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篇 第二章 初见风水局 第三章 上门寻死 第四章 最后的猪八戒 第二天一早,醒来后超哥一脸郁闷地思考着还要不要去上班。 我俩综合考虑了好几秒,最终他还是决定先去单位看看,毕竟昨天我俩在一块这事儿猪八戒并不知道,他最多对超哥也就是略有排挤,不会明着做什么太过分的事。 超哥走后我继续收拾家里卫生,寻思着什么时间去家具市场把床拉回来,作为一个正常独居老男孩,没张大床怎么行? 忽然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从猫眼往外看去,还是老王,猫眼里的他脸孔有些变形,看不清表情。 说不清为什么,经过昨晚那一出后,我好像对他多了一丝反感,也许是因为他变脸的功夫跟我那些阴阳脸的前同事们太像了吧?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还没说话就觉得有点别扭,因为老王又露出了前两次见面时那种过度客气的虚伪笑容。 我问道:“王哥,有事?”老王笑道:“哎呀,小赵兄弟早啊,王哥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我心说,难怪这么客气呢,想到毕竟以后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便尽量客气的说:“哦,王哥您说,都是邻里邻居的,有啥能帮上忙的您别客气。” 老王脸上的笑意瞬间多了几分,连忙对我说:“哎呀,小兄弟就是懂事,那我就不客气了,是这样,这不是你嫂子现在正怀着孕嘛,医生说安胎很重要,所以想请你帮个忙…不是什么大事,你看,你最近能不能不要开火做饭?” 我有点愣,这要求…老王似乎是看出了我脸上的不解,他补充道:“是这样,因为呀,油烟这个东西对人体是百害无一利的,咱们住的这么近,您要是一开火,这油烟飘到我家来,熏到你嫂子…这…不大好吧?” 我觉得老王不是在找我帮忙,我觉得他是在挑战我的耐心底线。 我尽量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王哥,那您的意思是…我最近别吃饭了?” 老王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绝对不是那意思,你不吃饭还不活活饿死啊?是这样,你看,这段时间您能不能不在家吃?或者就跟您刚来那天扰民时那样,从外面买现成的,不是一样吃吗?” 其实之前住在猪八戒给租的那个集体宿舍时,因为条件限制根本不能开火做饭,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和同事们还真是在外面买现成的吃,几乎都已经习惯了。 而且我租的这毛坯房厨房根本没拾掇,所以我原本短时间内也没打算自己开火做饭。 但是我做不做饭是我的事,轮不到邻居来指挥,何况刚刚老王说话的用词实在是让人不爽,什么‘饿死’‘扰民’的,怎么听着这么扎耳朵? 我收敛笑容,转移话题问道:“王哥,昨晚跟嫂子吵架了?”老王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我会问起这个,他轻轻的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没有,就是和你嫂子在一些事情上有点分歧,我们聊了聊,你听见了?” 我说:“昨晚上您气色看着不是特别好啊。”老王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的反问道:“有吗?” 不知道老王是在装傻还是真没听懂,他昨晚那德行搭配上此刻的反差,真是让我一阵恶心。 看着他的样子,我本着少看一眼就少恶心一会儿的原则,打发他到:“王哥,我这边厨房还没收拾,本来暂时也不会开火做饭,您放心,我要是开火做饭的话,肯定提前通知您,行不?来,您退后一步。” 老王不明就里的后退了一步,我看他站的位置合适了,猛的把门一拉,“嘭”的一声把他关在了门外。 返回卧室继续收拾,敲门声再次响起,我没理,这次只响了几声老王便不再继续敲了,大概他也知道害臊吧? 忽然微信响起,我拿起来一看,是李小萌发来的文字信息:你知道朱总在哪儿吗? 直到手机屏幕自动变黑,我都没明白李小萌这条微信的用意。 试探我?或者要和猪八戒联手做个新的套套坑我? 想了半天理不出个所以然,我干脆直接给超哥打电话,问问他单位里的情况。 拨通超哥的电话,老半天他才接起来问到:“喂?千哥,咋了?” 我问他:“你在单位不?”超哥说:“在啊。”我再问:“猪八戒在单位不?”超哥说:“咋了?你想他了?”我问:“你周围有人没?”超哥说:“没有,看到是你电话我就直接出来了,要不你以为我为啥这么久才接?到底啥事?” 我告诉超哥李小萌给我发的那条信息的内容,超哥说:“猪八戒今天还真没来,我还以为他又去医院养伤复查了呢,你这意思,猪八戒不见了?” 我说:“不知道,你能不能想法打听一下?”超哥想了想说:“行,你等我电话,拜拜。”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超哥才给我打过来电话,我一接通就听超哥说:“哎,千哥,猪八戒可能真有事儿嘿。” 他的语气像是在幸灾乐祸,我追问到:“啥情况?”超哥接着说:“是这样,我说有事急需猪八戒亲爪签字,然后让财务妹子帮着找他,结果你猜怎么着?猪八戒的三个手机号还有他家的座机,统统打不通。” 我说:“这说明什么?他是不是在医院?然后正好手机没电?” 超哥说:“你这才离职几天咋就不记得了?猪八戒什么时候三个手机同时关机过?而且你别忘了,他老婆可是全职太太,猪八戒为了自己在外面干点啥都方便,而且怕他老婆像他一样乱搞,所以平时根本不让他老婆出门的,没理由家里电话也没人接吧?” 我想了想说:“有没有这种可能,猪八戒回医院复查,他老婆去医院陪他,碰巧他三个手机都没电…” 超哥直接打断我说:“不能!刚才刘正光拎着一筐水果回来了,李小萌去套他话,他才说他一早联系不上猪八戒就怀疑他又去医院了,所以自己买了水果想去献殷勤,结果在那家猪八戒上次治伤的医院找了个遍都没发现他,猪八戒家附近就那一家有点规模的医院,他那人又不可能去小诊所,总不至于为了复个查穿越半个城市去别的区医院吧?” 我说:“超哥你先冷静一下,你这么兴奋我怪不好意思的。” 超哥哈哈一笑说:“说正经的,这都中午了,猪八戒失联起码半天了,你猜会不会跟昨晚他去找咱有关?”我说:“屁,他都没找着咱,再说这也才半天而已,还不至于用‘失联’这词,何况咱俩对他干啥了?” 超哥把情况跟我说完,他语气中的兴奋才仿佛终于降低了一些,喘了两口气对我说:“不管咋说,猪八戒这事儿不太正常,他这人贼拉抠的,要没什么特殊情况,不会做这么影响工作的事的。” 我说:“是啊,像上次他家死了亲戚这种‘小事’都没耽误他赚钱,得,明天再说吧,这失踪才不到一天,你报警人家都不给立案。” 和超哥聊完,我挂断电话有些心思飘忽,手机通讯记录界面最上面显示的三个号码,一个是超哥刚刚打的,一个是我始终没接的李小萌的轰炸电话,还有一个,是昨晚猪八戒和我通话的那个号码。 这号码,就是猪八戒叫的帮手的号码吧?这号码的主人会知道猪八戒的下落吗? 我以前一直很喜欢李小萌身上的那股纯,这事儿我没刻意表达过,也没刻意掩饰过。 超哥最懂我在想什么,他也知道我对李小萌有好感,所以时不时会开我俩一些暧昧的玩笑。 李小萌对此从来没有反驳过,这一度让我误以为李小萌也对我也有着同样的好感。 直到那件事之后,我才明白,李小萌同学只是演技比较纯熟而已。 看着手机犹豫许久,我还是决定给她打个电话。 李小萌接的很快,我想她也在等我…或者猪八戒的电话吧? 接通后我直接问她:“小萌?你刚才给我发那条信息什么意思?朱总不见了?”李小萌似乎早就想好了措辞,她答到:“嗯,千哥…你还好吗?” 一瞬间,我心里顿时冒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只是还没来及仔细品尝,就听李小萌说:“是这样,朱总昨天上班时交给我一份资料,让我必须整理出来…” 我打断她说:“说正事。” 李小萌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昨晚我因为工作和朱总联系过一次,他说他去找你谈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后来他跟我说今天大家正常上班,可是自从昨晚他给我打过那个电话后,我就没再能联系上他,他今天也没来单位,按那个电话的意思,他最后是在你那里…” 我说:“他最后出现在我这里,然后就失联了,所以你觉得我会知道他在哪儿?” 李小萌没否认,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忽然有点奇怪的感觉,李小萌这么上心猪八戒的事,她不会是真的喜欢上猪八戒了吧? 我依旧没揭穿她出卖我住址的事,只是对着手机说到:“昨天我根本没见过猪八戒,他来没来找过我我也不知道,真的,只跟他通过一次电话,他用的还不是他自己的手机,除此之外,昨晚我跟他没有任何联系。” 对于这个答案,李小萌肯定是不满意的,但她似乎也并不觉得意外,她也只是对我说了句:“哦,知道了,打扰你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结束和李小萌的对话,我心里的疑惑更重了,如果只是猪八戒失联,而她老婆还能联系上,那十有八九是猪八戒出去鬼混去了。 可现在这样…按李小萌的意思,猪八戒具体是什么时间失联的还不好说了。 难道是昨晚后半夜发生过什么?才导致了猪八戒的全家失联? 难道真的冒出个唐僧,带着八戒取西经去了? 我理不出个所以然,盯着昨晚猪八戒跟我联系的那个号码,要打吗? 算了,他失踪才好呢,我操这心干啥? 我收起手机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准备去拉我的床。 站在电梯门外等了好久,两部电梯,一部一直停在一楼,另一部从20楼往下降,奇怪的是显示着电梯所在楼层的数字每降一个数就停一停,仿佛是每层楼都有人进出似的。 这楼有那么多人吗? 一直到电梯终于到达我这层,当电梯门打开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第五章 进击的隔壁老王 第六章独网? 这世上有善人有恶人,有庸人有强人,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我多少都接触过,在这所有的人中,只有一种人是让我有些心怀恐惧的,那就是精神病人。 对这种人的恐惧源于两点,一是他们做事没有逻辑可循,随时有可能做出任何事;二是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定的那条法律,精神病人不用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享有最高法律豁免权,放在古代这就是丹书铁券免死金牌御赐黄马褂尚方宝剑一样的存在啊。 谁要是被精神病人一不留神弄死了,那跟被雷劈死一样,按倒霉处理。 所以我此刻彻底傻眼了,我跟这位物业大哥确认到:“物业大哥,您是说,老王…他是个精神病人?” 物业大哥笑笑说:“是啊,好几年了,你别介意啊。”我说:“大哥,这不是介意不介意的事儿…” 物业像是知道我想说什么,他打断我说:“你放心,老王这情况啊,用咱们老百姓的话说,就是‘文疯子’,他不是‘武疯子’,你也看到了,你打他他都不还手,他不会主动伤人的,你在这儿放心住着就行。” 我回忆了一下从第一次见到老王直到今天这一出的前前后后,确实,老王不像是个精神方面多正常的人,但是也确实不会主动攻击伤害别人,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说:“就是不伤人也够烦人的,物业大哥,您不知道…” 物业再次打断我的话,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说:“我听你另一边的邻居说了,老王骚扰过你,没事,他只是因为你刚搬来而已。这样,我们物业办公室就在楼下社区派出所旁边,这是我名片,只要老王再骚扰你,你就给我打电话,你在这儿放心住着就行。” 我接过名片,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古宝贞,一个有点怪怪的名字,是这家物业公司在这小区的总经理,应该是物业在这里最大的领导了吧? 我抬头看着这位物业大叔询问到:“古经理?”物业大叔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是个挺随和的人。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古经理是物业的,那如果猪八戒来过,他会不会见过猪八戒? 我刚想问他,那两个负责送老王回家的中年人已经出来了,后出来的那个人还很细心的关上了老王家的防盗门。 这两人一出来其中一个就冲古经理说:“古总,都弄好了。”另一个接着说:“他家有现成的安眠药,人已经睡下了。” 听到这两人的话,古经理点点头冲我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再有什么事,上物业找我,或者打这上面的电话都行,我要不在就找我同事,都一样。” 说完三个人就转身按下了电梯按钮,“叮咚”一声,不等我有所反应电梯门就开了,三个人走进电梯后,古经理冲我微笑着告别说:“小赵再见。” 我只好也挥挥手说:“古经理再见。” 电梯门缓缓关上,我低头看了下手机,十点半,真的不早了。 我扭头刚想往回走,忽然一个激灵,这人怎么知道我姓赵?我刚才自我介绍过吗? 不对,还有不对劲的地方,怎么那个电梯自从他们三个人上来后,就一直停在13楼? 虽然现在时间不早了,但这种季节,在滨海城这种夜生活还算繁华的城市,这个时间不算太晚吧? 刚刚这段时间,整栋楼就没有一个人外出或者晚归?没有一个人用过电梯?还是说…整栋楼只有我这层有人居住? 躺下辗转反侧到将近零点,还是毫无睡意,不知道是因为平时工作太忙,忽然闲下来有所不适应,还是刚才的事让我思绪有些纷乱。 我再次拿起了一旁床头柜上那张古经理的名片。 这个时间这位古经理他们肯定是已经下班了,但是在接到电话后这么快就能赶来,看来他们也住这小区啊。 那社区派出所那些民警呢?也是这小区的内部人吧?这么说的话,要是猪八戒那晚其实找对了对方,真的找到了我现在的住处,那我报警后是不是本小区的民警负责出警呢? 不知道,有点乱,先睡觉吧,不管有啥事明天再说,我关掉上班以来就未更改过的闹钟,闭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一阵电话铃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我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那边立刻传来超哥的声音:“千哥!猪八戒好像真失踪了!全家!” 我还没完全睡醒,一时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大概是看我没反应,超哥有点着急的催促到:“哎?!你死了?在没在听电话?” 我缓了缓说:“你…啥意思?”超哥说:“从哪个角度来讲,猪八戒全家失联都已经超过24小时了,他闺女学校那边急了,报了警,刚刚他们老师又打了猪八戒办公室的电话,碰巧我接的,老师跟民警一会儿就来单位。” 我这会儿差不多完全清醒了,但是清醒后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件事,却不是超哥说的事,而是我现在正在面对的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我的邻近是个独居的精神病患者。 而现在,在我心底最恐惧的,这个精神病老王都只能排第二,排第一的,是我刚想起来的,之前我听见老王和媳妇吵架的那晚。 那晚真的有个女人的声音,那是谁?他媳妇不是已经死了吗? 想着这些事,我有点烦躁的冲超哥说:“兴许是全家出车祸死了,平时作孽太多报应了。”超哥说:“呸,你嘴咋这么损?正经的,你要不要来跟警察交流交流?” 我问:“我跟民警交流什么?” 超哥叹了口气说:“唉,你忘了?目前来看,你是猪八戒临全家消失前接触的最后一个人。” 真特么都乱到一块了,我有点怀疑的说:“不能吧?这…我这都跟他没什么交集了,那晚我也没见到他啊,而且…对了,大爷的,你小子别犯坏,那晚我没见过他,那晚在一起的是咱俩。” 超哥哈哈一笑却忽然问道:“唉,千哥,遇到啥事了?我能帮上什么忙?” 我一愣,旋即答道:“没有啊,啥事也没有啊,咋了?”超哥不屑的‘切’了一声说:“你可拉倒吧,你要是没遇见什么事,听说猪八戒全家失联,你特么早跳着脚跑来看热闹了,我还不知道你?” 我想了想,有点尴尬的说:“不愧是超哥啊,还真有点事,有点复杂…”超哥直接打断我说:“除了借钱,其他都好说。” 我看着屋顶翻了个白眼说:“德行,哎,正好,那我跟你说说咋回事吧,你也帮我想想。” 我讲完昨晚的事停了片刻,超哥问到:“讲完了?” 我说:“啊,你不觉得奇怪吗?”超哥说:“是啊,好奇怪,怎么精神病人还能好好的在家住着没人管?怎么不送精神病院?” 我有些无奈的说:“靠,这是重点吗?你不觉得更奇怪的是物业知道我的姓,还有老王房间的女人声音吗?” 超哥用他的思维解释道:“嗨,那咋了?我估计是你自己主动跟人家说的,你自己忘了而已,再说那个女声,说不定是老王家的电视机发出的啊。” 我说:“老王跟电视机吵架?”超哥说:“那有啥?我还见过给新闻联播对词儿的呢,既然是神经病,也许他把电视里的某个女人当成自己老婆了也说不定啊。” 我想了想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一时有些无语。 超哥接着说到:“哎,不过邻居是个精神病,这确实是个麻烦事儿,你说房东能把房租退给你不?”我说:“肯定不能,我都没见过房东,钱都是中介代收的。” 超哥说:“那你先住着看看吧,正所谓‘精神病人欢乐多’,说不定老王哪天一犯病直接把自己存折送给你呢。”我说:“你可拉倒吧,人家是精神病,又不是傻。” 和超哥又简单聊了几句,挂掉电话后我仔细琢磨着,可能确实是我想多了吧?昨晚我可能真的一见面就跟古经理做过自我介绍吧? 正想着,忽然手机又响了起来,是来给装宽带的,已经到楼下了。 起床用门口的对讲系统直接打开了楼下的防盗门后,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索性上电梯门口等着。 不知道老王是不是还在睡觉,直到装宽带的工作人员完工离开,他都没出来找事。 我把手机连上无线网络,悠哉的浏览着各种各样那样的网站,心里盘算着啥时候去开始找新工作。 给猪八戒打工这两年,一年到头加起来休息不了俩星期,平时连个礼拜天都没有。 也不是完全没有,其实有好几个礼拜天都是休息的呢,只是这样的礼拜天,前一晚肯定是加班到天亮。 先歇个三两天再说吧。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猪八戒失踪的事,心想等下午得给超哥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要不还是给他发微信吧?现在有无线网络了,流量不花钱… 无线网络?我忽然又想到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我打开手机搜寻网络的界面…怎么…只能搜到我这一个路由器信号?这里的墙隔绝信号的本事都这么强吗?还是说…邻居们都不上网? 我又冒出了最扯的那个想法,不会这整栋楼只有我这层有人住吧? 不能不能,之前不还在电梯里碰见一对熊母子么? 有些想法一旦形成,就会跟心里长草一样,完全刹不住车。 我越想越觉得这小区有点人烟稀少的味儿,想的心烦,干脆出去走走吧。 电梯在19层,我按下呼叫按钮后,就一路直线的降到了我这一层。 “叮咚”一声,电梯门一打开,我直接吓得后退了半步,因为电梯里站着个造型很奇怪的人。 满头白发,皮肤也白的有些过分,毫无血色的感觉,纯白的衬衣,纯白的裤子,这老头…是在cos白雪公主还是雪人? 第七章 新人入住 如果不是这老头正用凶恶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冲他这过分失真的色号我都能把他当成个掉色的塑料人。 没错,这老头盯着我的眼神相当凶恶,仿佛我跟他有仇一样。 我长得像欠他钱的人?长的像拐跑了他女儿的人?长的像用橡皮把他擦掉色的人? “你到底进不进?!傻站着干什么?!” 我还没从被这老头奇异的外表造成的震撼中脱离出来,他就用训斥的语气冲我吼了这么一句。我忙回过神说:“啊,不好意思,刚刚脑子不在家。” 说完我忙大跨步走了进去,电梯门缓缓合上,我背对白老头站着,不由得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都不用回头我就知道,他肯定正在盯着我,从我的后脑勺一路盯到我的后脚跟。 “哼!” 老头忽然发出很重的一声,吓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现在这些贴广告的,真不是个东西!贴的哪儿都是,难看死了!”老头还是保持着那样的语气,电梯里就我跟他两个人,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我说话? 我猜不出来,不过出于礼貌我觉得还是该回头看他一眼,我刚回过头,他立刻就把自己的视线从墙上的广告海报上转移到了我脸上。 那海报不是牛皮癣款式的小广告,那是合理合法有相框的电梯广告。 看到我在看他,老头盯着我的眼睛,又是那种不共戴天的眼神。 我缓缓扭回头,心想自己刚才不进电梯多好?跟这样的怪老头一起坐电梯,每一秒都如坐针毡啊。 “叮咚~” 终于到了一楼,我如蒙大赦般快步走出电梯,走了几步我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像不太礼貌,毕竟老头也没真的对我做过什么,于是放慢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电梯门在我身后缓缓关上,怪老头却并没出来,他仍旧站在电梯里,直到电梯门完全关闭前,我还能透过门缝看到他依旧在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怪老头要去地下车库?不对啊,他明明没按负1的楼层按钮啊,还是说他临时决定不出来了,要回楼上他自己家? 呀?电梯怎么…不上也不下? 怪老头在干吗? 忽然脑门上一道绿光闪过让我想起一个细节,刚才我进电梯时,好像电梯里所有楼层按钮都是暗着的,是我动手按下的一楼按钮。 怪老头刚才在电梯里,他本来就没想过要去任何一个楼层?他只是在电梯里呆着? 神经病啊?精神病啊?跟特么我隔壁老王是病友啊? 我觉得有些抓狂,这栋楼的住户我一共就见过这么几个,对比之下,那对讨人厌的熊母子反倒像是最正常的人了。 忽然电梯响了一声,接着楼层显示屏上出现个一闪一闪的向上箭头,楼层数也开始往上涨,电梯上去了… 电梯一直到了顶楼才停下,过了一会儿,开始重新下降。 怪老头还在电梯里吗? 我很好奇的想等电梯下来,又有点害怕,万一那老头真在呢? 算了,在这里等等吧,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要是老头还在电梯里,我就假装自己刚从外面回来,反正他又不知道我下楼是要干嘛,要呆多久。 十…九…电梯缓缓的朝一楼降了下来… 算了,我还是走吧。 好久没听梁静茹了,也没人给我勇气,万一这怪脾气的白老头刚才表现出来的只是他的平常状态,那看到我在等他,会不会转换成暴走状态? 他暴走了会怎么样?冲他这颜色…会不会一抬手就能来场暴风雪把我变成速冻饺子?那我岂不是会很好吃? 我边想边朝门外走去,小区院子里一片祥和,有晒太阳的,有遛狗的,还有不晒太阳不遛狗的。 我没离开小区,就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忽然看到那个把我带进这小区的中介大姐从一个单元里走了出来,一如既往的满脸笑容,身后还跟着一对情侣模样的人,看起来也是来这里租房子的。 中介大姐也看到了我,她笑着和我招了招手,我也招招手算作回应,继续散我的步。 来看房的那对情侣看上去对新房也很满意,不住的点着头,中介大姐也是一副已经看到中介费在向她招手的表情,三个人正往外走着,忽然,一个晒太阳的大妈冲中介大姐叫了一声,随着这声叫,我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 那个大妈叫完又冲中介大姐招了招手,中介大姐连忙一路小跑的奔向大妈。 大妈周围还有几个大妈和老大妈,在中介大姐走近以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那些大妈都不是很高兴,个个拉长着个脸。 跟中介打招呼的那个大妈小声在中介耳边说了些什么,中介听完忙解释着什么,声音不大,但是看得出来中介大姐像是想说服大妈,但是大妈也不甘示弱,两个人都在各说各的理。 说了有五六分钟,颇有些僵持不下的意思。 忽然,一个坐在长椅上看上去年纪最大的老太太,把手里那根仿古木拐杖用力的往地上顿了一下,同时鼻子里发出很重的一声“哼!”,大妈跟中介大姐立刻噤若寒蝉般的闭上了嘴。 呀?这老太太不会跟那个电梯里的怪老头是两口子吧?怎么感觉这声“哼”完全是同款呢? 不过这老太太可没那个老头白,皮肤不白,头发也不是全白,穿的也花花绿绿的,看服装风格透露出的年代感,感觉就像是老太太十八岁出嫁那天穿的一样。 老太太这声表态似乎像是个宣判,中介大姐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之后冲着老太太很恭敬的说了句话,说完便走向那对看房的情侣。 那对情侣和我一样,一直很迷茫的看着这一切,直到中介大姐回到她两人身边,三个人又说了会儿话。 中介时不时的摇头,那对情侣却像是在求情一样,其中那个姑娘甚至抓住中介大姐的胳膊摇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情侣中的那个小伙子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靠近中介大姐耳边小声说了句话,说完后中介大姐的表情立刻变得无比震惊,那对情侣的脸却同时红了起来,表情略有尴尬。 中介大姐上下打量了小伙子一眼,忽然重新换上了她那副职业笑脸,又一路小跑回那个老太太那里,在老太太面前恭敬的说了些什么。 我距离他们十来米远,能听到中介大姐说话,但是听不清内容。 这回中介大姐说完话后,老太太轻轻点了点头,刚才冲中介打招呼的那个大妈也跟着说了句什么,另外一个大妈忽然指着我住的那个单元说了句话,中介大姐会意的点点头,开心的跑回那对情侣身边,带着他俩朝我新家所在的那个单元走去… 我本身就属于好奇心比较旺盛的那一拨,再加上正好想问问中介大姐关于我隔壁神经病邻居的事,所以看到中介大姐带着那对小情侣走进我的单元楼门后,我忙疾走几步跟了过去。 只是我和他们三人这不远不近的距离,除非两部电梯都不在一楼待命,不然我估计我赶不上他们进电梯了。 果然,当我走进单元楼后,电梯门正好关上,然后缓缓的爬上去,最终停在了五楼。 失望之余我又觉得自己有点太“事儿妈”,想问中介大姐直接找她去不就得了?何况问了又能怎么样? 想了想我按下电梯按钮,乘坐另一部电梯返回了自己家。 回到家我就琢磨该再给家添置些啥,厨房是空的,啥都没有,现在就去置办么?要是被老王看见我现在就买灶具的话,会不会再来找我麻烦? 虽然现在有了物业的古经理给我撑腰,但是暂时不开火做饭这事儿我毕竟已经答应老王了,还是说到做到吧,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除此之外,生活必需品好像都置办的差不多了,在家玩手机也没啥意思,干脆出去四处逛逛,看看有啥合适的东西就买回来。 小区西面是一座大型商场的后墙,很高,啥装饰也没有,自从超哥说完他的“风水棺材论”后,我忽然觉得这墙看着颇有几分压抑。 比较让人无法理解的是,这商场跟小区就紧挨在一起,但是却并没有直达的路,要想去这商场,只能从小区大门出去,然后绕个大圈从他的正门进才行。 正好之前没逛过,去看看。 这商场的正门是在个大路口的拐角处,门口是一片挺宽阔的小广场,我从正门进入商场,一进门就看到一个详细写着商场每层都有什么的地图。 各种服装店…各种游乐场…各种饭店…呀?怎么没有超市? 我确认了再确认,地上五层,地下两层,确实没有超市。 好奇怪啊,这么大个商场,怎么却没有居家过日子最常用到的超市? 我有些不甘心,又有点不相信,走到一个商场保安模样的人面前问他:“你好大哥,这边没有超市吗?”保安摇摇头很干脆的说:“没有。”看到保安爱理不理的样子,我也懒得多问了,谢过他后开始独自逛这里。 从一楼逛到五楼,整个商场只有一半多的商店在营业,其他店铺不是空荡荡的啥都没有,就是被密封起来,外面的帆布上写着“正在装修”之类的字样。 而除了我,我大概数了下,陆续看到的顾客,加起来…不会超过三十人,这人数…再努努力就比这商场的工作人员多了。 整个商场干净整洁,空调给的也很足,这大热天的,光在这里蹭空调也很爽吧?怎么没啥人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顾客太少了,越逛感觉越冷清,甚至身上都感觉有点冷了,仿佛温度有点过低… 正好肚子有点饿,我干脆下楼找地方吃饭。 离开商场,立刻感觉像是直接穿越了一样,全身瞬间暖洋洋的。 忽然手机响起,我打开一看,是超哥发来的微信:我们一会儿就要和警察一起去猪八戒家,你有没有兴趣来参观一下? 第八章 老王的手段 去猪八戒家?我想了想同样用文字回复超哥:去猪八戒家干嘛? 超哥回复到:警察说目前来看猪八戒一家已经符合失踪标准,所以要去他家看看。 符合失踪标准?也就是说猪八戒全家从那晚开始,直到现在都完全处于失联状态? 我回复超哥:我不去,你发现啥情况及时跟我汇报就是了,over。 超哥很快回复到:是,长官! 我收起手机找了家小饭店吃饭,边吃边琢磨着眼下的事,猪八戒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从时间线上来说,会不会真的把我牵扯进去? 虽然我那些同事私下骂猪八戒时,都用过一些很恶毒的语言,甚至是诅咒,当然我对猪八戒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但是这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人间蒸发了,我一时还真有点接受不了,完全没有开心的感觉。 吃完饭回到家,玩了会儿手机,没等到超哥的微信,反倒再次等来了敲门声。 我走向大门,透过猫眼又看到了邻居老王那张一如既往招人烦的脸。 想了想,我决定干脆不开门,假装家里没人,我实在是不想跟这精神病打交道。 悄悄地返回床上继续玩我的手机,不多时,敲门声终于停止了,我忍不住邪魅一笑,切,小样,还治不了你? 然而老王却再一次用实际行动突破了我的想象,又过了不到十分钟,门外响起了很奇怪的声音,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听了一会儿才忽然明白,妈的,有人在外面撬我的门! 金属摩擦磕碰的声音不是很响,但是在反应过来后,我觉得自己脑子都要气炸了,这万一我要是真不在家,丢了东西算谁的? 这小区太新,电梯和楼道都还没装监控,只在小区正门口有一个大摄像头,万一我丢了东西,那可是一点证据都没有啊。 我起床直接大步流星走向正门,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气猛一下把房门推了开来。 这一下我本就是带着怒火故意这么推的,随着我这一推,外面立刻响起一声惨叫。 老王被撞的倚在了墙上,他手里一把螺丝刀掉在了地上,金属撞击地面发出“哗啦”一声响,而他的另一只手里还有另一把螺丝刀,此刻正像握匕首一样紧握着。 我稍微后退半步眼神不善的盯着老王问:“干什么?想偷我家东西?” 老王的表情很奇怪,很复杂,我一时从他的脸上读不出任何东西。 看到老王对我的问话没有任何反应,我想了想,他毕竟是个神经病,还是尽量息事宁人的好。 于是我对他说到:“有事没?没事的话不要打扰我,我在忙。” 说完我就准备关门,没想到就在这时,老王忽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用力拽了我一把。 这一下非常突然,我完全没来及做任何动作就被他拽出了家门,随后他顺势一脚,把房门也踹的锁上了。 我冲他骂道:“你大爷的!干什么你?!”老王松开我的手腕,忽然阴笑几下后,抬起两只手,接着,缓缓把右手的螺丝刀直接插进了他自己左手掌心。 鲜血顺着他的掌心和手背缓缓流出,我被他这神经病举动吓愣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就在此刻,老王脸上的笑忽然收敛,转而一脸惊恐的看看他自己受伤的手心,再看看我,接着惨叫一声大喊到:“快来人那!杀人啦!” 我彻底懵圈了,我靠,还可以这么玩儿? 我连忙掏出手机查找物业老古的电话,找到我就按下了拨号键,我刚按下,老王就一边喊一边朝我扑过来,像是要扑倒我,又像是要抢我的手机。 我也来不及细想,看着老王血淋淋的两只手吓得我左躲右闪的后退着,这会儿要给我加个特效,那看起来肯定跟凌波微步一模一样。 狭窄的走廊并没有太多让两个成年人翻转的空间,我一路被老王逼近了消防楼梯,终于电话接通了,我赶忙冲电话吼道:“古总!老王又疯了!他拿螺丝刀把自己给捅了!你快带人来!” 老王的尖叫声吵得我完全听不到电话里面的声音,我都不能确定对面是不是听清了我在说什么。而老王的追势愈发猛烈,我一着急,干脆顺着楼梯往下跑去,先避开丫的再说。 我连跳带跑的往楼下冲,老王的速度也不慢,我估计我俩从十三楼这一路追逐到一楼,中间最多也就过了一分钟。 还好一楼的消防通道门是开着的,我冲出这门就是小区院子,不管了,直奔物业办公室,反正他旁边就是社区派出所。 “杀人啦!!”这句是老王喊的。 “杀人啦!!”这句是我喊的,大爷的,先占住理,别回头被他讹了。 不过我想就目前这个画面来看,要是老王手上没伤,那怎么看都是他在追杀我,应该不会被讹吧? 就在我距离物业办公室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物业经理老古和两个壮汉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一看这架势,老古忙指着我身后的老王冲他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 我自然朝着老古跑去,而那两个壮汉则越过我朝老王跑去。 电光火石间,我跑到了老古身边,都来不及多喘气,回头一看,呀?画风怎么变了? 刚才玩命追我的老王现在正在玩命的逃,那两个汉子正在他身后玩命的追。 老古看着我说:“小赵,刚刚是你打的电话吧?太吵了,我什么都没听清,老王这是又犯病了?他手上是怎么回事?不是你干的吧?” 我一边喘气一边摆手,喘到能说话后我忙断断续续把经过说了一遍。 说完经过,老古竟然丝毫没有表示怀疑,而且他像是对老王的所作所为相当生气,表情阴沉的吓人,明显就是在强压怒火。 至于老王和那两个汉子,还在绕着小区花园转圈奔跑,花园正中间十来平米的正方形休闲小广场的长椅上,一帮大妈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 在老王三人又一次跑到距离我和老古稍近一些的位置时,老古忽然暴怒呵斥到:“阿三阿四!你俩还能不能更废物一点?!给我抓住他!” 老古这一嗓子吓了我一跳,狮吼功一样嘹亮,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不过这一嗓子是真有效果,那两个汉子同时答了声“是”,然后竟然真的就提升了自己的速度,眼看就要抓住老王了。 一旁的社区派出所里走出来一个制服整齐的年轻民警,民警走到老古面前毕恭毕敬的问道:“古爷,需要我们出手吗?” 古爷?这称呼…听着还挺带感的,谁知老古却丝毫没给这民警面子,他看都没看对方就说到:“有你什么事儿?滚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靠,一个物业的经理怎么都能这么跟一个穿制服的说话? 没想到的是那民警竟然一点脾气都没有,只是点点头说到:“嗯,知道了古爷。”说完边便转身回了他的派出所办公室。 与此同时,那被称作阿三阿四的两个汉子,也终于抓住了老王,并且把他按在了地上。 “古叔,那老王这…”我犹豫着问身旁的老古,老古说到:“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吧,你在这儿放心住着就行。” 我问:“啊?咋处理?”老古解释说:“唉,老王也是个可怜人那,毕竟当初是因为他媳妇的事受刺激才变成这样的,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教养素质都很高,小赵你也多担待。” 得,这是要道德绑架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多问什么。 阿三阿四在制服老王以后,一左一右押着他带到了老古面前。 老王受伤的手还在滴滴答答的流着血,那把螺丝刀还在他手心插着,老古忽然伸手抓起老王那只受伤的手腕,很关切的说:“哎呀,这怎么还不拔出来?这多疼啊?” 说完,老古就抓住螺丝刀的手柄往外一拽,螺丝刀立刻被拔了出来,老王立刻又是一声惨叫,仿佛拔螺丝刀这一下比他刚才插自己那下要疼的多。 老王的惨叫声结束以后,老古才缓缓的说:“阿三阿四,带他去后面诊所包扎一下。” 物业办公室所在的这栋楼是四号楼,我那栋是一号楼,和一号楼并排着的是二号楼,二号楼后面是三号楼,三号楼旁边,也就是一号楼的后面,是四号楼。 四号楼下面的网点房,在小区里的只有社区派出所和物业办公室两个网点在使用,其他房间要么被用来堆积杂物,要么就完全密封,看不到里面。四号楼外面的网点房,有一家诊所,名字就叫‘社区诊所’,是专门为这小区服务的,看上去和物业办公室差不多大。 老古下完命令后,阿三阿四便带着老王直奔那个诊所。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还没说话,老古先安慰我到:“小赵啊,你回去安心住着吧,这两天我让他们安排一下,先让老王在社区诊所住几天,顺便给他调理一下他精神方面的问题。老王跟我是老邻居,这里拆迁以前我们就是多少年的老街坊,我代他跟你道个歉,对不起了。” 听到老古这么说,看来我和老王这次闹的这出不会发展成一次碰瓷事件,而这么大岁数的老古跟我这么个后生诚恳的道歉,我多少有些承受不起,于是连忙对他说到:“古叔客气了,既然他是有病,那我也能理解,您不用道歉。” 老古点点头又和我客套了几句,我刚想和老古告别,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道:“对了古叔,您说这里拆迁以前您就和老王是邻居啊?” 老古点点头说:“是啊,怎么了?”我说:“咱这小区…你们原来就全都认识吗?” 老古犹豫了一下,眼睛忽然望向我身后,我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视线转了下头,他视线对准的方向正是那几个正在看着我们的大妈。 “是啊,大部分都是原来就住在这里的老熟人,咋了?”我还没扭回头,老古就开口说到。我转过头笑了笑说:“没什么,随便问问。” 说到这里似乎没什么话题了,我便和老古告别,独自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顺手从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有三条超哥的短信,全是文字:千哥,猪八戒全家都不在家;千哥,这回有意思了;千哥,警察给立案了,集体失踪案。 我直接文字回复超哥:方便的时候给我电话。 第九章 旷世奇妈 直到我走出电梯,超哥还没给我打电话,回到自己家门口,我不由得庆幸钥匙是随身带着的,不然就刚才老王这一下子我就得找开锁公司来帮忙。 十三楼,我还没被变异蜘蛛咬过,我可能翻不进去我家窗户。 一边掏钥匙开门我一边四下打量着地面,地砖上还有很多血迹,都是老王的血。 我大致估量了一下,啧啧,量不少啊,这两片夜用型都不一定能吸干净。 我只有笤帚没有拖把,没法清理这些血污,交给保洁吧,毕竟我也是受害者,到这会儿我的小心肝跳的还有些跑调呢。 对了,那把螺丝刀呢?刚才老王一开始用的可是双刀流,后来自己攻击自己时才改的一刀流,另外一把当时掉在了地上。 我四下看了一遍,又走回电梯间看了看,最后去了刚才我往下跑的消防通道。 没有,那把螺丝刀不见了。 是邻居拿走了吗?那可太扯了,刚才该拉架帮忙时不出来,打完了出来捡武器,这作风怎么跟战争年代的某些人似的? 我边想边往回走,经过老王门口时我忽然冒出一个奇妙的想法,不会是老王家还有人吧?螺丝刀不会是老王家里人捡回去的吧?不对不对,老古说过,老王是独居,他家除了他再没其他活人了。 忽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我接起来听电话那头超哥跟我讲他今天的经历。 其实过程倒是不复杂,猪八戒他女儿学校派了个老师和民警一起上单位里想找猪八戒,结果当然是没找到,民警在听单位里的同事说完猪八戒也失联的事后,便叫上超哥和另一个同事负责带路,一起找到了猪八戒家。 到猪八戒家敲了半天门确定没人后,民警直接撬开了他家的房门,进屋一看,嚯,家里一点事儿都没有,除了猪八戒一家三口都不在家,其他一切正常。 这种正常本身又透着一股不正常,就比如他家的空调,冷气开的很足,一进屋超哥就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是谁家会没人的时候还开着空调?而且猪八戒全家已经失联有段时间了,空调就一直这么开着? 除了空调,电视也还开着,茶几上还放着些水果零食,大概是因为室内温度够低,水果都还没变质,厨房冰箱里也还有很多食物,全都冻得好好的。 最后民警得出初步结论,猪八戒一家是突然消失的,而且是在家里突然消失的,消失的节奏相当突然。 猪八戒严格来说不是本地人,他老家在隔壁市,算是滨海城的附属城市,虽然说是“市”,但是整体来说更像是滨海城的一个郊区。 猪八戒常住的这个套三的房子,也就是民警去的这里,并不是猪八戒的房产,而是他租的。 猪八戒抠惯了,所以租的是个挺便宜的老房子,主要是给他老婆孩子住。他自己本来就经常在外面花天酒地,连续一年半载都住宾馆是常事,所以他也不在乎给老婆孩子租的房子环境是好还是差。 何况猪八戒这人又不怎么掩饰他重男轻女的思想,时不时就会埋怨自己媳妇没给他生儿子,也是以此为由头,他对自己老婆孩子一向不是很好。 听超哥说完经过,我问他:“那最后怎么处理的?”超哥说:“还能咋处理?民警说先立案,然后联系猪八戒的家人,我估计这两天猪八戒他娘就过来了。” 一听超哥说这话,我忍不住笑着说:“嘿嘿,还好我走人了,你们可有的受了。”超哥听完我这话,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唉,谁说不是呢…” 猪八戒的妈,是个往前五百年没出现过,往后三百年估计也不会出现的‘旷世奇妈’。基本只要她老人家一出现,那大伙全体都会处于头大状态。 不夸张的说,之前离职的那些同事,有超过一半都是被他母上给气走的。 这老太太很洋气,一把年纪满脸褶子的人了,还每天浓妆艳抹皮裤小貂的穿着,平时最大的爱好是见网友,隔三差五的就让单位里那个老员工刘光正开着猪八戒的车,带着她去见她在网上撩的那些身在附近的散装老大爷。 这事儿其实不太光彩,用老太太的话说,这是他们“夕阳一样纯洁美好的友谊”。但是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对“友谊”的理解是不是和我们正常人不太一样,反正在被几个老太太挠过几次以后,她终于减少了见网友的频率。 这下可苦了我们这帮给猪八戒打工的人了。 老太太不去见网友了,可她毕竟不是能消停的人,让她在郊区家里安安静静地养老是不大可能的。在老太太自己的强烈建议下,猪八戒做出了一个伟大又可怕的决定,他把老太太带到了单位里来,让老太太…参与到工作当中。 这老太太具体干了些什么就不一一赘述了,简单概括吧,有一天我看到一部叫做《乡村爱情》的神剧,当我第一眼看到那部剧里面的谢广坤时,就觉得无比熟悉,很快灵光一闪,我去,这做事风格不是和猪八戒他娘一样一样的吗? 然而在我又看了几集后,我发现我还是太年轻,和老太太相比,说谢广坤是翩翩君子真的是一点都不过分。 总之吧,在老太太的倾力协助下,单位几度差点黄了。 最后在三个老员工连续辞职后,猪八戒终于从第三个员工嘴里明白了单位那段时间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但是猪八戒并没觉得他母亲做的有多不对,在他看来,第一,这家小公司是他的,他妈想怎么作都可以;第二,自己一定要在外人面前营造好孝子形象,让外人觉得自己对自己母亲足够孝顺。 只是,猪八戒自己并不尽孝,而是把他妈扔给我们员工,让所有员工去对老太太百依百顺,谁不听他妈的,就扣谁工资。 可他妈啥也不懂啊,整天除了添乱就是添乱,员工们不听她的又不行,单位业绩自然一落千丈。 直到受不了这对母子的另外几个员工同时找猪八戒提出辞职时,猪八戒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以同意他妈继续见网友为交换条件,终于把他妈送出了单位。 那晚,猪八戒请客,同事们好多都喝多了,有俩妹子甚至借着酒劲哭了起来,跟终于被从怡红楼里解救出来的良家似的。 猪八戒一家三口到底是怎么回事,暂时还没人知道,但是既然猪八戒他妈已经确定了要来单位,超哥他们如果不辞职,那接下来他们将面临怎样的日子,我已经能想象的到了… 想到猪八戒的妈,超哥也是郁闷地不行,我很挑事儿的问他:“少年,你还不辞职等什么?” 超哥说:“唉,再等等吧,我不能跟你似的这么不着调,我得等找到下家再辞,哎,千哥,你琢磨好下一步干啥工作没?你这准备歇几天?” 我想了想跟超哥说了我的想法:“超哥,我寻思整个网店。”“网店?”超哥的语气有些惊讶。 我说:“是啊,你也看到了,我这里新房空间不小,空着也浪费,我寻思隔出半间当仓库,搞个小网店,原来给猪八戒打工时还攒了一些关系不错的客户,我倒腾点东西卖呗。” 超哥有些不置可否的感叹了一句:“实业不好干啊…” 其实超哥这话我也明白,给猪八戒打工时就有这感觉,实业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不过暂时我又没有其他擅长的方面,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大概是这个问题比较让人头疼,超哥忽然转移话题问道:“千哥,你隔壁老王怎么样了?有啥新鲜的幺蛾子没?” 一听这话我立刻来了精神,连忙把刚才老王整的这一出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完之后超哥愣了半晌才满是怀疑的问道:“真的假的啊?要是这样你赶紧搬家吧,这次他是捅自己,下次他说不定就改捅你了,就算不捅你,万一真讹上你也是个事儿啊。” 我说:“谁说不是呢?可是我房租刚交了一年的…” “哎,你去跟中介说说呗,就算不能全退给你,起码得退你一个月的吧?这多少也算是骗你了,她不占理。” 超哥急不可耐的帮我出着馊主意,我有点无奈的说:“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不会和这种中年妇女打交道,太可怕。”超哥像是想起了什么,也叹了口气说:“得,那咱各自头疼各自安好吧,有事儿电话联系啊,拜。” 挂掉电话,我开始琢磨自己刚才突然冒出来的那个想法,开网店。 我也说不清G点是哪里,这就是刚才灵光一闪的产物,只不过这一闪过后我还真觉得这主意有可行的地方。 给猪八戒打工时那真的是‘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牲口当祖宗供着,祖宗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这里的‘牲口’特指猪八戒他妈随身带着的那条杂交混血日狗的小泰迪。 话说那时,我们这些员工基本都是一人多劳,尤其是我跟超哥等几个业务员,从采购到最后出货全过程我们都无数次的参与过。 原因很简单,单位里的员工除了老油条就是新手,老油条们爱偷懒,新手啥也不懂,所以我们这些业务员不得不精通了整个单位所有部门的全部工作流程。 好处也在这里,只要时间精力允许,凭已经掌握的知识,我们这些业务员任何一个单独拿出来都能独自运营一家小公司。 这事我琢磨了好大一会儿,感觉各方面都确实可行,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吓得我一个激灵。 唉,让老王搞得我都快神经衰弱了。 我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一看,是物业老古。我忙打开门说:“古叔好,您怎么来了,有事?” 老古忽然很客气的从兜里掏出一千块钱,递到我面前笑盈盈的说:“那个中介王大姐说,她之前忘了跟你说你隔壁老王的事,有点不好意思,所以让我退一个月房租给你,算是表示一下歉意,你收下吧。” 第十章 周围无人 一千,我喜欢这个数字。 是巧合吗?刚在电话里和超哥说到这事儿,这事儿就发生了,连数字都是完全对着的。 我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老古,一时忘了伸手接钱。 老古看到我在发愣,便直接抓起我手腕,把钱放在我手心里说:“小赵,发什么呆?呵呵,你也别介意,古叔跟你说句实话,你别往心里去,其实老王他很久没犯过病了,叔估计是你有什么地方不小心正好刺激到他了,正好给老王调理几天,等他再回来,你少跟他接触,反正有事儿给古叔打电话就行。” 我听出了老古话里的弦外之音,把钱收好后问他:“古叔,您的意思是,老王犯病,我有责任?” 老古忙说:“不是不是,这孩子,不是跟你说嘛,别往心里去,叔的意思是老王轻易不会犯病,你在这儿安心住着就行,他要再犯病,你直接找叔,叔随叫随到。” 说着话老古还拍了自己胸口一下,然后挺起胸膛充满期待的看着我,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挠挠头说:“那劳烦古叔费心了,其实老王他只要不再撬我门锁,其他的都还好说。” 老古连忙答应到:“放心放心,叔跟你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我忽然觉得老古这话说的有点大,于是问他:“那万一老王再来撬锁呢?”老古立刻答道:“那我就再把他抓起来。” 我又问:“那万一老王还来撬锁呢?”老古答:“那我就还把他抓起来。” 我再问:“那如果老王依旧来撬锁呢?”老古答:“那我就再把他抓起来。” 我说:“那老王要是再来撬锁?…”这次不等老古说话,我直接自己说到:“那我锁肯定该坏了,我找谁赔?” 老古一愣又拍了下自己胸脯说:“找你古叔!” 我说:“那就是说老王肯定还会再撬我家锁的是吧?” 老古这回彻底愣了,他大概是没想到我最后给他转折了这么一下下,我算是成功的把天给聊死了。 眼瞅我俩这对话越来越尴尬,我赶忙笑着说:“开玩笑的古叔,有这一千块,够老王撬两回的,我就当是老王预付的修锁钱了。” 听到我这么说,老古才像是放下心来,他也笑着说:“好好,小赵放心,反正你平时也别主动跟老王打交道就行,问题不大。” 我点点头,心想这事儿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起码等老王回来看看情况再说。 租金退了一千,再加上老古这细心体贴劲儿,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要是这会儿还非吵着要搬走,感觉自己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又和老古闲聊了几句,我趁机问起另一个问题:“对了古叔,我这层另外这两户住着人呢么?”老古答道:“1301住着人呢,也是我们原来的邻居,小两口,人挺好的,就是平时工作忙经常不着家,估计你没见过,1304暂时还是空的,没人。” “没人?” 老古顺着我的话说:“是啊,1304家啊,他家也分了两套房子,一家人平时不住这儿,这房子也正在招租呢。” 我点点头没在这个问题上再说什么,人少点好啊,人少了清净。接着我问起猪八戒那天是否来过的事,老古对此却是一问三不知的直摇头,说他没听说过也没看见过。 和老古告别后我关门回屋想着最近的事情,有点古怪的邻居们,热情体贴到让我觉得意外的老古,完全失联的猪八戒一家人,再加上接下来工作的事,似乎要头疼的事情不少啊… 想了一会儿理不出个头绪,看看时间,似乎眼下更该思考的是另一项世界性难题:晚饭吃什么? 家里没现成的食物,又不能开火,得,还是出门觅食吧。 出门准备坐电梯下楼,走到电梯口一看,电梯舱正停在18楼,按下按钮后我心想,不会再碰见那个白老头吧?要是碰见了,我就假装忘拿东西了,转身回家。 “叮咚~” 电梯门随着我紧张的心情缓缓打开,有人,却不是白老头,而是一个打扮的很漂亮的小姐姐。目测三十来岁的样子,略施粉黛,看到电梯外的我,她礼貌的微微一笑,没说话。 我也礼貌的对她笑了一下,她又回了我一笑,我再对她笑了一下,连笑几次后她忽然开口道:“别特么傻笑了,你到底进不进?不进别挡着门。” 我擦掉额头上的黑线,连忙走进电梯按下关门键。 电梯缓缓下降,站在我身后的小姐姐忽然问道:“新来的啊?”我转过身冲她答道:“是啊,我刚搬来没几天,您是这边的老住户吧?” 小姐姐说:“啊,这儿拆迁以前我们家就住这儿,你租的房子?” 我点点头,小姐姐忽然掏出手机说:“那你还没进咱小区Q群吧?来我给你说群号,你加一下,往后有个啥事儿,邻里邻居的相互也方便有个照应。” 和她温婉的外形不太一样的爽朗个性,一时间让我觉得还挺暖,这算是代表官方接纳我了? 我忙掏出手机,随口问道:“Q群?现在不都微信群了嘛?”小姐姐答道:“哦,咱小区老人家多,用Q习惯了,咱们年轻人理应迁就他们不是?” 我“哦”了一声,没多想,打开Q界面,按她说的群号查找了一下。 正好电梯到了一楼,电梯里没信号,门一开就有了。我很快搜到了名叫“爱心花园”的Q群,按小姐姐说的申请进群,没几秒钟就通过了。 “备注上你的名字和住宅编号,群里都这样,那,这个说话的就是我。” 小姐姐边指挥着我修改备注,边在她自己手机的Q界面打了个字,我手机屏幕上立刻显示群里有个名叫“兰兰”的人发了一个数字“6”。 我说:“兰兰?”小姐姐说:“啊,我本名也叫兰兰,你Q名叫一千啊?本名叫啥?”我说:“我本名也叫这个,嘿嘿,小时候觉得写着方便,就叫这个了。” 兰兰抬头看着我问:“那你为啥不叫一一?不是更方便?” 我耸了耸肩说:“因为一一已经有人叫了。” 兰兰没再问什么,和我边朝外走边收起了手机,我好奇的问道:“兰兰姐,你发的那个‘6’是啥意思啊?”兰兰答道:“没啥意思啊,就是随便发个字给你指出哪个是我,以后大家都是邻居了,相互多照应哈。” 说着话我们已经走出了单元防盗门,和兰兰挥手告别,我低头看着这个社区的Q群,总共不到60人,很安静,除了兰兰发的那个“6”,一条其他信息都没有。 我想了想,在对话框里打出一行字:大家好,我是新来的,以后请多关照。 发送。 拉面馆里人不多,我点完吃的就掏出手机看有没有人回我信息。 没有,小区Q群里只有我发的那句话,和兰兰刚才发的那个“6”。 大家都挺内向啊,我想着,顺手打开微信给超哥发了条信息:好消息好消息,不要九九八,也不要一九八,全场一千,全场一千! 不一会儿超哥的信息回来了,四个字:忘吃药了? 我轻笑一下把刚刚老古给我退房租的事告诉了超哥,超哥听完觉得这证明老古和中介都很会做人,这钱我坦然的拿着就行。 其实我也是这想法,又不是我主动要的,而且老古给的也合情合理合市场价,我干嘛不要? 说完我这边,我又问起超哥猪八戒的事,公司那边已经通知了猪八戒他妈,老太太一听完就饥饿难耐的表示必须立刻马上现在就来单位。 公司里资历最老的同事刘光正,奉旨开车去郊区接老太太,已经走了,估计今天夜里十二点左右老太太就能出现在滨海城了,跟狼人显原形同一个时间点。 至于老太太这个时间赶到后住在哪儿就不知道了,也许住在猪八戒家,也许路上会约个知己晚上一起住宾馆,也许会跟着背地里骂猪八戒骂的最狠,在猪八戒面前却永远最孙子的热情好客的刘光正回家,那就不是我等草民该担心的事了。 相对而言,其实我更担心老太太明天会怎么闹。 她平时胡搅蛮缠那一套也就面对着我们这帮猪八戒的下属好使,现在猪八戒不见了,如果不出所料,老太太明天第一件事肯定就是以此为借口克扣超哥他们的工资。 ‘你们怎么不看好我们家小猪猪!?统统扣钱!扣钱!’ 想到这儿我几乎都幻听了,感觉老太太那刺耳的声音已经真的已经在耳边响起一样。 甩甩脑袋,看看不小心被甩脑袋动作碰洒的汤,我有点尴尬的擦擦桌子赶紧吃完走人。 回去除了玩手机也没别的事,四处溜达溜达吧,消化消化食儿。 绕着小区溜了一圈,这附近还没拆迁的一些地方都是些很旧的建筑,但是都属于只有年代感却没有艺术感那种类型的,比如筒子楼一类,这类楼里似乎还有人住。 还有一些应该是已经进入即将拆迁的环节了,墙上用血红的油漆画个圈,圈里写着个“拆”字,要是角度和距离合适,再搭配上合适的光线,猛一看跟画了个像岳云鹏一样的大饼脸正在飙血似的。 这类楼里都已经搬空了,没有人住,夜里看上去有点瘆人。 大概会有些借宿的流浪汉之类的吧?我默默的想着。 又转了一会儿,看着一个个黑洞洞的窗口,一阵风吹过,滨海城的夜还是挺凉的,昼夜温差很明显,擦擦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直接掉头朝小区方向走去。 这么看来,小区周围…其实人烟挺少的啊?都有点荒凉的感觉了,起码我刚才在周围溜达这会儿功夫,加起来也没碰见十个步行的人。 回到家简单收拾洗漱了一下,躺下玩儿了会儿手机,没有新信息。 睡觉,一夜无话。 第十一章老王不见了 第十二章 五福至 第十三章 人生第一审 第十四章 陈浩北 第十五章 巧合而已? 老古白了混混一眼,没理他,而是冲我说到:“哎,小赵,既然没事儿了你就回去忙你的吧。” 我还没说话,混混忙不迭的随着老古说:“对对,没你事儿了,你赶紧回去吧。” 我也没理混混,跟老古道了声谢便朝自己的单元楼走去。 其实我有很多疑问想问老古,但是看他这架势,我估计他也没心思跟我多说话。 走到单元楼门口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混混正一脸笑意的跟着老古朝物业办公室走去。 这俩人…怎么好像有啥秘密似的? 不管了,我进电梯回家。 一出电梯门我就拨通了超哥的电话,电话响了一阵才接通,对面听起来十分嘈杂。 我对着电话说到:“超哥,你干啥呢?”超哥说:“在外面浪呢,咋了?想哥了?”我说:“你特么不上班啊?浪什么浪?刚猪八戒他妈来找我了。” 超哥挺意外的“啊?”了一声,然后在他的催促下,我把刚刚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全说完后我问道:“你没在公司啊?咋都没提前给我来个信?跟你说要不是兄弟我天赋异禀骨骼清奇大脑灵活小脑发达,现在说不定已经背着锅进监狱了。” 超哥却语带无奈的说:“唉,不瞒你说,今儿一大早我就出来了,不光我,公司全体小男孩儿和部分小女孩儿都让猪他妈给撵出来了,丫的让我们上大街上找猪八戒去。” 原来是这样,难怪猪妈来找我超哥都没跟我提前打招呼,合着他根本不知道。 我接着说到:“还小男孩儿小女孩儿呢,你这岁数放到石器时代都该给自己准备后事了,别特么卖萌了,那啥,王洋也不在公司么?” 超哥说:”是啊,就跟王洋一起管财务的小丁还有李小萌在公司,其他人好像都出来了。“ 我说:”那找到啥线索没?“超哥说:”废话,专业民警都找不到,我们能找到啥?当然了,这一天收获还是相当多的。“我有点疑惑的问:“啊?啥收获?” 超哥有点兴奋的说:“我们新发现了好几处好吃的!哎呀,那老市北国贸后面的油泼面,那关西镇的炸臭豆腐跟烤肉串,那台中步行街的瓦缸烤海鲜…” 听着电话里的超哥连着报了一堆好吃的,凭我对他的了解,他这一整天过的…就算猪八戒出现在他面前估计他都注意不到。 我打断超哥说到:“停!听你说话我都饱了,得,那你接着浪吧,拜拜。” 没多等超哥说话,我就按下了挂断按钮,回到卧室先一躺,接着就开始瞎琢磨。 琢磨了一阵,理不清头绪的地方还是理不清,算了,忙工作的事吧。 想到这儿,我起床开始接着翻那些工作资料。 接下来的两天都没再发生什么特别的事,除了吃饭,我基本不出门。 在电梯里碰见过白老头一次,他还是冷着一张脸,一开口就仿佛谁都欠他钱的语气。 民警没再找过我,猪八戒他妈也没再找过我,李小萌也没找过我,甚至超哥都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吧?这也正常。 一直到又一天临近中午,我下楼准备吃午饭时,一出单元楼就看到一辆装满家具的小货车,正停在不远处另一个单元楼的门口。车旁边围着四五个人,全都是相似的造型,正在往下搬东西,很明显是有新的住户正在搬进来。 我看了一会儿,有点不可置信的冲一个看上去有点熟悉的背影喊道:“陈浩北?!” 回过头来的那张脸,正是前两天刚打过交道的混混陈浩北,我直接愣了,这货这是什么节奏? 陈浩北看到我倒显得不是很意外,而且也丝毫不见外,就跟普通哥们一样热情的跟我打着招呼:“哎,小赵,你没出去啊?” 我没回答他,边朝他走去边问:“我说滨海扛把子,你这干嘛呢?” 陈浩北明显对这称呼很受用,赶忙一脸笑意的掏出烟来,边抽出一根递给我边说:“搬家啊,我住这单元,往后咱们就是邻居了,都自己兄弟,以后在滨海城甭管出啥事,随时报你浩哥的名字,保证好使!” 我摇摇手说:“谢谢,不会,不是,我是说你咋也搬我们这小区了?” 陈浩北把被我拒绝的那根香烟直接怼进他自己嘴里,点着后抽了一口才笑得很暧昧的说到:“这里房租便宜呀。” 说完他还别有深意的挑了挑眉毛,一副“你懂的”的样子。 这里房租便宜倒是真的,不过他至于只来过一两次就直接搬家么? 忽然我想到了那天的情形,于是我问道:“滨海第一霸,你那天后来跟老古说啥了?”听我说完,陈浩北的表情又多了一丝欣喜,看来他是真喜欢这类称呼。 不过对于我的问题他却选择了回避,他摇摇头说:“没啥没啥,瞎扯淡,那啥,小赵,你有事儿没?没事儿帮哥哥一起搬家吧?完事晚上一起吃个饭,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嘛,以后就是自己人。” 帮陈浩北搬家,我没多大兴趣,而且我打心底不大愿意跟他这类人打交道。 看过几集《古惑仔》就以为自己已经懂了‘江湖’,闯过几次红灯就以为自己已经有能力跟《刑法》作对,打过几次架没被打死就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上路边纹个身就以为自己已经成为黑社会老大,镀铜狗链子往脖子上一戴,再就着花生米喝两瓶啤酒那算完了,超不过五句话就能口头称霸全宇宙,马云都是他小弟,王健林都是他马仔,长安街那个红门楼子上挂的都是他干爹的照片。 不过虽然对这混混没什么兴趣,但我忽然想到,按目前来说,这货才真的是猪八戒失踪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也许能从他嘴里打听出什么也说不定。 起码能问问那天他跟猪八戒到底找没找到我新家这里。 想到这儿,我欣然答应了下来,动手和他的几个朋友一起搬起了那些家具。 陈浩北的家伙什还挺多的,加我一共六个人,来回了四五趟才终于全搬完,巧的是陈浩北也住十三层,而且也住1302,跟我同楼层同楼号,只是不同单元。 全都搬完以后几个人简单洗漱了一下,陈浩北要下楼买晚饭,一群人里只有我对这小区附近的环境更熟悉这些,于是便由我带着陈浩北和另一个混混一起下楼,找饭店打包菜,找超市打包酒。 又是一通忙活,完事回到陈浩北新家时天已经有些黑了,陈浩北的家具很全,我们买饭的空档,屋里已经摆好了桌椅板凳,简单收拾一下便开始吃吃喝喝。 陈浩北给我和他的朋友相互做了介绍,他这几个朋友在陈浩北嘴里都是称霸一方的人物,介绍完了我感觉要是陈浩北的描述都是真的,那今天最奇怪的事情就是市长省长们竟然没来祝他搬家快乐… 介绍我时倒是很简单,陈浩北只说我是他“新认识的小弟”。 我压根没想跟这帮人深交,也就懒得计较什么名分,所以压根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只是不停地和他们推杯换盏。在看到几个人都明显有些酒精上脸后,另外几个混混开始吹着各自的牛批,我开始一点一点的套陈浩北的话。 在我的牵引同时也是在酒精的作用下,陈浩北说了不少话,我一边听一边捋,总算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几个有点用的信息。 那天猪八戒带他来找我时,他还带了两个他的朋友,不过他那俩朋友碰巧有时临时离开了滨海城,今天没来。那天找到我新家时天已经黑了,陈浩北这人大大咧咧的,他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真找到了我家。 不过那天确实有个住户被他们吵到,从自己家出来驱赶他们,猪八戒不愿意多惹事,又确定了我不在家,当即便带着他们离开了,这一点和我那天电话里听到的一样。 至于那天他们到底找到的是不是我家,陈浩北完全不能确定,因为他本身性格太马虎,再加上那天他完全是跟着猪八戒行动的,根本没在意具体去的是哪儿。 那天最后猪八戒先开车把陈浩北三个混混送了回去,接着独自开车离开,临别时,他和陈浩北说的是要回他自己家。 再之后,陈浩北就也联系不上猪八戒了。 听完陈浩北的叙述,我有些迷茫,整理了一下思路,刚想问问他那天跟老古的悄悄话内容,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陈浩北起身开门,我背对着门口位置坐着,没转身。只听陈浩北打开门后,门外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您好,您是新搬来的吧?是这样,我住您旁边,1303,我老婆怀孕了,需要静养,这时间也不早了,您这边…” 第十六章 夕阳红disco 我站起来的速度有点过快,方向和角度也没掌握好,面前桌子上的酒杯直接倒了下去,橙黄的啤酒顺着桌子边缘流到我腿上,真凉。 几个混混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集体定定的看着我。 我艰难的扭头看向正门方向,随着脖子扭动,后背瞬间一阵冰凉,我知道这是后背被汗水打透后和衣服贴在一起造成的感觉。 混混们不明就里,我却连紧张带害怕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大爷的,这段台词我听过啊。 我觉得不做出如此浮夸的动作都配不上我此刻无比荡漾的心情,这场景,这台词,这什么节奏?莫非每个新搬来的住户,旁边都住着一个隔壁神经病老王? 还是说,门外就是几天没见的我的那个老王?他跟踪我了? 所幸在我回头后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门外站着的是个看上去比老王略年轻的男子,斯斯文文,猛一眼也看不出是不是有神经病基因。 一个混混愣愣的打破沉默说:“小赵,你…没事吧?你认识这人?” 陈浩北也扭头看向我,我调整了一下状态,摇摇头说:“没有,听错了,我还以为是我一朋友呢。” 我们说话时都没太刻意压低音量,所以门口那人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那人笑笑说:“我姓章,文章的章,以后大伙就是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相互多照应啊。” 陈浩北立刻接话到:“小章说的对,你尽管放心,以后你浩哥我肯定照应你,要是有人找你麻烦报我名字肯定好使…” 看来陈浩北这类人还真是逮谁口头罩谁,不过那人仿佛脾气相当好,看着明显没他年纪大的陈浩北管自己叫“小章”也不介意,笑呵呵的听着陈浩北的醉言酒语。 我坐下收拾起了桌上的狼藉,同时留心听着门口的对话,还好,俩人都没再说出什么特别的台词。 大概过了四五分钟,眼看陈浩北竟然谈兴越来越高,混混们纷纷起哄叫他回来落座,看着这情形,门口那人又强调了一遍他的来意。 陈浩北看看手机说:“小章放心,都是自己兄弟,我一句话的事儿,大家马上安静,你放心回去吧。” 章姓邻居有点无奈地笑了笑,告别离开,陈浩北关上家门刚坐下,他的一个朋友就说到:“接着喝呗?”不料陈浩北摇摇头说:“不喝了,时间也不早了,收拾吧。” 陈浩北的话让我有一丝意外,这帮人明显正在兴头上,说不喝就不喝了?即使陈浩北这么说,他的朋友肯定也不能答应吧? 没想到的是一听陈浩北说不喝了,一帮人全都兴奋的站了起来,一双双眼睛里都快飞出小星星了,集体充满期待的看向陈浩北。 陈浩北扭头看了看我说:“走,小赵,浩哥带你唱歌去!啤酒喝完了,下一场,花酒!” 瞬间,我明白这帮人为什么兴奋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起身说:“不了浩哥,我明儿还得上班,不像你们江湖人,时间自由。” 陈浩北又跟我客气了几句,大意就是难得他请客,我不去可惜了。但我始终一身正气的拒绝了他,我可是个正直的人,唱歌没什么,但是加上‘花酒’俩字,还是算了吧。 看到我执意不去,陈浩北也不再勉强,而他的几个朋友也一直在催促,我们便一起离开他家下了楼。 走到小区正门,和陈浩北几人告别,我独自朝我家的方向走去。 手机显示已经十一点多了,我还没这么晚在小区里溜达过,夜风吹拂下一阵酒劲上涌,忽然觉得挺惬意,这个时间的小区真安静啊… 要不先醒醒酒再回去?心里这么想着,我便绕着小区花园溜达起来。 此刻的小区院里除了我寄几,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溜达到五个福娃身后时,忽然一种有点奇怪的感觉袭上心头,这股感觉让我不由自主的站定脚步,扭过头仔细打量着五个福娃的背影。 哈哈哈哈,五个都是胖子。 除了这不正常的身材比例,五个福娃给我最深的感觉还是破和旧,真不知道老古他们怎么想的,既然这哥儿五个肯定是要在这儿定居的,那干嘛不好歹给他们修补一下呢?掉漆的掉漆,掉肢的掉肢,化个妆再装个假肢啥的不好么?莫非老古他们就喜欢这种调调? 想着想着,我再次走起来,准备绕到前面近距离欣赏一下这五小只的容颜。 刚走到侧面,看着月光下福娃们胖乎乎的侧脸,我下意识的抬了下头,小区里已经没有亮着的灯了,家家户户的窗户都是黑着的。 茶叶蛋一样光洁的月亮跟炫富似的大剌剌的挂在夜空中,这就是此刻我所处的环境里力度最大的光源。 这些福娃做的都很喜庆,光是站在侧面就能看到他们快裂到耳根的嘴角,还好他们不吃人,不然就我这体型的,至少一口一个… 正在我想更走近这五个福娃一些时,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哎!干嘛呢?!” 其实这声喊音量不是很大,但是一方面我正看的投入,另一方面此刻周围比较相当安静,所以这声喊直接吓得我打了个激凌。 不远处正站着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人,月光下看不清他的相貌,但是凭借之前的印象我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这就是那个挺酷的门卫。 猪八戒来小区找我那晚,我和他打过一次交道。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失眠,没想到门卫大叔你…也睡不着啊。”我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朝门卫走去。 “你离五福那么近干什么?!” 在我走近门卫大叔后,他又冲我不轻不重的喊了一句,随着靠近我也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了,还是那么酷,简直是冰山大爷啊。 我说:“没什么啦,大叔,我就是刚吃完饭遛遛食儿,正好走到这儿了就想仔细欣赏欣赏。” 门卫大叔皱了下眉头说:“大半夜的欣赏五福?你不会白天欣赏?”我一拍巴掌恍然大悟的说:“聪明啊大叔,好主意,那我明天再来,大叔再见,您也早点休息。” 说完我不等他答话就自顾自朝家走去,唉,这人是吃炸药长大的吗?怎么每句话都像在跟人呛火一样? 走出一段距离后我回头看了一眼,门卫还站在原地,毫不回避的注视着我。 我若无其事的冲他挥手道别,继而大步流星的走进自己家所在的单元楼道。 本来今天想趁着吃饭的档口问问陈浩北关于猪八戒的事,结果还没来及问,就被他的那个邻居给搅和了,搞得我这会儿一股子不甘心劲儿直冲脑门。 翻翻手机,没有新信息,点开朋友圈,看到超哥半小时前发了一条朋友圈:大爷的,这特么是要发疯的节奏吗?! 配图是一张几个杀马特贵族少年的合影。 这就开始了? 我一边猜测着一边给超哥的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收起手机,睡觉。 第二天睡醒第一件事依旧是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朋友圈一看,大概凌晨两点的时候超哥又发了一条朋友圈,没有配图,只有四个字:好想杀人… 所以昨晚他们是折腾到两点? 想了想,我在超哥这条朋友圈下面评论到:超哥,有啥不开心的一定要说出来呀~好让兄弟开心开心。 配表情:奸笑。 发完评论我便收起手机开始忙活,一直到中午,超哥终于打来了电话。 我接起电话便问到:“喂?超哥,昨晚过的开心吗?” 超哥用明显刚睡醒的语气说:“开心个屁,你不是都看到我朋友圈了吗?”我问:“啊,看到了,看不懂啊,啥情况你这是?” 超哥骂了声脏话才说到:“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给猪他妈出的主意,老太太昨晚上非要在公司搞什么酒会,不知道她老人家从哪儿找了那么一堆野生老头儿,一帮人一会儿喝酒一会儿跳舞唱歌嗨的不要不要的,大爷的,还特么让我们一帮员工全程伺候着,我真…我真…” 超哥最后“我真”了两遍也没“真”出啥新词儿,我严肃的批评他说:“有事儿说事儿,别骂人,你管谁出的主意呢,咋?你没陪着喝点儿?” 超哥说:“我说我肾虚,没喝,王洋跟几个女生都说闹肚子,也没喝,其他人多少都喝了点,刘光正牛啊,喝的老太太都心疼酒了。还有你女神,被几个老头灌了一些,后来多亏老太太吃醋,让你女神跟其他女生先撤了,不然还指不定会怎么着呢。” 听完超哥的话,我脑海里真是万马奔腾,而且全是同一品种的草泥马。 别人都是孩子坑爹,猪他妈这是娘坑儿子毫不留情啊。 其实那天猪他妈来小区找我时,我点拨完那几句话,就知道丫肯定会有这么一天。如果我估计的没错,老太太肯定已经把猪八戒失踪这事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老太太上次对亲人的漠视态度震撼到我们时,是猪八戒他姥姥,也就是猪他妈的妈去世前一天,那天那个老老太太眼瞅都有出气没进气了,猪八戒和他妈都没去医院看一眼,只是安排了两个同事去陪床就拉倒。 而那天猪他妈之所以没去陪她的妈,是因为她要去参加一个舞会,仅此而已。 当然,过后老太太还是在QQ空间和微信朋友圈里发状态表示过自己的孝顺和失去亲人的伤痛的,用词之悲切相当感人。 嗯,这孝心很洋气,很时尚。 一不留神就走神了,光顾着想事没说话,超哥在电话那头催促到:“喂?人呢?死了?”我回过神说:“呸,你才死了呢,你全公司都死了,哎,那你今天没上班老妖婆不罚你?” 超哥说:“没有,昨晚…不是,是今天凌晨,对,凌晨散场的时候老太太说了,今晚继续,所以允许我白天补个觉。这老太太…真心的,等我到了她这个岁数,我都没信心还能有这么好的体力。” 一听这话我也有点傻眼,我问道:“今晚继续?其他同事呢?也继续陪着?” 超哥打了个哈欠继续说到:“不是,只留男的,不带女的玩儿,老太太喜欢众星捧月万绿丛中只有她这一点红的感觉,你懂的。” 我懂,我当然懂,想象了一下那太美的画面,我笑了下说:“嘿嘿,我当然懂,那你可好好表现啊,好好搞,把老太太搞舒坦了,说不定以后这公司就跟你姓了。” 超哥说:“你可拉倒吧,猪八戒要始终找不到,这公司肯定长不了,现在已经有些不好的苗头了,就说昨天吧,王洋说昨天一整天,公司连一毛钱进账都没有,公司一天的日常支出,加上昨晚老太太从公账上拿走霍霍的钱,加起来至少两万多呢,就咱公司这规模,老太太要连续这么霍霍一个月,那除非王健林马云他们出手搭救,不然必黄无疑啊。” 我说:“那你咋想的?还不准备辞职?要跟老太太共存亡?”超哥又打了个哈欠说:“先找下家吧,找好下家我立刻就撤,一天不跟他这儿多呆,得,不跟你说了,我再睡会儿。” 挂掉电话我就在想这些事,其实现在回头看,当初跟他们在公司一起胡闹的日子还挺乐呵的… 正想着,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是老古。 打开门,门外只有老古一人,我问道:“古叔中午好,有事儿?”老古笑了下说:“是啊,有件事要跟你说。”我问:“啥事?” 老古说:“是这样,明天老王就要回来了,我们准备给老王重新娶一房媳妇,有点事…需要你配合一下。” 第十七章 一扎,脸上 第十八章 零点喜事 第十九章 熊都是惯出来的 第二十章 残垣断壁的车库 第二十一章 小夕和王洋 第二十二章 百年前的古戏 第二十三章 诸葛遗阵? 第二十四章 意外先至 第二十五章 普通市民陈中海 “现在情况怎么样?伤的重不重?你也在市立医院?” 我一边朝路边跑去想要打车,一边询问着电话对面的小夕。小夕却忽然放声大哭起来,任我怎么劝都停不下来。 还好一阵简短的杂音后对面又响起另一个声音:“喂?一千,我王洋,我俩现在出租车上,我陪着小夕呢。” 王洋的声音要冷静许多,碰巧这时驶来一辆空出租车,我上车跟司机说了声“市立医院”,便继续对着电话说:“这咋回事?” 王洋说到:“不清楚,超哥一直没回来,小夕就给他打电话,结果是个陌生人接的,那人自称交警,说超哥车祸进医院了,让我们赶紧过去。” 我说:“超哥怎么样?”王洋说:“说是伤的不重,但是晕过去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我想了想说:“好,我已经打上车了,你好好安慰安慰小夕,让她别慌,咱们医院见。” 挂掉电话我又催促司机到:“师傅麻烦您稍微快点,我这有个朋友车祸住院了。”司机白了我一眼说:“加速可以,小伙子,别在车上说车祸什么的这类字眼,不吉利。” 我看了司机一眼,又看了看他车上摆的挂的各种佛像,观音,佛珠,护身符,桃木剑什么的,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上车时打电话太投入,没注意他车上竟然这么多摆件。 看着这些装饰品我弱弱的问:“师傅,您这车…这…”司机接嘴到:“都是保平安的,出门在外,尤其是干我们这行的,平安最重要啊…” 接着这一路上,我就听着司机一直说着他仗着这些装饰品显灵而数次化险为夷的经历,要不是确定他的车速确实已经比路上其他的车要快了,我真不听他这些废话。 即便比其他车快,当出租车到达市立医院时,也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付完车费下车我就拨通了王洋的电话,她跟小夕已经到了会儿了,我按着她说的位置一路小跑找到了急诊室。 两个姑娘站在急诊室外,看到我,小夕“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王洋眼圈也有点红,勉强冲我一笑,算是打招呼。 除了她俩,旁边还站着几个人,有两个穿制服的民警,一个中年女人,还有一个长相和中年女人有几分相似的壮汉,面无表情,眼神阴沉。 我走上前先拍了拍小夕的肩膀,劝她冷静点,然后转头看着玻璃窗里在病榻上静静躺着的超哥问:“喜洋洋,知道咋回事不?” 王洋站在我身后说:“超哥回来时,他坐的那辆出租车跟另一辆车撞了,民警说看现场痕迹是那辆车违章行驶,刚才问过医生了,除了右手有点骨折,再就是轻微脑震荡,除了这两项之外都是皮外伤,医生的意思是超哥伤的不算重,随时有可能会醒。” “不算重?”我轻声重复了一遍,病榻上的超哥紧闭双眼,头上包着一个白色的网兜,看上去挺时尚,左手缠着密实的绷带,一动不动。 我转身问一旁的民警:“民警叔叔,你们好,撞我朋友的人呢?也在这医院吗?我想看看他,现在。” 一个民警摇摇头说:“很遗憾,出事的路段恰好没有监控,肇事车辆当场逃逸,是路过的行人帮忙报的警。”“那报警的人呢?总有目击者吧?出事路段没监控,附近总不能都没有吧?还有那个出租车司机呢?他怎么样了?行车记录仪呢?” 我问出了一连串问题,没想到我问完后民警还没答话,一旁那个中年女人却先说到:“我们家老石伤的可比你朋友重多了,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要不是拉你朋友,我们家老石会出车祸吗?” 她最后一句话明显带着怨气,想来她说的‘我们家老石’就是载超哥的出租车司机,只是她这话的意思,难道还想把责任推给坐她老公车的超哥? 忽然她一旁那个汉子伸手拉了拉她说到:“姐,话不是这么说的,姐夫干的就这工作,出了事怎么能怪人家乘客啊?咱们还是等民警找到肇事司机再说吧。” 这汉子说的话合情合理,可他这个姐姐却仿佛不是个爱讲理的人,汉子话音刚落,这女人就嚷了起来:“让民警找肇事司机?民警要有用你姐夫至于出事吗?行车记录仪都找不到,指望民警?你是不是傻了?!” 女人这话虽然是冲着那汉子说的,但是谁都听的出来,这女人心里定位的目标听众是那俩民警。 民警大概也是不好冲个女人发作,其中一个就好言安慰到:“出了事故,我们也很遗憾,不过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一切力量尽快破案。” 这女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她弟直接拉到了一旁。 两人离我们老远嘀咕了一阵,那女人恶狠狠的瞪了民警一眼,却没再过来,只有那汉子独自走向民警,和民警聊了几句后,那汉子又走到我面前,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同样面无表情的答道:“赵一千,怎么了?” 汉子点点头说:“我叫陈中海,那是我姐,陈中燕,女人嘛,没见过什么世面,遇到事儿就容易乱,她刚才的话有得罪小兄弟的地方,我代她跟你道歉。” 听这汉子说的这么客气,我也连忙回道:“哪里哪里,都可以理解,不知道您姐夫…石大哥那边情况怎么样?” 汉子说:“我姐夫比你兄弟伤的重,他那个方向盘插进胸口里一些,现在旁边重症病房那边,还没过危险期。” 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是叹了口气。 陈中海倒是挺随和,他笑了下,掏出张名片递给我说:“这上面有我电话,你兄弟肯定会比我姐夫先醒,我不知道他的脑震荡会不会影响记忆,回头要是你兄弟想起什么有用的信息,而我又正好不在,麻烦老弟随时给我来个电话。我姐夫是老实人,一辈子没做过一点坏事的那种老实人,我必须抓住那个撞他的司机,还他个公道。” 我双手接过名片,心烦意乱下只扫了一眼,也没多看,直接揣进了自己兜里,陈中海冲我点点头后转身回到了他姐姐身边。 我也走回王洋和小夕身边,小夕一直在抽泣,我还是头一次见这妹子哭的这么伤心,之前她看动画片时也哭,但是从没哭到过这种地步。 我想了想问道:“这么说,你俩还没吃饭吧?”小夕一边抽泣一边点点头,然后问道:“王洋,咱出门的时候煤气关了吧?” 王洋说:“关了,我关的。”小夕“哦”了一声继续抽泣,我说:“那我给你俩买点吃的吧,你俩吃什么?说,千哥请客。” 小夕说到:“嗯,那千哥你去买两个麦辣鸡腿堡吧,再来两对奥尔良烤翅,中杯可乐,不加冰,王洋,你吃什么啊?” 王洋犹豫了一下问道:“哦…你刚才点的这些,没我的啊?” 小夕抬起头疑惑的“啊?”了一声,然后像是恍然大悟般说到:“千哥,刚才那些,要双份。” 唉,这姑娘还是这么实在,我无奈的笑了下准备下楼,王洋却忽然叫住我说:“那什么,千哥,给我带份皮蛋瘦肉粥就行,我晚上不想多吃。”我问道:“一份粥就行?你确定?”王洋确定的点点头,我耸耸肩膀,转身,下楼。 到医院旁边的洋快餐店里我想了想,买了七个汉堡,七杯可乐,一份皮蛋瘦肉粥和一些小食。 那两个民警和陈中海姐弟十有八九也没吃饭,帮他们一块捎着得了。 拎着一堆东西刚到楼上,小夕就惊讶的说:“千哥,你连我的夜宵和早点也买了呀?” 我走向她和王洋,把手里的粥递给王洋后四下看看问道:“那俩民警呢?”王洋说:“他俩说还有事先走了,临走时说超哥醒了随时给他们打电话就行。” 我小声道:“靠,人民公仆可真特么忙。” 把手里的东西分出一些给王洋和小夕,我拎着另外一些走向一旁的陈中海姐弟,陈中海客气了几句,他姐姐却毫不客气的把我手里的食物全抢了过去。手法之刚猛,可乐都差点洒出来。 陈中海歉意一笑,我没介意,转移话题问道:“陈哥,那你们今晚也在这里守夜吗?”陈中海说:“一会儿我姐夫家还得来亲戚,来了再定。” 我了然的点点头,和陈中海告别,回到王洋和小夕身边。 王洋安静的喝着她的粥,小夕狼吞虎咽着,就我跟陈中海说话的功夫,一个汉堡已经完全不见了。 这好胃口真让人羡慕啊。 我打开一杯可乐边喝边和两个姑娘闲聊着,不多时呼啦啦来了七八个人,他们一出现,陈中海就起身和他们打招呼,一帮人立刻朝他走去。 看上去这帮人有陈中海姐夫的父母还有自家亲戚,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很快一个小护士小跑过来对他们一通训斥,这帮人才安静下来。 接着他们小声商量了一阵,时不时的还会看我这边一眼,虽然他们的眼神都不是很友好,但是我倒不怎么在意。 因为光从他们说话的姿态就能看得出来,陈中海虽然远不是这帮人里年纪最大的,但绝对是这帮人里最有话语权的,而在这次事件上,陈中海刚才已经表明态度了,所以我相信这帮人即使想迁怒于超哥,也会因为碍于陈中海的面子,不会真的对我们这边做什么。 忽然我想起个事,便问道:“王洋,超哥住进去花了多少钱?你们来的时候他已经住进去了吧?谁掏的钱?现在医院都是先付账才能点菜的吧?” 王洋依旧语气平淡的说:“特殊情况,直接送进去了,后来陈中海来了,人挺仗义的,他背着他姐把钱给垫上了。” 第二十六章 原来我曾如此幸运 第二十七章 一和二和三 第二十八章 超哥的新家 很多汽车从外观上看都差不多,超哥之所以会觉得在我小区地下车库见过那辆车,主要还是靠车牌来确定的。 按超哥的意思,是在那辆车撞向他的那一个瞬间,他大脑运转速度忽然变得非常快,看那辆车车牌的同时,他脑子里就完全重现了上次在地下车库看到那辆车时的场景。 就像好多有过濒死体验的人都说过类似的话,在那一瞬间,大脑的运转速度是能演完一个人的一生的。 回到小区我第一件事就是坐电梯直奔地下车库,本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原则,先找找看再说呗,万一真给我发现了呢? 地下车库一切都和之前一样,阴冷,辽阔,残破。我溜达了几圈,没发现超哥说的那个车牌号,也没发现哪辆车的车头有撞过的痕迹。 想了想,我又按那天超哥走过的位置重新走了一遍,尽量模拟他当时的视角。 结果不出所料,还是一无所获。 正在我决定离开这里时,忽然看到一个人,是老古的一个跟班,之前老王自残那次帮着制服老王的“阿三阿四”中的一个。 那人正远远的朝我这边走来,我没在意,之前也没跟他打过交道,干脆不理得了。 谁知我刚转身,他却忽然远远的叫到:“赵一千!” 地下车库没多少回音,但是估计是这种建筑环境会放大音量,他这声叫在我听来十分大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他钱呢。 我也回头冲他喊道:“是我啊,干什么?” 嗯…音量好像没他的大,算了,不计较了。 那人走近我后问道:“你来车库干嘛啊?准备买车?”问话的语气很随和,就像两个普通朋友一样。 我随口答道:“啊,下来看看环境。”他说:“古爷没跟你说过吗?” 我迷茫的问:“说过什么?”他答道:“咱们小区地下这部分车库,只给在小区有房产的人用,租住户停车的话要停地面上。”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古叔没跟我说过,在小区有房产…那就是只给小区的原住户用呗?为什么还要有这区别啊?” 他摇摇头说:“原因我不清楚,不过从小区落成那天就这样,所以你以后没事还是别下来的好,这里有些小市民会误会的。” 说着他还无奈的笑了一下,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说:“嗯,谢谢提醒,那我这就上去。” 他也点头说了声“好”,我便转身朝电梯间走去,拐弯时我回头看了一眼,他仿佛就是专程来跟我说这话的,丝毫没多呆,已经朝车库深处走去。 坐电梯回到我的楼层…我的天,大清早的老王就在辛勤耕耘,这频率真是…就不怕铁杵磨成针吗? 回家洗漱上床,这次特意给手机充上了电,不用担心今晚陪床无聊了。 一觉醒来天还没黑,开机看了下时间才下午四点多,感觉精神头还行,干脆不睡了,起床吃个饭,早点过去。 到达医院时,他们三个也正在吃东西,总的说来超哥伤的不算重,内脏也没受伤,所以不怎么需要忌口,他和两个姑娘一样吃着开封菜馆的西式肉夹馍。 看到我今天来这么早,三个人也没多惊讶,大伙一起聊了会儿天。 期间医生来复查过一次,按医生的意思,超哥除了胳膊需要打着石膏,头上网兜不能摘以外,其他方面都没什么问题,要是愿意的话,再住个两三天观察观察,随时就能出院,在家调养就行。 得到这消息我们自然都挺开心,按超哥的意思,我们决定再住两天就撤。 接下来的两天,我和小夕王洋继续倒着班来陪床,超哥车祸受伤的事始终没告诉他家里人,甚至跟其他任何人都没说,只有我们四个知道。 超哥最终还是把车牌号的事告诉了民警和陈中海,不过只说了车牌,没说在我小区见过那车。 让我俩有些意外的是,先找到那辆车的却不是民警,而是陈中海。 只不过那辆车并不是撞超哥的那辆,车型完全不对,车主也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那辆车也没有任何相关的损伤或者维修记录。 最后民警得出的结论很简单,要么就是超哥记错了,要么就是撞他那辆车用的是假车牌。 这唯一的线索一断,暂时看来,似乎除非出现当天的目击证人,不然什么办法都没有。 郁闷之余超哥又趁没外人的时候,跟我说了他那套被迫害妄想症的理论,超哥觉得这就是有预谋的一次车祸,不然对方为什么要用假车牌? 这问题我是真的没法回答他,但是我还是劝他别往那方面想,毕竟你一没财二没色的,哪有缺心眼会谋害你? 这两天陈中海时不时的会出现,他姐姐倒是每天都来,至于他姐夫那些亲戚,包括父母,这两天都没出现过,只有两个像是陈中海下属的人,倒着班的在医院里陪着。 出院那天,陈中海的姐夫还没醒,他本来说想开自己车送我们回家,被超哥给拒绝了,只好只送我们离开医院,临了还特意叮嘱超哥,如果能想起什么其他跟那次车祸有关的事,一定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 超哥三个人的新家是个很普通的套三居室,和滨海城大多数房子一样,朝向不正。 第一次参观他们的新家,我好奇的来回溜达着,超哥小夕的房间略大,毕竟是两个人住嘛,一张大床,透露着猥琐和幸福。 王洋的房间略小,一张单人床,透露着单身狗的骄傲。 还有一个卧室上着锁,想来就是小夕她同学的房间。 回到家其实也没什么好安顿的,把超哥放到床上也就是了,按医生说的,他还要定期回医院去复查换药换纱布,平时多休息,受伤的胳膊尽量别碰,除此之外一切都按正常来就行。 中午下楼买了点吃的,吃完饭没多大会儿超哥就吵着要睡觉,还恬不知耻的要小夕陪寝,一副轻伤不下火线的亡命架势。 小夕倒挺配合,乐呵呵的和超哥回屋不说,还关上了房门。 这下客厅就剩我跟王洋俩人了。 我俩各自玩儿了会儿手机,一时有些无聊,我问道:“喜洋洋,你不睡午觉啊?”王洋头也不抬的说:“不困。”我说:“我有点困了,你换个地方坐呗,我在沙发上躺会儿。” 王洋这回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盯着手机说:“沙发是坐的,床才是用来躺的,你要困就去我房间吧,我床临时借给你。” 我摇摇头说:“不要,我睡不惯单人床。”王洋这次抬起头看着我说:“真矫情,你原先在宿舍睡的也是双人床吗?啊?” 说完也不等我答话,起身就回了自己房间。 唉,原先在单位不是都挺好的嘛,这咋一离职脾气还变了?原来没这么爱生气啊。 我一边不明所以的想着,一边看着卧室里的王洋不由得又是一阵感慨,单身就是洒脱,睡觉都不用关门,不像超哥他俩那么龌龊。 沙发还是挺舒服的,我躺下没多大会儿就睡着了,本来昨晚上就一宿没睡,再加上忙活一上午,到王洋叫醒我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超哥现在不能喝酒,所以晚上吃的也很简单,吃过饭还没等到小夕那个同学回来,按小夕说的,那是个“大美妞”,可惜没机会一饱眼福了。 看看表时间已经不早,我告别三个人,下楼打车回家。 出租车快开到小区边缘时,我心血来潮让车直接停了下来,准备溜达会儿再步行回家。 绕着小区转了一圈,不由得有点不太舒服的感觉。 因为周围那些划分到‘待拆迁’范围的房子越来越多,就相当于小区附近的住户越来越少,我住的小区越来越多的被这种老旧的空房子包围着,仿佛在逐渐变成一座孤岛一般。 这种曾经繁华后来落寞的感觉,比本就无人的那种荒野更让人觉得凄凉,越溜达越没劲,干脆回家睡觉。 到小区门口时正好碰到陈浩北和他的哥们,这帮货仍旧都是醉醺醺的模样,正从小区往外走。 他们也看到了我,彼此相互打了个招呼,正准备各自离去,我忽然想起个事,于是叫住他问道:“哎,浩哥等等,问你个事儿,你那个邻居,后来有没有再找过你啊?” 陈浩北茫然的问道:“哪个邻居?”我提醒他说:“就那个姓章的邻居啊,就你刚搬进来那天,晚上咱们吃饭时来找过你的那个邻居。” 陈浩北斜过脑袋,用迷离的醉眼看着夜空想了会儿才说到:“哦,你说那个啊?没有啊,后来再也没见过,咋了?他欺负你了?” 我摇摇头说:“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你们忙。” 说完我就朝小区里面走去,陈浩北也没多停留,只听到他跟他的朋友继续胡吹海聊着,不过有一句我却听着有点耳熟:“别看今天咱们是去钱柜KTV,等哥们发大财了,天天带兄弟们去极海包场!” 极海,这俩字怎么这么耳熟? 进了电梯我还在想,这俩字是不是最近在哪儿见过? 直到回到家坐到床边我才恍然大悟,床头柜上放着那天陈中海给我的名片,黑底金字。 我拿起那张名片仔细看了下,正面只有‘陈中海’三个字和两个手机号一个座机号,他的名字后面没有任何后缀头衔或者职位,名片的背面,是扇形排列的五个金字:极海夜总会。 难怪会觉得熟悉呢,原来真见过啊。 只不过我对这种场所从来没什么兴趣,所以之前也就没留意过。 再看看正面,唉,这名片印的,连个职位都没有,估计不是司机就是安保或者保洁一类的身份。 想想我当初在猪八戒公司时,身为一个小小的业务员,我名片上的头衔都是“大区总经理,省级市场策划师”,绝对的高调奢华臭不要脸不需要内涵。 收起名片,在隔壁老王的惨叫声中,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十九章 怪雨与怪蚁 第三十章 背影杀手 第三十一章 “小古”? “贝贝,贝贝你别叫了…” ‘背影女人’对着那条京巴无力的说着,却丝毫不起作用,看这狗的架势,要没老古拉着,估计已经冲过去了。 “哎,北哥,这狗跟你重名嘿,你俩真有缘分。”我逗陈浩北道,陈浩北傻愣愣的反问了一句:“是吗?” 狗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那些乘凉的大妈,但她们的表情却有些奇怪,除了那个花衣老太太一如往常外,所有人的脸上都透露着无法掩饰的紧张。 真是莫名其妙,这些大妈都很怕狗吗? 与此同时,那个小伙子也正在使劲拉他那条大狗,但这狗不知道怎么了一个劲的往回缩,眼看小伙子就快要拉不动了。 “小古,你先带贝贝去你办公室吧。”那女人说到,声音不大,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嗓音音色太特殊,在疯狂的狗吠声中也能让人完全听清。 老古答应一声,抱起地上的狗就进了办公室,顺手还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而那对情侣牵着的那条大狗也终于冷静了下来,不那么使劲往回缩了。 “这大狗咋这么怂?连个小哈巴狗都害怕?”陈浩北似乎很瞧不起这种‘任怂’行为,我说:“这我楼里的,我之前听他两口子说那狗本性就腼腆,大概是害羞了吧。” 说着话那女人也很努力的站了起来,她扶着椅子扶手四下看了看,我赶忙小跑几步过去说到:“姐,这椅子我搬吧。” 那女人没在意的点了点头,朝物业办公室走了过去。 陈浩北走过来揶揄我道:“小赵,你这是刚才英雄救美没救成,现在想表演个英雄救凳子啊?” 我答非所问的说:“别老小赵小赵的,显的生分,咱不是自己人嘛?你叫我一千或者千千就是了。” 陈浩北答道:“对,自己人,那以后我就管你叫小千儿了。” 我“嗯”了一声没在意陈浩北的话,其实我只是想趁机试试这椅子到底有多沉。 老古真是没让我失望,这确实是那种我之前每次搬,都需要双手并用才搬的动的椅子。 要非抬杠的话,我一只手当然也拿的动,但绝对做不到像老古那样,单手抓着厚厚的椅背就能拎起来,还能行走自如。 陈浩北帮我开门,我把椅子搬进物业办公室后他也跟了进来。那条京巴已经不叫了,在地上趴着,那女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她的呼吸直到这会儿才平稳了一些。 老古看到我跟陈浩北,忙客气的寒暄着,陈浩北贼眉鼠眼的四下乱看,看他这德行,我心想别回头这办公室再丢了东西,于是我便告别老古准备离开。 但我还没走出这房间,就听到那女人说:“小古,村里来了这么条狗你怎么也不上上心?”老古忙不迭地说:“是是,之前倒是见过一次,没怎么在意,我的失误。” 那女人又说:“你处理一下,别让那狗乱跑,回头再伤着多不好?再说,算日子他俩这一两天也该从云南回来了,凡事不急于一时…” 老古依旧态度谦和的应和着,听到这里时,我和陈浩北已经走出了物业办公室。但老古二人的对话还是让我一阵迷茫,有种说不出的不协调感,但具体说有什么问题,我一下子还真想不出来。 和陈浩北溜达了一会儿,我便准备回家,临别时在陈浩北的提议下,我俩互相加了微信。 陈浩北的微信还是和他的QQ同样的画风,名字就叫陈浩北,简介是在某些圈子很流行的那句话:社会你北哥,人狠话不多。 随手翻了一下他的朋友圈,也全是类似画风的小视频或者视频链接,偶尔他还会评价一两句,但也毫无新意。 比如“这要是在我们东北早就被砍死了”,“能动手尽量憋吵吵”,“这要是让我看见绝对立刻马上当时就砍死”。 翻了一阵给我看的都笑出了声,如今的黑社会都堕落成什么样子了… 坐电梯回家,在缓缓上升的过程中我突然冒出个想法,是关于那些蚂蚁。 按说蚂蚁肯定是从地面一路爬上来的,那既然我家有,我家楼下应该也有吧? 想到这里我就按下了楼下十二层的按钮。 到达十二层我走出电梯,这层除了楼层指示是十二层以外,看上去和我那层没有一丁点区别。一样干净的仿佛没人住,防盗门也都是统一安装的同款式,想了想我直接走到1202室门口,敲响了这家的门。 “梆梆梆…梆梆梆…” 敲了一遍,没动静,过了几分钟我又敲了一遍,还是没动静。 没人在家?还是这户根本没人住?要是没人在家还好,要万一是没人住,那这里面会不会…有个大蚂蚁巢穴?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哆嗦,虽然不害怕蚂蚁,但是这场景也很难让人不反感。 既然没人还是回家吧。 到电梯口一看,两部电梯,一部在十九楼,一部在一楼,得,爬楼梯吧。 回到家想着今天的事,蚂蚁,奇怪的女人,老古的怪力,Q群停止上升的数字… 想了会儿我习惯性的拨通了超哥的手机,想跟他说说这些事。我倒不是指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答案,只是单纯的想找个人聊聊,而这货又最合适而已。 电话响了半天才接起来,接电话的却不是超哥,而是王洋。 一问才知道,超哥在洗澡,因为他身体不便,所以小夕在帮他洗,王洋看到打电话的是我,就直接接了起来。 说清原委后王洋问我找超哥啥事,想到之前王洋对柳腔的了解,我便问道:“喜洋洋,你有空没?”王洋答道:“有空,现在天下太平,不用我去拯救世界,你有啥事直说。” 听到王洋这么说,我干脆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和她说了一遍今天的事,说完后等了会儿,王洋问道:“说完了?” 我说:“啊。”王洋“哦”了一声,显得很没兴趣。 我有点不甘心的说到:“你咋就这反应呢?你不觉得奇怪吗?”王洋问道:“有什么奇怪的?” 我又强调了一遍我觉得怪异的地方,说完后王洋却说到:“老古那个十有八九是你当时看错了,就算不是,那顶多也就是人家老头儿平时很注重体能锻炼,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一样整天纵欲过度搞得自己身子虚垮垮的,至于那女人,你知不知道有种东西叫瑜伽?练那个的人,七八十岁身材还跟少女似的也很正常,至于你房间闹蚂蚁,你抽空上医院检查检查自己有没有糖尿病,再查查自己有没有梦游到处尿尿的习惯吧,蚂蚁喜欢甜的东西。” 我隔空翻了个白眼说:“拜拜,再跟你说话我觉得我能把自己气死,等超哥活着从浴室出来了你让他给我来个电话。” 这通电话打的我是真郁闷,王洋是真不懂得配合呀,再看看人家超哥,我随便说个破墙人家都能联想到八卦阵,人家超哥这脑洞…这脑洞是特么有病吧? 郁闷地在家里又找了会儿有没有蚂蚁洞,过了一阵超哥打来了电话,说是王洋让他给我回的电话。 我本来是想跟他说说今天小区里的事情的,但是刚才已经跟王洋说了一遍,而且王洋把我给怼的没劲了,于是我也没再跟超哥提这茬,只是告诉他明天还去找他玩就挂断了电话。 晚上临睡觉前还是不太安心,我便收拾了一下家,又给家里每个角落都喷上杀虫剂,门窗一关,下楼溜达,等药劲挥发。 白天的雨带来的凉爽,在入夜后已经完全变成了闷热,尤其是花草茂盛的小花园,更显得闷热异常。 想起上次夜里靠近五福时门卫的反应,我就没再朝那边走,而是走向小花园中心,那帮大妈平时乘凉的地方。 木制长凳还是湿漉漉的,我坐下试了试,嚯,冰镇的一样,真亏了那老太太坐的下去。这玩意不用久了,坐个个把钟头,就算不受风感冒,起码跑杜拉稀是难免的吧?但愿那个老太太没事… 住进小区后我还是第一次从这个位置看小区,看着看着我忽然发现这里的设计很有意思。 这块休息区的地面是高于小花园以外的地面的,即使坐在长凳上,对周围的环境也能一览无余,视野极其良好。 又围着小区溜达了两圈,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便回家睡觉。 … 最近这两天都是超哥打电话叫我起床,所以我就没定闹钟,结果今天不知怎么了,他竟然没给我打,害得我一觉睡到九点多才醒。 醒来我拨通超哥电话,他接的很快,我直接问道:“喂?你咋今天没叫老子的床?” 超哥答道:“跟个弱智似的,今儿礼拜天,小夕跟王洋都休息,朕允许你晚一点到。” 我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好久没注意每天是星期几了。 和超哥又对骂了几句,我收起手机洗漱下楼,准备找个早点摊,吃点饭直接过去。 一下楼我忽然发现,小区里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而且这些人看上去全都喜气洋洋的,这场景就跟那天五福来的时候似的,莫非小区里又要来这种大人偶了?不能吧?哪儿来这么些破烂? 想到这里我特意又四处看了看,完蛋了,真有一辆装满东西的小货车正停在小区门口,有个女的正在和门卫说话,货车的另一边,是明显一夜未睡满脸憔悴的陈浩北。 不过此刻的陈浩北正瞪着眼往货车里看,就跟看见什么值钱的东西似的。 不多时,那女人和门卫说完了话,很礼貌的返回了货车的副驾驶,门卫升起小区门口的栏杆,货车缓缓开了进来。 货车开的速度很慢,慢到陈浩北一路小跑都能跟的上。 一直到陈浩北跑到我身边时,我一把抓住他问:“哎,你干啥呢?你这个跑步动作容易猝死你知不知道?” 陈浩北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货车的后排座,被我抓住后他一边挣扎一边兴奋的说:“哥恋爱了,哥恋爱了!” “啊?”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在抽什么风,这货已经挣脱了我,跟着那辆货车一路小跑到我单元楼门口,这才和货车一起停下。 我看向货车方向,万幸,车上拉的不是那种大人偶,而是一些家具之类的东西,原来是有新人要搬进来。 难道这些老百姓是在等这位新住客?我看了看他们的样子,不对,明显不是,这新住客根本没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不过既然是跟我同单元的,陈浩北又一股抽风的架势,我也忍不住好奇的走过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接着,我就看到了那两个女人。 副驾驶上下来的还是刚才那个跟门卫说话的女人,后排座上走下来另一个女人。 挑染的波浪长发,淡淡的妆容,简单却精致的衣着,高挑的身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女一号的光芒。 这女人一下车,陈浩北那张脸立刻笑成了一朵菊花,我边走近边听到陈浩北在跟人家套近乎,不过那女人一直只是淡淡的笑着,没说什么,在我走到他们身边时,副驾驶下来那女人也走到了我跟陈浩北面前。 她一走过来,就把那位美女往身旁一拉冲着我和陈浩北说:“你俩…也是这儿的住户呗?”陈浩北更加兴奋了,他一拍大腿说:“哎呀妈呀,老妹儿,听口音咱是老乡啊。” 我揉着自己大腿冲陈浩北说:“你特么拍我腿干什么?还特么使这么大劲。” 第三十二章 真有完美的人? 第三十三章 四人晚餐 第三十四章 大家都来了 第三十五章 晚宴未完 第三十六章 集体断片儿 第三十七章 禁狗令 第三十八章 对抗 第三十九章 女人… 第四十章 买睡衣 第四十一章 这波亏了 第四十二章 小爆炸 第四十三章 牌局 第四十四章 终极禁狗令的后果 第四十五章 毒 第四十六章 周末不愉快 第四十七章 姚家变 第四十八章 可怜人 第四十九章 车库有鬼 第五十章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