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第2章 你割腕,是想自尽? 然而,下一秒。 砰、嚓! 汤碗从姚妈妈手里滑落,在地上摔碎了,汤汁四溅。 姚妈妈卑微的跪在地上,残破的声音里满是哭腔,“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这都是宋侧妃指使我做的,不是我要害你,不是我……” 云落居高临下的看着姚妈妈,眉目冰冷的开口,“看来,还是需要我喂啊。” 姚妈妈满眼恐惧的抬头,她双目通红,身子抖如糠筛。 云落缓缓蹲下,用冰凉的手掌抓住姚妈妈的脖颈,猛地将她的脸按下洒落在地的汤汁。 汤羹里的砒霜是姚妈妈亲自下的,求生的本能让她死死抿着嘴,“唔唔唔……” 云落见姚妈妈不肯喝,抓着她的脖颈把她拽起。 “啊!”姚妈妈痛苦尖叫,“救命啊,救命——” 她刚开口呼救,云落再次把她的脸按下去。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云落耳廓一动,忽地松开了姚妈妈。 她走到食蓝旁,用手扣了点没放砒霜的米饭,当着姚妈妈的面,将米饭抹到自己嘴上。 然后,她用力撕开自己的衣服。 在房门被人打开的前一秒,云落像变了个人一样,满脸恐惧的蜷缩着身子躲在了床边。 来人是个穿着绿衣长裙的年轻女使,五官虽普通,但皮肤还算白净,不算难看。 因为外面冷,她整张脸被冻的发红,头发上和肩上都有落雪。 她在看到屋里的情形后,忽地皱起眉,看向姚妈妈,“姚妈妈,王妃再不受宠,也是主子,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你,你也能看到她?”姚妈妈抬起猩红的眼眸看向锦书。 锦书看了眼云落,才又看向姚妈妈,“王妃好端端的在那里,为何看不到?” “不!不是!刚才她逼我喝汤,还动武摔了我,那是她的鬼魂!”姚妈妈满眼恐惧的望着云落的方向,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什么鬼魂,妈妈你看清些,那就是王妃,是活生生的人!”锦书皱起秀眉,“我家主子让我来告诉你一声,三日后皇上寿宴,特邀请王爷和王妃入宫赴宴,在这之前,王妃若有事,你可担待不起!” 姚妈妈还没从云落是人的消息中缓过来,又听到了下一个噩耗。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眸,宋侧妃明显是在把所有锅往她身上推。 “让我苛待王妃,给王妃饭里下砒霜的可是侧妃娘娘,她怎么、怎么能如此!!” 锦书反驳道,“姚妈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克扣王妃吃食炭火,还打骂王妃,现在这屋里就是铁证!” “我们娘娘不过是好意提醒你,却没成想好心没好报,还被你这恶婆子反咬一口,看你等会儿怎么在王爷面前交代!” 锦书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在她转身的一瞬,云落蓦地抬起头。 她目光看向锦书的背影。 姚妈妈本想追出去,却觉得心口一痛。 “噗!” 姚妈妈捂着胸口,蓦地吐出一口黑血。 刚才她虽没张口喝汤,可汤汁却粘在她嘴皮上被尽数咽了下去。 砒霜毒性极强,见效又快,只那么一点,就要了姚妈妈的命。 姚妈妈在倒地之前,目光突然望向云落的方向。 她像死不瞑目一样,瞪着眼珠子身子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若是普通人被死人这么瞪一眼,晚上保准是要做噩梦的。 但云落没有。 在大燕后宫,这样的场景她每次杀人都会经历一遍,早已习以为常。 云落从床边站起后,缓步走到姚妈妈面前,动手将她身上的棉袄脱下来,穿在了自己身上。 不是她不嫌膈应,而是当下,活着要紧。 不知过了多久,院外再次传来一阵脚步声。 听脚步的杂乱程度,应该是一群人,而且脚步略重,来人中多为男子。 云落眉目清冷的站在屋里。 她早已准备好了。 在听到脚步声从院外走进的一瞬间,云落忽地弯腰捡起一个瓷碗,狠狠摔下。 砰! 瓷碗在地上炸裂开来。 听的人心惊,脚步声也越发快了。 云落捡起一块锋利的碎瓷片,将锋利的一端对准自己左手手腕,不带丝毫犹豫的割下。 疼痛从手腕处传来,她脸色一白,“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房门是被踹开的。 云落艰难的抬头看向门口。 逆着光,她看到了一个面容英俊的男人,他长发用金冠高束在脑后,玄黑的衣袍上用金线绣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四爪蟒。 此刻他脸上的线条绷紧,周身笼着的气息比外头的大雪还要冷,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帅的一塌糊涂。 云落上位太后之后,曾召见过大燕国排名千十的美男子,那些男子的容貌全部加起来,也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去传太医。”江凌衍脸色沉冷的吩咐出声,一双凌厉带满不悦的眸子落在云落身上。 小厮顾堂在差人去请太医后,他在看了江凌衍好半晌后,鼓起勇气问道,“爷,要让人把尸体抬下去吗?” 他指的是姚妈妈的尸体。 江凌衍冷眸扫了眼五官发黑的姚妈妈,声音不冷不淡的回了句,“不用。” 顾堂看了云落一眼,在心里叹了声气,吩咐人把云落抬到床上。 江凌衍踏步走过去,在床边站定,“你割腕,是想自尽?” “不然呢?割破了放血玩儿?”云落抬起眼眸,目光直直对上他冰冷的视线,“姚妈妈喝的那汤本是给我喝的,汤里被人下了剧毒。我若在王府里被毒死,王爷就算能解释的清楚,也与将军府结仇了不是?” “倒不如我自己识相些,自尽死了,一了百了。” 江凌衍向来见云落时,她都红着脸笑着,满眼都是藏不住的喜欢,也正因如此,他才更讨厌她。 盯着云落满是冷意和嘲讽的眼睛,他蹙起眉,“你是在怪本王?” “不敢。”云落笑了下,冷漠着收回视线。 云落割破手腕,本是想装柔软扮惨,可在看到江凌衍俊脸的那一刻,她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十三岁就被送进了后宫,学尽了迎合魅惑男人的手段,她太知道对付什么男人该用什么手段了。 第3章 太医被收买了 第4章 王爷,我等你的和离书 洗完伤口,云落换了块干净的布重新包扎好伤口后,提步走出了后院。 这是她嫁进王府后,第一次离开后院。 已经到了傍晚,天色沉黑,雪依旧簌簌下着。 云落凭着原主的记忆,很快便找到了东院。 东院里灯火通明,女使婆子们端着膳食进进出出。 云落刚一走进来,食物的香味就引得她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她无视掉朝她看过来的视线,径直走进主厅。 主厅里,江凌衍正坐在餐桌旁用膳,旁边一堆下人伺候。 他用余光看见一个穿着棉袄的女人走了进来,还不等细看,那人就在餐桌上坐了下来。 江凌衍不悦的皱起眉,冷眸盯向云落。 云落拿起布菜的筷子吃了两口,等胃里舒服了,才抬起头,对上江凌衍的视线。 “我饿三天了,吃点儿饭你应该不介意吧?” 江凌衍脸色难看的放下筷子,“滚出去!” “我要是不出去,你还要打我不成?”云落与他四目相对着,似乎并不害怕他。 江凌衍没了吃饭的兴致,他“啪”的一声放下筷子。 “来人,‘请’王妃出去。” 他话音刚落,便有两个穿着盔甲的王府侍卫从外面走了进来。 云落是会些拳脚,但只是用来防身的,要真跟这些专业的侍卫过招,恐怕连十招都接不住。 她放下筷子,站起身,“要不是怕被人下毒,你以为我想跟你一起吃饭?今日你赶我走,以后有事求我可别怪我给你掉链子。” 她说完瞪了江凌衍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她抬腿要走出主厅的时候,江凌衍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你可以吃!” 云落脚下一顿,回头看向他,“真有事求我?” 不等江凌衍回答,她转身走回餐桌。 本来她今晚过来就是要在填饱肚子的基础上,在江凌衍面前刷存在感的,肯定不能真的走掉。 等她坐下后,江凌衍用目光示意女使给她布菜。 云落饿了三天,饥肠辘辘,但二十二年的后宫生涯让她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吃饭也没失了形象。 吃完饭,她洗手,漱口,该有的礼仪一样没落下。 江凌衍凝眸看着她,“三日后,皇上寿宴,要我们夫妻一起进宫贺寿。” 云落面露为难,“去倒是没问题,就是——” 她故意拉长尾音,卖了个关子,目光对上江凌衍的视线。 “我以前送了你那么多昂贵的衣服和配饰,礼尚往来,你还我几件也不为难你吧?” 不管是王府还是宫里,下人们都是狗仗人势的,要是江凌衍能送她几件衣服,想必也没人再敢给她饭食里下毒了。 就算是那位侧妃,下毒前也得掂量掂量自己。 江凌衍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薄唇轻启,“不为难。” 云落笑道,“不为难就好,既然是互相利用,今晚这顿饭我就不谢你了。” 她说完便提步往门外走。 但走到门口时,云落脚步忽地停下,转头看过来,“王爷,圣旨赐的婚,能和离吗?” 江凌衍目光沉下,他不动声色的对上她的视线。 “可以休妻。” 云落冷笑,“那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不休了我?” “难道不是你哭着求本王,不让本王休妻的?”江凌衍冷漠反问,他眸里一片冷色,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那看来是我不懂事了,以前的话我收回。”云落以退为进,“等宫宴结束,王爷,我静候你的休书。” 说完,她灿然一笑,抬步走了出去。 江凌衍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晚上,秋菊抓药回来。 云落把药材放在鼻尖闻了闻,确认里面没有掺东西之后,才让秋菊给自己上药。 秋菊惦记着账本的事儿,心不在焉的,把药都涂到了伤口之外。 “秋菊?”云落出声唤了一声。 “啊?”秋菊瞬间回过神来,当看到药涂出来以后,她慌忙用袖子去擦,惊慌道,“对不起王妃,因我家中哥哥出事,奴婢有些分神,奴婢该死。” 秋菊说着便朝云落跪了下去。 头低下后,但脸上歉意全无。 她伺候云落半年,早已摸透云落的秉性,不管做错什么,只要道歉,云落定不会责罚。 就在秋菊以为云落会让她起身的时候,云落的声音突然从头顶砸了下来。 “你确实该死。” 秋菊起身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在了唇角,她诧异非常的抬眸看向云落。 “王、王妃,您说什么?” 云落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睥睨,“如果我记的没错,我的嫁妆都是你来管的吧?” 秋菊目光一凝,恐惧从眼底渗出。 下午当着李太医的面,云落就看出秋菊在撒谎,如今离的近了,看的更真切了。 她不仅撒谎,还很心虚。 “给你三日的时间,把所有的银钱支出,庄子和商铺的营收全部报上来,否则等我查出来,你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秋菊眸孔微缩,慌忙低下头去,“王妃,您误会了,奴婢真的没有动您的嫁妆。三日,奴婢一定把账本明细给您交上来,还请王妃明鉴。” “等我看到账本,才知道要不要明鉴,现在你可以滚了。”云落冷声道。 秋菊如蒙大赦,连忙站起身快步离开了。 姚妈妈的死,府里人纷纷传说是王妃害的,她本来不信,可今日看到王妃从眼神到说话的语气完全像变了个人以后,她害怕了。 害怕自己变成下一个姚妈妈。 秋菊从后院走出来以后,犹豫了几秒钟,调转脚尖朝宋侧妃的浮曲阁走去。 翌日,雪终于停了。 江凌衍言而有信,一大早就有绣娘上门为云落送衣服,量尺寸。 不光如此,顾堂还亲自带人送了炭盆和火炉来。 等他们走后,云落待屋里暖和了,才脱下身上的棉袄,将绣娘送来的长裙穿上。 扣好衣服,她踱步走到了铜镜前。 从活过来到现在,她不敢看自己的容貌,毕竟灵魂附在陌生女人的躯体里,她接受不了。 但事已至此,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站在铜镜前,云落强迫自己将视线看向铜镜里的自己。 铜镜里的女子,模样十七八岁,个子高挑,柳腰纤纤,肤如凝脂,尽管脸上未施粉黛,五官依旧美的不可方物。 这样的女子投怀送抱都不要?这颍川王怕不是有断袖之癖? 还是说那宋侧妃更美? 第5章 雪夜杀侧妃 第二日。 一大早,云落正在房里洗漱。 一道柔柔软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浓重的嫌弃,“这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臭?” 云落擦完脸,转头望过去。 便看到一个娇弱美人用手帕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站在门口。 因她捂着半边脸,云落没有看清她的容貌。 云落笑着走过来,“不光臭,我这屋昨日还刚死了个人,一到晚上,她还要跟我聊上两句。” 宋诗蕊一听,眸孔微怔了下,才走远两步,放下帕子。 “姐姐,不是妹妹说你,你有时间也该洗洗身子,你这么臭,就算王爷有心留宿,也……” 她话音刚落,站在她身后的两个青衣女使纷纷低头憋着笑。 唯有那日来后院的锦书面上不带笑意。 云落扫了她们一眼,环抱胳膊倚在门框上,“男人多看面相,身子再香脸长得难看,也会令人作呕。” 宋诗蕊脸色陡然一变,这辈子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议论相貌。 她从小就因长相自卑,嫁进王府后,王爷虽宠她却不曾碰她。 每次说到长相她几乎要发疯。 “云落!你是长得好看,但那又怎么样?你道王爷为何讨厌你!你闺房失身,与府里侍卫不清不楚,像你这样的**,你……” 云落眼风凌厉的看了宋诗蕊一眼。 忽地,她从房里走出来,走到宋诗蕊面前,利落扬手一巴掌扇到了宋诗蕊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耳边响起。 宋诗蕊的声音戛然而止,女使们也瞬间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宋诗蕊捂着半边脸抬眸看向云落,眼中满是不敢相信,“你竟敢打我?” “我为什么不敢?”云落走近宋诗蕊,眼里泛着冷意,“你记住,我才是正妃,你名义上是侧妃,实则不过是妾室。别说打你,就算是杀了你也不过和我杖毙个女使是一样的。” “刚才那些话,你如果再敢对外说,你试试!” 云落说着还推了她一把。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宋诗蕊想反驳,可云落的眼神让她莫名恐惧,她只能撂下一句狠话后离开。 锦书和其他两个小女使立刻跟了上去。 临出院门前,锦书脚步一顿,忽地回头看向云落。 云落目光无惧的对上她的视线。 锦书欲言又止,直到听到宋诗蕊没好气的唤了自己一生,她才大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晌午的时候,吃完午膳,秋菊给云落热了桶水,伺候云落洗澡。 云落洗完澡,衣服还没穿好,就看到秋菊脚步匆忙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妃,王爷来了,后面还跟着侧妃娘娘。” 云落闻声,秀眉一挑,手上不紧不慢的继续系扣子。 在她系好最后一颗扣子时,房里的温度忽地冷了几度。 她转过身,便看到江凌衍脸色难看的站在屋里。 宋诗蕊哭的梨花带雨的站在旁边,脸上的指印分外明显。 江凌衍恼火的用手捏住宋诗蕊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来。 他怒声问云落,“你打的?” 云落眉目清冷,“是我打的,她嘴巴不干净。” 她不羁的态度再次惹怒江凌衍,江凌衍眼中带着慑人的寒意。 “你打杀嬷嬷在前,现在又当众殴打本王的侧妃,云落,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云落抬眸对上江凌衍的视线,一字一顿道,“知道,在你休妻之前,我是这王府里的正妃。像她这样的贱妾,敢公然侮辱我,打一巴掌都是轻的。” 听到她这样说,宋诗蕊直接委屈的哭出声。 “王爷,你听听她说什么,我不过是说她闺房失身,她本就不洁,还不让人说了?” 宋诗蕊的话像勾起了江凌衍不好的回忆一样,他厉眸皱起,看向云落时目光也带着浓的化不开的厌恶,“来人!把王妃抓起来!” 云落狠狠皱起眉。 两名带刀侍卫从门口走了进来。 这是来真的了…… 云落下意识往后退去。 在侍卫走到她面前,伸手要抓她时,她出手了。 但不过八个来回,她就被侍卫抓住,将她手臂反手扣在了身后。 对云落的身手,江凌衍也只是拧了下眉。 他对她并不关心。 江凌衍转头看向宋诗蕊,“去,她怎么打的你,就怎么让她还回来。” 宋诗蕊脸上闪过一丝暗喜,提步朝云落走过去。 云落身子挣扎了下,目光越过宋诗蕊,看向她身后的江凌衍。 “江凌衍,你会后悔的!” 她声音冰冷渗人。 江凌衍板着脸,仿佛没听见。 宋诗蕊走到云落面前,目光发狠,她猛地扬起手,对着云落那张漂亮的脸重重打了下去。 这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道。 这一巴掌下去,把云落目光的怒气忽地打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恨意。 云落不是没被人打过巴掌,但这次却是被人羞辱名誉在先。 这样的羞辱,她无法忍受。 窗外大雪纷纷扬扬落下。 宋诗蕊挽着江凌衍胳膊离开前,还吊着眉梢得意的看了云落一眼。 云落却丝毫不在意,因为她知道—— 宋诗蕊活不过今晚。 夜幕降临时,雪越下越大。 轰隆一声,一道雷平地而起。 云落拉开了房门,她在长裙外穿了个黑色斗篷。 看了眼外面的雪幕,她抬手扣上斗篷后的帽子,抬步走进了大雪里。 悠长的走道上,空无一人。 只有脚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 云落走到浮曲阁门前,站定。 她微微仰头,目光淡漠的看了眼浮曲阁的牌子,才伸手推开了门。 踏步走进去。 因为到了下人们轮流吃晚饭的时间,浮曲阁里除了廊前的灯,四处都漆黑一片,只有主卧里亮着灯。 云落迈步走到主卧门口,轻轻推开门。 屋里,听到开门声,宋诗蕊以为是锦书拿晚膳回来了,她不悦道,“做什么事都慢慢吞吞的,锦书,你是想饿死我吗?” 宋诗蕊训斥完,没听见动静,瞬间气不打一处来,便冷下脸起身准备出来。 谁知,她刚转过身,就看到了从外面走进来的云落。 黑色斗篷上的帽子遮住了云落大半张脸。 她周身自带的冷意和杀气让宋诗蕊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你、你想做什么?” 云落嘴角带着笑意,红唇轻启,“杀你。” 宋诗蕊双腿一软,用手撑在梳妆台上才勉强站稳,她强装镇定。 “你不敢,你若杀了我,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云落像是听到笑话一样,无声的笑了下。 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子,笑盈盈的朝她走过来,“像你这样的女人,我不知杀过多少个,我不敢? 第6章 只有死人会保守秘密 第7章 倒打一耙,看谁厉害 第8章 我不知道你在沐浴 第9章 我倒是想跪,只怕你受不起 第10章 点到为止 第11章 扭转局势 第12章 自以为是 第13章 从未见你如此在意过一个女子 第14章 你什么时候休我? 第15章 云落查账 如果说秋菊支钱出去,是贴补家用,但一个富裕人家一年到头也只需要二十两银子,秋菊一直支钱出去,说明她缺钱,显然不是为了过日子。 云落合上账本,“这钱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但王爷那里,管家就说是我用了,若是王爷追问,就让他来找我。” “这……”王管家犹豫了。 云落抬了下眼帘,把账本放到锦书手里,眼眸盯着王管家,“王管家,我是这王府正妃,有事用些银子应该不过分吧?” 冷汗瞬间从王管家额角滑落,“不过分,奴才告退。”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但转身的一瞬,他脸上全然没了先前的恭敬,这件事他一定会事无巨细的禀告给王爷。 云落目视王管家离开后,转头看向锦书,“这笔银子和我的嫁妆一样,都被秋菊用了,你说她一个小丫鬟,做什么才能花这么多钱?” 锦书眼帘垂了下,猜到了一二分,却不敢乱说,“王妃,此事定要严查严办,否则一旦酿成大祸,秋菊定会以死来污蔑您。” “说的是啊。”锦书能想到的,云落早就想到了,冷冷收回视线,“我也想知道,是谁给她的胆子。” “锦书,你莫要打草惊蛇,跟着她看看,看她平时出府都去哪些地方,总会有些蛛丝马迹。” “是,奴婢现在就去。” 锦书应声后,便提步出了门。 云落目光淡然的看着门口,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慢慢摩挲着,不知在想什么。 ……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锦书才回来。 云落刚洗漱完,拿着毛巾擦手,看到锦书进来,她直接开口问,“我猜想,这一晚上,秋菊应该在赌坊吧。” 锦书一怔,“王妃怎么知道?” 云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收回视线,把毛巾挂好,“那么多银子,吃食上肯定用不了;首饰钗环,她也不敢穿戴比府里的主子还华贵。” “除了赌坊,别的地方都用不了这么多银子。” 不得不说,云落猜的全对。 锦书点头道,“是去了赌坊,昨晚奴婢去找秋菊时,才得知她以父亲病重为由告了假,奴婢本想去她家里看看,没想到在赌坊外看到她在和人争吵。” “吵完之后,秋菊就被请进了赌坊,奴婢在外面等了一夜才看到秋菊垂头丧气的出来,想来是输了不少钱。” 云落面无表情道,“秋菊输了钱,定会回府来拿银子,你到门口堵她,把她带来后院。她若不来,就直接让府里侍卫绑了带过来。” 锦书应了一声后,便转身离开了。 云落本以为秋菊会被侍卫绑来,没想到她却是自己来的,手里还拿着账本。 锦书跟在她身后。 云落秀眉一挑,抬步走到主位上,缓缓坐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秋菊走进来后,在云落面前跪下,“王妃,昨日家父病重,奴婢告假回去探望父亲了,故而才没有来送账本,这是您嫁妆支出和收入的账本,以及先前您让奴婢在王府支银子出去买药。” 一番说辞,有理有据,听起来真的是毫无破绽。 锦书从秋菊手里拿过账本后,提步走过去,递给云落。 云落眼睛瞧着秋菊,手上接过上本,故意问,“你父亲生的是什么病?可好些了?” 她声线清冷,目光似是一眼能望进秋菊心底。 秋菊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低头道,“就是外出时,不慎摔了一跤,左腿摔断了,打了石膏,幸而是没伤及到性命。” “没伤到性命就好。” 云落不明意味的说了一句,便翻开了手里的账本。 秋菊的一整颗心也被提了起来。 账本上有些字的字迹还未干,显然是新记得账,云落一页一页仔细的翻着,神情和往常无异。 这也让秋菊松了口气,她之所以敢直接在账本上作假,就是知道云落看不懂账本,说查账无非是唬唬人。 “秋菊,这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记得?”云落突然扬声问了句,视线并未从账本上移开。 秋菊吓的立刻跪好,不敢再有丝毫走神,“这是从王妃进府后,奴婢打理嫁妆时所有的账目。” “是吗?”云落唇角弯了下,抬眸淡淡的看向秋菊,“我嫁进王府也有半年了,你是用什么墨水写的字,以至于到现在都没干透?” “这……这是因为前几日,奴婢沐浴时不小心把账本打湿了,又接着几日下大雪,账本没晒干。”秋菊慌张回道。 云落脸色陡然一变,忽地合上账本,声音也变得凌厉起来,“秋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糊弄?” 秋菊吓得浑身一颤,直接把头磕在了地上,“王妃息怒,奴婢说的都是实情,真的不敢糊弄王妃。” 她死死咬着牙,想着只要自己抵死不认,云落也没有任何证据,肯定不能对自己怎么样。 云落抬手,将账本狠狠砸到秋菊身上,“你自己翻开第二页,看看第三行。” 秋菊身上发痛,但也不敢懈怠,连忙捡起账本翻开了第二页。 目光向下,看到第三行。 上面写着:购买锦缎一匹,三百两。 秋菊看完,立刻伏跪在地上,哽咽道,“王妃,这锦缎是给王爷买的,您特意吩咐买上好的云锦,虽然有些贵,但奴婢还是买了,王妃明鉴!” “那云锦呢?我问过王爷了,他从没收到过什么云锦。”云落并没有问过江凌衍,只是在炸秋菊。 秋菊脊背一僵,声音颤抖着,“云锦……奴婢确实送去了王爷院子,但直接被人扔了出来,奴婢觉得可惜,便拿回去给奴婢兄长做了衣服,请王妃恕罪。” “恕罪?”云落冷笑,“想来花我嫁妆买的东西,都被你拿来用了吧,还用的如此理所当然,还要我恕罪?” 秋菊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王妃,奴婢要的都是被扔掉的东西,只是觉得可惜。”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在说谎。”云落声音冷漠带着寒意,“锦书,你来说,昨日你出府都看见什么了?” 第16章 谎言被识破 第17章 要休书 第18章 有钱任性 第19章 歹毒心思 第20章 陷害 王氏张口预要叫人进来,被云落阻止,“娘亲,爹爹平时公务繁忙,就算能帮得了一次,可不会一直在娘亲身边。只有自己能瞧出人心,今后才能有所防范。” “所有的谋害背后,不过只有利益两个字。” “女儿细细想了一遍,娘亲若有事,这府里唯一的受益人是姨娘。” “刘氏?”王氏明显不信,“她平日里不争不抢的,膝下又无子嗣,你爹爹一年都不去她房里一回,她也毫无怨言。” 云落握着王氏的手收紧一些,“娘亲,爹爹平时太宠你,你没经历过争宠,所以不知道人心是会伪装的。” “你的意思是,刘氏在我面前是装的?”王氏回想起这些年刘氏在她面前的所作所为,几乎唯她马首是瞻,处处为她着想,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娘亲仔细想想,你一病,父亲是不是去姨娘房里多了?就连陛下寿宴都带了姨娘去。”云落目光沉了沉,“正因为姨娘没有子嗣,才兵行险着,想为自己博一次。” 王氏微微睁大眼眸,心头震动许久,但让她震动的不是刘氏存了害自己的心,而是为女儿的改变。 只不过嫁入王府半年,就这般会猜测人心,可见在王府里,她日子过的又多艰难。 王氏忍着心里的惊讶,盯着云落,又问,“若真是刘氏做的,你想怎么处理此事?”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这话时,云落眼里带着狠厉,“她怎么害娘亲的,就让她怎么还回来。” 望着云落的模样,王氏心跳如擂。 这、这真的是她的女儿吗?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鼻尖发酸道,“落儿,娘亲有点累了。” 云落从床边站起身,为王氏掖好被角,“那娘亲好好休息,落儿先出去了。” 王氏背过身去,面朝着墙壁,缓缓闭上眼睛,没有回声。 云落看了她半晌后,转身提步走了出去。 听到云落走远,王氏便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来,她对着门外喊,“李妈妈。” 李妈妈闻声,走进来,“夫人。” “你现在就去颍川王府,不管花多少银子都要问出这半年落儿在王府发生的事情,还有她手腕的伤痕是怎么来的。” 吩咐完,王氏又像想起什么一样,“不要用府里的银子,用我的嫁妆,此事也别让任何人知道。” 李妈妈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沉声回,“奴婢这就去。” 这边,云落一进梅园,就看到了被众贵子围在中间的江凌衍。 别人说好几句,他才回一句,脸色冷冷的,比地上结冰的积雪还要冷。 就在云落打量江凌衍时,江凌衍突然抬眸朝她看了过来。 被发现了,她也不紧张,而是大方一笑。 江凌衍不悦的皱起眉。 云落转身往赏梅的地方走去,刚走没几步,就看到了刘氏。 比起生病的娘亲,她打扮美艳,柳腰纤纤,走起路来一步三摇,妩媚又好看。 云落看了眼旁边结冰的湖水,便往边上走了些,站定了。 刘氏也看到了云落,便朝云落走了过来,向她柔柔行礼,“王妃。” 云落笑吟吟的伸手把人扶起来,“我虽嫁入王府,可也要换您一声姨娘,您是我的长辈,不用向我行礼。” 刘氏摇了下头,发髻上的步摇也跟着晃起来。 “未出阁前,你就是府里的嫡女小姐,我只是妾,见了你也是要行礼的,现在你贵为颍川王妃,这礼更是要行的恭敬才是。” 她一番话,说的是滴水不漏。 云落笑道,“我未出阁前,因被姨娘行礼,不知被我母亲骂过多少回。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多礼数。” 刘氏闻声,好看的眉眼上也染上了笑意,“那就多谢落儿了。” 云落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瞧着刘氏,“方才我去探望了母亲,没想到母亲的风寒这么严重,近日寒风凛冽,姨娘可要好好保重身子,切莫也病了。” “否则府里这么多家事,可无人处理的。” 云落说的每句话都让刘氏感到心惊,她不动声色的盯着云落,却又觉得她不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她心里早已是翻江倒海,但面上却如刚才一样柔静温婉,“其实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都是夫人身边的李妈妈在处理,就是平时你父亲问起来的时候,我回一句罢了。” 云落眼眸凝了凝,“说到父亲,我母亲病重,不能侍奉父亲,还要姨娘多费心照顾。” 陈氏心头又是一跳,脸色也变了变,“倒也不费什么心,你父亲经常彻夜处理军务,睡在书房,我平日也就是过去送送饭。我不像夫人,膝下儿女环绕,少不得要操心许多。” 云落望着陈氏,眸里的笑意又深了些。 “姨娘还年轻,不用担心,与父亲多相处几日,兴许就怀上了。” 刘氏交叠放在身前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不知道为何,分明就是云落,可她却感觉像变了个人一样。 字字句句,都像是在影射自己。 “落儿,我逛了这许久,有些乏了,就先……” 她话还没说完,锦书忽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王妃,您今日出门前不是特意准备了礼物吗?” 陈氏蓦地抬起眸,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云落回头看了锦书一眼,眼眸里带着深意,笑了下,“看我,一直忧心母亲,都忘了礼物这回事了。” 锦书从袖袋里拿出一块锦布,打开后,里面包着一枚名贵的金钗步摇。 云落接过来,把金钗递给刘氏,“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姨娘不要嫌弃。” 云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刘氏自然不敢推辞,只好伸出手,颤巍巍的去接金钗。 谁知,她刚拿住金钗一端,云落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阻止她拿回去。 刘氏诧异的抬眸望向云落。 云落望着她,眸里依旧带着笑,可那笑容却让人心里发寒。 就在这时,云落用余光瞥见云海天和江凌衍并肩朝这边走了过来,她突然装作被人推搡的模样,惊呼了一声,身子直接栽进了旁边的湖水里。 “啊——!” 第21章 今晚把洞房补上吧? 第22章 王爷为何讨厌我 江凌衍走后,云落脸上的笑容瞬间落了下来,转身走回床边。 锦书从门外走进来,“刚才王爷出去时脸色不好,王妃可是和王爷吵架了?” 云落坐在床上,低头把脚往鞋里套,“没有,是他喜怒无常。锦书,你跟在宋诗蕊身边这么久,可有听她说过王爷为何讨厌我?” 最后一句,她看起来像是不经意问的。 “说倒是说过,就是……”锦书一脸为难,不知道敢不敢说,毕竟先前侧妃得罪王妃就是因为说了那些话。 云落穿好鞋,抬眸看过来,“说我身子不洁,在闺房就与人苟且?” 锦书定眸望了云落半晌,点了点头,但其实不光这些,还有更难听的,但她不敢说。 先前宋诗蕊上门羞辱时,云落就在脑海中细细回想过了,在原主的记忆里,在她情窦初开之时,就喜欢上了江凌衍。 满心满脑子都是他,根本就不可能跟别人有染。 “不过是两句流言,竟也有人当真。”真是愚不可及。 锦书知道云落口中的“有人”指的是江凌衍,不敢编排主子的不是,便沉默了。 “锦书,帮我穿衣。”云落张开胳膊。 锦书怔了下,虽然诧异,但还是拿了衣服过去,“王妃这是要出门?” 云落面无表情,“嗯,今晚王爷不用我侍寝,我过去陪母亲睡。” 她面色决然,显然是已经决定了。 锦书在心里叹了声气,没有出声劝,帮云落传完衣服,又回去拿了件厚实的披风给她穿上,才跟着她出了门。 隆冬的夜晚,冷风打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进了主院,在经过父亲书房的时候,云落突然停了脚步。 锦书也跟着停下了。 云海天怒气难沉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推落儿下水的?” “老爷,妾冤枉,真的不是我。”刘氏哭着喊冤。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你还想狡辩,昨日我看的清楚,落儿好心送你东西,你却借机推她下水,心肠何其歹毒!”云海天从不打女人,可此刻刘氏碰了他的宝贝女儿,碰了他的底线,就要付出代价。 刘氏脸上挨了一巴掌,也不敢呼痛,哭的梨花带雨的爬到云海天脚边,拽着他的衣摆,“老爷,真的不是妾,妾只是去接金钗,什么都没做啊。” 她没有直接说是云落自己掉下去的,但话里的言外之意就是这样。 云海天厌恶的皱起眉,一脚踢开她,“你推了落儿,现在竟说是落儿自己掉下去陷害你,你算什么东西,配得上落儿陷害?” 刘氏被一脚踢到了心窝上,疼痛欲裂,缓了好一会儿才哭诉道,“妾知道自己配不上,也不敢高攀,但真的不是妾,妾可以对天发誓。” “若妾真的推了王妃,就让妾被毒药穿心,不得好死!” 她誓言发的真切,看起来像是真的受了天大的冤屈。 即便是云海天亲眼所见,如今也起了疑。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云落面色清冷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云海天看到她,连忙收敛起表情,关心道,“落儿,身体可好些了?怎么不在房里休息?” 云落冷眸扫过刘氏,走到云海天身边,跟他见了礼,才软声道,“女儿身体好些了,好不容易回府一趟,想去陪娘亲睡觉。” “刚才从门外经过,听到爹爹因为我和姨娘起了争执,便进来看看。” 云海天本就不相信刘氏的话,如今当着云落的面,直接问道,“刘氏说你今日是自己掉进湖里的,可我分明看见是她推的你。” 云落目光看向刘氏,“姨娘,我今日还在感激你替我母亲打理府中事务,照顾我爹爹,还托你照顾我母亲,我怎会故意陷害你?” “今日真的是我没站稳,一时不查才掉进湖里的,真真没有存害姨娘的心思。” 她表面上似是在为刘氏脱罪,可实则却让人觉得是她有求与刘氏,才不敢说实话。 云海天眉心的川字又深了些。 云落说完,直接提步走过去,伸手扶起刘氏,“都怪我没站稳,害的姨娘被人误会,还望姨娘能原谅我。” 刘氏被云落暗指,吃了这么大个哑巴亏,让她直接变了脸色,说话时也刻意疏离,“王妃说笑了,奴婢今日没扶住你,你不怪我就已经很好了,奴婢怎么敢生气?” 因为她这两句不得体的话,让云海天对她越发不满。 云落盯着刘氏,“姨娘这么说,就是在怪我了。今日太晚了,明日我送东西去姨娘房里,亲自给你赔罪好不好?” “奴婢承受不起。”刘氏心里带着气,又被云落这么捧着,丝毫忘了云海天还在边上。 云海天看她这副模样,也来了气,直接出声道,“落儿,你不是还要去你母亲房里?” 云落像刚想起来一样,和刘氏解释了一声后,连忙道别离开。 从书房出来,云海天摔杯盏的声音又从书房里传了出来。 云落嘴角噙着笑,踩着地上的积雪往王氏房里走去。 锦书跟在身后,崇拜的望着云落的背影。 …… 到了王氏房里,刚好碰到玉梅来送药。 还是那碗加了仓球的中药。 玉梅把药送到王氏手里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旁边等着王氏喝药。 这时,云落从外面走进来,目光落在玉梅身上,“玉梅,今晚我要跟我母亲一起睡,你去帮我拿床被子吧?” 玉梅看了眼那药碗,有些迟疑,但还是应了一声后转身出去拿被子了。 她刚走出去,云落就把药碗端起来把药全部倒进了旁边的花盆里。 玉梅抱着被子走回来时,就看到王氏正端着药碗,一副刚喝完药的样子。 她在心里松了口气,连带着脸上的笑容也明亮了些,“我给小姐铺床。” 云落望着她看了半晌,起身让开地方。 玉梅跪在床上,给云落铺床。 云落笑吟吟的看着玉梅,“玉梅,你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啊?” 第23章 你妹妹不能死,我母亲就该死? 第24章 接王妃回府 第25章 我不配称主子,你配? 第26章 收拾周嬷嬷 第27章 一起吃饭 云落蹙了下眉,停下脚步,正要拒绝,一回头却看到童鸢的丫鬟面上一紧,分明是在紧张,而看江凌衍的表情,也是明显不想跟自己一起。 这样看来,童鸢的邀请可就不是简单的邀请了,而是在挑衅。 云落抬眸,对上童鸢的视线,笑道,“好呀。” 童鸢:“……” 没想到云落会答应下来,只能尴尬的笑了下。 就这样,三人一起走进了酒楼了。 云落跟着他们走上了二楼的天字号雅间。 一进包间,江凌衍便自然的坐到了童鸢的身旁,仿佛童鸢才是他的正妃。 云落脸色淡漠的看了一眼,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 不多时,点好的菜就全上来了。 云落拿起筷子,刚夹住菜,就看到童鸢第一筷子菜夹给了江凌衍,而江凌衍则是让顾堂把盛好的米饭给了童鸢。 童鸢含羞带笑的接过。 云落好看的嘴角微微提起,把菜夹回盘子里。 她看戏看的热闹,可旁边锦书却有些站不住了,气的脸色都变了。 她正低头要跟云落说些什么,才注意到云落的表情不仅不生气,反而还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他们,胃口大好。 这…… 锦书犹豫了。 从刚一进雅间开始,云落就看明白了童鸢叫自己一起吃饭的原因,显摆自己在江凌衍的心里有什么样的位置。 不过,她显然是低估了自己 。 云落放下手中的筷子,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才出声,“打扰二位。” 云落刚出声,童鸢就停下筷子朝她看了过来,江凌衍的冷眸也随之望了过来。 云落唇角轻扬,“不知道王爷准备什么时候给我休书呢?” 她这话一出,童鸢的脸色微微变了下,虽然童鸢很快脸色就恢复如常了,但还是被她看到了。 看来,这童鸢要的可不是王府侧妃的位置。 江凌衍素来脸色冰冷,如今浑身都泛起了冷意。 云落像没看出来他在生气一样,继续问,“王爷?” “等时机合适。”江凌衍冷冷的说了一句。 “不知道王爷觉得什么样的时机才是合适?”云落笑着问。 江凌衍目光凝滞,“等本王向陛下禀明。” “那我就静候王爷佳音了。”云落见好就收,之前她也要过几回休书,但江凌衍没给准确答复,如今想来是这童鸢美人的功劳。 如此想着,她笑着看了童鸢一眼,继续心情大好的吃饭。 席间又恢复成刚刚的样子。 吃饱喝足,云落起身准备道别离开。 谁知,她刚起身,童鸢突然抬眸望过来,柔柔的开口,“王妃,我和王爷准备去戏园看戏,您要一起去吗?” 原先云落答应一起吃饭,只是想看看童鸢的心思,如今已经知道,再去戏园就没意思了。 她笑着婉拒,“本王妃前几日落水,身体还未恢复,如今有些乏了,便先回府了。” 她说完,也不等童鸢回应,直接带着锦书走了。 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江凌衍清冷的目光便朝她看了过去,久久没移开视线。 童鸢看到了,手指往回绻了下,心里妒意横生,却不能表现出来。 这边,走出距离酒楼一段距离后,云落才开口问锦书,“刚才和江凌衍一起的,是哪家的嫡女?” 锦书怔了下,回道,“她不是嫡女,是左相府的庶女,名唤童鸢。” “庶女?”云落转头看向锦书,声音虽诧异,可目光却格外平静。 “是庶女,她母亲原先好像是左相夫人的一个洗脚丫鬟,因意外怀孕才被抬成了姨娘,生她时难产死了。”锦书声音顿了下,继续道,“因童鸢才情和容貌都强过嫡女,所以被左相夫人视为眼中钉,总是苛待,不过这些也是奴婢从旁处听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云落沉默的收回视线,不管这传言是真是假,但童鸢是庶女总归是真的,难怪她想要颍川王妃的位置。 像她这样急于摆脱庶出身份的女子,一旦抓住一根浮木,定会全力以赴,不择手段。 童鸢想当正妃,就得先想办法让江凌衍休了自己,左右最后是成全了自己。 锦书看云落脸色不好,以为她是生气了,渐渐停了声音。 云落没听到锦书的声音,转头看过来,“怎么不说了?” 锦书轻声安慰道,“王妃,您是王爷明媒正娶的正妃,还是经陛下赐婚,就算王爷现在多看那个童鸢一眼,也只是暂时的,她是不配跟您相比的。” 云落眸光深邃的看了她一眼,“我要跟王爷和离可不是因为童鸢,反正,我迟早是要离开王府的,至于他心里有什么人,我根本就不在乎。” 锦书皱了下眉,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云落的表情,也没再继续说了。 云落和锦书刚回到王府,就觉得府里气氛不太对。 直到云落回到后院门口,还没靠近,一大股难闻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后院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倒了一顿秽物。 云落瞥了两眼,发现是一些吃剩下的饭菜和其他呕吐物。 锦书连忙拉着云落后退,怒火中烧,“肯定是周嬷嬷干的!太过分了!王妃,这人也太不将你放在眼里,我去找她算账!” 锦书说着,转身便要走。 云落伸手拉住她,“等等!” 锦书停下脚步,回头看过来。 云落冷着脸吩咐,“去找个罐子,把这些东西装起来。” “是!”锦书忍着要恶心,迈过后院的门槛去找了罐子。 锦书在鼻子上围了块白巾,挡住气味,装好后,她拿上罐子,跟着云落去了周嬷嬷住的院子。 她们这一路,吸引了不少人围观,更有下人一路跟着她们。 到了周嬷嬷卧房门前,锦书一脚踢开房门。 哐的一声,门板狠狠摇晃。 门被踢开的瞬间,周嬷嬷正躺在椅子上,烤着暖炉,吃着点心。 好不惬意。 踹门的声音让周嬷嬷霍然睁开眼睛,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看到门外面色凌厉的云落,她皱眉,“你做什么?” 锦书在云落的示意下走过去。 二话不说把罐子里的秽物全部倒在了周嬷嬷的脑袋上。 第28章 你的纹身,本王看着眼熟 第29章 求饶 云落虽然没说话,但也把锦书的话听了进去。 一整个下午,云落都坐在暖榻上看史书。 北姜国的史书,不光记载着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还有后宫卷,身为局外人再去看后宫这些手段,居然别有一种心境。 锦书瞧着云落,这些书她也大致翻过几页,无趣的很,每次看不上两页,眼皮就沉的抬不起来了。 王妃是怎么能做到看的精精有味的?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周嬷嬷的哭喊声,但因隔得太远,听的不太清楚。 锦书皱了下眉,起身往外走。 门帘一掀开,周嬷嬷的咒骂声便传了进来。 “云落,你个遭天杀的贱人,你娘当初生你的时候怎么没难产把你勒死在肚里?” 锦书心头一滞,回头看向云落,“王妃……” 云落淡漠的目光从书本上抬起,面无表情的从软塌上下来,提步走到门边。 周嬷嬷骂的越来越难听,“嫁进来半年了,母猪怀孕崽都下出来了,你那肚子连个响动都没有,不会生孩子的废物,连头猪都不如!” “别拉我,我左右是不想活了,死之前还不准我把话说出来吗?” “我是王爷的奶娘,就算有不是,也轮不到你来打我,你算个什么东西!未出嫁前就跟人苟且的小娼妇,死了也是要下地狱的!” 云落眼风凌厉的回头,“锦书,我的鞭子擦干净了吗?” “擦干净了,我去拿。” 锦书听的也来气,直接转身去架子上拿了鞭子,跟在云落身后出了后院。 云落带着锦书一路走到下人住的院子里。 院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下人。 见云落来了,众人都很有默契的往旁边站去,让出路来。 院里,周嬷嬷在树上挂了白绫,踩在凳子上,双手抓着白绫朝后院的方向骂着。 旁边,有两个小丫鬟担忧的仰头看着她,生怕她真的想不开自尽死了,没办法和王爷交代。 “你们两个,退下去!”锦书厉声呵退阻拦周嬷嬷自杀的两个丫鬟。 她们见王妃来了,连忙朝她福了福身,走开了。 周嬷嬷此时声音也停了。 云落踏步走进去,面色凌厉的看向周嬷嬷,“不是要死吗?现在没人拦着你了,还不吊上去?” 周嬷嬷气火攻心,“最毒妇人心,你这样对待我,就不怕我死后变成厉鬼回来向你索命?” “那你快些死,我等着你。”云落冷冷道。 周嬷嬷被她话语一击,又被这么多人看着,直接踮起脚尖把自己的脖子伸进白绫的圈里,心一狠就要把板凳蹬开。 周围的下人,有几个下意识想去阻止周嬷嬷,云落眼风凌厉的射过来,“都给我站好了,谁要是敢拉她下来,就给她陪葬!” 她虽然不受宠,但毕竟是王妃,身后还有将军府,下人们踌躇着,都停了动作。 云落转头看向还没踢开凳子的周嬷嬷,笑道,“嬷嬷,不会再有人拦着你了,你可以放心的去死了。” 周嬷嬷被吓的浑身发抖,却怎么也不忍心踢开脚下的凳子。 云落见她不踢,脸上的笑意瞬间落了下来,声音冰冷的像地狱里来的罗刹一样,“你还在等什么?” 她的话一出,周嬷嬷双腿一软,直接从板凳上摔了下来。 “我忘了,嬷嬷喜欢被人伺候。”云落回头吩咐锦书,“锦书,你去帮帮嬷嬷。” “是。”锦书应了一声后,依言上前。 周嬷嬷被吓得连连后退,直到背抵住树干,无路可退,才抬眸看向云落,“王妃当真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逼死我吗?” “不是嬷嬷自己要死吗?”云落反问了一句,脸上不带任何表情,“我不过是帮嬷嬷一把,怎么就成了逼了?锦书,还不动手?” 锦书朝周嬷嬷走过去。 周嬷嬷吓得大叫,“救命啊,王妃要杀人了!” 云落脸色沉下,直接扬起软鞭朝她打了过去。 这一鞭子抽到了周嬷嬷的胳膊上,立刻皮肉都被翻了出来,周嬷嬷痛的大叫,“我要见王爷!我是他的奶娘,他不会不管我的!” 云落冷笑,“就算他来了又如何?我若非要杀你,你以为他拦得住?” 她说着再次扬鞭,对着周嬷嬷抽打上去,几鞭下来,周嬷嬷已经是伤痕累累。 就在这时,顾堂从外面走了进来,“王妃,住手!” 他说完,目光看向蜷缩在角落里的周嬷嬷。 周嬷嬷看到顾堂,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直接连滚带爬的冲了过来,“王爷呢?老奴要见王爷,王妃这毒妇要杀了老奴!” 顾堂蹙眉看向她,“周嬷嬷,你只是个下人,说话要注意措辞,王妃就是王妃,可不是什么毒妇。” 他一句话,表明了立场。 云落抬眼看过来,似是没想到顾堂会维护她。 周嬷嬷却不信,“王爷呢?他为什么没来?” “王爷日理万机,这么点小事不用他过来。”顾堂冷着脸。 “老奴是王爷的奶娘,他不能不管我!”周嬷嬷纠缠顾堂。 顾堂直接拉下脸,“王爷没当众让人驱赶你,是给你留颜面,你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王妃是王爷的正妻,她要杀你,王爷也拦不住,你想活命,还不快向王妃求情?” 顾堂的话,既给足了云落面子,又给了周嬷嬷台阶。 云落不悦的皱起眉,冷冷收回视线。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让他这么做的。 连最后的依靠都没了,周嬷嬷知道现在若不服软,只能任由云落把自己逼死,想到家里的儿孙,她直接跪在了云落面前,磕头道,“刚才是老奴口不择言,惹怒王妃,求王妃饶了老奴这次,老奴再也不敢了。” 顾堂在一旁帮腔,“王妃,周嬷嬷是该死,但还请王妃看在王爷的面上,饶她一命。”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果云落再不依不饶,就是不识好歹了。 云落冷冷的瞪了顾堂一眼,转身走了。 锦书连忙跟上。 闹了这么一场,云落也没了看书的兴致,回去后,洗漱完就直接上床睡了。 第30章 同去祈福 第31章 帮忙 第32章 皇后发难 第33章 救治郡主 第34章 王妃应该是吃醋了 这次,江凌衍意外的没有和童鸢坐在一处,而是坐在了云落身边。 云落看了他一眼,又抬眸看向对面一副委屈模样的童鸢,忽地笑道,“王爷怎么不陪童鸢坐,她看起来委屈的快哭了。” 江凌衍目光看过来,冷讽道,“王妃这么大度,看来是本王之福了。” 听出了他的阴阳怪气,云落皱眉看过去。 她又哪里得罪他了?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拎着一个瘦弱的小尼姑从殿外走了进来。 那侍卫把小尼姑丢在地上,拱手向皇后禀报,“启禀皇后娘娘,属下已经查明,下午的蒲公英是她弄的。” 小尼姑年纪不大,自小被养在寺里,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此刻被吓得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皇后目光望向她,放下手里的筷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尼姑声音抖的厉害,“静溪。”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陷害郡主!” 皇后突然发火,静溪吓得身子伏得更低了,“我、我没有,下午的时候,我看到库房存放的蒲公英发霉了,想着今日阳光正好,本想在屋顶晒一下,没想到刚爬到屋顶,一阵风吹过来,把蒲公英吹到了正殿里,害郡主发了哮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一个不是故意的,你的一句不是故意的,差点要了郡主的命!” 皇后大怒,“来人,把她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侍卫奉命,都上前来拉静溪。 静溪吓得出声求饶,“皇后娘娘饶命,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但她的求饶根本没用,还是被侍卫拖了出去。 站在旁边的锦书看在眼里,目光焦急的看向云落。 静溪年纪小身子弱,根本挨不过三十大板。 然而,云落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脸色淡然的吃饭喝茶。 杖刑就在殿外施刑的。 静溪的惨叫声一声接一声,声声凄厉。 锦书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但很快,门外突然安静下来。 皇后吃饭的动作一顿,厉眸看向门口,“怎么停了?” 侍卫进来回禀,“她已经没气了。” 刚打到十五板。 皇后冷下脸,“不中用的东西,罢了,退下吧。” 晚膳用完,所有人启程回京。 马车里,一向话多的锦书垂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云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主动开了口,“你是不是觉得静溪不该死?” 锦书闻声抬头,眼里闪着泪花,“难道王妃觉得她该死?” “不该。”云落抿唇。 锦书哽咽道,“王妃,如果刚才你愿意替她求情,能让她少挨些板子,她就不会死,王妃为何视若无睹?” 云落脸色冷下来,“我若不视若无睹,今日没命的就是我们。” 锦书抬手擦泪,没有听懂她说的话。 “你道今日皇后为何让大家一起用餐?”云落冷声道,“她既查出了静溪,为何不悄悄处置,却要把人带到正殿上来杀?无非是想看看谁为静溪求情,只要求情,无论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皇后都会认为你是幕后主使。” 这样的手段,她曾经用过不止一次。 锦书怔怔的愣住,眼泪挂在脸上,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奴婢、奴婢差一点害了王妃。” 她哭出声。 不是为静溪,而是为自己的鲁莽。 云落笑道,“你也没有真的害了我,不必自责。” 锦书重重的点头,心里对云落的崇拜感又加深了一层。 到王府门口的时候,云落刚从马车上走下来,就看到江凌衍也正在下马。 他比自己先走,骑马还比马车快,可见他是先把童鸢送回去才回来的。 云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正要提步进王府,却突然被江凌衍叫住了。 “王妃。” 云落脚步一顿,站在台阶上回头,“怎么了?” “你今日被皇后为难了?”本是关心的话,可被江凌衍冷声问出来,却变了味道。 云落冷着脸,“为难与否,好像都跟王爷无关吧?王爷尽快把休书给我才是真的。” 江凌衍蹙起眉。 云落见他不说话,索性转身看向他,“王爷,你什么时候向陛下禀明和离一事?” “等时机成熟……” 江凌衍脸色难看的刚张开口,声音就被云落打断了,“什么时候才算时机成熟?还是说,王爷是故意拖着我,想把我拖到人老珠黄,再也嫁不出去的时候才愿意跟我和离。” 江凌衍冷眸不悦的望过来,“王妃这是有心仪的人了?” 问出这一句,他心尖微疼了一下。 想听到她的答案,又害怕听到她的答案。 云落定眸看着他,“现在是没有,可迟早会有的。而且,你不是也要娶童鸢进门吗?你早日给我休书,也可早日把童鸢以正妃的名义迎进来。” 她冷冷说完,转身就要继续往台阶上走,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气分了神,她脚下不稳,身子突然往后倒去。 锦书一怔,惊呼,“王妃!” 云落认命的闭上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而是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云落缓缓睁开眼,抬眸看过去,看到了江凌衍那张泛着寒意的俊脸。 两个人的鼻尖相近,嘴唇也不过相隔手掌宽的距离。 几乎是一瞬间,云落就从他怀里站起身来,起身的时候,她的嘴唇无意间擦过江凌衍的脸颊,但她自己没注意到。 “请王爷好好想想我今日说的话吧,早点和离,对你我都好。” 云落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王府。 锦书匆匆冲江凌衍行了礼,小跑着跟上云落。 江凌衍望着云落的背影,脸色非常难看,“本王刚才可是救了她。” 她这什么态度。 顾堂走到江凌衍身旁,忖度着开口,“王爷莫生气,属下觉得,王妃应该是吃醋了。” “吃醋?”江凌衍转头看向顾堂,眉头依旧蹙着。 顾堂也害怕说错话,可眼下也不能不说了,只好硬着头皮开头。 “今日一整天,王爷都和童姑娘在一起,王妃吃醋,说明她心里有您。” 却不想江凌衍听了这话,脸色越发难看。 顾堂连忙闭了嘴。 第35章 试探 第36章 不如今晚就试试 第37章 护短 主子受辱,是奴才无能。 锦书直起腰杆,脸上带着怒气,“奴婢昨日夜里去帮王妃盖过被子,王妃醒没醒奴婢比侧妃清……”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柳侧妃一脚踢翻在地,因为地上满是水渍,她衣服瞬间被打湿,满身狼狈。 “本侧妃允许你起身了吗!” 锦书浑身疼的厉害,眼睛一直盯着柳侧妃,脸色倔强,不肯屈服。 她昨晚是没有彻夜守在王妃屋里,但是王妃一心想要休书,她不相信王妃会主动找王爷,只是现在自己孤掌难鸣。 锦书低沉着的脸,看在柳侧妃的眼里,就是对自己的大不敬。 柳侧妃眼风渐渐凌厉,“锦书,诗蕊姐姐刚去,你就投靠王妃,让人很难相信不是你和王妃联手害死了诗蕊姐姐。” “如今你又故意泼湿本侧妃的鞋子,其心可诛,你就这么跪着,没本侧妃的允许不准起身!” 说完,她用目光示意了下桑禾。 桑禾会了意,直接从井里拉上来一桶水,走过来,直接对着锦书的头浇下。 冲天的冷意从心底袭来,锦书脸色惨白,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柳侧妃满意的看了眼桑禾,离开前,特意交代她,“你就在这儿看着,要是有人敢扶起她,就去东院禀告本侧妃。” “是。”桑禾想到江凌衍面前刷脸,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反驳,只能喏喏应了一声。 …… 云落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她下床后,唤了锦书一声,见没人回应,便自顾自走到桌边倒茶。 茶水还是热的,想来是锦书早上来煮的。 倒完茶,云落捧着茶杯走到暖榻上,拿起先前没看完的南诏国的史书看了起来。 刚看了一页,外面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云落抬眸往门口看去。 在外院伺候的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走进来,直接跪在地上,声音哽咽道,“王妃快去看看吧!再晚点,锦书姐姐就没命了!” 云落皱起眉,从软塌上坐起身来,“出什么事了?” 那小丫鬟等喘匀气,才又开口,“奴婢去的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柳侧妃罚锦书姐姐跪在冷水里,身上也都湿透了,外面那么冷,锦书姐姐浑身都被冻的青紫了。” 浇水? 这隆冬腊月的,不是想要锦书的命吗! 云落脸色一沉,直接扣下书本,从软塌上起身,径直往外走去。 小丫鬟见她穿的单薄,连忙从衣柜里拿出件披风,抱着披风转身跟上。 快走到井边的时候,隔着老远,云落就看到锦书浑身湿漉漉的跪着,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热气了。 四周围着几个下人,都对着锦书指指点点,言辞眼神间没有丝毫怜悯。 昨晚在江凌衍屋里见过的那个桑禾站在锦书边上,打扮的花枝招展,像冬日里的一只花蝴蝶。 云落冷着脸,放缓脚步走过来。 谁知,她刚走近,桑禾便伸手拦住了她。 云落抬眸看过去,脸上带着冷意,“就你也配拦我?” 桑禾忍着怒气收回手,敷衍的给云落行了礼,“锦书拿水泼湿了柳侧妃的鞋子,被侧妃罚跪,奴婢是奉命在此处看管她的,还望王妃不要为难奴婢。” “不过是一双鞋子,要她拿命来换?”云落冷声反问。 桑禾挑眉,“侧妃的鞋子可比她的命宝贵多了,王妃还是别惹恼侧妃的好。” 虽然昨晚周嬷嬷已经警告过她了,但她从旁的下人那里打听到的,这王妃根本就不受宠,原先伺候她的婆子几天不去给她送饭都是常事。 现在还住在后院。 后院那种残破的地方,哪比的上柳侧妃的柳意阁。 云落沉默的望了她一会儿后,突然扬手。 啪!啪!啪!啪! 对着桑禾的脸连扇了四个巴掌。 最后一个巴掌,直接把桑禾打翻在地。 桑禾脸颊瞬间红肿起来,捂着脸抬眸看向云落,“你,你竟敢……” 她从小在花楼长大,因为长得好看,那老鸨妈妈和客人们谁不是把她捧在掌心里宠着,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云落居高临下的定眸看着她,“上一个得罪我的下人是周嬷嬷,你跟她不是很熟吗,有时间可以数数她身上的鞭印。” 说着,她缓缓蹲下来,用手指捏着桑禾的下巴逼迫她抬眸与她对视。 “你说,如果你身上布满鞭痕,王爷看了还会不会要你?” 她声音不冷不热,可目光里的狠意却把桑禾吓得不轻,从心底里颤抖了起来。 蔑视了看了眼桑禾,云落从地上站起身,转身过去扶妗云。 只是锦书已经浑身冰凉,丝毫力气都没有,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王妃,奴婢没用,听着她们污蔑王妃,奴婢却一点办法都没有。”锦书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云落凝眸看她,大抵已经能猜到是什么事,“柳侧妃能压你,无非是因为权力地位比你高,这种时候,你就应该去找能压过她的人,而不是公然顶撞她。” “奴婢记住了。” 云落回头,用目光示意了下等在远处刚才去通报的小丫鬟。 小丫鬟见状,连忙抱着披风跑过来,帮着云落一起把锦书扶了起来。 云落伸手拿过披风,给锦书穿上,才转头吩咐小丫鬟,“好好照顾她。” “是。”小丫鬟应了一声,扶着锦书离开了。 等她们走后,云落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不用问,也知道柳侧妃去了东院。 昨晚江凌衍送了她一个丫鬟,她定是要去谢恩的。 想通之后,她直接提步往东院走去。 刚走进院子,就听到柳侧妃细软的说话声从厅里传出来。 正好有丫鬟端了盆用过的水从里面走出来,云落冷眉冷眼的走过去,直接拿过她手里的水盆,端着水盆踏步走了进去。 正厅里,江凌衍和柳侧妃面对面而坐,正在用早膳。 看到云落进来,江凌衍冰冷的目光望过去,停了筷子。 柳侧妃见状,顺着他的目光往后看去。 只是,她刚转过头—— 哗的一声,一盆冷水从柳侧妃头上倾盆灌下。 第38章 既然杀得了宋诗蕊,就杀得了柳侧妃 第39章 送点心 第40章 王爷心里是有您的 第41章 识破计谋 云落笑道,“你我是夫妻,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她说着,便在桌边坐下了,还径自拎起茶壶给自己倒茶。 江凌衍沉默的看了她片刻,便不再理她了,和顾堂说起公事。 这公事一说就到了晌午,正厅已经传了膳。 江凌衍不赶人,云落也不主动走,跟着他走进正厅,“喝了一上午茶,我也饿了,王爷应该不介意我蹭饭吧?” 江凌衍回头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今日过来的目的就是蹭饭。 他什么也没说,用冷眸示意旁边布菜的丫鬟,给云落添碗筷。 云落刻意避开先前柳侧妃坐过的位置,挨着江凌衍坐下来。 江凌衍看了她一眼,也什么都没说。 饭吃到一半,桑禾端着酒从门外走了进来,伴随着一起进来的,还有扑鼻的酒香。 她在看到云落后,脸上明显怔了下,但很快便恢复如常,走过来,“王爷,侧妃娘娘亲手酿的玫瑰酒能喝了,特意差奴婢给您送过来一些。” 随着桑禾走进,云落才看清,她里面竟只穿了薄薄的纱衣,依稀还能看到她姣好的身段。 江凌衍“嗯”了一声,示意顾堂去把酒端过来。 谁知,顾堂刚走过来,云落突然拿起酒壶径自往杯里倒了一杯,“这酒闻着香,我替王爷尝尝。” 桑禾下意识伸手去拦,“这是侧妃给王爷的酒,王妃不能喝。” 云落冷眸睨向桑禾,冷哼道,“我倒奇怪了,什么样的酒,王爷喝得,我却喝不得?” 桑禾脸色大变,才发现自己表现的太明显,小心翼翼的看了江凌衍一眼,见他脸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才松了口气道,“不是王妃喝不得,只是这次送来的酒少,王妃若想喝,等下奴婢回去再舀一瓶给王妃送去。” 搞到的情药太少,为了保证药效,只能少放点酒。 “怎么办呢,本王妃偏就喜欢喝别人的酒,”云落端起酒杯,慢悠悠的站起身,走到桑禾面前,突然伸手捏住桑禾的嘴,“不过,既然你说我喝不得,那你便自己喝了吧!” 说着,便要把酒灌进桑禾嘴里。 桑禾被呛了一口,也不顾礼仪尊卑,直接伸手打翻了酒杯。 事到如今,江凌衍也看明白了,他冷漠的看向顾堂,“顾堂,把酒给本王端过来。” “是。”顾堂直接拿起酒瓶朝江凌衍走了过去。 江凌衍把瓶口对着自己鼻尖饶了下,虽然情药的味道被玫瑰的花香掩盖着,但他还是闻了出来。 并不是他懂医理,只是从前被人下过情药,所以对这药的味道分外熟悉。 不光熟悉,还分外厌恶。 江凌衍不带半点温度的眼眸看向桑禾,声音冰封三尺,“胆敢在酒里下药,你是嫌命太长了吗?” 桑禾被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王爷饶命,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奴婢再也不敢了。” 江凌衍厌恶的蹙着眉,面色沉冷,“顾堂,把她拉出去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 云落面上诧异了下,转头看向江凌衍,在他那双漂亮的双眸里看到了极度的抵触和厌恶。 看来桑禾是触到他的逆鳞了。 桑禾浑身一颤,张口便攀咬,“王爷,是周嬷嬷让奴婢这么做的,不关奴婢的事啊!” 她之所以攀咬周嬷嬷,是因为周嬷嬷说到底是王爷的奶娘,她想着有周嬷嬷开口,江凌衍一定不会处死她的。 而柳侧妃,昨日不过说了王妃一句不好,就被罚跪了一整日,就算供出她也无济于事。 “周嬷嬷?”云落止住顾堂将人拖走的动作,“你不是说这酒是柳侧妃让你送的,与周嬷嬷何干?” 桑禾哭道,“周嬷嬷收了奴婢的钱,答应奴婢,一定会让王爷收奴婢进房。” 江凌衍浑身笼着慑人的怒气,吐出的每个字都让人心颤。 “顾堂,去带人。” “是!” 顾堂应声后,便提步出去了。 不多时,周嬷嬷被押着走了进来。 跟周嬷嬷一道来的还有锦书,只是锦书站在门口没进来,她朝云落使了个眼色,告诉她周嬷嬷的儿子儿媳已经安顿好了。 云落淡漠的收回视线。 周嬷嬷刚走到厅内,江凌衍忽地一扬手,将手里的酒瓶摔过来。 酒瓶在周嬷嬷面前炸开。 周嬷嬷吓得浑身一震,连忙跪了下来,“王爷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 云落坐在江凌衍边上,冷眸看过来,“周嬷嬷,桑禾说你收了她的钱,答应把她送到王爷床上。” 周嬷嬷从被顾堂带来都迷迷糊糊的,此时看到跪在地上的桑禾,和散落的酒杯,瞬间明白了。 “王爷,王妃,你们可别听这贱人胡说,老奴不过是看在远房亲戚的份上,不忍心看她被卖进花楼,才出手救了她,却不想,她竟然恩将仇报!” 桑禾蓦地抬眸,怒视周嬷嬷,“什么远方亲戚,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靠接客攒够了银子从花楼给自己赎了身,本想找个有钱人家嫁进去当小妾,是你说,你有办法让王爷把我收房,还拿了我那么多银子!” “你放屁,我何时拿过你银子?”被桑禾一揭老底,周嬷嬷也火了,污言秽语也出来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这副残花败柳的身子,也想进王府当侧妃,你大白日做梦,还没睡醒呢吧!” 被人当众骂残花败柳,桑禾脸上已经挂不住了,她脸色狰狞的扑过来。 “你个老货骂我什么,当初要不是你好言好语劝我,当上侧妃以后是何等何等的荣耀,我怎会倾尽财产进这王府!” 周嬷嬷被桑禾拉拽,也不反抗,任桑禾抓打。 直到桑禾被下人拽开,她才垂泪卖惨道,“求王爷明察,老奴被儿子儿媳虐待,无家可归,是王爷收留了老奴,才没让老奴饿死,老奴怎么会恩将仇报把这种女人献给您?” “再说,先前老奴不懂府里规矩,被王妃鞭打,至今旧伤未愈,老奴是万万不敢犯这种错误的啊!” 第42章 被气到吐血 第43章 求和被拒 第44章 我从前是不是失忆过? 第45章 我只有你 该章节已被锁定 第47章 受邀赏雪 柳侧妃低着头,没看到江凌衍已经愠怒的脸色,死死咬着唇瓣,“真的是王爷的。” 江凌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冷笑了下,拂袖离开了。 在他走后,柳侧妃瞬间瘫坐在了地上,手掌轻轻覆在小腹处,眼里闪着泪光。 就算为了这个孩子,她也得撑住。 …… 下午的时候,云落坐在屋外赏雪。 正看着,柳侧妃的贴身丫鬟瑾沫突然从院外走了进来。 看到瑾沫,云落脸色往下落了落。 瑾沫走到云落面前,福身行礼,“奴婢见过王妃。” “有事?”云落瞧着她。 瑾沫恭敬道,“侧妃见今日雪景颇美,特意邀王妃一同去花园赏雪。” 云落冷眉冷眼。 这柳侧妃刚把出喜脉,就邀请自己赏雪,司马昭之心,不得不防。 她笑吟吟道,“雪天阴冷,侧妃刚被查出怀孕就要出来赏月,就算她不顾及自己,也得顾及到孩子,你回去劝劝侧妃,还是卧床静养的好。” 瑾沫道,“侧妃就是静养的时间太长,有些待不住了,见今日雪景正好,又苦于无人相伴,才特意让奴婢过来请王妃的。” “那可怎么办才好,本王妃忽然觉得乏了,想睡会儿,就算要赏雪,也等我睡醒再说。” 云落面无表情的说完,直接从座椅上站起身,转身回屋。 锦书见状,连忙为她挑起门帘。 瑾沫在来之前,柳侧妃特意交代了,务必要把云落请过去,不然有她好果子吃。 而云落也没给她确切答复,到底是去不去。 瑾沫一时也不敢走,只能在门口等着。 屋里,锦书为云落宽衣,看了眼门前的身影,轻声道,“王妃要去吗?这柳侧妃明显不安好心。” 云落笑道,“连你都看出来了,我如何能不知道?只是,能用孩子来夺宠的女人,大都心狠手辣。若今日她的邀约我不去,还不知道她会在什么地方做手脚,不如将计就计。” 前世,她曾怀过两个孩子,也是用这两个孩子扳倒了皇后和高贵妃。 锦书无奈叹气,“也是,那需要奴婢出去回了瑾沫吗?” “不必,就让她等着吧。” 云落说完,就真躺上床睡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快傍晚。 云落洗漱完,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瑾沫还站在门口,只是浑身已经冻僵,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云落凝视着她,“你看我,这一睡竟忘了时辰,都这么晚了,想必柳侧妃应该也已经回去歇息了,你也回去吧。” “方才侧妃派人来说,她还在花园等着,王妃既然睡醒了,就跟奴婢一起过去吧。”瑾沫嘴唇被冻得青紫,但好歹是还能说利索话。 云落笑道,“侧妃等了我一天,我不去好像也不太合适,那你就在前面带路吧。” 瑾沫应了一声,便提步在前带路。 云落看她一眼,提步跟上。 花园的凉亭处,柳侧妃一个人坐在里面,光看背影,很是凄凉。 云落看了一眼,便提步走了过去。 锦书想跟上,却被瑾沫伸手拦住,“侧妃要跟王妃说些私房话,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锦书无奈,只得停下脚步。 这亭子建在湖心上,如今湖面四处都结了冰,因为下雪,湖面上笼着一层寒冷的白雾。 虽然亭内烧了火盆,但这亭子四面漏风,冷风还是直往人脸上刮。 柳侧妃明明脸都冻僵了,还是站身笑着给云落行礼,“王妃姐姐。” “起身吧,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了,这等礼节以后能免就免了,孩子最重要。”云落径自坐到炭火旁烤手,没有伸手去扶她。 “谢姐姐,这几日身子不太爽利,早起总是吐,还以为是生病了,没想到竟是有喜了。”柳侧妃起身后,笑着说道,边说边慢悠悠的坐下来。 云落抬眸看过去,余光定格的地方,是柳侧妃坐凳旁边的台阶,她笑道,“今日天冷,你既有了身孕,就该注意保暖,跑到这冻死人的地方赏雪,也不怕冻着孩子。” “妾知道了,等了姐姐一下午,也是时候回去了。”柳侧妃说着便站起身。 云落见状,也从火盆边缓缓站起身。 就在这时,柳侧妃突然伸手过来一把抓住了云落的手。 云落定眸看了眼,直接反手拉住她的手,还顺便把手指搭在了她的脉上,“天冷的这地上都结了冰,有些滑,妹妹怀着身孕可要站稳了。” 柳侧妃本是想借力摔下台阶的,可手被云落拽着,根本就挣不开,尴尬道,“多谢姐姐关心。” 离得近了,云落闻到了她身上艾草的味道,而且,喜脉也是真的,只是脉象不太稳。 烧艾是用来保胎的。 没想到,江凌衍这么厉害,一次就怀上了。 云落是习武之人,手劲比一般男子还要大许多,柳侧妃怎么抽都抽不出手掌。 云落看了她一眼,转头对瑾沫道,“瑾沫,侧妃乏了,想回去休息。这地面湿滑,你过来扶着她些,以免她摔倒了,伤了腹中的孩子。” 瑾沫闻声一怔,连忙小跑着走了过去。 没了瑾沫拦着,锦书也提步走了过来。 在瑾沫扶好柳侧妃之后,云落才松了手。 柳侧妃细软的手掌被捏出了好几道红痕。 云落看着柳侧妃笑道,“下次换个高级点的招数,你这样会让我不屑与你为敌。” 她脸上虽笑着,可眼中却带着不屑和轻蔑。 “姐姐在说什么,妾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柳侧妃嘴上这么说,可手指却下意识收紧。 云落慢悠悠的收回视线,“我说的是人话,你听不懂也正常。” 说完,她直接提步离开。 锦书笑了下,跟着离开。 在她们走后,柳侧妃怒眸瞪向瑾沫,“她最后那句是什么意思,说本侧妃不是人?” 瑾沫低着头,怯怯回,“应、应该是。” 柳侧妃大怒,扬手就扇了瑾沫一巴掌,“是什么,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骂本侧妃?” 她明显是有气没处发,把怒火都撒到了瑾沫身上。 瑾沫捂着脸,无声的掉着眼泪。 柳侧妃看她这副窝囊软弱的样子就来气,直接拂开她扶着自己的手,转身离开。 谁知,刚迈出一步,她忘了脚下是台阶,直接踩空跌了下去。 “啊——!” 第48章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第49章 处死柳侧妃 第50章 替你根治哮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