再次露出招牌式的微笑。 景易冷酷的神情似乎也动了动,偷眼往这边看来,而许月容的脸色却是难看之极。 “掌门师伯。”景易恭敬地对玄德躬身道:“樱师妹已醒,还请您看看那边那个小男孩。” 玄德之前早已看见景易怀里抱着的小男孩,只是当时关心樱浅的安危没能顾上,这时听到景易的话,便转过身向小男孩走去。 “樱师妹。”楚以默将樱浅扶起,关切地问道,“感觉如何?” 樱浅漆黑双眸看向楚以默,眼神比往常多了一抹柔色,此番数次遇险皆是楚以默冲在最前面救自己,他对自己的关怀情真意切,即便她是颗石头心,也被磨化了些棱角。 “景师侄,这小孩是怎么回事?你快些道来。玄德查看完男孩状况,面色很是凝重地问景易。 景易清了清嗓子,开始仔细讲述起来问仙山镇上发生之事。 “玉简在哪里?”玄德听到玉简处,神色一凛连忙问道。 景易不敢耽搁从怀里取出了玉简递了上去。 “师傅。”原本还有些迷糊的樱浅在看见玉简时,神情随之一震,不顾身体无力,跑至玄德跟前道,“可否给我看看?” 玄德见她此模样似认识此物,连忙毫不迟疑地将玉简递给了她。 樱浅接过玉简放在手中细细摸索了一番,接着双瞳便盯着上面的那排小字陷入了沉思之中。 “今日就这样吧,你们也累了,先下去歇息。”玄德见她此般模样,心中已有几分了然,对楚以默三人挥挥手将三人赶出了屋子。 三人皆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心里知道师傅这是故意支开他们,可为什么却要独留下樱浅? 又见樱浅专注地翻看玉简的模样,猜想着难道她知道这玉简的奥秘? “还不下去。”玄德见三人迟疑的样子,面带怒容的喝道。 “弟子告退。”三人不敢再逗留,作了揖后退出了后殿。 夏日清晨的日光明媚晃眼,虽隔着丛丛树荫,樱浅仍然被眼前玉简散发出的温润光芒刺的睁不开眼。 她微眯着眼端详着玉简,纤纤玉指顺着玉简上刻画的纹路轻轻划过。 “十器藏处——四之一。”当手指划过那繁复细小似字非字的纹路时,她轻声地念了出来。 自己能认得上古仙文,全得力于君诺的精心教导。 璀璨银河亘古不变地缓缓向着未知的地方流去,岸边青绿的草地上开满了各种色彩的珍奇仙花。 一只骨节分明、纤细修长的手向着花儿伸去,轻轻摘下最美丽的一朵花儿,将美丽的花朵轻柔地带在她的发鬓旁。 她耳边响起君诺深情、温柔地话语:“不要总是那样冷酷嘛,瞧,这样才像个女子!” 君诺,那个在乏味枯燥的天界陪了自己无数岁月的出色男子,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在银河边的沙滩上紧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教会了她这种古老复杂的文 “什么意思?”玄德听之,心中似有所猜,却不敢定论。 “我想……”樱浅收回飘渺的心神,又恢复了贯有的清冷道,“这个便是隐藏十大神器的藏宝图。” “什么?!”虽然心中有所猜想,但听到肯定的答案,玄德的心中仍是掀起了惊天巨浪,当下压低了嗓音道,“你刚才所说的四之一,是否是此宝图一分为四,这只是其中之一?” “正是。”樱浅凝重却又似舒了一口气,道,“这下,我总算有事可做了。” “你要去寻找另外三片玉简?”玄德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担忧地道,“这玉简相关甚大定要藏的极其隐秘,这茫茫大地,你又要从哪里找起?” “你可感知到这玉简中蕴含的仙气?”樱浅将玉简递于玄德手中。 玄德小心地捧着玉简,感受到其中隐隐透出的仙灵之气,点着头道:“正是。” “普通人是感知不到这种仙气的,只有修行之人或者妖物才有这种能力。”樱浅分析道,“但此物被掩藏至少上万年,却无一个修行人发现过。这便说明,被施了某种禁术封闭了” “你的意思?”玄德对樱浅越来越敬佩,这女子不仅有美丽的容颜,头脑更是冷静睿智,果然不是凡间女子可比拟的。 “此间不知发生了何事,而让禁术没了往日的效力,至此才会被道行高的妖物觅得。故此,我们只要留意最近各地的古怪之事,便有踪可寻。”樱浅拧着眉认真分析道。 “好。”玄德将玉简摊在手掌之中,问道,“这片玉简是你收着,还是小道帮你保管?” “你保管吧。”樱浅言罢,用手指揉了揉额头,身体很是疲累,无力地道,“劳烦你注意留意打听,我先回去休息了。” “是。”玄德恭敬地拱手将樱浅送至院外,这才回到后殿处理仅剩一魂一魄的小男孩事宜。 昏迷了一天一夜,对于如今成为普通人的樱浅来说很是吃不消,此时的她全身说不出的酸软无力,脑袋更是胀痛混沌。 从大殿到住宿的小院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对于会法术的修行人只不过几呼吸间便可到达,可对于此刻此种状态的她来说无疑于千里迢迢之遥。 花了一刻钟的时辰终于走到了北院的花拱门前,行至此处,眼前忽然一花,她连忙扶住拱门才没有让自己倒将下去。 心里暗叹不已,做凡人果然不好一点点的伤痛都无法忍受,真是弱不禁风。 “师妹。”此时,楚以默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樱浅回头,看着一身素蓝短袍的楚以默,临近晌午的夏阳正好至他的头顶倾洒到他的身上,令他整个人看上去那样温暖,那样夺目。 似乎他总能感应到她的状况,他总是出现的那样恰当,总是在她最困难痛苦的时候为她分忧解难。 他是她今生的守护神吗?如若不是,为何看到他,她便觉得安心?! 无力地摇了摇头,将头脑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自己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如此多感了? 自己来到这里是身负重任的,不能分心,更不能因自己而影响到他人的感情、修行。 “我送你回去吧。”楚以默见她一个劲地摇头,以为她头痛难忍,言罢便准备上前扶住她。 “不用。”樱浅面寒如霜,身子向后退了退躲开了他的手。 楚以默没料想到她会这般直接地躲避,右手凝滞在半空中,神情尴尬地呆立当场。 是自作多情了吗?他以为,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会对自己亲近些;他以为,经过拜仙山镇一难她会对自己信认些;他以为,自己默默地关怀,她会感受到…… 可是,为何她此刻的神情会如此冷漠?为何她似乎在逃避自己?为何她还是这般难以接近? 樱浅又怎会看不出他的尴尬与失落,略白的嘴唇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轻咬了咬下唇,转过身不再看他一眼,快步向院内走去。 伤害就伤害了吧,乘他还未陷入太深,让他早些醒悟吧。 自己已经深深伤害了一个男子,不能再伤害另一个! 楚以默,你以后会明白,今天这样的伤害是为了日后你好。 今日,格外的热,已经是仲暑了,即使在这满山茂林的山巅之上,稍动一动也会生出细密汗珠。 可是,楚以默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寒冷,由心底慢慢漫延! “大师兄。”许月容至北院回廊深处走来,满面复杂神色地唤了一声。 然而楚以默却似没听到一般,低垂着头默默地转过身,默默地向外走去。 “师兄!”许月容忽然疯了般地大吼着,疯了般地冲向前,疯了般地拽住他的手,用力地将他拉到小院的一个角落中。 楚以默却犹如失了魂般,任由许月容拖拽着,不挣扎也不发问。 “师兄,你看看我。”许月容双手用力地捏住他的双臂,发疯地摇动着,“你这是何苦?这是何苦!” “许师妹。”楚以默终于在她的猛摇之下清醒过来,然而却没了往日的阳光笑容,低垂着眼睑虽是看着她,眼神却是涣散的,“我是不是哪里不好?” “师兄啊~”许月容痛心地滴下眼泪。 数十年里,何曾见过大师兄如此模样,心底的疼痛延伸至头脑,她的脑袋轰地炸响,瞬时一片模糊,失去了理智。 四片玉简 第三十章 许月容的告白 四片玉简 第三十一章 古怪的小村落 “好吧。”玄德沉思了片刻,最终点着头道,“就由默儿与景师侄陪你一同去吧。” “师傅!”楚以默惊叫出声。 他没料到沉稳超然的师傅居然会答应如此荒谬之事,要知道东海离拜仙山万里之遥,其间更有荒山深林,妖物丛生。 如果只有他与景易两人前往,一路上御剑急行,也要月余才可回来。 如今再带上还未筑基的樱浅,何其危险?何其艰难?师傅,他究竟怎么了?! “默儿,你一会还是去与月容说一说。”玄德摇了摇手打断了楚以默的话,想了想后道,“她如今离元婴期只一步之遥,让她下山历练一番说不定就此突破了也未可知。” 楚以默的眼眉跳了一跳,脑海中回想起许月容昨日泪流满面的脸庞,心里愧疚之余更多的是无奈,神情有些尴尬地回答:“是,师傅。” “师傅,东海万里遥遥,以樱师妹目前的身体怕是难以坚持。”楚以默一想到上次战蛇妖时樱浅遇到的危险,心里就担忧的不得了。 玄德点了点头,右手轻轻抬起,掌心一束光芒闪过,眨眼间,一把式样普通周身却泛着萤萤银光的匕首出现在掌心中。 “这把匕首乃是一件法宝,唤作‘斩恶’,一切妖魔邪物碰上它便会立刻化为脓血。”玄德将匕首递至樱浅手中,微笑着道,“你的身手很好,正好适合这把匕首。” 樱浅接过匕首,看似小巧的匕首入手却颇为沉重,匕首壳上雕刻着浅浅的似凤尾的花纹,花纹上散发着淡淡银光。 拔出匕首,刃尖银芒闪闪,一看便知是上阶法宝,只一眼,她便喜欢上了这把匕首,套上外壳,仔细地别入腰带之中。 “立刻动身吧!”她挂念着麒麟的安危,心急如焚地抬脚便要往外走。 “这……”景易瞪大了眼正想要开口阻挠。 “好吧。”谁知,玄德已抢先同意。 楚以默和景易双眼瞪得几乎快要突出来,越来越感觉到师傅的不对劲,也越来越好奇樱浅的身世,她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一向严谨的师傅一而再地破例。 楚以默还好些,此时的景易已按捺不住想要探查个明白。 “你们还不快去准备,我在上次那个地方等你们。”樱浅见两人仍旧发着呆,心下急躁地催促起来。 “那,师傅,我们先去了。”楚以默告退着,顺带扯了扯景易的衣袖。 景易醒转过来,对玄德鞠了一躬后走出了房间,房内只剩下樱浅与玄德两人。 “一路上多加小心。”玄德没有询问她如此着急着走的原因,因他知道做为上仙的她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而做为修行者的自己也是没有资格问的。 “多谢。”樱浅面色虽仍旧冷淡,但语气柔和了不少,感激地看了眼玄德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玄德望着她纤细挺直的背影,心里隐有预感,这样一个看似瘦弱的身子,将来定会在修真界掀起滔天巨浪,虽不是男儿身,却比任何一个男子更加的优秀、更加狠决。 正午将至,火热的日光尽情地挥散在拜仙门上,所幸山巅之上,虽感觉炎热却不时有清凉山风拂过倒也不难受。 樱浅静悄悄立在荫蔽处,掌心里玩抚着小麻雀,静静地等待着三人到来。 半个时辰后,楚以默和面色略显苍白的许月容快步走来,樱浅抬眼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和小麻雀玩耍。 许月容见她傲慢的不可一世的模样,面色更寒,停在远处不肯再上前一步。 “景师弟回去同二师伯禀报去了,大约也快来了。”楚以默早已习惯她的冷淡,微笑着上前道。 正说完,天际白芒一闪,不多时景易一身白衣出现在台阶处,冲着他们点了点头。 樱浅抬眼看去,正好被正午的日光晃到眼,眯眼间只见前方男子白衣飘飘,身材颀长,竟与君诺有几分神似,她的心猛地一滞,脑海中浮现出一双深情的双眸久久地凝视着自己。 “走吧。”樱浅轻甩了甩头,冷冷地说完后,率先走向。 “有什么了不起。”许月容撇嘴,一把拉住正准备跟上樱浅的楚以默,甜甜一笑道,“我与你同乘。” “我……”楚以默顿住,神情万分尴尬。 “做为师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哦。”许月容知道他要拒绝,故意大声道。 景易听到她的话,转过头来看了看两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而樱浅并没有转过身,仿佛没听到般没有任何反映。 “好吧。”楚以默再无理由拒绝,手中法诀掐动,身后背负的仙剑散发着黄光冲天而起,眨眼间回到眼前,‘呜呜’轻鸣着仿佛已在催促着主人出发。 景易也祭出了仙剑,一手拉过樱浅,带着她同时飞身上了仙剑,四人装备好后,两柄仙剑光芒大盛,向着耀眼的太阳飞奔而去。 四人一路往东直飞,开始一路上还能看到热闹的城镇,越往东去人烟便越稀少,城镇也成了相隔甚远的小村落。 夕阳西下,一路急飞的四人终于还是坚持不住,见前方有一小村落,当下决定在此借宿。 四人不敢惊扰到村民,在村口的一处小树林里落下,简单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衣衫后往村子走去。 这是一个很小的村子,从天上看下去方圆不过五里,房屋呈圆形向中间包围。 中央有一个小广场,广场的中央有一个小黑点,因为飞的太高,众人不能看清楚那个黑点是什么。 “你们……”刚走过村口,一位花白头发,拄着拐杖的老者便迎了上来,眯着混沌的双眼,一脸严肃地喝道,“快离开,这里不允许外人踏入。” 四人被喝的莫名其妙,许月容最是激动,跳上前不满地道:“你这么凶干什么?你们村子里有宝贝啊,怕别人偷了去?!” 老者眼中射出一道凶光,冷冷地盯着许月容,长须掩盖的嘴唇嗫嚅了几下,忽地长吸一口气似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佝偻着身子道:“叫你们别进来是为你们好。” “你……”许月容很是看不惯老者霸道的态度,就要上前去理论。 “老叔!”楚以默自然了解这个师妹的性格,连忙将她拉到身后,对着老者行了一礼,微笑着道,“我们只是借宿一晚,明日一早便会走,不会打搅太久的。” “不行。”谁知老者连看也不看他一眼,依旧固执地坚守着村口。 “樱师妹!”正当僵持不下时,景易忽然轻唤了一声。 老者、楚以默和许月容听到唤声再看时,只见景易已进入了村子,大步走进了村口第一户人家的木头栅栏里。 不知他在里面做了什么,紧接着从那人家里走出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一眼便看到樱浅,双眼立刻放处光来,神色中满是惊艳和痴迷。 “你家还有住房吗?”樱浅依旧冷淡着脸,嗓音清淡若丝,“我们要住一晚。” “好,好。”中年男人眉开眼笑地满口答应着,走向院子另一边的房屋,推开房门道,“这是我孩子的房间,他这几天去城里找活计了,你们住这里吧。” “阿贵,你怎么可以答应啊?”老者急地直跺脚,呼呼地喘着粗气,指着中年男人骂道,“你难道忘了今日是何时了吗?” “老爹!”中年男人听到老者这样说,神情一惊,如梦初醒,急忙地一面将房门关上一面道,“姑娘,今晚实在不方便留下你们,你们还是往前面赶赶,前面有一间破庙,可以供你们住宿一夜。” “你已答应了,不能反悔!”景易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直直地瞪了眼中年男人,不再跟他多说什么,一掌推开男人,抬脚跨进了房间。 “老爹。”那男人将老者拉到了一边,悄声道,“我看他们四人装束不凡,那两位公子身后背着的长剑也不似一般的兵器,恐怕是修真人士,不如,今晚请他们帮忙除掉那个祸患不正好?” “胡说。”老者气愤的狠狠瞪着他道,“你忘了前两年来了多少修真人?他们的下场都是什么?我们不能再害无辜的性命了。” “可是,老爹……”中年男人打断老者的话,指了指身后,神情万般无奈。 老者回转身来看时,哪里还有四人的身影,房子的门早已关紧。 “唉……”老者见如今已成这样,无奈地叹着气,满脸担忧地对中年男子道,“你仔细嘱咐下他们吧,希望他们能平安渡过今晚。” 言毕,也不再说什么,佝偻着身体走向了村子深处。 中年男人目送着男人离开,转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敲了敲紧闭的房门。 房门内,楚以默正责怪着景易太随便,不征求主人家的意见便自行进了屋,听到敲门声忙上前打开房门。 “公子,有些事我必须要对你们言明。”中年男子来回搓着双手,双眼不住地往屋里望去道,“入了更,你们将房门紧闭不要出来,特别是屋里的两位姑娘,千万不可发出任何声息,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四片玉简 第三十二章 鼠妖 四片玉简 第三十三章 灭鼠妖 “嘀嘀……”笛起再次响起,原本倦缩在山洞里的众鼠听到笛声忽然发出痛苦的尖叫声,一双双血红的双眼再次明亮了起来。 众鼠从小洞中跳出,密密麻麻扑了满地,上百只硕鼠跳到楚以默与景易的身上张嘴便咬,楚以默与景易连忙双手掐诀指挥着飞剑疯狂斩杀着不断扑上来的老鼠。 无奈老鼠们似乎无穷无尽般杀之不尽,腥臭的鼠血四处飞溅早已将两人染成了血人,老鼠尸体瞬间堆的与两人同高。 然而老鼠们对樱浅似乎很是忌惮,只敢在一步之外吱吱乱叫却无一只敢冲上前去,樱浅也不看那些老鼠,直直地向着鼠妖杀去。 鼠妖眼里闪过惊讶疑惑的神色,原本轻轻蔑的神情透出了一丝严肃,眼见着樱浅离自己越来越近,它不敢直接迎上去,黑烟再起时又不见了身影。 樱浅也不急躁,凝神观察着四周气息的微小变化,猛然间感觉到后背有异样,迅若闪电般地扭转身体,握着斩恶的手随即挥了过去。 “啊~”身后黑烟之中痛苦之声顿起,黑烟消散,鼠妖面目狰狞地捏着手掌,他的左手掌竟被斩恶生生切掉,乌黑恶臭的血水喷薄而出。 樱浅没有停顿,乘鼠妖痛苦抽搐时一步踏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斩恶刺向鼠妖的心口处。 可当斩恶刺破鼠妖衣服时却遇到了阻碍,一个坚硬无比的东西挡住了斩恶的汹汹来势。 樱浅一怔心下大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挡住斩恶的锋芒,意刺不进分毫! “哼!”就在她分神的一刻,鼠妖已清醒过来,未受伤的右手突然卡住她细长白皙的脖子,鼻子中响起凶狠的冷哼声,“竟然敢伤我,你自寻死路。” “放开她!”楚以默看到樱浅被鼠妖钳制住时,心急如焚,发出一声暴喝。 随着他的暴喝之声,身前的宝剑黄芒大涨,离他五步之内的老鼠们顿时化为一团团血雾,将周遭的泥地染得黑红一片。 而这时的楚以默也因为用力过猛而喷出一大口鲜血。 景易虽没有楚以默这般暴怒,但眼中亦是溢满了急切,只见他宝剑光芒大盛,冷酷的脸庞煞时惨白如纸。 他紧咬牙关与楚以默一同疯狂斩杀着眼着的恶鼠,此时的他们哪里还有半点修真人的潇洒,就如同地狱之中的杀神一般,恐怖之极。 樱浅又如何会让鼠妖将自己擒走,手腕反转暗使巧力将斩恶向着鼠妖甩去,。 鼠妖已尝试过斩恶的厉害,此时不敢硬接,只能无奈地丢下樱浅狼狈地窜进了大洞之中。 鼠妖一走,围攻楚以默与景易的恶鼠们顿时没了主心骨,一只只如丧家之犬般疯狂后退回小洞之中,眨眼间便消失的一干二尽。 “上!”楚以默眼见鼠妖逃走,急急地对樱浅唤了一声后,身体一纵飞身上剑,拉过樱浅直接飞入了头顶上的圆洞之中。 景易反应也是迅速,紧随着两人追击而去。 大洞之内又是一左一右两条岔路,景易再次施展视灵目感知起来。 “这边。”景易似有所感,话未说完,人已向右边的通道飞去,只留下一片残影,。 大约追了小半柱香时辰,通道突然被一道两扇开的石门挡住,石门紧紧地关闭着,看起来异常沉重。 “师兄。”景易对楚以默道,“我们全力将这石门炸开。” 楚以默点头同意,也不多话,头顶宝剑快速转动起来。 景易也将宝剑催动到了极致,两人右手并指同时指向石门,两柄仙剑开始疯狂旋转着向着石门冲刺而去。 “轰~~”一瞬间,烟尘弥漫,石烁四飞,爆炸声震耳欲聋,碎小的石砾飞溅到三人身上似刀尖刺入,三人全身上下皆现出了点点血迹。 所幸,厚重的石门被炸开一个一人大小的洞,楚以默率先进入,景易紧随其后,樱浅最后一个钻进了大洞。 片刻后,三人从洞口来到一处院落之中,顿时被眼前所见惊得目瞪口呆。 亭台、楼阁、水榭、假山、飞檐勾角的房屋,三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院落,居然会出现在这个深入地底的洞穴之中。 正当三人惊讶之时,那个鼠妖亦出现在屋顶之上。 “你们是在找那个姑娘吗?”鼠妖咧着鼠嘴,嘿嘿怪笑道,“你们来晚了,她已经做了我的夫人。” “你说什么?”楚以默听后一惊怒目圆瞪,连忙斥问道,“你将许师妹怎样了?” “哈哈哈。”鼠妖得意笑道,“夫妻间该做的事儿全都做啦。” “混蛋!”一声娇喝,一抹红色身影直窜上屋顶,樱浅手上寒光乍闪,直直劈向鼠妖。 她平日里最是见不得欺辱妇儒的恶劣小人,曾几何时,这些小妖们哪里敢出现在自己方圆百里之内。 如今这鼠妖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做这等卑鄙龌龊之事,她哪里忍得了,紧握着斩恶恨不得将鼠妖碎尸万段。 “小美人,你也来啦。”鼠妖利用黑雾左闪右躲就是不直接与她直接对上。 它心里清楚,这个美艳女子手中的匕首可不是好惹的,他只要消耗她的体力,因为他早已樱浅的凡人身,只要是凡人便会有力竭之时。 “樱师妹。”楚以默见樱浅窜上了屋顶想阻止已是来不及,连忙唤出宝剑飞身上屋顶,加入了战斗中。 景易一直在原地按兵不动、仔细观看着局势,一双黑亮眸子死死地盯着鼠妖,他在寻找鼠妖的破绽,准备一击既中。 有了楚以默的加入,鼠妖再也没有那么自如,左面是寒光闪烁的匕首,右面是黄晕激荡的宝剑,它的道行虽高,但想要抵挡两人的合攻却也非常吃力。 只见它右手微动之前那支玉笛又出现在它手中,玉笛与宝剑撞击在一起,发出一声轻鸣,竟将楚以默汹汹攻势挡下了下来。 而樱浅继续在左面左突右刺,招招向着鼠妖的断手而去,鼠妖左手掌血虽已止住,却也再无法应战,只能不断用妖法释放黑雾来影响视线。 “拿命来!”樱浅半眯着眼努力感知着黑雾后鼠妖的位置,终于让她捕捉到它的位置,她大喝一声再一次将斩恶飞甩过去。 鼠妖见银光向自己飞来,心道大好,连忙往一旁躲去,却不想一脚足彩空直直地向着地面落去。 景易见此机会,连忙催动宝剑快如流星地对着鼠妖的后背直刺而去。 三人心里皆以为这次定会将鼠妖刺个透心凉,没曾想,当宝剑离鼠妖后背只差一厘之遥时,黑雾再次升起,狡猾的鼠妖再次消失了踪影。 “景师!”楚以默大喝一声喊道,“快用视灵目!” 景易点点头,闭上了眼开始感知鼠妖三魂七魄独有的气息。 片刻后,他睁开眼,指了指假山底的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对着两人使了使眼色。 樱浅跳下屋顶,手中斩恶飞手而出,斩恶如闪电般直直钻进了地洞之中。 仿佛一眨眼,又仿佛许久,周围安静的听得见三人急促的喘息声,一切仿佛都禁止了。 “吱~”忽然间,地洞里响起一声尖利凄惨的鼠叫。 三人浑身一震,一步跨到洞前,楚以默没有一丝犹豫,将右手探进洞里。 这一刻,樱浅忽然有些紧张、有些担忧,全神贯注盯着楚以默的手臂,紧张地咬紧了嘴唇。 不多时,楚以默的右手开始往外拽,似乎手里拽着的东西有些大,他拽的有些吃力。 很快他便将洞里的东西拖拽了出来,只见他手里捏着斩恶的首柄,匕刃已经完全没入了一只拳头大小的白毛老鼠身体之中。 白毛老鼠此时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死绝,被拖出之时地上流下一串长长的血痕。 樱浅没有多看死鼠妖一眼,而是急切地将手伸进黑血淋漓的洞里摸索了起来。 不一会儿,似乎摸到了什么,焦急的神色也露出了惊喜之意,她缓缓地将手抽回,却在不知不觉间将一块冰冷的物品藏进了衣袖之中,手里又握紧另一支长而凉的物件缓缓站起了身。 “那只玉笛!”景易一直注视着樱浅,见她从洞里掏出了玉笛,好奇地问道,“你似乎认得?” 樱浅爱惜地用衣袖擦了擦玉笛上沾染的血迹,抚摸着冰凉滑、润的笛身,面上终于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微笑,这一刻她不安的内心才有了一点踏实的感觉。 如今有了玉笛,她便可以召唤所有猛兽飞禽做后援,总算让她有了继续完成任务的底气。 景易见她没有回答的意思,嘴角挑了挑没有追问下去,转过身对楚以默道:“我们快去找找许师妹吧。” 楚以默点头与景易一左一右开始搜索起房间来。 樱浅将擦拭干净的玉笛收好,向中间的正堂走去,也开始帮忙寻找许月容。 富丽堂皇的正堂并没有因为少了主人而失去光彩,华丽的红地毡笔直的铺到正堂正墙的八仙桌之下,正墙左侧一道小拱门被昂贵的丝绸门帘挡着。 樱浅挑开门帘走进去,眼前是一条迂回蜿蜒的走廊,走廊两边是坚硬的石壁,走廊很短,不多时面前出现一间红墙红门的房屋。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踏了进去,当她看清屋里的情形时当即愣住了。 四片玉简 第三十四章 到达东海 只见放置在屋子左面的柳木大床上,许月容正赤、身、裸、体地平躺在上面,她双眼紧闭显然还陷于昏迷之中。 樱浅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平时她不喜欢这个盛势凛人、霸道蛮横的女人,可同样作为女子,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仍是痛惜不已。 她缓步上前仔细检查了床铺上铺着的天蚕丝凉被,黑色眼眸中闪过一抹疑惑。 为何这凉被之上看不见落红?难道是鼠妖在说谎? “嗯~”正当她疑惑之时,许月容轻哼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当她看见樱浅双眼正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时,眼里瞬间充满了厌恶之色。 “你醒了。” 樱浅仿佛没看见她的厌恶表情,淡淡地将地上的衣服甩到她面前,“自己把衣服穿上吧。” “嗯?~”许月容迟疑了一下,瞬时反应过来,连忙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不!”当她发现自己不着片缕、春光大泄时,顿时如五雷轰顶般浑身剧烈颤抖不止,口中发出一声极其尖利恐怖的尖叫之声。 正寻到附近的楚以默与景易听到喊声立即向这边跑来,“啪”地一掌将房门劈开。 “啊!不要进来!”许月容眼见着他们破门而入,一面大叫一面慌乱地抓起衣衫想要遮住裸、露的身体。 但是,她还是慢了一步,楚以默与景易早已看到了她此刻的模样,两人俊脸顿时通红一片,无比尴尬地转过身避开这一刻的许月容,除了尖叫再也想不到要怎样发泄心中的恐惧与慌乱,特别又是让楚以默看见自己如此不堪狼狈模样,更是气极攻心,双眼一黑又晕了过去。 楚以默和景易一眼便看见了赤、裸着身体的许月容,当即脸烫似火烧,尴尬万分,来不急细想便退出了房间,站着房门口俩俩相望,满脸惊骇,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樱浅轻叹了声,迅速地帮再次昏倒的许月容穿好了衣服,径直走出了房间。 “许师妹她……”楚以默见樱浅出来焦急地想要询问,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她没事。”樱浅如实回答道,“我料想鼠妖未来得及将她怎样,床铺上是干净的。” “呃……”楚以默和景易听到这样的回答,皆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他们两个心中同时升起惊疑,听樱浅的话里意思是十分明白男女之事,可依她的年龄和平日的行为来看,明明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难道,她在上山前已经与哪个男子发生过什么了? 虑及此,楚以默心里隐隐升起一股酸味来,也终于明白为何樱浅会拒自己于千里之外。 “你们不要乱猜疑了。”樱浅是何等聪慧之人,看两人的神情就知道两人脑子里在想什么歪心思,不愿他们把自己想的那么不堪,随意编了句谎话道,“我以前的家里是开女医馆的。” 原来……,楚以默听了她的解释,心中立即释然,难怪她懂的多,原来是从小看惯了的。 “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景易听后心中有些羞愧,假意咳了咳转移话题道。 楚以默点头同意,走进房间将仍旧昏迷着的许月容抱在了怀里。 其实,在樱浅走出房门之时,许月容已醒转过来,她已将门外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又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总算放下心来。 她本想自己下床,可当看见楚以默往房间里走来时,她选择了继续装晕。 当被楚以默抱在怀里时,她惨白的脸上现出了一丝不亦被察觉的甜笑。 四人回到了村子中,此时的天空已经微微泛亮,四人在井下已呆了一夜。 四人刚落到井边,老者和中年男子便迎了上来,他们关切地将四人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几人未有大伤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们放心,鼠妖已被我们除掉了。”楚以默对着老者点了点头道。 “多谢,多谢啊。”老者听罢立时长吁口气,双手作揖几乎就要跪下去。 景易一把扶起老者,问道:“你如今详细地给我们讲讲这个鼠妖吧。” “好。”老者擦干泪水,指着不远处的一所木房子道,“几位大仙移步小老儿的家中,先梳洗一下,再听小老儿细细说吧。” 众人没有异议,跟随着老者来到小木屋中。 木屋中很是简陋,除了日常必用之物外再无一样摆设,可见这两年鼠妖将这里的村民祸害的有多惨。 “唉……”待到众人梳洗完毕后,老者与众人围坐在小方桌前开始讲述起来,“我们村叫做‘月满井村’,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村中的那口老井每到月圆之夜时便像会吞食月光般,将月光全吸入到井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这一百来年的时间了,我们村子一直风调雨顺、和谐美好。谁知两年前不知从哪里跑来一个人身鼠头的妖怪,它一来便在村中那口老井中住下,平日里倒没什么,只是一到月圆之夜,他便要出井抓村子里的年轻女子,我们派出无数壮汉下井救人,都是有去无回,渐渐的村子里的女子再不敢住在这里纷纷投奔到外村去了。” “你们怎么没找人来除妖?”景易疑惑地问。 “怎么没找啊!”老者重重地叹着气道,“我们花光所有的积蓄请了三个道长来,可他们不是死在那妖怪手中,便是重伤而逃,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你们村子离清云门不算远,为何不去那里求救?” 樱浅眨了眨大眼不解地问。 “师妹。”楚以默解释道,“是朝廷不准我们插手百姓的事,他们怕我们威胁到他们的势力,为了自己的私利,他们根本不把百姓的死活放在心里。” “荒唐!”樱浅啪地一声拍响木桌,忿忿地道,“百姓都没命了,他们的势力还有什么用!” “这些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楚以默无奈地摇摇头,“这是千年前早已定下的规矩,至今没人敢违背。” “老伯。”解释完后,楚以默转而对老者道,“如今鼠妖已除,你们可放心地过日子了,我们待师妹醒了也要继续上路了。” 老者抬手抹了把满是泪水的双眼,显然已是激动的不能自抑,连声喊着外面的中年男人做些好菜答谢几位大仙。 而躺在一边床上的许月容此时再装不下去,幽幽地睁开眼缓缓坐起身,只是心中尴尬未除,没有开口说话。 楚以默与景易亦是尴尬不已,嘴里说着去帮中年男人的忙,便忙不迭地出了房门。 樱浅与许月容更没有什么话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早饭很快做好,四人匆匆吃完后便与老者和中年男人道别,迎着灿烂晨光继续向着东海而去。 四人一路急飞,一路上许月容没有说过一句话,此时她的心里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自己被楚以默和景易看光了身子,本该羞愧难当的她,心中却有一些小窃喜,大师兄看到自己如此完美的身段,说不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呢。 窃喜过后她又升起浓浓的恨意,这一切不是该樱浅这个自命不凡的女人承受吗?为什么会是自己?难道老天都要维护她吗? 她不爽,立誓一定要让樱浅脸面尽失,要让她变得如蝼蚁般被自己踩死在脚底。 夕阳西下月上柳梢头,今夜他们落脚的地方是一片密林,除了有些潮湿之外倒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出现。 四人简单用过些干粮后,楚以默从储物戒中拿出四个用粗麻绳编织而成的软床,分别系在大树之上。 这一夜虽艰苦了些,却风平浪静、无波无澜,经过前一夜的战斗,今晚的四人都睡的很香,再睁眼时树林中已洒下斑斑碎阳,简单用了净身术后,四人再次踏上飞剑,继续向着东海而去。 东海,自开天地以来便存在于世间,其究竟有多大、究竟有多深,无人能够知晓。 四人到达东海之滨之时正是夕阳西下时,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一轮耀眼的红日在海面上洒下鱼鳞般的光亮。 海面一片金黄,海风轻拂,每一口呼吸都充满海水咸咸的味道,多日来的辛苦赶路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四人闭上眼深深地呼吸着,尽情享受着这美好的一刻。 樱浅默默拿出玉笛熟练地吹起曲子,曲子婉转动听,是楚以默等人从未听过的曲调。 虚无飘渺、似真似幻,闻之身心皆随着曲调飘荡了起来。 “嗷~”忽然间,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极轻极小的兽吼,众人转动着头想要找出声音所出之处,然而眼前除了茫茫海水什么也没有。 “那边。”樱浅指了指夕阳落下处,神情中现出了一抹焦急,拉了拉楚以默的衣袖着急地道,“它在那边。” 楚以默呆愣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手掐法诀祭起宝剑拉起她上了剑,急风般向着所指方向飞去,景易自然也明白带上许月容紧追而去。 夕阳似乎近在眼前,可直到圆轮状的夕阳完全落到海面之下,四人仍然没有看到它的真容,太阳完全被茫茫大海吞没,一轮弯弯的皎月出现西边的海空之上。 漫天的星光在海水的映衬下格外的明亮,傍晚的海面在月光与星光的照耀下如蓝宝石般明亮,急飞了一个时辰后,前方海面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依稀看出是一座海岛的模样。 “就是那里。”樱浅闭眼感知了片刻,果断地将手指指向了海岛方向。 四片玉简 第三十五章 神兽麒麟 飞的近了众人终于看清小岛的模样,这是一座不大的岛,岛上山石嶙峋、古木参天,一片静谧。 “是这儿吗?”楚以默缓缓降到沙滩上看着黑森森的密林问着樱浅。 樱浅没有回答,拿出玉笛再次吹奏了起来,片刻后寂静的密林中忽地传出一声震天兽吼,惊的密林中的鸟兽惊叫连连。 听到吼声樱浅神情一正,也不招呼其余三人,迈开长腿便向着密林深处急奔而去。 楚以默等人见状,虽一头雾水却也是紧追而上。。 这里显然从未有过人烟,杂草长至半人高完全挡住了视线,然而跑在最前面的樱浅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飞似地向着海岛最西面跑去。 西面树木开始稀少,地势也开始上伏,他们四人已经跑上了西面的高山,越往上跑树木越是稀少,到后面便是一棵也看不见了。 直到跑到山顶处樱浅也未停下脚步,而是向着山的背阴面继续跑下去,没跑多久终于停在了半山腰。 楚以默三人跟上一看,只见眼前一个大洞豁然张开,洞口之大似乎空了整座山。 洞内并不是漆黑一片,竟有微弱的金光在大洞深徙乍闪乍灭。 看着金光,樱浅忽然泪流满面,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拽紧了拳头,深深吸了一口咸湿的海风努力压下内心的激动,迈开腿踏进了山洞。 其余三人静静看着她的变化,更是好奇着洞内究竟是什么东西令一贯冷漠淡定的樱师妹激动的似变了个从,连忙亦步亦趋地跟着进去。 越往里走金光越加的明亮,犹如天空的金阳般刺眼,洞不算深,没走多久众人便看清了金光的来处,一个个顿时惊的口瞪目呆,险些叫出声来。 好大一只异兽,它全身覆盖着金光闪闪的鳞甲,耸拉着巨大的脑袋伏在前方,它的脑袋上长着一对雄鹿般的大角,身体似雄壮的狮子几乎占满了整个山洞。 那巨兽早已感知到几人进来,瞪着铜钟般的巨看过来,几人顿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凭空压来,一瞬间四人全部跪坐到地上,全身冷汗涔涔,动也不能动。 “麒麟!”樱浅瘫坐在地上,眼泪喷涌不绝,一声呼唤似杜鹃泣血。 麒麟听到唤声巨大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随着它的颤抖,山洞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许多碎石被摇落打在四人身上,四人却是躲避不了,只能忍痛挨着。 “嗷~”麒麟巨目一闭,山洞内的压力顿时消失无影,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已是温顺委屈之色。 “你怎么会在这里?”压力消散后樱浅立即站起身,快步上前抬起双手抚摸着麒麟的巨爪,伤心哭道,“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嗷~”麒麟轻声呜咽着,似乎在回答着她的问话,巨大的圆目中泪水滚滚,一颗散发着金光的泪水滴落到地上顿时在地面上溅出一个大坑,四溅的水花似倾盆大雨般将楚以默三人浇得全身湿透。 “你怎么这么傻!”麒麟呜咽完毕,樱浅的泪水更是泛滥,满脸的心疼与愧疚问道,“真的是不行了吗?” “呼~~”麒麟的呜咽中透出了绝望。 “我不会让你消失的。” 樱浅忽然止住眼泪,脸上现出倔强的神情,转身对楚以默道,“把养魂瓶拿出来。” 楚以默一直处在震惊呆愣之中,这时猛地被叫,惊的哆嗦了一下,明白樱浅的话后,迟疑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什么,乖乖地将养魂瓶拿了出来。 黑翟石练制的养魂瓶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瓶口处贴着一张黄色符咒,浑身散发出淡淡黑晕。 “帮我收了它的魂魄。” 樱浅退回到楚以默身边,清冷的嗓音中包含着恳求之味,满眼似泪的望着他。 “师兄不可!”许月容忽然站出来阻止道,“这只巨兽太可疑,是善是恶我们并不知晓,怎可随意用它的魂魄?” “啪~”许月容的话音还未落地,樱浅高举着手一巴掌便打在了她的脸上,声音阴冷的犹如地狱恶鬼,“闭嘴!”。 许月容被突然其来的巴掌打的眼冒金星,呆滞了片刻才清醒过来,她气愤地咬着牙一扬手便要打回去。 樱浅嘴角上挑,露出一抹阴狠冷笑,一把接住来势汹猛的手,另一只手快速扬起,“啪~”又一声脆响在山洞中荡漾开来。 “吼~”一直安静的麒麟似乎感应到了樱浅的愤怒也跟着吼声大震,它巨大圆目向着许月容一瞪,一道闪着金光的电光向着许月容急射而来。 许月容只觉得眼前一花,正想要躲开却已是来不及,当电光击在她身躯上时,她全身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紧接着双眼齐齐往上一翻,竟被电光生生击晕了过去。 “许师妹!”楚以默见许月容倒在地上,连忙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好在她只是晕了过去,并未有生命危险。 景易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由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淡定,他并不急着追问一切的真相。 因为他知道这位师妹的性格,她不想说的就算是打死也绝不会说出口,答案并不是非要现在得知,等回到拜仙门自然会知道一切。 “快收吧。” 樱浅果然没有一句解释,也没有一丝愧疚的模样,急切地催促着楚以默收取麒麟的魂魄。 楚以默又怎会不了解她呢,当下只在心里叹了口气,便左手端起养魂瓶,右手掐好诀,开始默念离魂咒。 “吼~”麒麟似乎知道将要发现什么,巨目中滚荡着激动的泪花,深深地看了看她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原本立在楚以默手中,印封着的养魂瓶在咒语中缓缓飞了起来,向着前方巨大的麒麟慢慢飞去。 当养魂瓶来到麒麟身前如,忽的急如闪电般地紧紧贴在了麒麟的额头之上,紧接着麒麟原本金光闪闪的鳞甲渐渐黯淡下来。 片刻钟后金光完全消散,神圣美丽的鳞甲也变成了黑岩石般的丑陋模样,而麒麟粗重的喘息声也慢慢的微弱几不可闻。 “麒麟!”樱浅眼含热泪,喃喃自语着,“你放心吧,从今往后我绝不再与你分离。” 吸取完麒麟的魂魄养魂瓶又自行飞回了楚以默的手中,楚以默取出一张符咒重新封住了养魂瓶,养魂瓶散发出一圈淡淡的金光后便恢复如初。 与此同时,洞内忽然升起一阵旋风,卷向麒麟庞大的身躯刮去。 紧接着麒麟巨大的身体竟化为了灰烬,旋风旋转着带着灰烬向着洞外呼啸而去,眨眼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麒麟身躯消失后,洞内一下空旷了许多,此时周围安静的连几人的呼吸声也听的清清楚楚。 樱浅凝望着麒麟消失的地方,露出了一抹欣慰的浅笑,在这世上她终于不再孤独,今后有了麒麟的陪伴她总算有了个依靠,而她的实力也强横了许多。 楚以默将养魂瓶收好后,看了看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的许月容,弯下腰准备将她抱起。 “不用。”樱浅看见他的动作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舒服,冰冷冷地开口道,“给我水。” 楚以默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仍然拿出一袋水递给了她。 “哗~”牛皮袋里的水倾盆而下,樱浅毫不客气地将水全部浇在了许月容的脸上。 “啊~”被凉水一激,昏迷中的许月容突然弹坐起身,眨着迷茫的双眼仰头望着众人,一时竟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 “走吧。”樱浅挑了挑嘴角径直拉过楚以默的衣袖往山洞外走去。 许月容头脑渐渐清醒过来,终于想起了刚才被击中之事,摸了摸湿透的头发和脸颊,眼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那只麒麟袭击自己一定这个贱人指使的,用凉水把自己泼的那么狼狈也一定是她故意的,这个贱女人为什么总是要让她在师兄面前丢脸? 她越想越恨,越想越不甘,默默地捏紧了拳头,暗暗决定这个祸害一定要尽快除去才好。 许月容和景易走出山洞时,楚以默和樱浅已经立在了飞剑之上,许月容怨恨地扫视了一眼两人,苦寒着脸乘上了景易的飞剑。 此时,夜已黑到了极致,夜空犹如一匹最上等的黑绸上面缀满了晶亮的宝石,美丽的无法形容。 四人急速地向着来时的方向飞去,却不想直飞到海面朝阳初露也未见到东海之滨的影子。 倒是海面越来越飘渺,越来越广阔,几人发现了不对劲,停在了海面上望着茫茫东海皱起了眉头。 连日来的辛苦奔波、灵力消耗,楚以默与景易已是疲倦不堪,再这样飞下去,不出半个时辰他们便会灵力枯竭而无法再催动宝剑,四人都会葬身于深不可测的海底之中。 “往前看看,看能否找个海岛休整一下?”景易俊逸的脸上铺满了疲惫之色,声音亦有些嘶哑。 楚以默点点头,催动飞剑向着无知前方的海面急射而去,然而老天似乎不打算放过四人,直飞了半个时辰却是一座海岛也没有看见。 “如今怎么办?”许月容双颊因为急躁而微微发红,忙不迭地问道。 “还能坚持吗?”楚以默脸色如白蜡般苍白,转头看向景易。 景易紧抿着薄唇缓缓摇着头,此时他的丹田如针扎般疼痛,原本就稚嫩的元婴更是左摇右晃十分不稳,只怕他再多用一点灵力,元婴便会坠入灵海彻底毁掉。 四片玉简 第三十六章 神秘的面具男人 四片玉简 第三十七章 君诺救美 震惊!疑问!各种情愫充斥上她的心头。 “发现了?”面具男人看着她震惊错愕的神情,嘴角高高扬起,颇有些得意地笑道,“她可不是凡人,你可知道她是谁吗?” “她怎会在这里?!” 樱浅抑制住澎湃的内心,嗓音微微发颤地问道。 “这不是你应该管的!”男人抿唇,一股威仪压力自他体内崩发而出, “你只需明白,我连她都可以控制,又何况是你,你还是乖乖的听话,我还可以少让你受些罪。” “妄想!”此时她澎湃的情绪被愤怒的火焰取代,拽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道,“今天就算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和她一同走出这个地方。” “哦。”男人哈哈大笑起来,威压顿散,他一步上前箍住她的腰肢,高高在上地逼视着她道,“你不妨试试!” “我……”她不躲也不闪,双眼瞪圆一眨也不眨,字字铿锵地回道,“会成功的。” 话音刚落,面具男人面上的面具忽的消失,在她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模样时,那冰冷的赛过冰雪的薄唇便迅速地压上了她的唇。 那样冰冷的触感,几乎将她整个人冰封起来,他一定不是人,否则怎会有如此冰冷的唇,怎会霸道的近乎残忍! 樱浅拼命挣扎捶打着,无奈两人实力悬殊太大,也根本无法推动他半分。 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脑袋也渐渐模糊,疯狂捶打的双手越来越没力气,高傲倔强的她,此刻终于落下了眼泪。 是屈辱的泪,是挫败的泪,是委屈的泪…… 一颗两颗三颗,越来越多的眼泪喷涌而出,落在男人的脸上、衣襟上,瞬间湿了一片。 男人冰冷的气息忽然变成了炙热的火焰,呼吸也异常的粗重起来,他似乎已不满足只占有那小小的一方天地,他的双唇离开她的唇,开始在她细腻的脖颈间游离徘徊。 他双手紧紧将她锢着,退步间便将她抵在了桌沿边,上身用力压下,生生地将她柔软的腰肢折压在竹桌之上,一手仍然锢着,一手已开始迫不及待地伸进了她的衣襟。 “不要!”樱浅万年来的清冷外壳在这一刻彻底崩裂,从未有过的屈辱挫败感让她想要立刻去死。 此时此刻,她深深地感受到了弱者的无奈与悲哀!如今,她竟连想要咬对方一口也无能无力,这是怎样的可悲,怎样的屈辱啊! 她转过头泪水顺着脸颊哗哗直下,她心中已做出决定,如果这个男人想要强占自己,那她便咬舌自尽决不会让他阴谋得逞。 转头之间,她再次看见了那双奇异的彩虹眼,眼里除了绚烂的光芒,还夹杂着疑惑与迷茫。 樱浅直直与她对视,眼里满是悲伤,她要是还认得自己,又怎会任由自己被这个可恶的男人欺辱? 她们,可是天界最要好的朋友,彩虹仙子,你真的忘了我吗? “银河边,青草涧,两只手儿紧相牵,天与地,有多广,怎及我俩姐妹情!” 樱浅喃喃地念着,不期望她能听懂,只单纯地怀念那时的快乐时光。 彩虹仙子原本呆滞的目光在听到歌谣后轻轻颤了颤,红润的小、唇不自觉地开始跟着念道:“白虎白,青龙青,乘风破浪真逍遥,海与江,有多深,怎及我俩姐妹情!” “彩虹!”樱浅泪水瞬时止住,惊喜唤着,“我是樱浅姐姐,我是樱浅姐姐,你可是记起来了?” “闭嘴!”男人停止了动作,抬起头粗暴地用大手捂住她的嘴,对着一旁的彩虹怒吼道,“还不滚出去。” 彩虹被大吼惊地浑身一颤,连忙收住声,迟疑地看了看樱浅,转过身快速地走出了屋子。 “你……”男人眯着眼冷冷地看着她,不知何时面上又戴上了面具,他松开了手,冷冷地道,“别逼我发怒,后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玉笛不在我胸口。” 樱浅不知哪里来的心情,居然戏谑地嘲笑道,“你找错了地方。” “嗯。”男人被她忽然的话弄得不知该笑还是该气,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挑着嘴唇道,“可我发现,现在我更想要的是——你!” “如果,你喜欢死人的身体。” 樱浅无比镇静,无比认真地说道,“我乐意配合你。” 男人再一次愣住,他这漫长的一生从未如如今天这般呆愣过这么多次,这个女人还真是有趣,居然频频说出惊世骇俗的话语,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这一点顿时让他感觉到眼前这个女子变得有趣了起来! “你想在我眼前寻死!”男人轻笑道,“我不让你死,你便死不了。” 她一点也不怀疑他的话,但神情中却未表现出半点惊恐,仍旧愤恨笃定地瞪着他。 “待我将你的衣物一件件除去,玉笛在不在你身上便一目了然了。”男人薄唇微翘,眼神中满是邪魅的笑意。 一面说着一面开始撕拉她的衣裙。 樱浅见他动作加快,知他是认真了,心中升起一股悲恸决绝之情,双眸用力一眯,上下牙齿便向舌尖咬去。 要这一刻,她真的绝望了,自上一世到飞升仙界再到这一世,她从未有过这样深切的绝望。 当初接受玉帝的任务时,她已做好了神形俱灭的准备,可是她却不曾想过会牺牲自己的身体,对于那么傲气的她,是宁愿死也不愿被他人玷污。 “呼~”正当她将舌尖咬破出血之时,窗外忽然响起了一声尖利的呼哨声。 男人听到呼哨,立时地停下了动作,嘴唇不悦抿成一条线,眼神里闪过一抹杀意。 他的右手快速在樱浅的脖颈处一点,樱浅还来不及哼上一声,便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竹屋外的一片竹林深处,一黑一白两个人影乍现,凉风习习吹起两人的衣角猎猎作响。 “你不该动她!”君诺一袭白衣,凝视着面具男子嗓音冰冷至极。 “怎么?真动心了?”面具男子双目中身寸出狠冽的光芒,周身散发的寒气令周遭的气温骤然下降,“若是因你的儿女情长毁了本君的大事,本君定不会饶过你与你族人!” 君诺狭长双眸眯了一眯,银色发丝无风自舞,语气坚决地道:“既然我答应了你,自然会帮你成事,只是别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她,若是你不守诺也别怪我失信!” 面具男子眼中寒芒暴闪,恼怒地瞪向君诺,竹林中忽地刮起一阵狂风,将绿竹吹的如狂风暴雨中的海面一般,翻起层层波浪。 狂风如刀般在君诺身上刮过,瞬时将他的全身上下刮的鲜血淋漓,素白长袍亦被染成了血红色。 君诺不动不摇,甚至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只是冷冷地与面具男子对视着。 “三年!”终于,狂风止,面具男子用力甩了甩袖袍,冷酷地道,“三年后若你还未成事,就不要怪我!” 言罢,冷哼一声,消失在竹林之中。 面具男一消失,原本还立如青松的君诺,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他扶住一棵翠竹定了定神,缓缓站直了身子。 果然厉害,刚才若不是一丝执念强撑着自己,怕他早已倒在地上瘫软如泥。 他抬起右手轻轻一挥,一股清冷之风袭来,再看时,原本满身浴血的白衣又恢复了素白模样。 他转头看了看竹屋的方向抬脚往竹屋走去,脚步似绑了千斤玄铁般格外沉重。 君诺走入竹屋,一眼便见到歪靠在竹桌之旁衣不避体的樱浅,他的眉心立时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紫色眼瞳中溢满了心疼与愤恨。 他脱下自己的白袍将樱浅紧紧裹住,一把将她抱入怀里,闪身出了竹屋。 “轰~”随着他的离开,身后的竹屋忽的燃起熊熊大火,大火瞬时将竹屋吞噬其中。 幽黑潮湿的山洞之中,楚以默三人早已用尽了各种法术,却仍旧解不开身上的禁制,绝望无奈之下只得安静靠在石壁上,等待着逃生的时机。 “你们~”突然间,漆黑一片的山洞之中响起一个男人清冷的嗓音,“可以走了。” 楚以默与景易警惕地坐直了身子,隐约发现洞口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依稀看到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女子,但不知这洞里被施了何种法术,凭着他们极好的目力仍旧无法看清男子的样貌。 许月容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颤,双眸瞪得几乎夺眶而出。 这声音她虽然只听过一次,却早已烙入了她的骨髓,正是那个为樱浅报仇强喂自己嗜心丹的神秘面具男子。 “好生照顾她!”君诺弯身将樱浅放在洞口,匆匆说完一句后便消失了身影。 楚以默等人只觉得身体一松,稍一用力终于立了起来。 楚以默来不及查看自己的状况,连忙快步往樱浅跑去,伸手探了探她的呼吸,见并无异常,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嗡~”一阵轻鸣,景易寄出了宝剑,白色光芒如月光般照亮了山洞,“此地不易久留,我们快走。” 楚以默抱起樱浅跟着寄出宝剑,黄晕一闪,飞剑风驰电掣地出了山洞。 许月容愤恨地看着洞口,胸中的怒火已烧的毁天灭地,为什么?那个女人有那么多的男子关心,而自己仅仅想得到师兄的关爱,却是无能无力! 景易看出她的脸色不善,聪明如他又怎么看不出她对大师兄的感情,只是自己最烦的就是感情纠葛之事,也不会劝慰的话,只能无奈地轻叹了声,道:“走吧。” 四片玉简 第三十八章 麒麟化人 四片玉简 第三十九章 四分之二片 四片玉简 第四十章 百鸟贺寿 四片玉简 第四十一章 蓝雅心的姻缘故事 “因为大师伯喜欢你,我娘喜欢你,楚哥哥喜欢你,就连冷心肠的景哥哥也喜欢你。”蓝雅心掰着指头一个个数着,十分认真正经地道,“大师伯和我娘在我的心里是天一样的存在,楚哥哥与景哥哥是门内我唯一尊敬佩服的师兄,故此他们喜欢的人肯定也跟他们是同一类人,定也是我会喜欢的人。” 这是什么歪道理!樱浅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一时意不知如何接蓝雅心的话,只能微张着嘴傻傻地看着她。 “小樱,再过三日我便要下嫁到皇宫里做太子妃了。”刚才还喜笑颜开的蓝雅心,忽地垂下眼眸,神情哀伤地似要哭出来。 “为何?”樱浅听后顿时惊的差点跳起来,失声轻呼问道,“我们修真门派至多是男女修士一起灵修,哪里有嫁人一说?你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蓝雅心嘟着嘴拉着樱浅来到身旁的一座凉亭中坐下,双手托腮开始讲述前因后果。 “此件事的前因要从我娘的十四年纪开始说起。”蓝雅心缓缓道,“那一年我娘下山历练,不料被一群流落在外的魔族围攻,关键时刻一个女散仙出手救了我娘来了那群魔族,但那女散仙亦是身受重伤命不久矣。” “那女散仙在弥留之际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原来她是凡人皇帝的老祖宗,机缘巧合下得道成仙,但因心中记挂着本族中的一件大事才未飞升天界,一直留在凡间界。”蓝雅心说的有些口干,端起桌上的甘露轻抿了一口后继续道,“那女散仙早已算出族中第十代子孙中将出现一个天煞孤星,那子孙命格极特殊,非凡尘一般女子可承受,必须得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出生在修真门派中的女子才可与他婚配,才可保族中子孙满堂,香火不断。” “可那女散仙又如何知道蓝师伯会诞下你的?”樱浅越听越疑惑,忍不住打断问道。 “那女散仙可精明呢。”蓝雅心不爽地撇了撇嘴,解释道,“据她自己说,自从她算出本族命运后,便每救到一个女修便会提起此事,百年日光她已向不下五十个女修提出个这个要求。” “她私心如此之重,怕也只能做一个散仙吧。”樱浅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心想这女散仙也真够不要脸的,明明是自己道心不纯不能飞升,还非要给自己安一个如此伟大的道理来迷惑众人。 “我也这样想的。”蓝雅心翻了个白眼,颇为气愤地道,“本来我娘也觉得荒唐并不想答应她,可那女散仙竟趁我娘不注意时用匕首割破了我娘的手指,并用最后的仙力强行起了一个血誓,若违背此誓我娘日后生出的女儿便活不过十四岁。” “可你今日不是十四了?”樱浅眨着眼上下打量着蓝雅心,疑惑地道,“我看你面色红润,双眸有光,并不像命不久已的人呢?” “唉~”蓝雅心扯过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绕,大眼中有水雾升起,“我五日后才满十四,今日提前庆生是因为三日后我便要下山与那天煞孤星太子拜堂了。” 樱浅立时呆愣当场,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俏丽活泼的少女竟会有如此可怜境遇,她的心似被一只大手揪住般狠狠抽痛。 “不就是一个血誓吗?”她忍不住大喊起来,“难道玄德他解不了?” 她一时激动,竟直呼了玄德的道号,不过此时园子中只能她们二人,而蓝雅心此时正深陷悲哀之中,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大不敬行为。 “那是散仙级别最厉害的咒术,哪里是大师伯能够解的了的。”一颗晶莹泪珠自蓝雅心的眼眶中落下,她悲恸地回道,“我的爹爹为了给我破咒,四处去寻找散仙,可这世上的散仙哪里是想寻就寻得到的,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却是一个武疯子,非要跟我爹比试,说是要赢了他才会帮我解血咒,我爹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便被他打至重伤,不久便不治身亡了。” 樱浅抬手轻轻抹掉她的眼泪,心底发酸,眼中已是含满了泪水。 “蓝师伯与你竟有如此不幸遭遇。”她由衷地道,“可你们娘俩并未被此事所扰,仍旧保持纯良道心,笑对痛苦,我可断言你们娘俩飞升成仙指日可待。” “我娘说……”蓝雅心捏起袖子反帮樱浅来擦眼泪,认真道,“修道之人此生注定不会平坦如意,既然我们选择了修仙之路,便要有强大的内心与超乎常人的忍耐心才可得大道,如今我们所遭遇的不过是凡间肉身的小事,待他日我们飞升成仙时,这个肉身定是要抛弃的,最关键的是要保持初心、一心向道。” 樱浅赞同的点了点头,心中对蓝凤更加敬佩了几分,同时也肯定蓝凤不出百年便可修得正道、飞升成仙。 “走吧。”蓝雅心起身,一扫刚才的阴霾情绪,拉过樱浅的手一面往外走一面道,“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嫁衣,那可是我娘用仙绫缝制的,可漂亮了。” 樱浅看着她的笑,心底莫名抽痛了一下,抬手理了理她的长发,跟着她往宅院走去。 今夜,樱浅在凤息留宿,两个女子聊了一夜,大多时候是蓝雅心在说,樱浅跟着应和。 经过一夜的相谈,樱浅对这个女子更加了解了,也更加喜爱她,已将她视为亲妹妹般看待。 天已大亮,樱浅要告辞蓝凤准备回主峰去,毕竟她还是主峰新入门的弟子,只要在山上呆着,就要去参加早课,不可落人话柄。 “小樱。”蓝雅心拽住樱浅的衣袖,一双水汪汪大眼充满恳切地望着她道,“我后日出嫁,你能来送嫁吗?” “好的。”樱浅微微一愣,反握住她的手,温柔一笑道,“那是自然的,我一定将你送至皇宫中,看看那个太子品质如何?如若配不上你,我便痛打他一顿,打的他不敢近你的身!” “扑哧~”蓝雅心被她逗的哈哈大笑,重重点了点头,感动的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今日的早课内容为修真界的规矩礼仪,授课老师是许月容,她昨晚早已想好计策,今日定要让樱浅在新弟子们面子狠狠丢一回脸面。 “我们拜仙门是皓丰大陆上最大的修真门派。”许月容挺直着背脊立在讲台上,扫视着台下站立着的十余位新弟子傲然地道,“故此每年立秋时的比练大会都在我派中举行,而如今离立秋已不足两月,大家可要抓紧练习,万万不可丢了本门的颜面。” “是!”新弟子们纷纷点头称是,一个个兴奋的小脸泛红。 要知道他们可是早已耳闻过此比练大会,听闻届时皓丰大陆上所有有名号的修真人士都会来到拜仙门,那时候可谓高手如云、人才济济,好不热闹啊! 樱浅默默地站在队伍的最后,静静看着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忽然觉得有些可爱,禁不止微微挑了挑唇角,露出一个浅笑。 “白燕飞。”许月容指着队伍最前排的白燕飞,命令道,“你到我身边来,为我的茶杯续上一杯茶水。” “是!”白燕飞正在幻想比练大会的盛况,冷不丁被叫道,惊得微微颤了颤,有些慌张地走上了讲台。 许月容身旁放着一个小几,几上放置着一个青白色茶壶,两只同色小茶杯,上面还有一碟糕点,看来都是用来教习的道具。 白燕飞对许月容行了行礼,紧张地搓了搓双手后伸出右手拎起茶壶,壶嘴搁在茶杯口处开始倒茶。 “啪!”一声清脆地拍打声在室中响起,许月容手执一把戒尺,用力打在了白燕飞的手背有。 “嗯~”白燕飞被打痛了,忍不住哼出了声,连忙放下茶壶眼含泪花地揉着手背被打的地方。 “不准哭!”许月容双手环胸,极其严厉地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要打你?” “不知!”白燕飞怕极了这个师姐,咬着唇将眼泪憋了回去,脑袋摇得似个拨浪鼓。 “樱浅!”谁知她却并不为大家解答解惑,而是指了指樱浅,喊道,“你上来做一次看看。” 说罢,她用力捏了捏手中的戒尺,眼底藏不住的得意与阴狠。 随着她这一声唤,所有新弟子纷纷转头看向樱浅,眼中有一丝同情,更多的是逃过一劫的庆幸。 樱浅抬眼撇了眼许月容,她又怎会不知道这个女人的用意,不就是想趁机用戒尺狠狠敲打自己,再者,让自己在这些新弟子眼前丢脸吗? 她本不想理会的,无赖所有人正瞧着她,如若她不上去实在有些说不过去,自己现在处境特殊,她可不想在此刻节外生枝,弄出什么麻烦来。 虑之此,樱浅抖了抖裙角,缓缓走上台去。 她瞧也没瞧许月容一眼,直接来至小几前,右手握住茶壶把手,左手轻抬茶壶底,将茶壶端至离茶杯三指高处,轻柔地开始往茶杯中注水,注至三分之二满时便停了下来,接着动作优雅地将茶壶放回了原处。 她的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优雅之极,再加之极美的容颜,就像一副世间最美的画卷般,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牢牢吸引住。 “好~”众人呆愣了片刻后,不约而同暴发出一阵热烈的拍掌声叫好声。 许月容此刻的脸色如雨前的乌云般阴沉的吓人,她本想借此教训下樱浅,没想到反被她将了一军。 虽不情愿,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动作十分正确,害的她本想在新弟子跟前显摆下的想法,顿时化为无形。 她怕自己这个师傅还比不上个新弟子,到时候丢脸的便是自己了。 四片玉简 第四十二章 太子迎亲 “咳咳~”许月容十分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瞪着新弟子们喝道,“都给我安静点,课堂之上不允许喧哗。” 压下了激烈的鼓掌声后,她让樱浅回到了队伍里,继续开始授课,不过却再不敢请樱浅上台,怕那个女人的表现再超过自己,那就不是那个女人丢脸了,而是自己颜面尽失了。 时至午时,授课终于结束,樱浅刚走出课室便被樱麒给拉到了炼丹房中。 “姐姐,你快来瞧瞧这个。”樱麒指着前方正燃着熊熊火焰的炼丹炉,摇头晃脑颇为得意地道,“我照着太上老君的方子炼了一炉药。” “胡来。”樱浅一听,脸色顿时一沉,严厉地轻喝道,“这天上的方子是要用天上的仙草灵药来炼制的,你如今竟用凡间的俗花凡草来炼制,不如功效能保留多少,怕是会事得其反让服下之人中毒。” 樱麒啧啧两声,小大人模样地摇着脑袋,解释道:“姐姐请放心,这是我在太上老君那儿讨得的凡间炼药密典中的配方,虽在天庭不被人瞧得上,但放在凡间却是会被人抢破脑袋。” “那你现在炼的是何药?”樱浅放下心来抿嘴一笑,好奇地望着炉火发问。 樱麒背上小手老神在在地围着樱浅绕了一圈,卖着关子道:“三日后蓝雅心上轿之时我再告诉你!” “小鬼。”樱浅并没有强迫他说出,而是捏起他的耳朵责骂道,“你既然有老君的密典为何不早点拿出来?为何不送予玄德,他可是我们的恩人,你可太不懂得施恩必报的道理了。” “唉哟唉哟~”樱麒耳朵被揪得生疼,连声告饶,“姐姐请息怒麒麟知道错了,这就去给玄德老儿,还请姐姐手下留情!” 两人一通打闹,皆笑得前仰后合,樱浅也唯有在陪伴她最长久的麒麟跟前才能如此放松、快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曾经当神仙时,樱浅感觉时日过得好慢,慢得完全感知不到时日的流逝,而如今回到了凡间,却感觉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似乎是一眨眼的时间,蓝雅心出嫁的日子便到了。 蓝雅心毕竟是拜仙门第九峰主座的爱女,又是近百年来首个嫁入凡尘中的修真人士,更是嫁入皇室之中,她的婚礼规模可想而知是多么盛大、隆重。 樱浅天还未亮便被接到了凤息峰,陪着蓝雅心梳妆打扮。 “小樱,今日后我便要离开拜仙山了,也不知何时能再见你?”蓝雅心端坐于化妆镜前,任由宫中派来的装扮嬷嬷摆弄自己,声音低沉沙哑毫无生气。 樱浅抬起右手轻轻放于她瘦削的肩膀上,心底颇为酸楚,轻声宽慰道:“那有何难!我来见你便是,我再不济,摸进皇宫还是易如反掌的。” 蓝雅心被她这番话逗笑,忽然想起什么,连忙拿眼睛瞟了瞟正给自己上妆的老嬷嬷。 樱浅看向老嬷嬷,只见她面色如常似没听见般,专心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计,同时也撇见了她发髻上插着的一支散发着淡淡五彩之色的琉璃钗。 看来蓝凤为了自己的爱女不惜放下清高的修真人姿态,也学着凡尘间的粗俗行径收买人心了。 老嬷嬷看起来已有六十岁,但手脚却十分麻利干脆,只用了半个时辰便将蓝雅心打扮妥当。 此时站在樱浅跟前的蓝雅心完全变了一个模样,再不是那个俏丽可爱的小姑娘,俨然变成了一个成熟高贵的少妇。 她描着淡黑的柳眉,双唇涂上了正红色的胭脂,一双大眼被勾勒得微微上翘,给人整个人添了些许妩媚。 原本披在腰后的长发被一顶金冠高高束起,金色的流苏挡了半张脸,让人不能轻易看清她的容颜。 樱浅心里叹道,这样绝美的容颜嫁入凡尘俗世实属可惜,不知那个太子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才能够娶到这样绝美的娘子。 但愿那个太子同样超群绝伦,不至于太委屈了这个女子。 “姐姐。”樱麒声音刚在屋上响起,人却已经出现在了屋中,他瞪着圆碌碌的双眼上下打量着蓝雅心,禁不住赞道,“雅心姐姐,今日你这扮相可真是太美了。” 蓝雅心并没有因为得到他的赞美而露出开心神情,只淡淡地回了个浅笑,表示感谢。 “嬷嬷。”樱浅知道蓝麒是来送药的,连忙对一旁的老嬷嬷道,“太子妃的妆容已完毕,您也辛苦了,您下去歇息一会儿吧。” 老嬷嬷在宫中呆了几十年,察言观色的功夫早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当下也不客气,朝着众人拜了拜便退了下去。 “姐姐,给。”老嬷嬷一走,樱麒便献宝般地将一个锦盒塞到了蓝雅心手中,“若你见了那太子不满意,便将这药丸喂于他吃下,保管他今后对你言听计从、不敢乱来!” 蓝雅心听他如此说,俏脸上立时露出欣喜笑颜,蹲下身一把抱住樱麒感激地道:“好小子你怎知姐姐心中所想,正好祛了我心中大忧啊。” 樱浅自然明白蓝雅心为何会如此激动,她虽为修习过法术的修真人士,却因为规矩不能随意在凡尘间施展,虽然有功夫在身,但人生地不熟,心中没底是正常的。 蓝雅心将药丸收入空间戒指中,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心儿。”蓝凤推门而入,眼睛微肿,嗓音嘶哑,“你大师兄来送你下山了。” “娘。”蓝雅心听后再也忍不住眼泪,猛地扑入蓝凤的怀中,已是泣不成声。 “傻孩儿。”蓝凤强忍住眼泪,轻拍着爱女安抚道,“你这次下山数十年后便可回来,不要难过,娘会经常去看你的。” “那太子娘也去暗自审视过了。”蓝凤抬手对女儿施了个净身咒,将她满面的泪痕消散的无影无踪,认真地道,“他虽不及你大师兄、景师兄那般绝尘超凡,却也算得上人中翘楚,儒雅潇洒,配你虽不及却也算勉强。” 蓝雅心毕竟是刚满十四岁的小女孩儿,听得她娘如此直接评价未来夫君,不禁小脸发烫,害羞地再次扑进了娘亲的怀抱。 吉时不可耽搁,蓝雅心终于在老嬷嬷的催促中走出了房门,飞身上了楚以默的飞剑,送嫁的樱浅被景易拉上了飞剑,而老嬷嬷则由另一个弟子载着,三柄飞剑向着拜仙山镇疾驰而去。 蓝雅心忍不住回头依依不舍地望向凤息峰,只见整座山峰不知何时皆被红色花朵覆盖,当她望过去时,漫山的花朵开始轻摇花枝,摇落片片花瓣。 花瓣无风自舞,飞至上空竟遮盖了半边天空,与她身穿的正红色喜袍遥相呼应,美得另人窒息。 “娘。”蓝雅心知道是娘亲在同自己道别,再控制不住掩面离别的悲伤痛哭起来。 一行人来到拜仙镇的上空,早已瞧见镇门口熙熙攘攘的身着红色礼服的人群,几人缓缓落到地面上,驻足在人群的前方。 原本还热闹喧哗的人群在看到几人后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尤其在看到樱浅绝世的容颜时,更是嗔目结舌、不可置信。 他们怎么也无法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绝色出尘的女子,就算当今皓丰王朝的第一美人也只能望其项背,望尘莫及! 看着众人灼灼火辣的目光,樱浅还没感觉怎么样,楚以默已是心中不爽,不着痕迹地往樱浅身前挪了一步,将樱浅挡在了自己身后。 众人看不到樱浅,这才从惊讶之中清醒过来,在老嬷嬷的连声催促下将盖着喜帕的蓝雅心扶进了富丽堂皇的步辇之中。 楚以默、景易、樱浅以及另一个拜仙门弟子则分别骑着马儿,紧护在步辇四边慢慢往皇城而去。 皇城离拜仙山有千里之遥,迎亲大部队浩浩荡荡足足走了十日才终于来到皇城脚下,此时皇城中门大开,两列长长的迎亲队伍从皇城内一直排到了护城河外。 “恭迎太子妃,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迎亲队伍十分整齐划一地跪在地上,异口同声地高声呼喊。 楚以默等人看着这浩大的声势,原本冷俊的脸上终于有些缓和,至少这皇室还是很重视这门亲事的,应该不会辱没蓝师妹的。 “哒哒哒~”众人呼声过后,一声清脆响亮的马蹄声自城门内响起。 “恭迎太子殿下!”随着马蹄声响起,跪着的迎亲队伍再次高声呼喊了起来。 伴着马蹄声和众人的呼喊声,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骑着白色俊马自大开的城门奔了出来,直奔到步辇之前才停了下来。 樱浅此时已戴上纱幔斗笠将绝世容颜掩藏了起来,这还是楚以默出的招,说是避免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更重要的是不要抢了新娘子的风头。 她透过半透明的纱幔仔细打量着这个太子,只见他生得一双细挑丹凤眼,挺拔笔直的鼻梁、红润微薄的唇,无不透露出高贵与霸气的气息。 他的身材颀长,背脊挺拔,一看便知是从小习武练就。 好一个美男子!看完后,樱浅不由得在心中升出感慨,这样气质出色的男子也算配的上蓝雅心了。 “太子妃,太子来接您进城了,请您移步。”老嬷嬷一面说着一面将蓝雅心扶下了步辇。 蓝雅心盖着喜帕,只能看见一双穿着红色缎面靴子的大脚出现在视线里,此时她多想将这碍事的喜帕揭开,好好看一看这个将在自己漫长人生中共度数十年的男子,究竟长得怎样?是否如娘亲所说的那么优秀呢? 如果是个丑八怪,那她宁愿违背血咒即刻就死,也绝不要嫁于他! 四片玉简 第四十三章 叩灵教 四片玉简 第四十四章 战魔女 四片玉简 第四十五章 樱浅错识救命恩人 四片玉简 第四十六章 百里越的谋算 四片玉简 第四十七 龙之八子负屃 四片玉简 第四十八章 唇枪舌剑 四片玉简 第四十九章 麒麟的迷情药 四片玉简 第五十章 楚以默中迷情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