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入京都上 石子泥土混合的路上,一队车马不快不慢的前进着,前面开路的是一群红甲骑士。为什么叫红甲骑士呢?因为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红色斗篷,红色的盔甲,连身下骑着的马都套上了一层红色磷甲,甚是威武。 这样的一队人走在路上,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被一群红甲骑士护卫在中间的是三辆四轮马车,走在前面的马车窗口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少年正含笑看着远处的一座座青山,仿佛正在欣赏人间美景一般。 如果此时有人特意观察就会发现,少年虽然嘴角含笑,但眼里却是透着一丝迷茫。 护卫们对于这样的场景却是见怪不怪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些天还生龙活虎对什么都充满好奇的公子,这几天突然变得有些安静。 不过只要人没出什么事,护卫们也是不会多嘴的,也许人家只是近乡情怯,担心回到京都的事情。 毕竟这位公子的身份不是那么的光彩。 自认为猜到真相的护卫们自然不会上去触霉头,再怎么样人家也是公子,他们只是护卫,只要尽好本分,保证公子能安全的到达京都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护卫统领腾子京考虑再三,还是没有上前去打扰。 好一阵子,少年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拉着车帘缩回车箱内。 隔绝所有人视线后的少年下一秒就收起了嘴角的笑意,神色变得冷淡,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只是睡一觉,即没落水,也没跳崖,更没有被雷劈,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么一辆马车上? 他明明叫唐安,已经三十好几的大龄男青年一枚,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自己开了家小公司经营,也算小有资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平时工作虽然忙,但偶尔有空时也会看一两本科幻题材的小说,对时下流行的穿越却是不怎么感兴趣。 不过这段时间最火的一部电视剧《庆余年》唐安被朋友强力安利过,都说演员阵容强大,演技精湛,所以唐安也跟风追了一把剧。 这部剧是由小说改编而成,所以唐安看完后不过隐,还熬了两天夜把原著刷了一遍。看过小说的人都知道,无论是电视剧,还是小说,一旦看进去,就很容易上隐,非要一口气看完不可。 老实说,唐安虽然对里面主角范闲的行为或选择并不是太赞同,少年热血,太锋芒毕露了,枪打出头鸟。 不知道是不是干爹太多了,行事无所顾忌,当街打人、杀人,如果不是有主角光环,早死八百遍了。 特别是最后和庆帝单挑,无辜枉死了多少人? 那些大内侍卫、禁军,那边投靠到他手下被庆帝清算的,不知道有多少。 那些手下或是被范闲魅力折服,或是看中对方位高权重,总之因为种种原因而聚在一起,结果最后被莫名其妙的清算掉,大概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 不是说宣扬尊重生命,人人平等吗?结果因为一己之私,连累了多少人枉死? 唐安虽然不岔,但毕竟只是小说消遣,心里暗自摇摇头,也就丢开手了,毕竟每天工作那么忙,看小说只是偶尔为之。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呢?他即没有写长评骂作者,更没有咒老天、骂主角,怎么就突然来到这破地方了呢? 而且一般穿越的对象不是落水身亡,就是生了重病命悬一线,与其说是穿越,不如说是灵魂附身。 可是这个范闲好好的坐在马车里,周围那么多侍卫保护,没有受伤,更没有生病,怎么就被穿了呢? 一系列的问题唐安是百思不得其解! 脑海里走马观花的闪现着一个叫范闲的少年十六年的人生,历历在目,让唐安有些迷茫,有时甚至分不清他到底是唐安,还是范闲。 郁闷了几天,无法可想,再想回去也无济于事。 只能即来之,则安之! 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好好活下去,他可知道,这个少年身上复杂的身世,一入京都就会站在风口浪尖。 想到这个世界上高手如云,还有宗师级别的变态高手,唐安就觉得特别没有安全感。 想到这,唐安,不,还是叫范闲吧。 因为在外人眼中,他就是儋州长大的私生子范闲,再也不是那个唐安了。 这具身体从小修练霸道真气,才十六岁,已经迈入七品高手的行列,只是这真气确实霸道了些,是个隐患,范闲就按照记忆中的方法感应身体里的真气。 想着经脉尽断的后果,范闲打了个哆嗦。 范闲下意识的摸着腰间的一块腰牌,再看了看座位下随意入放着的箱子,心里安稳了许多。 “公子,坐了一天的马车累了吧,前面有一个湖,可要停下来休整一番吃点东西再出发。”车窗外,一个男人恭敬的声音响起。 范闲知道,对方正是这队侍卫的首领腾子京,二十五岁,是个六品高手。 别以为六品不高,在这个年龄能达到六品,可以算是年少有为了。 而范闲现在的身体虽然算是七品,但实际能发挥出来的能有三四品就不错了,无他,经验也。 原范闲可能还好些,现在遇上现在的范闲,虽然有记忆在,但作为只练过几天散打,零打斗经验的人来说,打架杀人确实是一大挑战。 范闲打定主意,入京都后一定要向那个便宜父亲多讨几个高手寸步不离。 “什么时候能到京都?”范闲掀开车帘问道。 “日落前就能赶到。”腾子京抱拳行礼回道。 虽然对方是私生子,没名没份,但腾子京并不敢有半点怠慢,范侍郎为了借这个儿子进京,可是出动了红甲骑兵的。 他们可不是普通权贵家的护卫。 而且据说前几年被派到儋州的周管家就因为不知明的原因死在了儋州,私下里流传说是这个公子下的手。 不过很多人是不信的,毕竟几年前,这个范公子才十二岁,而且看对方那精致漂亮的脸,实在很难和杀人联系在一起。 马车里虽然还算宽敞,但坐久了还是不舒服。 护卫们各司其职,拾柴的,生火的,准备食材的,而范闲什么都不需要做,只管在湖边赏景。 范闲虽然心情沉重,但看着眼前的自然风光,还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范闲一边顺着湖边走,一想在脑海里构思着以后的路该怎样走? 范闲早已经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早已不再是热血少年,没有那么多意气风发,与原范闲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不过京都里的人都没有和原主接触过,所以倒是不担心被看出破碇。 只有五竹—— 不过五竹这人少言寡语,不是寻常人,就算查觉到范闲的变化,怕是也不会放在心上。 记忆中五竹除了锻炼他练武外,其他基本不管。 就算五岁时发现范闲偷偷喝酒,五竹也没有管过,反而还专门准备酒,让小范闲每次去都有酒喝。 大概在五竹心中,除了生死,再无大事。 身后五步远的地方腾子京一步一紧的跟着,范闲虽然不习惯被人跟,但却没有开口拒绝。 他知道自己必须习惯。 腾子京好奇的观察着这个面带笑意,但神情忧郁的少年,猜测着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 “救命啊——救命啊——” 女人的呼救声突然由远及近的响起,范闲寻声望去,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衣着狼狈的女人从一旁的树林里冲出来,后面还追着一群拿刀的匪徒。 “救命,救救我——” 女人大概突然看到有人当即大喜的飞跑过来,腾子京本来拿着剑警剔的站在范闲身边,但看到女人后,也放松了些。 “拦住她。”在女人离范闲还有一百米的时候,范闲突然开口。 腾子京虽然不解,但还是上前挡在了范闲前面。 范闲并没有走多远,女人的呼救声又大,不远处的护卫们都赶了过来把范闲保护在中间。 “公子,求求您,救救我,我是附近村子里的人,那些人都是醉仙楼打手,我如果被抓回去,一辈子都完了,求公子大发慈悲,救救我,我愿一辈子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报答公子。” 女人年纪看起来并不大,或者更应该说是女孩,十五六岁的样子,虽然身着粗布衣裳,被追得狼狈不已,但却可以看得出长得很不错。虽算不算国色天香,但圆圆的大眼睛一脸祈求可怜的样子,任谁看了怕是都不忍心拒绝。 特别是对方说起‘为奴为婢’时那略带娇羞神情,其中的意味只怕是男人都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范闲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有开口。 大概范闲的反映有些出人意外,女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公子,求求您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臭娘们,还敢跑,想累死老子啊,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此时追在后面的打手也到了跟前。一个一脸大胡子大概是领头的打手,一把揪住女子的头发,顺手就煽了一巴掌。 女子被打的摔倒在地,嘴角流出丝丝血迹,看得出这一巴掌打得不轻。 “臭娘们,进了咱们醉仙楼还想跑,做梦!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等过几天开了苞,看你还怎么跑......” 大胡子打手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时不时踢几脚,怎么看这都是恶霸欺负柔弱女孩的戏码? 第二章:初入京都下 第三章:我要科举 第四章:护卫高达 第五章:酒楼风波 第六章:游京都 第七章:监察院外的碑 第八章:太学读书 第九章:若若吵架 几个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很快就到了太学,顺利的进入大门,没有想像中有人不长眼的来为难他,当然也没给他打脸逆袭的机会。 在问过几个学子打扮的人后,范闲找到了太学院长。太学院长姓何,所以都称何院长。 在出示了父亲大人给的推荐信后,这位何院长只奇怪的多看了他几眼就打发人领他去课室了。 走进课室,老师正在讲课,看都没看他一眼,范闲摸摸鼻子自己找个了空位坐下。 护卫是不能进课室的,所以只能在外面等候。 范闲根据老师讲的容易找出对应书的,就开始专心听课了,怎么也要对得起自己的早起吧。 太学是庆国最高学府,这里讲课的老师都是博学大儒,身上基本都有官职在身,所以里面的学生也都不敢放肆。古文算是他的短版,范闲听得很认真,这具身体不知道是不是从小练武的缘故,记忆力特别好,虽达不到过目不忘,但只要多看上两遍基本都能记住。 因为要上学,所以诗会自然是不用去了,理由也自当得很,学业为重嘛。 范闲进太学读书的消息很快就传扬开来,不知道跌落了多少人的眼镜,多少聪明人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有通天大道不走,干嘛非要去挤那独木桥。 “你就是范闲?”范闲正专心看着书,听到声音抬头一眼,之前讲课的老头正站一脸倨傲的看着他。 “是的,老师,我是范闲。” 虽然老师脸色不算好,但范闲还是站起来恭敬的回答。 “读书明礼,切不可做妇人之争,鄙视他们容颜。”老头说完就转身走了,留下范闲莫名奇妙。 此时已经下课,课室里的学生也发现来了个新学生,有些人好奇的打量,有些人则自顾自的读书。 “那是郭老师,你是谁家的,怎么这时节进太学?”一个二十岁左右年青人走过来有些神秘的说道。 范闲看了看周围,课室里的学子看起都基本都是二十多岁的,还有几个感觉快三十了,像他这样十五六岁的少之又少。 “我知道你一定是哪家权贵子弟。”年青人叫白飞云,看范闲没有回答便自己猜测。 “何出此言?”范闲礼貌的笑笑,对于这人的搭讪没有拒绝,初来乍到,有个人介绍介绍情况也是好的。 “很简单,第一,你的衣服,身上的配饰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用的;第二,太学每年都是统一时间考试招生,错过了就只能等来年,听说以前有一个三品官员的儿子想直接进来插班,直接被院长大人赶出去了。你这时节能进来,家里关系肯定不一般,至少也是三品以上,我说得对不对?”白飞云一本正经的分析说得到是头头是道。 “不过这回院长大人怎么就妥协了呢?一世清名啊,哎......” 看着这人装模作样感叹的样子,范闲抽了抽嘴,如果自己告诉他,自己也只是个三品户部侍郎的儿子,而且还是个私生子,不知道对方信不信? 白飞云信不信他不知道,不过此时太学深处一个房间里,那个范闲见过的何院长此时正拿着一张纸皱眉看着。如果此时有人上前去看的话,就会发现那张纸上正是之前范闲递上的举荐书,普普通通的一张举荐书没有任何特别,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让老院长如此皱眉? 举荐信上当然没写什么暗语,很正常。 范闲,户部侍郎的儿子,还是私生子,这样的身份如果是往常他早就打出去了,可是今天他却只能收到,全因昨天晚上那人的传话。 这范闲到底有什么特别能让那位传话呢?十六岁少年郎,长得到是眉清目秀漂亮得很,但这也不是理由啊。 范闲此时可不知道自己入学第一天就给太学院长带来了难题,他自认为自己是很低调的。 “那你可要失望了,我父亲是户部侍郎,也是三品。”范闲说完拿起书继续看着。 白飞云:...... 靖王世子后花园 “若若,你那见不得人的怎么没来啊,不是说听世子邀请了吗?”说话的是京都守备的独女叶灵儿。 范若若昨天才知道哥的难过,正心疼呢,现在又听人讽刺他哥见不得人当即火了,“叶灵儿,平日你这张嘴就像你家那些刀枪有些棱角倒也罢了,还能算是直爽,今日又是从哪个酱坊里回来,染了这么些气味儿?” 范若若这话可是不客气,就差明着着对方嘴臭了,把叶灵儿臊得满脸通红。 周围本来正在谈诗论词的小姐们全都惊讶的看过去,谁也没想到京都第一才女会如此说话不给叶灵儿面子。 “族谱都没上,本来就见不得人,我说错了吗?”叶灵儿和长公主之女林婉儿交好,对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十分厌恶,虽然知道自己说话不妥,但也不愿认错。 柔嘉郡主是靖王世子的妹妹,算是今天的东道主,一看两人争执起来赶紧过来劝说,“你们两个平素也是极好的,怎么今天偏偏像吃了磺石一般,快快坐下,吃杯茶消消气。” 柔嘉郡主在这些姑娘之中,年纪最小,身份最为尊贵,照理来说她出面了,其他人都要给几分面子的。 如果是以前范若若肯定只会淡淡一笑揭过,但今天她却有些不愿,而且看那叶灵儿一脸鄙视的神情,想着哥哥昨天的话当即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与林家小姐交好,我就当你今天的话是代替林家小姐说的了,要不然,我想你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来找茬,对吗?” “林小姐是什么身份,哪里一个私生子配得上的?” “身份?我哥有父无母,林小姐无父无母,就是这等身份。”范若若刚刚就气对方说自己哥没上族谱,现在又说私生子,当即不客气的反问。 林家小姐虽说是宰相私生女,宰相却是不敢认她,不能认她,而至于她的母亲,更是庆国敢知而不敢言的秘密——所以说她是无父无母,倒也不为错。 “你——范若若你别太过份了。”叶灵儿一听对方居然在众人面说出这话当即气得不行,这事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但却是没人敢当面说的。 “婉儿根本不愿嫁你哥哥范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范家存的什么心思,不就是想借着这桩婚事抢夺内——那东西吗。”叶灵儿虽然生气,但还知道有些事不能说。 以前范若若不知道,不过昨天哥已经告诉他了,不就是内库财权吗? “哼,别把人都想得那么龌龊,我范家存什么心?那林小姐不愿意嫁,那正好,我哥也不愿意娶呢,有能耐就自己进宫退婚去,拿我哥撒什么气,柿子捡软的捏吗?” 叶灵儿没想到平时温柔的范家小姐今天竟然如此尖刻,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扎心,压低声音恶狠狠道:“你以为这婚事就定了吗?谁知道将来有些什么变故。” “变故?那正好,到时我定备份厚礼上门感谢。”范若若眉都没抬的回道。 叶灵儿一噎不时找不到什么话回敬,气得跳脚,当即拂袖离去。 走出靖王府的叶灵儿是越想越生气,当即打马调头朝皇家别院跑去。 而诗会结束后,关于两人的争执也被人传了出来。范闲正在太学里按步就班的上课,游荡在知识的海洋里,可不知道自家妹妹为了维护自己和人大吵了一架。 皇家别院里,林婉儿柔柔的靠在坐垫上,长年的生病让她脸色看起来很是苍白,听着对面好友气愤的评击着范家兄妹,没有说话,眼神直直的盯着桌上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不起婉儿,都怪我不好,一时没忍住气,明知道你身体不好,还跑来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叶灵儿反映过来有些自责的说。 “没关系,我这儿长年也没个人,除了你常常来陪我,也没人来跟我说这些了。”林婉儿勉强一笑摇摇头。被人嫌弃,就算心性淡薄如她,心情也不会好。 “婉儿,你说那范家是不是真的想退婚啊?那范闲来京都好些天了,听说除了第一天出来逛了逛,平时都呆在府里读书,难道是个书呆子?”叶灵儿猜测着。“还有,我刚刚找人打听了一下,据说那范闲今天之所以没有去诗会是因为去太学读书了。” “叶灵,你觉得那范家小姐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涉及到自己的婚事,林婉儿也很关心。 叶灵儿想了想对方当时的神态,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感觉对方是认真的。”叶灵儿说完接着说道:“不过她认真也没用,司南伯不会同意的。” “灵儿,你见过范闲吗?”林婉儿再次问。 “没有,不过即然那人能当街骂郭保坤丑,大概长得不错吧。”叶灵儿撇撇嘴角,她从小习武,对男人的长相到是不看重。 “我明天进宫一趟。”想了许久林婉儿下定决心道,林婉儿也是有傲气的,人家不愿娶,她也不愿嫁。 第十章:遇刺 第十一章:留下王启年 第十二章:借一本功法 第十三章:月考风波 醉仙楼被查封,那曾经站出来指责范闲的醉仙楼姑娘也突然被监察院的人带走调查,腾子京去打听过,诬蔑范闲的醉仙楼姑娘就是进京都那日在路上与一群打手做戏套路范闲的人。 除此之外,好些出名的醉仙楼姑娘也被监察院带走,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司理理姑娘,醉仙楼的花魁。 花魁司理理在京都成名已久,捧场的贵人也多,其中不少都是达官贵人。这次被监察院带走,很多人都愤愤不平,觉得其中有内幕,说不定就是司南伯范家的打击报复,就因为之前有姑娘说那范家公子上青楼没给钱。 就在这些人考虑要不要上府衙活动活动时,监察院又爆出司理理是北齐暗探,专门潜伏在南庆京都打探消息的。 所有人都闭嘴了,没有人再敢为司理理说半句话。 范闲遇刺第二天就恢复了上课,听到这消息时有些意外,这次的事件居然把这个司理理都牵扯了进来,他可什么都没做。 虽然听说对方是个美人,但范闲可不会去怜香惜玉,听说对方在监察院里受刑吃了很多苦头,供出了好些潜伏在京都的探子。 不过这跟范闲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要因为这人是原著里范闲的情人而去救人吗?别傻了! 范闲按步就班的上课,没有去过问刺杀的案子,不过也知道不管是刑部还是监察院最后都没有查出幕后真凶,只查到一些小锣锣,而出面联络的是一个叫吴伯安的人,不过翻遍京都也没把人找出来,经过多方博弈,最后把责任都推到了北齐身上,反正是敌国,债多了愁,对方皇帝也不会来申辩。 而且那些刺客都是北齐的人,被查封的醉仙楼又是北齐探子的据点,所以这个案子就这么盖棺定论了。 没有人去问为什么北齐会疯了才会花那么大的代价刺杀一个户部侍郎的儿子? 这个问题范闲也问了范建,范建说:“即然连和我监察院的人都无法查出勾结北齐的人是谁,那就无法确定谁是真正的敌人。那太子、二皇子、宰相、长公主或者还有其他人都有可能。 即然如此,那就不要声张,为自己树立太多的敌人,来日方长。” 不得不说范建的话很有道理,再加上他也知道真凶是谁,所以当即答应下来,让范建颇为满意,觉得这孩子有悟性,懂为官之道。 一个月后 太学课室里,范闲一边写着一篇策论一边想着昨天已经离开的五竹叔。 这一个月以来,他过得是真的惨,天天晚上要被五竹叔揍——锻炼他的反映、速度,然后用真气修复身体后,如此循环,第二天还要老老实实去上课,真是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好消息是没有刺客再来刺杀他,自从官方把刺杀事件安在北齐头上后,庆国就开始出兵攻打北齐。 皇帝本来就想打北齐,却偏偏要用他来做伐子,他到现在还没有见过这个伟大的皇帝陛下,但他却知道对方一定关注着他。 当然,这个关注也可以说是监视,只看怎么理解。还有监察院陈萍萍,也没有要见他的意思。 范闲感觉那些人是想掂量一下他,大概是看他不想按着安排好的路走,非要读书,然后看他读书能读出什么名堂? 庆国国力强盛,目前传来的消息说北齐被打得截截败退,庆国已经占领了一大片领土,范闲不去想这场战争会有多少人死亡,自古以为国与国之间都是你打我,我打你,没个消停的时候,没有什么对错,有的只是立场不同,屁~股决定脑袋。 无论什么时代都是一样的。 幸好他不是女子,要不然怕是有人要说他红颜祸水了。 外面的人见不到他,不过太学里好人些对他议论纷纷,特别是郭保坤、贺综伟那一伙的。 郭保坤就是他初来京都第一天时,大概是受太子指使来找麻烦,被他大骂一顿的家伙。 这人和贺综伟也在太学读书,在京都颇有才子名气,时常来找他麻烦,不过都是口舌之争,范闲基本不理会。 除此之外可以说范闲的太学生活还是比较和谐的,你是回到了大学时光一样。 说曹操曹操就到! 门口郭保坤带着几个人说着话走时课室,一眼就看到位置上奋笔疾书范闲,眼珠一转和几个跟班对视一眼就走了过去。 “哟,这不是范公子吗,还装模作样呢,不知道的看了还以为多厉害了,来京都这么久了,也没听说什么名气,我就说有人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你们说对不对?” 郭保坤说完,一群跟班当然附合。 范闲头也没抬,这样场景几乎天天都要发生,他都为对方的智商感到捉急。 “郭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啊?”跟班甲上前叫道。 范闲停下笔,冷冷的看着郭保坤,心里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人一顿,这人一次次来找茬当他是软柿子,虽然走低调路线,但也不能谁都来欺负,他的敌人可不是这郭保坤这层次的。 想到这里,范闲脸上露出一抹堪称温柔的笑意,不过这笑容却生生把郭保坤吓得退了两步。 “你笑什么?”郭保坤大概自己都没觉得自己语气中透着一丝惊慌,不过这点情绪很快就让他忽略过去。 “原来是郭少,抱歉刚刚没听见,不过郭少来找我不知有何指教?”范闲彬彬有礼的样子让郭保坤觉得对方是服软了,神态中更是倨傲。 “只要你跪下给我磕头认错,我就不计较你之前对我的不敬。”郭保坤自认为自己还是很大度的,他爹可是二品大员礼部尚书,对方只是一个三品侍郎的私生子而已,只是磕头而已,已经算便宜对方了。 范闲再次笑了,“我给你磕头?行啊。” 没等对方说话,又继续笑着说道: “只要你这次月考成绩比我好,我就给你磕头,怎么样?” 月考是太学的传统,每月考一次,以检验学生的水平,这个月的月考昨天刚结束,成绩还没有公布出来,不过也就这一两天的事。 现在谁也不知道成绩,拿来做赌倒也行。 郭保坤本来还有些担心,但一听范闲的话顿时放心了。 他在京都向来有才名,而且投在太子门下,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每次太学月考,他的成绩都在前五名,绝不是一个乡野之地的土包子可比的。 “好,我就等着你给我磕头了。”郭保坤当即大声同意下来,为了怕范闲赖账,还把刚刚进课室柳文法拉过来做见证。 第二天,范闲刚刚走进课室,郭保坤等人就突然狠狠的瞪着他,范闲淡定的坐在自己位置上,看向左边的白飞云,眼神询问对方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月的月考成绩出来了,你是第一名。”白飞云笑嘻嘻的说道,“恭喜啊,听说你和郭保坤打赌了,看来你赢了,不用给磕头了。” 虽然心里有数,但听到结果范闲心里还是一喜,当即故意一幅小人得志的样子朝郭保坤飞了一眼,用手做了个磕头的动作。 果然,对方当即气得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扑过来咬一口的样子。 范闲心里一笑,小人得志虽然幼稚了点,但确实很爽。 接下来就是老师把各人的试卷发下来,同时公布成绩排名,第一个就是范闲的名字。 范闲感叹,无论什么时代,这模式都是差不多的。 大庆的科举注重实际,原身范闲从小虽然在儋州长大,但范建却是送了很多书去儋州,所以也算是博览群书。再加上唐安自己也是爱读书之人,大学时期天天泡在图书馆里,各种知识都学过了解过,虽然算不上精通,但也都略知一二。 再加上领先一千年左右的科学知识,要应付这些考试并不怎么难,农桑、水利、律法、民生、算经、四书五经,特别是算经,简直就是小儿科,完全不能跟以前的高数相比较,基本还处于小学课本算数的范围。 只有律法和四书五经是需要他加强的,这些书原主都通读过,他只需要再加强就行了。这一个多月,他的时间基本就花在这上面了。 虽然只是个太学考试不值一题,但不要忘记,在外人眼中他才十六岁,即然是学生,那考试第一自然是值得赞扬的事,就像后世学校里的考试成绩排名一样。 这说明什么,至少说明这人是有才学的。 郭保坤悲愤的看着手上的成绩单,气得一把撕得粉碎。他的成绩排在第四名,比之以前还有所提升,但此时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再看那张小人得志的脸,想到那个赌约郭保坤简直想吐血,怀疑对方是不是提前知道了成绩给他下套。 一整天的时间,各科目的老师一一把试卷发下来,然后讲解改错。范闲除了四书五经上丢了些大概类似阅读理解的分数外,其他科目基本没怎么丢分。 各个之前因为他走后门插班对他有看法的老师此时也对他笑得一脸折子,让范闲看了头皮发麻。 之前这一个月,各科老师虽然没有故意为难范闲,但也是基本无视的态度,经过这次月考,范闲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证明了自己有资格在这庆国最高学府读书。聪明的学生谁不爱,所有老题当即转变了态度。 “这次算经测试最后一题只有一人答对。”算经课的李老头话音刚落,课室里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范闲。 第十四章:小学数学题 第十五章:万花园 “这题你看过吗?”李云睿问道。 “回长公主的话,看过,但奴婢愚钝,完全不知如何算起。”心腹宫女羞愧的低下头说道。 “看来这范闲还有点本事,这样才好玩,传话出去...... “长公主,那范闲自入京都以来一直老实本份,并没有要接手内库的意思,而且范府还传出要退婚的意思,长公主您为何还——”心腹宫女不解的问,如果那范闲对内库不沾手,根本没必要将其放在心上。 “以为不沾手内库就万事大吉了,哼,我李云睿的女儿岂是他范闲想娶就娶,想不娶就不娶的?再说,退婚后婉儿有这么一个前未婚夫在京都里蹦达也麻烦,还不如直接死了一了百了,到时没人会再记得曾经有过这么一场定亲,人死了,婚约也自然不作数了,一举数得。”长公主想着之前御书房的训斥冷冷一笑。 想娶我的婉儿,代表这人肖想内库财权自然必须死,但不想娶敢嫌弃婉儿,这人更该死。 不是说手段下作吗?那这回就高雅点。 —————————————————————————————————————— 有些昏暗的一个大房间内,四周点了好几根蜡烛。 “宣九,这题你看看能解吗?”陈萍萍坐在轮椅上将一张纸递过去。 宣九是监察院八处主办,很少有人知道十年前这人曾经也是名动京都的大才子。 “这题曾在一本古书上见过,据说是千年前一个算术大师出的,不过并没有留下解题思路,我曾经也试着计算过,但每次算出来答案都不一样,后来就放弃了。”宣九感叹的说道。 “你再看看这个。”陈萍萍说着又递过去另一张纸。 “这是——这是哪位算术大师解的?居然解出来了,这样...这样...我怎么没想到呢,我真是笨,我怎么没发现这样的规律呢?”宣九激动的看着手里的纸,一边念念有词,想到激动处,直接到一边拿起纸笔开始演算。 过了好一阵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手里的纸,看到他尊敬的院长大人正低着头若有所思,这时才反映过来他刚才好像把院长大人给冷落了,羞愧不已的跪在地上,“院长,对不起,都怪我一看这就——就——” 陈萍萍回过神来宽和的笑笑摆摆手,示意宣九不必在意。 宣九惦记着纸上的题激动的说道。 “院长大人,这是哪位算术大师解的?可在京都?我一定要亲自上门拜访。” “算术大师?”陈萍萍呵呵一笑,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里充满了怀念。 “这是太学院范闲解的题。” “范闲?”宣九记忆力很好,很快就从脑海里找到了范闲的资料,这个突然冒出来与长公主的女儿定亲并且有望接手内库的年轻人,宣九有些不敢置信,“我没记错的话这范闲好像才十六岁吧。” 十六岁的年轻人这么厉害,这让他这痴长了十多岁的人情何以堪啊。 宣九早就离开了,陈萍萍摆摆手,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身后。 “有消息传来,除了居永安,公孙老头也决定要参加明日的诗会。” “你要见他吗?” “再等等吧。” 诗会举办的地方并不在韩府,而是选在城郊的万花庄园。 万花庄园在京都是极有名的,据说里面的花有万余种,只有你不认识的,没有你找不到的,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据说前朝有个贵妃极爱花,所以这个当时的皇帝就为她修建了这座万花园,后来前朝覆灭后,建立庆国王朝,当时的皇帝就把这万花园陪嫁给了一位最受宠的公主,再后来公主早逝,驸马家被查抄后,这万花园又回到了皇室手中。 本来这万花园一般人是进不去的,只有皇室中人才能偶尔来此赏花赏景,平时都是大门紧闭的。直到十多年前,有人对皇帝说,如此好的景致关在这深宅之中不能见人实在可惜。从此以后,万花园的大门就打开了,与民开放。 当然这个开放不是像公园一样任人参观,随人进出。 万花园里很大,有很多院子,每一处都各有特点,只要付上相应的租金就可以租用院子来用来宴客、聚会等。 所以京都的小姐们经常会在这万花园中举办各种赏花宴,反正万花园里一年四季什么花都有,所以不愁没有花可赏。 自然,这里也常有诗会举行。 除了里面景色怡人,四季花开外, 当范闲带着高达和王启年踏进这这万花园时也差点被这满园的姹紫嫣红晃花了眼,视线所极范围美不胜收。黄色的花淡雅、白色花的高洁,紫红色花的热烈深沉,泼泼洒洒,在秋风中烂漫争艳。 “托范公子的福,这万花园属下还是第一次来呢,眼睛都要看花了。”王启年也是一脸惊叹的左看右看。 范闲一边走一边感叹,不愧是皇家园林,端得是巧夺天工,每一处布置无不赏心悦目,恰到好处。 万花锦绣同民乐,不比青山独乐园。 办得春风共花醉,尽教蝶闹与蜂喧。 “范兄,范兄....” 范闲转头一看,来人是太学院里的学子柳文法,文天立。 “你们也来参加诗会?”范闲说着看向柳文法。 “哼,我虽然考试成绩不行,但我柳国公府想要弄张贴子还不是易如反掌。”柳文法一昂头得意的说道。 范闲:特权阶级,理解理解。 “范兄今天与那郭保坤斗诗可有把握,我听说那郭保坤昨夜请了好些擅作诗的才子进府。”柳文法说到这里朝范闲使了个眼色。 范闲一下就明白了,这是找枪手了的意思。 “范兄别太担心,一会儿我和文天立会帮你的,是吧文兄?”柳文法一边说一边拉上文天立。 “自然,范兄才华出众,一定不会输的。”文天立笑着回道。 人家示好,范闲自是笑着道谢。 老实说他和这文天立并不太熟,之前遇刺,虽然文天立还和白飞云等人来范府探望过,不过两人之后却并没有深交,只能算是点头之交认识而已,所以对于这些客气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范闲倒不是太在意,交朋友是要看缘份的。 打个招呼后,几个人就说着话朝诗会点走去。 “走这边。”柳文法指了指左边的一个路口说道。 没有领路的小厮丫鬟,但一路上每一个路口都有显然的路标提示。范闲看着这些路标觉得异常亲切,就像从此去景区游玩一样。 范闲等人到得不算早,刚一进院子就看到已经坐在位置上的郭保坤,身边还跟着一个皮肤有些黑的学子,范闲知道此人叫贺宗纬,听说也是京都有名的才子。 “咦?那人怎么来了?”刚一坐下,柳文法就低声惊呼。 “谁?”范闲也打量着全场,人已经来了不少,三三两两相熟的坐在一起,因为是诗会,所以倒是不讲究太多。 “居永安!”柳文法同情的看了范闲一眼。 “居永安?是谁?干嘛这眼神看我?”范闲莫名的问道。 “那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穿深蓝色衣服,郭保坤左边那个。”柳文法偏着头下巴朝前方点了点继续说道,“居永安在京都可算是大名鼎鼎才子,尤其擅长做诗,比郭保坤之流强多了,做出来的诗据说连文坛宗师庄老先生都赞过,今天这人来此而且还坐在郭保坤旁边,只怕来者不善。”柳文法有些担心。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范闲摇摇头,并不怎么担心。 不过那郭保坤脸色怎么不太好,按理说能请到这样的高手应该得意高兴才是啊,怎么一脸便密的神情。 范闲哪里知道,郭保坤自觉自己诗才不错,完全能凭自己的本事打败范闲,结果此时却硬要被逼着带枪手做弊,就算赢了,也不会光彩,心里自然是不痛快了。 他是太子门下,太子的话是必须要听的,但心里对太子殿下也有些怨言,只觉得太子小看了他。 韩先生作为主家已经早早的到了,此时正和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头低声聊着,看韩先生的神情,对那老头很是恭敬。 “那人是谁?”范闲问柳文法。 柳文法顺着范闲的目光看过去,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哪个学术上的大家吧。” 范闲点点头,没有在意,不管什么学术大家,都跟他没关系,只要不找他麻烦就成。 不过只怕有些困难,范闲五感敏锐,特别是这段时间经过五竹的锻炼后,越发有了进步,所以他虽然在和柳文法东拉西扯的聊天,但却好几次感应到那老头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只怕是来者不善。 “柳兄,有没有办法打听到那老头什么来路?”诗会上的人范闲都不认识,只能拜托柳文法这个地头蛇了。 “行,小事,我去问问。”柳文法虽然不知道范闲为什么对一个老头感兴趣,但打听一下来历小事一桩,所以很快起身离开了位置。 第十六章:赛诗 范闲一杯茶还没喝完,柳文法就回来了,“打听到了,那先生叫公孙策,是庆国有名的算术大家。曾经也在太学院任教,算是韩先生的老师。不过奇怪,公孙先生怎么会来参加这样的诗会?”要知道以往公孙先生可从来不会来这样的诗会凑热闹的。 “算术大家?”范闲心里有了底,再次朝公孙老头看去,这一看那老头刚好也看过来,两人眼神一下对着正着。 范闲也不回避,微微一笑,遥遥朝对方一礼。 公孙策眼孔微策一缩,随即恢复淡然的笑意。 韩先生也看到了范闲的,朝公孙策介绍道:“老师,他叫范闲,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是个算术的好苗子,以后必定能成为一代大家,老师可要招过来说说话?” 公孙策摇摇头,“先不忙,一会儿再说。” 很快,时间到了,诗会正式开始。 韩先生作为东家首先要先讲几句,不过都是老生找淡,无非就是以文会友,交流切磋而已。 做诗是时下文人的爱好,在韩先生抛砖引玉后,大家都纷纷开始构思写诗。 笔墨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谁有了诗都可以去写。 范闲和柳文法、闲聊着,并没有去写诗,倒是文天立有些跃跃欲试。 “文兄可是有了佳句?”柳文法问道。 “不算佳句,只是有几句感觉尚可。”文天立点头,站起来朝书案走去。 花开红树柳枝头, 草阴平湖白眉稍。 风和日暖人意好, 满架蔷薇一院香。 文天立写时,就有爱凑热闹的人上前去观看,所以每写一句,就有人念一句。 一道写景的诗念完不少人都露出赞叹之意。 “没想到文兄不仅功课好,诗词方面的造诣也不浅,这诗写得确实不错。”柳文法赞叹的点点头。 “确实写得不错,很有意境。”范闲细细的评了一番也点点头,虽算不上千古绝句,但也算在水准之上。 “没想到文兄还有这等诗才,来,敬你一杯。” 此时文立法回到位置上,范闲和柳文法都向其举杯称赞。 “范兄可要去作一道?”文立法突然问道。 范闲摇摇头,他不着急。 他不着急,可一旁的郭保坤却是急得不得了。 好不容易挨到诗会过半,郭保坤再也忍不住站起来走到中间,“范闲,今天我要与你比做诗,你可敢应?” “郭少,做诗是雅性,何必非要比个输赢呢,多伤和气啊。”范闲平静的喝了口茶说道。 “你昨天可以答应了的,难道你想反悔?你要是怕了想认输也行,只要跪下给我磕个头,再按照赌约输我一万两银子,我就不为难你。”郭保坤只以为范闲要打退堂鼓,当然不步让步。 一听到一万两银子,周围人一片哗然,一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平民百姓几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银子。 今天来的都不算穷人,但也为这么大一笔银子吃惊。 大家都看着范闲,有的人并不认识范闲是谁,只觉得这个长得有些漂亮的小公子要倒霉了。 “郭少当真非要与我斗诗?”范闲一脸为难样子看着郭保坤,好像被逼的似的。 “当然,这是一万两银票,我都带来了。”郭保坤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 “好吧,即然郭少非要赌,那范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范闲一番装模作样后终于答应下来。“还请韩先生做个裁判。” 韩先生作为诗会的发起者,对于裁判一事自然是当仁不让的。 跟刚才一样还是写景诗。 “我先来。”郭保坤率先朝书案走去,提笔就写,想来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东行路 细雨烟烟湿梨花, 西风潇潇熟枇杷; 东行不记山中日, 一声黄鹂送到家。 郭保坤洋洋洒洒的写好,挑畔的看了范闲一眼,他自认自己这首诗写得还是很不错的,自然不是他临时想的,这是他构思了很久的诗。 一般诗会写诗都是这些类型,所以他早有准备,昨天晚上还找了好些才子参考。 众人围着这诗评鉴了一番,都点点头,诗确实不错。 所有人都看向那位俊俏小公子,不知道对方会写出什么样的诗来? “范闲该你了,不会写不出来吧。”郭保坤有些戏虑的声音崔促着。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抄就抄吧,反正这里也没人知道,原著的范闲不也抄了吗,自再抄抄应该也无防。 范闲心里自我安慰了一番,如果有人听到这心思,肯定要骂这人当了那什么,还要立什么。 “范兄准备好了吗?”柳文法看向范闲眼神问道,想着如果范兄准备的诗如果不够好,自己到是准备了两首也许可以应下急。 两人打赌是昨天就定下的事,没人会相信这两人不提前做些准备,不过却是无防,没人会在意,只要诗好就行。 “柳兄放心。”范闲点点,微微一笑看了眼全场,施施然站起来朝书案走去。 柳文法想了下也跟了上去。 范闲现在的字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已经大有长进,提笔写起毛笔字来也算颇有范,至少拿得出手了。 “小池” “泉眼无声惜细流,”范闲写一句,柳文法念一句。 “树阴照水爱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 “早有蜻蜓立上头。” “好诗啊,范兄,此诗简洁明了,清晰怡然,夏日盛景,跃然纸上,让人如置身其中,凉爽致极,真是好诗啊。”柳文法一念完当即大声赞叹。 范闲写完搁下笔,这首诗是杨万里的,一首简单的写景诗,虽然不像一些绝句那么大气,但却也不错,比之郭保坤刚做的,要好上几倍。 只是开味菜,还用不上千古名句。 范闲回到座位上,由着众人点评。 郭保坤脸色很难看,虽然不想承认,但很明显,这第一首诗,他输了。 好一会儿,韩先生作为东道主慢悠悠的开口道,“这两首诗高下想必大家心里是有数了,本人以为这首小池获胜,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这首小池确实写得好。” “就是。” “确实是。” “......” 诗好不好,是做不得假的,就算想要指鹿为马也是行不通的,要不然今日之事流传出去,那就没法作人了。 第一回合,范闲获胜。 郭保坤正要起身做下一首,一旁的居永安一把拦住,微微摇头。 郭保坤神情一下变得有些难堪,但最终还是缓缓点下了头,然后慢慢的走到书案前。 片刻后,一首七言默完。 纷纷落叶晓风里,几片诗心随水流。 纵有西风凋碧树,且横玉笛送清愁。 柳残花老今非昨,月冷心寒春是秋。 一点微光芳屋暖,谁人夜半更凝眸。 郭保坤虽然很快写完,但脸色却并不怎么高兴,默默的回到位置上,独自甄酒喝。 其他人则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评鉴,这首七言比之郭保坤前一首可以说高出好多个层次,甚至比那首小池还略强上一点。众人无不点头称赞,范闲留意到那居永安一脸得意,看来这首诗是出自此人了,果然并非浪得虚史,有点诗才。 “范闲,轮到你了,你行吗?”柳文法一脸的担心,这回他也帮不了,他找人带笔的诗,比之这首差远了。 “放心。”范闲轻轻一拍对方的肩淡定的站起来。 这回范闲准备抄的是大诗人杜甫的‘春夜喜雨’。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夜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都城。 范闲在写到最后一句时,把锦官城改为了锦都城,锦字通京,也可以称为京都城,这样也更贴合现实。 不会出现被人到处找典故出处的事。 这次还是柳文法念的,此诗一出,诗会上众人一下就安静下来,爱诗的人都闭目细细评味,只那郭保坤一处的几人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特别是那居永安当即站起来挤过人群看着那首写好放在案几上的诗,一字一句的读了一遍。 居永安自视甚高,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做的诗居然比他还好,他宁愿相信对方是抄袭的,就像郭保坤一样找人代笔,质问的话脱口而出。 “这首诗当真是范公子所作?” 这话一出,现场一下安静如鸡,纷纷看向那俊俏小公子,说实话,这么精妙的诗,要让人相信是一个小公子所作,确实很难,除非那人是奇才。 范闲微微一笑,对方的质问他完全不生气,慢慢的喝了口茶,“不,是我抄的。” 范闲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抄的让现场所有人张大了嘴,都呆呆的看着范闲,就算真是找人代笔抄的,也不能说出来啊。 柳文法急了,不停的悄悄朝对方使眼色,他觉得范闲实在太过耿直了,这怎么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呢? 一旁一直冲当影形人的王启年、高达也都瞪大了眼,恨不得冲上去捂住那张嘴,大好的局面啊,怎么能乱说呢? 范闲也没理会身后王启年等人的怨念,也没看旁边柳文法快要抽筋的眼睛,继续说道: 第十七章:那一文钱呢? 第十八章:死于箭手 第十九章:生病了? 第二十章:谁医术好? “没有查到,只知道是死于箭手。”叶灵儿摇摇头。 叶灵儿没说的是,吴伯安因为和北齐勾结被通辑,监察院都找不到人,但林珙却和那吴伯安死在一起,朝里上下好些人怀疑林珙勾结北齐叛国,只是因为陛下相信丞相,这说法才被按了下来,要不然的话,丞相也没有好果子吃。 不仅死了儿子,还有叛国罪。 不过婉儿身体这么不好,这些事就用不着告诉她了,免得她伤神。 “咳——咳——” 叶灵儿闷闷不乐的走出别院,林婉儿的身体越来越差,动不动就咳血,那些御医整天就知道老生常谈,让饮食清淡,忌荤腥。这也忌那也忌,结果身体还是不见好。 “这京都谁的医术最好呢?” “叶小姐,在想什么呢,怎么在路边发呆?”世子李弘成自然是认识叶灵儿的,看这人在大街上发呆,自然要上去打招呼。 “我在想京都谁的医术最好。”叶灵儿一看是李弘成就把心里想的事说了出来。 “这京都医术最好的自然是监察院四处主办费老啊,费老用毒是大家,医毒本是一家,这医术自然也是最厉害的,听父王说,比太医院那些太医厉害多了。”李弘成想也没想直接说道。 “费老?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叶灵儿大喜,当即就要朝监察院跑。 “等等,你这是要去哪儿?”李弘成一把拦住问道。 “拦我干嘛,我去监察院请费老给婉儿治病啊。”叶灵儿奇怪的说道,不明白对方拦自己干嘛。 李弘成无奈一笑,拿着手里的扇子摇了摇说道:“且不说这费老是监察院主办,你这么贸然跑去能不能见到,就算见到了,你凭什么要求费老去治病?费老又不是大夫,为什么要听你一个小姑娘的话?最主要的是,郡主这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费老的医术好也不是秘密。” 叶灵儿愣住了,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即然郡主这病这么多年了,费老医术好连李弘成都知道,宫里自然也是知道的,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请费老去治病呢? “可是婉儿又咳血了。”叶灵儿伤感的说道,这几个月以来,林婉儿的身体一直好好坏坏,一直没有利索过。 “不管怎么样,长公主是郡主的亲生母亲。”李弘成想了下提点道。 广信宫 “婉儿又咳血了,太医怎么说?”长公主轻皱着眉问道。 “太医还是那老一套,什么用都没有,别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希望换个好点的太医。”心腹宫女低头说道。 “费介回京了?”长公主突然问道。 “是的,已经回京都了,长公主可是想要请费老为郡主治病?”心腹宫女问道。 “我再想想吧,要想请费老出手可不容易。”长公主有些犹豫,她和监察院陈萍萍关系并不好,特别是当年那件事发生后。那一天宫里宫外死了多少人,皇后的亲爹,太后的亲弟弟也都死在黑骑的手下,她此时都还能想起那时她在广信宫担惊受怕,生怕下一秒黑骑就持刀闯进来。 监察院的可怕也在那时印在了她的脑海里。监察院的陈萍萍对她有敌意,她都知道。 婉儿自小身体就不好,婉儿小的时候她也想过请费介过来治疗,但被人家一口拒绝了,说是只会下毒,不会治病。 陛下嘴里说是最疼婉儿,却从来不曾下旨。 没办法,只能让太医院那帮废物尽力医治调理婉儿的身体,这么多年,一点用也没有。 “老师,你怎么又不走正门?” 刚刚入夜,费介就一身夜行衣翻进安居堂,而范闲已经等在门口了。 对于这老头喜欢翻墙习惯,范闲也是无语的很。 “走正门还要通报,七拐八弯的耽误时间,还是翻墙快。”费介熟门熟路的径直走向范闲身后的房间。 房间里烛火辉煌,书案上正铺着一张纸,上面已经密密码码写了不少字。 “这是在写什么呢?”费介瞟了一眼问道。 “太学里老师布置的功课,写一篇策论,这还没写完呢,你得等我一会儿。”范闲说着回到书案前继续奋笔疾书。 “写这玩意儿干嘛,你还真要去考科举啊,想当官,不是给了你提司腰牌了吗,不比你从芝麻绿豆的小官当起好啊。”费介奇怪的问道。 “监察院属于特务机构,我觉得不适合我,我更喜欢办实事,比如说当个县令知府什么的,牧守一方,为百姓们做些力所能极的事。监察院权利虽然大,但不是我所希望的。”范闲一边写一边回答。 他说的这些话也算是他的真实话,他确实不想当朝庭的鹰犬,行走在黑暗中,他喜欢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不想天天活得战战兢兢,监察院看起来权利极大,却站在百官对面,被百官警惕,生死更只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所以他不喜欢。 此时太子和二皇子相争,监察院和内库就是风口浪尖,谁这时敢粘上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原著范闲经历了多少生死之危,他可不一定能躲得过。 对于想把他放在这风口浪尖当鱼饵的人,不管是皇帝,还是其他人,范闲始终是不敢信任的。 那些老狐狸一辈子都在政治里打转,肚子里的心思七拐八绕,他可玩不转,他不信这些人看不到这当中的危险。 “当知府?”费老很吃惊,感觉十多年不见,当初的小学生确实变得很多,连理想都变了。 “是啊,到时牧守一方,老师您退休了,就和我去任上,咱们俩天天逍遥快活的过日子,不管那些风风雨雨。”范闲半真半假的说道。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不错。”费介想像了一下两人在衙门后花园躺在竹椅上晒太阳的场景,点了点头,如果退休后真能过这样的日子,那就太好了。 至于陈萍萍的话,费介直接抛到九霄云外了,自己小徒弟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就过什么样的日子,要他说,掌管监察院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劳心劳力还不得好。 长街上,两辆马车不期而遇,黑红两队骑兵一前一后把来来往往的行人隔绝在外,只留马车上两人隔窗而谈。 “老范,范闲想科举做官,当县令知府,牧守一方,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黑色马车上,陈萍萍神情冷淡的看着对面的人。 “是他自己的意思,我们的打算都落空了。”范建说到这里露出一丝笑意,“我想让他接手内库,所以千方百计让陛下定下林婉儿和他的婚事,为以后接手内库做准备,结果他却一心想解除婚约,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你想让他接手监察院,可惜他来京都这么久,一次监察院都没去过,平时没事,更是连门都不出,呵呵,这小子可是出人意料得很。”范建此时回想起这儿子入京都以来的种种行事,也不由自主的点头。 该低调时低调,该出头时出头。 就是那吴伯安,林珙的死,也跟他扯不上一点关系,就算是私下再怀疑也没用。 “芝麻大小的官有什么好当的,他不知道监察院的权利有多大,如果知道就不会这么想了。”陈萍萍不觉得一个县令知府能和监察院当提并论,想继续说服对面的人,“这是小姐的院子,注定要由他来接手的。” “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自己选的路自己走,何必强求。”范建说完放下车窗帘子。 对面的马车也放在帘子,前后两头的黑红骑士默默的护着各自的主子离开。 黑色马车里的陈萍萍揉了揉额头,范闲的行事完全在他意料之外,让他所有的打算都落了空。 那小子的路不管是他陈萍萍,还是陛下或范建,都或多或少有所安排,只是没想到对方完全不按规定道路走。 “下个月就是陛下寿辰了是吧?” “是的。”黑暗处有人回答了一声。 “是时候见见了,陛下大概也着急了吧。” 皇帝陛下过寿那是大事,宫里宫外早早的就开始预备着了。 对大臣们来说,上面的大领导要过寿了,他们得要准备寿礼啊。这寿礼的准备也是有讲究的,太贵重了不行,不能让人一看就知道自己贪污了;太便宜了也不行,皇帝看了不高兴,觉得你不重视敷衍他; 所以这寿礼是个难题,有的人家从去年就开始慢慢筹备了。 司南伯府的礼自然用不着范闲操心,照理说范闲是没有去参加寿宴的资格的,因为去参加的都是各府的嫡子。但偏偏范建说了,说是陛下欣赏他的才学,所以特命他参加寿宴。 范闲:我信了你的邪了。 他不过是太学考试成绩不错,再做了几首酸诗,这算什么才? 不过是借口罢了。 老实说,范闲也早就想见见那个传说中的庆帝,庆国最高掌权人。 只是这寿礼该怎么办呢? 司南伯府虽然已经送了,那他还要不要单独送呢? 送是要送的,还要刷皇帝的好感呢,可是送什么呢?金银珠宝——没有,有也不能送,太俗了;珍稀字画、古董——也没有; 马车摇摇晃晃的朝太学驶去,范闲脑袋都想大了,还是没想好送什么,难道要跟那些穿越前辈学送皇帝‘一统江山’? 一桶姜山:用一只桶装满满的层层叠叠的一桶生姜,喻意一统江山。 再或者送一杆称,用来称江山。 “高达,你说皇帝寿辰,我送什么礼合适啊?”范闲趴在窗户口问道。 第二十一章:五竹回京 “这我哪儿知道啊,一般人送点金银珠宝,或者送张银票,保证收礼的人开开心心,这皇上富甲天下,什么都不缺,实在不知道送什么好啊。”高达摇摇头说道。 “范公子,要不然你就做首诗装裱好了当作寿礼怎么样?”王启年建议道。 背诗?不行,他现在这点名气送诗有点自大了。 范闲摇摇头否决了。 马车突然停下,范闲一愣“怎么了?” “有一个姑娘在前面拦路。”赶车的王启年说道。 姑娘? “范公子,我是叶灵儿,我有事找你商谈。”马车外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 范闲皱皱眉,一听这名字,他大概就猜到这人为何而来。 婚约一日不解除,两人都不得自由。 看了看马车,范闲还是选择撩帘子下车。马上前站着的姑娘身红衣,腰间还跨着一柄宝剑,看起来英姿勃发,充满活力,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姑娘,至少范闲很欣赏这样的。 不过再欣赏范闲脸色也是淡淡的,并不因为对方长得漂亮而另眼相看。 “叶小姐,不知这么早的时间在此等候在下所谓何事。” 在范闲打量叶灵儿时,叶灵儿也好好打量了一遍这个一直听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范闲。 清新俊逸的面容,玉树临风的风姿,整个人看起来温文尔雅、气宇不凡、风流倜傥。 这样的人物叶灵儿就没见过比其更出色的,想着这是婉儿的未婚失,叶灵儿回神压下不该有的想法。 “婉儿生病了,很严重。”叶灵儿轻声开口说道。 “郡主生病了自有太医照料,在下又不是大夫,叶小姐找错人了。”范闲不动声色的回绝。 看到范闲这么冷淡,听到未婚妻生病都半点不着急,叶灵儿当即火了,“范公子,婉儿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能半点不担心呢,她这段时间天天咳血,都——” “你不是费老的学生吗,医术肯定不差,婉儿是你的未婚妻,你能去看看吗?”叶灵儿说到最后语带祈求。 “你怎么知道费老是我老师?”范闲大惊,这事怎么传出去的? “你走吧,我不是大夫,治不了病。”范闲说完就转身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开动。 叶灵儿也被搞懵了,怎么说着说着就突然翻脸了呢,不过看到马车开车,叶灵儿还是紧追几步大声说道:“范闲,婉儿真的病得很重,再拖下去她会活不成的,范闲——” “公子,你怎么了?”王启年看范闲脸色不好,也不知道那叶小姐说了什么。 “叶灵儿说费介是我老师,希望我去给郡主治病。”范闲轻声说道。 “什么,费老是您老师?”王启年大惊,下意识的就想朝后退,一想到三处那些人,就想到各种毒物。 “问题是这事是我小时候的事了,现在没几个人知道,我老师也不会到处去说,叶灵儿是怎么知道的?”范闲说着看向王启年。 王启年被看得压力颇大,干笑几声问道“都有哪些人知道这事啊?” 范闲没有回答,此时他心里很是恼火,不是因为费介是他老师这事被传出去,而是这事肯定是陈萍萍有意为之。 看来对方是不想让他和监察院保持距离了。 还有那长公主,自己的亲生女儿要病死了,不想着怎么保住女儿的命,还想着算计争权夺利,衡量得失。 让叶灵儿来请他去看病,这是打量着他年纪小心软好糊弄呢。 前头才设局杀他,转头就想让他去救人,还让一个没半点关系的叶家大小姐来请他。 林婉儿是可怜,无辜,但就凭对方那个心如蛇蝎长公主亲妈,范闲就不想和其扯上半点关系,也不会上赶着给仇人当女婿。 看着远去的马车,叶灵儿气得直跺脚,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铁石心肠,未婚妻病重得快死了,都没有半分动容,还跑了。 “那小子就这么跑了?还挺心狠。”长公主冷冷一笑。 “长公主,范闲不愿意去,那郡主的病怎么办?”心腹宫女问道。 “我会想办法的,说起来我还没见过这便宜女婿呢。”长公主妩媚的脸上微微一笑,似乎真的很期待见到女婿一样。 “陛下寿辰那日据说特招了那范闲进宫贺寿。” “那可真是太好了。”长公主眼神一亮,就像天真小女孩心愿达到一样。 宫殿里的侍女都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看似漂亮的女人手段是怎样的毒辣。 叶灵儿没有再出现,范闲也落了个清静,没有再管这事。 不过费介晚上时不时来串门,范闲也知道了这事的后续。 长公主终究还是在意这个女儿的,和监察院不知做了笔什么交易,付出了什么代价换得费介出手。 费介说起时都不停的咂舌,看来付出的代价确实不小。 范闲无意探究那院子的事务,所以并没有追问,那林婉儿如果身体能好起来,也是好事,毕竟才十五六岁,反正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虽然他不会娶她,但也不会盼对方去死。 “范闲,你那小媳妇虽然身体差了点,但长得还挺漂亮的,你真舍得退婚?”费介戏虑的打趣正在一本正经看书的徒弟,只觉得这徒弟越发没有小时候可爱了,整天就知道看书写文章。 “红颜枯骨。”范闲翻过一页书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不是我吹,这京都我认识的人不少,给你介绍一个。”费介很是热心。 “天下未平,何以为家!”这具身体才十六岁,范闲不想这么早结婚,至少也要二十岁以后再说。 “范闲,此时月黑风高,咱们去掘坟开棺吧。” 范闲:呵呵...... 这老头时常晚上过来骚扰他,也没什么正事,就是说几句废话。 时间如流水般流过,距离陛下的寿宴也只有五天时间。 范闲今日难得从太学出来没有直接回范府,而是选择在街上闲逛。 “公子,今日可是遇见什么好事,如此心喜?”腾子京笑着问道。 腾子京已经伤好回来,范闲就给了王启年五天假,让他好好赔赔夫人孩子,把王启年高兴得不得了。 虽然王启年受命跟随范闲,但一段时间下来,什么事都没有,范闲又是个死宅,每天规率得不得了,所以王启年高兴的享受自己的假期去了。 “我看起来很高兴吗?”范闲转头问道。 “是啊,不信你问高达。”一旁的高达也点点头。 范闲这才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昨天晚上期盼已久五竹叔终于回来了,还带回来他梦寐以求的天一功法。 最于不用再担心变成瘫子了,范闲心中的一块大石也挪开了。 想着昨天晚上的对话,范闲就想笑。 “叔,这本秘籍你是怎么拿到的,苦荷怎么愿意给你的?” “打,打到他愿意给为止。”五竹平静的语气,让范闲佩服得五体投地,真希望自己也能有这么一天,大宗师说打就打。 “叔,这秘籍确定是真的吗,苦荷不会拿本假的来糊弄你吧。”范闲翻阅着书说道。 “不会。”五竹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不会?”范闲奇怪的问。 “我去找他徒弟背了一遍,一样。而且这本书的材质很特别,我记得,是原本,不是翻抄的。” 五竹虽然说得不清不楚,但范闲是猜到了,大概这本书是从神庙里出来的,所以材质跟这世间用的不一样。 不过五竹能想到去找苦荷徒弟核实,这实在让范闲意外,这说明五竹虽然高冷,但完全不缺心眼啊。 范闲在大街上随意逛着,卖胭脂水粉的、卖吃食的、卖衣服的、卖家具的、不管什么店铺,只要是店都进去逛一圈,偶尔还和老板或店小二聊几句。 “公子,你这是想买什么东西啊?”逛了一个时辰,腾子京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 “来京都这么长时间还没好好逛过,今儿心情不错,就随便看看呗。”范闲说着随意拐进一条小巷。范闲慢慢走着四处打量,在小巷最深处一家小店铺的门口处挂着一把大大的钥匙模型,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家锁铺。 范闲偏了偏头走了进去。 锁铺的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店里没有其他客人,老板正在专心打磨一把钥匙。 范闲一脸好奇的在老板跟前停了下来,好像对制作钥匙很感兴趣似的。 “老板做这行业几年了?”范闲随口问道。 中年老板听到声音一抬头看到一个贵公子打扮的少年笑眯眯的问话,当即站起来露出憨厚的笑容。 “劳小公子问话,小老儿从十五岁起就跟着师傅做学徒,到如今已有30个年头了。” “老板是京都人吗?” “不是,小的威宁县人,一年前女儿跟着女婿搬到京都来过活了,小老儿就这么一个女儿,不忍心远离,所以也跟着来了,就近也好有个照顾。” “京都生活不容易吧。”范闲笑眯眯的和中年老板聊着家长里短,老板也渐渐打开话匣子。 “京都居,大不易。”中年老板说到这叹了口气,“小老儿想着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把这手艺捡起来,虽然赚不了几个钱,但至少也能维持生活,也少给女儿添麻烦。” 第二十二章:寿宴 中年锁铺老板话语间透着几分心酸,范闲心生感概,突然觉得自己也算是好命了,虽然穿越的这身份有些麻烦,但至少生活无忧,不愁吃穿,平时的吃穿用度无不是上上精细之选。 就自己这一身衣服的价值,放在普通平民家庭只怕都够半年嚼用了。 一旁的腾子京和高达对于今天公子的兴致已经习惯了,连进了食铺都要问问老板那蜜饯是怎么做,所以此时也只当公子好奇没见过配锁是什么样。此时见公子和锁铺老板聊开了,两人也不在跟着立着,无聊的出了门站在问口小声闲聊。 主要是店铺太小了,身都转不开,不如站在门口还宽敞些。 “老板什么样的钥匙都能做吗?”范闲随手拿起桌上摆的钥匙看了看。 “不敢说什么都行,但目光还没遇到小的开不了的锁。”中年老板憨厚的笑笑。 “拓一把最难的钥匙需要多长时间?” “......” 离开锁铺后,范闲带着高达和腾子京继续闲逛,偶尔看到有趣的东西也买一些,到了晚间,还在酒楼里吃了饭才回范府。 一连两天,范闲下课后都在京都闲逛,有人问起,就说给皇帝陛下挑选寿礼。 虽然借口,但范闲确实有买寿礼的想法,可是逛了好几天,也没选到合适的。 范闲想到以前在一本书上看过的一个点子,‘万寿’字,用九十九种字体的寿字组成一个大‘寿’,这样的字用来做寿礼倒是合适,但可惜的就是范闲不会这么多字体,而且字也算不得极好。这样的礼注重的是心意,如果找人代笔的话,就完全失去了那份意味了。 范闲叹了口气,决定从今以后还是要好生练字。 “那里面是什么?”范闲突然停下脚步,听着墙内传来低低的乐声。 “公子,那是戏院。”腾子京左右看了看回道。 范闲听着台上慢悠悠的戏曲皱了皱眉,听不懂,欣赏不来。 “腾子京,你能听懂?觉得好看吗?”范闲看这个糙汉子一脸投入的样子有些惊奇,一个武夫居然喜欢看这种急死人的戏。 “当然能看懂,属下从小就喜欢看戏,但看的机会却是不多,公子不喜欢吗?”腾子京似乎不能理解居然有人不喜欢看戏。 “高达也喜欢?” “喜欢,属于最喜欢那出‘定军山’。” 范闲:...... 这时代看戏是贵族的消遣,一般平民百姓很少有机会看。儋州偏远,没什么好的戏班,再加上范闲不感兴趣,所以从来没有看过。 “你们会唱歌吗?”范闲突然问道。 “啊?” 庆帝不是一个喜奢华的皇帝,他的寿辰并不像历史上有些皇帝那样非得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全国各省举办道场祝贺那么劳师动众,但也不算是小事。帝王该有的规格也不少,很多外地官员早两月就开始递折子入京都,希望能回京都参加皇帝陛下的寿辰,但这类情况陛下一般都是不准的。 不过人不到,礼却是要到的,难得有机地在陛下面前刷存在感。 作为京都官员那就是近水楼台了,只要有点脸面的,都想尽办法希望能在皇帝寿辰上露个脸,也算是荣耀。 想参加的人太多了,皇宫里可招待不了这么多人,能参加的只能是少部份。 这就要看官职,看圣宠,看在皇帝心中的份量了。 范府全员都要参寿宴,范若若和范思辙是嫡子嫡女是有资格参加的,范闲本来是没资格的,但皇帝特意说了,属于特邀嘉宾,也要去,所以范府是全员参加。 早十几天柳夫人就把所有人要穿的新衣服做出来了,该试穿的试穿,不合身的也好趁早修改,务必做到尽善尽美。 皇帝的寿宴安排在晚上,所以白天该工作的还得工作,该上学的还得上学。 不过太学里到是比较人性化,学里也有官家子弟,都是有资格参加寿宴的,所以太学也提前放课,让学生们回家准备。 “若若今天打扮得很漂亮。” 范若若今天难得穿了一身桃红色的衣服,将脸色衬得白里透红,明眸皓齿,增添了几分喜气,往日眉宇间的清冷都消去了大半。 “谢谢哥,哥穿这身衣服也好看,看来我的眼光不错,这是我选的。”范若若上下打量了一翻笑着说道。 “哦,那可要谢谢若若费心了,要不是若若,我可没这么好的衣服穿。” 兄妹两人说笑着上了马车。 范府的人在皇宫门口下了马车步行进宫。 “这就是皇宫了,真是雄伟壮观。”范闲一边走一边四处看,真正的皇宫和后世供人参观的紫禁城是不一样的,那份庄严肃穆、大气磅礴从由内而发,让人身在其中不自觉的放低呼吸,谨言慎行,这就是皇权威严。 “范闲,一会儿见到陛下不要失礼,好好表现。”范建突然说道。 范闲眨了眨眼,看着范建,一幅不明所以的样子。 “算了,一会儿不要惹事。”范建摇摇头率先进入祁年殿。 祁年殿是宫中最大的宫殿,宫中凡有大宴,都是在祁年殿举行。 所以皇帝的寿辰也安排在这里。 殿内空间再大也有限,能进正殿的都是三品以上官员,三品以下的要么在偏殿,要么在外面的大广场。 虽然是晚上,但整个祁年殿四周都亮如百昼。 寿宴采用的是圆桌,男女分席而坐,看起来很像后世办酒席的样子。 参加宴会的名单早就递了上去,所以每个有的位置都是安排好的,范建是户部侍郎,所以位置在三员官员那一堆,而范闲无官无品,只得和范思辙一样和一群公子哥坐在一桌。 京都的人基本都知道范闲的身份,所以一看到范闲都很是吃惊。 “范思辙,这人不是私生子吗,怎么也有资格来这里?”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吃惊的看了眼范闲,然后低声说道。 “我怎么知道,我爹让来的。”范思辙这段时间因为这便宜哥天天挨亲娘的数落,说他这不好,那不好,让他看这便宜哥不顺眼得很,但亲娘三天叮嘱了,让他不得找麻烦。再加上这便宜哥除了去太学,在府里也天天关在安居堂看书,无趣得很。 见不到人,时间长,范思辙也没有了找茬的心。 不过虽然不找茬,但心里还是不爽的。因为对方的优秀把他衬成了土鸡瓦狗,别提多糟心了。 “范思辙,你这哥长得倒是比你好看。”华服少年像是一点也没看出范思辙的不爽,看了看范闲再次低声说道。 “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再过十年还不是要变成糟老头。”范思辙没好气的说道,文采比不过,学问比不过就算了,连长得都比他好看。 “就算变成老头,也是老头中的佼佼者啊。” 两个人在那里看似小声的嘀咕,不说范闲耳力甚佳,听得一清二楚,桌上的其他人基本也都听见了。 只是大家都是聪明人,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小声和朋友说着闲话。 “范公子,在下苏坛,久仰范公子大名。”范闲左边的一份年轻少年突然一笑和范闲打招呼。 “苏公子,叫我范闲就好。”范闲微微一笑客气的说道。 “那好,我就叫你范闲了,你叫我苏坛就行,公子来公子去的,倒是生疏了。在下看过你写的诗,很是喜欢,真不知道范闲你是怎么写出如此好的诗句的。”苏坛也不客气,两个当下互称姓名,聊了起来。 开宴时间还要一会儿,皇帝还没来,此时大家都三三两两的小声说着话。 苏坛是刑部尚书家的嫡子,有文武双全的名号,在京都名声不错。 “......原来是这么算出来的,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出来,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范闲,你这道题可是把京都好多人坑苦了。”苏坛笑着说道。 “这题本来就不难,只是大家都陷入了思想误区而已。” 两人说的是那道关于一文钱去了哪里的题,这题范闲早在一个月前就告诉了韩先生方法,但韩先生又不可能敲锣打鼓的告诉所有人,所以很多人一直不知道答案。 “范闲,还有这样的题吗,再考一个,很有意思呢。”苏坛跃跃欲试的问道。 “哥,考他,就考上次我在你书房里看的那题。”范思辙突然激动的插话说道。 范思辙说的题是有一次来找范闲时,在范闲书房里看到的。 范闲平时没事时,会把一些以前看过还记得的题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这题就是他写好后,还没有收起来,被闯进来的范思辙看到的。 不过范思辙想了好几天也没算出来,很是挫败。 这下看到有人想答题当即幸灾乐祸,这苏坛是京都有名的文武双全,平时和范思辙这样的根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 范思辙乐得看这人吃憋。 “哦,什么题,范小公子说来听听。”苏坛一看就知道这少年在想什么,当即有兴致的问道。 “范思辙,不得胡闹。”范闲警告的看了范思辙一眼。 “没关系,打发时间消遣一下而已,范小公子快说。”苏坛笑呵呵摆手说道。 “听好了。” 范思辙清了清嗓子: 第二十三章:范闲献唱 第二十四章:当兵的人 第二十五章:殿前风波 这次皇上寿宴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因为寿宴皇上、太后必会参加,这两人在宴席上,那洪四庠必定也随侍左右,以保证安全。 就是那大内统领燕小乙负责外围的安保,也会更注意祁年殿,对后宫那块也会疏忽些,所以这是大好的机会。 不需要暴露去引人,以五竹的身手直接进去偷就行了,不会有人查觉到他的。 范闲计算着时间,此时钥匙应该快配好了吧。 “老板,还要多长时间,不需要精细,只要样子一样就行,能快一点吗?”腾子京蒙着脸一身夜行衣,此时盯着眼前的锁铺老板崔促着。 腾子京心里也紧张,他不知道自家公子要做什么事,但他知道肯定是大事,不能被人知道的大事。 公子只叮嘱他今天晚上在一个地方等着,然后会有人来交给他一把钥匙,然后他负责去配,配好了再交给来人。 腾子京知道,自从司南伯把他给公子后,他以后就只能跟着公子了,而且公子把这么机密的事交给他,显然是信任他,腾子京也有些感动。 他的功夫不如高达,他一直以为公子更信任高达一些呢。 锁铺老板也很怕,这人今天晚上突然闯进来,丢下一包银子让他配一把钥匙,看对方这一身打扮老板就知道他没有说‘不’的权利。 只希望这人不要杀人灭口就行。 “你别怕,你好好做钥匙,我不会杀你的,只要你不多嘴就行。”腾子京看着那发抖的手安慰了一句。 因为不需要精细,一刻钟以后就做好了。 腾子京拿过钥匙,然后就把桌子上所有用过的模具全毁了,公子交待过,一定不能留下任何印记。 “放心,我说话算话,不会伤害你,不过我希望你天亮后就暂时离开京都回乡探亲,等过上一两月再回来,这些银子够你生活一段时间了,这锁铺就暂时关了吧。记住,就算是家里人也不能将今天晚上的事透露半个字,否则你家里人就危险了,明白吗?”腾子京虽然同情这小老头,但该有的威协也不能少。 腾子京拿着钥匙出了锁铺,来到一个巷子里左右看了看,一处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拿来吧。”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后,吓了腾子京一跳,只感觉这人一定是个高手,比高达还高。 头上还带着宽大的篼帽,完全看不见脸,而且还冷冰冰的,也不知道是公子从哪里找来的人, 腾子京不敢多问,老实的把钥匙递出去“这把真品,这把是赝品。” 在对方接过钥匙消失在夜色中后,腾子京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此时才发现刚刚他都不敢呼吸。 腾子京看了看漆黑的夜色,再次返回锁铺,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这回他没有再出现在锁铺老板眼前,而是暗中监视,公子说了不能让人离开视线,直到对方依照他的话离开京都回乡为止。 当然,如果这锁匠真去告密的话,那就怪不得他了,腾子京由衷的希望对方聪明点。 范闲也是小心使得万年船,根据原著得知,这京都城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监察院的眼线,也许路边一家摆摊卖混沌的,也许一家十年老店的点心铺子等等都有可能。 原著里范闲不就是遇到了吗,一个在京都十多年的锁匠居然是监察的眼线,这谁能想得到呢。 这也是范闲要冒险启用腾子京的原因,总不能让五竹叔亲自去监督一个锁匠老板吧,再说也没空啊。 他手下总要有自己的人手,这次的事也算是一种考验,而且腾子京知道的也不多。 范闲做的事也许陈萍萍知道了不会对他不利,还会帮他掩饰,但范闲就是不想让人知道。 牵连得深了,把柄多了,就更难撕开了。 寿宴上的菜色看着倒是不错,范闲放开了手脚大口的吃喝,这一晚上的折腾,也挺劳心费神的,五竹那边不用担心,以五竹叔的身手,只要不碰到大宗师,决不会有人发现的。 恰恰宫里的神秘大宗师就是这里,连洪四痒也在殿外,所以他完全不担心,大不了找不到钥匙失败而已。 “范闲,没想到你不仅会做诗,还会做曲,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有气势的曲子,一点也不像那些女子唱的小曲伊伊丫丫软绵绵的没劲得很。”饭吃了一半,苏坛突然说道。 “别说你,我都不知道,哥,你说说你还会什么?”范思辙听到这话也说道,他刚才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也马上去当兵。 “我还会吃饭,这个菜不错,不愧是宫里御厨做的,就是不一样。”范闲说着夹了筷子菜大口吃着。 酒席过半,没人找茬,就在范闲觉得一切顺利,散宴后就能各回各家时,有一个人突然站起来走到殿前中央。 “陛下恕罪,臣有一事,本不该在寿宴上扫陛下兴致,但臣只有这一女,事情发生后,臣女日日伤心难过,几次试图自杀,幸好被发现及时才救了下来,求陛下做主。”这大臣说着跪了下来匍匐在地。 “这人是谁?”范闲好奇的打量着,不知道又是要闹什么。 “这人是礼部的方大人,叫方礼,也不知道他女儿发生了什么事让这方大人这么伤心,还要在殿前喊冤。”一旁的苏坛轻声说道。 “即然是女儿的事,怎么拿到大殿上来说,就算有冤不是应该上刑部吗?”范闲奇怪的说道。 “这还不明白,肯定是要把事闹大啊,我敢肯定,这方大人要告的人肯定在这大殿之上。”苏坛一幅神算子的样子让范闲点点头。 “我觉得你说得对。” 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看着下面跪着的人没有说话,在他的寿辰上捣乱,这人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有冤屈可去大理寺,朕这里又不是公堂,不负责审案。”皇上不悦的说道。 “臣知罪,臣心伤小女遭遇,一时愤怒失了分寸,求陛下开恩。”方礼感受到上面皇上的怒意,心中产生了退缩的想法。 “陛下,方大人如此伤心,不如就听听看到底是出了何事,也让大家明白明白,免得私下猜测谣言四起,反而不美。” 长公主开口后,太后也跟着开口,“是啊,就说说看吧,你女儿怎么了?” 太后倒不是关心大臣,而是这事显然有内情,想看看笑话而已。 太后即然都开口了,皇上也不好再驳,只得点点头,“那你就说说看吧,什么事值得拿到此时来说。” 方礼心下一沉,知道退无可退,“臣向来喜甜食,小女孝顺,时常专门为臣去挑选可口的点心。三天前小女出门在东大街的一家老字号铺子里为臣购买点心时,不幸遇到登徒子遭到侮辱,小女——小女被毁了清白啊。”方礼似乎伤痛难耐,短短的陈述后就像再也说不下去了一样。 “哦,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京都居然有如此猖狂的歹人,可曾抓到?令爱可还好?”长公主关心的问道。 “谢长公主关心,小女回家就羞愧自尽,说是玷污了方家门风,幸好被及时发现才救了下来。臣这女儿一向孝顺,这次又是因为给臣买食物才遭此厄运,小女忠贞,臣实在不忍小女就此送命,所以才想请陛下作主。”方礼一番话说完,大殿上不少人都开始同情那个未知名的小姐。 “你说的那人是谁,可在殿上?”皇上冷冷的问道。 范闲本来是在看戏的,突然看到长公主似乎朝他这边看了一眼,眼里有着丝嘲讽。 范闲心下一咯噔,明白了,今天这一出是冲着他来的,而且是长公主下的套,可真毒啊。 刺杀不成,就毁他名声。 他现在是读书人,名声可是很重要的! 果然! “事后臣去查过,点心铺子的老板伙计也可作证,那天非礼小女的正是司南伯之子范闲。” 大殿上所有人都看向范闲,这个俊俏的小公子刚刚才出了把风头,现在就被人告了,而且是如此损毁名誉的事,如果这事说不清楚的话,那yin贼的名声可就要背一辈子洗不掉了。 以后再说起范闲,就不再在才子范闲,而是yin贼范闲了。 “哥,你得罪这老东西了,干嘛这么污蔑你?”范思辙也被惊呆了,当即问道。 范闲笑了,“哦,你怎么知道是污蔑,万一是事实呢?” “虽然我看你不顺眼,但也知道你做不出这么没品的事,这样的事我都做不出来,再说,你院子里连丫鬟都不用,会去胡搞,你有这么笨吗?还在点心铺子,编瞎话也要编个像点的嘛,怎么也要去客栈,酒楼嘛,偏偏要说是人来人往的点心铺子。” 范思辙这话很对,只有仔细一分析就知道这事有毛病,他想,对方之所以说点心铺子,也是没办法,因为他前几天逛的都是小铺,不是点心铺子,难道要说是锁匠铺子吗? 如果他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过了今天,他的名声就完了。 谣言可不管真假,无论多荒唐,只要人们感兴趣,内容够劲爆,再加上有心人的引导,假的也会传成真的,这时代他又不能开个新闻发布会向所有人证明。 这个方礼可真是下了本钱啊,把自己女儿都舍出来了,虎毒还不食子呢。 “这范闲虽然狠心见死不救,但就我了解来看,此人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女眷处叶灵儿看着大殿中间说道。 第二十六章:殿前对质 第二十七章:箱子打开 天子一怒,很少有人能承受这种气势,那方小姐更是被吓得浑身发抖。 方礼此时脸色跟死人一样,跪在地上,头都不敢头,他方家完了。 再次听到欺君之罪,方小姐满脸的惊慌失措,心理崩溃,“我,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求陛下恕罪,求陛下恕罪!” 范闲打量着眼前的少女,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哪里呢? 嗯——对了,这女子的虽然被吓得浑身哆嗦,但左手却始终放在小腹上,像是在保护着什么。 范闲明白了。 一步上前抓起女子的手腕,“啊——你干什么,放开我!” 方小姐手腕被抓吓得大叫,再仔细一看对方的架式就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当即吓得眼睛都快突出来。 被发现了!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声音。 几息后,范闲松开对方的手,冷冷一笑: “方小姐,你说我三天前欺负了你,怎么我看你都怀孕快两个月了呢?难道说我两个月前还欺负了你?也许我弄错了,要不要找个太医来给你把把脉?” 范闲这话一出,大家都下意识的盯向方小姐的肚子。 这方小姐没有成亲,未婚,不知道哪里怀了野种,想栽到范公子的头上,不过太心急了些,怎么也要过两月再来啊。 三天时间太短了。 方小姐跪在地上缩着身子,不停的扯着宽大的衣袖想要挡着些。 “传太医!” 太医来得很快。 “陛下,这位小姐已有两个月身孕。”太医跪下低头说道。 虽然刚刚已有预感,但太医的话还是让方礼绝望。 此时他一脸不敢置信又仇恨的看着女儿:“你怀孕了,怎么不说?” 如果早知道,他——他就不会同意了吗? 至少也要让这孩子落掉,不会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我怕,爹,我怕,我想留下这个孩子,我怕你——”方小姐的话说得模糊不清,但大家也都听明白了。 到了这个地步,范闲的嫌疑已经算洗清了。 之前他还想着通过问话找些破绽,再把丫鬟、点心铺的老板、伙计分开审问总能找出漏洞洗刷清白。 没想到计谋不知道是谁设计的,这么粗糙,随便问几句就真相大白了。 最神奇的是,这女子还怀孕了,他总不能三天时间让人怀孕两个月吧。 其实不是计谋精糙,而是这方小姐有孕一事,幕后之人也不知道,方小姐瞒了所有人,算是失策了。至于细节,点心铺子的老板、伙计、丫鬟都已经对好了台词,只要传了这些证人,范闲一时还真就很难洗清。 只是没想到这方小姐如此不中用,几句话就露了破绽,没受过特训的人就是这样。 其实只要范闲没有当殿翻供,那寿宴上的事第二天就会传遍京都,以后就算再洗白,也基本没什么用了,名声是损定了,人言可畏。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方大人,方小姐,我来京都时间不长,自认从来不认识方小姐,也不曾得罪方大人,不知两位为何要如此自毁名节诬陷于我?可是有什么误会?如果有,还请方大人告知,我愿赔罪。” 范闲这话说得一脸诚肯,也让人赞叹,当然,真正的老狐狸可不会这么想,只会说这家伙狡猾,明着说赔罪,实则是落井下石,逼问幕后真相。 谁都看得出来,这方家父女只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 方家父女此时满头大汗,浑身瑟瑟发抖,不知道是被吓得说不出来,还是不敢说,总之一声不吭。 “来人,把这两人押去刑部大牢问审,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我的寿宴上唱这出戏。” 皇上话音刚落,几个侍卫就跑进来,把方氏父女拖了出去。 “方小姐有孕在身,可要小心些。”看着粗鲁的侍卫,范闲‘好心’的提醒了一声,若得一些人感叹这个小公子真是心地善良。 “范闲,你很好,今日你也受惊了,这块玉佩就赐于你压惊吧。”皇上说着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交给身旁的候公公。 范闲恭敬的接过玉佩,一脸开心的笑容,“谢谢陛下,有了陛下的玉佩,就一点也不惊了。” 长公方、太子、二皇子等人看到那块玉佩脸色微微一变,颇有深意的看了范闲一眼。 皇上温和一笑,“好好读书,朕等着你金榜提名” 寿宴的兴致被扰,皇上也不在留下,直接离开了。 皇帝一走,寿宴也就此结束了。 大家看了一场栽脏陷害的戏码,也心满意足的回去了,这几天京都又要热闹了。 回到范府,范建看着范闲说道:“跟我去书房。” 范思辙同情的看了范闲一眼,急忙跑走了。 范闲倒是一点不担心,他自来了京都后,这便宜父亲对他一直很不错,而且也不过份约束他,很是开明。 就算他不想成亲娶林婉儿,对方也没怎么逼他。 “你知道今晚这场戏是谁排的吗?”范建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知道,是长公主。”范闲一点也不遮掩的说道。“所以我才说早点把这婚约解除了,长公主视我为仇敌,多次要我的命,我怎么可有娶仇人的女儿,绝对不可能,我怕哪天睡在床上被人一刀捅死。” 范建大概是想到了,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再去找陛下的,没想到这长公主这么疯。” 范闲伸着懒腰,一个人回到安居堂,想着这一晚上的事,可真是一出接一出。 “叔,东西拿到了吗?”一进门,五竹就已经在屋里等着了。 “拿到了。”五竹从腰间拿出一把特别的钥匙。 范闲接过摸了摸,似金非金,似铁非铁,不知道什么材质。 “赝品也放回去了吗?没人发现你吧?” “放回去了,今日皇宫的高手都在祁年殿。” 范闲满意的点点头,今天这个日子选得好啊,这才是真的神不知鬼不觉。 “叔,你想知道我今天在祁年殿做什么了吗?” “不想。” “我唱了首歌,你想听吗?算了,太晚了,还是改天吧,免得把人吵醒了。” “嗯。” 这天能把人聊死,范闲叹了口气。 “叔,你能感觉到我这周围有人监视吗?”范闲站在门口打量着四周。 “此时没有。” 那就是有时会有了,也不知道是哪些人在监视他? 范闲懒得想那些,反正总不过是那几头的,他天天两点一线,啥出格的事都不做,随便监视去吧。 “叔,你能找到箱子在哪里吗?”范闲嘿嘿笑着问道。 五竹侧后看向范闲,不知道为什么要找,而不是直接拿出来。 “叔,你试试看,能找到吗?” 五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也不见对方翻找,然后就肯定的说道: “这屋子里没有。” 范闲严重怀疑,对方眼睛具有扫描功能。 范闲摇摇头,走出大门,过了一会儿,手里提着一个长条的箱子走回来。 “来吧,打开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宝贝。”范闲把钥匙放在对方面前,“这是你的记忆,你来开。” “万一不是留给我的呢?”这一瞬间,一直冷清、淡漠的五竹居然有了丝忐忑。 范闲一笑,“开了才知道,来吧。” 五竹小心的将钥匙插入孔中,轻轻一扭,几乎能感觉到里面的机关在沙沙的划动。 “开了!” 范闲一喜,虽然心里知道里面是什么,但范闲还是难掩激动。 一个密码显示屏突毋的出现在这古色古香的房中,显得是那么不协调,不合时宜。 五竹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什么?” “需要输入密码,你知道是什么吗?”范闲问道。 “我只记得是名字,小姐说只有五笔。”五竹扭了扭头说道。 名字是五竹的名字,五笔自然是指五笔输入法,范闲庆幸大学时还背过字根表,只是时间太久了,平时不怎么用。 五是(gg)。竹是什么呢?(tth?)不对?最后一笔是竖啊,(thth?)还是不对? 范闲傻了,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卡住。 “叔,你知道怎么打五笔吗?”范闲不报希望的问道。 “我不记得了。”意料之中的回答。 范闲从一旁的桌上拿出一张纸,准备把字根表背一遍,好好分析下。 G:王旁青头戋(兼)五一 F:土士二干十寸雨 D 大犬三(羊)古石厂 ...... L 田甲方框四车力 M 山由贝,下框几 T 禾竹一撇双人立,反文条头共三一 “对,就是这里,竹字头,就是一个竹,然后第一笔撇t,第二笔横g,最后一笔竖h。” “再试试?”范闲看着五竹询问道。 “那就试吧。”五竹很淡定,像是完全不在意再次输错就会再也打不开一样。 范闲定了定神,紧紧的握了握有些紧张的手,务必保证不要发抖。 ‘这回一定不会错的。’范闲再次检查了一遍字根,终于开始在建盘上输入ggttgh. 确认建一敲下,两人都紧紧的盯着屏幕,三秒后嘀的一声清响,范闲大喜:“密码对了。” 传说中的神枪就要出现了,范闲抑制不住的激动。 “你很紧张?”五竹突然说道。 第二十八章:看信 “当然了,期待已久的宝贝终于要打开了,你不好奇吗?” 五竹没有说话,上手轻轻一提,一层盖子缓缓打开。 “这是什么?”五竹拿起一根金属钢管有些不解。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眼看到,范闲还是欣喜如狂。 “这是一把狙击枪,这是一把世界最好的狙击枪,如果配上破甲弹,可以隔着一公里的距离,射穿一堵厚厚的墙。” 范闲仔细的抚摸着,爱不释手。这可是真货,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爱枪的,可惜他上辈子没有从军,作为好市民,没机会接触这些杀伤力的武器。 虽然是第一次摸,也没有说明书,但范闲还是很快把枪组装好了,“叔,你看,帅吧。” 范闲说着做了个打枪的姿势,要不是怕惹人注意,他还想飞到房顶上去试试手感打一枪呢。 五竹面无表情的看着范闲疯。 良久,范闲终于从狂喜中冷却下来,“子弹呢?” 范闲说完才记起,原著里说子弹好像不在这里,好像在太平别院的什么密室里,这个只有五竹叔才知道。 “什么子弹?”五竹不明所以,他对这枪兴趣不大,还不如剑用着顺手。 范闲连比带划的,甚至还在纸上画了个草图才让五竹明白子弹是什么,“这东西我知道,在太平别院的密室里,当时走的时候觉得没用就没拿。” “那会被人拿走吗?”范闲突然有些担心,万一被人拿走了呢? 不过马上想到,别人拿到也没用,肯定会在皇宫里,大不了再闯一次皇宫,这一刻范闲有些疯狂。 “不会,只有小姐和我知道密室的位置。”五竹冷淡的说道。 “那叔有空去拿回来,没有子弹,这枪就是一把废铁。” 范闲小心的将枪放在一边,才从下面抽出一封信件,上面写着五竹启三个字。 “叔,写给你的信。” 五竹突的转身看着信,虽然脸上还是那么平静,但范闲能感觉到对方刚才的那一瞬间的急切。 “你念给我听。”五竹说道。 “好。”范闲没有推辞,打开信,快速的扫了一遍。 “我念了哈。”范闲清了清嗓子。 “可爱的小竹竹,来亲个,姐姐真的很喜欢你,很多次想给你介绍房媳妇儿,结果你总是冷冰冰的。老娘我……嗯。温柔些,老姐我真的很生气。你去那个庙里打架,我估计你还是打不赢,又得像条狗一样逃回来,所以提前写些东西取笑一下你。” “我呢?趁你走的时候给别人下了点儿春药。借种成功,只是不知道将来会生个宝贝女儿还是混帐儿子。这个箱子算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唯一一点东西吧,老毛说过,他这辈子其实就影响了北京边边上那点儿地方,记住。老娘也说过,老娘来这个世界一趟,其实也就只是留下这么一个箱子。” 看到这里范闲就感概,借谁的种不好,非要借一个当皇帝的,不知道皇帝都是渣男,都是大猪蹄子吗?把自己搞死了,大好的年华,大好的日子啊! 是小竹竹不好看?还是美食不好吃?还是世界改造完了? “挺悲伤的是不是?大概世界上除了你之外,也没有别的人能够打开这个箱子,谁教我这么温柔善良地教会你在这个世界上毫无用处的五笔呢?可爱地小竹竹洋娃娃啊,老娘真想抱着你睡觉。你快点儿回来啊。” “叔,老娘还抱你睡觉啊?”范闲看了眼这个永远小鲜肉的五竹,皮肤一点瑕疵都没有,也许...... “我不记得了。”五竹一点也没有害羞的样子,让范闲觉得无趣得很。 “我把箱子放回老地方了,你应该知道在哪里,噫,如果你打开箱子看到这封信,那当然是知道在哪里,老娘好像又说了句废话。” “我现在只是好奇,我会生女儿还是儿子呢?如果是女儿就好,如果是儿子。就该轮到他爹头痛。而且男人啊野心都太大,鬼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野心也大,不过想让这个世界更美好一些,这样一个小女子的美好愿望,难道应该用野心二字来形容吗?” “为什么感觉自己在写遗言?去tmd,呸呸,太不吉利了。” “嗯,谁知道呢?就当遗言吧,反正也写顺了,记住了,这把破枪别用了,大刀砍蚂蚁,没什么劲。看完这封信后,把这箱子毁了吧,别让世界上的那些闲杂人等知道老娘光辉灿烂的一生,他们不配。” “老娘来过,看过,玩过,当过首富,杀过亲王,拔过老皇帝地胡子,借着这个世界的阳光灿烂过,就差一统天下了,偏生老娘不屑,如何?我的宝贝女儿啊,混帐儿子啊,估计怎么都没我能折腾了,平平安安活下去就好。” “唉……将来我老死之后,能够回去那个世界吗?” “爸爸,妈妈,我很想你们。” “小竹竹啊,其实你不明白我说的话,你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我很孤单,这个世界上人来人往,但我依然孤单。” “我很孤单。” “老娘很孤单。” “叔,叶轻眉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知道吗?”范闲问道。 “好像记得一点。”五竹偏头想了下说道。 “其实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范闲突然说道,他想五竹大概不地在意吧。 “那你是哪里人?”果然,五竹一点也不奇怪的问道。 “我和叶轻眉从同一个地方来的。”范闲直接说道。 “哦。”五竹平淡的应了声。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比如说我为什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算是机器人也是智能的啊,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吗? “我只要知道你是小姐的孩子就行了。”五竹的风格还是一如即往,把天都聊死了。 “好吧,这身体还真是,至少血脉是。”范闲把狙击枪原样放在箱子里,“这东西我还是保管好吧,也许有一天我还得用他来保命,你帮我把子弹拿过来,太平别院我暂时就不去了,那里肯定有人守着。” 范闲提着箱子出了门,也不知道把箱子藏到哪儿去了。 五竹呆呆拿着那封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范闲想了一下也陪坐在一旁,反正天都快亮了,不睡也罢。 “叔,你以后不要再去庙里打架了,他们还会清洗你的记忆的,也许下次你连叶轻眉也会忘记,连我也不记得了。” 范闲悠悠的说道。 对于那个神庙范闲没什么兴趣,也不想跑到北极去看那个光秃秃破庙。 “叶轻眉有那么大的本事,那么大的理想,干嘛不自己当皇帝,自己作主,何必受制于人。”范闲真心这么觉得,叶轻眉的理想很好,可惜位置没站对。 “叔,你说我当——”范闲咬了咬唇还是没有说出口,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范闲望着天空从漆黑变得明亮,再变得散发着金光。 “闲公子,你怎么坐在这里,你一夜没睡吗?”家丁阿康阿福看着坐在门口闲公子惊讶的叫道。 “没事,只是想看看风景而已。”一晚上没睡,范闲嗓子有些沙哑。 “闲公子,你感染风寒了吧,我去把风寒灵熬上吧,您一会儿喝一碗很快就会好的。”阿康说着就快步跑走了,大概是去拿药了。 范闲揉着酸麻的脚朝院子里走去,五竹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那封信也带走了。 等范闲收拾好到门口时,王启年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不是放你五天假了吗,还没到时间呢,怎么就来了?”范闲看了眼王启年奇怪的问道。 王启年尴尬的笑笑,心里苦啊。 他昨天晚上被陈院长叫去批了一顿,才知道昨天晚上这范公子被人诬陷的事。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范公子就是故意的,他之前天天跟着时从来不见逛街的,怎么他一被放假,就天天去逛街了? 陈院长说他身份被怀疑了,王启年不相信,他都不知道他哪儿漏陷了? “范公子,我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几天不见,想得很,所以就早点来当差了。”王启年笑嘻嘻的说道。 范闲也不在意,点点头,率先上的马上。“走吧。” 他的事已经做完了,跟就跟吧。 也不知道腾子京那边还顺利不? 他在京都接触了好几个锁铺,接触了好几个锁匠,经过一番筛选才选中的那个锁铺老板。 这京都监察院的探子多如牛毛,让人防不胜防啊。 那个锁匠原是威宁县的,来京都时间不久,成为监察院暗探的机会不大,是几个锁匠中最好的一个选择。 如果这都中了,那只能说他运气太差了。 也希望那个锁匠走运些。 “公子是不是累了?”终于熬到下课,范闲神色困顿的走出太学院,王启年等人迎了上来问道。 “是有些累,我休息下,别打扰我。” 强打着精神上了一天的课,一晚上没睡,有些困,范闲靠在车箱板上闭目养神。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 范闲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掀开帘子,正看到几个守城兵打扮的人唱着歌走过。 楼上酒楼窗边,几个学子打扮的人,在听到歌声后也跟着节凑唱起来,“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自从离开了家乡,就难见到爹娘......” 范闲正奇怪时,就听到赶车的王启年和一旁护车的高达也跟着唱起来。 “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为了国家的安宁我们紧握手中枪......” “高达,你们怎么会唱这个?”范闲奇怪的问道。 第二十九章:召见 第三十章:解除婚约 “私下见面,不用跪。”皇上语气很和善,神色看起来也跟寿宴那天不太一样,看范闲的眼神透着丝怀念和温情。 即然皇上说不跪,范闲也不会坚持,当即站直了。 “这弓怎么样?喜欢吗?怎么不拿起来看看?”皇上再次接着之前的话问道。 “这弓自然是好弓,我当然也喜欢,但这不是我的东西,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我怎能随意拿动?”范闲轻松的笑着说道。 “哦?没有经过主人允许,就不能随意动吗?”皇上重复着范闲的话,似乎有些深意。 “当然了,这是道德问题。”范闲大大咧咧的笑着点头。 “天下未平,何以为家!这话是你说的?”皇上突然转移话题让范闲一愣,好一会儿才想起这话好像是有一天那费老头来啰嗦他时,他随口说的。 “我随口说的胡说的,怎么也传到陛下这里了,老师也太不靠谱了,我只是说我现在不想成亲而已。”范闲一脸懊恼不已的样子,同时也说起了自己不想成亲的目的。 “哦,不想成亲?男大当婚,为何不想成亲?郡主温柔贤淑,知书达礼,难道还配不上你吗”说到这里,皇上的语气突然加重。 说到这里,皇上也不高兴,自己为了这小子谋划,给他赐婚,结果这小子却不领情,几次让范建进宫取消婚约。 特别是上次寿宴后,范建又进宫来,坚决要求退婚,他也知道对方是担心李云睿的想法,但自己难道还不做不得主吗? 虽然把范建骂回去了,但这婚事一直拖着也不是事,这才有了今日的召见,他也想单独见见这人,亲自聊一聊,毕竟—— 如果是一般大臣怕是早就吓得不轻了,不过范闲却不好意思一笑:“陛下说哪里话,小子怎敢有如此想法?郡主高贵,那是天上飞的天鹅,小子只是范府没名没份的私生子而已,从小在乡野之地长大的粗鄙之人,要说配不上,也只是小子卑微,配不上高贵的郡主才是,怎么敢玷污了郡主的清名。”范闲说到‘私生子’三个字时眼里闪过一丝落寞转舜即失,不过皇上却看到了。 “胡说,你是堂堂司南伯府的公子,谁敢说你卑微?”皇上当即喝斥道。 “可是这是事实啊,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我是私生子,我和我娘在范府没名没份,要不然也不会在儋州长大了。”范闲一脸认真的说完随即笑道:“不过没关系,反正我已经长大了,别人说什么话,我早学会不在意了。” 看着一脸笑呵呵的少年,皇上向来冷酷的心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这孩子顶着私生子的名头长大,怕是受了不少闲言碎语。 “走,陪朕去花园走走。”皇上突然拉着范闲的手朝外走去。 皇宫的花园自然是美伦美焕,精致异常,处处巧夺天工,但范闲此时却没心情欣赏,脑子里飞速转动着。 “为什么不想娶郡主?不要说不配的话。”皇上突然问道。 范闲原本的话只得吐进肚子里,想了下迟疑的说道:“我不喜欢她,所以不想娶她。” 少年情怀,皇上能理解,再次说道: “你又没有相处过,怎么会知道不喜欢万一喜欢呢?” “反正我现在是不喜欢的,即然不喜欢,那就不娶。”范闲干脆的摇头,半点也不犹豫。 “朕说过,娶了林婉儿,就可以接管内库,掌管内库就掌握了天下之财,你不想要吗?”皇上再次试探的问道。 范闲当即回答:“当然想要。”不等皇上反映再次继续说道:“就算想要,我也不能要啊,如果我为这娶了郡主,那我不成了吃软饭的了,一辈子抬不起头,绝对不行,穷死也决不吃软饭。” 范闲义正言辞的话,让皇上一时语塞。 他当初说过,把内库做为林婉儿的嫁妆,只是为了合理赐婚后让范闲接手内库,完全没想到吃软饭这个问题,现在对方以这个理由拒绝,让他连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 吃软饭确实不是个好名声。 范闲说完突然想起,眼前这位似乎也吃了软饭呢。 登位,立下汗马功劳的监察院,掌天下财权的内库,好像都是叶轻眉主张的,内库更是叶轻眉的产业。 不过显然皇上并没有意识这一点,两人慢慢在御花园走着,伺候的人远远的跟着,并不敢靠近。 只是心中都在奇怪,怎么陛下和这范家公子之间气氛怪怪的?有感这范公子怕是得了圣眷,以后要发达了。 “还挺有志气,”皇上微微一笑,“听说你想牧守一方,当个县令、知府?” “陛下这也听说了,是啊,我想当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尽我所能,让百姓能过上好日子。” 范闲说到这里眼睛一亮,十六岁的少年,一颗赤子之心,不得不让人动容。 “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可不像说得那么简单啊。”皇上微微一笑。 “我知道,但我会努力的。” 三天后,宫里传出消息,司南伯家范闲和郡主林婉儿婚约取消,京都不知道多少人背后嘲讽范闲是傻子,好好的非要把金饭碗,不,是金山给丢了。 有得即有失。 这看似傻气的行为却也给范闲赚来了大量的名气。特别是读书人的圈子,读书人本就讲就清高,范闲宁愿自己考取功名,而不愿直接通过婚姻走上人生巅峰的行为,自然让读书人赞叹不已。 别一边范闲因为一首称赞士兵的歌曲本就在军队中名声大燥,让那些当兵的对他产生好感。现在再传出视金钱如粪土的名声,也更加让那些军队中的大老粗感叹范闲的真君子。 这此名声虽然一时无用,但总有一天会给范闲带来便利。 “你如愿了!”饭桌上,范建神情不算好。 “谢谢父亲大人体谅,我会好好准备开年后的会试的。”范闲呵呵一笑。 柳夫人有些复杂的看了这个私生子一眼,这段时间两人互不干扰,倒是没什么大矛盾,不过知道对方居然放弃内库财权,柳夫人还是不敢相信。 她绝不相信这人居然仅仅是因为不想娶郡主,就放弃那么大的好处。 那可是比范府财产还要多不知道多少倍的产业啊,居然就学么放弃了? 老实说,很让她刮目相看,不过这也让她相信了,对方绝不会跟思辙争家产的说法。 这小子刚来京都时就私下找她说过,不会和范思辙争家产,她本想着有内库在手,这人自然不屑于争这点家产,没想到啊——世上居然还有不爱财的人,柳夫人出身国公府,自小锦衣玉食,但她更是知道银子的重要,越是地位高的人,越是爱财,官越大,贪得越多。 也许这小子只是还没长大。 不过这样正好,合她心意,两两相安无事最好。 “公子,你要的这些药中,这一味药小店没有货。”药铺合伙看看单子上的药品说道。 “把有的都装起来。”范闲微皱了下眉点点头说道。 为了买这些药都跑了好几个药铺了。 “公子,那我们——” “走吧。” —————————————————————— “小西,你再坚持下,再坚持下,我带你去的大夫。”一个衣着破旧的少年背着一个孩子匆匆跑进一家药铺。 过了一会儿,少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药铺,然后背着孩子朝另一家药铺走去。 “已经没救了,放弃吧!”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不行,不行,治不了。” “准备后事吧。” 少年无力的坐在街边,脸上一片绝望,怀里抱着的孩子紧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浮肿,整个脸显得怪异的大,消瘦的身体更是衬得头和身体不协调。小孩子连呼吸都几不可闻,如果不是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怕是都以为已经死了。 “小西,哥哥没用,救不了你,哥哥没用,爹死了,娘也死了,现在连你也要离我而去了——”少年喃喃自语着看着怀里的弟弟,心里期盼着会有奇迹出去。 可是自从爹娘死后,所有的亲朋旧友都避之不及,生怕被连累,所有人都知道他爹死得有问题,但却没有人敢站出来说半句公道话。 所有人都说小西是生了怪病,但他知道不是,因为小西的症状跟娘死前一模一样,全城的大夫都说治不好。 看着呼吸越来越弱的小西,少年心如刀绞。 “停车——”范闲再次看到路边上那个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了下来。 “他中毒了。” 少年猛的抬头,看到站在面前的是一个清俊的贵公子。他记得这个人,之前在药铺时好像见过。 “你说什么?”少年想起刚刚听到的话,赶紧问道。 “我说这孩子不是生病,是中毒了。”范闲再次说道。 “中毒?”少年虽然吃惊,但心里却是一下就相信了,如果是中毒那就对了。 “求公子救救小西,我愿做牛做马报答公子。”少年反映很快,说着就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少年知道,这位公子即然能看出小西中毒,那说不定就能救人,此时的他一丝希望都不愿意错过。 第三十一章:夜黑风高 “诺大的京都,我们一天能遇到两次也是缘份,走吧。” 范闲扶起这个看起来不到十五岁的少年,感叹道。 不是范闲善良随便遇到一个人都想救,实在是这个少年的眼神对他有所触动。而他又刚刚能救他,即然如此,就当是日行一善。 一间小小的院子里,范闲神情严肃的施针,这是他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记忆里只有理论知识,这段时间范闲也将所有笔记研读完毕,再加上有费介的指导,自认也算融汇贯通,但只了配些药,却从来没有治过病。 不过他侧重点本来不是毒术,不是治病。 这次遇到的这孩子中的毒恰恰是费介讲过的一种,所以范闲也算是一时手痒,学了这么久,总得实践实践不是。 恰恰这个少年也算有缘,综合各种情况下,也就有了范闲站在这间小院里。 这毒不算太复杂,但却极为少见,是从北齐那边的一种毒,在京都并不多见,而解毒方法更是少有人知道,他也只是听费介提过。 好半天,范闲擦了擦额头的汗。 “公子,小西怎么样了?”石东一看范闲停下来就紧张的问道。 石东就是那个少年,那个中毒的小孩叫石西,这是两兄弟。父母都已经不在了,现在只有两兄弟相依为命。 弟弟小西前段时间突然生病了,刚开始只是有点发烧虚弱,吃了药也不见好,慢慢的就越来越严重,脸庞也越来越肿,到最后药石无医。 石东做为哥哥这段时间为了弟弟的病情操碎了心。 “我已经用银针暂时封住了毒性,只能保他三日不死。时间拖的太久了,如果早些时候我还有办法解毒,但此时毒已经深入内俯,一般的解毒办法已经不行了。”范闲慢慢的说道。 “一般的不行,还有不一般的,如何才能解毒?”石东赶紧问道。 “此时要解此毒,必须要一种特殊的药材‘七星花’做引子才行。”范闲皱眉说道。 “七星花?我去买!”石东急切的说着就要朝外跑。 “等等,七星花生长在北齐,在南庆是没有的,而且此草在解毒方面有很大的功效,这草在北齐属于管制药品,在外面流通极少,一般药铺是没有的。”范闲无奈的说道。 刚刚在路上虽然看出了那孩子中的毒,但没想到居然这么深了,他根本解不了。 没想到第一次救人就不顺利。 石东脸色一下就白了,“北齐——” 南庆到北齐千里迢迢,一来一回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二十多天,而小西的情况——还能等吗? “范公子,求求您,救救小西,救救小西——”石东眼睛一下红了,哭泣着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范闲沉默了一下说道:“七星花我没有,不过我知道有两个地方一定有。” “哪里?”石东着急的问。 “第一个地方就是皇宫,皇宫收锣天下奇物,七星花在解毒方面有奇效,皇宫中必定会有收集。”范闲缓缓的说道。 “还有一个地方呢?”石东问道,皇宫哪是他一个普通小子能进的。 “第二个地方就是监察院,监察院的三处专门研制各种毒药,自然各种解毒药草、药品是少不了的。” 石东一脸绝望,无论是皇宫,还是监察院都不是他能随便进的。 就算进了,又凭什么拿到七星花呢? 如果爹还在,那还可能,可是爹—— “范公子——”石东没有继续说下去,范公子今日对他们的帮助已经够大了,他实在没有脸面再求对方,皇宫和监察院都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就算范公子是世家子弟,但想从这两个地方拿到七星花也不是易事。 范闲看着床上紧闭双目的小孩,再看看眼前的少年,长长的叹了口气。 本以为是举手之劳的事,没想到出现这等变故,现在想不救人都不行了,半路把人丢下不管,见死不救,不是他的作风,心里也过意不去。 看来只能去求老师了。 他一定会被老师嘲笑的,嘲笑他学艺不精。 “放心吧,七星花我来想办法。” 石东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清俊的贵公子,自从家里出事后,所有人都躲着他们兄弟,不少人都落井下石,短短时日,石东体会到了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人情冷暖。 没想到只是一面之缘的范公子不仅帮了他们,还帮他们去取珍贵的七星花,石东鼻子一酸。 “范公子,谢谢您,大恩大德,石东没齿难忘。” —————————————————————————— 京都城西的一间大宅子里,一个脸上有着一条刀疤中年男人正一脸不愉的看着盯着面前低头回事手下人。 “大人,那两个小崽子......”说话的是刀疤中年男的手下,此时正仔细回报着白天的情报。 如果范闲等人在此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人说的事正是他下午的行踪,从他遇到石家兄弟起,一直到他离开石家小院为止。除了不知道小院里说的话,其他事都一清二楚。 显然这人在监视石家兄弟。 “你说那个多管闲事的人是范府的人?”刀疤中年男问道。 “是的,我们的人跟着对方,看着那人进了范府,看其年纪,应该是最近很出名的范府大公子,范闲。”手下人一五一十的分析道。 “范闲?这是巧合吗?”刀疤中年有些不相信,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这石家沦落到今天是为了什么,不管怎么样,这事已经了结,不能再节外生枝。 “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已经结案了,应该是巧合。”手下人说道。 “那石家兄弟怎么还没死?那毒——” “小的那个小子没几天好活了,大的那个——运气好,没有中毒,大人放心,他逃不了的。”手下人说到最后声音低了下去。 刀疤中年男狠狠的瞪了手下人一眼。 “本来还想让这石家死得自然点的,免得引人注意,即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你去——” 说话的刀疤男人朝手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大人放心!” # “老师,您可是三处主办,您不能拿出来吗?”范闲吃惊的说道。 “老师我是三处主办,一般的药材我自然能调用,但这七星花不是一般货,就算是整个三处也是没有几株,所以要用,必须有院长签字才能调用。”费介摸着脑袋解释道。 范闲怀疑的看着这老头,觉得对方是在忽悠他。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老师你去找院长申请一朵七星花,我这里等着救人用。”范闲笑着说道。 “院长说,你想要七星花,就去监察院。” 范闲:他就知道,王启年这货是个间谍,要不然那老头怎么知道他要七星花。 夜黑风高,几个人影在城西大街上闪过,最终停留在一间小院墙外,几个人影对视一眼,一跃翻进不算高的院墙。 “谁?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第三十二章:监察院风波 第三十三章 慈祥的院长 第三十四章 救治 第三十五章 缺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