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临近三伏天,就连空气都不尽人意,令人心里烦躁的慌。 烈日炎炎下,望不到头的公路,南枫拖着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走了快半小时。 她停下看了看远处,眉间是藏不住的糟意。 将大行李箱放倒,她一股脑坐在上边。 抬起纤细的胳膊,一手挡着照的刺眼的阳光,一手佯装扇子。 在临市的时候跟朋友不少约着运动爬山,但顶着大太阳毫无计划的徒步前进是头一回, 她有点力不从心,脑海涌上一句话。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完。 她冷笑一声,毫不避讳的“碎”了一口。 从背带短裤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脸上表情冷淡。 很好,她爸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来,到是收到不少她爸口中所谓“狐朋狗友”发来的慰问短信。 她挑了几个重要的点开。 【枫姐,到江镇了吗?你先在那放心玩几天,权当散心。过几天我们就去找你,接你回来。】 【臭南枫,死丫头,离家出走你都敢,有你不敢的事吗还?等着姐姐逮空儿抓你的?】 【小枫,好好照顾自己。过几天我和谢瑜他们去接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沐浴着这阳光,她实在没心思回信息。 正准备关掉手机,余光扫到一条信息。 【祝平安,愿早归。】 备注是唐明月。 看吧,这关系不深的同学都比她爸担心她。 还好这地方不算太糟,她还是不想自找罪受的。 只是这条直达她外婆家的公路,设计的是不尽人意的长。 不过,她并不后悔。 起因是,南昌国带了个女人回家见她。 南枫她妈在她十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了,她爸是重情重义之人,这八年一直未续弦。 当初她爸是个穷小子的时候,是她妈不离不弃,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然跟着他,陪着一起打下现在的江山。 所以她爸妈感情一直很好,小南枫从小也是蜜罐长大的。 可惜天不从人愿。 南枫妈妈还没享几年福就因病去世了。 南枫从小受母亲外婆熏陶,又受到过高等教育,是个很知书达理的女孩。 自南枫妈妈走后,南爸郁郁寡欢,公司的事也少问不经。 小时候的她不懂那些,随着年龄增长她慢慢懂事。 曾一度劝南爸看开点,再找个续弦的,南爸对南妈情深意切,一直没同意。 不料昨天带来一女人介绍给南枫认识。 其实刚见面时她还挺欣喜南爸突然想开了,在看清来者是谁的时候她敛了下目光,轻轻抿了抿唇。 “小枫,这是你林阿姨,快打招呼。” “林阿姨,您好。”南枫微微颔首。 “小枫你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请多多关照啊。” 林卉秋自我介绍一番,南枫礼貌的听她讲完之后一言不发。 林卉秋是她一死对头同学的妈妈,本来没什么,谁知她突然来了句:“我跟你爸认识好多年了,彼此熟悉,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应该能体谅大人的用心吧。” 这话说的,南枫心里默默打起算盘。 她半句话没说,这女人便滔滔不绝,话语间还露着小聪明的小家子气。 南枫突然对她有点别的看法。 大人的用心,应该是什么用心呢? 南枫静静听她继续大谈论阔。 直到她说起她女儿的情况,南枫暗下眼神,有些动容。 她女儿孙晓静跟南枫同班同学,南枫平时跟孙晓静没什么交集。 偏偏孙晓静像猫盯老鼠般每天盯着她出错,打些无关痛痒的小报告。 小女孩的心思并不难猜,孙晓静为什么单盯着她,她心里有数。 话说回来,如果她爸真喜欢这个林卉秋,她也能真心实意对她爸好,她当然可以不计较那些。 下午她去厨房拿饮料经过客厅听到那女人在打电话。 南枫拿了瓶饮料准备上楼,无意间听到她的谈话内容。 忽然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慵懒的嘴脸蓦然抿紧。 原来这女人是有预谋的接近南昌国,接近他只是为了骗取商业机密,帮自己的丈夫公司渡过难关。 她刚跟自己丈夫离婚,就迫不及待的招惹南枫她爸,她说早跟她爸认识,南枫却想不出他俩有什么交集。 思来想去,南枫把这事当着林卉秋的面告诉了她爸南昌国,南昌国起初有些起疑,毕竟自己女儿从小坦荡从未对自己说过谎。 刚转头想质问林卉秋,话在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这时那女人突然哭了起来,那叫一个凄凉。 边哭边说:“小枫,你不喜欢阿姨没关系,但是你不能这么侮辱我阿,我跟那人早就没感情没关系了,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能诋毁我对你爸的感情阿!” 南枫终究是年轻,看这情景心里直叹这女人好演技,自己是比不上她, 又见她爸显然信了那女人的话,还过去劝她别哭了,不禁火蹭的上来,破口大骂。 南枫在家向来是“小大人”的影响,平时很讲道理。 南昌国哪见过女儿这个样子,边上林卉秋一直哭着要走,说虽然南枫年纪小,但她年纪大了实在受不了被诋毁自己的感情。 南枫见此,嗤笑一声。 “呦您这演技可是真高超啊,我看那影后明星都抵不上您分毫吧!你不是要走吗,怎么还赖着沙发不挪步?人要脸,树要皮,还是您等我请……” 南昌国拦不住女儿,情急之下伸出手…… 南枫话没说完就挨了南昌国一巴掌。 南枫微微侧头,半晌才像醒过神一般,她死死盯着南昌国。 南昌国慌张的看看女儿看看自己的手,手都在哆嗦。 从小到大他都没打过南枫,宠着护着爱着,现在却因为一个女人打了她。 林卉秋也被吓了一跳,瞪眼愣着看。 南枫揉了揉嘴角,语气没有丝毫波澜道:“你想娶她?行,你的事你自己做主,只是我得告诉你一声……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这是她头一次这么对父亲说话。 南枫看向正坐沙发上愣神的女人,冷笑说:“真是好本事,想嫁进来?我到要看看,你能不能称得上一声南太太。” 话音刚落不管身后她爸的欲言又止,她直接上了楼回房间。 收拾好东西联系了乡下外婆,方老太听说她要来高兴地不得了。 现在正值暑假,自然以为她是来玩的。 南枫外公是个军人,参加过打仗,为国争过不少荣誉,也负过不少伤。 在得知女儿走的时候一时郁结,旧伤发作,随后也走了。 外婆年轻的时候是个大家闺秀,待外公功成身退后一起归乡,任课教过书,很知书达理一人。 南昌国本来想接外婆来临市养老,外婆认死理,说老头子在哪儿她在哪儿,百般劝不动后只好作罢。 回完信息后,她拄着膝盖起身继续拉着箱子准备往前走。 她从没来过这儿,她爸工作忙,平时逢年过节她爸总会派人来接方老太回临市一家人团聚。 她突发奇想逗逗好友谢瑜,告诉她这边风景独好,把她骗来。 正准备掏手机,身后传出车喇叭声。 她惊喜地回头才发现,怪不得声音这么奇怪。 这不是一辆轿车的喇叭声,而且一辆带着后斗的三轮摩托车。 车上男人大概四五十岁,留着些碎胡茬,皮肤黝黑,戴着顶草帽,看着很面善。 正想着男人刹停了车,跟南枫打招呼:“闺女,你这是往北走吗,我看你拉着箱子挺费劲的,我捎你一段吧?” 南枫有些迟疑,男人似乎很质朴。 没想多久,她试探着开口:“我去外婆家,前面的双林村就是。” 男人展开比刚才还大的笑容:“呦闺女,咱还是老乡呢,你上来吧,这大热天的再走下去你得中暑了,我帮你把箱子搬上来。” 说着便下车徒手把两个箱子抬到三轮车后斗里。 南枫说了声谢谢,望向后车斗有点踌躇,她坐哪儿? 男人没看出她的小心思,自顾自的说:“闺女这是放暑假来看你外婆呀,你外婆姓啥?” 南枫硬着头皮迈上了三轮车,没凳子她就把箱子再次放倒,坐在上面。 “我外婆姓邹,我外公姓方。” “你外公姓方?”男人欣喜的说道,“哎呦,应该就是方老太吧。” “大叔认识我外婆?”记得外婆说过,这里的乡里邻居叫她“方老太”。 “我家就在你外婆家附近,我家里人都没文化,儿子小时候功课都是方老太教的,现在参加工作了比较忙,小孙子功课也去找方老太。” “是这样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混着三轮摩托声聊着,有交通工具是方便。 正聊着,“突突”来了几辆摩托车,还有些少年的哄笑声。 南枫回头,目光有些懒散。 在这种地方竟然还有这种重型机车。 一黑一红两辆机车,三个少年。 三个少年带着头盔,红机车上的两个少年刚还在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跟黑机车上的少年谈笑着,这会儿突然跟她对视,都不说话了。 南枫觉得自己这会儿坐在三轮车后斗上的姿势不太雅观,偏了偏头,继续跟开三轮车的大叔聊天。 公路直达双林村,三个少年一直跟在三轮车后。 三轮车大叔给让了空,他们没过,反而降下车速,匀速跟在三轮车后。 快进村的时候有些颠簸,南枫没抓稳车扶手,一时不注意踉跄一下,险些摔倒。 后跟着的黑色机车突然加了下速,又缓了下来。 在三轮车大叔提醒南枫拐弯就到的时候,三个少年拐了个弯不见了踪影,只听着“突突”声渐行渐远。 三轮车大叔将南枫一直送到她外婆家门口才停下。 男人帮南枫敲了敲门,高喊着:“方奶奶,您家外外来了!” 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方老太自开门后就一直开心的笑,简直合不拢嘴。 跟男人客套两句,待男人发动三轮摩托车走后才将南枫领进家门。 南枫从昨天订了票就赶过来,她是坐火车过来的,这儿没有飞机场不能坐飞机。 一肚子气较劲,连续一天一夜没吃东西。 方老太见到南枫眼眶有些湿润,她家宝贝外外真是出落得越来越漂亮,眉眼间都透着一股子清透,偏偏笑起来勾人心魄,才多大的年纪,长大了还能了得? 南枫见不得外婆伤感,忙道:“外婆,我还没吃饭呢。” 方老太这才有些收住,领着南枫越过园子。 方老太家的园子不小,种了些花草盆栽,还有个菜园子,种着些时令蔬菜,田园风格让人舒服。 大门朝北,北屋是客厅,外婆将她领到西屋。 “恬恬,昨天你一说来,外婆就把这屋给你收拾好了,被单我早上特意买的新的,已经洗了,一会干了,外婆就给你铺上哈。” “恬恬?”方老太拍了拍始终没言语的南枫。 “好,外婆您快去做饭吧,我好饿啊。” “行行行,上年纪了有点糊涂,外婆这就去给你做饭,你坐了一天火车累坏了吧,在屋里歇歇,饭好了我叫你。” 刚想迈腿又忽然想起,问道:“恬恬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都行。” 方老太赶去厨房做饭了。 南枫拉过行李箱打开,把带来的衣服挂进衣柜。 突然有颗不明物从眼角垂落。 她爸打她的时候她都没哭。 她倔强的抹了把脸,把眼泪擦掉。 她清楚“恬恬”的由来。 那时候她还小,迟迟不会说话,急坏她爸妈了,她妈忙把乡下的外婆接来。 南枫小时候很喜欢吃糖,外婆经常逗她问她:“甜不甜,甜不甜?” 有一天外婆正跟她妈拿着糖逗她,牙牙学语的小南枫口齿不伶俐,伸手够糖嘴里嘟囔“甜……甜……”。 小姑娘开口说的第一个字不是爸爸妈妈,而是甜甜的糖, 可笑坏了大人,都说她是个小吃货,就有了她“恬恬”的小名。 思绪涌来的时候人的情绪总是最脆弱的,她抹了一手背的泪水。 把衣服收拾完,想逛逛园子。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方老太开着自家的小车送她,她的行李收拾的仓促,只带了来时较小的那个行李箱。 她一路眼神空洞,毫无生气,脸色苍白到没血丝。 方老太拗不过南枫,送南枫到安检前一而再叮嘱她。 “恬恬,做什么事情都不要让自己吃亏,你做什么外婆都是站在你这边的,那些吃亏是福的大道理我不想说,你只要记住,外婆永远是你这头的,好吗?” 南枫眼眶发热,强撑笑容跟方老太告别。 南枫第二次坐火车,已经轻车熟路,她找到自己位置放下行李坐下,时间太急只有硬座。 对面是一家三口,很朴实的人,男人抱着孩子,夫妻俩正筹划着到了大城市后的生活。 对面的小女孩四五岁的样子,抱着一袋饼干,只是抱着却不吃。 她晃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南枫。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无畏的窝在父亲的怀里,她回想起以前。 南枫妈妈方越,跟着她爸南昌国的时候19岁,为了南昌国的发展,方越在怀孕的时候基本都是一个人,从未有过怨言。 方越是个倔脾气的女强人,认定南昌国就一心一意,誓要帮他出人头地,与他同甘共苦。 当初方越生产的时候南昌国公司刚起步,忙的焦头烂额,无暇顾及。 方越察觉快生的时候打的是医院电话,因为胎儿过大险些大出血,最坏的打算是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时,她毅然决然签字保孩子。 万幸,母女平安,可方越身体落下病根。 从那以后南昌国更加珍惜方越,方越出了月子后帮着南昌国打理公司,跑前跑后。 随着时间推移南昌国的公司也日渐壮大,每每南昌国说公司有今天少不了她的功劳,要给她买想要的东西时,她总是说,“哪儿有什么功劳不功劳的,只要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比给我买什么东西都让我知足。” 记得有一次他们结婚纪念日,好容易抽出时间带着小南枫去度假。 那时她也是四五岁,上幼儿园。 公司太忙去不了远地方,只能让司机开车带他们去旁边城市的郊外春游。 南昌国搂着她,方越在旁边车座,话题围绕着小南枫说说笑笑,好不自在。 随着时间推移,公司壮大,南昌国能陪伴家里人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也经常感到对家庭的愧疚。 尤其是面对方越时,她毫无责怪的意思,反而一直支持他的工作。 他对方越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待公司稳定,一定好好陪陪她,陪陪家人。 可是一直到方越病入膏肓无力挽救的时候,他竟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许给方越的陪伴都没来得及迈出第一步,便被永久封存了。 方越走的时候也是笑着走的,她说很高兴认识他,能够相遇相知相爱,她很知足,只是不能相守了,但是她不怪他,只是愧对于南枫,那时候她才8岁。 一只肉嘟嘟的小手轻轻握住南枫的小拇指,南枫从回想中回过神。 是对面那个小女孩,她弯起眼睛,咧着小嘴,然后又把另一只手臂里抱着的未开封的饼干拿给南枫。 “囡囡,干嘛呢,不能打扰姐姐休息,知道吗?”小女孩的妈妈满脸歉意的跟南枫道歉,“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不会不会,”她勉强牵起一抹笑,“小可爱,你几岁啦?你的小辫子很漂亮呦。” 小女孩抽回握着南枫小手指的小胖手,摸了摸自己的两股麻花辫。 “我今年四岁半,上幼儿园苗苗班,我的小辫子是我妈妈给我梳的。” 小女孩爸爸侧脸歪头,一脸宠溺的对着小女孩说:“囡囡,姐姐夸你的小辫子漂亮,你应该说什么?” 她皱起可爱的小鼻子,思考了一会:“嗯……谢谢姐姐。” 南枫被她的可爱逗笑,继续跟她聊天打发时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事。 夜里,火车还在疾驰前进,车厢里的人都已入睡,空间更显寂静。 “叮”,她收到条微信。 程以安:这么晚了应该休息了吧,明天我和谢瑜一起来接你,晚安,小枫。 她将手机关掉,没有回复的意思。 人有时真的是会受环境影响,周围的人们都在熟睡,她也不禁有些困意。 她不敢睡,她怕做梦,梦到妈妈,她的妈妈那么善良,一定会劝她不要胡闹。 终究没敌过困意,她缓缓闭上眼睛。 待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第二天,她一夜无梦。 对面一家三口已经到站下车了,新上来的是一位男士,二十八九的样子,成功人士打扮,温文儒雅,落座后只是抿唇微笑,对南枫稍稍点了点头。 等南枫到达临市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她拉着行李箱下火车,掏出手机联系谢瑜。 远处谢瑜眼尖的注意到南枫,丢下身边人“噔噔”跑过来。 南枫被谢瑜热情的熊抱撞个满怀,踉跄的险些摔倒,程以安急忙揽过她。 “可想死我了我的枫啊,你不在我身边我玩都没动力,让我看看瘦了没有,哎妈呀,瘦了这么多,哎呦心疼死我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扶稳南枫后,程以安绅士的收回手,“坐了这么久火车,累坏了吧,饿不饿,先去吃饭?” 车上,程以安透过后视镜时不时注意南枫情绪。 三人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家里大人生意有往来,他们又是同校同班,关系很铁。 程以安和谢瑜通过大人都知道南昌国准备订婚的事,谢瑜平时大大咧咧的头脑简单,这时也注意照顾南枫情绪。 只是南枫依旧挂着无谓的浅笑,眼里充满平静。 程以安:“想吃什么,小枫?” “我都可以,谢小瑜呢?” “那还是老地方?” 三人默契地向老地方出发。 到“家常菜”的时候,程以安去停车,南枫谢瑜先去点菜。 “家常菜”在临市属于高档餐厅,因为做的饭菜很接地气,主厨都是经过业界评比出来的大师,每间包厢装修风格各异,很受人喜欢。 他们还是选在中式装修的那间包厢,名字叫“满赢”。 两人等程以安回来在点菜的空隙,谢瑜终于耐不住性子。 “枫啊,不是说还要在外婆家玩几天吗,这么突然回来是为伯父的事吗?” 谢瑜小心翼翼注意南枫表情。 “他这么大的喜事,我这个亲生女儿能不在吗,哪有这样的礼数?”还是淡然。 谢瑜有些捉摸不定她此时想的是什么,但她知道她平静外表下一定是惊涛骇浪。 南枫平时玩归玩,性子却是他们中最稳得女生,是最懂事的。 程以安推门进来,谢瑜终于松了口气,嚷嚷着赶紧点菜,都快饿死了。 两人都放心的让程以安点菜,因为程以安熟知两人的口味。 菜上过之后,南枫若无其事吃着饭,程以安怀着心事,看南枫津津有味吃着饭也没好意思打断。 吃完饭程以安去结账得空,谢瑜问南枫接下来去哪儿,南枫只是淡淡的说回南嘉苑。 谢瑜还想给她接接风,开始下一场,程以安说南枫坐了这么久火车,还是回家休息一下,这才将谢瑜说动,先把谢瑜送回了家。 程以安将车停在南嘉苑别墅前,南枫刚想解安全带,他摁住了她的手。 南枫抬头,“怎么了?” 他有些羞赧的收回手,还是有些不放心,“伯父这件事,你心里怎么想的可以告诉我吗?” 南枫牵起嘴角,嘲讽似的一笑:“能怎么想?” “小枫,你开心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分享,你不开心的时候,我想也替你分担,”他微微低头看着自己刚刚触碰到她的手,隐隐的说:“朋友……不就应该这样吗?” 南枫沉浸自己的世界,没听懂他的意思,事实上,这个情况下,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进了。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解开安全带下车。 程以安帮她拿出行李,她说:“行了程以安,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程以安收到她的关心,才扬起笑容,目送她进了家以后才发动车子离开别墅。 别墅里,沈妈正在收拾客厅,看到南枫在换鞋急忙跑过来招呼。 “小枫你回来啦!”看清南枫苍白的小脸后,急忙一顿,“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她接过南枫的行李,扶着她走到客厅。 到了熟悉的家,生活了十多年的家,她的情绪终于绷不住,强装出的淡然溃不成军。 “我爸呢?” 沈妈那天听到他们吵架,知道自己身份不能出来干预,看不过去南枫崩溃的时候,晚了一步,巴掌已经落在南枫小脸上。 知道南枫此时突然回来是为什么,其实应该了解到了,以她的脾气怎么肯善罢甘休,让那样的女人进自己家的家门。 沈妈也看不惯那女人,太做作了。 南昌国在家的时候她是一副大气温柔的模样,南昌国不在家的时候便摆出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随意指使。 此刻她心疼的看着南枫的小脸,低下声音,“先生出门了,还没回来。” 南昌国一贯忙碌,南枫起身准备泡个澡,沈妈帮她放好洗澡水,给她拿好换洗衣物。 南枫泡完澡后,没有穿沈妈帮她拿的衣服,她找出那件生日时南昌国送她的知名大师纯手工制作的连衣裙。 连衣裙是渐变浅紫色的,娃娃领口,收拾好后她下楼到客厅坐着。 此时已经四点多,她乖巧的一语不发等着。 沈妈从南枫小时候就在家里照顾,方越在世的时候对她就像亲人一般,她受了不少方越的照顾。 她看着南枫一动不动的坐着,心疼的不得了,却又不敢打扰,她知道南枫像极了她妈妈,倔脾气上来谁也没办法。 等了两个多小时,南昌国终于回家,南枫蓦地起身。 他身子停顿了一下,身后女人提着购物袋子,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说说笑笑。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乔冠阳下午没回教室,张驰过来找南枫一起回去。 南枫拒绝了,她怕被某个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朋友妻不可欺”。 刘慧慧脑袋瓜没反应过这些东西,她得帮她避嫌。 “我跟夏雨婷约好了,一起回去。” “可以一起阿。” 南枫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先走了。” 张驰感到挺失落的,南枫表现的距离,他好像打不破,但乔冠阳却可以轻而易举走在她身边。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不同吧。 夏雨婷家在江镇和双林村的边缘处,到她家的时候她还热情的邀请南枫去家里玩。 南枫没去,方老太昨天身体就不舒服,她得回家照看着点。 宋霖的表弟和邻校一个男生起了冲突,那边扬言叫了不少人,说是不卸宋霖表弟一条胳膊不算完事。 宋霖一听,当即抄家伙就赶过去了,乔冠阳怕他吃亏,也跟着过去了。 想着速战速决,还得去送南枫。 谁知快结束的时候,那边有个人打急了眼,抽出把匕首胡乱刺开。 眼见那把匕首就要刺到宋霖,来不及反应,高朗一把抓住匕首,踹了那人一脚。 当时血就顺着那把匕首淌下来。 宋霖惊的不知所以,还是乔冠阳一把拽过高朗,送他去了最近的玉林诊所。 在诊所,宋霖懊恼了直锤大脑袋,埋怨自己。 “我真他娘废物,我就没注意到那疯子,让你受罪了兄弟。”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瞅你那熊样,说这些寒颤我呢?我能眼睁睁看着你躺那儿阿!” 那匕首不大,幸好高朗也没用多大劲窝,伤口不深,包扎好后玉林大夫让他多注意,别沾水。 “现在天气还有些热,别感染了,三天来换药。”又给高朗开了几盒消炎药。 愧疚心理,宋霖忙前忙后跑腿。 出了诊所后,已经放学半小时了,乔冠阳叮嘱了几声高朗多注意。 来不及想太多,连忙登上机车,疾驰而去。 巷子里,南枫特别后悔自己独自一人回家。 面前这几个人穿着红白相间的校服,她不认得这是哪个学校的。 为首的一男子上下打量她,目光贪婪毫无遮掩,南枫直反胃。 不等他开口,南枫说:“我不认识你们,你们堵错人了,我还得抓紧回家。” 语气很平静,为首的不禁呵笑出声。 “你不认识我们,我们认识你阿,这么漂亮,跟哥几个玩玩,哥几个高兴了,就送你回家。” 说着伸出咸猪手摸向南枫脸,南枫侧脸躲过他。 这场面她是见过的,不过在临市,她永远不会是一个人,很明显,她处于下风。 为首的男子觉得南枫这种漂亮的女生,又是大城市来的,心气儿不免高了些。 那也挺好,玩起来带劲呀。 这么想着他给后面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两个小弟立刻会意。 上前一人摁着南枫一只手臂,南枫挂不住波澜不惊的脸色:“你直截了当告诉我,是谁让你堵我的,钱的话,只要在我接受的范围之内,我可以给你比他多。” “呦,小富婆的架势这就拿出来了?哥哥我不为钱,就为人,你说这怎么解决呢?嗯?” 南枫脸色已经苍白,这条废弃巷子少有人经过。 她还是强装镇定,尽管嗓音已经发了颤:“那也得让我死得明白不是?我以后可得好好报答他呀?” “小丫头片子,说你胖还喘上了,你这是威胁我们,要报复我们阿,我还就告诉你,老子不吃这套。” 望风的一个小弟走过来,递给那个头头一个东西,南枫注意到了,是安全套。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南枫眼眶充血,拼命扯着手臂。 挣扎无果,南枫闭上眼,她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个时不时就对她发疯的疯子,他那么可怕,她这会儿却这么想见到他。 为首的抓过南枫一缕头发,面部狰狞:“就你这样,还他妈装什么纯?老老实实的,哥哥还能让你少吃点苦,多享点乐,哈哈哈。” “三儿,帮哥看着去,等会儿哥结束了就让你上,也让兄弟几个尝尝这——” 为首的头头话没说完,突然哀嚎一声,被踹飞在墙角,几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又一声哀嚎,伴随一声骨头脱臼的声音。 南枫缓缓睁开眼,就看到这一幕。 乔冠阳发疯似的,骑在那头头身上,一拳一拳挥向他,那头头抱着脑袋,高喊:“你几个还傻楞着干什么,快拉开他,给我上啊……” 望风那男生先反应过来,跑过去拉乔冠阳,乔冠阳又照着那头头的脸挥了一拳。 起身踹了一脚望风那小子,倒地上捧着肚子“哎呦哎呦”叫唤。 乔冠阳挑眉喘着粗气,打红了眼似的指着拽着南枫的两个人,“我糙你妈,把脏手给我拿开!” 拽着南枫的两个人晃了神,他们认得这是江镇高中的乔冠阳,这人可惹不起。 惹了他的下场,他们都担不起。 两人立刻松了手,乔冠阳走过去把南枫拽到身后,保护者的姿态,凶狠的目光还是看着那两个人。 轻声问:“吓到了?。” 南枫轻轻拽着乔冠阳的衣角,喏诺地叫了声“乔冠阳”,这是他头一次听到她除了气急败坏外叫他的名字。 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别怕。” 他掌心扣住南枫紧攥着他衣角的小手,心底一片柔软。 地上两个人试图爬起来,站着的两个人不敢轻举妄动。 “动老子的人,真是他妈不知死活!” 站着的两人有所意识,嘴唇直打哆嗦,拔腿想要逃跑,乔冠阳速度极快的冲过去,一拳挥中其中一人的脑袋,后将另一个人摁倒在地。 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倒地那人的胳膊就“嘎巴”一声,脱臼了。 他缓缓起身走向其余几个人,利索的给几个人都“松了松骨头”。 疼的那几个人阵阵嚎叫,为首的那人疼的已经眩晕过去。 乔冠阳对着离他脚下最近的一个人冷冷的说:“等那怂逼醒了告诉他,老子是乔冠阳,不服就来江高,我等着。现在看清楚了,她是老子的人,再动她,老子就让你们脑子也休息休息。” 说完又踹了那人一脚,拉着南枫上了机车。 南枫一言不发,乔冠阳给她戴上头盔,南枫脸色苍白,低头不语,惹得乔冠阳一阵心疼,试图安慰她。 语气就像那天在后山一样温柔:“傻姑娘,你怕什么,有老子给你撑腰呢。” 发动车子后,南枫靠着乔冠阳的背,手圈过乔冠阳的腰身,感到他身子突然一僵,她又隔着头盔蹭了蹭他的脊背。 “他们怎么办?”声音软的乔冠阳心都化了。 “呵,敢堵我的人,这都是给他们轻的了,你别担心,甭管出什么事,老子都担得起。” 南枫觉得,乔冠阳不对她发疯的时候,真的是个随随便便就能让她心悸的男生。 刚才那几个人连拉带拽的把南枫带到巷子里,南枫才想起她的车子还在刚才路上。 乔冠阳带她找到刚才被迫扔下的自行车的地方。 内心是不想让她骑车回家的,一是担心她的状态,二是,他太喜欢刚才她抱他的感觉了。 送她到家门口的时候,她先开了口:“谢谢你。” 乔冠阳“噗嗤”一笑:“谢我?这倒不用,我是为了我自己。” “以后遇到这种情况,知道该怎么办了吗?呸,破嘴,遇不到这种破烂事了。” 接收到来自南枫不解的眼神,他收回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说了你是我的人,我就得护着你,说撑腰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几天我都来接你送你,以防万一。” 说到以防万一,南枫有些慌张,“那你,多注意安全,别落单了,那些一看就不是好人,我……怕你吃亏。” 乔冠阳低头抿了抿唇,这丫头,一句软话,一个眼神,都能让他溃不成军。 真是败给她了。 “怕什么,真是废了残了,不还有你照顾呢吗,一辈子时间呢,值了。” 南枫脸一红,推着自行车跑进家门,还不忘给大门上了锁。 门外乔冠阳眼中温柔瞬间消失,浮上阵阵冷意,播了通电话,加速前去。 宋霖听他们传来的消息,没了平时的嘻嘻哈哈样,一脸沉重。 乔冠阳懒散的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手里的烟,脸色很不好看。 “阳哥,别看他们穿着二中的校服,他们是九中的。”宋霖脑门上写满了烦躁,“看来这是有人故意整嫂子,领头的那个是刘明杰,九中头儿,之前跟咱们照过面,听说现在跟混社会的混混有关系。” 乔冠阳没抬头,继续把玩那支已经点燃的烟,“还换衣服?够没种的,继续查,他后背有人支使。” “阳哥为什么这么说?” “南枫才来几天,他根本就不认识,还换衣服,使得障眼法,这么盘算你说能不是下的套?” “他妈真不是男人,刘明杰认出你来了吗?” “疼的那双狗眼就没睁开过。” “反正他现在也知道南枫跟你的关系了,就看他接下来怎么着了。” 乔冠阳刚来江镇的时候跟宋霖几个人一块打台球的时候,跟九中的人因为场子起了冲突。 向来一山不容二虎,就看哪只虎爪子更锋利。 乔冠阳打起架来不含糊,当场刘明杰那几个人孙子似的道歉。 乔冠阳对宋霖他们是用了心的好,什么事只要他出头,就没有不成功过,当然除了学习。 这也是为什么宋霖几个人特别服他,也怕他。 因为在他这儿,没理可讲。 后来又从家里大人那儿听来乔冠阳到江镇,是因为避风头,打架把人打成植物人。 其实人身份在那摆着,并没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但他还是留在了江镇。 这一传闻传开,加上九中那事,乔冠阳的名字也就传开了。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刘慧慧从这件事里受的打击不小。 她跟夏雨婷初中三年同班同学,女孩子友谊建立起来很快。 初中三年,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在她印象中,夏雨婷是个很单纯的女生。 别人初中开始胡交男女朋友,她长得不错性格也不错,不少男生追她。 她充耳不闻,躲避不及。 刘慧慧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开始变了性格。 以前的夏雨婷话不多,学习好,现在性格开朗了,成绩却下去了。 开始游刃于各种欢乐场。 刘慧慧想不通她是因为什么开始改变。 只是突然联想到,好像是从高中开始。 而乔冠阳,是从高一开始转来的。 刘慧慧这几天变得不爱说话,她开始胡思乱想。 认为如果不是她,南枫不会认识夏雨婷,不会被人堵,被人恐吓。 如果不是她去了临市,也不会给那些人机会。 南枫看在眼里,既心疼也为她不值。 好几天没听到夏雨婷消息,没想到再次听到的是她转学的消息。 夏雨婷周一就没来学校,到现在转学手续一办完,随即消息传了出来。 没什么原因,只是简单的因家中有事转学。 体育课的操场,集完合后南枫刘慧慧坐在一旁,兴致缺缺的看他们打球。 “恬恬,你怪我吗,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伤害你。” 南枫低头拨弄着地上的人工草坪。 听后手下动作没停,自然说道:“为什么怪你,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可不是什么是非不分的傻子,慧慧,说句肉麻的话,我很庆幸能认识你这个朋友。” 语气的自然和理所当然,在刘慧慧看来,是对她最大的信任和肯定。 这些天南枫一直没提起这件事和夏雨婷这个人。 就是因为知道刘慧慧需要时间想明白。 她能帮的不多,只能等她自己想明白,别钻了牛角尖。 拖乔冠阳的福,被他这一闹,成功将南枫的所有权归到他头上。 外人眼里,他们是名正言顺的一对俊男靓女。 因此,打消了不少少男的暗恋心事。 包括张扬。 张扬身上缺一种感觉,如果结婚他是个好人选。 如果谈恋爱,南枫知道,他不合适。 但乔冠阳合不合适,是她说了不算的。 乔冠阳又约南枫,时间是三天的周末,地点还是后山。 他有着城市少年该有的仪式感,可以说,他的仪式感很强。 南枫一直想不明白,是怎么让一个时而不正常,偏执的这么厉害的少年走进她心里的。 但事实就是事实,不可否认,他具备所有女孩都为之倾倒的本事。 比如他那张脸,比如他暴戾的性格,比如他冷酷外表下的深情等等。 这个年纪的女生都会被这种坏男孩所吸引。 妄想自己可以感化他,得到他的偏爱和保护。 她同样,没能逃开。 即使临市形色各异的人,在她看来,亦没有一个能干脆过他,没有一个能同他相提并论,最重要的,没有一个能比他更能吸引她。 脸皮厚如乔冠阳,不管不顾,当着别人的面毫无顾忌给她下通知。 在周围人满含深意的目光下,她坦然接受他的邀请。 她劝自己之后暗喜。 命运注定的人生有他参与。 谢瑜打电话来说事情已经解决,她家欢喜之余,南家和唐家混乱不已。 唐明月在家静养没去学校,打击不小,每天必须靠安眠药催眠。 后通过网络得知校园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不堪重辱,趁家人工作不在,在家服安眠药自杀。 幸好被提前回家的母亲发现送往医院,已经度过危险,现在医院留院观察。 南家可谓乱成一锅粥。 谢瑜得到唐明月的证词得以申冤,谢瑜老爸不是吃素的,一气之下把孙晓静告了。 无奈之下,南昌国卖面子,带着孙晓静去唐家道歉。 用谢瑜的话来说,就是当时爽爆了。 孙晓静和她妈低声下气的道歉,乞求谢瑜的原谅。 谢瑜百般刁难他们也不敢多说一个不字。 南枫听着也挺解气,只是在谢瑜说南昌国在沙发坐着,一言不发的叹气时,她收敛笑意,没再说话。 乔冠阳依然以保护者的姿态在南枫同桌的位置补觉。 南枫不许他上课换位置,他便一下课就把刘慧慧往他位置撵。 刘慧慧自从见识过他那天的冷厉之后,对他有了惧意,颠颠跑他位置画画去了。 最近她迷上素描,偷摸画张扬的背影。 宋霖从有一次看到她的画之后就知道刘慧慧心思了。 冷静了一天还是嬉皮笑脸跟她闹。 周五这天课间,乔冠阳正坐南枫旁边埋头苦睡。 门口一男生,扫了屋里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乔冠阳身上。 见他正睡觉,急得直挠头还踌躇着不敢叫醒他。 南枫看到后,手指戳了下乔冠阳。 他惺忪着眼睛,一脸茫然看向南枫。 嗓音略带沙哑:“怎么了。” 南枫朝门口方向撇了撇头,示意他有人找。 乔冠阳顺着看过去。 门口男生怯生生的急忙叫道:“阳哥。” 乔冠阳美梦被搅,声音也没了耐心:“有事?” “那个……李班主任叫你。” 乔冠阳醒了些神儿,伸个懒腰扭扭脖子:“什么事。” 那男生为难的摇了摇头,后突然说:“阿,有个女的也在,看起来有三四十岁。” 乔冠阳愣了会儿,摆手让那男生走了。 正当南枫想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他慢吞吞起身走向门口。 看似稳健,却把刘慧慧的笔袋给带掉了都不知道。 直到放学都没再见乔冠阳。 车棚不见他的机车,宋霖给他打了电话一直打不通,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般。 乔冠阳向来没有这样突然消失联系不上的时候。 宋霖高朗带着伙人急忙出发去找他。 南枫不放心也没办法跟着去找,方老太最近身体不舒服,得有人照看着。 宋霖跟她说时刻保持联系,南枫和刘慧慧才一起回家。 直到快11点,宋霖给南枫发来信息——找到了,阳哥没事,他手机丢了才没接到电话,他让你别担心早点休息。 南枫还是放心不下,发过去好几条信息宋霖只回复——阳哥没事,他让你快休息。 第二天是周六,乔冠阳不来找她,她是找不到他的。 她没睡好,醒的也早,头疼得厉害也顾不上,给宋霖发信息。 一连发了三条。 ——他怎么样了? ——发生什么事了? ——他在哪儿? 等了一分钟,十分钟,半小时……没回复。 她等的急躁,猛拿起手机拨过去电话。 等待接听提示音响了好一会儿那边接起,传来宋霖睡梦般的呓语,不带好气:“谁呀干什么阿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觉,敢扰了本小爷清梦,小爷……” 南枫听不进他的胡言乱语,急忙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乔冠阳在你身边吗,我有事必须要找到他,他昨晚一直和你在一起吧?”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可见宋霖清醒了。 南枫等不到回信慌忙又问了一遍。 “阳哥没在我身边,不过你别担心,他没事,让他自己冷静冷静吧。” “发生什么事了,不能说?” 宋霖长舒了口气,答道:“不能。” 南枫不语,宋霖再怎么为难还是咬住那句他没事,让他自己冷静冷静。 她没在为难宋霖,先挂了电话。 天已经蒙蒙亮,她所有的慌张和担心都化成了不言而喻。 她埋头读书,将所有精力投入到书本中。 天色临近昏暗时,她给乔冠阳打了通电话,关机。 第二天是他们约好的日子——后山。 她早早起床收拾。 特地挑了件连衣裙,将长发扎起。 没化妆,却依旧透着那股清丽脱俗的劲儿。 收拾好自己一看时间,大概方老太也做好早饭了。 她轻唤着“外婆”走进客厅。 餐桌上一览无余,没有早饭。 南枫莫名有些心慌,她走向通着的卧室,依稀感觉出步子的沉重。 方老太状似熟睡中,南枫叫着外婆,去握她的手。 怎么叫都叫不醒,那一刻脑子一片空白。 她哆哆嗦嗦叫了救护车,听救护人员说不要轻易挪动病人,她颤巍巍的不敢乱动。 眼下她什么主意都想不出,理着最后一丝理智打通刘慧慧电话。 刘慧慧和姚婶子挂了电话就直奔这里,姚婶子一直帮忙操持着。 南枫被刘慧慧揽在怀里,直到被救护车拉走的时候她都一直紧咬着嘴唇,眼神空洞。 这是除了她爸妈,对她最好的亲人了。 医生拿着那张需要签字才能手术的文件给她,南枫接过保持最后一丝镇定,签上字。 写完名字后的她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气。 感到嘴里有股铁锈的味道,头也蒙蒙直打转,险些昏倒在手术室外。 下嘴唇几个牙印,微微往外渗着血。 姚婶子在医院跑前跑后,忙活不停,南枫没什么精神的依偎着刘慧慧。 直到几个小时后,医生推开手术室的门,她踉跄的跑向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说着机械的官方用语,那一刻,南枫是真的害怕,怕他说他尽力了。 还好,他说:“病人暂时性度过危险期,不过随时有复发的可能,本院条件有限,建议转入大医院。” 听完医生一番话,南枫只觉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后,病床旁坐着刘慧慧。 见她醒了,抓起她手就问她怎么样。 她刚才晕倒,医生后来说了什么她不知道。 刘慧慧看出她的意思,皱起眉说:“恬恬,方奶奶情况不乐观,目前只是暂时性度过危险期,医院说尽快安排大医院,怕耽误病情。” 南枫强撑起身体,在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 南枫猛的站住脚步。 “唐明月的事,可跟你脱不了关系。”孙晓静见南枫有所松动,又抛出一句话,“你昨天不还去看她了吗?” 南枫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整张脸已经可以用狰狞来形容的孙晓静。 孙晓静像是得到胜利一般,一脸自豪,坐在地上,仰着那张挑衅的脸。 南枫半晌才开口:“你说话说一半什么意思,想说就说,不说别浪费我时间。” 孙晓静从地上爬起来,装模作样拍拍腿,“想知道?好说,求我。” 南枫看傻子一般看她:“你有毛病吧!” 说完不想再理她,孙晓静有两张面孔,这是她早就知道的。 孙晓静看着南枫离开的背影,紧紧握住拳头,指甲都要戳进掌心里。 南枫配合着吃饭,饭桌上的五个人都各怀心事。 南昌国关心方老太的病情,林卉秋一直说些热场的话,孙晓静也应和着她。 南枫低头不语,一口一口的吃饭,南昌国和方老太提到她的时候,她才抬头看一眼说句话。 饭到一半,林卉秋将南枫喝空的杯子里倒满果汁,然后拿起自己的杯子,跟南枫说:“小枫,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前的不愉快咱们就翻篇了,谁也不提了,好不好?” 南枫盯着果汁不作声,南昌国开口说道:“小枫,你林阿姨跟你说话呢,这孩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话音一落,南枫拿起杯子,说了声“好”然后一口气将一整杯果汁喝完。 林卉秋本来想喝两口意思意思,见状也多喝了些,庆幸自己没给自己倒太多。 孙晓静朝南枫拿起杯子,南枫在她开口之前站起身:“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林卉秋关心地说道:“这才吃了多少呀,是不是饭菜不合你胃口呀,要不再做点你爱吃的?” “谢谢林阿姨,我已经吃饱了,先去看书了你们慢慢吃。” 林卉秋受宠若惊的听这句林阿姨,说话差点没结巴。 孙晓静冷眼瞧着,紧紧握着杯身。 南枫离开饭桌,点开手机,上面躺着一条乔冠阳发来的信息。 【小枫叶,在做什么,有时间回电话】 她走到门外花坛旁,给他拨过去电话。 响了几声电话被接起,出来乔冠阳懒洋洋的声音。 听着熟悉的声音,她轻轻扯起嘴角。 “小枫叶,这么半天才给我回电话,我差点就跑去临市找你了。” “跑来临市?你这是,回江镇了?” “老爷子想我了,我来看看他。” 南枫脚底摩挲着小石子,轻声“哦”了声。 “怎么,想我想的这么有气无力了?” 有些人就是有魔力,随便一句话都能让人安心。 南枫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他又看不到,然后做作的说:“哎呦,人家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哦。”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动静,南枫好奇的把手机点开看了看,还在通话。 “人呢,怎么不说话。” “比起说话,更想上你。” “你说什么?” “我说比起说话,更想见你。” 南枫疑惑的皱起眉。 “你刚才是说的这个吗?我怎么觉得不太像?” “几天不见,耳朵还不好使了?” 南枫哼了声,问道:“你干嘛呢?” 电话那头传来水声,乔冠阳带着笑意的声音说:“你猜。” “这我哪儿猜得到?有水声,在跟乔爷爷钓鱼吗?” “老头儿钓鱼我跟着做什么,烤鱼吗?” “那你到底在做什么?” “洗澡。” 南枫瞬间觉得脖子都在发烫,她慌忙挂断电话。 想到刚才乔冠阳竟然光着身子在跟她通电话,她就莫名觉得有些怪怪的,脸也越来越烫。 乔冠阳发来条短信她也没心看,直接灭了屏,坐在花坛旁帮脸蛋扇风。 耳边突然传来“喵喵”的声音,她顺着声音看过去。 是一只白色的小猫,小小巧巧的很可爱,她将它抱过,顺着撸动它脊背的毛。 这只猫很精致,应该是就生活在周围人家。 看着这只小白猫,她陷入沉思,回忆起之前,她起身将小白猫送出大门外。 小白猫舔了舔她的手背,顺着石子路向前小跑。 她想起以前的一件事,也是孙晓静之所以这么针对她的原因。 那是高一的时候,中午在学校,天气很热,南枫和谢瑜还有程以安一起在后山凉亭乘凉。 谢瑜的冰激凌吃完了,嚷嚷着要去买,怕不记得回后山的路,程以安陪她一起去的。 南枫觉得无聊,朝凉亭边的走廊走去。 刚走没几步,突然听到一声动物惨叫,那声音之瘆人,南枫随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正准备离开又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动物惨叫。 心里有些恐慌,但她还是下意识走向那声音来源。 看到眼前这个场面时,南枫心脏顿时漏了一拍。 一个女生半蹲着,表情狰狞,手里拿着石头,石头上还在滴血,她脚边躺着一只已经血肉模糊的小猫。 白猫已经变成了血迹斑斑的血猫。 南枫恶心的想吐,她忙捂住嘴巴。 那女生察觉到了南枫,她呆愣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扔掉了手机的石头。 那女生跑过来想抓南枫的手,南枫嫌恶的躲开,指着她大声说道:“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那女生怕的连连摇头,哭的泣不成声,向南枫求饶:“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我求你,你不要说出去好不好,你说出去我就完了……” 南枫气的说不出话,那女生“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还在忏悔。 “你敢说不是故意的?我都看到了,而且它不可能被你一下打死吧,你这是虐待,你怎么下得了手!” 那女孩一听,顿时变了脸色。 “就算我是故意的又怎么样,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诬陷别人,你这又是什么行为?” “我看你是有病。” 南枫甩下那女孩,再三思量下她去了教导处。 教导处的主任听后一脸震惊,这可是临市重点中学,怎么可以出现这种事! 南枫这一届是新生,她既不知道虐待者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哪个班级。 教导处决定在新生大会上让南枫指认。 新生大会上她一眼认出那个女生,却被教导主任否认,说那是品德兼优的学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南枫气上心头,不肯事情就这样结束,但教导主任这时变了脸色,让南枫拿出证据。 南枫新生,教导主任新上任并不知道她是南氏集团南昌国的女儿,只当普通学生对待。 后来南枫才知道,那女生叫孙晓静,那届教导主任是她舅舅。 虐猫事件不了了之,孙晓静依旧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出现在大家面前。 这个季节的夜里很凉,她拢了拢衣服。 人心总是难以揣测的,孙晓静说的话她可以当做是疯话,但不可能不往心里放。 令南枫没想到的是,唐明月来上学了。 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有不小的打击,人言可畏,在这种情况和环境下,她能来学校,让南枫对她另眼相看。 在南枫看来,唐明月是那种懦弱的女孩子,逆来顺受不懂得反击。 唐明月跟南枫不是一个班级,所以中午在班级后门看到她的时候,她确实有些惊讶。 唐明月低头抠手指,见南枫走到她面前抬头看了一眼连忙又低下头,踌躇地说:“我能和你们一起吃饭吗?” 周围同学一见唐明月便抑制不住好奇心,也许他们并没有坏心,但说出的话一字一句对唐明月来说,都是戳在心尖上。 唐明月下意识的想躲避,她手足无措的朝南枫连连点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打扰你们了……” 她转头想逃离这个地方,这个一人一口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她的地方。 南枫不知道她以什么样的心态来上学,也不知道她鼓了多大勇气朝她迈开这一步。 她只知道,她想拉她一把。 南枫拽住她的手臂,毫不避讳的说:“一起吧。” 周围同学你看我看你,谁也不敢在多碎什么嘴。 谢瑜是个神经大条的,过来挽着唐明月的手臂摇头晃脑的嚷嚷去二楼餐厅吃红烧狮子头。 南枫和唐明月话不多,幸好唐明月这个活宝在。 虽然食堂也有不少同学投来好奇的目光,也并不影响什么,毕竟他们只是好奇的多看两眼,并不能做什么。 孙晓静和她几个跟班也在这个餐厅,几个跟班边看边嘀咕。 “都出这样的事了,你们说她怎么还敢来上学。” “脸皮厚呗,要是我早就一头撞死了。” “她这到底怎么回事也没个所以然,你们说这里面是不是有内幕。” “一来还跟南枫混在一块了,她可真傻,她这么脏衬得人家校花更纯了,哈哈哈……” 几个跟班都哈哈偷笑,孙晓静筷子一扔,冷声道:“还吃不吃了,吃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看出孙晓静脸色不好看,几个跟班吓得不在多说,低头老实吃饭。 南枫正低头吃饭,旁边突然多出一份午饭。 程以安自然的落座在南枫身边。 谢瑜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事,自顾自的给程以安介绍唐明月。 程以安朝唐明月点点头,打了声招呼。 从自己餐盘中夹了块狮子头放在南枫餐盘里,南枫一顿,道了声谢,避开了那块狮子头,挖着米饭吃。 对面的谢瑜嘴一撇,哼哼地从唐明月餐盘里夹出一块狮子头放在自己餐盘里,还得意的对唐明月说:“真香。” 南枫好笑的白了眼谢瑜,谢瑜还有滋有味的摇头晃脑。 唐明月见状乖巧的从自己餐盘又夹了一块给南枫。 程以安言谈举止像往常一样,所以这顿饭对南枫来说吃的还算融洽。 她心里暗暗打算怎么拒绝程以安。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没了?就这事?” 乔冠阳抚了抚眉毛,略有些紧张:“没了,就这事。” 南枫舒了口气:“嗨,那我平时给你打打气给你递瓶水不就行了,不,多递几瓶,表达浓浓谢意,行吗?” 乔冠阳一脸正经:“不行,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不给南枫机会,回到自己桌子前趴桌子就睡。 唐明月站在后门,从头到尾注视着这一幕。 运动会开幕,临市中学操场宏伟壮观,各班都井然有序。 乔冠阳的比赛安排在下午,南枫没有报项目,谢瑜到是报了一个。 校长发言完毕,各班参赛人员按部就位。 谢瑜报的项目第一场就是。 南枫含着一颗棒棒糖,手揣在校服兜里,唐明月挽着她的手臂,嘴角微微上扬。 “穿上赛服,还真像那么回事。” “啧,怎么说话呢你,南小枫,姐姐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潜力有多大!” 南枫四处张望她的比赛场地:“好!今天你就让我大开眼界吧!” 谢瑜神气的扭着身子做热身,南枫突然说:“我也没见你打过排球,怎么突然想打排球了?” “什么排球,我不比排球。” 唐明月疑惑的问:“这不就是排球的比赛场地吗?” 谢瑜突然一拍大腿:“我走错地方了?不对啊,刚才教练让我在这儿等着。” “你没走错地方,”南枫笃定的说,“你赛服上写着呢,排球蓝队。” 谢瑜愣了半晌:“我,我好像……划错项目了!我想选乒乓球的,我这排球,我一窍不通阿,怎么办怎么办!” 南枫朝她竖起大拇指,调侃地说道:“排球乒乓球,谢小瑜傻傻分不清楚,真棒。” “你还说风凉话,这怎么办?对,找程以安,他在学生会,枫,你陪我去找他。” 说实话,南枫是不愿意去的,眼下为了谢瑜,她只能不顾两肋插刀的危险了。 程以安和另外几名同学正在拿着本记录着什么,时不时商量几句。 谢瑜拽着我在程以安面前站定,气喘吁吁地:“程以安……快……快帮忙。” “你怎么了这是,你这队服是排球吧,我看你们比赛快开始了,不去热身跑这儿来干嘛?” “完了完了,比赛都快开始了,程以安,我报错项目了,你看我还能改吗?” 几个同学惊讶的说:“报错项目?你这还怎么改啊,排球比赛马上开始了,已经不能改了。” 谢瑜耷拉着小脑袋很不开心,但是没办法,这是不能改的事实了。 她深叹了口气,奔赴沙场去了。 南枫想随谢瑜一起离开,被程以安叫住。 “怎么了?”南枫表情自然。 程以安越过几个同学,在南枫面前站定:“你没报项目?” “没有。” “高三最后一场比赛了,不想试试?” “我?我也就适合给别人打打气,比赛还是算了吧。” 程以安低头轻笑:“你怎么这么想自己。” “我这是阐述事实,行了你先忙吧,我得过去给谢小瑜加油打气了,她没接触过排球,我还挺担心的。” “你告诉她,放宽心,就和平时她打乒乓球差不多咱们又不是国家级的比赛,友谊第一。” “好我跟她说,你先忙吧。”南枫边走边便程以安摆手。 南枫走后,程以安内心复杂,乔冠阳的存在对他来说是块不小的挡路石。 谢瑜这边比赛马上开始,南枫把刚才程以安说的话如数告诉她,不料她这会儿过于紧张,一脸嫌弃的说:“他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可是高三最后一次运动会,我怎么放宽心,我怎么就选错项目了呢。” 南枫劝道:“你别想那么多了,比赛马上开始,就照程以安说的做,我觉得多少管用,我给你加油打气,加油哦!” 热身时间结束,谢瑜比赛正式开始。 每个人都争先恐后的表现自己,南枫从没有一刻觉得,临市中学的莘莘学子都有这么疯狂的一面。 那个和南枫成绩不相上下,乔冠阳一来定档第三名的女生也加入了排球项目,她是谢瑜对手队的。 那个姑娘爆发力挺强,基本球到她手上就能得分,谢小瑜可怜兮兮的坚持着。 这时那个姑娘又漂亮的赢得一分,激动的南枫直喊加油,引来谢小瑜的不满和唐明月的目光。 “南枫,你喜欢打排球?” “说不上喜欢吧,这不是给他们打气加油呢嘛。” “那你喜欢打排球的女生?还是你喜欢运动的女生?” 南枫想了想:“只要不做作的女生,我都不讨厌。” 唐明月心里暗想:不做作的女生应该是什么样的。 “你讨厌我吗?”唐明月小心翼翼的问。 南枫正看比赛看得起劲,闻声回头看了眼她:“当然不了,我们是朋友。” 唐明月很开心南枫的回答。 她想,既然南枫不讨厌她,是不是代表着她是不做作的女生,她想一直和她在一起的。 比赛进行一半,中场休息时,南枫哒哒跑过去给谢瑜送水。 谢瑜失落的接过水,一口气喝了半瓶水,喝的太急喝呛了,南枫忙给她拍后背。 “你慢点喝,喝那么急做什么?” 谢瑜缓了会,突然说:“丢人,太他妈丢人了,我谢瑜什么时候这么丢过人!” “嗨,这有什么啊,你不知道,我在台上看你就跟女将军似的,可厉害了,你最棒,对不对明月。” “对,你本来就不擅长这个,发挥到这样已经很好了。”唐明月说,“况且你已经努力了,我们都看在眼里的。” 经过南枫和唐明月一番教导,谢瑜总算有了点笑模样,中场休息后再次上场了。 她真的很努力了,她拼尽全力接住所有能够接住的球,这是有目共睹的。 乔冠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南枫身边,周围女生叽叽喳喳的讨论,引得南枫往旁边看了眼。 “你也来看比赛。” “我是来看你看比赛的。” 南枫小声说道:“这么多同学在,你别胡说八道!” 看南枫一副小心翼翼的样,乔冠阳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吓得南枫下意识拍他腿:“别笑了别笑了你!” 乔冠阳捉住南枫的手,突然正经:“拍哪儿呢你。” 南枫脸“唰”一下红到耳根,想默默抽回自己的手,奈何乔冠阳抓得太紧。 一旁的唐明月把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拽了拽南枫衣角:“谢瑜刚才赢分了。” “真哒,我就说吧谢瑜最棒了!” 乔冠阳在一旁冷冷地说:“那也改变不了她这队输了的事实。” 南枫装作没听到,继续专心看比赛。 “喂小枫叶。” 南枫没好气:“干嘛?” 乔冠阳半天没回答,南枫悄悄偏头看他,正巧被他逮住。 “我的比赛在下午,记得在终点站等我,我要一瓶水一个拥抱一个香吻,你给我准备好。” 南枫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脑子怕不是有炮吧!当这么多人的面,你抽什么风!” “啧,我发现你这脾气见长啊,就这么说定了,下午我看不到你你看我怎么治你的。” 乔冠阳说完洋洋得意走开了,剩南枫一人咬牙切齿的不高兴。 唐明月无心看比赛,注意着这边情况,见乔冠阳走了,南枫一脸不高兴的样,问道:“你怎么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南枫白了眼乔冠阳离开的方向,漫不经意的说:“没事,大白天他梦还没醒呢。” 谢瑜的比赛输了,南枫还怕她下场以后心里不好受,没想到人家一点事没有,还嚷嚷着友谊第一,她已经努力过了,就算没留下遗憾了。 南枫还想说什么,谢瑜提出自己还有事还没办,先离开了。 她摸索到一件很久没用的教室,里面放满杂物,痛声大哭。 其实她只是想,赢给她爸看,让她爸知道,她依旧是她爸的小骄傲。 但就像她爸说的,她心太大了,成不了大事。 所以选错项目的时候就注定,她要经历这一挫折。 中午午休时乔冠阳破天荒没来和南枫同桌换位置。 南枫同桌弱弱的问:“阳哥今天不来换座位了吗?” 南枫一脸不耐烦:“我怎么知道,你去问他呀,不对,自己的位置自己坐,没事换什么座位阿。” 同桌吓得不敢言语,这是大哥自己不来换的,嫂子生气可和他没半点关系。 下午乔冠阳的比赛,南枫不情不愿的到场地给他加油。 刚在观众席坐下就收到乔冠阳发来的短信。 【现在观众席休息会儿,我快赢的时候到终点站迎接我,记得我的拥抱和香吻。】 南枫把手机关掉,眼不见心为静。 还拥抱,还香吻,做他的春秋大白梦去吧,想什么呢。 南枫一抬头正好乔冠阳向她投过来目光。 南枫下意识躲避,这才刚在心里骂了人家,多少是有点心虚的。 乔冠阳身着一身运动比赛赛服,做赛前热身。 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人群中鹤立鸡群的存在,他认真的模样真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裁判枪声一落,比赛的队员们立刻像脱缰的野马冲了起来。 只有乔冠阳不慌不慢的按自己的步伐向前跑着。 南枫心想:就这,还赢比赛,还冠军,果然梦都没醒。 周围女生们加油呐喊的声音声声振奋,南枫有点不明白,就乔冠阳这速度怎么第一? 乔冠阳在赛道不慌不慢的朝观众席这边看,还挑了下眉,惹得周围女生尖叫不断。 南枫被淹没在女生的欢呼中,冷眼瞧着他在那里“抛媚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乔冠阳追上了几个队员,前面还有三个队员,能看出已经气喘吁吁,奋力坚持。 乔冠阳跟闹着玩似的,又追上一个,在最后一圈时,他突然奋起直追,超过第一个人。 南枫瞬间起身,拿着水小跑着冲向终点站。 两个人,双向奔赴,只为终点。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小刘一路上支支吾吾有话想说还不敢说,总是一会一眼的看南枫。 南枫问道:“有什么事吗?” 小刘立马直起身子,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话:“南小姐,我家里有急事明天能请一天假吗?” “当然可以,就这事?” 小刘半天像下了决心似的,说:“南小姐,是这样的,如果明天请假我这个月全勤就没有了,您不知道,全勤跟工资挂着勾的,我也实在是有事……” 南枫瞬间明白了,宽慰道:“没关系,我帮你瞒着不告诉我爸,你放心吧,明天我打车回家。” 小刘激动得不能自己,感激地直扭头道谢。 南枫下车前也收到了小刘送的苹果,她笑着说:“扯平了。” 晚上南枫无意间看到乔冠阳那天给她发的一条无头无尾的短信。 她给乔冠阳回过去信息,问他什么意思。 他没回,一直到南枫临睡前都没收到他的回信。 南枫心想,这也是惯着他了,连信息都不回了。 心里想着第二天说什么得好好板正他这个坏习惯。 第二天南枫醒来的时候扫了眼手机,还是没有他的回信。 到学校后已经第一节课结束了,乔冠阳依旧没有出现。 课间时,谢瑜拎了个椅子放在南枫身边,托着下巴悻悻地问:“今天你家大哥没来上学阿?” 南枫心里有些乱,没有章法的乱。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谢瑜又拱了下她胳膊她才反应迟钝的回答:“阿,我不知道。” 她趁课间这会儿功夫给乔冠阳打了三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还没醒?还是怎么了? 一直到放学都没乔冠阳的消息,南枫心想,不会是她哪儿做得不对,这大爷又玩失踪吧? 谢瑜家每年圣诞节都有家庭聚会,是雷打不动的。 早早地就被接走了,南枫不喜欢麻烦人家,说一会儿司机就来接了。 小刘因为家里有事今天不能来,圣诞节的原因,路上出租车都不多。 幸好她拦到了一辆出租车,和唐明月一起坐上车后瞬间感觉暖和多了。 先把唐明月送到了家,她家里还有她爸需要照顾。 唐明月上楼后,出租车司机招呼着南枫上车。 路上又给乔冠阳打了通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天空中开始飘起阵阵小雪,一会儿就覆盖了马路。 尽管车里有暖气,南枫还是拢了拢外套,不知道怎么的,心慌了一天。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南枫以为是乔冠阳,正想劈头盖脸先骂他一顿。 低头一看竟然是好久不曾联系的宋霖。 南枫接起电话还没出声,那边就咋咋呼呼的传来瓶子破碎的声音,还有宋霖叽叽歪歪,忽远忽近的暴躁声。 南枫“喂”了半天,那边宋霖终于说话了。 “喂枫姐吧,你快来看看阳哥吧,我弄不了他,他不听我的,哎哎哎,高朗你看着他点啊,一堆酒瓶渣子,弄脸上可怎么整!阳哥,阳哥……” 南枫握紧手机,焦急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快拦住他,哎呦我糙,真是他妈没法弄了,枫姐你家在哪儿啊,我这就过去接你,大晚上你一个人来我们不放心。” “我现在在出租车上,你告诉我位置。” 挂了电话后她立马把位置告诉开车的大叔,大叔瞟了眼南枫,犹豫半天还是问道:“小姑娘,这么晚了,你确定要去这个地方?” 南枫点点头后一直望着窗外,什么都没再说,司机看南枫的意思很明显了,便也不在问了。 南枫捂着心口,她是在是难受,心里也实在是堵得慌。 她就说今天怎么总是心里这么闷。 路上南枫给方老太打了电话,告诉她今天和谢瑜在一起,让她不要担心。 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出租车大叔心地善良,再三寻问南枫需不需要他在这儿等会儿,南枫都一直摇头。 出租车大叔只好开车走了。 南枫摸出手机给宋霖发过去电话。 那边响了很久才接。 “枫姐你到了?” “我就在门口。” “行,你等会儿我,我马上出去接你。” 雪下的有点大了,这会儿地上已经堆积了一层几厘米厚的雪。 宋霖风风火火的跑过来,老远就看见他朝南枫摆手。 终于跑到南枫面前,宋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枫姐,你冻坏了吧,大老远让你过来,我们实在弄不了阳哥,他不听我们的。” “你带我过去吧。” 宋霖在前头带路,南枫一言不发的跟着。 宋霖突然说:“枫姐,你胆子够大了,这么晚了墓地你都敢来。” “能不来吗?” 宋霖看了眼南枫,她表情冷淡,他乖乖闭嘴不说话了。 他们穿过一座座墓碑,在距离乔冠阳十米左右时停下了。 乔冠阳坐在雪地里,周围都是酒瓶子和满地的碎酒瓶渣子。 高朗就站在他身边,一动不动的掐腰看着他。 宋霖喊了声高朗,高朗闻声看了眼乔冠阳便朝这边跑过来。 高朗朝南枫点点头:“枫姐,你来了。” 南枫眼睛紧盯着乔冠阳,“他怎么样了。” 高朗颓废的低下头,宋霖叹了口气,说:“一下午了,再这样下去,半条命得没。” 南枫扭头看向宋霖,“怎么这么突然?” “其实不突然了,老爷子本来年岁就大了,之前医院给出的时间只有三年,老爷子已经熬了五年了,只是,阳哥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两个大小伙子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南枫轻声说:“你们先回吧,我去陪他。” 高朗:“我们不走,就在这儿陪你们。” 宋霖拍了拍高朗肩膀,待他们走了南枫才动身走向乔冠阳。 雪地上的碎玻璃渣,那个孤独的人和那块刚立起来墓碑,就那么静静地雪中矗立。 南枫把乔冠阳身上的雪拍落,蹲在他身边。 好一会儿,乔冠阳哑着嗓子说:“为什么都不要我了,我已经在努力生活了,为什么就是不肯让我好过呢?” 南枫说不出话,眼泪先流出来。 她揽住乔冠阳的肩膀,单膝跪在他身边,这时候的霸王乔冠阳,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是那么的,让她心疼。 乔冠阳反手将南枫紧紧抱住,搂得很紧。 南枫任由他,他心里不好受,他太缺乏安全感。 雪下的越来越大,直到南枫有些冻得发抖,乔冠阳才把她松开。 他在雪中太久,站起身时腿差点跪在雪地上,南枫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他握着南枫的手,一步步离开这块墓碑。 快走到头时,他停住身子,说:“孙儿不孝,愿您一路走好。” 一片雪花落在乔冠阳脸上,融化成水。 他仰头抹掉了,连同那些不明液体。 走出墓地时,乔冠阳松开南枫的手,突然蹲下身子,说:“上来。” “我不累。” “上来,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时候。” 乔冠阳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南枫轻轻揽住他的脖子,乔冠阳起身,紧紧挟着南枫的双腿。 两个人,就这么一步步,在雪中,漫无目的。 南枫察觉乔冠阳的速度越来越慢,她担心的问:“我下来吧,你在雪里站了那么久,撑不住的。” 他说:“我撑得住。” 走进市里的时候,乔冠阳将南枫放下,南枫还未来得及说话,乔冠阳就倒在了地上。 幸好宋霖高朗一直在不远处跟着,这会儿一起把乔冠阳送进了医院。 乔冠阳发起了高烧,在病房里打吊瓶。 南枫看着这么一张阳刚的脸现在这幅殃殃的样子,瞬间红了眼眶。 高朗去办手续了,宋霖和南枫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都心事重重。 宋霖突然开口:“枫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南枫盯着脚下的地板,没抬头。 “从前有个小男孩,他刚出生的时候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他眨着小眼睛努力看清这个世界。那时候他拥有很多人的喜欢和父母的宠爱。但等他刚会跑的时候,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爸出轨了,他妈妈整天以泪洗面,她想挽回他爸爸的心,但是他爸铁了心的不回头。终于有一天,女人得忧郁症了,重度焦虑症。男人每天不回家,女人看这个孩子越来越像男人,有一天病发的时候,保姆不在,她妄想把这个孩子从浴池里闷死,幸好被这个孩子的爷爷救下,女人被送进了医院,孩子也因为溺水太多送进医院。” 南枫不敢抬头,她死死盯着那块地板,手指掐进了掌心里。 “女人在医院养了一年,痊愈了,她出院后也不来看这个孩子,而是迅速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这个孩子就一直是爷爷奶奶看大的,他的爸爸事业有成,不能在这种时候传出家庭不和睦,所以两人一直没有离婚,但过着两个家庭的日子。” “你知道吗,枫姐,那个小男孩有一次拿着从幼稚园学来的画给他爸爸看,他爸竟然以为小男孩给了他张擦手的纸巾,扔进垃圾桶的时候他都没意识到那是他儿子画的爸爸。” “你说这样的爸爸多可笑?他的妈妈更过分,她不喜欢小男孩,见到他总是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掐死他的样子,但是小男孩很喜欢妈妈,有一次他想让妈妈抱抱他,他想了好久,终于说出口了,那天他妈妈真的抱他了,他高兴坏了,可是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他就要被想脱手把他从二十层高的楼上扔下的妈妈丢下楼。” 南枫身子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她紧蹙着眉毛,眼泪一滴滴落下。 第三十六章 “枫姐,我从乔爷爷口中听到这些的时候,我真的,真的无法理解,到底什么样的父母,能对自己的孩子这样?” “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阳哥为什么会去江镇,在江镇呆了这几年。他在临市的时候参加了一场野外培训,他的各项成绩都很优异,尽管没有爸妈的爱,他依旧靠着乔爷爷和乔奶奶顽强的长大。好巧不巧的,那场野外培训营里,他妈和别人的那个孩子也在。那是他第一次打架打红了眼,那个男生故意挑衅他,话专挑难听的说,阳哥把他打成了中度脑震荡,醒不醒的过来都难说。” “你知道最搞笑的是什么吗,是他妈竟然要起诉他。” “被自己的亲妈起诉,你说这得多伤阳哥的心……” “别说了……” 南枫捂着胸口走到窗前,半晌后,她打开窗户,外面寒风凛冽,落入她掌心一些雪花,融化时混着血,一滴滴从指缝溜走。 乔冠阳的偏执是深藏在骨子里的,是从小就输入在血肉里的。 乔冠阳第二天醒来时,南枫就坐在他病床旁还没醒,手握着他打吊瓶的手,睡得很沉。 乔冠阳将抬起的手又放下,静静地注视她的脸庞。 她长得真的很好看,他看了第一眼就无法挪开眼睛。 他百般刁难百般霸道故意闯入她的生活,只为跟她挂上钩。 她的性格她的一切,好像都恰到好处的处于他的审美中,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他看准了她,就不肯放手的。 宋霖拿着早饭推门进来,乔冠阳忙把食指放在嘴巴前,不让他出声打扰到南枫。 宋霖接受到信号,秒懂过来,踮手踮脚的放早饭。 南枫还是醒了,见乔冠阳醒了忙说道:“你醒了,饿不饿?” “枫姐,我买早点了,你也吃点吧,一会儿你还得去学校了吧?” 南枫站起身去洗手间洗手洗脸,回来的时候乔冠阳半坐在病床上,正在吃早饭。 旁边宋霖大谈论阔的比比划划,见南枫回来了忙起身给南枫让座。 乔冠阳剥了个鸡蛋放在南枫的餐盘前,南枫扫了鸡蛋一眼,半晌突然说:“你洗手了吗?” 宋霖傻眼看了半天,突然大笑出来。 乔冠阳拿起筷子朝宋霖扔了过去:“笑什么笑!” 南枫还在看他,他吭吭哧哧的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南枫白了他一眼,在书包里拿过湿纸巾给他擦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 乔冠阳受宠若惊,身子一动不敢动。 旁边宋霖憋着笑,这会儿竟然有种吃狗粮的感觉。 瞬间心情不好了,他打趣道:“枫姐,你在不吃早点上早课就迟到了哈。” 惹得乔冠阳一眼一眼的剜他。 南枫边擦手指边说:“没事我把握着时间呢,忘了问了,你怎么来临市了,学校那边怎么办。” “昂,这不是来这边有事嘛,学校那边请假了。” “哦。” 擦完乔冠阳的手,南枫便坐下小口小口吃着早饭。 乔冠阳给宋霖使了个眼色,宋霖便灰溜溜出去了。 病房里剩下乔冠阳和南枫两个人。 乔冠阳看了眼正吃饭的南枫,轻声说:“这几天,我先不去学校了,把这边的事处理完再说。” 南枫喝了口粥,点点头没说什么。 乔冠阳突然捉住南枫的手,“你能不能不和他们一样?” 南枫抬眸看他。 乔冠阳的手收紧了一些,说:“能不能,别丢下我。” 南枫探进乔冠阳的眼神中,是炽烈,是受伤,是无助,是乞求。 南枫给他粥里夹了些菜,然后自然的点点头,好像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乔冠阳勾起唇角,然后低头乖乖吃饭。 临近寒假,高三生迟迟没放假。 乔冠阳一直没来。 终于在临近过年的十天放假了,也算可以短暂的休息一下。 林卉秋为了拉进和南枫的距离,把方老太接回了南嘉苑,南枫也自然而然接了过去。 此时林卉秋已经六个月身孕,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帮忙操持这个那个,彰显她女主人的范儿。 南枫装作没看到,陪方老太在一旁看电视。 孙晓静自从上次跟南枫坦白那些后,一直很安静,什么事都没惹。 可能她本质不坏,只是太压抑了。 孙晓静坐在另一边,跟方老太打了招呼后就一直没动静。 方老太拍拍南枫的手,眼神示意她。 南枫收到后,坐正了身子开口道:“你准备报哪个大学?” 孙晓静呆滞了半天,反应过南枫是在跟她说话,她恍惚着说:“应该会去国外。” 南枫点点头,没再说话,专心致志看电视。 孙晓静突然轻声叫了下南枫,说:“你能跟我过来一下吗?” 南枫跟方老太说过后,起身跟在孙晓静身后走出客厅。 孙晓静把南枫带到她的房间。 这是南枫第一次进孙晓静的房间,收拾的很安静,只是搭配的多少让人感到有些压抑。 孙晓静指着沙发:“请坐。” 南枫坐下后,看了眼孙晓静说道:“你有什么事,说吧。” “唐明月的事,我想跟你提个醒。” “唐明月的事?” “对。” “嗯,纸条是你放在我书里的吧?” “是。”孙晓静低下头,低喃道,“其实唐明月的事,我知道一点。” “继续。” “你别和她走得太近了,她是有目的的接近你,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南枫不解:“她故意接近我?” “对,其实我上次看到过她。就在她发生那种事之前我见过她跟那几个男的在一起,有说有笑,没几天她就传出发生那样的事。” “这件事你不是还诬陷过谢瑜吗?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你的意思?” 孙晓静拿出手机,从图库中翻出几张照片,上面是唐明月和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 南枫印象中,唐明月是个很懦弱的人,不可能做得到跟这样长相凶神恶煞的人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的,除非,这是认识而且相熟的人。 “这是我那天拍到的,她跟踪过你,我知道。” 南枫不可置信的看着孙晓静,孙晓静低下头,说:“对不起,我早就注意过她跟踪你,但我没想那么多,只是以为她单纯的想跟你一起。” “所以你现在的意思……” “其实那天所有人都没看到她在洗手间被人怎么样,只是谢瑜进去的时候,她就已经这样了,我当时向校方举报谢瑜,也只是为了抱一时之怨。” 南枫感觉大脑跟不上了,她想不通什么意思,为什么事情会这么复杂,看孙晓静这样,也不像是在说谎,如果她在说谎的话,那南枫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 “为什么要拍这样的照片?” “其实这么长时间,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是我心胸狭隘,总想算计你,但我不想真的伤害你的,我知道她跟踪你后,又发现她跟这种人在一起感觉很不对劲,就拍下来了。” 南枫迟迟没有说话,孙晓静突然说:“信不信随你,我只是给你提个醒。” 这些信息量太大,南枫从孙晓静房间出来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些什么。 林卉秋见南枫竟然从孙晓静的房间里出来,立刻走过来询问怎么了。 南枫瞟了眼她的肚子,她穿的比较休闲,但到也不显笨拙。 “没事,我先下去了。” 南枫心不在焉的下楼,林卉秋疑惑的推开孙晓静的房门,孙晓静正在里面发呆。 “晓静,我怎么看见南枫从你房间出去的?” “没什么,就是有个事跟她说。” 林卉秋走过来拍拍孙晓静的手,慈爱的说:“这就对了,晓静阿,你可得跟南枫把关系处好,咱们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而且你俩关系好了,以后南氏集团的股份,说不定她还会给你一些呢。” 孙晓静猛然抬头:“妈,您说什么呢,您不是拿到合同就跟爸复婚吗,怎么拖了这么久,您还没把合同拿到手吗?还是你真的想留在南家,不要我和爸爸了?” 林卉秋脸色一变,轻声道:“你这孩子是不是傻,你爸就是扶不起的阿斗,跟着他咱们娘三喝西北风去?还不如就赖定南家,这样以后大富大贵还不都是我们的?你可别犯傻,一定要跟南枫处好关系,听到没?” “妈,您怎么突然这样了,您不是说好了和南枫她爸是演戏的吗,怎么现在又不要爸爸了!” 林卉秋深吸一口气,轻声劝道:“你小声点,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南枫她爸不知道是你爸的,还以为是他的,以后等孩子长大了,那也是有南氏集团股份的,你们都争气点,咱们以后岂不是好日子多着呢?” 孙晓静连连摇头,小声哭着,不违背妈妈的意愿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这是很难改掉的。 这时这种事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卉秋缓和了下情绪,把孙晓静揽在怀里:“晓静,妈妈好不容易靠上南昌国这棵大树,说什么妈妈都不能放弃!” 孙晓静小声抽泣着,这时林卉秋来了个电话,急忙出去接电话去了。 孙晓静心里崩溃到了一定程度,她承受的太多,心理压力逐步增大,她感觉她快要撑不住了。 她想去找她妈妈说清楚,终于做好思想斗争,正打算推开房门时,她听到她妈在打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林卉秋很激动,孙晓静听到林卉秋说:“不行,这孩子我必须留下,你这是要我的命!我不能答应……我求你了,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你能不能别逼我了……” 孙晓静以为林卉秋在和孙刚通电话,可听到后来却怎么也对不上。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九章 第四十章 林卉秋暗自舒了一口气,她心里也有所感慨,南枫看着对什么都冷冰冰的,但是她唯一的缺点就是,心太软。 所以能让她成功的原因,不是她的招数有多高超,而是南枫的善良。 南枫躺在床上,四周安静。 她的呼吸起起伏伏,看着静谧,只有她知道,她内心的感情有多复杂。 对南昌国的孝心,对林卉秋的愧疚之心,对乔冠阳的不舍之心。 她闭上眼都是乔冠阳阳光的笑脸,开心地跟她说:“改天把你拿件穿上,一起照个相。” 当时她就有所察觉,这个很好很好的男孩子,她可能要辜负了。 对乔冠阳,她不知道该有怎么样的感情。 就是简单的,在他难过的时候她想倾尽所有给他安慰,陪在他身边。 在他开心的时候她想陪着他一起开心。 不光这些,她还想给他所有她能给的温暖。 那时候照亮她生命的那株光,她真的很难松手放弃。 乔冠阳那性格,一旦知道这件事,该有多崩溃。 他会不会想,她真的丢下他了,明明她那么信誓旦旦的说过的,不会丢下他,一起往前看。 他一定会想,南枫说的话再也不能信了,南枫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她心疼的不能呼吸。 乔爷爷走了,在意乔冠阳的唯一亲人走了,他该怎么办。 南枫捂着胸口,酸涩的眼眶混着滚烫的眼泪,她咬住手臂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因为只有手疼了,心才不会那么疼了。 第二天,南嘉苑来了不少来拜年的人,南枫被早早叫起来,和孙晓静一起接待客人。 来的人都是南昌国商场上的朋友,在这个时候能来也是关系不错的了。 南枫不经意间听到其中一个男人讲:“南兄,你放心,这个时候咱们一定挺你。如果有什么事,我老张和老程第一个赶前边。” 这个男人说的老程,应该就是程以安的爸爸程向东吧。 南枫瞧着来来往往的人突然想到乔冠阳。 这个时候,他该有多孤独。 南枫掏出手机准备给乔冠阳发个新年祝福语,没承想那边一早就把祝福语发过来了,连带着笔转账红包,上面写着:小枫叶的压岁红包。 南枫轻笑出声,跟沈妈要了个红包,在上面写着:乔冠阳小朋友的压岁红包。 她把红包放进书包里,然后上楼换了那件情侣衣。 衣服单薄,她又穿了件厚厚的外套。 她给乔冠阳发了张自拍,然后叮嘱他也要穿上那件衣服。 谢瑜一家回老家过年了,这个时间应该也是在到处转悠亲戚,南枫也给谢瑜发了个压岁红包。 谢瑜那边很快回复,但是抠门的没有回红包,到是把南枫的红包收了。 所以,即使生活不让你快乐,你也要让身边人生活快乐些。 中午那些宾客要在南嘉苑吃饭,南枫找借口出来跟乔冠阳汇合。 林卉秋开始不太想让南枫出门,她有自己的算盘。 这件事总归没有定下来,她心里不踏实。 但孙晓静说她跟着一起,林卉秋才勉强答应下来。 路上的时候,孙晓静打破两人的沉默:“南枫,你真的决定了?” 南枫不解,问道:“什么?” 孙晓静看了眼前面开车的司机,低声说:“你决定好了,跟程以安订婚?” 南枫随意点点头,说道:“林阿姨告诉你的?” 孙晓静垂下脑袋,半晌才说:“我昨天晚上,偷听到的。” 南枫懒懒的答道:“哦。” “你这样,对你不负责,对程以安也不负责。南枫,你不喜欢程以安,不是吗?” “我没得选。” “那乔冠阳呢,他知道了怎么办?”孙晓静还在做着最后一丝努力。 她想让南枫后悔,她对程以安还抱着一丝希望,那是她整个青春的白月光阿。 南枫说不动容是假的,但是事已至此,她别无他法。 南枫闭着眼睛,不准备在回答。 孙晓静还在说:“南枫,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在我眼里你是爱憎分明的人,感情不是儿戏,你怎么能随便决定呢?” 无论孙晓静说什么,南枫都避而不答。 她何尝不知道,但是最难受的就是她,谁都没她心里清楚,她有多难熬。 南枫在洛景中庭下车,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别墅区。 远远的她就看到那抹淡粉色的情侣衣的身影,他百不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南枫忍下热泪盈眶的冲动,快步跑向乔冠阳。 跑的太急,被惯性带跑了几米,乔冠阳在她身后大喊:“哎哎哎,跑过了,快回来。” 南枫停下脚步,两人之间隔着几米,乔冠阳戏谑得说:“你是有多笨阿,男朋友就在身边你都能跑过。” 南枫没计较他的称呼,她想,就随他好了,她喜欢他,这是没办法否定的事。 南枫注意到乔冠阳就穿着这件情侣装,讶异道:“你不冷啊,穿这么点衣服。” 乔冠阳懒懒地答道:“好意思说呢,这衣服颜色这么显眼,某人都能跑偏了。” “那你这是,故意穿这件衣服在这儿等我呢?” 乔冠阳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装作冷酷:“没等你。” 南枫挑了挑眉,“哦”。 乔冠阳突然痞笑着说:“在等猪。” 说完趁南枫没反应之际,连忙跑向他家门口。 南枫反应过来,小跑着追过去,嘴里还不饶人的高喊着:“乔冠阳,你个大坏蛋!” 南枫推门进去,却不见乔冠阳,而且房间里很昏暗,她摸着墙想打开灯。 正一步步往前挪,她轻声喊着乔冠阳的名字,手在墙上顺着挪移,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她自己摸了摸,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南枫被抵在墙上。 她腿部正好有一个柜子,乔冠阳徒手把她抱在上面,呼吸喷洒在她颈部。 她轻轻挣脱:“乔冠阳……” 乔冠阳钳住她的双手,准确无误的印在她嘴唇上,慢慢汲取。 南枫不知道该不该闭眼睛,呆呆的瞪着眼睛摸黑看着眼前人。 她试着回应,乔冠阳一顿,更放肆了,动作不再轻柔,反而用牙齿厮磨她的嘴唇。 她下意识一躲,乔冠阳正好了磕在她的锁骨处,她轻声吃痛,乔冠阳却迟迟没有了声音。 南枫有些担心,疑惑的叫乔冠阳,乔冠阳还是没回答。 正当南枫想开灯的时候,他突然埋进南枫颈部,声音沙哑带着不可言喻的性感:“要不要和我试试?” 南枫没理解他再说什么,她不解地:“嗯?” 呼吸喷洒在乔冠阳的耳边,乔冠阳一把抱起南枫,推开房门扔在床上,然后倾身压下。 动作一气呵成,南枫被吓得跟受了惊的兔子似的,瞪着一双好看的杏眼,一脸惶恐。 这个房间开着床头灯,昏黄的灯光下,乔冠阳眼里只有她,她的眼里也只有他。 南枫惶恐不安的错错身子,想推开乔冠阳,却怎么也推不动。 她咽了咽嗓子,开口道:“你,让我起来。” 乔冠阳勾起嘴唇,痞笑着说:“小枫叶,问你话呢?嗯?” 不等南枫回答他霸道的吻又落下,急促且柔情,引着南枫步步沦陷。 过了好久,他微喘着气,哑着嗓音:“行不行?” 南枫急急喘着粗气,刚才差点被憋死。 听乔冠阳说完她反应过来,连连摇头。 乔冠阳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出来,趴在南枫耳边,轻轻吹气:“真他妈拿你没办法,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稀罕你呢?” 南枫这会儿大气不敢喘,生怕他又怎么样。 好在他没在做什么动作就起了身,南枫一骨碌坐起来,站在墙边不动弹。 乔冠阳戏谑地盯着南枫,南枫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扭着头不看他:“你看什么看。” 乔冠阳一脸坏笑:“看你好看呗,稀罕死你了。好了你在这儿自己玩会儿,我去洗个澡,都怪你。” 南枫像看外星生物一般看着乔冠阳,突然开口:“你洗澡做什么,你昨天没洗吗?” 乔冠阳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迷惑的小人,突然好笑的说道:“你怕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吧。行了别看老子了,不能跟你多呆了,我得洗澡去了。你乖乖等我,不许瞎跑。” 南枫小声嘟囔:“我又不是小孩子,瞎跑什么瞎跑。” 乔冠阳耳尖,回头冷眼瞧南枫,南枫立刻举起三根手指头:“我保证,不瞎跑。” 乔冠阳满意地笑笑,进了浴室。 南枫坐在床上,打量起他的房间。 依旧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黑白灰的设计。 不细看没发现,比起之前稍微有了点生气,因为这里竟然养着几株桔梗花,淡紫色的。 南枫有些佩服乔冠阳,整天心都不在学习上,但是人家就有这样的本事。 测试成绩不用担心,上有成绩,下能养花,属实全才。 乔冠阳洗了半天,南枫有些纳闷,不是听说男生一般洗澡时间很快吗? 突然想起电视剧里演的,洗着洗着突然晕倒在浴室里。 不想还好,这一想南枫还真有点担心了。 她站起身,走到浴室门口,收着嗓音诺诺喊道:“乔冠阳,你好了没。”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南枫感慨,这浴室隔音不错,水声都听不到。 怕乔冠阳没听到,她提高嗓音又喊了声乔冠阳。 里面依旧没有回答,南枫不免有些担心,敲了敲门继续喊乔冠阳。 里面突然传来乔冠阳的声音,抵押有磁性:“别敲门,继续叫我名字。” “阿?为什么,你还没洗好澡吗,那我不叫你了,你快洗吧,我还以为你晕里面了呢。” 里面静了一瞬,乔冠阳又继续说:“南枫,叫我名字,多叫几遍,别停,我马上出来了。” “为什么叫你名字?” “……听话,快叫。” 南枫试探性叫了两声他的名字,没什么反应后,她又继续叫他的名字。 终于,在她嗓子即将报废之际,乔冠阳推门出来了。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二章 乔冠阳自知理亏,微皱着眉任由南枫动作。 南枫咬了一会,听不到乔冠阳笑了才松开嘴巴。 她如无其事的瞥了眼乔冠阳,抱过电脑就开始自己找片子。 乔冠阳顿时心里觉得好笑,他抚摸着手臂上她刚留下的咬痕,上面还有几个鲜明的牙印。 南枫好一会不理他,专心致志的找片子。 乔冠阳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属什么的,是不是狗?” “你才属狗的呢,你全家都属狗!”话一出口南枫就后悔了,眨着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乔冠阳只是轻哼了声,然后抱过电脑:“我给你找个,你应该会喜欢。” 南枫气来得快消得快,解气之后小心翼翼的偷看乔冠阳的手臂被咬的地方。 这一看吓了自己一跳,自己刚才使了这么大力道吗,那一颗颗牙印之间都渗出一丝血迹了。 她有些慌了:“你家医药箱在哪儿?” 乔冠阳依旧专注于手中的事业,“要医药箱干什么?” 南枫轻咳一声,低喃道:“我把你手咬破了。” “在前面柜子的第一个抽屉里。”依旧专注事业没抬头。 南枫起身翻找医药箱,从里面拿出消毒水和棉棒。 乔冠阳很有眼色的伸出胳膊,仰在沙发上,一副大爷相。 南枫仔细地在牙印四周消毒,一系列消毒做完,把剩余的消毒水和棉棒放回药箱。 乔冠阳还举着胳膊没挪地方,和南枫四目相对,见南枫半天没什么动作,挑着眉控诉:“就完了?很疼。” 南枫没了刚才的气焰,无辜地看着乔冠阳:“那怎么办?这是不是需要去打针?” “打什么针打针!” 南枫还在自顾自的说:“这大过年的就去医院,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乔冠阳气不打一处,逼近南枫:“你听没听到我说的话,我不去医院,也不打针。” “那万一感染怎么办,你会不会变成狂犬人?” 乔冠阳感到溃败:“我说你能不能盼我点好,我就是有点疼,让你帮我吹吹。” “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乔冠阳扭头不看南枫,冷哼着发出一声“嗯”。 南枫不再逗他,轻托着乔冠阳的手臂朝伤口吹了吹,乔冠阳心满意足,微勾起嘴角。 “还疼吗?” 乔冠阳收回手臂,漫不经心地说:“早这样不就好了,还气我。” 南枫低声嘟囔:“谁气你了,活该,让你笑我。” “你偷摸说什么了?”乔冠阳倾身逼近南枫,趁她没反应在她嘴唇印了一下,理所当然地笑道,“这样才不疼了。” 南枫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推开乔冠阳:“你怎么这无赖,还看不看了?” “当然看了,就看这个怎么样?” 南枫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指的影片,问道:“动画片?” “嗯。” “你几岁了乔冠阳,你能看点你这个年龄看的正常电影吗?” 乔冠阳的态度及其理所当然:“怎么不能看,就看这个了。” 南枫到底没拗过乔冠阳,趁他摆弄投影仪的时候问道:“你怎么爱看这个?” 乔冠阳一边摆弄着投影仪,一边不经意的说:“小时候想看一直没看成。” “为什么?” “没大人陪着看,后来就不喜欢看了。” 南枫一怔。 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背后有多少心酸。 南枫想象着小乔冠阳,期盼着爸妈一起陪着看动画片,却孤单的没人陪,心里泛起酸涩。 乔冠阳摆弄好投影仪,坐在南枫身边,不声不响的盯着投屏。 南枫看着这样的乔冠阳心疼,又为不得不离开的苦衷感到无力。 她想,她得好好陪着这个男生,最起码要看完这场电影。 影片结束是里面的小主人公捧着话筒发问:“小朋友们,爸爸妈妈的爱是无私的,是伟大的。我们一定要乖乖听话,好好爱爸爸妈妈呀。最后我想问问小朋友的家长们,你们有没有陪着小朋友一起看电影啊,如果没有请尽快哦,小朋友很孤独的在等呢。” 南枫在心里答道:我有陪着乔冠阳小朋友看,他不孤独。 明明是个搞笑的动画电影,她却不由自主地哭了。 直到乔冠阳握着南枫的手有些发颤,她才注意到,他竟然哭了。 南枫的手机被她关了静音放在包里,等她拿出一看上面提示满是林卉秋的未接和信息。 她点开消息看了眼,林卉秋让她结束早点回家,说是南昌国有事跟她说。 乔冠阳看她收了手机放在包里,虽然有点不舍,还是笑着说:“家里催了?” 南枫点点头。 他说:“我本来想给你亲手做顿饭的,下次再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吧,这次就先尝个蛋糕吧。” 他丝毫没察觉这次分开两人之间会面临什么,她虽然一清二楚,但是没有退路可言。 南枫临上车前顿下脚步,对乔冠阳扯出一个她自认笑得最甜的一个笑:“乔冠阳,一路顺风。” 乔冠阳将南枫的碎发搭到耳边,动作轻柔:“小枫叶,乖乖等我回来,嗯?” 南枫强撑着笑,坐进车里后,她朝乔冠阳摆摆手。 她看着后视镜中的乔冠阳身影愈来愈远,他还单穿着那件情侣衣,在冷风中直直地站着。 这个男生是真的很好,喜欢她喜欢到想要跟所有人炫耀跟她有关的一切。 南枫轻声说:“我等不到了,怎么办,你一个人会很孤单吧,会很恨我吧。我没办法,乔冠阳,对不起。” 司机小刘从反光镜中察觉到南枫情绪的不对劲,担心的问道:“南小姐,您没事吧?” 南枫只是闭上眼,喃喃说道:“我还是放弃了。” 小刘照顾着南枫情绪,把车速放慢了些。 到南嘉苑后,南枫迟迟没下车,头埋在手臂里,她很疲倦。 小刘没吭声,在车里默默陪着她。 林卉秋在门前等了一会南枫,见她还不下车,裹着厚外套走过来敲南枫的车窗。 南枫被惊醒,车窗上映着林卉秋的脸庞,那张精致的脸很是焦急。 小刘扭头问南枫:“南小姐,下车吗?” “下。” 小刘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帮她去开车门,她开口制止了他:“我自己来吧。” 她推开车门,林卉秋忙走到她身边关切地询问:“小枫吃饭了吗,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怎么都没接啊?” “我手机关静音了没听到,外面冷,你身体不好咱们先回去吧。”南枫走在前面,“我爸在书房?” “对,他在书房呢。” 林卉秋留在客厅,南枫上楼的时候碰见了孙晓静。 孙晓静拦住她:“刚才他来找你了,我说你不在,他等了一会才走,给你带的东西我给你放到你房间了。” “什么东西?” “不清楚,你自己看吧。”孙晓静径直穿过南枫,留下一句,“我妈的事你也不要太自责了,你不想的事,没人会逼你。” 南枫看了书房门好一会,还是敲门进去了。 南昌国在沙发上揉着眉间,见南枫来了推了推眼镜:“这么晚才回来啊,吃晚饭了吗?” 南枫坐在沙发上,很自然的说道:“吃过了,林阿姨说您有事要跟我说?” 南昌国拿起一个橘子:“吃吗?” 南枫摇摇头,南昌国自顾自剥橘子皮,笑着说:“你小时候可喜欢吃橘子了,吃橘子一点橘络都不要,我就一个个的给你把橘络给你摘干净。还记得吗?” 那些往事很温馨,那时候是南枫最喜欢的,也是最怀念的日子。 妈妈还在世,爸爸虽然工作忙但有时间就顾着她,一家人很温馨。 现在旧事重提,却满是心酸。 南昌国把一瓣瓣剥好的橘子拿给南枫,南枫接过后咬了一瓣,酸酸甜甜,正如她现在的心情。 “爸,很甜。” “甜就好,还吃吗?” 南枫突然抬头看向南昌国,她竟然从未这么认真的看过她的父亲。 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商业大鳄现在饱经风霜,头上还添了些白发。 “爸,我想和你说件事。” “小枫,爸就希望你一生平安顺遂,你只要做你想做的就好,爸爸养的起你。” 南枫打趣道:“那当然了,我爸是谁啊,我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未等南昌国在说什么,南枫突然说道:“爸,我想来想去,程以安确实是南家女婿的好人选。像您说的,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都知根知底的,倒也不错。” “小枫……” “爸,过些日子我想出国。” “出国?”南昌国惊讶道,“小枫,你这是……出国散心吗?最近事挺多的,你出去玩玩散散心也好。” 南枫笑了笑:“不是散心,我想出国留学,留学前先跟程以安订婚吧。您看怎么样?” “订婚?”南昌国有些失措,“小枫,你不是不想……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我就是一时没想明白,现在想通了,程以安对我挺好的,什么事都先照顾我,您也放心不是?” 南昌国微皱起眉头,半晌没说话。 上次程家走后林卉秋跟南昌国说,陈岚的意思很明显,只要南枫和程以安一订婚,他们就可以理所当然的给南氏集团融资,并且保证一定跟南氏集团共进退。 南昌国一听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他说:“我南昌国就是再难也不会做出卖女儿这种事,没有程家融资公司也能挺过去。只要我女儿不想的事情,我就一定遵循她的意见。” 林卉秋听后心里顿时难受不已,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他着想,可是他心里却只有这个女儿。 无奈之下林卉秋只好从南枫这边下手,她知道南枫的脾气,南枫有多爱她的父亲,她就有多的胜算。 更何况现在南枫对她又满是愧疚,迫于种种压力,ta一定会答应。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四章 “你有什么想法是你自己的,我没有评论的资格。”南枫说,“但是你以伤害自己伤害别人来达到目的,是我不能接受的。” 南枫看到不远处谢瑜已经到了,正在张望着四周,南枫朝谢瑜摆摆手,示意她。 “谢瑜来了,这些话我就当没听你说过。她那边你最好有个交代,她为了你的谎言,受了很大的委屈。” 唐明月身子颤了颤,南枫说道:“还有,做朋友做陌生人,我随你选。” 谢瑜哒哒跑过来,一脸担心:“这是怎么了,怎么醉成这样了?” 唐明月没回答,谢瑜坐在她身旁,踢了下她的脚:“哎?发生什么事了,你还不吸取教训,大晚上一个女孩子多危险阿!” “谢瑜,”唐明月抬起头,“对不起。” 谢瑜惊讶道:“你这幅鬼样子给我道歉,我有点不明所以阿,你……” 南枫开口道:“好了,先把明月送回家吧。” 唐明月突然说:“我不能回家,我爸会担心的。” “那怎么办?”谢瑜说,“你说你干嘛要喝酒呀真的是。” 唐明月低头不语,南枫想了想:“那要不要先送你找个酒店住下?” “那就去我舅家那儿的酒店吧,离这儿也近也安全。”谢瑜边说边拿出手机打电话,那边接通后很快就安排好了。 把唐明月送到酒店,她浑浑噩噩的样子南枫不放心,和谢瑜一起陪了她一会,时间太晚了,南枫还是放心不下。 谢瑜打量着两人的脸色,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 有熟人就是方便,前台给送来了蜂蜜水解酒,期间谢瑜她舅舅打来电话问她情况。 不得不说,谢瑜家里的人都很通情达理,并没有多问,只是多叮嘱谢瑜,多注意安全。 只是谢瑜接着电话突然起身出去了,南枫叫她都没反应,匆匆出了门。 唐明月从刚才把那些话对南枫说后,一直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头。 她不后悔说出这些事,她其实挺怕的,怕没有机会让她明白她的心意,怕她的暗恋只是独角戏。 即使不受人理解,她也算是对自己有个交代。 气氛一时尴尬,唐明月率先开口:“一会谢瑜回来你们就回家吧,时间太晚了,家里人会担心的。” “那你呢,不会让人担心吧?” “不会……” “那就好。” “南枫……” 南枫看向她,她淡笑:“祝你幸福。” 南枫点点头:“你也是。” 谢瑜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南枫走过去推了推她:“怎么回事,这会儿怎么突然蔫儿了?” “我们走吧,我困了。”谢瑜说,“明月你也赶紧休息吧,我跟我舅说了,让他叫上夜班的保安多注意一下你房间。” 唐明月怔了一瞬:“不用那么麻烦,我会把门锁好的。” 谢瑜心不在焉地“嗯”了声,然后起身向门口走去。 南枫嘱咐唐明月,“一定记住把门窗关好,有什么事再给我们打电话。” 唐明月深深看着南枫,笑着点点头。 出了谢瑜她舅舅家酒店,谢瑜拽着南枫盲目的前行,最后停在街边等公交车的站台边。 南枫看出谢瑜有心事,两人并肩齐坐。 上次见她这副样子还是在江镇的时候,她被诬陷去找南枫的时候。 谢瑜向来是大大咧咧心里不藏事的人,很少这样突然情绪化。 南枫想问她怎么了,她却先哽咽出声:“枫,他回来了。” “你说的他,是……周明礼?” 谢瑜越哭越厉害,到最后急的直跺脚。 周明礼是南枫最不敢在谢瑜面前提的人,他是承载了谢瑜所有泪点的人。 周明礼是谢瑜舅舅在孤儿院领养的,当年谢瑜舅妈因为车祸伤到子宫,没有办法生养了。 谢瑜跟周明礼相差两岁,是谢瑜情窦初开至今唯一暗恋的人。 别看谢瑜大咧咧地脾气,在周明礼面前她也是个羞答答的小姑娘。 要不说这世间情为何物,只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谢瑜从小就顽皮,没几个人能管的了她,但就是周明礼能把她管的服服帖帖。 南枫不太了解他们两个之间确切的事,只是之前谢瑜一提起周明礼,眼睛都要放光了。 周明礼没说过喜欢谢瑜,听谢瑜说,他对她很好,在谢瑜看来就只是差一层窗户纸而已。 她也这么做了。 可是谢瑜给周明礼发的告白信息阴差阳错地被她舅妈看到了。 说来也是巧,周明礼的手机和电脑是连着的,那天谢瑜舅妈正用电脑打文件,就收到谢瑜的长篇大论。 谢瑜那年高一,周明礼高三。 谢瑜舅妈思量很久告诉了谢瑜她爸妈,谢瑜她爸爱女心切,接受不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沟通的,周明礼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谢瑜,并且转到其他地方去读书了,再没联系过谢瑜。 谢瑜曾经试着向她舅舅舅妈打探,她舅舅舅妈也只说不知道,周明礼去了哪儿没告诉他们,只是不时会报个平安。 这件事成了谢瑜不可触碰的记忆,南枫懂谢瑜,她开朗的性格下是执拗的性子。 周明礼的回归,让谢瑜轻易就乱了阵脚。 南枫轻拍着谢瑜安慰道:“他回来了就回来,你哭什么,哭的我心疼了。” 谢瑜还在一个劲的哭,南枫突然冷声说:“这个周明礼,把我们谢小瑜伤的这么深,都过了这么久了,现在又突然出现让我们谢小瑜伤心,我不能放过他,我这就去找他评理。” 说着便要作势去找周明礼,谢瑜忙拉住南枫:“别,你不能去找他。” “为什么不能去找他,他一回来就惹得你不高兴,不行我看不过去。” “枫,我哭不是因为他回来……” “那是什么意思?” “他带了个女同学,给我舅舅说那是我舅舅未来儿媳妇。” 谢瑜突然抱住南枫,“怎么办,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感情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它能让脆弱的人变坚强无比,能让坚强的人变脆弱不堪。 每个人不都是会败给感情这个东西吗? 当天晚上,谢瑜和南枫在一起彻夜长谈。 谢瑜问南枫,为什么之前一直说只是把程以安当朋友,转眼间就要和他订婚了。 南枫歪着脑袋想了很久,她说她也不知道,只是想让所有人都好过一点。 谢瑜问她,那你好过吗? 南枫愣了半晌,然后指着心脏的位置,“一半一半。” 谢瑜学南枫的动作,指着自己胸口,也说着同样的四个字:“一半一半。” 两个美少女彻夜长谈,第二天临近中午才睡醒,还是被人给喊醒的。 南枫朦胧着睁眼想要看清面前人,待看清后心里一惊:“程以安?” 程以安推了下眼镜,笑道:“俩个小祖宗,终于醒了。” 南枫一骨碌坐起来,回忆昨天发生的事,发现脑子一片空白。 “我昨天……” 程以安:“昨天怎么了。” “对啊,”南枫说,“昨天我怎么了?我怎么在你家?” “你先收拾一下吧,一会儿在和你说。” 待程以安关上门,南枫拍向还在呼呼大睡的谢瑜,却丝毫叫醒她的迹象都没有。 南枫低头轻声说:“周明礼怎么在这儿?” 谢瑜猛地一睁眼,“哪儿?” 南枫冷笑一声,掀起被子起床收拾去了。 谢瑜慢半拍的低语:“都欺负我,就知道欺负我。” 谢瑜坐在一旁默默吃午饭,时不时看向南枫和程以安那边,努力竖起耳朵探听机密,结果都是徒劳无功。 程以安给南枫递过一杯醒酒茶,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喝点这个,不然头痛的厉害。” 南枫接过喝了一口,瞬间整个人暖洋洋地。 她想自己可能是疯得不能再疯了,昨天那么晚了又跟餐厅那个事不关己安然吃自己午饭的人一起去了清吧喝酒。 程以安说快到清晨的时候接到清吧服务生的电话,还好是去的常去的那家清吧,不然这世道被拐了卖到大山给大叔当媳妇都有可能。 想到这儿,南枫真诚地跟程以安道谢,程以安听后只是轻笑。 他盯着南枫看了会儿,像是斟酌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小枫,你是不是有不高兴的事?” 南枫被突然一问有些怔愣,“没有啊。” “小枫,如果你还是接受不了我,只是被迫和我订婚的话,那我,也接受。” “什么……” “你昨天跟我说了很多,我知道你是迫于压力不得已才选择跟我订婚,我心里也是很想帮南伯父的。但是我不想逼你,这样吧,我们就先假联姻,等以后南伯父公司缓过这段危机,我们再做其他商量。你看行吗?” “我……我昨天是不是口无遮拦说废话了?你别往心里去,喝醉的话,不能信的……” 程以安低笑:“酒后吐真言。小枫,我不想你不开心的跟我订婚,所以我觉得你应该能接受我刚才提的意见吧。” 南枫心里一顿复杂,这样算是踩着程以安帮助南氏集团。 程以安能为她做到这一步,是她没想到的。 说实话,她心里有些感动,所以更多了些对程以安的愧疚。 看出南枫有些动容,程以安乘胜追击,“所以,你开心点吧,也不算我白费脑筋了。” 南枫浅笑,正巧被好事宝宝谢瑜看到,她不解地自言自语:“程以安这是成功把乔冠阳墙角给挖了?” 谢瑜正想低头喝口粥压压惊,她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漫不经心的点开后,久久她没缓过神。 第四十五章 周明礼发来的短信,即使是新号码,谢瑜也能确定这是他发来的。 【有时间见一面吧。】 南枫坐在谢瑜身边,谢瑜还拿着手机盯着看。 “看什么呢?” 谢瑜把手机扣在桌子上,半晌说道:“他约我见面。” “见面?”南枫看出谢瑜现在很紧张,一直捏着手指头,“你准备见还是不见?” 谢瑜摇摇头,“不知道。” 就在南枫以为她没有后半句的时候,谢瑜突然说:“我想他了。” 程以安先把谢瑜送回家,最后送的南枫。 在车上,程以安看她一直提不起精神,问道:“怎么了,有气无力地。” “周明礼回来了,要见谢瑜。”南枫从副驾驶正了正身,严肃地说,“谢瑜这次又得受打击,我怎么才能帮到她呢?” 程以安想了想,“见面也不一定是坏事,如果把误会都说开了,也算是解决了谢瑜的一桩心事。” 南枫听后觉得也有道理,一时拿不定主意。 程以安问:“订婚宴你想在R市举行还是另外选地方?” “都可以吧。” “这么放心就全权交给我了?”程以安淡笑,“时间有些紧,就在R市吧,而且你不是还想出国留学吗,签证现在就得开始办了。” “我已经提交申请了,过些日子就能办下来,”南枫回忆起唐明月,淡淡说道,“觉得我这一走,有些逃避的感觉。” 程以安没听清南枫低语的什么,说道:“我家这边邀请的差不多了,我妈也从国外那边往这边赶,你看你那边还有什么亲戚朋友需要邀请,有没有落下。” 南枫一直想着一切从简,不过再怎么简便也不能太低调,因为有陈岚也低调不了,一时只希望能够尽快进行。 乔冠阳跟南枫每天联系,更多的时候是她沉默着听他说话,他也从来报喜不报忧。 每每听着乔冠阳说着还有多久就能回来了,南枫都会默不作声的流泪。 好在每次都可以在乔冠阳发现之前搪塞过去。 就在订婚宴前几天,南枫收到唐明月发来的一段很长的短信。 南枫意识唐明月不对劲,和谢瑜一起赶到唐明月家,唐明月的爸爸却说她这几天说住在同学家,一直没回来。 唐明月的爸爸全然不知:“我还说呢,这大过年的老在人家同学家里住着也不是回事,她就说有事没处理,问什么事也不告诉,哎。” 南枫没敢告诉唐明月爸爸她发来的短信内容,只能焦急地想着唐明月可能去的地方。 谢瑜突然小声说道:“枫,你说唐明月会不会还在我舅舅家酒店?” 南枫眼前一亮,连忙让谢瑜给她舅舅打电话,果不其然,唐明月这几天一直住在酒店。 赶到酒店的时候,酒店服务生告诉南枫,唐明月这几天就没出过酒店。 等服务生发来房门以后,南枫率先进到屋子一间间房间找唐明月。 南枫喊着唐明月的名字没人回应,急忙问服务生:“你确定她一直没出去?” 服务生不解,“对呀,从来没见她出去过。” 最后在洗手间找到唐明月。 她一袭白裙静静躺在浴缸里,手腕上的伤口普通蜿蜒曲折的红色河流,半身白裙已经浸满红色。 谢瑜吓得扶着门把手,服务生也赶紧去叫人了。 南枫掏出手机给救护车打电话,一手拿着毛巾堵着唐明月的伤口。 一时间像是做梦一样,医生从抢救室出来,南枫忙跑过去询问。 还好抢救及时,出血还在人体承受范围内,目前还在输血。 南枫道谢后坐在走廊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目视前方。 谢瑜喃喃道:“唐明月为什么自杀?她不管她爸了吗?她跟你说什么了?” 南枫掏出手机给谢瑜看,好半晌谢瑜看过之后缓不过劲,惊讶着问南枫:“她,喜欢你?” 南枫冷冷看了嘴巴张的都能塞进鸭蛋地谢瑜一眼,“重点是这个吗?” 谢瑜摸不着头脑:“她之前过得是挺不幸的,可是现在一切都在慢慢变好阿,她怎么突然就想不开了。” 南枫摇头:“我也不知道。” 唐明月是在下午醒过来的,当她有气无力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南枫时,她哭了。 没有一刻是像现在这般后悔,她想好好解脱,衷心成全南枫的。 可再一次救她的,还是她。 南枫见她醒来,轻声问:“你感觉怎么样,喝不喝水?” 唐明月摇摇头,南枫准备按床头的铃,唐明月突然开口:“南枫,我是真心祝福你的。” 南枫说:“我知道。” “但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自杀?” “我真的……太累了,我只是太累了而已。” “你有没有想过唐伯父?如果你真出什么事你让他怎么办?”南枫语气微微有些急,谢瑜从旁边也不敢出声。 南枫长叹了口,“你现在刚醒,我不应该这样凶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这种是最不负责任的解决办法,也是最蠢的办法。” 因为南枫按了铃的缘故,医生护士来的很快。 给唐明月做了一系列检查,其中一位男医生翻看病人记录,问道:“哪位是唐明月的家属?” 南枫答道:“我们两个是。” 谢瑜也跟着点头。 男医生在记录上写了些什么,对南枫说:“恢复的还可以,不过还有些事情需要家属,您能出来一下吗?” 留下谢瑜,南枫跟着男医生出了病房。 “医生,您想说什么?” 男医生从记录上翻看了两眼,“是这样的,一般有自杀倾向的病人心理上会和常人不同,这位患者年龄很小,正值青春,建议她去心理科看看。” 南枫看向病房门,转过头对医生说:“她从小过得就挺不好的,会不会因为这个造成心理问题,从而患上心理疾病。” “一般来说,患有心理疾病的患者童年都是不太好的,有自杀倾向的属于心理疾病严重得了,还是早治疗的好。” 南枫点点头,“谢谢您。” 医生走后南枫久久没回病房,她同情唐明月的遭遇,也理解她的苦衷。 这个年纪的女生,应该是无所畏惧对什么都充满希望的,可她在唐明月身上丝毫看不出这些朝气。 南枫突然想到程以安,他应该会有办法。 果然跟程以安通完电话后没一会儿,从楼上下来一位护士邀请南枫上楼。 这一层楼的科室是心理科,护士在前面领着南枫,走到尽头的一间办公室停了步伐。 她抬头看了眼医师介绍,有些怔楞。 护士敲了下门,里面传来男人纯净的声音,“请进。” 护士为南枫打开门。 南枫迎上男人的目光,他起身朝南枫伸出手:“好久不见,南枫。” 面前这个人在几年前就温文尔雅,对谁都斯斯文文的模样,现在穿上白大褂,更加显得修养有气质。 南枫楞楞伸出手回握,“好久不见,周明礼。” 原来如此,怪不得刚才程以安只让她一个人先来见这位被特别邀请来的心理学医师。 周明礼请南枫坐下后,绅士的给他端了杯水。 “我听以安说了你这位朋友的事,刚才也大概看了看她的病历。如果跟上面一切相符的话,那她很有可能患了重度抑郁症。” 南枫惊讶道:“重度抑郁症?” 周明礼点头,拿出病历,指着上面一处:“其实这位病人之前就有过吞食安眠药的自杀现象,不排除她心理压力和过度抑郁导致的原因。” 南枫从没听说过唐明月至少还有过自杀倾向,她慌张的不知所措:“她才18岁,如果这样下去她这一辈子就完了。周明礼,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帮到她?” “这些都需要心理疏导,最好能让她来跟我聊聊,我好了解一下,才能出更具体的治疗方案。” 南枫连声说好。 周明礼端起面前的纸杯喝了口水。 “谢瑜,她过得应该还不错吧?” 南枫一怔,“你想问她哪方面?其实你问我不如问她。” 周明礼轻笑:“我给她发过短信,她没理我。” 南枫为好友不满,语气也有些不好,“她不理你那就是你的原因了,你知道的,你最了解她了,她这个人大大咧咧的实际心眼最小。” 周明礼只是笑笑,南枫突然问道:“对了,你不是还在上大学吗,怎么可以被特邀到这里?” 周明礼一五一十答道:“我一直学的就是心理学,学业修的差不多了,R市医院的心理科主任去我们学校听演讲,一来二去我们就熟络了,他特邀我来的。” 南枫听后有些感慨:“那这么说,这几年你过得还挺好的。有学上,有人赏识。” 周明礼只是浅笑,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教养及自身修养。 “既然是特邀的,那应该就不走了吧?”南枫问,“哦对了,我听说你还带了女的回来?” 周明礼显然有些吃惊,“走到是不走了,只是学校那边有事还是要回去处理的。你刚才说的女的,应该是心理科主任的女儿吧,那天她和我一起回来的,我们一个学校的。” “女朋友?”南枫为好友打抱不平。 周明礼坦然笑着说:“只是同学。” 南枫舒了口气,周明礼又说道:“刚才那位患者情况比较严重,心理上一旦有问题,她说的可能就会和现实有些落差,我想如果你了解的多的话,可以先跟我讲一讲。” 南枫踌躇问周明礼:“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也是隐私。” 周明礼笑着说:“心理问题都和隐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跟我讲也是为她好,也是帮助她的治疗。也请你相信我的专业?”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九章 第五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