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点数 第一章 拳馆 第二章 师父 师姐 师兄 师弟 第三章 练功 第四章 饮茶 第五章 香云纱 第六章 翁海生 第七章 半身裙 广东的夏天,温度还在其次,最怕就是碰到湿度很大的时候,佛山这种距海很远的地方尤其难受。 待在屋里有冷气还好,出去转一圈真是跟淋完雨一样,就是那种很热很热拼命出汗,但汗水带不走热量又不停出汗的状况。 有一点不同的就是淋雨是先湿背心裤子,而佛山的夏天它是先湿内衣再湿裤子,所以碰到这种天气,佛山人如无必要都是不出门的。 今天下午佛山的湿度就比较大,在院子里练功怕不是要变成落汤鸡,于是单英决定带着学员们在二楼训练。 合一拳馆地处祖庙老街,老四合房建筑,从单英决定收学员教拳,就让闫学诚把西边两间厢房改成了厨房餐厅,东边两间厢房用作男女学员的住宿宿舍。 正房这边上下两层,会客厅祖师祠还有杂物间都在一层,单英跟师弟在二楼起居,剩下的两间客房被闫学诚打通作训练室。 此时训练室开着冷气,小学员们正穿着护具两两一组的对练。 单英背着木尺来回走动,时不时点在一人身上纠正其姿势。 这时一个学员正要起腿被单英拿木尺点在膝盖上方动不了,声音响起: “用腰带胯,再用胯带腿,上身往前用力!” 这学员腿起不来,照着馆主说的身子往前探,平日架子练得不少,这时自然而然腰上发力,带的胯部前送,连带着大腿被拉起一点。 “记住腰胯拉动腿的感觉,照着这个方向去踢。”说完单英收回点在他膝盖上方的木尺继续往前走。 木尺又点在一人后背上方,微微用力往下压了压: “身子压下去,腰上再用力。体会这种合起来的力,然后带着手劈出去。” 摇摇头,心下叹息,平日里通臂大架子练的就是身体的各种发力方式,这一套招又成了王八拳,一点发力方式都想不起来。 架子就是把各种发力方式告诉你了,练的多了,再跟人套招熟悉各种单式小招的发力,体会力在身体里的不同运作方式。 在这个过程中体会身体里面骨骼支撑的力量,筋膜抻拉的力量,肌肉伸展跟脊骨伸缩的力量,这才是平常走大架子套招的目的所在,而不是噼里啪啦打一套下来让人觉得很好看。 看着当成玩闹嘻耍的孩子们,单英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挨着个的纠正动作,努力让他们体会到单个动作的发力方式。 既然教了,不说当成徒弟来培养,一点传统功夫的东西还是要让他们体会到。 不能让他们长大了回想起来,哦,功夫吗?我小时候也学过的,就是这样这样打一套很漂亮的动作嘛! 那样可不行。 功夫是什么?功夫就是日积月累的锻炼身体里的对抗力,强健体魄并整合身体劲力。 所谓“架子练劲,功夫锻体。” 现在的人啊,走架子都没走明白,劲力都不明了,谈何整合身体劲力锻炼体魄? 单英走到一边,看着正在套招的张小二跟谢秀秀眼神微亮,这两个孩子跟其他学员不一样,是单英从佛山福利院领回来的,大概是有过被人遗弃的经历,平日里两个孩子还是挺懂事的。 此时这两个矮矮小小的家伙正扭在一起撕扯。 张小二一丝不苟照着通臂大架里的单招提腿迈出一步,另一只脚擦地跟上半步随着脚跟蹬地身子前探小胳膊抡起来砸向谢秀秀。 虽然他自己不知道,但单英看得清楚,抡胳膊带动肩膀,随着向前的冲力又带动腰胯,最后随着脚跟蹬地整个过程里肩带腰、腰带胯、胯带腿、腿带脚,颇有点内外自通的感觉。 初学乍练就是要这样,照着架子里的动作体会身体贯通一气的感觉,练得多了,这种发力方式自然而然也就明白了。 这样后面才能整合身体内部争力让功夫上身反过来去练打法发力。 谢秀秀跟张小二又不一样,小姑娘不闪不躲的任由手掌打在身上,疼得大眼睛冒泪花,直接两手抱着张小二的胳膊不撒手,还一边扯着他往地上歪,急得张小二直喊“你犯规!” “我又打不过你!”小姑娘噙着泪花拖着张小二倒在地上,发红的眼眶让张小二有点不知所措。 单英笑着上前拉起两人,摸着谢秀秀的头说道: “小二你是男孩子,要让着秀秀啊。” “才不要他让!哼!” 张小二听着谢秀秀带着哭腔的颤音讷讷不说话,全然没了平日里缠着秀秀的死皮赖脸。 “好了好了,小二你给秀秀讲讲刚才出招的感觉,让秀秀也试试。” “嗯。” 于是小男孩努力示范动作,小女孩儿赌气又带着点别扭的跟着做。 “噗嗤” 看着这场面,单英不由笑出声来,觉着像极了小时候的师弟跟自己,一个努力教着自己的经验,一个心里带着不服气又跟着做,不同的是师弟不会惹自己生气,嗯…烦的不算。 哦,旁边还跟着个大师兄在嚷嚷。 正想着就听到门口传来开合声,转头看去,果然是师弟回来了。 … “师姐,我买了好吃的回来,晚上煮点粥就好,让梅姨不用过来了。” 闫学诚早把东西放好才来的训练室,一进来就看到师姐在笑。 走到近前看了看正在玩闹的学员,探头凑到单英耳边,闻着淡淡的幽香,说: “师姐,你跟我来一下。” 目光在雪白精致的锁骨上停了片刻,抬手摸摸鼻头,刚才被师姐颈边的发丝扫到,有点痒痒的感觉。 单英察觉到他的眼神,故作平静,黑白分明的眸子瞥了他一眼,问道: “怎么了?” 闫学诚直接拉起她莹润的手腕,往门口走去: “师…我带了东西给你,过来就知道了。” “是什么?”皓腕上包裹的手掌烫的单英耳根微红,挣了挣没脱开,语调淡然问道。 闫学诚不说话,就拉着她清凉柔软的腕子在前面走,单英感觉他好像还摩挲了下。 心里小声呸了下,对着他的背影皱皱好看的眉头。 … 闫学诚拉着师姐来到自己房间,拿过放在桌上的唐装递给她: “师姐你看,好看吗?” … “师姐?” … 单英正在心底对着师弟的小人儿拳打脚踢呢,有点恍惚的回过神,看他正瞧着自己,感觉耳垂有点烫。 不动声色拽出还被他握着的手腕,摆动手掌在身前扇风,语调平静: “外面有点热。” 闫学诚攥了攥拳头,有点遗憾,又看见她欲盖弥彰的掩饰动作,心下发笑又不敢指出来。 “嗯,是很热,师姐你脸都红了。” 单英狭长的眸子眨了眨,睫毛有点发颤,煽动的小手都僵了下。 接过衣服说道 “很好看。” 你还没看呢! 看着她故作平静的可爱样子,闫学诚恨不得咬上一口,却也不敢再撩拨她。 凑到身前,不顾身体僵了一下的单英,把衣服从袋子里拆出来,说道: “师姐你试一下,看看合不合身?我是照着你的身材买的,就是不知道准不准。” 闫学诚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他对自己的眼光还是很自信的。 “嗯。” 单英平静的接过衣服向门口走去,脚步稍微有点不自然。 闫学诚看在眼里有点想笑,难得看见师姐这么可爱的样子,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平常可不会这么容易害羞。 难道来亲戚了?这日子也不对啊! … 关上房门,单英抱着衣服靠在门上,长长的吐了口气,脸颊上还有着没消下去的潮红,鼻尖鬓角更是沁出了细密晶莹的汗珠。 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师叔打电话过来,就老是神思不属的。 尤其跟师弟在一起的时候,脑子乱糟糟的,总是胡思乱想。 最气人的是,师弟好像一点也没有不自在的感觉! 好像他就觉得师弟牵师姐的手是理所当然的! 想到这里单英心里有点委屈,师叔还打电话过来问自己什么时候跟师弟结婚,等他不把我当师姐了吧。 撇撇嘴,摸着手上凉爽轻薄又透着柔软的衣服,单英抿起嘴唇,走向床边。 刚才都没好好看,现在摊开衣服来,单英眸子里便透出光亮。 手指在衣服上滑过,感受到指尖传来属于丝绸的细密手感,珉起的唇角微微向上勾起。 看着蓝边白绸的上衣,又看了看蓝纱秀梅花的半身裙,心下嘀咕: 至少眼光还不错。 单英换上这件唐装,拢了拢马尾来到镜子前,看着里面明眸善睐,风姿绰约的人影,没来由心下叹息,傻师弟! 看了片刻觉得有些不妥,伸手挽过马尾解下发环,让长发披散下来,再拢到身前一些,又整理下垂落胸前的发丝。 再朝镜子里看去,剪裁恰当白底蓝边的衫衣衬的单英上身曲线起伏,玲珑有致。 浑圆修长的双腿上蓝色束腰纱裙绣着淡粉色梅花,显得身形秀雅端庄。 精致下巴上鹅蛋脸莹润白皙,狭长眸子的眼角微微勾起,透着股清冷,又带着一丝魅意。 端的是婀娜多姿,风情万种。 第八章 开窍 “笃笃!” “师姐!好了没?”闫学诚等了一会儿没见单英出来,在她门前敲了敲问道。 “咔擦~” 房门向里面拉开,单英穿着白蓝色绣花半身裙出现在眼前,明媚脸庞上眼神清亮,已是平缓了心情。 “正合身。”说着伸展两只手臂,转了个圈,看着闫学诚。 这哪是正合身啊?这是完全合身! 果然我的眼光没错的,师姐的身材我已经了然于胸! 心里又浮现出那件宽袍大袖的汉服,觉得那件衣服师姐穿上也会很好看。 果然人要是漂亮了,身材好了,穿什么她都是好看的。 看着师姐转身间玲珑有致的身形,闫学诚心底有点泛动,想起师叔说的话,情不自禁伸出右手搭在单英肩头。 等到手掌处传来柔软的触感,闫学诚小心翼翼瞄了瞄师姐的表情。 细长的柳眉已经有点上挑的趋势,眸子里也有着让人看不懂的光芒在跳动。 稳住!不要慌! 闫学诚手掌轻描淡写的在单英肩上拂了拂,像是拂去了什么东西。 “这怎么还有土呢?师姐你太不小心了。” 说罢看到单英还在盯着他,像是在思索什么,于是手掌又划了下搭在单英胸前的长发。 …好像不小心碰到了什么… 强忍着不去想刚才指尖传来的弹性,假装镇定的把一缕发丝捋到身后去,嘴上说着: “嗯。这样好多了,我说刚才哪儿感觉不对劲呢。” … 单英当然察觉到他刚才做了什么,身体都僵了一下。 本来已经平缓的心情又有些乱了,胸前传来的异样感觉让她耳根发红。 仔细盯着闫学诚的表情,却发现他全然不似作伪,好像就是觉得应该把那缕发丝别到身后去,刚才的动作也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对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触动。 要不是这是自己的师弟,单英觉得自己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抽皮扒筋! 心里气的牙痒痒,表面上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太难了。 撩了下耳边发丝,单英平静的说道: “我很喜欢,你看着怎么样?” “很好!” “很衬师姐!” 闫学诚早察觉到她情绪已经有点不对劲,哪敢再说别的话,只着顺着她的话说。 毕竟刚才占师姐便宜了,虽然不是故意的,但得着甜头的的确是自己,做人还是要见好就收的! 没看师姐撩完头发的小手已经捏的紧紧的吗? 刚才的试探有点冒然了! 一定要装作不是故意的样子!得让师姐明白自己没想着占她便宜,是真的觉得把那缕头发别到身后更好看! 这样,师姐应该就不会怪自己的冒犯了吧? 想到这里闫学诚心下感叹,师姐啊师姐,师弟的良苦用心你何时才能明白呢?要不是不知道你心底怎么想的,师弟我至于伪装的这么辛苦吗? 情字这道题奥,真的有点难搞啊。 “那就好。就是颜色有点素,平常做事不方便。”单英打量了下自己说道。 “没事的师姐,你觉得好看多买几件就是了。” “这次是不知道尺码对不对,就只买了一件拿回来让你试试。” 说道这里闫学诚察觉到有点不对,赶忙扯开话题: “师姐,下次我们一起去,那家店里好看的衣服不少,我觉得跟你很配的。” 单英心底也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穿衣服的尺码,而且还那么清楚。 不过一想到他那不开窍的脑子就生气,也懒得想了,只当他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总是害的自己胡思乱想的,他倒好,什么事也没有一样。 心塞! “师叔找你过去有什么事吗?”单英想到师叔约他饮茶的事,问他道。 闫学诚想了想,虽然不想让师姐跟着担心,但是这事还得让她知道一下,于是说道: “师叔说东北那边有人在打听我,就叫我过去问问我,前几年在那边是不是生过事。” 看着单英盯过来的眼睛,忙又说到: “放心吧师姐,我在那边跟各位朋友都是友好切磋,连和气都不伤的!” “噗嗤~” 听到他自嘲的语气,单英忍不住嘴角上勾,知道他对这事一直都耿耿于怀的,满腔热情的过去了,见到的尽是些人情世故,不然也不至于跑去打黑拳了。 想到这里又问他: “打拳的时候呢?结过仇吗?” 看着单英眸子里透出的关心,闫学诚真是忍不住想抱抱她,也只能是想想了。 “没有的师姐,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打那种比赛的人都有心里准备的,而且师弟我也只是分个胜负,没把人怎么样的。” 单英眉头挑动,白了他一眼,带着点训斥的口气: “你还好意思说,竟然瞒着我们偷偷去打黑拳!” “没瞒着啊,我回来不就跟师父说了吗?师父还打了我一顿呢!”闫学诚寻思自己可没瞒着,只是打完以后才告诉师父他老人家的。 “你活该!一次两次就罢了,你每次都打着拜访前辈的名义出去,到最后觉着没意思了才跟我爹说?亏我还替你说好话呢” 说到这里单英心里更气,师弟不光脑袋不开窍,有时候做的事也是让人火大,忍不住伸出手扭动闫学诚腰间的软肉。 闫学诚看着师姐生气却显得有点娇媚的样子,跟平日里的清冷真是大相径庭。 “是是是,我活该…” 口中这样说着,两只手却装作去挡扭他腰的手臂。 “哎呀” … 牵扯中闫学诚被推的身子向后倒去,两只手还拽着单英的胳膊。 单英哪能配合他倒下去,身子发力就把他拽回来了。 于是闫学诚顺势吻在了师姐光洁白皙的额头上。 嘴唇上传来细腻凉润的触感。 有心保持这个动作,可是手中师姐的手臂有点僵硬,闫学诚恋恋不舍的稍微分开点距离,低头悄悄看向师姐。 两只狭长的眸子正目不转睛带着氤氲看着他,眼角微微上挑,秀挺琼鼻下的嘴唇抿起,莹润脸庞上渗着薄汗。 眨眨眼,闫学诚放开师姐的手腕,捂在自己腰上: “好疼啊师姐!” 说罢掀开衣服下摆用手指着对单英说: “紫了已…” “活该!”单英的声音已经不复平日的平静,夹了几分媚。 伸手推开他关上了房门。 “师姐?师姐!我还没说完呢,最近留意一下武馆四周啊。” 闫学诚得了便宜心里偷乐,心下“嘿”了一声自顾自向训练室走去,边走边笑,脑中还在回味着刚才嘴唇上的触感。 单英懒得搭理这个烦人的师弟,暗自思索,今天上门来切磋的那个,会不会是打听师弟的人? 不过现在不想跟师弟说话,真是气人!天天惹师姐生气! 师姐能怎么办呢?还不是选择原谅他。 要不是真的喜欢,谁又会选择忍气吞声呢? 心塞!总不能让师姐主动吧?万一师弟真的不开窍怎么办?会不会让师弟觉得… 哼!等你开窍的,看师姐怎么… 且不去提单英的心思。 就说闫学诚那些小动作单英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之所以由着他,也是想着这样会不会让他开窍? 在单英心里,师弟肯定是喜欢自己的。 她只是不确定师弟的喜欢,是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而不是师弟对师姐的喜欢。 可惜她不知道,她心里还没开窍的师弟,却打着师弟对师姐喜欢的幌子,占着男人对女人喜欢的便宜。 … … “小二!” 张小二本来正带着谢秀秀套架子,冷不防的就感觉脑袋被人盖住了。 生气! 这十三个佛山小太保哪个敢盖他张太保的脑袋! 更别说当着谢太保的面了,盘他! 拧着又粗又黑的眉毛回过头,四四方方棱角分明的脸上刚酝酿出些许怒气就被两只大手拉的哇哇叫。 “泥…周~卡!” 两只小短胳膊还拼命扒愣面前的手臂,好不容易逃出脑袋,便见到眉开眼笑的闫学诚,无奈的喊到: “闫老师…” 声音有气无力的,委屈巴巴。 “晚上吃肘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看着闫学诚平日里瘦削冷峻棱角分明的脸上眉开眼笑的,张小二不知道他为啥这么高兴,只觉得有点不寒而栗,打个寒颤“惊喜”说道: “肘子啊!” 四四方方的小脸上努力睁大眼睛,表示我很惊喜,非常惊喜,你不要再在我身边了! “嗯,老师特地给你们带的。”闫学诚满意的点点头。 谢秀秀平日里跟张小二待的时间可长了,哪能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看着他“惊喜”的表情笑出声来: “咯咯~张小二…” 刚才打不过张小二的委屈早就烟消云散了。 却不知道她矮矮小小的身子配合银铃般的笑声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已经被张小二心里的大魔王盯上了。 闫学诚撇下张小二,伸手向谢秀秀小脸上捏去,将将落在秀秀脸上时瞥到张小二敢怒不敢言委屈的小表情,胳膊一转落在秀秀头上,摸了摸她的小辫子,口中问道: “秀秀今天用功了吗?有没有被小二欺负啊?” “今天很用功哦!” “没有呢!小二今天也很听话呀。” 说话间谢秀秀还看了看张小二。 “嗯,都是好孩子,晚上吃好吃的!”闫学诚全当没看见秀秀的眼神,心里也知道小二不会真的欺负秀秀。 “嗯!” 听到秀秀的声音,闫学诚显得更开心了。 第九章 香雪 第十章 熊猫人 第十一章 萃葵里 背在身后的木尺轻轻摇动,单英时不时纠正一下学员们的动作,闫学诚就跟在身边随着她走动。 转身间被师弟撞到身体,看了眼他心里嘀咕道:也不嫌热! 嫌弃的推了他胳膊一下,示意他离远点! “师姐,师父忌日快到了吧。” 冷不丁听到师弟的话,单英有片刻恍惚。 又要到父亲的忌日了吗?想一下也是了,再有四天就是七月九号。 这三年来师弟一直留在佛山陪着自己,也不出去找人切磋了,他不说自己也知道,他是不想拳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三年前父亲离世,大师兄也因为失手杀人入狱,要在香港做五年的牢,合一门一时之间只剩下自己跟师弟两个人。 从此后时不时会出去“拜访前辈”的师弟再没离开过佛山,一直陪自己在拳馆给父亲守孝。 马上三年守孝就要结束了,单英心里一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嗯,还有四天。”单英平静说道,心里想着三年守孝也要结束了。 当时决定要守孝三年时也没想太多,只是觉得父母生养自己三年不能离左右,父亲走了,自己也要留在武馆陪他三年。 只是三年来看着师弟从渐渐还有些青涩到现在的成熟稳重,心里也觉着有些愧疚。 当时只想着自己了却没多考虑师弟的感受,师弟从小就被父亲领回拳馆,十几年的朝夕相伴,拳馆也是他的家。 守孝三年的规矩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去遵循了,单英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只是有些心疼师弟这三年一直陪着自己留在拳馆。 “等拜祭完父亲,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嗯…先去一趟师叔那里。” 听到师姐的话,闫学诚心里放松下来。 这三年来师姐一直留在拳馆,给师父守孝他不好说什么。 只是马上要三年结束了他怕师姐一直待在拳馆待出习惯来,大好的青春年华可不能全耗在这里了,就斟酌着怎么跟师姐说才能让她有出去走走的兴致,也看一看这大好河山。 现在听师姐的话来看,完全是他自己想多了,这样也好,省的他瞎操心了。 “行!就先去师叔那。” 闫学诚正好也存了带师姐去香云纱买衣服的念头,这下完全合了他的意思。 “高岗不是想来找我吗?我们去完师叔那直接找他去,给他来个惊喜。” 单英听他说起这个哪儿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这两天可是一直听见他抱怨高岗,说人家辜负了他的信任,害他好不容易凑齐的五人小队不仅刺客要掉线五年,现在连猎人都经常不上线了。 “行,就听你的。” 以后你想去哪儿,师姐陪你。 其实单英不知道,他的师弟愿意在拳馆守三年孝,除了想陪着她,也是感恩老爷子带给他的亲情。 闫学诚这会儿刚意识到一件事,昨天师叔还问自己什么时候跟师姐结婚,这下自己直接带着师姐去看他… 是不是提前跟师叔沟通一下?到时候让他旁敲侧击的摸一下师姐的态度? 嗯…这想法要得,晚上就跟师叔打电话! 想到这里闫学诚有点小开心,沉浸在师叔可以给自己带来多少帮助中不可自拔,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怂。 单英狭长的眸子瞥了眼跟在身边的师弟,看着他那傻呵呵的表情,以为是自己答应跟他出去走走所以才乐成这样。 心里有微微的悸动,觉得自己对师弟的愧疚更多了。 左臂轻轻摆动,幅度比刚才大了些,不经意间碰到了师弟的胳膊,小巧圆润的耳垂升起些微微的红。 嗯?沉浸在遐想中的闫学诚敏锐察觉到手臂传来光滑凉软的触感,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下师姐。 师姐正一本正经珉着嘴唇察看学员们的动作,心下偷乐,身子小心往师姐身边凑了凑,让两只手臂贴的更紧了些。 看着师姐精致白皙的侧脸,强忍着转过头去,生怕师姐察觉他目光的从而发现异样。 却没看见师姐有些发红的耳垂。 … 佛山顺德港口。 熙熙攘攘的人群接踵摩肩,人们行色匆匆的向着自己的目的地前行。 香雪戴着帽子坐在轮椅上,翁海生推着她就这么缓慢的在人群里行进。 偶尔会有路过的人向他们看一眼,大概在好奇这么热的天怎么会有人还穿这么厚,随即也就急匆匆赶往自己要去的地方。 香雪看看自己手上的船票,回头跟翁海生说道:“时间还早,不要急。” 翁海生腾出一只手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下,笑着说道: “放心吧,我知道的。” 不知道这次化疗后效果怎么样,希望会有所好转吧,得让陈亮祖医生帮着在医院预约检查一下才行。 实在不行就让香雪住在医院吧,每次两地来回跑终究不如一直待在特护病房里,大不了自己多打两场拳好了。 想到特护病房的护理费,翁海生心里有一丝阴郁,却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安排。 之前陈亮祖医生就提过,可以帮自己跟医院协调一下费用,只不过香雪一直不想留在医院自己也就没在坚持。 这次还没有效果的话,不能再听香雪的话了,至于住院费用太多,那是自己应该考虑的事情。 两人在候船大厅找到位置静静等待检票,之所以选择坐船是因为过关时人不会太多,不用让香雪在关口等的太久。 经过一段时间的颠簸两人在下午时分来到旺角中心陈亮祖医生的诊所。 得知陈医生此时正在翡翠台做直播,就在诊所等着陈医生回来。 诊所里还有一对父子也在等待,父亲五十多岁的年纪,儿子看着三十来岁。 “你们也是经人介绍来找陈亮祖医生的?”那男人看着翁海生问道。 显然这种寻访求医找到诊所却得知医生做直播还未回来的经历让他有点怀疑自己的决定,此时迫切希望可以有人给他带来认同感。 翁海生掖了掖香雪身上盖着的毯子,打量他一眼说道: “放心吧,陈医生医术很高,你没来错地方。” 男人听了心下略微安定,看了看睡着的香雪小声问道: “兄弟你们这是来复疗的?” 翁海生此时心里也有着对未来的迷茫,看着这个通病相连的人跟他小声攀谈起来。 这男人的父亲今年五十多了,四年前母亲发现父亲经常咳嗽不止,催着他去医院检查,这才发现得了肺癌。 四年来治疗无效,今年来到香港治疗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偶然间听到旺角有个陈亮祖医生是香港肿瘤界的权威,谁想来到这里竟然得知医生跑去直播还未回来,这心里一时之间是七上八下的,一边怀疑自己的决定,一边忧心父亲的病情。 翁海生的话让他心下大定,连带着对父亲病情的好转也充满希望。 翁海生不置可否,陈医生的医术是高的,但是人的命数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留得住的。 心中期盼这次化疗能够让香雪的病情有所好转,又在思索自己身上有伤的情况下去打拳还有几分胜算? … 佛山祖庙派出所。 “谢了啊李队,改天请你饮茶!” “可得了吧,等你小子一顿茶我能等到猴年马月去。” 陈天桥笑着挂断手机,点开未读短信。 “萃葵里49号?那里应该是务工人员聚居地吧。” 闫学诚接到陈天桥电话的时候正在拳馆里走沙袋阵,婉拒了他一起过去看看的好意。 换身衣服来到师姐门前敲敲门 “笃笃笃” “师姐,我出去一趟。下午天热别让他们练拳了,你带着他们做会儿游戏好了。” “你自己小心点。” 单英正在床上午睡,听到师弟的话嘱咐他了一声。 师弟应该是有消息了,想快点解决这个麻烦事。 皱了皱细长的柳眉,心里埋怨师叔的消息不靠谱,害的师弟还得自己找人。 却完全不去想师叔也是听他朋友提起才知道的。 萃葵里在筷子路上,这条街在佛山还是挺有名头的,始建于清末民初,至今已有上百年历史。 是佛山民国时期建筑的缩影,见证了佛山曾经有过的辉煌。 后来被改为居民楼,前两年因为城区规划的变动,原有居民们走了很多,住进来很多来佛山务工的外来人员。 闫学诚来到49号骑楼,眼前两层高的老久楼房,葡萄藤疯狂生长已经攀爬到楼顶,盎然的绿意给这栋老建筑增添了一丝生机,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吆喝声。 一楼大厅房顶转着吊扇,一些中年妇女们正在下面打着牌九,闫学诚上前问道: “阿婆,翁海生没在家吗?” 刚才上去看过,二楼两侧的住户都锁着房门,明显里面没有人。 头上夹着发卷的阿姨扔出手上的牌说道: “你是他朋友?他今天又带着老婆去香港治病了。” “谢谢你啊,阿婆,多赢钱啊!” 谢过阿婆闫学诚走出骑楼站在街上,大中午的看看四周没什么人,闪身进到一旁巷子里,三两下跳进二楼。 片刻后身影出来又跳进另一件屋子。 第十二章 大爷说练武的都死绝了吗? 第十三章 我说我也不太懂啊 第十四章 风雷鞭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街上灯光成片,路旁一座破旧的凉亭里有些许人在来回闲逛散步。 闫学诚在一棵大树下伸了伸懒腰,问道。 翁海生就在他旁边,木然站立着,听到他的话回道:“打拳的时候听人说起过。” “这个我大概猜到了,我奇怪的是你怎么顺着浑号查到我的?” 黑拳赛这种没有得到相关部门组织允许的非法比赛他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的去打? 这种比赛大都还带着赌博洗钱的灰色目的,当初要不是认识了高岗,他不一定会下定决心进去打,毕竟是违法的。 这种地方倒不用太担心警察叔叔进来抓人,就是真实信息泄露了比较麻烦。 好在高岗这个老司机车技稳,骚操作也多,嗯,给他起的浑号也骚。 “查不到,我是自己猜的。”说道这里翁海生僵硬的脸上生动了些: “几年前你经常找人比武切磋,跟你比过的对你也都心服口服。” “有些人我在黑拳赛见过,听他们说起过你。” 翁海生之前并不知道他也打过黑拳,只是在黑拳赛上听人提起过“闫学诚”这个名字。 黑拳赛,所谓的地下黑拳。 其实里面的拳手水平都不高,很多都是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人,以血腥残忍的表现吸引人们猎奇心理。 闫学诚知道自己很厉害,跟圈内同道切磋虽然大家连和气也不伤,水平高低到底也是可以看出来的。 他去打黑拳也是想看看这以血腥残忍闻名的非法格斗比赛到底是什么样的,毕竟现代社会法制时代,想见点不一样的也不容易。 嗯,说实话有点失望。 血腥倒是血腥了,残忍也残忍了,就是高手有点少。 打黑拳的,不排除有厉害的,但是一般情况下水平都不高,大都是生活困顿或者走投无路的人。 黑拳赛整体水平也没有正规拳赛高,厉害的拳手都爱惜自己的身体,除了不得已,不会来参加这种突出血腥残忍吸引有钱人猎奇心理的拳赛。 毕竟它没有完善的保障和保险,但凡高水平的拳手运动员都不愿意来这里。 打正规四大赛,赢了有金腰带,一场几百万名利双收。 打这个,赢了能有多少钱?容易伤身体不说还要承受非法比赛的心理压力,典型的吃力不讨好。 当然,以上情况要排除闫学诚这种因为好奇进来打自己水平又高的奇葩。 翁海生说完心里也在思索,闫学诚以为他是凭着浑号查到拳馆的? 就他所知,闫学诚找人比武切磋可没有什么浑号,你上门找人切磋哪有报浑号的?又不是踢馆去的。 所以,他也打过黑拳? “在东北那边打听我的人是你?” 闫学诚见他虽然也是通过黑拳赛知道的自己,却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知道自己打过黑拳,也就略过浑号的事不提,问起他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 这个翁海生不管他是什么原因上门切磋的,反正打都打了,师姐也没受伤,闫学诚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师叔说的那人是不是他? “对,我知道你的名字后在那边跟人打听过。” 翁海生是从黑拳赛场一个武师嘴里知道闫学诚的。 那武师只跟他说了有这么个年轻人功夫很厉害,做事很让人佩服,具体的信息人家也不会都告诉他。 他在东北那边跟别人打听才知道闫学诚是佛山合一门的。 这就对了吗!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冒出来莫名其妙的人找我麻烦? 闫学诚确定翁海生就是在东北打听自己的人后松了口气,都说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知道贼是谁后一切就好说了。 转头看看身边这个有些邋遢的男人,闫学诚一直颇为冷峻的脸上露出笑容: “怎么样?我师姐功夫还可以吧?” 翁海生听后心下苦涩,自己胸口的伤可还没好,左胳膊也还是不敢使力的状态。 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挺厉害的,打黑拳赛也一直未逢敌手,想不到听到一个名字,跑上门切磋连正主的面都没见着,直接被人家师姐一招解决了。 真是坐井观天了,这世上卧虎藏龙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很厉害。” 翁海生坦然承认自己不如单英,说完又补充到: “她的动作很快,出手也重。干净利落,跟我见过的内家功夫不一样。” “哈哈” 闫学诚突然笑的很开心,本来因为棱角分明不苟言笑显得冷峻的脸上突兀出现的笑容让人觉得有些傻。 一向自认长相憨傻的翁海生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惊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可是我师姐,我都打不过她!” “哈哈” 闫学诚笑着对翁海生说: “等你伤好了还想打的话来找我,我师姐就算了,她功夫虽然比我高,但是出手没个轻重的。” “好。”看着脸上带笑,目光却格外认真的闫学诚,翁海生应道。 闫学诚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说道: “那就这样,对了你受伤了吧?怎么样?” “还好,还要多谢你师姐手下留情了。”翁海生神色认真的说道,有些艰难的提起手臂双手抱拳。 “行吧,我先走了,师姐还在家等着我。你也回去吧,毕竟病人身边也要人照料。” 闫学诚挥挥手朝街边走去,留下翁海生在原地站了片刻也朝骑楼走去。 合一拳馆,东屋宿舍。 “…闫老师小时候也很调皮的,他可没少…” 单英坐在屋子中央的凳子上,一群小家伙围在她身边听她讲故事。 “闫老师小时候也会被打板子吗?”张小二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问道,谢秀秀在他旁边捂着嘴笑。 “唔~”秀秀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竖着一根手指放在嘴边的闫学诚,睁大了眼睛捂紧自己的小嘴。 看着闫老师鬼鬼祟祟猫着腰蹑手蹑脚的走到单姐姐身后。 “…打板子倒是很少,就是…” 单英正兴致勃勃的讲着闫学诚小时候的糗事,眉梢眼角带笑,想起小时候的师弟她明媚的眸子里像是有光在流动。 蓦然眼前一黑,感受到捂住双眼的手掌,单英绰约的身子本能一紧,抬起的手肘不等后捣,又听到响起的话声。 “你猜猜我是谁?” 闻着身后那熟悉的气味,听着他憋着嗓子的声音,哪还能不知道是谁?单英精致的脸上好看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幼稚鬼! “闫学诚!” 听着师姐清冽的声音,才短短半天没见,闫学诚却好像隔了三秋一样,手掌继续捂着师姐的眼睛,掌心贴着师姐莹润的脸颊不想松开。 “不对不对,你再猜!” 闫学诚猫着身子向前探,脑袋凑到师姐乌黑的马尾旁边,闻着若有若无的发香继续说道。 单英感觉到贴到背后的身体,耳垂有些发烫,听着师弟死皮赖脸的话抬起手臂向蒙在脸上的手掌抓去。 “就是你!” 闫学诚在背后看着师姐晶莹白皙的耳垂上泛起的红色,不舍的放开了手,从师姐身上传来的淡淡温度让他有点欲罢不能。 可是看师姐气的耳朵都红了,也不敢再撩拨她了。 单英转过身皱着细眉,美眸盯着闫学诚,白嫩的脸庞上有些许红晕,咬着嘴唇伸手朝他腰上掐去。 “一回来就找事!是不是又皮痒了?” 说罢看着周围起哄的小学员们说道: “看到了吧!你们闫老师就是那种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小时候可没少挨揍。” “馆主加油!教训…”张小二看着闫学诚盯过来的眼神不敢再说下去了,旁边的秀秀小姑娘笑得大眼睛都弯起来。 “师姐师姐,疼疼—” 闫学诚嘴上叫着疼,手却一把握在单英柔软的手腕上,还装模作样的拉扯。 单英可不知道她的好师弟,又在打着幌子,仔细体会师姐手腕光滑微凉的手感呢。 “今晚先讲到这儿,你们准备准备休息吧。” 说着扯着闫学诚腰间拉着他走出屋子,留下一群瞪着眼想要看闫学诚被教训的小学员们失望不己。 闫学诚悄悄把握着师姐手腕的手掌握紧了些,被师姐扯着腰跟在她身后走出去,眼神一直盯着师姐的背影。 单英扯着他回到楼上,靠在二楼栏杆上,掐着他腰的手指也不松开,还很小心的不让他拉开。 明媚的脸上眸子狭长,看着他问道: “怎么样?找到了吗?” 闫学诚一只手继续握在师姐柔软的腕上,腾出一只手,不顾师姐躲闪的螓首硬是滑过她的脸颊把她一缕被风吹动的发丝别到耳后。 笑吟吟看着师姐因着翘起的眼尾天然显得有些清冷此时却带着些娇媚的眸子说道: “找到了,师叔说的那个人就是翁海生。” 单英被他手指划在脸上有些痒,又抬起自己的手在脸上拭了拭,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闫学诚看的心慌,脸上却还是笑嘻嘻的说道: “我以前爱找人切磋,他听别人说起我就找过来了。” “哼!” 单英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闫学诚知道师姐是埋怨他这事都是他自己找的,也没解释。 看师姐还掐着自己也不提醒她,就握着师姐的手腕靠在栏杆上。 就是有些不老实,感受着手上温润的触感老是忍不住去摩挲。 单英的耳垂更红了,身子不动,手上却使劲想掐疼他,可是怎么也听不到师弟呼痛的动静了。 不禁在心里小声嘀咕,真是烦人! 第十五章 粉食府 “咔擦咔擦” 餐厅东边的一张餐桌上摆着热好的脆皮牛腩和盐焗青头鸭,闫学诚端着碗吃的正香。 单英坐在旁边椅子上,左手拄着下巴,细长的右手指间一只筷子转的飞起,看着师弟吃的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能吃饱吗?” 闫学诚百忙之中点点头,咽下嘴里的鸭肉含糊开口: “能吃饱师姐,我在外边吃了点,这些就够了。” 说着话手里的筷子也没停下,还在扒着米饭。 单英嘴角撇了撇,知道他在外边肯定是随便对付着吃了点,能吃饱才怪了。 “米饭没剩多少,我再下点面。” 说着手指轻弹,指尖旋转的筷子向上抛了一截落进桌上的竹筒内,起身向厨房走去。 还是师姐了解我,闫学诚一边吃一边看着单英的背影想到。 刚才跟师姐在二楼的时候,他的肚子不受控制的叫了起来,师姐就问他要不要再吃点,厨房里还有剩饭。 现在吃着师姐热好的饭菜,又等着师姐正在煮的面,心里莫名有点异样的温馨。 有点像加班晚点,刚回到家等着妻子投喂的丈夫。 这么一想,他忍不住笑起来,吃的更香了。 单英端着过了凉水的虾面走进来的时候,看着他一边吃一边乐的样子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毕竟在她心里,这师弟本来就是有点傻的。 “师姐,我打算买辆车。” 单英把面放到桌上,听到师弟的话也不诧异,她跟师弟都是比较闲散的性子。 以前不买车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师弟想要买车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随口回答道: “嗯。” 或许是觉得有点敷衍,紧接着补充到:“你打算买什么车?” 师弟有钱她是知道的,以前师弟打拳的钱想要让她保管,单英觉着麻烦就没拿。 最后硬是被师弟把钱存到一张卡上放在了她的房间,然后每次要花钱都找她要,单英真是觉得多此一举,可是又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了。 “我还没想好,师姐你喜欢什么样的?” 单英拢了拢发丝,仔细想了想说道:“随便吧,是你要买的。” 言下之意就是,是你要买的问我做什么,我平时又没了解过这些。 这师弟也是够够的! 闫学诚看见师姐的表情表示已然洞悉了一切:“那我到时候就看眼缘了。” “嗯。” 单英轻轻嗯了一声,又托着腮看着他吃饭。 等他吃完饭单英收拾盘碟端去厨房洗刷,婉拒了师弟想要帮忙一起洗的好意。 闫学诚看着师姐洗碗的背影不禁有些怀疑,难道师姐已经看穿了我想揩油的心思? 嗯…应该是想多了 “师姐” 闫学诚等单英洗完碗,两人一起走上楼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出声。 单英刚疑惑的转过头,就感到眼前一黑,额头像是贴上了什么东西。 一触即分。 “…” 反应过来的单英,白皙莹润的脸颊上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一层红晕。 微翘的眼尾有些颤动,眸子里像是漾了一涟水波,抿了抿嘴唇看着他问道:“干嘛?” 清冷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闫学诚看着她故作平静的样子,觉得有点可爱,于是也装作很平常的样子摆摆手说道: “晚安,师姐。” “嗯,晚安。” 单英轻声说完有点僵硬的转身拉开房门。 “呼…呼” 在房间站定,呼吸急促的小口喘息几下,单英走到床边坐下来。 精致脸颊上的红晕还未消散,放在身边的小手攥的紧紧的。 皱眉咬着下唇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师弟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啊~啊~啊!” 翻身趴在床上无声的撕扯了一会枕头,单英掏出手机播出号码: “…师叔!…过两天去看你” “…到时候你跟师弟提一下…” “嗯嗯!” … 远在西樵镇的杜福生放下电话脸上有些精彩。 这个怂仔,真是不争气! …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街上人声渐沸。 “早啊师姐!” 闫学诚从房间出来看见刚到楼下的师姐打招呼道。 单英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走起架子,根本不想理他。 害的自己昨晚又胡思乱想了半宿,真是不让人省心。 心塞。 站完桩单英取过长剑习练通臂大剑,闫学诚则抽起院边武器架上的长棍挥舞起来。 闫学诚习练兵器偏爱棍法,除了长棍看起来不起眼之外,更喜欢棍法的势大力沉,勇猛快速。 大概是受“天赋异禀,得天独厚”的影响,他练功受益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跟棍法的凶猛极为切合。 闫学诚所练棍法为内家棍“柳条子”,被人们誉为棍法里的“金刚钻”,本来这棍法属于巧妙迂回借力打力,顺势巧取。 偏偏他只取了里面的柔韧有弹力,风格反倒大开大合,被他练的像极了疯魔棍。 一根长棍在他手中抡、劈、撩、戳、扫,快速凶猛又灵活至极。 一时间院中满是长棍破空响起的呜呜声,偶或夹杂一两声清脆的剑吟声。 剑走轻盈,棍重威势。 单英的身形灵敏迅捷,又干净利落,一招一式携着身体劲力,起承转合间力透锋刃,像是松开弓弦引得弓梢震颤。 长剑在她手中点刺提削翩若惊鸿。 闫学诚的则以身带棍,一劈一戳尽如重炮轰鸣。 两人如往常一样,十几年如一日的完成了晨练。 梅姨正在准备早餐,单英收剑想回房洗漱一下,看着凑过来的闫学诚,手中长剑翻转连鞘敲在他肩膀上。 又点在他胸膛用力抵着他不让他往前凑,汗湿的脸颊上红唇艳艳,满是嫌弃的说道: “离远点!热死了。” 说罢不理他装可怜的神情快步走回房间,小手在脸庞扇了扇,同时心下舒了口气。 看着镜子里汗珠顺着下巴流进脖颈的娇媚面容,呸了一声进去浴室洗涑。 … 闫学诚撩拨师姐不成,吃过早饭跟师姐拿了卡就去买车,他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就凭眼缘提了款红旗h7。 跟陈天桥通电话知道他中午出的来就直接约了间餐厅,之前请人帮忙说了要请饮茶,趁现在还记着赶紧请了得了,时间长了他怕给忘了。 黄旦记-陈村粉食府 “闫师兄!” 陈天桥走进来,看到坐在窗边的闫学诚向他喊到。 闫学诚冲他招招手,等他坐好后把菜单递给他示意点餐。 “牛腩蒸粉” “拆骨鱼茸粥” 闫学诚拿起茶壶给他倒上水,向后靠在椅子上看着他说道: “怎么样?忙吗?” “大事没有,小事不断。”陈天桥呵呵笑道。 “闫师兄你是知道的,我当警察就是为了学的这十几年拳有用武之地。” 说到这他挠挠头接着道: “结果现在整天处理街坊邻居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理想跟现实总是有差距的吗?你又不肯安安稳稳的接你老头的班。” 闫学诚脚下撑地,支的椅子两条腿离地悬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嗨,我从小就在拳馆里长大,这好不容易出社会了怎么可能还猫在那里。” “我还不是从小在拳馆长大的。” 听到闫师兄的话他心里嘀咕一声,我要是也有一个陪着我长大的师姐,还那么好看,我也能猫的住。 当然他是不敢说出来的,闫师兄什么都好,就是一说到单师姐情绪就有点变化无常,搞不好就会挨揍。 “我不能跟闫师兄你比,你喜欢练拳也练得好,这我从小就听我爸唠叨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闫学诚听到他这么说撇撇嘴,自己喜欢偷懒还老是找理由,活该你老头成天拿着棍子追你。 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遇到厉害一点的人都不一定打的过,还成天幻象着跟罪犯打架。 “知足吧你,你老头没逼着你回去继承拳馆就不错了。” “那不能,我爸还是讲点道理的,这为人民服务的事他挺支持我的。”陈天桥罕见的夸了自家老头一句。 “先生,您的菜。” 服务员把菜摆到桌上,又提了壶水给他们添上。 看着这才一会已经喝完一壶水的陈天桥,闫学诚调笑道: “怎么?在警局忙的都喝不上水了?” 陈天桥摆摆手说道: “那倒不是,我上午在外边巡逻,碰到两个老太太为了一盆花起争执,劝了一上午才调解完。” “对了,师兄。你跟我打听那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问题不大。就是过来切磋的。” “现在还真有这种人啊?听到别人名头就跑过来切磋?” 闫学诚听了他的话,心里有点囧,他自己可是经常跑出去找人切磋的。 这扑街仔不会是专门嘲笑我的吧,他心里有点怀疑。 陈天桥看着他微妙的表情赶忙摆手说: “我可不是说你啊闫师兄。” “来来,师兄快吃菜。”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闫学诚像是回应他一样夹起菜吃起来。 吃了口菜又问他: “你们拳馆有闲着的师傅吗?” “怎么了师兄,这个不太了解,我也好久没回拳馆了。” “我跟你单师姐打算出去走走,拳馆里学员们没人照顾,想找个人帮忙看着。” 陈天桥听后说道: “行,我回去问问我爸,有消息了跟你说。” “麻烦你了,天桥。”闫学诚端起茶水敬了陈天桥一杯。 “小事,师兄。吃菜吃菜。” 第十六章 千金难买师姐乐意 第十七章 陈长城 河南洛阳。 倒盏村位于两山之间,南依万安,北眺伊水,风景秀美,民风淳朴。 河南通志洛阳县志记载,万历年间,王姓子弟王邦祚凭武功超群,得中武进士,任河南中军,因剿匪建功被敕封“武威将军”,后官至山海关提督。 “惠民糕点店”开在倒盏村靠中心位置,两层小楼,一层门面制作出售糕点,二层起居。 高岗捏着花生糕吃的嘴角都是渣屑,又酥又甜的口感让他有点欲罢不能。 “好吃吧?我妈手艺是不是还不错?”陈长城坐在对面笑眯眯说道,又推过去一种糕点: “尝尝这个,我最喜欢的芋头酥,嫩滑肥美,咸香酥脆,绝对好吃!” “唔…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高岗吃着花生糕接过陈长城递过来的芋头酥。 他这次来河南跟着领导去塔沟谈点事情,那边进展有些不顺,领导带着人先去佛山了,他留下来稍后过去。 “慢点慢点,让我先喝口水。”高岗咽下嘴里的东西,端起水杯吨吨吨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抹了把胡子上的水渍,拿起芋头酥咬上一口,这味道真是可以,有这么好个妈,队长这孩子从小有福气啊: “队长,你让阿姨别忙活了,我们随便整点就行了。” 陈长城挥着手大气的说道:“那不中!咱们这儿就兴这个。” 按着他们这儿的规矩,一般有客人来了,主人家不会去饭店买菜,得亲自动手做上一桌好菜招待,这样显得对朋友尊重。 陈长城脸上的豪气看的高岗一愣一愣的,这可不像印象中那个省吃俭用死扣死扣的队长。 以前为了攒钱一件衣服穿两年,还是他跟闫学诚看不下眼硬拉着他才去买新的,平常吃饭没人请绝对不会去饭店,租的房间里方便面是最多的东西。 “不是,我这现在吃饱了等会儿还能喝吗?”高岗摊开手无奈的说道。 “也是,那你别吃了,留着肚子等会儿喝酒吧。” 陈长城听他这么说,拉过高岗身前的糕点自己吃起来,腮帮子马上鼓起来。 不能浪费啊,他心里想,你吃不了我帮你吃。 虽然是自家开的店,但是他平时也不舍得多吃,节省这两个字已经刻到了他骨子里。 “来来来,菜都差不多了,你们上来坐着吧。”张萍站在楼梯处招呼他们。 “好嘞,麻烦您了阿姨。” “看你说的,客气啥。”张萍笑呵呵的看着高岗说道。 早就听儿子提过,说他在澳门打工的时候认识两个好朋友,交情个顶个的强。 儿子带回来给自己开糕点店的钱都是这两个朋友帮忙凑齐的。 “走吧,以前都是你们请我,今天我请你好好吃一顿。”陈长城推着高岗向楼上走去,另一只手不忘把没吃完的糕点带上。 “你们先喝着,还有个汤烧好了我给你们端上去。”张萍看着他俩往楼上走去,在后面说道。 “谢谢您嘞,阿姨。” 这阿姨叫的张萍一脸笑容。 酒至半酣,高岗有些圆的脸上通红一片,搭配上颌下的胡子模样看上去有点像关公,陈长城瘦长的脸上倒是看不出变化。 “队长,我这次过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高岗嚼着牛肉说道。 陈长城胳膊搭在椅背上身子后仰,一边剥花生一边问:“没醉吧?我有啥能帮你的?” “扯犊子,这才哪到哪儿,我的酒量你能不知道?真有事!”高岗身子向前探出把酒杯满上,双手举起来说道: “这次过来是请你出山的。” 陈长城看他眼神清亮,不像喝醉的样子,就是这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奇怪,说啥胡话呢这是。 想了想,没明白他什么意思,把花生丢进嘴里,端起酒杯朝着他说道: “说人话!”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啧” 高岗放下酒杯咂咂嘴:“我们体育局打算推行武术搏击,我来找你帮我。” 陈长城听的有点惊愕,又是体育局又是搏击的,这跟他有啥关系? 他是会点功夫没错,准确的说他们村里老老少少都练过两手,但是他们都不靠这个吃饭,基本跟平常人没什么区别。 在他们观念里,功夫只是强身健体的锻炼方式,生活还得是靠打工。 毕竟现在打架也犯法,功夫除了锻炼身体好像也没啥别的用途了。 要不然在澳门那边,他怎么能是保安队长呢,打拳挣得不比看场子多?还不是这种根深蒂固的想法在影响着他。 “别开玩笑了,这跟我哪儿搭得上边!”陈长城表情错愕的说到。 可是高岗看着他的表情很认真,微圆的脸上满是严肃:“没开玩笑,你的功夫我是知道的,来我们队当教练绝对没问题。” 高岗以前是什刹海武术队的,练的套路竞赛,几年前去澳门表演偶然间接触到地下黑拳的存在,由此认识了在赛场当保安的陈长城。 正是陈长城的指点才让他把武术套路转变为单操、散手对打,但他毕竟从小练的是套路,在实战搏击方面打打普通人还可以,对上高手就不行了。 最近几年国家经济快速增长,各方面建设取得巨大成就,方方面面的都跟国外对接起来,但是这么快速的追赶不是没有代价的。 喘过气来回头看看,国内很多方面都发现到了自身的不足。 国家七十年的征程,硕果累累。为了这七十年的快速平稳发展,全国各地,各行各业的牺牲不胜枚举,传武就是因为各种原因逐渐没落下来的。 武术作为展示我国特色的文化传统之一,一直以来都在国人心中占据了很特殊的地位,如今面对国外的各种搏击赛事却是显得有些捉肘见禁。 什么原因导致的大可不必深究,有所得就有所失,嗯…无可厚非。 就说如今我们国家各个方面都被拿来跟“外国”作比较,那武术作为文化脸面之一,用来跟国外的搏击比赛作比较是可以预见的,所以有些领导不想它再这么落魄下去了。 因着各方面因素,体育总局打算试运行一支具有传统武术特色的队伍,以图向国际社会展示中国特色。 出于多方面考虑,编制试运行,做出成绩再做推广。 “听你这意思,得找能打的吧?那你得找学成啊,我不行的!”陈长城听到高岗的解释后一脸拒绝的摆着手。 这得找学诚小兄弟啊,他的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放着他不找来找我?你这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吗! “找完你我就去找他!”高岗说话声音渐高,意识到自己有点激动,又放缓声音: “这也不是一两个人能干成的事,又不是让你上去打,你过来培训,做做指导就行了。” 闫学诚他当然会去找,陈长城让他知道了套路变成散手才能打人,闫学诚就更狠了,直接让他明白这么多年武术都白练了! 练拳不练功,到头一场空! 想起这个就郁闷,咕嘟咕嘟倒满酒,吨吨吨一口干了。 “不是,你总得让我考虑考虑…”陈长城见他喝起来没完,只觉得是自己没答应让他失望了,连忙也端起酒杯陪他走一个。 唉,我这假把式可没上过擂台,打架跟打擂台它能一样吗?伤脑筋啊。 高岗又给两人倒满酒,端着酒杯对陈长城说: “队长,兄弟我需要你。” 吨吨吨… 陈长城瞪着眼咽口唾沫,你是想灌醉我吧?你灌醉我它该考虑还得考虑啊,这又不是小事,给国家出力不得慎重点?我这去了不会拖后腿吧。 “队长…” “我喝!” 吨吨吨 … 高岗嘴角露出笑意,有胡子遮挡倒不太明显,眼角褶皱成沟: “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来,队长,都在酒里了!” 吨吨吨 陈长城脸上还是没什么变化,就是有些摇头晃脑的,听到他敬酒本能的举起杯仰头就干。 都在酒里了,他晕乎乎的想着。 搞定一个。 喝的舌头都大了的高岗心里想着,队长这边他来的时候还是有把握的。 闫学诚那边就不好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练功练的,他总觉得那小子脑袋跟别人有点不一样,反正这小老弟在他心里是很奇葩的存在。 不管了,不答应就住在他的拳馆不走了。 高岗晕乎乎的想到,脸红的像个猴屁股。 … “怎么样,师姐?我的眼光不错吧。”正在被高岗腹诽的闫学诚,此时正坐在副驾驶上向师姐邀功。 单英坐在驾驶位上,看着车内的装饰点点头,感觉安全带有些紧了,勒的不舒服。 车还没挂牌,拳馆里也不能没人看着,单英就是经不住他磨,出来看看他买了什么车。 果然,总感觉师弟脑袋不太灵光是对的,就过来看看内饰还非要她坐下来感受一下,安全带也得系上。 你交通纪律是不是遵守过头了?是不是还要夸夸你啊? “安全带有点紧,能调吗?”单英低头看了看,没找到在哪儿调。 “不能调…都是自动收束的。”闫学诚偷摸看着师姐被安全带束紧的上身,一脸认真的否定她的想法。 他才不会告诉师姐内部卷轴器的簧片可以调节的,麻烦不说,调了还怎么看…啊呸不是,还怎么保证师姐的安全呢。 “哦。” 单英白生生的小手拉着安全带向外撑了撑,耳垂有些烫。 第十八章 发簪 第十九章 苗顺华 第二十章 祭奠 七月九日,宜嫁娶、祈福、祭祀。 今天佛山的天气还算凉爽,早晨跟师姐练完功后,闫学诚到车管所上好牌照,开着车在南门香烛铺买了祭奠用品往回走。 没车的时候他成天坐公交出行也没觉得怎么样,现在刚买了车一出去就会想到要开车,也的确方便很多。 这时候再想想,之前一直没想着买辆车,他自己都觉的不可思议。 今天是师父的忌日,也是师姐守孝三年的期满之日。 旧礼人死之后满一百天为“百日祭”,满一周年为“烧周年”,又称“小祥”,满两周年为“大祥”,满三周年为“脱服”或者“除孝”。 期间为表达对亡人哀悼,三天内不能洗脸,七天内不能洗澡,四十九天内不能剪头发,三年内不能结婚,期满之前断绝娱乐以示哀思。 这规矩到如今因为太过繁琐陈旧已经没什么人遵守了,师姐也只是取了“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的古礼。 因为孩子在出生三年之后才能离开父母的怀抱,所以父母去世要在家陪伴三年。 师父去世的那年师姐23岁,正是大好青春的年华,却执意要留在拳馆三年。 闫学诚没有劝她,因为师父对他来说也是如父一般的存在,这种感情让两世都是孤儿的他很珍惜。 宝蓝色的红旗车停在拳馆门口,闫学诚从后备箱拿出香烛纸钱,跟街上相熟的摊贩打着招呼走进门内。 单英梳着马尾,身上依然是素色长裤短袖,简单的衣物穿在她身上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双手握着木尺背在身后,裸露在外的白皙小臂上肤质细腻且紧致,整个人身形窈窕修长,看上去腰直而体态轻盈。 走路的步态两脚交替行进,特别平稳沉重,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很是自然协调,有股气定神闲的态势。 单英好像似有所觉,转身看到拎着东西走进来的闫学诚,看着他明明瘦削冷峻却因为笑容显得带点傻气的样子。 细长眉梢下黑亮的眸子眨了眨,又转过头去,跟身边的另一个女人说起话。 自从前两天被闫学诚打着幌子抱了之后,单英看见他就有点不自然,平常两人相处她也刻意保持一点距离,好像察觉了师弟并不像她想的那样不开窍。 “师姐!夏师姐!” 闫学诚看师姐明明看到自己了,又转过身去,就知道她还在为那天的事耿耿于怀。 师姐脸皮薄,到现在还不好意思他表示理解。 反正在他看来,只要不生气就代表着师姐没有拿自己只当师弟的想法,他高兴还来不及呢,需要一点时间适应又算什么呢。 站在单英身边的女人名叫夏佩仪,闫学诚跟陈天桥提过要找人帮忙照看拳馆后,经他介绍来的。 夏佩仪三十多岁的年纪,以前在省武术队,退役后到蔡李佛当教习,现在来合一拳馆帮忙带学员。 “诚仔,这么快就回来,也没在外面转转?是不是舍不得阿英啊?” 夏佩仪听到他出声后,笑着跟单英说了什么,不顾她阻拦调侃道。 闫学诚看着装作不在意的师姐大方承认道: “是啊,刚出门我就恨不得已经回到拳馆,片刻看不到师姐我都忍受不了。” “闫学诚!” 单英没拦住夏佩仪就已经后悔跟她抱怨师弟了,听到他口无遮拦的话,脸颊染上绯红,蹙着眉呵道。 感觉自从师叔打电话过来后有什么东西变的不一样了,以前常常纠结师弟是木头脑袋,还像小时候一样相处。 那天被师弟抱过后察觉到他并非自己想的那样不开窍,又对两人之间的关系产生一种微妙的情绪,既憧憬,又胆怯。 闫学诚听到师姐的呵斥心里偷笑,他就是故意的。 以前摸不准师姐的心意,他又是母胎单身solo,虽然觉得师姐是喜欢自己的,但又怕时候未到弄巧成拙,只能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去撩拨师姐。 现在既然知道了师姐对自己的感情不只是师姐师弟之间的同门之情,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看来师姐有点不适应这种转变,自己还得多努力啊。 “师姐,外面好热啊。” 闫学诚提着香烛烧纸故意往单英身边走去,看她眼神中带着拒绝,拿木尺指着自己,又说到: “你给我嚓嚓呗” 还把头往前凑了凑,示意自己的脑门。 “自己擦!” 骗鬼呢你! 单英信以为真的看了看,哪里有汗?木尺支着他向后推,眼尾翘了翘,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佛山的夏天是很热,湿气也很重,常常让人像是在蒸桑拿,但是今天的天气明明就很凉爽,这谎话现在是张口就来? 听到旁边夏佩仪带着揶揄的笑声,脸上发烫,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越来越烦人了! “那你帮我拿着。” 你就不能赶紧放好了去吗!单英心里腹诽却还是伸手去接他递过来的香烛烧纸。 “哼。” 本来就对他有所提防,见他果然不老实,另一只手上的木尺迅速在他手上敲了一下。 “哈哈,我先去放东西,师姐你们继续。” 闫学诚乐呵呵提着东西向后面走去,被师姐拿着木尺敲在后背也不在意。 单英胸前优美的弧度起伏一下,握着木尺呼口气,权当没发现又被他在手背蹭了一下。 “你们两个一直这样吗?”夏佩仪对他们两个之间这种小动作有些感兴趣。 “什么这样那样的?” 单英白净的脸上还泛着红,听到她的话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去指点学员的动作。 “我在蔡李佛听天桥叫你诚嫂呢,你们还没结婚?” 夏佩仪退役时间不长,到蔡李佛也没多久,来的时候在陈天桥嘴里听到他叫单英嫂子,还以为两人是夫妻。 “…” 怎么又是问我的?单英捏着木尺的手指不自觉收紧,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张小二!你又偷懒呢?” 正在认真走架子的张小二冷不丁听到馆主的训斥,手上动作一停,四四方方的脸上有些茫然。 “为什么停下来,动起来!” “…” 张小二带着不解继续练起来,小脑袋瓜里努力回想自己刚才哪里动作不对了,让馆主以为自己在偷懒。 夏佩仪摇摇头,看着单英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渐渐走到另一边巡查学员,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 这分明就是两个正在腻歪的小年轻啊! 想想自己当初跟先生懵懂的感情经历,感叹一句年轻真好啊。 … 晚上吃过晚饭收拾好后,夏佩仪跟梅姨先回去了,学员们也在各自宿舍娱乐准备休息。 一楼中央的房间本来是客堂,平日里用不到经常关着,今天却罕见的大开着门,里面灯光明亮,隔边一间就是合一门的祖师祠。 合一通臂拳传自静海刘玉春,后由郭长生传至佛山,到单英父亲已有八代历史。 面前台桌上是一排排灵位,上面的每一个名字都是合一拳馆的历代弟子门人。 正对两人的灵位上刻着“单振华”三字,正是单英父亲名讳,也是闫学诚的师父。 两人身穿白色孝衣,手中持三只长香,跪在地上拜了三拜后起身插在香炉里。 单英又矮下身子点燃纸钱,看着火盆里跳跃的光焰出神,时不时抬手填进去一些。 闫学诚在师姐身边蹲下,左手握住她拿着小棍的右手,另一只手接过小棍在盆里挑动。 单英也任由他握着,左手继续往里面添加纸钱。 火光映在她抿着唇的脸上,狭长的眸子也不见了往日的清冷,有些怅然若失的情绪藏在里面。 良久,单英盯着火光左手习惯性的下移,指尖上坚硬的触感让她下意识低头,那沓厚厚的纸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都添了进去。 感觉到右手上温热的手掌紧了紧,单英勾起唇角,声音有些轻柔: “好啦,已经三年啦。” “师姐…” “我没事的,都过去那么久了。” 是啊,三年已经够久了,早就应该习惯的,虽然一想起那个老头还是会有些难受,不过好在还有师弟嘛。 翘起的眼尾有种独特的魅力,光滑的额头上细眉一凝,看着师弟说道: “你还想握到什么时候?” 说着话小手还在他手掌里动了动。 闫学诚讪讪松开手,师姐今天心情不好,自己就不跟她一般计较了。 怂仔。单英撇撇嘴在心里想到。 甩甩被他握的有些发汗的小手,不顾发烫的耳根起身说道: “把孝服脱了吧。” 期满三年,脱掉孝服恢复正常生活是谓“脱服”“除孝”。 单英脱下孝服扔在还有余火的火盆中,看着还在梦游的师弟不禁感到有些心塞。 “快脱掉,祭奠完毕要当场烧掉的。” 单英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白嫩耳根上的红晕有向脖颈蔓延的趋势,伸手扒掉他身上的孝服扔在火盆里。 眸子紧盯着盆里的火光明灭跳动,大概是刚才的举动有些亲密,师弟落在身上带着讶异的目光让她感到不自在,身子有点僵硬。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单英十只手指绞在一起,面无表情的想着。 第二十一章 有点撑的慌 第二十二章 就这样带着师姐去旅行 第二十三章 喝着小酒唱着歌 第二十四章 三十岁该结婚了 第二十五章 僚机小红娘 第二十六章 花拳绣腿的练法(上) 第二十七章 花拳绣腿的打法(下) 第二十八章 师姐可能觉得我有点傻 第二十九章 给你推荐个人 第三十章 你有药我就有酒 “哎,锤子。” 房间里明明有两张床,三个大佬爷们却都挤在靠窗的这一张。 身子挨着身子的靠在床背上看电视,也不嫌隔应。 高岗胳膊碰了碰闫学诚,挤眉弄眼的问他:“你那个药酒还有吗?给我来两瓶?” 今天在杜福生家里喝酒,高岗尝到一点闫学诚泡的虎骨酒,一直在心里惦念着。 他可是识货的,以前在武术队的时候,有幸喝过所谓的秘方珍藏虎骨酒。 那是跟他的教练侃大山的时候,教练看他不相信,抠抠嗦嗦给他喝了一小口。 当时他没尝出有什么好,觉得教练在忽悠自己,也没当回事儿。 现在年纪大了,今天在闫学诚师叔家再次喝到虎骨酒,他就知道这东西的好处了。 入口绵软,下腹温热,一股暖意渐渐散遍周身,身体立马就变的暖洋洋的。 好像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身体在被温养。 这会儿三个人挤在床上看电视,他心里又闪过这个念头,下意识的问出来。 “是嘞,我也觉着还不错。”陈长城在旁边也夸赞道。 闫学诚无语的看了眼陈长城,总感觉你跟老高有一腿是怎么回事? “看我干啥嘞?你泡的酒真的不错!”陈长城见他看向自己,竖起大拇指比了一下。 “虎骨,犀角,你们有吗?” 闫学诚直接把这两个药材说了出来,不然这两个糙汉以为泡白开水呢。 还整两瓶?我现在一瓶也么得! 有的话给你们泡两瓶也不是不可以,我也能试试看用真虎骨跟真犀角耗费的补完点会不会更少。 “你那儿没了?你先给老哥整两瓶呗。” 高岗不相信闫学诚就泡了一瓶,不然这小子舍不得孝敬给他师叔。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会给他师姐留着。 这还真冤枉闫学诚了,他倒是想给单英留着,只不过单英知道他用的药材后有点下不去口。 两人一番商量后得出一致结论。 得,正好要去看师叔,就给师叔当礼物吧。 “真没有了,我才刚学的泡酒,就实验性泡了三瓶。” 闫学诚停顿一下,诚恳说道:“药材不好找啊!我费劲巴拉的才凑齐一点,泡出来的全给我师叔了。” 说完看着高岗,一副我没必要为这点事骗你的表情。 高岗琢磨一下,虽然疑惑他没给单英留着,还是选择相信了。 因为他很清楚,真要给单英留了,他也不可能抢的过来。 “虎骨,犀角…猫骨头行不行?”高岗还是有点不甘心,念叨两句又问道。 “咳!咳!吭。” 闫学诚咳凑两声,整理一下表情,惊讶的问道:“你认真的吗老高?” 高岗也知道自己这话有点不着调,微晒着脸摆手道:“嗐,猫跟老虎都是猫科嘛。” 看到陈长城跟闫学诚的目光有点诡异,强撑着道:“要不你试试?” 闫学诚撇撇嘴,没回应高岗的问题。 我不试,在我这儿猫骨头的确能替代虎骨,但是这个理它说不过去啊。 习惯性的摸出手机,十点二十七了。 翻身下床朝门口走去:“老高,你得空儿自己试试看行不行。” “我不跟你们扯了,再见!” “哎,锤子。” “那我弄到虎骨跟犀角了你得帮我泡啊!” 高岗对着闫学诚的背影喊道,眼巴巴看着他挥挥手走出房间。 “嘭!” 直到房门被带上,高岗才转回头。 看见表情诡异的陈长城,不服的喊道:“猫跟老虎它就是一个品种的啊,我说的不对嘛?” “哎,哎?” 陈长城不说话,给他一个你开心就好的表情,抱着枕头回到另一张床上。 嗯,他们两个都没意识到床位对换了。 … “笃笃!” “咔嚓。” 单英走过来透过猫眼瞄向外面,看清是师弟后拧动门把打开房门。 不等他进来,已经自顾自向屋里走去,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胸前,手里正拿着毛巾擦拭。 “…” 刚才把我骗出去的是你吧师姐? 这咋好像我做错什么一样?! 闫学诚有点摸不着头脑,一边关门,一边试探着喊了一声: “师姐?” 单英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有点担心师弟会问自己刚才骗他的事。 这怎么说嘛! 难道跟他说,师弟你刚才洗澡的时候,师姐在外面不小心看的很清楚? … 开不了口… 也不好意思说。 单英正紧张呢,听到师弟叫自己,不由自主的应道:“干嘛!” 语调有点急,倒像是质问。 “我…不干嘛…” 闫学诚听的一愣,回答的语气不自觉的弱下来。 这带点凶巴巴的话是从师姐嘴里说出来的? 疑惑的朝师姐看去,又是一呆。 不知道是不习惯还是怎么,单英洗澡完没穿浴袍,翻出一件闫学诚的T恤套在身上。 闫学诚的T恤穿在她身上有些宽大,松松垮垮的,曲线起伏的身材一览无遗。 下摆刚好盖在大腿上,露出一截浑圆修长的双腿,脑袋微微低垂,柔若无骨的手臂搭在胸前静静擦拭长发。 白皙的皮肤透着莹润,在暖色调灯光下整个人散发着魅惑的光芒。 “咕嘟” 闫学诚喉咙动了下,觉得自己有点渴,赶紧把目光避开师姐。 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师姐刚洗完澡的样子,但是每次都有点把持不住。 “哗啦啦” “师姐你渴吗?我烧点水。” 闫学诚侧着身子站在电视柜前,把桶装水倒进热水壶问道。 单英听到师弟没问自己骗他的事,松了口气。 刚才因为着急的语气面颊发烫的事也被她抛在脑后,被头发遮住的眸子里反而闪过一丝小得意。 踢掉拖鞋,盘起白生生的双腿坐在床上,抬起脑袋朝师弟看去。 见到师弟正在认真的摆弄水壶,可爱的脚趾弯了弯说到: “渴。” 顿了下,又补上一句: “烧好了你帮我端过来。” “好的,师姐。” 听到回答单英又低低的应了一声,带着笑意的眼尾翘了翘,声音清脆。 “嗯!” … 萃葵里,四十九号骑楼。 翁海生拿着汤匙无奈的看着香雪,张开嘴示范道:“啊_” “嗯~” 香雪鼻腔里发出声音,闭着嘴巴摇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苍白的脸上满是拒绝。 太苦了,不想喝! “一点也不苦的,你看—” 翁海生把勺子凑到自己嘴边,小口抿了一下。 一股苦涩顺着舌尖蔓延全身,浓厚的眉毛立马拧成川字,有些憨厚的脸上五官都皱到一起。 这也太苦了… “…” 这个铁打的汉子强忍着泪腺泛起的酸意,僵硬的说道:“看吧,不苦的!” “吭哼…” 香雪看着他眼角透出的水光,没忍住笑出来,轻轻伸手打了他一下。 实在没想到他会被苦成这个狼狈样子,还没自己表现好呢! 翁海生看看咬唇瞪着他的香雪,没再好意思让她喝。 放下汤匙讪讪道:“不喝了,不喝了。” “哼。” 这下知道苦了吧,让你老是逼着我喝! 翁海生伸手摸摸香雪苍白的脸颊,柔声说道:“不喝了,我们以后不喝了。” 目光在汤匙中的药剂上停留一下又移开。 喝了这么长时间一点用也没有。 既然香雪不愿意喝,那就算了吧。 脑海里却止不住的浮现起陈亮祖医生的话。 “情况不乐观,本来化疗是可以有效抑制甚至杀死癌细胞的。” “你妻子的身体免疫力逐渐下降,已经撑不了两次化疗了,如果有可以调节身体的药物的话,说不定…” 化疗可以抑制破坏肿瘤细胞,控制肿瘤生长,也会对人体正常细胞产生影响。 医生开的中药汤剂可以减轻化疗副反应,提高人体免疫力。 香雪的免疫力可以提高的话,通过化疗说不定真的可以治好癌症。 … 香港 万宝泰大厦的顶楼灯火通明,诺大的总裁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 “呜呼” 信息提示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显得有些刺耳。 林思齐拿起文件掩住脑袋,摸出手机查看微信消息。 奥特曼的小怪兽:语音7秒。 嘴角露出苦笑,早就跟你说不要总是发语音嘛! 哒哒哒 细微的敲击声响起,林思齐鸵鸟一般打出一行字。 “用文字!用文字!” “呜呼!” “思齐。” 消息刚发出,又过来一条新信息。 奥特曼的小怪兽:语音11秒。 唉! 林思齐无奈的摇下头,放平盖着脑袋的文件,小心翼翼的探起头,挤出笑脸说道: “怎么了?爸” 林园兴坐在办公桌前放下手中的报表,看着对面的儿子摇摇头。 心下叹息,把这小子按在公司这么多天了,还是静不下心接触公司事物。 双手交叉叠在一起,思索了下开口问道: “思齐,最近在公司有没有适应?” 林思齐脸上挤出的笑容一僵,适应个鬼哦适应! 每天看这些搞不懂的文件,脑袋都快要炸了。 根本看不下去啊老豆… 当然,这些话他只能藏在心里,可不敢说出来。 “还好吧,我…” “公司这两年的项目你看到哪儿了?”林园兴打断他的话问道。 “我看到…我看到和合家园了!” 林思齐结巴一下,语气变的镇定,他很确定这个小区名字他在公司文件上看到过。 这几天的文件可不是白看的,虽然繁复的要命,到底也看进去一点东西。 林园兴额头上的皱纹深了些,平静一下心情,没对他说这是公司投标失败的项目。 第三十一章 你凭啥打我 第三十二章 我认识很多中医 第三十三章 柚子汁 第三十四章 香港夜色 香港尖沙咀 维罗利亚港华灯夜色,满目璀璨。 在西樵林冷饮店,林思齐得知闫学诚跟单英要出去旅游,计划第一站先去香港。 在姜可可的怂恿下,刚逃出香港的林思齐当天又赶了回来。 几人吃过晚饭出来逛街,此时刚从铜锣坊商场出来,顺着街道走到维多利亚港。 “单姐!” 姜可可站在不远处向单英招手,满脸雀跃。 闫学诚两手倒换一下,把东西递到右手。 伸出左手接过单英手中的袋子,摆摆臂在她胳膊上轻轻碰一下,微笑着说道:“去吧。” 单英看了闫学诚一眼,小手从袋子里拿过一顶白色的鸭舌帽戴在自己头上,又给师弟头上按上一顶黑色的。 精致的俏脸在夜色下上红扑扑的,拢了拢发丝朝姜可可走去。 两顶鸭舌帽很明显是情侣款,白色的印着女熊猫人,黑色的是男熊猫。 闫学诚买下来后动了很多小心思单英也不乐意戴,没想到这会儿她自己倒是带上了。 林思齐提着两大包东西来到闫学诚身边,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台阶上,放下手里的东西说道: “好累啊,跟女人逛街比我骑车跑青藏还累。” 闫学诚也坐下来,把师姐买的大大小小的零食衣服放到一旁,舒展下身子说道:“还好吧。你不觉得女人逛街的时候会变的可爱吗?” “不觉得!我只知道好累啊,想不明白她们怎么会那么能走。”林思齐完全不能认同,摇头说道。 闫学诚见林思齐不同意自己的观点,也没反驳。 反正他自己觉得陪师姐逛街挺有趣的,能见到师姐跟平时不一样的一面。 两人坐在台阶上,面前的行人来来往往,没谁奇怪这两个打闲的男人。 因为两人旁边不远处还坐了很多人,全都是男的。 大都是吃不住老婆女朋友的脚力,偷闲休息的。 “喂。” 闫学诚手肘碰了一下林思齐,挑着眉问道:“你不会跟你爸闹别扭了吧?” 之前一起打游戏的时候,还听林思齐说被他老豆关在公司适应,没想到这才几天,又看到他跑出来了。 有些担心这富家仔是不是在跟他爸闹脾气。 林思齐捂着自己的胳膊,嘴角向下,瞪大眼睛夸张的道:“不是吧老大?你轻点啊!” 一副我被你打受伤的样子。 没说完他自己先笑起来,抬起胳膊在闫学诚腿上拍了一下:“没事的。” 知道闫学诚在关心自己,他语气浑不在意的说道。 没过片刻,林思齐胳膊搭在膝盖上双手交叠。 眼睛看着街道上的行人,表情变的平静:“就是那样,他看我关在公司里还不收心,就找我谈了谈。” 那天晚上林园兴跟林思齐谈了很久,关于他对责任的定义,对骑行的态度。 没等闫学诚说话,林思齐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喜欢什么。老豆问我的时候,我好好想了想。好像除了骑着车到处跑,没干过什么正经事。” 林思齐这几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眼睛里也有些茫然。 家里不缺钱,他也不像别的富二代一样喜欢玩。 以前也没想过自己要做些什么,就是骑着单车到处跑。 漫无目的,说喜欢旅游也不尽然,大概只是不想一毕业就进公司,走上继承家产的道路。 闫学诚静静听他讲完,拍着他的肩膀摇了摇。 这个朋友跟他有点像,性格都有些咸鱼,生活温饱的情况下,都没有什么雄心壮志。 只是他身边没什么长辈督促,师姐的性子也很恬淡,安于小民小乐,从没想过让他去怎么样。 林思齐就不一样了,他老豆身家十几亿,年纪也不小了,又只有他一个儿子。 将来肯定是要把公司交给他的,对他的要求高点也没什么稀奇的。 “看开点嘛,不要把你爸想成逼迫你一样,别人想继承亿万家财还没这个机会呢。” 虽然闫学诚自己也比较闲散,但是他觉得闲散跟继承家产应该是不冲突的。 这么好的事放在别人身上早就满腔热情的投入进去了吧。 “没有啦,我只是在想自己要做些什么。反正让我现在就进公司肯定是不行的,完全没有兴趣。”林思齐撇撇嘴说道。 闫学诚有些无语,觉得自己看错了,这不是咸鱼,这人更像是矫情。 白瞎为他担心了。 “要不我跟你学拳吧!”林思齐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转头兴奋的朝闫学诚说道。 “跟我学拳倒是没问题,只是这跟你骑着单车到处跑有什么区别?在你爸眼里还不是跟玩没两样。”闫学诚听到他的话不置可否。 以前林思齐来佛山的时候也提过学拳,闫学诚当他是好奇,就让他随便跟着学员们练了练。 现在听他又提起来,依然没当回事。 这人被自家老爸逼着继承家产,应该是觉得自己将要步入枯燥无味的霸道总裁生涯,一时间压力太大有点茫然了,想到一出是一出。 “不是啊,其实我从小就对功夫很感兴趣。对了,我还学过跆拳道。” 林思齐不知道闫学诚的想法,他现在有些兴奋,站起来摆了个起手式,高抬腿侧踢。 “啊呀!” 周围路过的行人被他的怪叫吓了一跳,纷纷绕到远处。 几个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女孩儿本来有点嫌弃,觉得这人神经质,公共场合大喊大叫。 不经意看清他的穿着后,反倒有些娇羞。 大概是林思齐身上的一身名牌让她们升起了恻隐心吧,毕竟这个富二代好像智商有些问题,需要像自己这样的青春美少女来拯救一番。 徘徊在不远处,犹豫着要不要过来搭个话,要个电话号码? “行了行了,好汉快歇着吧,又不累了是吧?” 闫学诚捂脸,拉着他坐下,手指悄悄向街道对面指过去。 林思齐帅则帅矣,就是某些时候有些跳脱。 “怎么样?我天赋是不是还不错?” 林思齐坐下后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觉得自己伸手还不错,直到眼睛顺着闫学诚的手指看去。 “呃…” 对面马路边,姜可可挽着单英刚从商店出来,张望一阵好像正朝这边看过来。 “嗨,可可!这里这里!” 林思齐瞬间站直身体,挥舞着手臂喊道,余光瞥到旁边的几个小姐姐,又冲着姜可可做了个飞吻。 路灯下,单英在姜可可耳边说了什么,姜可可豪迈的挥挥手,跟单英咬着耳朵嬉笑。 路过的行人,看到这两个嬉闹的窈窕身影,目光大都会停顿一下,又被身边的女友老婆揪着腰拎走。 “呼!” “哇,有点险。” 林思齐抹抹头上不存在的虚汗,一副险死还生的模样。 要是被姜可可看到他跟别的女孩子说话,他觉得自己今晚要一个人睡了。 闫学诚没搭理他,目光在穿过街道走来的师姐身上停留。 “给!姐姐对你好不好?”姜可可手上拿着饮料向林思齐问道。 心里却想着,对不起了奥特曼,要不是单姐提醒,我就自己喝了… 单英咬着吸管,瞥了一眼闫学诚,递给他一杯柠檬汁。 “咄” 闫学诚接过来插上吸管,咬在嘴里吸了一口,霎时间一阵凉爽驱散了不少热意。 眼睛在单英头上印着女熊猫的帽子上停顿一下,伸手牵起她的手掌。 柔柔软软的,有一些微凉不知道是不是拿冷饮的缘故。 单英撇过头,咬着吸管看向旁边,白嫩的精致小脸红红的,鬓角有些汗迹。 “刚才去干嘛了师姐?”闫学诚不由自主的手掌紧了紧,捏了捏单英的小手。 单英转回头瞥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眨,张开粉嫩的嘴唇小声说道:“陪可可去厕所了。” “哦。” 闫学诚嘴角动了动不说话了,稍微有些尴尬。 他还以为姜可可又看到什么好玩的拉着师姐去了,谁知道会是这么回事。 “嗯~” 姜可可拿头顶着林思齐撒娇:“我们回去吧,好累啊。” 林思齐听到后一下子精神起来,他早就不想转了,只是迫于姜可可的淫威不敢提出来。 现在见她自己提出来,连忙应道:“好啊好啊,怎么样?” 说到一半朝闫学诚问道,还拼命挤眼。 姜可可脑袋正埋在林思齐怀里,看不到他的表情。 “吭哼~”单英在旁边的看的清楚,忍不住抬起手背贴在嘴上低声笑出来。 姜可可听到单英的笑声抬起头来,有点茫然的看过来。 第三十五章 练拳如登山 第三十六章 从小埋下一坛梅子酒 第三十七章 微信 第三十八章 姐弟恋? 第三十九章 谁的儿子? 单英雪白的贝齿咬着下唇,另一只手拢了拢发丝,脑袋装作不经意的瞥到了一边。 也不知道什么有趣的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闫学诚看见师姐的样子,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鸵鸟的样子。 越想越觉得像。 那边明明就只有一面墙而已,能有什么好看的? 强忍着想在她脸颊上咬一口的冲动,捏了捏手中温软的柔荑。 单英身子一顿,小手用力挣动。 “咳!” 闫学诚感觉到后咳凑一声,抓紧了握住。 见师姐的小手不再往回抽后,才对着夏侯武说道:“放心吧,怎么也要等你出来的。” “喂?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夏侯武急忙摆手,生怕他误会了。 “不用等我的,该结婚就结婚。也早点让我抱师侄嘛!” 闫学诚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眼神朝着单英示意。 这有什么等不等的。 师兄妹弟三人,说那些就见外了。 再说了,自己跟师姐结婚,夏侯武作为大师兄不到场的话像什么样子? 怎么说也是师姐的娘家人的。 “诶,你们两个的事自己决定吧。”夏侯武看到他的表情无奈说道。 其实他也觉得有点想当然了,只顾着怕自己耽误他们两个,却没考虑师弟师妹的心思。 不过这两个家伙是真的让人着急啊。 外人看的再明白不过的事情,他们两个自己却“师弟师妹”的兜兜转转好些年。 索性现在终于挑明了,不然他都想横刀夺爱,让他们见识一下生活的险恶了。 要知道,他当年也是喜欢师妹的。 要不是看在闫学诚也是师弟,好歹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他绝对会挣一挣。 当然这一点他是不会承认的。 自然也就没人知道他为什么早早就离开佛山,来香港讨生活了。 “什么时候通知你,你就什么时候来。” “又不是让你结婚,你操那么多心干嘛?” 闫学诚面对夏侯武还有什么好说的? 从小一起练着拳长大的,说的话也就没什么顾忌。 “我…嘿,你个臭小子!”夏侯武指着闫学诚半天说不出话来。 几年不见,这小子怼他的功夫一分没拉。 还是那么犀利。 咬咬牙说道:“行!我是拿你没办法,你等我师侄出来的!” 打不过你,我夏侯武还打不过你儿子吗? “呸!” 单英撇了撇嘴角,在心里小声呸了一下。 明明是她自己让闫学诚说的,这会儿听到他们两人为了什么时间结婚争执,又有一些悻悻然。 她不说是不说,可是师弟不能不问她呀! 这两人也是的,从小凑到一起就互相找茬。 现在说的话也越来越离谱了,什么叫等你师侄出来的? 单英忍不住回头瞪了夏侯武一眼。 “我…不是,师妹。我是说他儿子…”夏侯武看见单英的眼神连忙解释。 闫学诚乐的不行,师兄好助攻啊! “师姐你听到了,师兄现在就想着打你儿子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忍,反正换我…” 你也不是好人! 单英又转头盯住闫学诚,黑白分明的眸子上眼尾翘起。 我儿子不是你儿子是吧?就知道起哄! 蓦然想到什么,白嫩的脸颊上腾起一片绯红。 单英死死咬着嘴唇,本来因为生气显得清冷的眸子里又羞又气,很是妩媚。 “…师姐?” 闫学诚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停下打趣小心翼翼的叫了单英一声。 “谁儿子?”单英紧抿着唇。 尽管身子一片僵硬,脸上烫的厉害,单英还是盯着闫学诚问他。 “我儿子我儿子。”闫学诚怕她气着,连忙改口。 “你再好好想想!”单英清脆的声音因为紧张有一丝颤抖。 “我…”闫学诚愣住。 仔细想了想,没错啊? 师姐不好意思承认,那不就只能说是自己儿子了? “我儿…” 闫学诚说道一半忽然顿住,福至心灵的脱口道:“我们儿子!” 说完眨了眨眼,看着单英。 单英呼吸有点急促,胸口的曲线起伏不定。 刚才听到师弟说的“你儿子”,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尽管知道自己是被他俩满嘴跑火车的话绕进去了,还是忍着不自在问了。 哪还顾得上计较自己什么时候答应师弟跟他生儿子了? 当时她心里就只关心一个问题,我儿子是不是你儿子! 现在听到想要的答案,消失的理智也回来了。 于是… 更加不自在了。 单英嫣红的面颊上鼻翼翕动,光洁的额角更是因为害羞渗出了点点汗珠。 眼睑上的睫毛颤了颤,好半天才吐出一个字: “呸!” 挣开握着自己的手掌起身离开了探视窗口。 “…” 闫学诚虽然窃喜师姐刚才的追问,但也知道她的脸皮薄,现在肯定是气急了的。 手上也就没敢用力。 看到姜可可见师姐过去,两人一起走出去后才松了一口气。 以前他还真没惹单英这么生气过。 “不关我的事!”夏侯武见闫学诚看过来,笑着摆手。 刚才两人的表现他可是全看在眼里,现在见师弟的眼神透着不怀好意,赶忙表示跟自己没关系。 这锅可不能背,不然以后师妹真以为自己想打她儿子怎么办?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闫学诚也没真怪夏侯武,其实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因为在他看来,自己跟师姐的关系借此机会又突破了一小步。 毕竟单英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很传统。 有点被动,还有点容易害羞。 虽然两人的关系正在从师弟师妹转变为男女朋友。 但是指望她一下子就转变心态是不可能。 只能是让她循序渐进的一点一点适应。 闫学诚自己在那儿瞎想了半天,完全没意识到他以前打着师弟的幌子占人家便宜的事。 林思齐走过来坐到旁边开口:“师父。” 又自来熟对着夏侯武说道:“师伯你好!我是我师父刚收的徒弟。” 夏侯武愣神,师弟这就有徒弟了? 眼神询问的看向闫学诚。 闫学诚点点头:“我朋友,非得想跟我学拳。” 夏侯武听到他确认,隔着玻璃打招呼:“哎,你好你好。” “你们聊什么呢?”林思齐好奇的问道。 本来他跟姜可可只是想感受一下监狱的氛围,没打算凑过来打扰别人同门相聚。 只是姜可可刚才和单英出去了,他一个人有些无聊。 第四十章 打算 第四十一章 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