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成女扮男装的皇帝 第2章 大魔王摄政王 第3章 这个身份太危险 “我要你做我的鬼干什么!”米乐收回视线,心里依旧是一团火气,“行了,你出去外面守着吧,我要睡一觉!” 香兰听了,连忙应了下来:“皇上放心,奴婢一定把殿门守得死死的,连只苍蝇也不放进来!” 米乐恹恹摆了摆手,一边脱着衣服一边扯着胸口的裹胸布——天杀的女扮男装,这裹胸布快把她给勒死了!她可不想睡觉的时候还顶着这么个玩意儿! 三两下扒干净了该扒的衣服,米乐一下扑倒在能容纳五个成人的龙床上,长叹一声:“太特么舒服了!” 虽然是个假皇帝,但好在皇帝的待遇倒是没有少,这龙床又软又舒服,正是传说中的高床软枕——适合她这种爱睡觉的懒人! 一觉睡到晚上才醒,米乐腹中空空醒来,香兰已经给她备好了可口的饭菜。 闻着食物香,米乐满足到不行! 不管了,要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天塌下来也得先吃饱饭才行! “皇上,摄政王求见,说是有要事想商!”饭正吃到一半儿呢,外殿忽然有宫人急匆匆回禀: “噗!”一口糕点全喷了出来,披头散发的米乐连忙招呼香兰,“快!快!裹胸,裹胸!” 香兰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抓了裹胸布与米乐一起来到屏风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裹好。 刚裹好从屏风后出来,外袍都来不及穿,殿内已经多了一个人影。 身形颀长挺拔的男人,即便只是穿了一身素雅低调的华服,依旧遮不住浑身上下的矜贵气度。再加上那张俊美如神柢一样的脸,活生生就是个妖孽! 若是放到现代,这样有权有颜还有钱的男人,指不定迷晕多少小姑娘! 只可惜啊,她这个小皇帝偏生是站在他的敌对面的,便注定了她没有好果子吃。 米乐身形一抖,也不知道是这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别的,只觉得每回只要一看到这个男人就头皮发麻。 她赶忙抓了龙袍穿好,正了正颜色:“这么晚了,什么急事让皇叔特地入宫?” 男人的目光却是将米乐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眼,似乎对她这副头发都没梳的样子有些好奇。 米乐生怕他看出什么,拢了拢衣襟的同时,赶紧拿了一根簪子草草将头发挽成一个男子发髻,然后坐在一旁的桌边,故作镇定看向他。 侯君离挑了下修长的俊眉,神色如常的将手里一份奏折拿了出来,“八百里加急,梁州冬渠河道修筑的时候出了事。河道坍塌,埋了近百人。梁州刺史来报,当地百姓闹事,府衙已经几日不敢开门,但凡梁州的官,大到刺史小到县衙,全堵满了百姓。臣仔细思量,唯有派一位值得托付的钦差大臣过去处理此事,一则安抚百姓,二则处理河道善后事务,故而前来请奏皇上批准。” 他说话的声音倒是颇为规矩的模样,然神色却不见半点为人臣子的卑躬。闲适淡然的姿态,仿佛他才是那个九五至尊。 米乐心头嗤笑一声,但凡是他禀明的事情,她还能说一个“不”字?不要脑袋了吗! 第4章 差点暴露 “就依皇叔说的办。”她淡道。 “多谢皇上” 侯君离应了一声,便将折子放到了米乐身前的桌子上:“请皇上奏批。” 米乐扫了折子一眼,一旁的香兰立刻便取了笔墨和玉玺来,等她把毛笔递到米乐手里的时候,米乐顿时犯了难。 说起来,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处理国事。 她身上没有原主记忆,字迹自然也是不一样的,怎么批? 脑门有点冒汗,再加上旁边的男人视线锐利,没办法,她只能咬牙在奏折批了一个“准”字。 “皇上手怎么了?”侯君离忽然问。 “啊?”米乐一懵,“没怎么啊。” 这话一出,不止一旁的侯君离顿了一下,连香兰都愣住了。 “皇上,您从前不是惯习惯左手写字的么?” “啊?”米乐这才反应过来侯君离的神色从何而来。 “这不是觉得一国之君是个左撇子传出去让人笑话么!所以朕最近便想练习练习右手!皇叔不也是常教导朕要规矩行事么?” 赶紧把责任推到侯君离身上,瞧着男人不置可否的神情,米乐才略微松了口气。 不管他信了还是没信,反正她这理由明面上挺说得过去,挑不出毛病! 想到这里,她便更镇定了一些,拿过玉玺盖上折子,这才递给了侯君离。 侯君离接过奏折,却忽然看了她一眼:“皇上日后见臣子,还是穿规矩点的好。” 话音落,意味深长地扫了她的脚一眼。 规矩? 她哪儿不规矩了? 顺着他离去时的视线扫向地面,当即便看见了自己裸露在外的洁白脚丫。 “啊,皇上,您的鞋子呢!”香兰惊呼。 米乐十分哀怨地叹了口气,都怪这地面上的地毯太舒服了,再加上这宫殿里的地面都有地宫地暖,所以丝毫让人感觉不到寒气。 也怪米乐现代时在地毯上跑惯了,一到地毯便不喜欢穿鞋子,再加上面对大魔王时精神太紧绷,就更加想不起来没穿鞋子这回事了! 眼瞧着香兰取了鞋袜来往她脚上套,米乐顿时踢了踢她的手:“皇叔都走了还穿什么!” 说完,她非常郁闷的站了起来,连糕点也没心情吃了,重新扑到大床上,继续呼呼大睡去了。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她就被人拽起来了。 香兰拖着睡眼迷糊的她急道:“皇上,您已经罢朝三日了,再不上朝,文武百官就该怀疑您有什么事情了!” “要怀疑就随便他们怀疑呗……”米乐摆了摆手。 “不行的,皇上!”香兰急着继续拉她,“御医都说了您已无大碍,要是再不上朝,摄政王又该训斥您了。” “大魔王?”米乐一下子清醒,刚刚睡醒的迷糊劲儿一下子消失无踪,“穿衣服!” 好不容易穿戴整齐,米乐抓过几块糕点塞进袖中,这才起身去早朝。 天还没有亮,但是帝阳宫外的御辇已经准备好了。等米乐坐上御辇,由着宫人抬着她往广幽殿走,她这才有机会偷偷将袖子里的糕点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掩嘴吃着。 御辇旁边的香兰偷偷看了她一眼,无奈轻笑。 他们的皇上啊,上个月才刚满十四岁,也就只是个孩子! 只是一想到一会儿的早朝,香兰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也正因为是个孩子,皇上眼下,处境艰难啊! 第5章 冲动是魔鬼 第6章 真当她这个皇帝是摆设 退朝之后,坐在回去的御辇之上,米乐那个郁闷。 “对了,刚才那让朕娶媳妇儿的叫什么来着?”米乐忽然看向一旁的香兰。 “啊?”香兰愣了一下,想起来刚刚听说的朝堂上发生的事儿,当即回道,“那是户部尚书,张承之。” “户部尚书?很好!”米乐拧着手指,看向一旁的香兰,“你去,找人传话,就说朕有事要与张大人相商。” 香兰古怪看了她一眼,从前皇上都是从来不过问国事的,今天咋突然要传大臣了? 然她还没反应过来,已听见米乐催促道:“快去啊,再晚,人都该出宫了!” 香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应了一声,乖乖走了。 等回到寝宫,米乐连饭都没心情吃。 胡乱填了点肚子就听说那张承之到了御书房。 她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咬紧了牙关——小样儿,敢在朝堂上给她难看!她也非得叫他难看难看不可! 人家摄政王欺负到她头上也就罢了,一个小小的尚书也敢叫她难做!真当她这个皇帝是摆设! “皇上,您去哪儿?这不是去御书房的路啊!”香兰急匆匆道。 “谁说朕要去御书房!”米乐回过头来看她,“皇叔不都说了吗,让朕为他选妃,朕得给他物色人物去!” “啊?”香兰一脸懵逼的挠了挠脑袋,“那张大人……” 米乐忽的阴恻恻一笑,“让他等着去!” 香兰一呆,忍不住再看了一眼米乐,刚才皇上那个样子怎么看着那么像摄政王呢! * 张承之在御书房等了又等,就是不见皇上来。 虽然眼下正是春天,天气温和,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么一直站啊! 两腿抖啊抖的,抖得张承之那个委屈。 他早饭才塞了一个包子,现在午时都过了,饿得他是前胸贴后背啊,可偏生小皇帝不来不说,也不传圣旨让他回去,什么意思啊! 张承之气得都快鼻子冒烟了! 平日里也没见小皇帝干这种事儿啊,难道是因为今天朝堂上之事? 可皇帝纳妃,这不是正着吗,算多大点事! 正这么想着,却突然就看见远处有道熟悉的身影,张承之眼前一亮——救星来了! “下官参见摄政王!”张承之声音响亮,甚至还行了个大礼! 远处的侯君离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一袭黑衣蟒袍,不见红袍的张扬,却依旧威严霸气。 “王爷,是张大人。”他身侧的随从云贵提醒道。 侯君离扫了一眼张承之跪在那里的身影,又顺着他的后背看向他身后的宫殿,略略扬眉,这才走上前去:“张大人怎在此处?” 他不问还好,一问张承之几乎都要哭了:“启禀王爷,下官早朝之后就被皇上留了下来,说是有事与下官说,可是下官从上午等到现在,也不见皇上的人影,问过宫人,宫人一个劲儿的说皇上马上就到,可是到现在皇上也没来,下官委实不解啊!” “哦?”侯君离看向一旁的太监,“皇上去哪儿了?” 面对摄政王,太监半点也不敢隐瞒,当即战战兢兢道:“皇……皇上去内务府了,说是给摄政王选姑娘去了。” “噗。”侯君离身后,云贵一下子笑出了声。 侯君离看了他一眼,后者连忙憋住了笑,可肩膀依旧在耸动。 第7章 再美美得过皇叔吗 “内务府?”张承之一怔,下一秒,老脸涨得通红,“皇上……皇上这不是在戏耍微臣吗!” “嗯?”身侧忽然传来一道幽冷的声音,“张大人说什么?” 张承之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道黑影从侧方罩下一大片阴影,明明烈日当空,他却生生打了个寒颤,待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吓得噗通一声跪地,浑身发抖。 “微臣失言!”张承之低头叩地,冰凉的地面抵在额头上也不觉得冷,只觉得冷汗早已湿透了背心。 他也是作死,一心想着小皇帝是个傀儡,说说就说说,却忘了身侧有个比皇帝危险百倍的大魔王。 侯君离此人,最不喜别人背后议论小皇帝,明明他三天两头还拿祖宗遗训压着小皇帝,甚至偶尔还会来一场刑罚,偏生他们这些个臣子就不能有任何对小皇帝不敬的地方,这脾气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皇帝是他的私有物呢!尽管,他的确权倾朝野,早已凌驾于皇帝之上! 也正因为此,朝野才有十四字格言——宁可得罪小皇帝,莫要攀附摄政王! 眼前黑色的纹龙靴清晰落入眼底,靴上的蟒袍纹路清晰跋扈,头顶上方来自于另一个人身上的肃杀之气将他包裹,越发压得他抬不起头。 “张大人下次说话之前,最好先摸摸自己的这颗脑袋是否稳当,否则,只怕是怎么丢的都不知道。”幽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每一个字都是阴恻恻的冷风。 “是、是!微臣谨记。”张承之连连答应。 直至黑袍消失,脚步声远去,张承之才蓦的呼出口气,瘫软在地上。 作死啊!刚才也只是站站,现在倒好,摄政王临走前没说起来,看来他是得跪到他让自己起来为止了! 果然宁可得罪小皇帝,不要攀附摄政王啊! 要不是他找死找摄政王求救,何至于落得这等下场! “王爷,张大人还跪着!”云贵跟在侯君离身后,想起他家王爷离开之前竟也没说“平身”,那张大人好歹也是户部尚书,这般模样让人看了去,还以为他犯了什么大错,太折面子了! “让他跪着。”侯君离冷淡的丢下一句,已大步往内务府方向而去。 而内务府正堂,米乐坐在上首正对着手头的画像挑挑拣拣。 “这个……太白。” “太瘦。” “丑。” “胖了。” 接连一百多张画像都看完依旧没一个满意的,内务府总管之前还笑到耳朵后的嘴角此刻已经快掉到地上了。 “皇上,这一张一张的都是下头挑上来的全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这些您都不满意,到底是要找什么样的啊?”内务府总管苦了脸色。 “美人?”米乐一双大大的黑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再美能没得过皇叔吗?” “咳……”太监总管险些咬到舌头,也恰在此时,某人一只脚已经入了殿内,一侧的守门宫人正要通传,被他伸手止了。男人的视线落在堂上,漆黑的眼珠子幽冷到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只盯着米乐那翘着二郎腿,撑着脑袋歪坐在椅子上,嫌弃地在画像上打着大叉的手。 满身痞气,满身吊儿郎当。 第8章 大魔王要杖毙她的人 哪里有一个帝王应有的模样。 侯君离目色暗沉,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摄政王?”旁边的宫人反应过来,慌的请安。 大魔王来了? 米乐猛然一惊。 待抬头看去,果见一袭黑袍的摄政王近在咫尺。 他的视线落在自己书案上的画卷上,声音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张大人在御书房等候皇上已久,怎么?皇上不知道吗?” 张承之? 米乐浑身一僵,小心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才轻咳道:“那个……朕忘了。” “忘了?”侯君离略略眯了眯视线,“皇上忘了不打紧,难道宫人也忘了?” 说话间,他视线一转,看向的是米乐的随侍太监于全。 于全浑身一抖,“噗通”一下跪地,吓得脸都白了:“摄政王饶命,是奴才一时疏忽!” 身为奴才,他哪儿敢把罪名往皇帝身上推,此刻也只能认罪。 可是这样的罪名,又岂是他一个奴才担得起的! 于全认命的闭上眼睛,浑身瑟瑟发抖。 “拖出去,杖毙。”侯君离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于全浑身一震,瘫软在地。 当即,便有宫人上前,拖了于全往外走。 “慢着!”米乐慌的从座位上下来,拦到了那于全身边,抬目直视侯君离,“是朕不想去,不关他的事!” “皇上年纪小,可以任性,但身为奴才没有做好规劝之则,就是他的罪过。他身为御前随侍公公,有责任督促皇上每日的行程、安排,如此戏耍臣子,这个罪名,总得有人来担。” 这话说得再明显不过。 也就是说,她这个皇帝犯了错,下人就必须得替她受罚! 米乐深吸口气,只觉得胸腔里的火气腾腾往上升:“皇叔这话就说得有意思了。这么说来,朕若是哪一日失了德,是不是得第一个拿皇叔问罪?” “皇上放心,不会有那样的一天发生,若是有,臣也会再此之前,纠正皇上的品行,而不会像某些人一样,任由皇上任性。”说话间,侯君离已经看向那些宫人,声色冷厉,“拖下去。” 于全认命的闭上眼,而那些个宫人再不管米乐的阻拦,直接将于全给拖走了。 此时此刻,室内的宫人太监们听着小皇帝的无助喊叫,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 这摄政王,公然与皇上对抗,是不是太无法无天了些? 须臾,殿外的惨叫声响起,那一声接一声落在每个人耳中,犹如落在心口上,听得人魂飞魄散。 殿内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侯君离!”米乐忽然大叫。听着殿外的惨叫声,此时此刻,那点害怕全都烟消云散。 身为现代人,她做不到如此草芥人命。 她既然身为帝王,就该有帝王的使命。 就算执掌不了朝野大权,起码自己的身边人,她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决不能任由别人来掌控生杀大权!否则,谁还愿意替她办事! 这一刻,她心底的声音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一定要救下于全! 抬目看向侯君离淡定的双目,她咬牙开口道:“张承之公然在朝堂之上给朕难堪,怎么,朕身为皇帝,难道连惩罚他一下的能力都没有吗?” 第9章 皇叔想越俎代庖不成 侯君离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英俊的面容之上不见半分别的情绪,声音亦不带任何感情:“皇上年满十四,纳妃并无不妥。张大人提出此议合乎常理,怎的到了皇上这里,却成了难堪了?” 米乐咬了咬牙:“那皇叔为何到现在还不纳妃?” 都早已成年的人了,居然还不成亲,不但不成亲,府里连个妾室都没有,她倒是要看看他怎么答! 侯君离眯了眯眼,盯着米乐这毫不示弱的气势,眼底分明有困惑闪过。 这还是那个从前一见着自己,说话都哆嗦的小皇帝吗? 现在居然还敢瞪他,不错,有进步。 可也只是小儿科! 唇角一勾,侯君离的脸上多了个不达眼底的笑:“皇上尚未成年,国事繁忙,臣不敢思量私事。但皇上关乎的是我金燕国的万里江山,自当绵延子嗣,造福社稷。” 呵,敢情皇帝还是个生育的工具了! 米乐脸上丝毫不退缩:“那便又如何?江山是朕的江山,朕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难道皇叔觉得你可以越俎代庖了不成?” 话音方落,米乐便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这是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啊! 侯君离会不会直接杀了她?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怎么样,她也不能退缩。 于是米乐挺直了腰板,仰着头看着侯君离,这一刻,她对这身高差距真是深恶痛绝!脖子都酸了好吧! 侯君离没说话,一双没有深黑的双目静静看着他。然后,他忽然上前一步,逼近了米乐。 米乐原本就离他不远,他这步子跨得大,直接就到了跟前。 她心下一抖,下意识后退,却不料一下子撞到了身后的书案,退无可退。 侯君离低下了身子,近在咫尺的脸容更加俊美无俦。 “皇上说出这样的话,是嫌命太长了吗?” 这话说得不带半分感情,米乐身形僵持,下意识想从他身侧逃开,侯君离却伸出一只手,成功将她囚禁在书案与胸膛之间,彻底阻隔了她的去路。 “皇叔这话……什么意思?”手心都冒汗了,可她也只能强自坚定。 近在咫尺,她身上的奶香清晰传来——嗯,这都是之前的小皇帝害的,居然天天用牛奶洗澡,害得她现在即便是不用牛奶了,身上也有股子奶香,这会让她极具挫败感,只觉得自己好像没断奶一样! 偏生,这十四岁的小皇帝身量又低,站在高大挺拔的摄政王跟前,那点本来有的气势也消弭于无形了! “为君之道,亲贤臣,远小人。臣本以为,皇上该长大了,可没想到,到了如今皇上连忠言逆耳的道理都不知道,还因为这点小事惩戒贤臣,这江山,即便是不被臣越俎代庖,迟早有一天,也会被别人越俎代庖。” 看吧,野心终于暴露出来了。 米乐握紧了拳头,咬牙了半晌才甭出三个字:“你退后!” 侯君离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个极凉的弧度,这才站直了身体。 米乐终于得以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轻吐出一口气的同时又听得外面没有了动静,顿时咬牙道:“就算是这样,可为人臣子也该注意自己说话的分寸。黄家有皇家的威严,不可侵犯,否则,朕这把龙椅,岂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踩上一脚?” 第10章 不听朕命令的下场 第11章 皇叔会不会把朕吃了 第12章 来了帮手了 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却穿的一身红衣劲装,梳着高高的马尾,腰带佩剑,颇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 只抬头看了一眼,那少女便单膝跪地,恭敬道:“奴婢护驾来迟,让皇上受惊了!” “相思?”香兰看向少女大喜回头,“皇上,相思回来了,我们有救了!” 米乐一怔——这就是相思? 都说人如其名,可这位相思却与名字相反,半点矫揉造作都没有,反而一派浩然正气,颇有几分将门风范! “奴婢只听说皇上从树上掉下来了,怎么?难道还有奴婢不知道的事?”相思问道。 香兰当即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相思听后,震惊不已:“皇上……杀人了?” 连兔子都不敢杀的皇上居然杀人了?! “没死呢,皇上已经让人去替那人医治了。”香兰补充道。 相思面色稍霁,下一秒,却猛然按住剑柄:“皇上,摄政王欺人太甚,奴婢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帮您了结了他!” “回来,回来!”米乐恹恹招手,见相思僵立在那里,便斥道,“失败了怎么办?要是失败了,你不是把朕往鬼门关送?” 相思一震,当即抱拳:“奴婢不敢!” “行了行了!”米乐摆了摆手,揉着腮帮子道,“斗武,咱们是斗不过大魔王的,得智取!” 香兰立刻凑上前来:“皇上,你有办法?” 相思也同时看向米乐:“摄政王此人阴险狡诈,老奸巨猾,就是太后都斗不过他,皇上确定能智取?” “所以啊,你们得帮朕!”米乐抬眼看向二人,“相思,现在,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 摄政王府。 子时过半,管家送来了夜宵,云贵抬眼看向前方灯火通明的书房,接过管家手里的食盅,亲自送了进去。 “王爷,天色已晚,王爷还是早些歇息吧,奏折明日再看也不迟。” 明明已经这么晚了,身处案桌后方的男人却身形笔挺,面容沉静,听见云贵的话,甚至连头都不抬一下的继续批完了手里的折子。 “帝宫那边有什么动静?”声音清隽,不见半分疲态。 云贵一震,连忙回答:“皇上回去之后便把内宫的人都打发出来了,只留了香兰在侧,之后,相思回来了。” “相思?”侯君离终于从那一大摞奏折上头抬起头来,“她不是跟随太后去西山了?太后那可有动静?” “太后还在西山礼佛呢!”云贵躬身道,“不过这相思回来之后便有些神秘,线子来报说,好像是皇上吩咐了什么事情给她。” “什么事情?”侯君离丢了笔,身姿后仰,靠到身后的椅背上,眉目深沉。 “不太清楚,不过相思从帝宫出来之后就出了宫往城外而去,好像是去找萧将军去了。”说到这里,云贵微微一顿,“王爷,我总觉得皇上自几日前醒来之后,性情大变,尤其是今日这件事,放做以往,他怎么可能敢杀人?” 侯君离目色依旧深沉,波澜不惊,唇角却勾起少许:“有几分意思。” 第13章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云贵一怔,不解的抬目看去——王爷口中的有意思指什么? 但他到底没有细问,只是请示道:“那相思那边,要不要找人跟着?” “不必。”侯君离声音疏淡,修长的指腹摩挲着食盅瓷白的边缘,“兴许,本王可以期待一下。” 云贵更加疑惑,还想细问,男人的声音已经落了下来,“下去吧。” * 有了相思的归来,米乐顿时又生龙活虎了起来。 第二日早朝之上,朝野难得的太平,而昨日被她罚过的那位张承之立在人群里瑟瑟发抖,再不提纳妃一事。 米乐乐个开怀,结果下朝才知道,那位张大人昨天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 “谁让他跪的?” “据说是摄政王!”旁边的太监躬身应道。 米乐顿时就乐呵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放眼整个朝野,哪个不是他大魔王的人,惩罚自己人,做给谁看啊! “皇上,摄政王从后面跟上来了!”香兰忽然小声在耳边提醒。 米乐身形一僵,顿觉腿软:“朝朕这儿走来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压根就不敢回头,只是把步子迈得更大了些。 香兰小心翼翼瞅了眼后面,顿时闭了眼睛:“……到跟前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身后果然传来大魔王神清气爽的声音:“今儿的天瞧着不错,不知皇上可有空与臣下盘棋?” 没空没空!一点空都没有! 米乐偏过头去看那个高过她一个头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天儿的确是不错,不过朕还得替皇叔挑选王妃呢,就不陪皇叔了!” 言罢,她就拉了香兰加快了脚步。 “不急。”然而大魔王不过一个跨步就追上了她,没办法,她腿短啊! “王妃得细挑,但皇上与臣也许久未好好说说话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昨天不都聊崩了吗!今儿居然还能假装没事人一样,脸皮真厚啊! “香兰,去拿棋子。”不容拒绝的威慑声在头顶上方响起。 嗯? 米乐一抬头,就看见香兰在侯君离凌厉的视线之下战战兢兢离去,而她伸出的手就这么僵立在半空中。 回来!还说生是她的人呢! 真是该死! “请吧,皇上。”手腕忽然一重,居然是有人隔了衣袍扣住了她的手。 米乐顺着那修长的手指朝上看去,便看到了一张完美精致到人神共愤的脸。 大魔王脸上保持的是一个恰到好处带点威胁又假装和气的笑来。 米乐嘴角一僵,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朕自己走!” 侯君离也并不以为忤,只是看了一眼前头后背僵直的小身影,抬步跟了上去。 一阵风来,空气中送来了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侯君离手持黑子,落到了棋盘中间,抬目看向米乐:“承让。” 第几盘了? 第三盘了好不好! “不玩了,不玩了!”米乐气呼呼的把手里的白子往棋盘上一丢,搅乱了棋盘,“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是来点别的!” “哦?皇上想来什么?”侯君离长眉轻抬。 “不如,咱们互相出题做,谁要是没做出来,算谁输?”米乐灵机一动,想起了现代的小游戏,心头顿时激动了一把。 侯君离以手支颐,姿态闲适:“可以,皇上先。” “三个金叫鑫,三个水叫淼,三个人叫众,那么三个鬼应该叫什么?” “救命。” 这也会? 米乐咬牙,立刻又道:“有一个字,人人见了都会念错。这是什么字?” “错。” “已知猪八戒在天上是天蓬元帅,在人间是猪。如果说上句是:在上是天蓬元帅,那么下句是什么呢?” 这一次,侯君离没有立刻答话,只是抬起目光阴恻恻地扫了过来。 而此刻的米乐两眼发光,好像捡到了金子般闪亮,甚至还催促道:“皇叔这是答不上来了吗?” “在下是猪?”却偏在这时,一道声音从旁边插了进来。 闻言,米乐和侯君离同时朝旁边那人看了过去。 云贵一怔,顿时有些尴尬:“属下答错了吗?” “噗呲!” 却在这时,亭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轻笑,众人顺着声线看去,正是米乐身后的香兰。 “对……对不起,云大人,奴婢没有笑话您的意思!”香兰急忙解释道。 “笑话?为什么要笑话?”云贵一怔,待反应过来什么,一张脸霎时涨得通红,简直羞得要无地自容了。 在下是猪。 这是骂自己啊! 枉他还以为是他家王爷答不上来,却原来……真是蠢啊! 他居然被小皇帝玩弄了! 第14章 皇叔,朕疼 最关键是,他完全没防备啊! 谁能料到这以前吃白饭的小皇帝忽然间居然耍起心思了!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至于中招啊! 心里简直有一万字草泥马在奔腾,再看他家王爷面无表情的脸色,云贵越发羞愧。身为王爷的贴身护卫,这下子,可算是把王爷的脸丢尽了! “该臣了。”却在众人都沉浸在云贵的笑话中时,侯君离幽冷的声音忽然传来。 米乐对上他的视线,悚然一惊。 这男人! 感觉有大事不妙啊! “哎呦!”她忽然就缱绻了身体,捂着肚子。 “皇上,您怎么了?”身旁的香兰最先反应过来,焦急地上前来扶她。 “朕……朕肚子疼。”米乐一面说着,一面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桌子下的手臂,霎时间,小脸惨白,明眸盈泪,我见犹怜,“肯定是早上吃坏了肚子,快……扶朕回去歇着!” 她一面说着,一面就要挣扎起来,可手上搭的肉体怎么硬邦邦的? 她一回头,一眼看见近在咫尺的大魔王,霎时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侯君离似不料她有次动作,愣了一下。随后伸出一只手来,一面拽了米乐的胳膊,一面扫向她紧摁的腹部位置:“真疼?” “皇叔啊……”米乐就怕骗不住这个人精,忽的身体一歪,一下子抱住了男人的大腿,“朕疼……” 咦,这男人身体怎么顷刻僵成木板了? 拿视线偷偷往上扫了一眼,没看见侯君离的脸色倒是看见了一旁香兰的脸色——青绿得好像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哎呦……”米乐顿时又叫了一声,身体往下倒。 胳膊上的那只手将她拽了回去,侯君离的声音没多少感情地吩咐一旁的宫人:“传太医。” 传太医? 那不是还得面对大魔王吗! 她是为了不面对大魔王啊! “啊……疼,皇叔……朕能回去躺着吗?”她抬起头来,一面难受得小脸惨白,一面眼泪汪汪,我见犹怜。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眼泪太逼真,竟使得侯君离的目色顿了顿。 随后,他将米乐从地上抱了起来,看向一旁的宫人:“回帝宫。”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退出凉亭,往帝宫而去。 米乐还在那儿小声啜泣和呻吟。 可明明只是装病,在大魔王怀里居然真觉得有点腹痛呢? 难道是被他身上的阵阵阴风传染的? “啊!”米乐忽然痛呼了一声,小手指揪紧了侯君离胸前的衣服,“皇叔……走慢点!” 她近在咫尺,身上的奶香更浓郁了。偏生一双小手还拽在自己身前。 侯君离低头扫了她一眼,这一下可不止扫到她小脸惨白,光洁的额头竟然已经渗出薄汗了。 本以为她是装的…… 侯君离没再说话,只是一面加快了脚步,一面稳步前行,很快就到了帝宫。 将米乐抱上床,米乐已经疼到说不出话了! 天杀的乌鸦嘴,这慌真不能瞎扯啊! 这不,报应来了! 第15章 朕要出恭 很快,太医来了。 依旧是米乐刚醒来时见过的那个太医,好像叫什么聂。 他先是替米乐把过脉,又仔细问过她的饮食还有腹痛的位置,这才得出结论:“皇上是吃了凉食,伤了胃,微臣开副药,修养两日便可!” 米乐哼唧一声,示意听到了,太医这才转身,朝侯君离一礼后去开药方子去了。 殿内的气压有些低。 只剩她微重的呼吸声。 米乐一边轻轻呻吟着,一边拿眼睛去偷看大魔王,却不料正好与他深沉的视线对上。她吓得“哎呦”一声,忙的伸出手来一把揪住一旁香兰的衣角痛道:“香兰,你来给朕揉揉肚子,疼死了!” 香兰闻言,连忙伸出手来在米乐肚子上轻轻按摩:“好些吗,皇上?” 米乐哼唧一声,舒服的享受着她的按摩。 很快,太医来了。 见香兰在给米乐按摩肚子,顿时道:“皇上,这么按揉是没什么效果的,衣服太厚。建议皇上宽掉外袍,让香兰姑娘贴着里衣按揉。” 香兰闻言连忙就去脱米乐的衣服:“奴婢给皇上宽衣……哎呦!” 手上突然受力,疼得香兰哎呦一声。 远处,侯君离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米乐忙的拉过被子捂住身体,假笑:“突然……好像不那么疼了!” “皇上别怕疼,也就是刚开始揉的时候会有点疼,等肚子热了,就不会那么疼了,揉揉对病情有帮助。”一旁的太医还以为米乐是怕痛,乐呵呵地用了哄孩子的语气哄她。 米乐心里狠翻了个白眼——要你多事! “把衣服脱了。”侯君离忽然上前来。 米乐身形一僵,对上侯君离黑压压的视线,连忙讪笑:“皇叔,不用了……现在不疼……” “脱了。”大魔王的声音已经低了几度,是不容拒绝的口吻。 米乐身形越发僵持得厉害,而她旁边的香兰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帮了倒忙,一张脸紧张得要命:“皇上,真不疼了吧?” “不疼!”米乐连忙应着,牙关却咬得咯嘣响。 刚才还没那么痛呢,可自从香兰松了手就更痛了! “咕噜。”肚子里突然发出一声可怕的声音,紧接着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出来,米乐一张脸都绿了,而旁边的香兰先是怔了怔,随后一张脸猛然通红,甚至于,还有些难耐的捂住鼻子。 不过一瞬之间,整个内殿安静得可怕,近在咫尺的侯君离还没动作呢,偏远一些的宫女太监已经捂住鼻子嫌弃地低低笑了起来。 “咕噜。” 又是一声,米乐的脸成了猪肝色,与此同时,快速推开香兰:“出恭!朕要出恭!” 侯君离黑着脸从室内走出来的时候,周身的气压把迎面而来的云贵都给冻着了。 “皇上怎么了?”云贵扫了一眼室内,眼看着宫女太监鱼贯涌出,当即有些奇怪道,“王爷怎么出来了?” 侯君离凉凉扫了他一眼,一个字都没说,移步去了偏殿。 恰在此时,外头忽然一阵热闹,是离去的太监取了恭桶前来,云贵只看了一眼,脸上便一团乌黑。 他终于知道刚才王爷为什么那样了! 第16章 皇上和香兰姑娘在睡觉 一场痛快之后,腹痛却丝毫没有减少。 米乐躺在床上,由着香兰替她按揉着肚子,可即便是如此,米乐却依旧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皇上,要不然,把外袍脱了吧?这么揉着只怕没作用。”香兰提议。 米乐有气无力掀起眼皮子:“……大魔王走了吗?” “还没,在偏殿。” “哎呦。”米乐哀呼一声,继续打滚。 香兰有些急:“那奴婢把手伸进去吧?伸进去揉?” 到底是太痛了。米乐终于同意。 香兰连忙帮她解开外袍,用热水捂完手后,这才顺着衣袍下摆将手伸进去。 暖乎乎的小手软软的在她肚皮上按揉着,与此同时,米乐只觉得自己的肚皮上有些发热,痛感竟真的减少了几分。 她一时松了口气,指挥着香兰道:“可以重一点……嗯,对。” 因为怕被外面的人看到,米乐的身上是盖了被子的,而香兰的手就伸入被褥中,贴在她的肚子上。 温暖的温度使得米乐的那点痛减少,可由于按揉的动作又使得疼痛加重,简直就是痛并快乐着。 香兰小心翼翼地揉着,几乎是全神贯注,而米乐也是舒服地享受着她的按摩,间或哼唧两声。 于是这一幕被断了热水进来的小婢女撞见,就成了另一番景象。 小婢女一出去,传了三两句话,直把外头的人给乐了。 “难怪香兰姑娘那么得宠,原来是这样……” “可咱们皇上是不是也太着急了?这不还病着呢吗!” “可不是,刚才我见着那一幕,简直……” 声音戛然而止。 “简直什么?”旁边的宫人还在催促,见对方只是低着头不语,当即感觉到脖子有些凉飕飕的。 “摄……摄政王!” 被这道声音一提醒,刚才还热闹的议论场面顷刻停止了。 大家大气不敢喘一口,都回归自己的位置,低垂着头,一动不敢动。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云贵站在侯君离身后,问道。 “没……没什么。”宫人瑟瑟发抖,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欺瞒摄政王,是不想活了吗?” “奴婢该死!”那人吓得跪下去,与此同时,四下的宫人都跪了下去。 “是……是皇上在跟香兰姑娘做……做那事……” “哪个事?”云贵一脸懵,一旁的侯君离也拧了拧眉。 “就是……就是睡觉!”宫人索性脱口而出,说完之后立刻闭上眼睛,满脸视死如归。 云贵一怔,待反应过来是什么,当即耳根子都红了,气得直接踹上一脚:“胡说什么!” “是真的!奴婢刚才亲眼所见,香兰姑娘把手伸进被子里替皇上……” “拉出去,杖毙。”威严冷厉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上方响起,云贵一怔,待反应过来,连忙扣起那宫婢让人拖走。 那宫婢不料居然因一句话惹来杀身之祸,吓得大叫:“摄政王饶命……摄政王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摄政王饶命……” 然而,她也只能去跟阎王爷说了。 现场,跪了一地的宫人瑟瑟发抖,胆小的,尿都吓出来了。 第17章 他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 “若是本王日后在别处再听到这件事情,你们知道下场。”冷厉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话音落,侯君离便大步上前,早有宫人前进一步替他开门。 几乎是门打开的一瞬间,一道脚步声飞快远去。 侯君离看着那道嫩绿的身影,眉宇越发深沉了些。 “哎呦,疼死了……”眯起一只眼看门口进来的黑色身影,米乐捂着肚子在床上滚得更起劲了些,“朕要疼死了……” “这么疼?”侯君离大步来到床前,面无表情看着米乐。 一旁的香兰偷偷瞅了摄政王一眼,只觉得这大魔王身上的气压比刚才离开时还冷。 她从心里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朝着米乐看去。 “疼啊……”米乐一把揪住侯君离的衣袖,啜泣着,“皇叔……朕疼死了……” “呵。”侯君离唇角勾起一丝薄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冷。 他忽然上前一步,一把将米乐身上的被子掀了起来,果然瞧见了她里头衣衫不整的模样。侧目扫过一旁的香兰,侯君离的声音越发地不带感情,“臣知道个好办法可以缓解疼痛,不知皇上可愿一试?” 早在他掀被子的时候,米乐就有点傻眼了,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什……什么方法?朕……朕只怕朕这身体折腾不起……” “放心,皇上必然折腾得起。”话音落,他忽然上前一步把米乐整个人从床上捞了起来。 “啊——”米乐惊呼一声,吓得大叫,“侯君离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皇上——”身后,香兰尖叫着扑上前却被云贵拦住了身影。她顿时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摄政王,你快放开皇上!” 侯君离身形一顿,被他扛在肩上的米乐还在那儿拳打脚踢,可她那双小拳头砸在侯君离结实的后背上,根本就是挠痒痒。 “啪!”忽然一巴掌被打在屁股上,米乐悚然一惊,不可置信僵持在那里时,侯君离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皇上最好安静点,否则,微臣还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威胁! 满满的威胁! “你敢!”她咬牙切齿。 “呵,这天下,还真没有微臣不敢的事情。”侯君离说完,便走上前去,一脚踹开了殿门。 米乐认命闭上眼,风呼啦从耳边刮过,她已经能想象得到四周宫人的眼神了! 完了! 刚刚才树立起的威信,一瞬之间全部坍塌。 她这个小皇帝的头上,日后怕是要与“怂”字脱不开关系了。 侯君离并没有出帝宫,而是直接扛着她来到帝宫的暖阁。 他走到二楼的一间屋子里,毫不客气把米乐丢下去:“从现在起,皇上就留在这里把《帝王德行》抄写一百遍,若是抄不完……” “抄不完怎么样?”米乐忍着腹痛哀怨的问。 “抄不完……”侯君离伸出手来扣起米乐的下巴,一双幽冷的视线落在她巴掌大的苍白小脸上,唇角一勾,“抄不完,皇上就别想出来了。” 话音落,他大步走了出去。 第18章 千刀万剐摄政王 然而,却并未成功。 只因为腿上多了个东西,沉甸甸的,跟癞皮狗一样。 侯君离回过头来,一字一句:“放、手。” “不放!”米乐固执地抱住他的小腿,坐在地上,“皇叔都不听人解释就把朕关在这里,朕肚子还没好呢,万一死在这里了怎么办!” “呵。”侯君离继续皮笑肉不笑,“皇上放心,皇上的命大着,不会这么轻易死的!” “那不行,没有一万也有万一。”话音落,她抬起头来,白净的小脸还透着苍白,双眸澄澈无辜,“皇叔……这暖阁黑布隆冬的,朕怕……” 说话间,她还蹭着他的小腿往上爬,抱着他的大推嗷嗷哼唧,哪里是个皇帝! 侯君离的耐心已经磨光,伸出手来,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她的手。 米乐那哭声简直就要透着绝望了,然而下一秒,她被掰开的手忽然一诺,一下子顺着他低下的身段攀上了他的脖子。 侯君离浑身一僵,立刻再去拉她的手,米乐却手脚并用,跟八爪鱼一样缠到了他身上。 “不放,不放,不放!除非皇叔放了朕!” 鼻尖全是小皇帝身上的奶香,侯君离真觉得自己疯了才会跟一个奶娃这般纠缠。 他一把扣住米乐的腰,身形一转便将她抵在了身后的门上,同时扣住了她的肩往门上一压,米乐便不得不与他拉开距离。 “皇上再纠缠,罚抄两百遍!” 他近在咫尺的眉眼清寒幽冷,冻得米乐浑身都颤了下。 “皇叔……”声音已经带了哭腔了。 眼泪顺着白净的小脸落下,坠在脸颊,一双眼睛无辜得让人心慌。 然后,小脚委委屈屈地落地,松开了他,转过身默默走进暖阁里了。 侯君离阴沉着脸,下一秒,大步出了暖阁。 “咔哒。”是门上锁的声音。 米乐在暖阁里缩成一团。 肚子是真疼啊! “王爷。”云贵在外头等着他,“根据香兰的供词,刚刚纯粹是一场意外,皇上与香兰姑娘之间并没有什么暧昧之举。” “是与不是,这个人,都不能留了。”侯君离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 云贵一怔,随即低下头:“属下明白了!” 米乐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寝宫的床上,四周灯光昏暗,应该是晚上了。 “香兰……”她虚弱地唤了一声,口干舌燥。 “皇上,可有什么吩咐?”入内是一个模样陌生的宫女,米乐看见她,愣了一下。 “香兰呢?” “香兰调去了别处,从今天起,由暖云伺候你的起居。”一道威严的声音自屏风后传入,米乐一抬眸便看见侯君离那张人神共愤的脸。 刚刚起来的那点力气好似一下抽离,米乐猛地拽紧了五指::“皇叔非要这么赶尽杀绝吗?我都说过,白日里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留着旧人,皇上只会像现在这样,永远不知道担起肩上的责任。你是一国君王,却整日与两个婢女厮混在一起,若留着她们在身边才是祸害。” “她们?”米乐敏锐地感觉到什么,顿时呼吸一滞,“你把相思怎么了?” 第19章 又栽进大魔王挖好的坑里了 “放心,她只是去了她自己应该去的地方。” “侯君离!”想要从床上起来,却虚弱地跌了回去,一旁的婢女想扶她,被米乐推开。 她满目愤怒看着侯君离,第一次觉得这个摄政王真是该杀! “皇上不用这么看着微臣。”侯君离淡淡勾起一个幽冷的笑来,“因为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嚣张狂傲的样子,生煎蒸煮、剥皮抽筋一百遍都不为过,米乐气得拽紧了身下的床单,此时此刻,她不能妥协,如果一旦妥协,她的秘密就会被人发现,到时候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而且,连自己的身边人都保护不了,她还当什么皇帝,还如何和这个大魔王斗! 想到这里,她猛然掀被,从床上走了下来。 明明刚才连起身都虚弱得浑身发软的人,此刻每一步却脊梁挺直,牙关作响却面不改色。 侯君离眸底掠过一抹异色,一动不动看着她走近。 “皇叔朝堂之上威慑帝位,朕敬你是朕的亲皇叔,倚重信任你,愿将这金燕国的江山托付你手上。但朕,还是这金燕国的皇帝!纵使皇叔想废了朕,但朕一日身居龙椅,便一日还是金燕国的天子!是这皇宫的主人!” 娇小的身段,身板却挺得笔直。被一身素衣裹着,明明就只是个小娇娃的脸,面容之上却是一派沉静稳重,与从前那个懦弱胆小甚至于这几日的装疯卖傻截然不同,就好像,此时此刻,这样子敢于与他针锋相对的人才是真正的他。 而且,他从不知道,小皇帝的口齿、逻辑,有一日也是让人挑不出错的。 他勾唇一笑:“好啊,既然皇上觉着皇上是这皇宫的主人,那有关于新统领的选拔,微臣就交给皇上了。” “什么新统领选拔?”米乐一愣。 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自然是禁军新统领选拔。”侯君离依旧笑着,“至于具体如何情况,皇上可以问你的两个婢女,臣想,她们应该能为皇上解惑。” 话音落,侯君离便转过身,大步出了帝宫。 而米乐还沉浸在刚才那句话里,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觉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好像……她又栽进这大魔王挖好的坑里了! 可事已至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二女能回来! “快去把香兰和相思找来!”想到这里,她吩咐暖云。 暖云连忙应了,快步走了出去。 米乐回到床上,立刻觉得浑身绵软无力,低头看了一眼胸口,她轻舒口气。 幸好,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没有替她换衣,不然,就真的露馅了! 一想到自己的身份,米乐再次深吸口气——无论如何,香兰相思,她定得保住了! 一个时辰之后,香兰回来了,至于相思,听说在赶回的路上。 “皇上,摄政王有没有把您怎么样?”相思一回来,就直奔内室,担忧地对着米乐上看下看。 “朕没事。” 米乐的视线落在香兰略有些狼狈的面容上:“你怎么这副模样?是不是大魔王做了什么?” 香兰小心看了一旁的暖云一眼,摇头笑道:“奴婢没事!” 第20章 天生不带把儿怪谁 然而那笑容里的勉强,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米乐顺着她的视线偏头看了暖云一眼,那一眼不可谓不犀利。 到底是当了几天皇帝了,必要时候也得拿点皇帝的范儿来。 吓不到侯君离,还摆不平这些小喽喽吗! 果然,被她眼神一扫,暖云当即脸色一白,下一秒反应过来,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米乐见她走了,这才心满意足,拉着香兰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哇!” 一道哭声,从香兰嘴里传出来,吓了米乐一大跳。 紧接着小丫头噗通一声跪地,趴在她腿上大哭:“皇上,奴婢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怎么了这是?好好说!”被这夸张的哭声吵得脑壳疼,米乐忍不住挖了挖耳朵。 紧接着,香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事情的经过描述了一遍。 米乐这才弄清楚:“所以,大魔王的人差点杀了你?” 香兰点头如捣蒜:“那鸩酒血淋淋的,奴婢差点就喝下去了!” 鸩酒是血淋淋的吗?这丫头竟瞎编。 但看在她的确九死一生的份儿上,米乐只好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拉她起来:“好了,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你放心,有我在的一天,绝对不会让你们俩出事!” 香兰一阵感动,哭得更厉害了。 “皇上……您要是个男的该多好,奴婢肯定嫁给您!” …… 她倒也想啊!可老天爷不让她带把儿啊!要是个男的,哪儿用得着坐在这儿郁闷!分分钟把大魔王弄死! 可这也只能想一想而已。 “行了,问你个事儿。”想起大魔王临走时那诡异的笑容,米乐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皇上只管说。”香兰擦了擦眼泪,一秒就恢复一本正经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哭得跟泼妇一样的人根本不是她。 “禁军新统领选拔是怎么回事?” “禁军新统领选拔?”门口忽然一道声音破门而入,然后二人便瞧见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带剑从外头走了进来。 “皇上为何问这个?”她一面给米乐请安,一面追问。 “相思?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米乐立刻招呼她过来,见她上前,当即抓住了她的手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皇上放心,奴婢的师兄说了,给他半个月,他肯定能把皇上想要的资料都准备好!” 米乐当即松了口气,摸着她略有些粗糙的手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相思却并不如米乐那般轻松,紧接着追问道:“皇上好端端的,怎么问起禁军新统领选拔的事情?” 米乐一听,顿觉牙疼。 她摸着有些异样的后压槽,郁闷道:“这不是今儿跟大魔王谈判吗?他以你们的性命相要挟,朕只好同意了他的要求,接下禁军新统领选拔的事情。” “什么?” “什么!” 异口同声的话语从两个丫头口中传出,吓了米乐一大跳。 “这……怎么了?难道有问题?” “问题大着呢!”相思大约是急糊涂了,居然一提衣摆,在米乐脚下的地上坐了下来。 第21章 皇上您倒大霉了 “皇上难道忘记新旧两派的问题了吗?上一任禁军统领是怎么死的您不记得了?” 米乐一脸懵逼,见两个丫头都古怪地看着自己,急忙扶着自己的脑袋瓜子解释道:“实不相瞒,自从上次树上摔下来之后,我这脑袋吧,忘了很多事儿,也就记得你们两个了……” 这丫头换两丫头一脸懵逼了。 “难怪皇上当时醒来看奴婢的眼神儿怪怪的,而且这几天……”香兰说到这里一脸恍然大悟,“奴婢就说呢,明明皇上屁股上的痣还在,也不可能被人假扮啊,怎么性格就差别那么大……唔,奴婢错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香兰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米乐在一旁也不知是不是被羞愤得,脸都涨红了。 “咳。”倒是一旁的相思,难得的最先镇定下来,她轻咳一声,看着米乐道,“奴婢这几日听闻了皇上的举措也是觉得并不敢相信,正想问皇上呢,现在看来,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米乐立刻点头如捣蒜。 可话到了此处,相思又露出一脸抑郁的表情来。 “可是,皇上原本面对摄政王就举步维艰,眼下还失忆了,那这后面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所以朕才要资料啊!为今之计,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相思听到这里倒是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可是下一秒她就犯难了:“可是摄政王此人,连太后娘娘都斗不过他,皇上真的要斗吗?” 米乐忧伤地耸拉下肩膀:“朕有得选择吗?” 两个丫头同情地看她一眼,都沉默了下来。 “干嘛哭丧着脸啊!你们倒是赶紧说啊!坐以待毙可不是朕的风格!” 俩丫头这才回过神来,香兰看向相思,示意她说。 相思立刻清了清嗓子,徐徐道来。 原来早在米乐继位一年的时候,老禁军统领因为年迈的关系退下之后,就由他儿子接任。可新统领上位不到三个月,居然莫名其妙病死了。 后来,禁军统领之位便接连由朝廷挑选了好几个人上去,但无一例外,每一个上任的新统领都是非死即残,而且还都是莫名其妙就变成了那样。 于是朝野上下对禁军统领一职闻之色变,底下的人都在传言,是太后党羽与摄政王党羽之间的暗斗,因为谁坐上了禁军统领一职,谁就掌控了整个皇宫的安危,太后不敢将自己的安危假手他人,想让自己的人上,而摄政王呢,也丝毫不肯让步。 于是这才有了上一个死一个,上两个残一双的局面。 “所以,现在是没一个人愿意当这禁军统领了?” “是啊!”相思苦着脸道,“皇上,摄政王这摆明了就是挖坑给您跳,您倒大霉了!” “……” 牙又开始疼了。 米乐捂着半边脸,郁闷地思考起来。 “皇上……”香兰有些担心,可刚出声就被米乐伸手止了。 “你别说话,相思,你把现在禁军的编制情况与朕说说。” 相思当即就把详细内容仔细对着米乐讲述了一遍,期间她还怕米乐听不太懂,一直留意着她的反应,可至始至终,小皇帝也不见喊停,全神贯注听着她的话,反倒是在她停下的时候频频看向她。 第22章 皇叔,天天熬夜伤身体 相思心中直纳闷,当即便快速讲下去,直到所有经过说完,才听见米乐的声音传了过来,“所以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没人愿意接任禁军统领这个职位?” “对!” 能精准找到问题的所在,还是让相思诧异了一把。 米乐托着腮帮子犯起了难,忽然又想起什么事情来,看向二人:“大魔王出宫了吗?” 香兰看了看外头的天:“天色虽晚,可摄政王这个时间应该还在君兰宫批阅奏折。” “这怎么说也也到亥时了,这个点还不出宫,这么勤快?” “摄政王虽然平日为人严苛,但在处理国家大事上面的确是少有的勤快。”说到这一点,相思倒是十分佩服他,眼里分明闪过的是敬佩的光。 米乐瞥她一眼,哼唧一声:“虽然说吧,大魔王的势力太大,不好打垮,但滴水能穿石,只要朕方法用得好,我就不信他大魔王还躲得过!” 儿女闻言,同时看向她:“皇上有法子了?” 米乐忽而笑了笑:“相思,你再替朕去办件事情。” 等米乐把事情说完,相思整个人犹如石化一样,脸都僵了:“皇上确定要这样做?” “让你去你就去!” 一旁的香兰一脸莫名,显然没听到米乐说的啥。 相思一脸男色,却也只有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等相思离开,香兰不由得好奇道:“皇上让相思去办什么?” “秘密!”米乐神秘一笑,忽然对着香兰道,“对了,去吩咐膳房一声,给皇叔送点……嗯,补气的汤,这天天熬夜,可是很伤身体的!” 香兰困惑地眨了眨眼睛:“皇上要给摄政王送汤?” 刚刚不是还恨得咬牙切齿吗? “什么都别问,按朕说得做就成!对了,让暖云去送汤!” 嘴边勾起一个坏笑,米乐拉开被子,一咕噜钻了进去,下一秒,有什么东西飞了出来,香兰低头一看,吓得赶紧将那东西抱进怀里,往米乐被子里塞去。 “皇上,这裹胸布不能乱丢,万一被人看到了……” “你不是在吗?”米乐从被褥里头探出个头来,一本正经道,“今晚守得住吧?” 香兰顿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当即重重点了点头:“皇上放心!今夜谁还敢进来打扰皇上,那就从奴婢的身上踩过去!” 米乐满意一颔首,一脚把她塞进被褥里的裹胸布给踢了出来:“换个大点的布,勒死了。” “又小了?”香兰顿时露出一张苦脸,认命地捡起地上的裹胸布,“皇上这发育的速度也太快了,照这样下去,到了明年,这裹胸布都遮不住了……” 可不是。 米乐伸手摸了摸,顿时一脸郁闷。 生平第一次为胸大而苦恼,放到前世,她绝对睡觉都能笑醒的好吧。 可是现在……这样的身份底下配上这样一副好身材,简直就是找死啊! 米乐欲哭无泪,当即裹紧了衣衫——她决定了,从明天起,她要减肥! 第23章 踩死你个大魔王 夜深人静,君兰宫里除去翻阅奏折的声音,一室宁静。 深陷书案后方的男人,一身黑袍,身姿挺拔,一张年轻的脸庞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威严与稳重。 云贵端着汤盅入内,想起来他之前出去时,他家王爷就是这副姿态。 如今几个时辰过去了,他竟然连坐姿都没有换过一下,修长的指节扣着朱笔,昏暗的灯光将那张脸容衬得越发精致俊美,气场震慑逼人。 “何事?” 许是他站得久了,男人问了一句,说话间却依旧专注地批阅着奏折,并未抬头。 云贵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膳房送来的汤,说是皇上那边特意吩咐,给王爷补身体的。” “嗯?”侯君离似乎是觉得自己听错,抬起头来,深黑的眉目看得云贵心虚。 他顿时尴尬的咳了一声:“这个……属下也不知道这皇上是何意思,不过王爷近来确实操劳,喝了应该没有坏处。” 侯君离的目光落在那汤盅上,忽的一勾唇:“既是没坏处,那本王赏给你了。” 云贵一愣,但也不敢说什么,乖乖拿了那盅汤去门外了。 * 第二天下朝,米乐神清气爽的穿着她那件大了一个号的龙袍在重华殿外大步流星。 没办法,龙袍做工复杂,不但花销大,时间还久,而她这个少年天子又正是长个儿的时候,为了能让一件龙袍充分发挥作用,所以就会依照惯例做大一点。 可偏生她个子长得太慢,以至于去年的新袍今年上身还是大了,越发衬得她个头矮小。 余光一瞥,正好瞧见一抹绯红由远至近。 放眼整个朝堂,能身穿一身绯红朝服的人,屈指可数。而拥有这般身姿与高度的,唯一人而已。 她唇角一勾,立刻移步过去:“皇叔昨晚睡得可好?” 侯君离正与一个官员谈话,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便看见小皇帝堆着一脸可疑笑容走近。 他目色一顿,对身旁的官员略略颔首,待官员离去,这才偏头看向米乐,一双深目沉黑如墨:“皇上今日精神不错,看来病已经无大碍了?” “那是自然,朕乃真龙天子,区区小病又如何伤得了朕!” 侯君离面上虽无变化,可眸底的却分明掠过一抹嘲意,仿佛在说,昨日那个痛得在床上打滚的人到底是谁。 米乐见状,顿时伸出手来轻咳了一声:“那个,不知皇叔是否有空?朕正好有件事情想请教皇叔。” “皇上请说。” 米乐环顾一眼四周,嘿嘿一笑:“这里不好说,还请皇上移步去往朕的寝宫。” 侯君离略略颔首,便迈步走在米乐身侧。 阳光从他的那一面照过来,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有点可气的是,即便是米乐站在光源的里面,得了便宜,侯君离阳光下的影子也依然比她多出一个人的长度。 她心头哼唧一声,故意偏头看了一眼侯君离的步子,然后跟着他的步子节奏迈步,痛快的抬脚将每一步都踩在了他的影子上。 哼哼,踩死你个大魔王! 第24章 亲自送皇叔一打妾 “啊!”身体忽然撞上了一堵肉墙,米乐摸着鼻子抬起头来,就看见近在咫尺一片绯红,以及,一张精致却情绪冷凝的脸。 “地上是有金子吗?皇上走个路都要盯着地面?”男人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上方咋了下来,米乐一偏头,这才看见,原来路到了尽头,早拐弯了。 “没……这不是想着,重华殿离帝宫太远,要不要请皇叔坐个御辇吗!”米乐眼珠子飞快的转,随口胡诌。 “哦?”侯君离深沉的眸底忽的就清淡了几分,“这主意甚好。” * 米乐幽怨地扫了一眼对面姿态闲适闭目养神的大魔王。 她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好端端的,干嘛邀大魔王坐御辇啊,现在倒好两人同居一辆辇车之内,明明春风拂面,春景美如画,她却在辇车里如坐针毡。 “皇上这么盯着微臣,是有话要说?”大魔王忽而睁开了眼睛,一泓深目似深井古谭,正好对上米乐的视线。 嗯。 为啥莫名心虚! 强忍着没移开视线,米乐堆上满脸笑容:“这不是皇叔长得好看么!” 调戏一下,看你怎么回答! 大魔王神色微顿,显然不料米乐竟说出这样的话来。须臾,他勾唇笑了笑:“昨日的《帝王德行》皇上还一个字没抄吧,正好臣看皇上今天病情大好,那就从今天开始继续吧。” “……” “皇叔,朕错了!” “错哪里?” “朕不该说皇叔长得好看。” 犀利的眼神看了过来:“加抄一百遍。” …… 卒。 * 终于是得以下了马车,米乐在香兰的搀扶下看到帝宫门口的相思,顿时大舒口气。 总算是到了她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皇叔请!”对着大魔王扬起一个自认为阳光灿烂加无敌可爱的微笑,米乐迈开步子,大步入了帝宫。 “参见皇上、摄政王。” 侯君离刚入内,就见屋内跪了一地姹紫嫣红的少女,看她们的衣着并非宫中人装扮,应该是宫外人无疑了。 他的目光落到米乐身上:“皇上何意?” 米乐这会儿来了精神,腰杆儿挺得笔直上前:“是这样的,皇叔不是把选摄政王妃的事情交给朕了吗,朕是想着,既然皇叔这么信任朕,把终身大事都交给朕,那朕定要拿出十二分的专注来报答皇叔,所以这王妃的人选肯定得好好挑挑!” “说重点。”侯君离面无表情道。 “既然要好好挑,那时间上肯定不是一两日能够搞定的,但皇叔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所以朕便想着,先给皇叔纳几门妾室,这样一来,朕才好放心的好好替皇叔挑好人选!” 话音落,她也不等侯君离回答,立刻便道:“这些女子,全是朕精心挑选过的,皇叔看上哪个,朕立刻让人打包送去摄政王府!” “皇上可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侯君离上前一步,因着两人本就离得不远,他这一步竟直接到了米乐跟前。 “皇叔过奖,朕这也是为了皇叔着想!你看,皇叔为国事操劳,那么辛苦,朕怎么说也不能让皇叔内纬……寂寞。”米乐下意识后退半步,却没想到,她退,侯君离进,惊得她说话都不利索了。 第25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皇上懂得不少啊。”侯君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越发让人胆颤。 “一点点。”米乐讪笑着,继续后退,正想着解救之法,后腿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上面,到死角了!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桌子,忙的就想侧跑过去,却忽的眼前黑影一闪,前行的路被堵了,她再一次被侯君离捆在了桌子与他的身体之间。 这男人…… 怎么这么喜欢壁咚! 米乐一面心跳紊乱,一面不得不对上男人的视线,当触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皇叔……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怒成不?” “皇上那只眼睛看见臣动怒了?” 米乐的视线从他结实的臂弯转到他面无表情的脸上。 好吧,表面上看,的确是看不清情绪,可好端端的,不让她走是几个意思。 “那个……”她伸出手来想推开他的手,结果手指在他手臂上明明使力了,那掌心下的臂弯却跟铁壁一样,纹丝不动。 嗯,好结实。 米乐忍不住又捏了一下。 侯君离的视线从她的小肉手落到她带着一丝自以为是的狡黠脸上,敢情她是不觉得会被别人发现她如此明目张胆吃豆腐? “皇上。” 声音忽然近在咫尺。 米乐一抬头,吓了一大跳,当即往后弯了身体,以此离他更远一些。 侯君离见了这一幕,眸底似乎多了一丝愉悦,而后难得地勾了一丝唇角:“看来是微臣一直忽视皇上了,竟不知皇上也有了一些方面的要求,正好,这些女子,既然皇上喜欢,那便即刻纳入后宫吧。” 成功看到米乐石化的表情,他心情愉悦一松手,起身离开。 “皇叔!”米乐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臂。瞧见他回过头来投以不解的眼神,她立刻笑起来道,“皇叔想多了,朕这不还没成年呢,暂时没那方面的需要,倒是皇叔……皇叔你放心,这男人么,有需要正常,不必害羞,这样吧,这些女子,朕就替皇叔做主了!相思!” 话音落,她也不给侯君离回答的机会,直接从他身后起身走向一旁。 早已等候多时的相思立刻走了出来,待命。 米乐随便指了三个人,示意相思打包,等相思领了命,她才又忽然想起什么来一样,回头看向侯君离:“皇叔,三个,够吗?” 瞧见侯君离一下子黑下去的脸色,她心情愉悦,当即大手一挥,“那行了,就这三个吧!” “是!”相思领完命,直接带着那三个女子出门,剩下的那些女子因为没被挑选上,还一个个眼神哀怨、失望得很。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却在这时,大魔王的声音忽然从后头传来。 米乐回头看去,正有些不解,就见侯君离也从剩下的女子中指了三人。 “虽然皇上说眼下年纪小,早了些,但不要紧,养养也是没事的,你们说呢?”他问的,是那三名女子。 三名女子偷偷看了米乐一眼,顿时一个个目色娇羞,在哪儿轻点了点头。 “那就收了,云贵,着内务府造册。” “是!” 随着云贵的应声,是米乐一脸菜色。 睚眦必报,果然是当朝大魔王的一贯作风,世人诚不欺我也! 第26章 等她亲政,一定满清十大酷刑通通给他用一遍 “皇上,她们……如何处理?”殿内还剩了三人,正是那三名女子。 米乐只扫了一眼,便有些头大:“你们安排吧,于全还没好点吗?” “好多了,原本他今日要来当差的,但太医建议他再修养两日。”香兰也知道她这会儿心思郁结,说话都特别小心翼翼。 米乐坐在书案后头,有些愤怒地拿了笔在白纸上写了大魔王三个字然后重重画了几个大叉,这才算是暂时解气。 “三日后的宴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相思立刻上前一步:“皇上放心,这件事奴婢亲自监工,一定不会出任何差错!” 米乐这才松了口气,丢开毛笔,“走,随朕出宫一趟。” 相思与香兰面面相觑,二人一致拦住了米乐的去路:“皇上,从前您也不是没有出宫过,但那一次不是被摄政王堵回来!” 两人的意思是,今儿的霉头已经触得够多了,还要再去老虎屁股上拔毛吗! 米乐袖子一挽,忽然间气势冲天:“朕是皇帝还是他是皇帝,他要是敢拦住朕的去路,朕明日早朝上就控诉他囚禁朕!” 两婢女对视一眼,满脑门黑线。 皇上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囚禁!那不是等同于谋逆! 朝臣哪儿敢理啊! 但米乐执意,她们也只好收拾一番,跟上了。 结果,一行人刚到宫门口便被人堵了。 看门的以“皇上年幼”为由,再加上“摄政王口谕”不肯放她离开,气得米乐当场掀开帘子:“什么时候朕要出宫,还需要他摄政王的口谕了?你们若是再阻拦,朕现在就要了你们的狗命!” “皇上好大的架势啊。”忽然,一道声音凉飕飕地从旁边传来,米乐一转头,就看见一辆质地精致的马车出现在视野之中。 车帘子此刻已经被人掀开,里面不是大魔王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又是谁! 放眼整个朝堂,能在皇宫里架马车肆意游行的,也就只有他摄政王侯君离了! 真是嚣张又跋扈! 守门的看见他顷刻跟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立刻来到侯君离车架下头:“参见摄政王!” 米乐直接对着那人翻了个白眼,这才看向侯君离:“怎么?什么时候朕出宫还需要摄政王的同意了?” 侯君离闻言,丝毫没有恼怒的表情,而是勾唇一笑:“皇上想去哪里?” “朕没必要跟你说!”米乐扭过头,不想跟他说话。 侯君离扬了扬眉,忽然就喊了马车前的云贵一声。 云贵会意,立刻从马车上跳下去,来到了米乐的马车前:“皇上,摄政王请皇上去他的马车上。” “干嘛?不去!” 米乐想也不想的便拒绝,同时身体往马车里缩了缩——无论如何,也绝对不去大魔王的虎口狼穴! 另一头,侯君离的声音懒懒散散,十分闲适:“皇上若想出宫,只有乘臣马车这一条路,不然,你就是杀光了这里的守卫,也自有新人补上,想一下,当今天子还未亲政就在这宫门口大开杀戒、滥杀无辜,传出去,金燕国的百姓怎么看?只怕皇上的亲政之路更加遥遥无期了吧?” 两婢女一哆嗦,同时看向米乐。 米乐气得脸都白了,忍了又忍,最终大步起身,掀开了帘子,跳下了马车。 该死的男人,等她亲政之后,一定满清十大酷刑通通给他用一遍,叫他知道威胁她的下场! 第27章 觉着皇上换了个人 “皇上请!” 云贵在马车下头放了板凳,掀了帘子请她入内。 米乐看了一眼里头稳如泰山的男子,没有动作:“什么时候摄政王派头这么大了?朕来了,也不迎接一下?” 那里头喝茶的男人闻言这才看了过来,幽冷的凤目折射出丝丝逼人寒光,让米乐心头莫名有些怂。 但她挺直了腰杆,坚决不让自己退缩! 笑话,她是皇帝,是这金燕国最牛逼哄哄的人,干嘛怕一个摄政王! “……算了,朕自己进去。” 一屁股坐在侯君离对面,触到他投过来的视线,米乐立刻扶了扶发冠,整了整衣袍,甚至还刻意把自己鞋面上的龙纹露了出来,仿佛以此才能昭示她一国之君的身份。 侯君离只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皇上去哪儿?” “忠勇侯府。”话音落,米乐便怔了一下,抬头狠狠瞪了侯君离一眼。 套她话儿呢! “皇上去忠勇侯府做什么?”侯君离微微眯了眯眼,似乎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 “要你管!”话音刚落,米乐便绝出对面有凌厉肃杀的气场直面而来,整个马车里的温度似乎也骤然低了好几度。 她心头打了个寒颤,急忙移开视线,一低头看见桌上的茶水,立刻就给自己倒了杯。 “去忠勇侯府。”侯君离没再多说,只对外头的云贵吩咐了一声。 马车立刻启程,咕噜噜在地面行走了起来。米乐这才发觉,这位摄政王的马车居然比她的马车还平稳舒适。不知空间上大了一倍,这四周悬挂的夜明珠,还有底下铺的貂毛毛毡,简直就是一等一的体验。 就在刚刚,马车启动的一刹那,她端在手里的茶杯居然连水花儿都没有飞溅一下,可想而知这大奸臣有多奢华腐败了! “听说皇上要设宴群臣?”就在米乐陷入沉思的时候,大魔王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朕这消息都没散出去,皇叔就知道了,果然是耳目非同一般啊!”她这话说得极尽讽刺,侯君离却半点表示都没有,只是盯着她看。 “皇上自前段时间从树上掉下来后,不止性格大变,这连番动作也是让人刮目相看,不知道的,真以为皇上换了个人。” 米乐心头一紧,下意识抬起头,正好对上大魔王探究的双目。那一双凤目之内,寒光乍现,杀意凛然,毫不掩饰。似乎一旦确定她是个冒牌货,随时随地都能将她剥皮抽筋、就地正法一样! 米乐心脏猛然一缩,脸上却立刻挂起一个十分淡然的笑容来:“哦,难道皇叔觉着朕换了个人不成?” 侯君离收回了打量:“正是因为没换,所以臣才诧异,不知皇上可否为臣解解惑?” “这有什么好解惑的?”米乐理所当然道,“朕身为一国之君,迟早有一天是要君临天下的,难不成,这江山要永远的托付皇叔不成?” 这话说得挑衅意味十足,侯君离听了,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来:“所以,这就是皇上去忠勇侯府的原因?” 擦! 这老狐狸! 居然这么轻易就被他套出目的了!果然不愧是阴险狡猾的大魔王,简直防不胜防! 第28章 大魔王同行 “皇叔这是何意?朕去忠勇侯府,不过是因为忠勇侯称病多时,身为金燕国老臣,为金燕国鞠躬尽瘁大半辈子,朕这个一国之君理应去探望探望!” “当真只是如此?” “自然。” 侯君离忽然伸出手来,米乐心头一抖,有些发怵地盯着他伸过来的修长手指。结果,他只是从自己手里接过了茶杯,米乐这才瞧见,原来自己的茶水早被自己不知何时给喝完了。 亲眼瞧着侯君离给她添了一杯茶,然后递给她。米乐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明明是没什么情绪的眼神,却就是莫名让人觉得胆颤。 她觉得,她肯定是太怂了! 他又不敢杀了她! 至少,他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杀了她,她怕什么! 想到这儿,米乐又鼓起了勇气,接过了茶杯,佯作十分淡定地瞅了他一眼:“谢了。” 侯君离并不多说什么,只是给自己也添了杯茶,然后就那么举着茶杯,懒洋洋靠着车壁,静静注视着她。 米乐被他打量得心头发毛,只好挑开帘子去看外头的风景。 正是春三月阳光明媚,京城的百姓也都出来活动了。街头两旁到处都是人,有商贩吆喝声,还有游客的玩闹声,更重要的是空气中透着一种纯净的大自然气息,街边的桃花梨花都在散落着花瓣。 当真是一副绝美的画面,同时也是一副国泰民康的画面。 米乐只看了一眼便移不开视线,大约是当皇帝久了,居然有了这些人都是她子民的认知。一想到亲政的自己随便一条命令下去,影响的都是下面成千上万的百姓,她的肩上忽然就多了一份使命感。 那是来自于身份的压迫以及身为皇帝所应负的责任! “两位主子,到了。” 云贵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米乐一抬头便看见了街道对面那“忠义侯府”四个黑色大字。 终于到了! 她呼出口气,也不等侯君离有所反应,先一步下了马车。 “爷。”香兰和相思从后方的马车里下来,看见米乐下车,立刻围了上来,还有些戒备地看了一眼后方下车的侯君离。 因着是微服出宫,所以米乐的衣衫其实穿得很低调了,尽管稍稍留意还是能看出她的身份来。但是对比她的便衣,侯君离一身绯红朝服就太惹人眼了。 那高大挺拔的身形,俊逸精致的五官,逼人肃杀的气场,顷刻间就让周围的百姓四散,一下子就把米乐的风头抢了去。 看这大魔王气定神闲站在她身侧,仿佛有和她一起进去的架势,米乐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皇叔,朕已经到了,不如皇叔就回去吧!” 侯君离居高临下凉凉瞥了她一眼:“皇上说得对,忠义侯为国尽忠了大半辈子,是应当探望,刚好,臣也许久未见忠义侯了,走吧。” 说罢,他已经走在了前头,气得米乐差点对他的背影问候了祖宗十八代——要不是他们祖宗相同的话! 忠义侯府看门的也算激灵,虽然不认识二人,但看侯君离身上绯红蟒袍的衣着也猜出了他的身份,再看与他同行的小个子少年,虽然生得粉雕玉琢,但那通身的气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尤其还是跟摄政王站在一起的人,不用想也能猜出身份了。 第29章 皇上把摄政王给甩了 当朝最有身份地位的两个人亲临,看门人哪儿敢怠慢,当即要进去通传。 “你给老子回来!”却正在这时,院内传来一声怒吼,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就见着什么东西从里头飞了出来,速度之快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 “皇上——” “皇上!” 四周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而正主米乐正目瞪口呆看着朝她飞来的男人靴子。 忒么的,玩儿什么不好,居然玩空中抛臭鞋! 眼看着那臭鞋就要砸上她的脑袋,千钧一发之际,手臂忽然紧了下,米乐一个踉跄站稳,才看见那鞋子从她身侧划过,飞大街上去了。 而身侧的那只手的主人早已松开她的手臂,在她抬目的时候,正盯着院内出来的身影,仔细看时,却不难发现那看似疏淡的凤目之中其实是凝了一层冰的。 “爷爷,您下手就不能轻点,我是您孙子,亲孙子!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不建功立业保家卫国,窝家里娶媳妇儿是个什么窝囊废,我才不要!”侯府门口,有年轻男子,生得高大威猛,正双手叉腰对着院内出来的老人一脸痞气。 老人一脸怒容,正要骂他,却在看见门口的人之后,脸色倏尔一边,竟比刚才更沉。 “爷爷,不是吧,您真生气了,孙子不过是……” “闭嘴!”老人怒骂一声,随后从那男人身侧走出,对着门口的侯君离直面而来,“不知是那阵风把摄政王给吹来了?” 侯君离正在一边轻抚袖角,似在整理衣袍,闻言头也没抬:“萧侯爷可看仔细了,来的可并不止本王一人。” 两鬓花白的老人闻言,精烁的双目一转,落在米乐身上。 他脸上露出几许茫然,待看见米乐腰上系着的一块龙纹玉佩,一双眼睛猛然激动了起来,竟连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抖动了。 “皇……皇上?”他上前两步,猛然间扑倒在地上,跪地颤抖,“老臣不知皇上驾临……老臣恭迎皇上!” 他身后的青衫男子呆了呆,有些古怪地盯着米乐看了又看,似乎是没料到这么小一粉雕玉琢的娃娃,居然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小皇帝。 “混账,还不跪下!” 青衫男子这才赶紧跪下身来,跟着那些家丁们一齐高呼“万岁”。 “忠勇侯请起!” 米乐走上前去,没有用虚扶的把戏,而是郑重将忠勇侯萧痕从地上扶了起来。 “朕此番只是微服前来,忠勇侯病中身子,无须多礼!” 萧侯被她搀扶起来之后,用衣袖抹了下眼睛,这才连忙转身:“皇上快请进!” 米乐被他迎着入内,回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侯君离忽的脚步一顿:“摄政王留步,待朕归去之时,自会派人通知摄政王。” 云贵一怔,看向米乐那张半点破绽也找不出来的娃娃脸——嘿,这小皇帝,过河拆桥,见着老侯爷见有人撑腰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再看自家王爷,却见侯君离脸上一片平静,似乎早已料到她要玩这样的把戏。 第30章 铁血军人 “皇上确定要独自进侯府?” 眼看着都要跨进侯府大门了,侯君离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了过来。 “摄政王这话是何意?”米乐还未开口,一旁的萧侯已经不乐意了。 傻子都听得出来侯君离这话饱含威胁。在他忠勇侯面前威胁皇上,他第一个不干! 米乐看了萧侯一眼,心头甚慰。 果然没选错人啊! 侯君离淡淡朝萧侯看来,道:“本王这话什么意思,皇上自然知道。” 话音落,他看向米乐:“皇上让微臣留下,微臣自当领命,只是皇上年岁还小,又是第一次出宫,若是在外头出了什么事,那整个侯府几百条性命只怕是不够赔的。” 用整个侯府来威胁她! 米乐心头一凛,他果然知道她此行的目的。 三日之后的宴会只不过是个幌子,她真正想要的不过是在朝廷之中挖掘出一股力量能与侯君离对抗,而反观整个朝堂之上的酒囊饭袋,显然没一个人有这个魄力,唯一一个算得上的人选却在两年前就被侯君离逼出了朝堂,正是忠勇侯萧痕。 萧痕曾是先帝的左膀右臂,深受器重。先帝临终之时,他本是最好的辅佐之臣,只可惜忠勇侯两位世子相继战死沙场之后,忠勇侯一病不起,身体大不如前,无法担起重任。 不得已,先帝才重新选了当时只是新起之秀的侯君离。 本想着有忠勇侯在一旁辅佐,必能稳住金燕国江山,却没想到,侯君离行雷厉手段,刚刚上任便开始各种培养自己的势力,短短一年时间,朝堂老臣换了大半,忠勇侯也在那时被逼得退离朝堂。 米乐想,忠勇侯退离朝堂一是身体原因,二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的她,已经十四了,历史最早的皇帝亲政是在十三岁,也就是说她已经具备了亲政的资格,现在欠的,就是一帮拥护她的朝臣了,换句话说就是自己的势力。 只要她伸出手来拉忠勇侯一把,凭忠勇侯的赤胆忠心,必然能在这时站在她这一边。 如此一来,她就有了一个强有力的支撑,也有了和侯君离一战的资本。 正因为此,现在侯君离以整个侯府来要挟她。 如果她不让他跟着,回头他随便丢个刺客进侯府,萧侯不但要担上保护皇上不力的罪名,从此后,只怕是再无缘朝堂了! 而她侯府的这个想法就要永世烂在肚子里了! 多么卑鄙无耻的摄政王! 多么阴险狡诈的摄政王! “爷爷身经百战不说,便是侯府的下人,哪一个不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又怎么可能让皇上的安危受到威胁?我看,摄政王这担忧未免太杞人忧天了些!”忽的有一道声音从旁边插了过来,声如洪钟,格外有气魄。 米乐偏头看去,才发现那人是之前被萧侯追着打的男子,也正是萧侯唯一的孙子,今年刚刚成年的萧齐。 生得身形高大的萧齐,浓眉大眼,五官阳刚。米乐了解过他的资料,知晓他从小在军营里长大,六岁便跟他爹上过战场,年纪轻轻,却早已参加过无数大小战事,是个地地道道的铁血军人。 第31章 打倒大魔王之路任重而道远 听说,萧齐的身手得忠勇侯亲传,当年忠勇侯一人之力千军万马之中救下先帝,那股英勇、胆识、身手,早已响彻整个军界。如此看来,这萧齐必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这位就是小世子了吧。”侯君离的视线落在萧齐身上,一番审视,顿时笑了,“都说侯府里有位混世魔王连忠勇侯都降服不得,今日见了,果然是一表人才,这般胆识气度可不输忠勇侯当年!” “我爷爷当年什么样子,你又见过?”萧齐瞪着虎目,“看你这模样,不过也就和我一般大,哪里来的架势说当年!” 侯君离听了也不生气,只是立在那里似笑非笑。 “萧齐,不得无礼!”萧侯走上前来,虽然不愿意,但还是朝侯君离拱了拱手,“既然摄政王这么想来我侯府吃盏茶,那就请吧。” 侯君离勾唇一笑:“那本王就谢过萧侯了。” 话音落,他大步走上前去,待来到米乐身侧忽的站定,伸出手来:“皇上请。” 米乐看着他脸上老奸巨猾的笑,直接在心里给了个白眼,大步走了进去。 萧齐有一点还真说错了。 大魔王的阅历可不能用年龄来衡量,很可能别的小朋友还只会玩泥巴的时候,这位大魔王已经学会算计杀人了。否则,他又怎么从身份卑微不受待见的庶子一路成为今天权倾天下的摄政王! 更重要的是,他才二十一岁,二十一岁啊! 同样只有一岁只差的萧齐,就算是马背上长大的,那沉稳度与他相比也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依照侯君离现在的造诣,说他心理年龄八十岁她都信! 哎,打倒大魔王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皇上,请用茶。”新沏的茶端上来,萧侯有些不好意思道,“老臣不懂茶道,只觉得这茶吧,喝到嘴里都是一个味儿,所以也从来不挑品种,皇上莫嫌弃。” “怎么会。”米乐一面抿了口茶,一面偷偷拿余光去打量下方的侯君离。 同样的茶水也送到了侯君离手上,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着茶杯边缘轻轻摩挲,明明茶香早已四溢,他却并不饮用,只是随意靠坐在那里。 果然是生活奢靡的大魔王,只怕是嫌弃这茶懒得喝呢! 似乎是察觉到了米乐的目光,他抬眸朝米乐看了过来。深不可测的眉目在看见她视线的那一刻,忽而竟浮起几丝波光,唇角也多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笑。 米乐自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虽然看到侯君离的笑容不多,但她并不喜欢侯君离的笑。 主要是这个人一笑,要么阴恻恻的,要么就是充满算计,再要么就是现在这样——天下之事尽掌控与手中,任你如何作为皆逃不过他手掌心的从容、淡定。 这种感觉非常讨厌。 “皇叔不喜欢这茶吗?这茶水挺不错的,甘中带点甜,皇叔尝尝?” 哼哼,不喜欢喝是吗,非让你喝不可!气死你! “摄政王莫不是怕我这茶水里放了毒,所以才不敢喝?”一旁的萧侯冷笑一声,“既是不敢喝,又何必非要跟来!” 第32章 拉拢人心 “看来萧侯十分不欢迎本王。”侯君离忽然丢开茶杯站起身来,这下子连样子也不做了,“也罢,本王也不愿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告辞。” 他说罢,居然真的往外走,米乐蒙圈儿了两秒,直到看着他的身影出了大堂,这才确定他是真的走了。 这……刚才还各种威胁要跟着,怎么现在说走就走了? 大魔王脾性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变脸速度比女人都过分啊! “摄政王这是嫌我们家茶水难喝了?”萧齐显然也不明白这侯君离是咋回事,下意识开口。 米乐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这萧齐脑回路稀奇啊! “难喝就难喝,老子还不愿意给他喝!”萧侯冷哼了一声,待看见上方的米乐,视线立刻又缓和下来,“皇上,这茶怎么样?” “咳……是这样的,”米乐清了清嗓子,“朕吧,其实对茶也没什么研究。” “哈哈,这皇帝好玩!”萧齐在一旁大笑起来,惹得萧侯瞪来一眼才慌忙捂住嘴巴偷笑。 米乐在他身上收回视线,看向萧侯笑道:“小世子这是真性情,萧将军就不必责怪了。” 说到这里,她放下茶杯,忽然忧心忡忡看向门口道:“只是看皇叔这临走时的模样好像是生气了,朕要不要把他追回来啊?” 她做出一副忐忑难安的样子,萧齐见了奇怪道:“那有什么,他是摄政王你是皇上,难道皇上还怕他不成?” 这话一出,萧侯又看了过来。萧齐一愣,回瞪过去,这自己也没说错啊! “世子有所不知!”米乐愁苦道,“自从朕登基以来,皇叔把持朝政,朕每日过得都是如履薄冰胆战心惊!从前萧侯在的时候吧,皇叔还能跟朕客气点,可自从萧侯走了,朝堂上再没有与他抗衡的人,这皇叔对朕吧,越来越苛刻,朕吃点什么用点什么他都要过问,朕稍稍有点不听话,他就杀朕的随从、內侍,逼朕认错。前几天朕腹内绞痛他还逼朕抄书还把朕关在暖阁,朕差点就死在暖阁了……” 越说到后面,米乐越难过,眼睛都红了:“朕觉得朕这个皇帝要当不下去了,与其有一天被摄政王逼着退位,倒不如现在自动禅位给他,或许,还能留一个全尸……” 一面说,米乐一面擦着眼泪,并且偷偷去看下头萧侯的反应。 “岂有此理!”“啪”的一声,萧侯一掌拍碎了自己手边的茶桌,“这摄政王简直无法无天!” 米乐被他这行径惊到了,待反应过来又连忙挤出两滴眼泪,从上位走了下来,“萧侯你别生气,你身体不好呢,不易动怒!” “皇上,是老臣的罪过,老臣不知皇上处境如此艰难,都怪老臣啊!”萧侯看着她红肿的眼,却忽然一下子跪在她的面前,老泪纵横。 “萧侯,你千万别这么说!”见扶不起他来,米乐一下子跪在他面前,这可把萧侯吓坏了,连连扶她。 “萧侯,论年纪,您当朕爷爷都绰绰有余,您为侯家为金燕国付出了两个儿子和一辈子,累累战功才换来金燕国边境几十年太平,这一跪,您受得起!” “皇上如此看得起老臣,老臣愧不敢当!”萧侯果然是个忠心耿耿的,几句话就感动到不行。 第33章 觅得左膀右臂 “这天下,若是萧侯都不敢当,那真没人当得起!”米乐再接再厉,说得萧侯激动到痛哭。 “只可惜……老臣年迈,帮不到皇上了!”两年前,萧侯退离朝堂,一半是因为侯君离的逼迫,另一半除却身体的原因之外,还有她这个幼帝的不成器。 主要是曾经的侯乐儿太惧怕侯君离了,几乎是一看到他就大哭,按照相思和香兰的说法,有一回侯君离发起火来,直接就把小皇帝给吓尿了。 而年迈的萧侯拖着病重的身体,望着不成器的新帝,还有闹起来无法无天的孙子,终于在有一天,决定放下一切,好好教育孙子去了。毕竟萧家不能无后,而孙子便成了他唯一的期盼了! “萧侯太妄自菲薄了!只要萧侯在,就是对朕最大的帮助!”说到这里,米乐也知道预热得差不多了,当即正了颜色道,“其实,朕今日前来,就是想请萧侯重归朝堂,帮朕一同抵抗摄政王!” 萧痕一震,看向米乐:“皇上,你……” “昔日朕无知,不懂萧侯的用心,伤了萧侯的心,如今朕长大了,方才明白萧侯当日的用心良苦。” “可是也晚了!”米乐重重叹息,“萧侯离开,摄政王一人独大,朝堂大权尽握于他手,朕做什么事情都被他监视,今日情景,萧侯也看到了。身为一国之君,却不过就是他摄政王的傀儡,朕这个皇帝实在窝囊又憋屈!” “父皇当年将这金燕国交予朕手,朕曾许诺要守护好金燕国的江山,可是如今,朕根本无能为力,身边臣子无一人敢与摄政王作对,若是连萧侯都不愿意帮朕,那朕便只有以死以谢先帝的生养之恩了!” 米乐说这些话时,萧侯的神色从最开始的感动到后来的激愤,此刻闻得米乐此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老泪纵横。 “皇上言重了!”他重重朝米乐跪拜,“只要皇上信得过微臣,何时都不晚!” 他跪在地上,陈恳真挚地看着米乐:“今日听皇上这一番话,臣铭感五内!先帝待臣恩重如山,临终嘱臣为皇上受好金燕国江山,是臣食言愧对先帝!如今皇上用得着微臣,微臣定当结草衔环相报,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说完,他松开米乐,重重磕了个头。 一旁的萧齐眼见着这一幕,立刻来了精神,跟着一同跪在了萧侯旁边,斟酌了下用词也跟着拜下去道:“那个……我也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米乐当即挤出两滴眼泪,表现得分外激动和感动。 她扶起爷孙二人:“萧侯快快请起!朕能得萧侯成为左膀右臂,哪怕是摄政王本事通天,又有何惧?” 三个人当即都笑了起来,远处,香兰和相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满的崇拜。 皇上不愧为皇上!三两句话就把一代老臣说成泪人不说,还拉拢了萧侯为己所用。 要知道萧家昔日可是手握兵权,朝堂上人人忌惮的大功臣! 若非萧家两位世子相继战死,萧侯身体一落千丈,朝堂上哪儿有摄政王的位置! 如今萧侯能回来,那对皇上而言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亲政之路何愁无望! 第34章 小皇帝长得可爱又好看真想摸一摸 “皇上,要不然你也给我个官儿当当呗,这成天的都只能跟木桩打架,实在无聊!要不,你放我去边关,我肯定能为皇上保边关太平!” 萧齐从小在军营里长大,性子不拘小节,说起话来也是直来直往,不喜欢兜圈子。 若是放在寻常皇帝面前,面对他这样直白无礼的话,必然是要生气的。可米乐不一样,身为现代人,她就喜欢有话就说的性格,而不是像那些个朝臣一件事遮遮掩掩的兜好几个圈儿才能让人听懂,费力又费脑。 “朕还真有个差事想安排给你,不过就是太危险了,怕你不敢胜任。”骑在马背上,米乐还好一番不习惯。 主要是她现在太小了,身量又不高,骑在马背上就跟小孩踩二八一样,脚踩不到马镫,心悬得要死。 但为了和萧齐套近乎,忍了! 否则堂堂皇上不会骑马,说出去多让人笑话。 “笑话,还有什么事是小爷……臣的意思是,不管是什么事情,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瞧他这嘴,一不留神就嘴瓢,这不,粗汉子本性露出来了,皇上八成都觉得他不稳重,不想用他! 一想到这儿,萧齐立刻小心翼翼看了米乐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越想看——这小皇帝长得可真是好,细皮嫩肉的,跟女孩子一样,好想摸一摸。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萧齐打了个激灵。 他是疯了吗!皇上是男人!就算长得再好看可爱,那也是正正经经的男人! “既然如此,那禁军统领一职就交给萧将军了。”米乐换了称呼,故意表现得十分慎重。 “禁军统领?”萧齐猛然勒住了马,震惊看着米乐,“皇上把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臣?” “怎么了?”米乐看着他道,“萧将军是萧侯孙子,得萧侯真传,朕反而觉得禁军统领一职委屈了萧将军,只是眼下,为了堵悠悠众口,只能暂且委屈萧将军,待日后朕朝权稳固再让萧将军胜任更合适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还要重用我?”萧齐目瞪口呆,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他就那么随口一提,小皇帝居然当真了! 而且不止当真了,还要重用他!是不是也太匪夷所思了! “是啊!”米乐理所当然道,“这金燕国的江山安全,朕就想交到萧家手里,给别人朕不放心。萧家就萧将军一个孙子,朕不用你用谁?” 她做事就喜欢直白点,萧齐是萧痕唯一的传人,都说虎父无犬子,萧家两代都在金燕国耗费了一生,到了这个第三代,自然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如今的她正是用人之际,也是培养自己势力的好时候,只要能帮她打倒大魔王,管它白猫黑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 而且,此时此刻,她将自己这份诚心尽到极致,也就不怕日后有人跟她抢人了! 跟着谁也没有跟着当朝皇帝靠谱啊! 而且她许诺的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谁那么傻会拒绝! 第35章 醉酒 “皇上,您真是太厉害了!奴婢现在对您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刚回宫,香兰就对着她一顿吹嘘。 “是啊!出一趟宫就赚来了萧家的支持不说,还顺带把禁军统领的难题解决了!摄政王一定想不到他拿来刁难皇上的事情,反倒帮了皇上!奴婢一想到摄政王吃瘪的表情就莫名觉得激动!哎呀,简直太让人兴奋了!”相思也跟着道。 “厉害吧。”米乐得意的瞥了二人一眼,收到两人激动点头的表情,立刻也跟着吃吃笑起来,“我也觉得自己太厉害了!简直都要爱上我自己了!” 言罢,她便笑倒在床上,香兰和相思见了,顿时放肆大笑出来。 皇上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 三日后的晚宴就这么如火如荼办了起来。 皇上第一次亲自操持宴会,宴请群臣,可算是把众臣迷糊透了。有的不懂的甚至还亲自去请教摄政王,结果,得来的只有四个字:听之从之。 群臣一头雾水,以至于参加宴会的这天,大家都一个个的格外精神,就好像在等候什么大事生一样。 实际上,也的确是有大事生。 因为离朝两年的萧侯忽然第一次出现在了宴会上,不止如此,还带上了他的小孙子。 众人不解看向上位那个小小一团的皇帝,直至圣旨宣读下来,不但确定了萧侯重归朝堂,还顺带封了个新任禁军统领。 这可让堂下群臣炸开了锅,大家纷纷去看事件的直接亏损人——当朝摄政王,却见人家端着个酒杯,神色闲适慵懒,分明就是一副不显山露水的模样,根本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摄政王不表态,群臣也不敢表态。 “恭喜萧侯,也恭喜萧将军,同时还得恭喜皇上,喜得良臣。”圣旨落下半晌,底下鸦雀无声之际,侯君离忽然起身端起了酒杯。 台下,萧侯和萧齐端了酒杯喝了,台上,米乐举起酒杯来看着侯君离:“同喜,同喜。” “哦,臣何喜之有?”侯君离笑意不减。 “从今日起,皇叔就再也不用一人抗下所有国事,终于有人帮忙可以减轻负担,可不就是同喜?”米乐睁着眼睛说瞎话,官腔打得非常顺溜。 谁让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职场东西,就算没经历,电视上也不知道看过多少了! 侯君离听完就笑了,一双凤目之内黑如深海:“皇上言之有理,同喜。” 话音落,他将酒杯一口饮尽,然后倒扣酒杯,看向米乐。 米乐扫了手里的酒杯一眼,十分干脆的一口饮尽。 她开宴会前咨询过香兰相思,两人虽不知晓这身体会不会喝酒,但是先帝却是个酒坛子! 现代有个说法,老子会喝酒,儿子必然差不到哪儿去。 所以米乐因此断定,几杯酒的话,她这个身体肯定是扛得住的! 然而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因为一杯酒下肚之后,她就晕晕乎乎,之后的宴会连怎么结束的都不知道。 “皇上?皇上!” 惊恐而尴尬的唤声响起来的时候,米乐还一阵迷糊。 她顺着自己手边儿上攀附的身影往上看,看到了一张渗着冷光的脸,还有一双波澜不惊的犹如深渊一样的眼睛。 好像有点眼熟,可她想不起来是谁。 第36章 姿容秀绝,举世无双祁墨玄 “皇上,趁着今日尽心,臣有一个节目奉上!” 宴会接近尾声,米乐已经迷糊得认不清谁是谁。这会儿听人说话,直接就手一挥:“准了!” 那官员看起来十分兴奋,只见得他拍了拍手,不一会儿,便听见“哗啦啦”的铁链撞击地面的声音传来。 那节奏一下又一下穿透宴会,整个场内顷刻安静了下来。 米乐撑着额头坐在上位,双眼迷蒙之中只看见一白色的影子步入宴会中央,然后,旁边的蓝袍官员不知道说了什么,那男子被人按跪在地,给她行了个礼。 米乐的酒忽然就醒了三分。 “这是谁?” 底下的蓝袍官员立刻解释道:“启禀皇上,这是亡国南朝皇子,昔日逃入我金燕国,被我边境将军拿下。南朝是音律之国,最擅音律、歌舞,身为南朝皇子,音律更是一绝,今日就让他给皇上表演一曲,以此助兴!” “好!”旁边是群臣的喝彩声。 米乐眯起了眼睛,不多时底下便有琴音传来。 宛转悠扬的琴声恰似拉开了一幅美丽的画卷,清脆空灵的曲调犹如山间流水,空谷传响。声音时而清秀灵转,时而高阔豪迈,每一段琴音都勾勒出不同的音境,让听者深陷其中。 宴会场从最开始的喧闹到后来的寂静无声,显然都沉浸在这一琴曲里,一曲终落,那一直置身事外的侯君离竟抬目看了白衣男子一眼,这对于向来不显山露水的摄政王而言,实属难得。 米乐听了半晌,她不太懂音律,只觉得这曲子异常好听,隐约之中,似能从中感受到一丝哀伤、绝望,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不愧是音律之国,曲子甚妙,赏!”米乐点了点头,那蓝袍官员立刻前来叩谢隆恩。 米乐这会儿脑子还迷糊着,忍不住就道:“你为何不谢?” 她问的,是那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跪落在地上,从最开始弹琴到现在,他虽是跪着,态度却不卑不亢,闻言,抬起头来看了米乐一眼。 只一眼,已叫米乐瞬间清醒了过来。 都说君子端方,温良如玉,米乐从未见过,可看见眼前男子,她才知何为温良如玉,何为芝兰玉树。 比之侯君离的俊美邪肆,惊心动魄的张扬,眼前男子却有一股温润如玉的静态美。 一双眼睛清明纯净,像是不曾沾染过任何世俗,素白的长袍包裹着纤瘦却高大的身形,姿容秀绝,堪称举世无双。 这简直就是每个女生心中白马王子的脸! 要不是底下有文武百官坐着,她早就按捺不住激动起身了。 “皇上所赏并非草民,草民又为何言谢?”男人开口,声音竟也如清风般动听,米乐听到此处,当即转眸看向一旁的蓝袍官员。 “这话什么意思?” 蓝袍官员一怔,霎时间脸色涨得通红,有些回答不上来。当即,他盯向一旁的白衣男子:“皇上让你谢,你就谢,废什么话!” 白衣男子依旧不动,蓝袍官员顷刻道:“还想不想要你族人性命了?” 第37章 不用孤军奋战就是爽 白衣男子闻言,这才躬身,对着米乐跪拜言谢。 米乐却是拧了拧眉。 她脑袋虽不清醒,却也看得出来这白衣男子受制于人。既然是亡国皇子逃入金燕国,那对金燕国也起不了太大作用,为何要用对待俘虏的方式对待! 若他诚心甘愿做金燕国子民,那便是金燕国的百姓,理应受金燕国庇护,而非虐待! 想到这里,米乐才现自己居然将想法都说了出来。 宴会现场一度陷入诡异的沉默,众人的视线来来回回在她和侯君离身上瞟,似乎在等待着这位摄政王的反应。 米乐自己也有些惊悚,看来真是喝多了啊,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美色眯了心窍么! “皇上所言极是!” 人群中却忽然有一道声音传来,一抬头,正是萧侯。 萧侯走上前来,看向下方的文武百官道:“南朝昔日与我金燕国并无过节也从未起过纷争,如今南朝已灭,南朝昔日部众既愿归顺我金燕国,那我金燕国理应拿出大国风范,容纳接受,而非一味驱赶虐待,这实在不是大国风范!” 说到此处,萧侯看向侯君离:“摄政王不也一直主张我金燕国应礼贤下士?这位南朝皇子音律高,也算是个人才,若能为我金燕国所用,何乐而不为?” 听到此处,所有的官员都大气不敢喘一口——这位萧侯可真是敢说啊,谁不知道当日南朝一党逃往金燕国时,是摄政王亲自下令抓的,如此一来,这岂不是同摄政王公然作对? 最重要的是,这萧侯才刚刚上任啊! 米乐听到此处却是大大松了口气。 手下有人就是爽啊,终于不是孤军奋战对付大魔王了! 侯君离的视线停留在萧侯身上片刻,又扫向米乐,似笑非笑:“萧侯既如此说了,皇上又应允,微臣自然没有意见。” “那就这么办了。”米乐生怕侯君离反悔,当即道,“那谁,你就先跟着朕吧,待朕想好了合适的位置,再给你安排个职位。” 白衣男子一番错愕,终于是躬身叩谢隆恩。 一场宴会就这么结束,回去的路上,米乐酒劲上来,一番飘摇。 “皇上,奴婢去传御辇吧?”香兰扶着她摇摇晃晃的身体很是担忧。 米乐揉了揉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回头扫了一眼身后跟着的白衣男子,立刻有多了几分精神。 “你俩后面跟着,没朕命令不许跟来!也不许别人跟来!” 香兰相思对视一眼,立刻领命,直接去后面了。 米乐这才将视线转向白衣男子:“你叫什么?” “草民祁墨玄,叩谢吾皇隆恩!”白衣男子却忽然在她面前跪了下去,米乐惊了一把,连忙上去扶他。 祁墨玄却不肯起来:“草民还有一事想相求皇上!” “你说。”米乐忍着头昏脑涨的不适。 “当日被捕之时,还有草民的一干部下十二余人。南朝已灭,他们都是良民愿真心归顺金燕国,恳请皇上放了他们!如果皇上不信,草民愿一辈子为质,留在皇上身边,任凭皇上差遣!” 第38章 这个大魔王就知道跟她作对 米乐揉了揉太阳穴:“这个事情不难,不过你得给朕一些时间。” 祁墨玄当即抬起头来,一双清澈的眼睛简直看得人心头软。 米乐立刻补充道:“祁皇子身居金燕国多时,该知道这朝政并非朕说了算,可懂?” 祁墨玄眨了眨澄澈的眼睛,那低垂的长睫毛在月光下简直无辜到让人心疼。 “草民懂了,草民多谢皇上!” “起来吧。” 米乐再次伸出手来扶他,这一次,祁墨玄没有拒绝。 掌心下的手臂纤瘦得都能捏着骨头了,米乐心想,这么漂亮的美男日后可要喂胖点才好。 “皇上?” 手臂忽而一重,米乐回过神来才觉自己刚才差点跌倒,好在祁墨玄及时扶住了她。 不过这样一番近距离接触,她才闻到了祁墨玄身上干净的清香,有点像青草的味道十分好闻。 “皇上喝醉了?”近在咫尺的声音暖如徐风,米乐微微偏了头居然看见男子耳垂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呃,不是吧,这么容易害羞? “有点。”米乐站直了身体,继续揉了揉太阳穴才道,“祁皇子除了音律之外,可还会别的?处理文案会不会?” “皇上唤草民墨玄便好。”顿了顿,祁墨玄又道,“从前的时候看过国书,会一些。” 米乐脑子飞快地转着,当即便道:“那你暂时随侍在朕身边吧。” 说罢她便往前走去,却觉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 她当即略略回头,却看见月光下的祁墨玄一张脸苍白如纸,漆黑的眼睛里也似有哀绝的情绪一闪而过,米乐头昏脑涨地都没读懂那是什么意思,便看见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跪地叩拜:“臣领旨。” 米乐眨了眨眼睛,只觉得脑袋晕眩得难受。 她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为啥他这副神情? 没法思索更多,她伸出手来:“那个……你扶着朕走。” 祁墨玄这才艰难起身,走上前来搀扶住了米乐。 米乐被他一边扶着,一边忍不住又瞧了瞧他。 月光下的男人比刚才还要好看。那修长的俊眉在月光下浓缩成一道忧郁的弧度,似心中有什么抑郁难平之事。可偏就这样的神色让人更加心动。 米乐看得有些痴了,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竟忍不住伸出手来想去抚平男人眉宇的褶皱。 “皇上好生兴致。” 一道意味不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米乐手一抖,当即缩了回来。 回头看去,月光下,正有一人一身黑袍,踏步而来,不是大魔王又是谁。 她眼皮跳了跳,当即也不敢让祁墨玄扶了,立刻站直了身体静候那人的到来。 “皇叔。”她笑得一脸谄媚。 侯君离淡淡瞥了她一眼,随后视线落在一旁的祁墨玄身上,勾唇一笑:“臣道皇上为何迟迟不愿纳妃,莫不是有其他喜好?” 祁墨玄一怔,下一秒一张脸惨白地朝着米乐看去,连嘴巴都没血色了。 米乐气得心头痒痒,她这边正在招揽人呢,大魔王说这话什么意思!这不是摆明的跟她作对,赶人吗! 她当即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侯君离:“皇叔说笑了,朕这不是觉着墨玄的琴声好听,想留在身边么,皇叔不会拒绝吧?” 侯君离淡淡挑眉:“皇上既然喜欢,微臣又怎么会拒绝?不过祁墨玄好歹曾是一国皇子,皇上可曾问过他的意思?” 她又没干啥,用得着还特地去问别人意思?再说了,刚才祁墨玄不是说了愿意一辈子跟她么!只是……为啥祁墨玄脸色比刚才更白了? 第39章 大魔王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第40章 侯君离你就是公报私仇 身后,长久没有动静,只有风吹动草木的沙沙细响,然后才是脚步声,犹如催命符一样一下一下击打在她心上。 米乐只觉得头皮麻,此时此刻的场景比看恐怖片还要吓人。 她猛然捂住胸口,虚弱道:“哎呦……朕好难受!皇叔,朕先回去休息了……” “去哪儿。” 身形还未动,后颈衣领已经被人拽住,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拖到了侯君离面前。 近在咫尺,是一双漆黑如深渊一样的瞳孔,深沉冰冷的视线简直要将人整个冻住。她顺着侯君离的脸往下看,轻而易举就看到了他略有些红肿的唇。 都怪刚才冲力太大,居然把他的嘴巴给撞肿了。 米乐忽然就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莫名觉得有些疼。 可谁知她这个动作做完,便觉出一道锐利的视线带着杀气直面而来。她身形一抖,当即抬头:“皇叔,朕是真不舒服,您就大人大量放朕走吧!” 这一回,她连您都用上了。 侯君离面不改色将她提着往前走:“皇上的功课都还没给臣检查,微臣又怎能放皇上离开?” 啥? 功课? 米乐闭上眼睛,沉痛哀嚎——早知道大魔王真的要检查功课,她说什么都自己动手啊! 御书房。 米乐哆嗦着看香兰相思抬出一口大箱子,又拿眼睛去瞅一旁的侯君离。 后者面无表情走上前去抽出其中一本翻开看了一眼,顷刻便朝米乐投来一记锐利的眼光。 后者当即别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侯君离又拿出几本翻了翻,随后丢开手里的书,那书本砸在箱子上的声响直接让米乐身形抖了抖。 “把戒尺拿来,其余人都下去。”他朝云贵伸出手,云贵立刻将戒尺奉上,另一旁的二女想说话,直接被云贵以实现逼走了。 随后,侯君离一转身,一屁股坐在了旁边一张太师椅上,然后拍了拍面前一道长凳:“皇上请吧。” 米乐再次哆嗦:“皇……皇叔这是什么意思?” 侯君离掀开凤眸睨了她一眼:“弄虚作假,用一个拓写来糊弄,侯氏家训,凡侯家子嗣欺瞒长辈,罪不可赦当以家法论处。” 米乐盯着他手里拍的啪啪响的戒尺看了看,艰难咽了口唾沫:“朕没拓写!” “劝皇上不要在微臣面前做无畏的挣扎,是不是拓写,微臣找人一验便知,还是皇上觉得,验过之后就能逃过家法?” 米乐闭了闭眼睛:“朕是皇帝!” “微臣是皇上的亲皇叔,是长辈。”侯君离淡定提醒。 米乐咬紧牙关,猛然抬起头来:“皇叔这是公报私仇!朕刚才不过就是不小心亲了皇叔一口,又不是故意的!皇叔用得着这样拿朕出气不可吗?” 侯君离敛下凤眸:“侯氏家训,身为侯氏中人,即便身居皇位也不例外。” 顿了一下,他又道:“皇上若是不自己躺过来,那就别怪微臣失礼了。” 话音落,他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欲逃的米乐,将她摁在了板凳上,下一秒,沉痛的板子便朝着米乐的屁股砸了下来。 “啊——”米乐一声惨叫,气得大骂,“侯君离你就是公报私仇!” 第41章 侯君离你大爷 “皇上说什么?”问着这话的同时,侯君离手上加重,米乐痛得再次哀呼一声。 “侯君离你大爷!” “哦,微臣的大爷也是皇上的长辈,辱骂尊长,罪加一等,加罚。”漫不经心丢下这句话,侯君离手上动作不停。 米乐终于是痛得哇哇大叫了起来。 “侯君离,你不得好死!” “好不好死,并非皇上一人说了算,皇上若是想看到那一日,那就还请皇上先保佑自己是否能活到那一天。” 米乐猛然一震,当即抬起头来:“你果然狼子野心!” 侯君离毫不掩饰地笑了:“皇上说是,那便是吧。” 米乐怒不可遏的时候,他一戒尺又拍在她屁股上。 “侯君离,你王八蛋!”她已经气到不行了,偏生那男人按着她肩膀的力道拿捏极好,既不会让她觉得难受又不会让她挣脱。 “皇上就尽情的骂吧,你就算是骂完微臣祖宗十八代,该打的,微臣还是得打。”又一板子落下,侯君离这才将手里的戒尺丢到一旁。 “今日惩罚就到这里了,记住,没完成的功课,皇上得自己补完,若被微臣现皇上偷懒,那接下来的惩罚,可能就不是几板子那么简单了。” 话音落,他朝着米乐一瞥眸,摄人心魄的模样却让人丝毫高兴不起来。 然后他便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米乐扶着腰从板凳上艰难起身,二女到此时方才进殿,看见她的模样一个个都极为震惊。 “皇上,您这是……” “哎,等等!”坐在椅子上屁股分明一阵疼,米乐小心翼翼坐下,两手却抓着椅背不敢松手。 “这个摄政王真是太可恶了,连皇上都敢打!”相思气得不行,“皇上,您下令吧!奴婢这就去帮您杀了他!” “哎!”米乐一把拉住相思,无奈道,“你过去就是送命,行了,就几戒尺,也没什么大事!” 她摸着后腰,看向那一箱子书籍,认命叹了口气:“去把笔墨纸砚准备好吧,另外,把萧将军找来,朕有事吩咐他。” 相思立刻应了一声下去了,香兰把东西准备好,搀扶着她坐到了书案后:“皇上,您这是重新抄?” “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吧。”米乐哀怨地拿了比,看了一眼上头的字,只觉得自己眼花。 一本书,好几千条,简直不要太可恨! “皇上,您找微臣?” 萧齐很快被找来了,在下头请了个安。 米乐没什么力气地说了一句平身,随后看着萧齐道:“萧将军,禁军的情况想必你也有所耳闻,这禁军统领不太好当,你可害怕?” “怕什么!”萧齐大大咧咧一挥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为皇上办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微臣也在所不惜,又何来怕字一说!” 米乐欣慰地点了点头,感动得眼眶都要红了。 还好啊!她有忠心耿耿的萧家,还有忠心耿耿的萧将军! 她决定了,下一步计划就是把萧家栽培成为朝堂第二大权臣,看大魔王还敢不敢再打她! 第42章 萧将军说帮她夺皇权 第43章 如果朕给你自由呢 第44章 跟着朕吧 祁墨玄这次听完却没什么反应,他语气平缓道:“治国安邦,图的无非百姓安居乐业,南朝既能在新帝手里比从前更好,草民又何必在乎?” “没想到祁公子还有一颗爱民如子的心,甚是让人敬佩!”米乐欣赏道。 祁墨玄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世人万千,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尽相同,草民不过说出自己心中的见解罢了。” “难得你能与朕说这些,喝杯茶?”随手指了指一旁的台面,香兰立刻会意让人备茶了。 祁墨玄微微一笑:“草民的荣幸。” 宫人将琴撤下,换上新煮好的茶水,米乐闻了闻茶香微微一笑:“祁公子身为南朝皇子,对治国之术应该有所了解,不知对于金燕国现如今的时政,祁公子有什么看法?” 祁墨玄有些讶然看了看她:“皇上问草民意见?” 米乐吹了吹茶水上面的浮沫:“有何不可?” 她动作有些大,直把浮沫吹飞,亭中的风有些大,直接就把浮沫送了满桌。正好祁墨玄的视线看了过来,看到她因为尴尬而鼓起的腮帮子,略略错愕之后便笑了起来。 刚才还觉得这皇帝思维缜密,心思通透,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心智,如今总算是看出了点孩子的样子。 米乐却被他的笑容看呆了。 十八九岁的男子,容貌秀绝,满目清澈,阳光从亭外落在他身上,将他周身都镀上了一层浅金色,恍若光影中走出的少年。 这简直就是一张初恋脸啊! “金燕国的时政草民了解不多,所以无法给出确切的建议,不过皇上是仁君,摄政王雷厉手段,似与皇上风格大相径同,他日皇上亲政,只怕必然与摄政王背道而驰,恐有忧患。” 在她正想入非非之时,听得祁墨玄的话,米乐不得不收起自己的花痴心,严肃起来。 “祁公子所言极是。”说到这里,她抚摸着茶杯边缘惆怅道,“只可惜,皇叔太强势,朕亲政之日,恐怕无望。” 说到这里,她喝了一口茶,当即被茶水的苦味涩的拧了拧眉。 “此事皇上不必忧虑,摄政王虽权势滔天,但这江山毕竟是皇上的,他就算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也得顾虑天下百姓的悠悠众口,况且如今的四国并不太平,边关屡有祸事,内政混乱只会给外敌机会入侵,摄政王也曾身居边关,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 米乐由不得在心头嗤笑一声——道理大魔王当然懂,关键他野心勃勃啊!连亲兄弟亲爹都不善待的人会善待天下百姓?反正她不信! 见米乐不说话,祁墨玄略略停顿片刻才道:“草民并不懂时政,说的也只是一番拙见,皇上莫怪!” 米乐这才又轻笑起来:“怎么会?祁公子肯对着朕说这些,说明祁公子待朕一片赤诚,朕感激还来不及,又岂会责怪?” 说到这儿,她猛然抬起头看向祁墨玄,眼睛亮晶晶的:“要不从今天起,祁公子就跟在朕身边吧?给朕多参谋参谋政事?” 祁墨玄一怔,脸色当即微妙了起来。 第45章 让祁墨玄当太监不是暴殄天物吗 第46章 请帝师 今日的侯君离着了一件黑袍,褪去了那间绯红朝服,这一身黑色更显沉稳与俊美。米乐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不得不说,这厮若是单轮样貌气度,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只可惜,脾气臭不说,还有那些尔虞我诈、阴险狡猾的手段! “听说皇上在此,微臣便来看看。”他略略朝叶小萌躬身,只不过那动作怎么看怎么没有诚意。 然后,他便自顾自的在米乐对面——刚才祁墨玄的位置坐了下来,对上米乐闪躲的视线,他微微一笑:“皇上不高兴微臣来此?” “哪儿敢啊!”米乐立刻堆起满脸笑容,“朕高兴还来不及呢,香兰,上茶!” 旁边香兰应了一声,立刻端来了一杯新茶,侯君离看着手边另一杯余温尚在的茶杯,眉色一扬:“看来皇上与祁墨玄相谈甚欢。” “咳咳……”米乐忙的捂着嘴巴剧烈咳嗽起来,旁边二女见了,连忙前来帮忙。 倒水的倒水,拍背的拍背。 侯君离就在对面坐着,悠闲自在的样子,仿佛他此刻面对的就只是一个幼稚孩童。 他转动着手里的茶杯,静静等米乐咳嗽完了才道:“微臣觉着,比起陪读,皇上更需要一位夫子,皇上,你说呢?” “咳咳……香兰,朕不行了,朕得回去了,朕好难受啊……”说罢,她推开香兰就想走,可脚都已经迈出去了,身体却没动。 米乐幽怨地转过头来,可怜兮兮看向手腕上的那道爪子:“……皇叔,朕是真难受!” “嗯,微臣看见了呢。”侯君离淡定应着,手却并不松开。 米乐几乎都要哭了——你知道个屁,你要是真知道,为什么他妈不撒手! 想要说的话已经到了嗓子眼了,却不得不生生压了下去。 为了皇权,为了这难得的“和平共处”,她忍! 米乐拨开了旁边的香兰相思,重新落座,脸上的笑容比刚才还要灿烂:“皇叔莫不是有千里眼顺风耳?这凉亭四周无人,皇叔是怎么听到朕的话的?” 侯君离静静品了一口香茗,抬起头冲着米乐微微一笑,摄人心魄。 “猜的。”他说。 信你个鬼! 米乐在心里腹诽了一把,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微笑:“既然皇叔猜到了,那朕也不隐瞒了,祁公子是个人才,广纳贤士是父皇还在位时便秉承的宗旨,不能在朕手上断送了,皇叔以为呢?” “有理。”侯君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那微臣这个人才,皇上打算什么时候纳起来?” 啥? 米乐一脸懵:“皇叔日理万机,朕怎么还敢用别的是麻烦皇叔!” “不麻烦。”侯君离微微一笑,“辅佐幼帝是微臣的职责所在,对于皇上的教导工作,微臣这些年确实有忽视,不然这样吧,从明日起,便由微臣亲自给皇上授课,暂代夫子一职,如何?” “不可!”米乐当即拍案。 拍完之后对上侯君离可怕的视线,她又立刻改口:“朕的意思是,皇叔实在是太忙了,至于教导朕这方面,朕觉得还是不该劳烦皇叔得好!” 第47章 大魔王拍了拍她的脸说乖啊 “不劳烦。”侯君离勾了勾唇,却笑意不达眼底,“教导皇上是头等大事,臣就是再忙,丢下朝政大事也得将皇上教导好,这才不算辜负先帝临终所托!” 丢下朝政? 米乐心头一动,当即有了主意。 “……那好吧。”她表现出十分头痛和为难,“那就有劳皇叔了!” 侯君离的视线扫过她的面目,锐利的目光好似一眼就能将人看穿。 米乐头皮有些麻,当即别开视线。 “还有一事,得奏请皇上。” 奏请?大魔王还需要奏请?骗谁呢! “皇叔请讲。”压下心中鄙视,米乐表现得一脸乖顺。 “皇上登基三年有余,春猎却从未提上日程,往年里是因为皇上年幼再加上初登基,但如今皇上已近十五,也是时候该将这件事提上日程,皇上觉得呢?” “春猎关乎到皇家威严,也的确是时候该提上日程了。”米乐点了点头,表露出一副在意的样子。 “皇叔可是打算亲自安排春猎的事情?”她巴巴地问。 侯君离的凤目再次扫过她,忽然勾了勾唇:“春猎之行,关乎到皇上人身安全,微臣自然是要亲力亲为。” 米乐立刻就笑起来:“皇叔又要忙着朝政,又要担任朕的夫子,实在是太忙了!万一皇叔身子吃不消倒下了,那关乎的可是整个金燕国的江山!朕如今年幼,一切还要依仗皇叔,皇叔可千万不能倒下啊!” 说得好像他兼任了就真的会倒下一样。 侯君离对着米乐标准微笑下的雪亮牙齿,眸底神色深幽难辨。 “所以皇上想要交给谁?”他勾着笑容,摩挲着茶杯,姿态随意慵懒,完全的老狐狸模样。 米乐不确定他是不是看透了自己的目的,不过看透了也无妨。 她立刻笑起来:“这不,萧将军刚刚上任,朕也不知道他的业务能力怎么样,不妨就把这一次春猎之行交给他来安排,考验他一下,皇叔觉得如何?” 侯君离笑容依旧,只是那双眼睛实在是看得人不太舒服。 “萧氏满门忠烈,萧世子更是以身殉国,将这件事交给萧齐,朝堂之上的确是没有人会去反对。”侯君离犹如沉思一般说出这样的话来,米乐一听他话里有戏,顿时就更期待了。 “不过……”他忽而话锋一转,瞧着米乐道,“皇上的安全关乎到江山社稷,萧齐毕竟年纪尚轻,且未曾担任过此等要职,若突然一下子交给他这么艰巨的任务,能否胜任还难说,除非……” 米乐的心头顿时悬了起来。这个老狐狸,果然没那么好糊弄! “除非什么?” “除非,萧将军立下军令状,否则,微臣实在难以相信他能胜任。” “嘎嘣!”米乐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看米乐气呼呼的样子,侯君离却又笑了,这一笑让他那双凤眸里染出三分风情。他忽然放下茶杯倾身探手,扣起了米乐的下巴。 旁边,香兰和相思当即都是心头一慌,下意识迈出了半步。 侯君离的视线扫过二人,这才又看向近在咫尺连呼吸都薄弱了的米乐,轻笑:“皇上想要亲政,本是好事,但凡事操之过急,只怕会惹祸上身。” 他的手顺着米乐的下巴滑到她脸上,轻轻拍了拍:“不过皇叔会帮你的,乖。” 最后那个字,语气温柔到好似三月春风拂过,可米乐却半点舒心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满手心冷汗。 第48章 皇上说要将王爷生煎烹炸 眼看着他的身影扬长而去,米乐一掌拍在桌子上,却忘记了面前是石桌,顿时痛得她浑身一颤。 “啊——”掌心摊开,小手掌一片通红。 “皇上——”香兰和相思惊呼着上前,看到她掌心的样子,顿时心疼。 “皇上生气也不要跟自己过不去啊!”相思开口道,“这是石头,得多疼啊!” “是啊,皇上!反正摄政王是答应了让萧将军负责,不过就是立一道军令状,奴婢相信,萧将军肯定不会推拒!”香兰也道。 米乐咬了咬牙,看着红的掌心:“怕就怕,这就是皇叔给朕挖的一个坑,等着朕往下跳呢!” 二女相视一眼,分明不明白她的意思,便只能对着她的手好一顿吹气,想要以此减轻她的伤痛。 “去,把萧齐给朕找来!” 米乐这一声令下,外头的于全立刻就跑开了。 不多会儿,一身铠甲的萧齐就这么跟在于全的身后走来。 “参见皇上!”他抱拳跪下,身上的铠甲跟随动作出哗啦声响。 米乐盯着他这一身戎装,心里面的那丝不安终于安稳了些许。 她走上前来,亲自把萧齐扶了起来。 “萧将军,朕有难了,迫切需要你来援助,你肯是不肯?” 那双明亮漆黑的瞳仁在他面前露出焦虑和急迫,粉雕玉琢的小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的缘故透着几分苍白,还有鼻息间若有似无的奶香,莫名其妙地就让人生出想要保护的冲动。 想也不想,萧齐当即跪了下去:“皇上只管吩咐,微臣万死不辞!” 米乐松一口气,再次伸出手来扶起他:“萧将军请坐!” 待萧齐坐下,米乐又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这才开口道:“不瞒萧将军,今日皇叔来向朕请示春猎之行,名为请示实则只是通知。朕与摄政王之间,无时无刻不处于被动,刚好这次春猎来得及时,所以朕想将春猎的防守交给萧将军!” 萧齐闻言,一双浓黑的眉蹙到一处:“皇上信任微臣,微臣必定万死不辞,只是这样的肥差,摄政王会同意吗?” 米乐放在桌面上的手指蜷曲了几许,她满目赤诚看着萧齐:“朕与皇叔刚刚商讨结束,皇叔的意思,是要萧将军立下军令状,确保朕安危的万无一失才肯答应!” 萧齐的视线从她蜷缩的动作上掠过,道:“身为皇上的禁军统领,责任就是时刻保护皇上的安危,别说是军令状,即便是没有军令状,皇上若是有什么万一,微臣都当以死谢罪!” 说到这里,萧齐起身,一掀铠甲在她面前跪下:“微臣愿请立军令状,确保皇上万无一失!” 米乐激动到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一面朝着一旁的香兰使眼色,一面上前扶起萧齐:“萧将军,若是没有你没有萧家,朕当真是寸步难行啊!” 萧齐抬起头就看到她眼眶泛红,一双眼底全是真挚诚恳的感激之情,当即心下微动,扶着米乐手臂:“皇上言重了!能为皇上效劳,是微臣的荣幸,萧家的荣幸!” 米乐听到这里,赶紧拿了衣袖来按了按眼角道:“萧将军的脾性,朕甚是喜欢,若非这层身份相阻挠,朕真想拜萧将军一声大哥!” 萧齐闻言,愣了愣,随后一双眼底迸射出极致的光芒来:“皇上当真这么想?” “当然!”米乐肯定道,“朕就喜欢萧将军这样耿直热情之人,哪里像摄政王,名为朕的皇叔,可实际上阴险狡诈、腹黑恶毒、满肚子坏水的打朕江山的主意,这种人,简直比小人还要可恶!要不是父皇临终非要他辅佐摄政,给了他皇权,朕今天非把他生煎烹炸不可!” “噗!”萧齐喷笑出声,眼见着大家朝他看来,他连忙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皇上真可爱!” 米乐一愣,对上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欢乐笑容,待反应过来,忙拍着他的肩哈哈大笑:“彼此彼此。” 留了萧齐用午膳,萧齐性子硬朗,也不跟别的官员那般客气推脱,很是大大咧咧地坐下来,与她侃天侃地。 起先米乐还做作,但觉这萧将军真是一点心机都没有,顿时也就不跟他绕圈子了。两个人放下身段之后竟真的处得如兄弟一般。 而御花园另一处凉亭之中,正在批阅奏折的侯君离听着属下的奏报,手头动作未停:“皇上真是这么说的?” 底下的人只觉得脑门全是汗,但又不得不禀报实情:“……是,皇上不仅说王爷阴狠恶毒,一肚子坏水比不过萧将军,还说要将王爷生煎烹炸……这会儿,皇上正与萧将军把酒言欢,称兄道弟呢!” “生煎烹炸?”侯君离的声音里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甚至至始至终手上批折子的动作都没有停过。 “很好。”他将那份批完的折子往桌面那高高叠起的一摞折子上一丢,蓦然停了笔,“去,传本王令,把皇上叫过来,就说,功课时间到了。” 第49章 给她亲政的机会 米乐接到命令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她不动,底下的宫人也不敢催,就那么候在那里。 “皇上,若是您不愿意去,臣去帮您回了!”萧齐说着就要丢下筷子起身,被米乐一把按住。 “他摄政王好不容易答应将这次春猎的事儿交给你,要是你惹怒了他,回头给你取消了怎么办?朕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这……”萧齐有些头痛,“那怎么办?” “得,朕去了就是!”说到这里,米乐站起身来,却在走出两步之后又折返回来,示意相思挡住外头人的视线,然后抓过一旁萧齐的酒杯,灌了一口酒,又把剩余的酒往自己衣襟上一倒,这才心满意足拍了拍目瞪口呆的萧齐的肩:“别忘了,春猎的事儿定不能出纰漏!” 话音落,她才走出了凉亭,剩萧齐在那里盯着自己已经空了的酒杯,怎么看怎么难为情。 虽然吧,以前在军营里也不是没跟自己的哥们儿共过酒壶,可为什么到了皇上这儿,就莫名觉得心头痒,脸上一阵烫呢! 一想到那双粉粉嫩嫩的小嘴巴刚刚就擦过自己酒杯边缘,萧齐赶紧甩了甩脑袋——镇定,镇定,同为男人,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么想着,他才挺直了腰杆,大步离去。 米乐跟在那宫人后头十分不情愿的迈着小步子:“这大中午的,皇叔都不午睡的吗?朕这饭都没吃完呢!” 旁边的宫人连忙道:“启禀皇上,摄政王政务繁忙,并没有午睡时间,每日这个时间点,从各州省送来的奏折便会到达,多则千份少则也有七八百份,若不抓紧时间,是批阅不完的!” 米乐的视线在那个宫人脸上一个来回,这才冷哼了一声:“又没人逼他,是他自己乐意!” 旁边宫人连忙噤声,再不敢多言。 大摇大摆来到侯君离所在的亭中时,这才觉那厮果然在全神贯注忙于批改奏折。 而偌大的书案上已经堆了好几堆折子,也不知道哪些是批好的,哪些不是。 云贵正在一旁帮忙整理,看见米乐,连忙躬身道:“王爷,皇上来了!” 话音落,他躬身向米乐行了个礼,并未离开书案。 侯君离这才从书案后头抬起头,看见米乐之后,他神色未变,只是指了其中一堆折子道:“搬过去。” 云贵闻言,连忙将折子搬到一旁,米乐这才现凉亭之内居然还摆了一个小桌子,只是比之侯君离那张办公桌的金丝楠木材质,小桌子就显得寒碜多了。 “什么意思?”她看向侯君离。 “不是想着亲政吗?那就先从批阅奏折开始吧。”指了指一旁的奏折,侯君离脸上没什么太大表情。 米乐闻言,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又走到旁边拿起一份奏折看了看。 是一片地方送来的折子,上面还有州府的官印,的确是正常的奏折无疑。 可大魔王有这么好心? “这些折子都经过专人挑选,是一些比较简单的事,皇上若是能够处置好,下回,臣会看情况多给皇上一些别的折子。” 虽不知道他这话几分真假,但米乐一听这是接近朝权的事情,哪里肯放过,当即应下:“这可是你说的!” 第50章 原来坑挖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