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红七尾
长白山脉是大陆东缘的最高山系，地处常州东南部。野猪林就在长白山脉最中央。
“野猪林”是闫昂给的名字，你若进入野猪林，便会发现仰头只有翠绿，低头只有黯黄，人立于其间，才会真正感叹自然之大，人类之小。
“老大，这里真的有红七尾？”
一块青苔岩上，坐着两个人，他们身着淡褐色劲装，衣服应该是经常洗，褐中带白，因为长时间在山中里跋涉，所以有些处破洞。
其中一个鹰钩鼻用右手擦着汗，对着另一个大块头说，左手却是紧紧握着。
大块头没有回答，看上去很是冷酷，他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份边角破烂的羊皮地图，用手在上抚摸一阵后，瓮声瓮气地说:“嗯，相信俺。”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羊皮地图放回行囊。
鹰钩鼻拍拍手，露出很兴奋的样子。“得嘞，我听大哥的，那咱赶紧走吧。”
大块头很是认同，站起来拍拍腿，一马当先，在前领路。只是当他走远后，鹰钩鼻却发出一声冷笑，松了松左手，一缕白粉从他手中滑落。确认白粉落在青苔岩上后，鹰钩鼻才赶上前去。
山林草木非常茂密，有些老树用“擎天”来形容也不为过。在这里想要追寻足迹非常难……除非留下特别的痕迹，比如鹰钩鼻撒下的白色粉末。
等他们走远后，树上才跳下个长发少年，弱冠之年，赤裸着上身，面容清秀。
他把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火折子，把白色粉末点燃，喃喃自语，“闫昂啊闫昂，又有人打你宝贝主意喽。”
白色粉末燃尽以后他把火给踩灭。用手指沾了沾粉末渣。
“不过嘛，就这种乌合之众我也不只教训一两次了。”扯了扯嘴，少年又熟练的爬上了树。相距至少两米的树干，少年竟然能在树林中腾飞自如。
少年悄悄的跟在鹰钩鼻和大块头身后，距离不近不远，虽然听不太清两人的谈话，但却可以保证不会跟丢。
一炷香时间后，闫昂慢慢地发现了不对，“不对啊，这不是去温泉的路，难道他们口中的宝贝不是那快成熟的人参？红七尾，那是什么药材吗？”
远处，鹰钩鼻不断和大块头交流，似乎是想要分散大块头的注意力，以便自己留下记号。“老大，你说我们找到那红七尾后咋找乐子？”鹰钩鼻语气显得有些无聊，对前面领路的大块头说。
大块头没有回头，思索一阵后回答，“嗯……找到之后把它卖个好价钱……俺娘的病就可以不用愁了……阿赵，大哥知道你有门路的，找到以后你来出手，俺四成你六成如何？”
鹰钩鼻嘿嘿一笑，藏在一棵半米宽的老树后的左手松了松，在树根上撒下白色粉末，然后拍了拍裤包，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您是我大哥啊，您说啥都行……大哥啊，您就是太老实……”大块头不置可否，继续按照羊皮地图带路。但他们俩谁也没想到，树上还有个人在偷偷听他们谈话。
树上的闫昂藏在树冠中，摇摇头，“这大块头还挺有良心的，只可惜跟这个赵某人待在一起，被骗了还要帮着数钱啊……唉，算了算了，大块头啊，我来和你四六分吧。”
闫昂又在树上悄悄跟了一会儿，直到树下两人在一处断壁停下。“这是到了吗？”闫昂爬下树，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
这是一处断崖，大概有百来米高，周围草木稀疏，闫昂也是不得已下树。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特别之处，更不像个藏宝之地。
“老大，到了吗？”阿赵四处打量，右手又摸了摸裤包。
“嗯”大块头收起羊皮地图，“阿赵，我要开尾了。”说罢，大块头不等鹰钩鼻回应，右手拍胸，然后便出现了闫昂一生难忘的场景。
只见大块头的身体慢慢浮现了淡蓝色的光辉，更为奇异的是他身后竟然出现了三条蓝色的尾巴，尾尖略红。
树后的闫昂目睹这一幕心脏骤缩，瞳孔猛地变小，“我的妈，这是人是鬼，怎么还长尾巴了？”
闫昂屏住呼吸，这样的场景着实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他知道再不溜走，可能今天就要出大事了。正当他准备重新爬上树时却惊愕的发现自己动弹不了。
“怎么回事？身体怎么动不了？是被发现了吗？怎么办？”闫昂迅速冷静下来，“冷静，这大块头不像嗜杀之辈，我也还没有开始做有违道义的事，他应该不会滥杀无辜。”
大块头朝闫昂身藏的草丛望了一眼，便又扭头回去，“阿赵，准备开门。”
鹰钩鼻嘿嘿一笑，身后竟然我出现了三条尾，只是尾尖全蓝，不染丝毫红色。
鹰钩鼻和大块头齐拍断壁，断壁竟也出现蓝色光辉，似乎在不断吸收两人虚幻尾巴的能量。
许久之后，断壁震动，离地几十米处竟然出现一道红色的门。
大块头与鹰钩鼻齐齐收手，脚下一蹬，竟然离地而起，身体飞向那道红门。
两人离开许久，闫昂慢慢才能动弹，“这都是什么怪物，简直比集市说书人的故事还要夸张。我得赶紧离开，看样子应该是大块头绕我一命。”
闫昂也不再从树上离开，只在地上急奔，一炷香后，闫昂来到一处温泉。
此处温泉位于野猪林的最东方，温泉旁生长了许多植物，高低皆有，红白夹杂。要是心细之人便会发现这些植物之中竟然有一株参王。
闫昂在这温泉旁已经守了几天了，只待这人参成熟。“这人参还有两个月才成熟，到时候根须三十，肯定是有市无价，今天特殊情况，可惜了。”闫昂也不含糊，直接开挖。不一会儿便连着泥带出了这株人参。
“鹰钩鼻的粉末被我点燃了。奇怪，他们只有长尾巴之后才能察觉到我？但是按鹰钩鼻的性格应该不会放过我。难道是大块头长尾巴之后帮我隐藏了气息？”
挖出人参后，闫昂一边朝山脉外狂奔一边思考，“善有善报，大块头放过我，我也阴差阳错帮大块头解决了粉末……这年头还是得做好事啊。”闫昂无奈地笑了笑。
人定时分，闫昂终于跑出了山脉。山脉外是一处小集市，别看这集市小，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长白山脉物产丰富，不知养活了多少人家。这集市便是长白山脉物产的第一次消化处。
第二章 阎罗王与红狐狸
闫昂轻车熟路地走进了一处小作坊。因为天色已晚，集市人不多，再加上作坊地偏不起眼，作坊内就只有闫昂和作坊老板陈叔和店内几名伙计，“陈叔，您看这人参您处理下？”一进门闫昂便对着作坊柜台喊。
闫昂口中的陈叔是一独眼中年人，躺在一把安乐椅上摇摇晃晃，听见闫昂的话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人参？给我瞧瞧！”
闫昂也不含糊，直接把手中的人参扔在柜台上。“哎呦喂，我的小祖宗，这可是人参啊。您可宝贝点行啊！”陈叔看见人参后满眼精光，“哟嚯嚯，这可是人参中的极品啊，好东西啊好东西，咱阎王爷是从哪儿弄来的……九十七两我收了？”陈叔眼睛都直了，目光没有一刻离开人参。
“嗨，运气好，进山就看见了，得嘞，九十六两加两斤兔子肉？”闫昂笑呵呵地回答。他和陈叔是老相识了，不然也不会不去药店而来陈叔的作坊。
陈叔一边处理人参上的泥，一边招呼店里的伙计取二两兔子肉来“这年头，你家的小狐狸都比我这老爷子吃得好了。”陈叔挤挤眼，打趣道。
“我也就和这小狐狸相依为命了，再说，陈叔身体壮着呢，哪里就老爷子了。”
闫昂摇摇头，从店员那里接过兔子肉，“陈叔，那我溜咯。”闫昂也不等陈叔回答，出了门便往一处小木屋走。
陈叔视线从人参离开，望着闫昂的背影，“有趣，尾巴的味道。”他拍了拍手，慢悠悠地躺回了安乐椅，眯着眼喃喃道，“不太平了啊……”
闫昂打开木屋门，扑鼻而来的是一阵幽香味。“哎呀哎呀，香狐狸你可真是香呢……别人都说狐狸臭，可我家的小狐狸怎么就那么香呢？”闫昂把兔子肉放在桌上，把躺在被窝里的红狐狸抱了起来，用鼻子狠狠的在它身上嗅了嗅。
“嗷嗷”小狐狸一脸嫌弃，把头撇开。
闫昂，18岁左右，10岁那年一觉醒来便在长白山脉，对自己的过往一无所知，若不是左手有毛笔写的“闫昂十岁”四个字，他连自己姓谁名甚都不清楚，他醒来那天便是他的生日。因为“闫昂”谐音“阎王”，凡是与闫昂相熟的人大多叫他阎王。
红狐狸，闫昂14岁那年不慎跌落山崖，一睁眼便看到这只红狐狸……当然，闫昂没有把它认做爹妈，迷糊一阵后发现是红狐狸一直用嘴巴衔水给他喝，才让他天黑之前醒了过来，不然，天知道闫昂是被狼吃了还是被野狗给吃了。
闫昂给红狐狸烤了只野兔吃后，红狐狸便跟着他了。这只狐狸很通人性，闫昂甚至觉得它听得懂自己说话。因为红狐狸身上总是香香的，闫昂总是用它暖脚，有时候也叫它香狐狸。
总而言之，狐狸和阎王就这样生活在一起，一起睡，一起醒。闫昂也不在是孤灯伴孤影。
他很在意这只狐狸。
只是他们的生活不再那么平静美好了。
“小狐狸快吃，我摊上大事了啊，大事你懂吗，就是你十个狐狸脑袋那么大的大事。”红狐狸半眯着眼，很是无奈地看着闫昂，“嗷”然后小狐狸跳上放兔子肉的桌面，“嗷嗷嗷”“好啦好啦，我们路上吃，我们该要跑路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闫昂这八年来在长白山活下来的秘诀，万一鹰钩鼻阿赵把大块头做掉了，追查谁扬了他的白粉了呢？万一山洞里的宝物太过贵重大块头又起了灭口之心了呢？
十八岁左右的长发少年，长相还不差，只要在集市一询问闫昂便会暴露。所以闫昂不得不躲。
闫昂家里其实也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只是当初十岁醒来时有一块项链在他身旁，他回来主要目的是这块项链和小狐狸——他还希望着找到自己的父母，以及，自己的过去。
收拾好东西，装好银子，闫昂把红狐狸也放进了包裹，只让它露出个头出来。
“嗷？”
“你是说咱们去哪儿？”
“嗷！”
“放心放心，我在野猪林早就做好了咱们的野猪窝。
“嗷？”
“放心放心，野猪林兔子多的是，少不了你的兔子。”闫昂摸摸红狐狸的头，顺了顺它的毛。
“你的毛越来越软了啊。”
“嗷呜~”红狐狸抖了抖它的头，似乎是很不喜欢别人摸它的头。“哈哈哈哈，咱们走。”
“去山里躲一阵子，那两个怪物就不会找到我了吧……这年头竟然有人还能长尾巴，你说奇怪不，小狐狸？”闫昂摇摇头，关上木屋门走了。
小狐狸抖抖耳朵，把头缩回包裹里了。“奇怪，小狐狸对尾巴这个词很敏感？”
闫昂挠了挠头，把手伸进背包扯了扯小狐狸的尾巴，“嗷呜！”小狐狸的头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毛发似乎变得更红了些。“嗯……这是？有点敏感？哈哈哈哈，小狐狸啊小狐狸，我还没发现你这个弱点啊……等咱到了野猪窝，让我好好看看你的尾巴好不好啊？哈哈哈。”
狐狸一下子就把头缩回了背包，还顺带把背包拉链给拉紧了。
“喂喂喂，你会窒息的呀，你个蠢狐狸，算了，一时半会儿你也死不了。”闫昂把背包反背到自己胸前，项链挂在脖子上，趁着夜幕降临，又进了长白山脉。
长白山脉里，闫昂急奔着，本来半个时辰的路程，却因为夜雾硬生生的走了一个时辰。很快，闫昂到达了野猪林，“奇怪，怎么感觉长白山变了个样？”闫昂一边皱眉一边进去野猪林。
在野猪林西北边，闫昂把地上的一捧青草踢开，“不对，这草一个星期还没枯萎？有人来过？”
闫昂一瞬间警惕起来，他摸了摸洞口，“咦，我的机关并没有触发，奇了怪了，难道长白山脉这几天夜里全是雾才导致上个星期的草还没有枯萎？”
闫昂小心翼翼的进入自己搭建的野猪窝，里面很宽敞，甚至可以和闫昂的小木屋相提并论。
“好啦好啦，小狐狸你可以出来了，小狐狸？”闫昂把背包打开，发现小狐狸蜷成一坨，睡着了。唉，睡这么香，都不好意思那你当枕头了，算了，今晚你就当个暖肚皮的吧。”
“呼呼”红狐狸睡得很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又被某人塞进了被窝。
几天在温泉边对人参的守护早已让闫昂筋疲力尽，抱着红狐狸他很快地就进去了梦乡。
第三章 前辈你竟然在水下偷窥我？
在梦里闫昂梦到了自己来到了一处桃花林，中无杂树，芳草鲜美，闫昂很是奇怪。他继续往前走，突然看到个长着五条尾巴的白衣少女，脸颊圆润洁净，有着一双玻璃珠般机灵闪耀的大眼睛。闫昂也不害怕，只是呆呆的走上前去，“敢问姑娘芳名？”
那姑娘只是嘻嘻一笑，“我姓唐。”“唐姑娘声音真是如风吹银铃般地好听，不知在下能否得知……”闫昂笑嘻嘻地说，他正想抓住那小姑娘的手，那姑娘突然身后四条白色尾巴把闫昂缠住，剩余一条狠狠地刺入闫昂心脏。
“啊！”闫昂猛然惊醒，胸腔起伏不定，拿起桌面的水壶猛地灌了一口，才缓过神来，“乖乖，这女的也太好看了……诶？我怎么梦见被个小姑娘杀了？”
闫昂爬出野猪洞，伸了伸腰，“天亮了啊，又是美好的一天。”四周都是通天苍劲老树，草丛墨绿呈现黑色，闫昂一从洞内爬出，十几米处便有许多动物便远处跑去，“嘿嘿，小狐狸的早餐有了啊。”闫昂弯腰脚背发力，一瞬间便奔向远处，速度不似常人。
费了好大功夫，闫昂才抓住这只野兔，“奇了个怪，怎么感觉野猪林的兔子跑得变快了？咦？这树是不是也长高了？”闫昂有些纳闷儿，总感觉一夜之间这长白山脉变化了许多。
闫昂又爬进了野猪林，把入口重新掩盖好，撒上驱虫驱兽的药粉。他走到土炕上，捏着红狐狸的脖上皮毛，再扯了扯它的红尾巴，“起床了起床了，吃兔子了。”
“嗷。”小狐狸舔舔爪子。
几千米外，断崖旁，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块头躺在断崖下，双手齐断，半张脸像是被什么啃去了，他挣扎起来，“赵离这个小人……红七尾不是我能觊觎……”受如此重伤他竟仍能挣扎着移动，“这里有那少年的气味……不行了，只有去找他了……”
大块头全身浮现出蓝色光辉，断臂上的血竟然止住了，不仅如此，脸上的伤口竟然开始结痂。他鼻翼轻颤，跌跌撞撞向前走去。
闫昂从外面寻了些干木头，生了火，把清晨打的兔子扒皮烤了，红狐狸虽然小个，但是大半只野兔子都是红狐狸吃的，相反个高的闫昂却没什么胃口。
他在思考那天看到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本来什么都没有的山崖竟然凭空出现了一道门。百米高的地方，那两个“怪物”竟然一跳就够到了……还有，那个大块头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似乎是察觉到闫昂心不在焉，小狐狸眼睛转了转，“嗷嗷”两声扑进闫昂的怀里，用自己的头拱了拱闫昂的下巴。“哈哈哈哈，你是在说谢谢？不用啦，我们俩谁跟谁啊。”闫昂失笑着摇摇头，收起了心思，起身收拾兔子残骸，“小狐狸，我出去把这些骨头扔掉，你别乱跑哦。”
这些兔子骨头必须处理，不然放在洞穴里不仅会发臭，时间长了自己和小狐狸还会生病。
闫昂爬出洞穴后，仔细用青草把洞穴掩盖好。他提着装着兔子骨头的袋子，朝温泉走去。
“我记得温泉那边是有些果子的吧。嗯，小狐狸也该吃着水果了，只吃肉都成肉狐狸了。”闫昂一边走，一边留意着路边的野果，“这个有毒吧？这个看起来狐狸也不爱吃……诶，这个不错，摘了摘了。”
闫昂很快便到了温泉，“嗯，洗个澡如何？”
温泉倒映出一个穿着麻衣的青年，“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这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啧啧，闫昂啊闫昂，你可真是俊俏，那梦里的小姑娘估计都被你迷住了吧，哈哈哈哈哈。”
自恋完毕，闫昂三下五除二，很快的就脱掉了衣物，跳进了池水。
与其说是温泉，不如说这是一处水温比较高的池水。闫昂刚发现这一处池水时也很纳闷，这水咋还有点暖呢？
他潜到过池底，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所以也就归结于可能地底下可能有未冷却的岩浆。也许是温度比较高的原因，这里的植物种类更加丰富，也滋生了人参这样的天材地宝。
闫昂洗着洗着，突然发现了不对，“这水，咋又变暖了？”闫昂再三感受，确定是水变得更暖而不是自己感受出了错。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闫昂正准备离开，却惊愕地发现自己不能动弹。“我去，不是吧，这是尾巴怪找上门了？”
“怎么办？”闫昂心脏狂跳，下一秒脱口而出，“两位前辈，昨日我非有意跟踪，两位前辈神威盖世，宽宏大量，还望绕小子一次。”
闫昂吸了口气，见周围没有动静，继续大喊，“两位前辈，小子对这林子熟悉的很，若是前辈们需要带路的人，小子绝对是最佳人选。”
闫昂虽然嘴巴喊着两位前辈，但是心里却是琢磨着到底两个人是谁活着出来。
那鹰钩鼻需要撒下白粉来寻帮手，说明单打独斗应该不是大块头的对手。我扬了他的记号白粉，他的人没到，或许不会和大块头翻脸？
若是大块头活着出来，这种心念父母之辈应该不会滥杀招仇，若是那鹰钩鼻活着出来可就不好办了。
周围仍然是没有动静，“怎么回事？”闫昂心生疑惑，突然他感受到脚下有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我去，前辈你在水下偷窥我？我……呜……”
闫昂突然被拉下水，来不及反应，池水只有三米来深，但是闫昂这次感觉自己下潜了几十米仍不见底。终于，又下潜几秒后闫昂彻底昏死过去。
野猪洞外，大块头跌跌撞撞，“就是这儿了，那少年的气味这儿最浓郁，可是人呢？”大块头似乎是挺不住了，爬到树下，“不行，不能在这儿昏死过去，天黑后会被野兽吃掉。”大块头背后再次浮现了三条尾尖带红的蓝色尾巴，不过上次的尾巴凝实得像是实物，这次却虚幻至极，他用三条蓝尾抓住树的枝干，把自己的身体送到树上。之后便彻底昏死过去。
“这……是……哪儿？”闫昂睁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温泉旁。“我不是被尾巴怪拖入温泉下了吗，这是哪儿，时间过去了多久。。。遭了，我的小狐狸。”
闫昂迅速穿好衣物，捧起自己一路摘下的果实，他却没有发现，他身后出现了一只虚幻的黑色尾巴，一晃而逝。
第四章 唐……唐姑娘？
一路狂奔回野猪窝，闫昂把青草移开，穿了进去。“小狐狸！”闫昂大喊，却发现小狐狸蹲在土炕上歪着头打量他。
“嗷嗷？”
小狐狸似乎有些奇怪，这人怎么神经质地大喊大叫。突然，小狐狸四肢抓地，身体前倾，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狐狸你这是怎么……”闫昂正想要上前去抱住小狐狸，脖子突然被一条蓝尾缠住，果子落了一地。
那条蓝色尾巴把他拖出洞穴，带到昏迷的大块头前。“呜……呜……前……”
闫昂意识到了，这是被那两个怪物盯上了，“这是大块头在我家门外蹲我？”闫昂用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去拍打这条尾巴，但是他的双手一贴近便被吸附上去，动弹不得。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一点点再被眼前的重伤男子通过这个妖异的尾巴汲取，“果然是妖怪，吸人的生命”。闫昂眼前越来越暗，他的一头黑发慢慢变得斑白，眼前这个躺在树上的重伤男子气息却越来越强盛。
“我这就要死了吗？”
闫昂还在努力挣扎，那条蓝色尾巴突然松了下来。闫昂从三米高的树上摔落而下。
“咳咳咳。”摔下树的闫昂大口吞吐着空气，一头黑发竟然变得斑白。
大块头从树上跳下，神情冷漠，“对不起小友，俺不得已吸收了你的小半生命精华……这块令牌你接着，日后你若是走投无路，可以来常州展尾阁找俺，报俺的名字，俺的名字是周创。”
周创蹲在闫昂面前，一身伤势竟然几乎痊愈，连断臂都长出了粉色的新肉，他从包裹掏出一块刻着有“周创”的鬼头令牌放在了闫昂面前。
自称“周创”的高大男子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我的伤势竟然快痊愈了，你竟然还没有被我吸为人干？”沉默片刻，“罢了，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万万不可给别人看到这块令牌。”
交代完，周创起身就走。
“嗖嗖”
突然，从闫昂视身后的洞内伸出了五条白色尾巴，其中四条白色尾巴缠住周创，剩余一条狠狠地刺入周创心脏。
周创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眨眼间就变成堆枯骨。五条白尾从闫昂的脸上擦过后从闫昂的视线内消失。
“啊……这……”闫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猛地站起来想要逃跑，却又想起小狐狸还在野猪洞内，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坐回了地上，“唐……是唐姑娘您老人家吗？呸……是唐仙子您大发神威，帮……帮小的报了仇？”
野猪洞洞口的青草动了动，闫昂全身紧绷。“她一直藏在洞内？”
一个穿着白裙的少女爬了出来，身后五条白尾摇曳。她光洁的额头满是汗水，面容竟然和闫昂梦中的少女一模一样。
闫昂内心狂跳，本能驱使他逃走，可是一想起小狐狸还在洞内，闫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竟然是她，昨晚给我托梦的鬼？闫昂逐渐冷静下来，他听说山里的鬼偏爱他这种白净小生。嗯……只要我够脏，就没有什么东西想吃我。
“唐仙子您好啊……你别过来啊，我身上很臭的啊，我三个月没洗澡了，姐姐别吃我啊。”
少女似乎很是虚弱，摇摇晃晃地朝闫昂走来，“行走……是这种感觉。”清脆的声音在山林里回荡。
“果然是女鬼，她以前赶路都是用飘的，是吸了怪物太过虚弱才开始走路？怎么办，老人说童子尿能驱鬼，对她撒尿？可是我现在尿不出来啊。”闫昂欲哭无泪。
眼见少女越来越近，闫昂猛吸一口气，“呔，那女鬼，只要你放过洞里的小狐狸，我可以随意让你吸收精魄，任你处置。”
说完，闫昂把双手背在身后，认命般的闭上眼睛。他的手却捏住了地上的一块碎石。
那白裙白尾少女听到他的话一愣，然后抿了抿嘴，眉毛弯弯好似新月。
闫昂听着那白衣少女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了，是生是死在此一搏。”闫昂闭着眼，脸上甚至已经感受到那女鬼的呼出的气，他捏着石头的右手猛地从背后伸出砸向少女。
与此同时，少女弯腰，低头朝闫昂的嘴唇吻去。
闫昂嘴唇感受到软软的两瓣，“她在亲我？偷我元气？”，闫昂不知怎的突然没了力气，手上的石头就这样飞了出去，砸到了少女的脸上。少女脸上出现了道红红的伤痕。
少女眨巴眨巴眼，弯下腰，慢慢地在闫昂耳边轻轻呼气。“你就想用这个石头偷袭我吗，阎王？”
闫昂一惊，“这女鬼偷窥我多久了？”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少女手指轻点闫昂的额头，五条白尾缠绕起他。与周创缠绕后不同，闫昂能明显感受到他的身体生机在慢慢恢复。“她是在帮我？”
身体生机恢复的感觉非常美妙，闫昂不注意地呻吟起来。
听到闫昂地呻吟，唐姓少女脸红了红，“哼。”白尾狠狠地在闫昂脸上扇了一耳光。但是闫昂却没有在意。慢慢地，随着身体生机的慢慢复苏，闫昂感受到自己身体内传来“咔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裂开了。
闫昂背后突然浮现出一条黑尾，死死地缠绕住少女的腰，把少女的身体往闫昂身边送。
少女原本就显得虚弱，帮闫昂恢复失去的生机后更像是个瓷娃娃一般，似乎一用力便能够捏碎。黑尾缠绕着少女，慢慢地把她送到闫昂身边，闫昂双目竟然全是黑色，面目狰狞，他不由分说，便狠狠地朝唐姓少女的脖子咬去。
少女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歪着头打量着缠着自己的黑色尾巴，“怎么会有黑色的尾巴？”
她轻轻拍拍闫昂的头，闫昂便昏迷过去，黑色的尾巴也消失不见，斑白的头发却又变成了纯黑。
“唔……怎么办呢？狐狸变不回去了呀。”少女蹲在昏迷的闫昂面前，“要不跟他说他的狐狸被我吃了？唔……不行……唉，要怎么办呢？”
第五章 约定和荒野上的灯光
正当少女纠结的时候，闫昂却漂浮了起来，“咦？他怎么还会飘的？”少女歪了歪头，很难理解眼前的场景。
然后便出现了少女更难理解的场景：只见闫昂在空中开始死亡翻滚，只见他翻滚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随后便直直地摔落到地上。
“……”少女尝试理解。
“唔……这是哪儿？”闫昂睁眼，他一睁眼便看到一张困惑的小脸杵在他的面前，“……妈妈？”闫昂下意识的喊出了声。
“……”唐姓少女表示这个可以理解，初生的小蛇都会把第一眼看到的生灵当做血亲。
“嗷，对不起……唐姑娘？”闫昂眨眨眼，缓过神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意识到眼前的“女鬼”对自己并没有恶意。相反，她还把周创夺走的生机还给了自己。
“诶？你不怕我啦？对了，我叫唐灵儿，就是你的小狐狸。”小姑娘盯着闫昂的眼睛，认真地对闫昂说。
“……”空气凝固了两分钟，大眼瞪小眼。
“哈哈哈啊哈哈哈，你的意思你是狐狸成精了变的？就像说书人那样说的？”闫昂乐得拍起了大腿。
“哈哈哈，对啊对啊，你竟然能够理解，真是太好了，你也不是太蠢嘛。”唐灵儿很是开心，也乐得拍起了自己的腿。
山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哈哈哈哈，我猜是唐姑娘吃了我的狐狸，然后没办法对我交差才这样说的吧……放心，你说实话，就算是你吃了我的狐狸，我也会跟你拼命的。”
“不是不是，我真的是那只狐狸啊……你别不信，是不是你那年跑到小集市后面的山崖撒尿，不慎跌落山崖昏迷，然后一睁眼便看到了只红狐狸？它还用尿把你滋醒了！”
闫昂右手托腮作深思状，“不对，我的狐狸是用山林的清水把我弄醒的。”
……唐灵儿的笑容渐渐凝固。
“哎呀哎呀，是吗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还有还有，你的狐狸是不是最爱吃烤兔子，你是不是和作坊老板最熟……对了，我跟你讲，那个作坊老板可不简单……”
“你竟然还知道作坊老板和铁匠的老婆有外遇？”闫昂大吃一惊，但还是不信。
……唐灵儿笑容逐渐消失。
“嗯，这些倒是没错，可是只要有心的话，这些事情都很容易知道。”闫昂摇摇头，一副摆明了我不信的样子。
“哎呀，你这笨蛋……哦，我知道怎么证明了，那你闻闻我身上的味道吧，我身上的味道你肯定非常熟悉吧。”唐灵儿用左手把右手袖子抹上去，露出了一段洁白的手臂，“喏。”然后便把自己的手往闫昂鼻子下怼。“是这味儿不？”
闫昂轻轻嗅了嗅她的洁净的手臂上的味道，他闻到一股独特的幽香，“你真是小狐狸？这世上真的有如此神奇的事？狐狸还能变成人……也对，那个长狐狸尾巴的人骨头还热着呢。”
“小狐狸？”闫昂试探的说到。
“嗷嗷。”唐灵儿很激动，他终于认出自己了，便把头伸了过去。闫昂也下意识地把手伸出摸了摸她的头，“嗯，是这手感没错了。”
……空气凝固起来。
“啊哈哈，习惯了习惯了，小狐狸。”闫昂颤颤巍巍地把手缩了回来，生怕这好看的姑娘把自己的手给剁了。
唐灵儿不说话，脸颊微红。阳光落在唐灵儿羊脂般的肌肤上，唐灵儿整个人都变得半透明似的。
一顾倾人城。
闫昂看呆了，正巧唐灵儿抬起头来，看见闫昂呆呆的望着自己，脸都红到修长的脖子了。
“真是个狐狸精。”闫昂拍拍头，收回了目光，看唐灵儿这个样子，他也不知所措，毕竟大半辈子没怎么和女性说过话，“我去打只野兔子。”
“昂，好啊。”少女也不抬头，低头用手绾自己的头发。
待闫昂走远后，唐灵儿才低声嘀咕，“哎呀哎呀，我脸红什么，不行不行，我可是天底下厉害的狐狸。”暗暗给自己打气后，小姑娘就等着吃野兔子了。
另一边，“我怎么感觉自己变强了许多……还是说这只兔子太肥了跑得太慢了？”闫昂纳闷儿，摸不着头脑。
他看了看自己身边半米宽的树，沉默片刻，右手用力打了上去。
“匡通”一声，这颗百年老木应声而倒。
“得，我也变怪物了。”闫昂早已见怪不怪，经历了尾巴怪和狐狸怪之后，闫昂觉得没有什么是现在的他不能接受的。
兔子很快带回来了，天色也很快变暗了下来。平常应该是闫昂对这狐狸自言自语，现在他却不知道干嘛。他躺在土炕下，唐灵儿睡在土炕上。
半夜，虫鸣，清风，无眠。
闫昂爬出洞，他感觉有些冷，便用火折子生起了篝火。
他望着眼前的篝火，脑袋里浮现起这几天发生的事，“尾巴怪，红七尾，吸人生命……这都什么和什么啊……”闫昂喃喃自语。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的狐狸丢了。
“我的小狐狸啊……怎么就变成了个唐灵儿。”闫昂双手抱腿，把自己的头埋进了臂弯里。
天空中不见星月，黑影幢幢，或是浓云，或是山阴，或是树影，黑暗在眼前悄然分开，又身后迅速合拢。
白裙少女从洞内爬出，呆呆望着篝火前的少年。以她的听力怎么会听不到闫昂的自言自语？
“可是，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吗……”
唐灵儿静静地摸着五条尾巴。
“荒野无灯啊。”
闫昂苦笑一声，“所以我到底怎么活啊？小狐狸，阎王好想你啊，我还想带着你过一辈子呢。”
唐灵儿瞳孔放大，她突然有些心疼。
“明天就回集市吧……就这样吧，就当我的小狐狸被吃了。”闫昂低头喃喃。
一双手钩住闫昂的脖子，扑鼻而来的事一阵幽香。闫昂的耳边响起轻轻的颤音，“我陪你好不好……我可以做你的灯吗？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吗？”
闫昂还未回头，却发现自己的肩膀湿了，“唐姑娘，你……”
“呜呜……”闫昂回头，看到的是哭得梨花带雨的泪人儿，闫昂不知所措，不知道为何这好看的姑娘就哭了。
“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吗，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是你的小狐狸啊，我们过一辈子好不好？你不要丢下我……”唐灵儿扑到闫昂怀里。
我的话她都听到了？闫昂有些不知所措。
“唐姑娘，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变成这个样子，可是我不杀那个大傻个你会变成老头的啊。”白裙少女只是哭得更凶。
闫昂手不知道放哪里，最后僵硬地放在了少女的头上，摸着她的头，就像是以前顺小狐狸的红毛一样。
“我真是……混蛋至极。”
他附下身轻轻地说，“对不起我的小狐狸，我的小狐狸变成个小姑娘，我还没反应过来呢。”
小狐狸却仍在闫昂怀里哭，闫昂摸着唐灵儿的头，慢慢地说，“我只想到自己一个人，却没有找到小狐狸也是一个人啊……我们都是荒野上没有灯光的人，对不起小狐狸，我真的错了。”
唐灵儿抬起头，发丝粘在红红的眼睛前，“你不骗我？”
“不骗，我发誓。”闫昂把自己的项链取下挂在少女的脖子上，“喏，你现在信了吧，这可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项链诶。”闫昂轻轻抚摸着少女的头。
“嗯……信了。”
第六章 嗯，学到了很多
“不会吧，你收不了自己的尾巴？”闫昂左手摸着五条毛茸茸白色的尾巴，眉毛上挑，一脸吃惊样。
“不对啊，我看见周创和另一个鹰钩鼻都可以随意收放尾巴出来啊。”闫昂背倚着山间老树，抱着小狐狸，右手绾着她的头发，好不惬意。
“周创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唐灵儿好奇地昂起头来，瞪大眼睛。
“周创啊……我的老相识了。喏，那边那堆漂亮的莹莹白骨看见了吧？对，没错，那就是我周大哥的骨头。”闫昂对着远处周创的骸骨扬了扬下巴。
“噢……”小狐狸望了望那堆骨头，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
“你别说，你这尾巴摸着还挺顺滑，枕着睡觉一定很舒服。”
“不行，你枕着我的尾巴睡觉我会不舒服……不要摸啦，我要睡觉了。”唐灵儿把闫昂的左手从自己尾巴上移走，闭上了眼睛，在闫昂怀里拱了拱脑袋。
“等下，小狐狸先别睡，你收不了尾巴，那一会儿我怎么带你出去？”闫昂揪了揪唐灵儿的耳朵。
“……诶？对哦，我要怎么出去？”
唐灵儿猛地站起来，双眉紧蹙。“这尾巴真烦……等我翻翻我爹娘给我留下的记忆。”
“记忆还可以赠送？”闫昂不明所以。他近些儿天已经见了太多光怪陆离的东西，现在是见怪不怪了。
“让我先猜猜，是不是你的家里遭了狼，然后你爹娘付出惨重代价给你灌顶修为，然后才让你逃到长白山？呜呜呜，我的小狐狸好可怜。”闫昂笑嘻嘻地说。
“……”唐灵儿白了闫昂一眼，没有理他。她紧闭眼睛，五条尾巴上浮现白色的光辉。
“我知道了，昨天我太着急了，属于强行开尾。一般来说成年以后化人长出的尾巴就可以自由的收放……嗯，大概一年半我就可以自如的收掉尾巴了。”
唐灵儿睁开眼睛，额头冒出了些许汗珠，搜寻记忆似乎有些吃力。
“那就好，不就是一年半吗，我等的起……你刚才是说你还没成年？”闫昂深吸一口气。
“怎么了吗？你这人的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小狐狸扇了扇尾巴。
“没什么没什么……对了，你爹娘还给你留了什么记忆，比如说你这只红狐狸怎么会长出五条白尾巴，比如说周创怎么会长出三条虚幻的蓝色尾巴？说书人嘴中的神仙精怪都是存在的？”
“当然存在咯。天地有玄气，万族万物竞自由。
长尾的野兽玄气自然就储存在尾巴内，没长尾巴的生灵就惨咯，只有被本狐仙吃掉的份。
唯独你们人类很奇怪诶，胎儿时期是有尾的，但是你们的尾巴竟然会自然消失，人类真是又多事又奇怪的种族。”小狐狸打打哈欠。
“嗯，学到了很多。”
闫昂听得很认真，从来没有人跟他讲这些东西，生活在集市里十他也不喜欢在热闹之处流连。在小集市里的饭馆里听木工石匠喝酒嚷嚷便是他了解外部世界的唯一途径。
“那万一你的尾巴被砍了怎么办？”闫昂一脸认真地发问。
……一时间唐灵儿不知道怎么回答，它还真没见过被砍了尾巴的狐狸。
“噢，大概……可能……会重新长出来？”唐灵儿小心翼翼地回答。
“……所以你其实是壁虎成精吗？”闫昂狠狠地敲了一下唐灵儿的额头，“快去想想你爹妈给你的胎教。”
小狐狸很是懊恼地摸摸自己额头，摇了摇尾巴。
“噢，等下……我知道了，如果原本有尾的野兽失去了尾，它尾部储存的玄气会冲击全身，野兽本身会有失控变成奇形怪状，不可形容的怪物的危险，但如果其本身意志坚强，没有变异，失去理智那就会……”
“那就会重新长出尾巴？”闫昂下意识的接嘴。
“就必须修炼幻尾了，就像你那变成骨头的周大哥，你个笨蛋，再敲我脑袋小心我把你也变成一堆骨头。”唐灵儿没好气地回答。
她继续说，“人类其实有两条修炼途径，吸纳玄气生成幻尾或是把玄气储存在体内……我说的人类包括化为人形的生物。”
“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倒是不大，只是修炼幻尾的人大多会被认为是邪修，因为尾巴可以掠夺……当然也可以给予。”
“掠夺和给予？就像周创吸我生机，你吸周创生机那样？”
“喂，我可没吸那个又丑又臭的大块头，我把他的生命都给你了啊……你难道没感觉你力气变大了？跑的变快了？吃的变多了？越来越丑了？”
“啥？越来越丑了？”
“你不觉得你那条黑尾巴是真的丑吗？”
“黑尾巴？我的？”
“嗯？对啊，黑尾巴……诶，不对啊，谁教你开的尾？”
大眼瞪小眼，闫昂有些懵。几分钟后，山林里传出一声尖叫，惊走了几只停在树上的鸟雀。
“啊啊啊啊啊，流氓，你在干嘛啊，把你裤子给我穿上！”
“不是你说我长了条黑尾巴吗？”闫昂摸摸屁股，“没有啊，哪里有什么黑尾巴？对了，为什么你的尾巴是白色的，周创他们的尾巴是蓝色的？”
唐灵儿用手死死地捂住眼睛。
“我爹尾巴是白色的，我娘尾巴是白色的，我哥哥尾巴是白色的，我妹妹尾巴也是白色的，我尾巴自然也是白色的啊……至于你口中的那两个人，可能他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
闫昂扯扯嘴，他知道小狐狸又在胡说了，“难道是那温泉？”闫昂暗自思量。
“喂，小狐狸，我先回趟小集市，你在野猪洞里乖乖地等我回来啊……等我回来，带你去洗澡。”
闫昂摸摸唐灵儿的头，他也不担心她的安全，毕竟周创前辈的骨头还撒在地上。
唐灵儿的脸刷一下变红了，她以为闫昂又在开玩笑捉弄自己。
把唐灵儿送进野猪洞，闫昂仔仔细细地把青草铺满洞口，在洞口撒上驱虫药粉后，他才慢慢地走到周创的骨头面前，他想要收拾收拾周创的尸骨，但手指一碰，周创的尸骨便化为粉末随风飘散。
沉默片刻，闫昂摇摇头，笑了出来，“谁让你是孤身一人呢？可怜人啊……有机会我会去那什么展尾阁的，替你看看你生病的老母。”
拍拍手，闫昂走了，毕竟天色不早了，还有人等着他回来。
第七章 人间炼狱
“速度果然也提升了……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还真是痛快。”
闫昂在山林里狂奔，体验着吸取周创生命后的强大，由最开始的不适应到逐渐熟悉，最后变成了恣意的享受，他甚至还在林间呐喊，长啸声在山崖间回荡。
“这估计有我以前最快速度的五倍吧？”他眼中的世界在极速向后倒退。
“一会儿去集市上多买些兔子肉回家。嗯……还得多买着水果，小狐狸只吃肉也不行。”
心里想着赶紧回到野猪窝，原来两个时辰的路程，闫昂这次只用了半个时辰多点的时间。
“前面就是小镇了。”闫昂停下脚步，仔细检查了全身各处，确定和往常一样。
“嗯，明明力量增加了那么多，身体看上去却没有什么变化，真是神奇啊，这就是小狐狸说的炁的奥妙吗？”
一阵风吹来，闫昂鼻翼轻轻颤动，或许是身体机能大幅度上升的原因，闫昂竟然能从风中闻出淡淡的血腥味。
“这咋还有血的味道呢？隔壁张婶杀猪了？”
闫昂挠挠头，“嘿嘿，那要赶紧跑回去啊，去找张婶讨点猪肉回去给小狐狸吃。”
闫昂极速狂奔，三千黑发飞扬在脑后。
“不对啊，这血的味道怎么这么浓，小镇居民集体杀猪了？闹猪瘟？这可不兴吃啊！咱小镇有这么多猪吗？”
闫昂停了下来，他本能地察觉到不对，“莫不是小镇出什么事情了？”闫昂心头一紧，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闫昂思索一阵后，绕路到小镇后面的悬崖，这里是当初闫昂跌落的地方，也是与唐灵儿相遇的地方。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闫昂八年来在长白山脉生存下来的秘诀。更何况，闫昂必须保证自己安全回到野猪洞，那里还有只小狐狸在等他回家。
悬崖莫约五十米，爬上悬崖便能从崖顶俯视小镇全貌。
因为崖顶到小镇的路都是奇石怪峰，崎岖不平，所以并没有人家在此建房安身，也没有人在此耕种放牧。
这里是块倾斜的荒地……所以当初闫昂才会想到来这儿小便。
闫昂相信现在的他轻轻松松便爬上山崖，事实也如他所料。
不到一炷香，闫昂便爬上了百米高的山崖。“啊，这样的力量真是令人着迷啊。”闫昂望着自己的双手。
不知不觉间，闫昂的心中埋下了颗追求力量的种子。
他极目远望，通过才增长的目力朝小集市望去。
但看到的宛如炼狱般的场面让他永生难忘:
一具又一具残破的尸体摆在镇子道路上。
仰面的，俯面的，横着的，竖着的。有些残破的屋顶燃烧着火焰，小孩开膛破肚，妇女衣物不整，老人流着血泪，肢体到处都是，血迹干涸已变成黑色。
闫昂瞳孔放大，似乎不相信眼前的场景是真实的，“这……这是……怎么了？”
他只觉得浑身无力，嘴唇发抖，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都……都死光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闫昂跪倒在地，在此确认眼前的场景的确是真的。“难……难道是……鹰钩鼻阿赵的人？”
闫昂心脏猛地一缩，站起身来向小镇狂奔。
走进小集市，闫昂才真正感受到什么是人间炼狱。
土黄色的泥土被染成了暗红色，闫昂看到一只人的左手和鸡鸭的尸体混在一起，看到隔壁张婶的尸体直勾勾地望着天空，流出血泪——她双手抱着个三岁的孩子，却只剩下了上半身。
“张婶，刘叔，小四……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砰”闫昂右拳用力锤在一座房屋上——原本这里是间药房，药房应声而倒。
“啊啊啊啊！到底是哪个畜生，我要把你扒皮抽筋，砍断切开剁碎，让你不得好死！”闫昂双目通红，喘着粗气，眼眶几乎快要裂开。
“呜咳咳……是闫昂吗？危险快……快走……”
突然，角落的小作坊里爬出个人伤痕累累的人。
“陈叔，陈叔你竟然还活着，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闫昂飞奔到作坊老板陈叔面前。
他发现陈叔四肢尽断，满脸伤痕。
“陈叔啊……呜呜呜……这是怎么了……陈叔我该怎么救你？”
闫昂终于见到了幸存者，他把陈叔捧在怀里。不知怎的，他的眼泪哗哗地流到了陈叔脸上。
“傻孩子……我活不了了，那群人，那群人……咳咳，他们只是想把我的血放干来折磨我……我没有料到他们有那么多人……”陈叔不断吐血。
“陈叔你别说了，我帮你止血。你不要死啊……到底是谁，谁这么狠心。”
闫昂脱下上衣包裹住陈叔的伤口，眼睛中留下的泪水冲刷这陈叔身上凝固的血。
“没用的，孩子，我强行止血续命就是为了等你……等你从山里回来……你去我的作坊门口的地砖下取出一块令牌和一本剑谱，去广成山拜师……莫要说我的名字……快……快离开这里。”陈叔呼吸越来越微弱。
“孩子……替我报仇，常州展尾阁……鬼人赵离……杀……杀了他，发……扬我的尾离剑法……我看过你的骨骼……是，是天生的剑客……师……师傅啊……您错了啊……”
闫昂看着陈叔在自己怀里慢慢死去，他再一次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只是这次不是他自己。
“是你，赵离，我必杀你。”
闫昂心如死灰，用手轻轻掩下陈叔的眼皮。
赵离是失败了杀人泄气？还是说……想要杀掉烧他白粉的人？宁错杀，不放过？
闫昂双手巨颤，是自己害了大家？
“遭了，小狐狸还在山里！赵离人多势众，他进山，小狐狸就危险了！”闫昂突然想起小狐狸
他放下陈叔，顾不得安葬陈叔的尸体，更顾不得陈叔交代的剑谱和令牌，他止住泪水，发疯似的朝野猪林奔去。
“千万千万，唐灵儿你千万不要出事。”
疾风穿行，闫昂到达他的家，他连滚带爬扒开青草，进入洞穴，“灵儿！”
但是洞内空无一人。闫昂望着空空的洞穴，脚一滑，呆坐在地上。
正当闫昂万念俱灰时，他身后突然飘来一阵清香。闫昂鼻尖颤抖。
“咦？你回来啦？怎么傻坐在地上？”
闫昂回头，死如潭水的眼睛盯着跌跌撞撞爬进洞内的那道身影，他冲了过去，一把抱住白裙少女，把头靠在她的肩上。
“诶？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我锤死他！”少女摸摸闫昂的头，气鼓鼓地说。
“小狐狸。”少女听到的却是嘶哑的低声呼唤。
第八章 来自唐灵儿的安慰与一尾者
夜晚的天空沉沉似水，星月无光，山林间不时响起狼的长嚎。
“小狐狸……是我害死了张婶，是我害死了陈叔……我害死了大家。我这个蠢货，我该死，我该千刀万剐。”
闫昂声音嘶哑，和小狐狸相拥在土炕上。
他紧紧抱住唐灵儿。从回到洞穴后起，闫昂抱住唐灵儿的手就不肯松开。
唐灵儿通过闫昂的只言片语，拼凑起了整个事件。
桌面燃起了油灯，黄色的火苗时时跳动。
孤灯，双人，壁上一影，相互应和。
唐灵儿没有说话，她又想起来：曾几何时，她也对着姐姐说出闫昂这样的话，那段黑暗的记忆深深刻印在她脑海之中。
她用手轻轻拍打着闫昂的后脑勺，就像当初她的姐姐安慰她那样。半响后她轻轻开口。
“笨猪，杀人的是赵离，贪婪的是赵离，毫无人性的还是那该死的赵离……
大家的死我们的确有一些责任，所以，我们需要给小集市报这血仇……
乖，不要在自责了……我会心疼的。”唐灵儿声音轻柔，她用双手捧住闫昂的脸，闫昂双目紧闭，面目狰狞。
唐灵儿温柔地擦去他脸上的泪痕。她身后的尾巴慢慢绕到闫昂身后，把两人包裹起来。
尾巴浮现白色光辉，被包裹的闫昂狰狞的脸渐渐平静。
“天色不早了，我们睡觉好不好？”
闫昂慢慢睁开眼睛，油灯的光透过白色尾巴的缝隙，照得唐灵儿白净的小脸有些昏黄。
双目相对。
闫昂慢慢地把脸贴近少女，吻了上去，他没有看清唐灵儿的脸是否变红。
“灵儿，明天教我练尾好吗？”
“……嗯，好。”
油灯燃尽，洞内的昏黄转变为黑暗，与洞外的世界相连。不知洞内的人是否入眠。
第二日清晨。
唐灵儿与闫昂相对而坐。
“人类修炼幻尾与其他长尾生灵不同。
不开尾，炁不运，修尾者与凡人无异。
修幻尾者，天地之炁所偏爱也。
一尾者，注重玄气之运用。幻尾提供的战力有限，但单体速度，力量，甚至是反应却比多尾者更强。
多尾者，注重幻尾本身力量，尾巴即是他们的最好武器。许多招式，也只有多尾者才能施展。”
清脆的声音在山林间回荡。
“嗯，小狐狸，那你那天说我身后有一只黑尾是什么意思……我是一尾吗？”闫昂看着小狐狸，眉头紧蹙。
“昂，没有人引导你，你却能开尾。
只有一种情况，就是天赋异禀者受到莫大的刺激，或是感受到极大的恐惧，其体内的先天之炁护主自动开尾，但这种开尾方式有两个弊端
一是以这种方式开尾，自古以来便只能产生一尾。
二是这种方式开尾十分危险，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尾被重创以后有失控变成不可形容的怪物的危险吗？这种方式开尾很可能就会失控变异。”
“哦……我懂了，所以天才都是一尾？”闫昂恍然大悟。
“……”唐灵儿看看自己身后摇曳的五条白尾。
“也不能这么说，只是这种条件太为苛刻，毕竟世界上胆小鬼也不多。”
“我是天才，天赋异禀。”闫昂认真地说。
“……”
“是是是，你最天才了。”唐灵儿没好气地说，“只是你撞鬼啦？被吓得体内的炁都暴走了？”
唐灵儿的话让闫昂回想起那天泉水边发生的事。
他只记得泉水升温，他不能动弹，那种感觉与周创用蓝色多尾压制自己的感觉颇为相似，以至于当时自己以为周创找上门来，大喊“前辈饶命”。
不过，周创压制自己应该是使用的一种通过幻尾施展的招式。
那温泉边压制自己的是什么东西？那水底下抓住自己脚的手又是谁的？自己为何醒来便躺在温泉边，衣冠完整？
“小狐狸，你是说受到极大惊吓之后，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才能自主开尾？”闫昂拍拍唐灵儿的头。
“昂，按照我父母给我的记忆，是这样没错。”小狐狸点点头。
唐灵儿的话让闫昂陷入了深思。
那泉水下有什么东西能够让自己极度恐惧以至于开尾？为何当初自己能够毫发无损，安然无恙？
唐灵儿见闫昂不说话，以为闫昂还没走出小集市被毁的阴影。她生怕闫昂想不开像她当初那样，做出傻事。
“你怎么了？哎呀哎呀，不就是怕鬼吗，安啦安啦。本狐仙是不会嘲笑你的。”
唐灵儿踮起脚尖，摸摸闫昂的头。
闫昂仍不说话，他只是在想到底还要不要带小狐狸去泉水边。按小狐狸的话推测，那温泉应该是极度危险之地。
“这长白山脉到底有什么东西……红七尾，极度恐惧，失控变成怪物……”闫昂揉揉眉心，有些事越想越可怕。
“不能带小狐狸去温泉，太危险了。”闫昂暗下决心。
“小狐狸，我不带你去洗澡了啦！”
“？？？”
“混蛋，去死。亏我担心你想不开。”唐灵儿气鼓鼓地用右脚踩了一下闫昂。
“喂，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别拉我手，流氓！”
一阵追逐嬉闹，惊走地上觅食的几只松鼠。
“好啦好啦，你快教我怎么开尾……我晚点还要回镇上安葬大家。”闫昂嘻嘻哈哈地说。
唐灵儿听到闫昂的话，仍旧有些担心地望着他。
“放心，我没事儿……对不起，让你替我担心了。”
闫昂捏捏唐灵儿的脸，“这么胖了，都让你多吃水果，少吃兔子……不过，捏着还蛮舒服。”
唐灵儿看着闫昂，也不管闫昂的手在自己脸上捏来捏去，“我也要去……张婶他们对我很好，我要去……安葬他们。”
——她也在小集市中生活了几年，对集市中的人事也物同样依恋。只不过，为了安慰闫昂，昨晚并没有过多表现。
“嗯，好……不过，快点教我怎么开尾，不然锤你了哦。”
“坐下来，把手给我……感受到没有，身体有一股气流在流动。放纵它，让它在你体内肆意流淌……”
第九章 陈叔是剑仙？
唐灵儿与闫昂将集市里的居民都埋葬在集市后面的山坡上。
“长白山集市一百零三人冢。”小狐狸摸着石碑，神情肃穆。
她随闫昂来到小集市时，虽然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那残肢洒满街道，内脏到处都是的场景吓了一跳。
想起当初在小集市时那段几乎无忧无虑的时光，唐灵儿一字一句地说道，“必杀赵离。”
这边闫昂撒酒祭拜完毕，但仍眉头紧皱，“为何不见陈叔的尸体？”
“你说什么？”唐灵儿摸着石碑太过入神，没有听清闫昂的话。
“我是说，陈叔的尸体不见了。”闫昂告诉唐灵儿自己的发现，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就是那个身上有玄炁波动的陈叔？”唐灵儿仰起好看的眉毛，对闫昂说道。
“玄炁波动？你是说陈叔身上有玄炁波动？难怪……”闫昂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继续说道，“昨天我从山崖爬上来，到达小镇上时就只有陈叔活了下来，虽然他全身尽是致命伤但却能硬撑到我赶到……他是用了什么秘术强行续命？”闫昂摸着下巴，作出推测。
“有可能……不过陈叔不是修尾者，我多次在他体内感受过深厚的玄气……
陈叔这类非修尾者只能使用武技，强行使用尾修的秘技会对身体产生极大的副作用，灰飞烟灭也不是不可能。”唐灵儿补充道。
“所以……陈叔强行续命，代价就是灰飞烟灭吗？”闫昂低下头，“陈叔这个作坊老板竟然是修炼者？”
他沉默片刻后说道：“不管怎样，赵离得死。”
闫昂松了松捏紧的拳头，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黄土包，”我们走吧。”他拉着唐灵儿的左手，转身离开。
“回山林吗？”小狐狸跟在闫昂身后，“附近可能还有赵离的人——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
唐灵儿自己倒是不怕赵离。她也清楚这个仇必须要闫昂亲手来报，但是现在的闫昂绝对不是赵离的对手。
“嗯，放心，我有分寸……我们等会儿再回去，我要去取些东西，跟我来。”
闫昂松开牵着唐灵儿的手，在崎岖的小集市后山，两人手牵着手的确不好走路。
闫昂领着她来到了陈叔的作坊前。他走进作坊，作坊整洁，与外面集市的血腥混乱格格不入。
“奇怪……这作坊里真的发生过打斗吗？”嘴巴咬着食指尖，唐灵儿有些纳闷。
闫昂也有些诧异作坊的整洁，但也并未多想，走到门口的石砖前，用手敲了敲，“底下是空的，果然……就在这里。”他一拳轰碎石砖，刨开碎渣。
“咦，竟然是上清剑法？诶，广乘山令？哇！断剑上清？”唐灵儿把头伸了过来，看清石坑里的东西后，发出一连串惊呼。
不等懵逼的闫昂发问，唐灵儿又发出惊呼，“我知道了！广乘剑仙陈铎！陈叔是陈铎！”
“陈铎？很有名吗？你爹娘给你留下的记忆？”
“对！陈铎，成名于两百年前，一手自创的上清剑法浩然正大，当时世人都认为广乘山出了个中兴之人。陈铎修为一度达到四千六百炁，被世人尊为广乘剑仙。”唐灵儿双颊微红，语气激动。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见到了上清剑法，陈叔竟然是陈铎剑仙。”
“你确定你口中的陈铎就是陈叔？”闫昂睁大眼睛，唐灵儿的话他冲击很大。
“错不了，断剑上清与上清剑谱都在这儿。”唐灵儿拿起那把刻有“上清”二字的断剑，断剑通体翠绿，剑长两尺半。
“可是，陈叔如果这么厉害，为何会居住在这小小的长白山脉集市，为何会……为何会死在赵离的手上？”
闫昂很难接受那个与自己相处的几年的大叔竟然是小狐狸口中的剑仙。
“七十年前，陈铎出走广乘山，据说是与上任掌门起了争执。”
“争执？”
“对，理念之争。被誉为天才的陈铎修为达到四千二百炁后便遇到瓶颈，十年没有丝毫长进……但他在一次外出历练后陈铎修为竟猛增至四千六百炁，不是突破了瓶颈，而是他尝试了修炼幻尾。”
“修为增长与争执何关？最后为何导致陈叔的出走。”摸着石坑中的上清剑谱，闫昂有些不理解。
“因为广乘山一直不修幻尾，陈铎为了变强尝试修炼幻尾，广乘山上任掌门知道后大骂陈铎，说他是欺师灭祖，非要砍去陈铎的幻尾……
七十年前修士界对修尾修体有莫大的争议。因为修尾者能依靠尾巴汲取他人生命，人类修尾者常常被视为邪修。”
“嗯……陈叔幻尾被砍了？”
“这等秘闻只有广乘山上层才知道了。据说陈铎剑仙宁死不从，广乘山掌门追击陈铎三天三夜，还是让陈铎重伤逃脱，但声名远扬的上清剑却被折断。
四千六百炁的陈铎竟然能从六千炁的广乘山上任掌门手中逃脱，震惊了整个修士界。
从那以后，该修尾还是修体争议不断，但近些年世人渐渐接受了陈铎剑仙的“道无对错，人分善恶”的观点。”
“道无对错，人分善恶……说得好。”闫昂细细品味这句话，没想到那个中年大叔还能说出这样的大道理。“所以陈叔当年那场出走导致他修为尽失，才被赵离虐杀吗？”
一代剑仙竟落得如此下场，让闫昂与唐灵儿唏嘘不已。
闫昂看着石坑里的断剑，想起陈叔死前对自己的交代，“陈叔，放心吧，你的夙愿，我会帮你实现的。你的仇，我也会替你报的。”
闫昂看着石坑里的广乘山令，沉默片刻后说道。“小狐狸，以后不要和别人说起陈叔的事……就让两百年前的那个剑仙活在世人心中吧。”
“昂，好，我懂了。”唐灵儿看着闫昂的侧脸，点点头。
闫昂站起身来，长叹一口气。他从来没想到这个世界这样精彩，也从没料想到自己的人生竟然就这样被“尾巴”改变。
“走吧，小狐狸，剑仙闫昂该带你回家了。”闫昂收起剑谱，断剑和广乘山令。摸摸唐灵儿的脑袋，拉着唐灵儿的手朝野猪林走。
“是是是，我的大剑仙。但是你到底是修尾还是练剑？”唐灵儿嘟嘟嘴，想起某人昨天晚上还可怜兮兮地让她教授修尾的方法。
“当然是都修啊……就像陈叔那样。到时候一剑刺那赵离一个窟窿，在用幻尾把他吸个精干。”闫昂迎风哈哈大笑。
“哼，好高骛远……你走慢点啊。”
远处，空间扭曲，黑影又从中展现出来，他的四肢已变成正常颜色，只是脸上却带上了面具。
他望着闫昂和小狐狸沉默不语，良久后叹息一声，随后伴着扭曲的空间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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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闫昂哥哥和灵儿女神
半空中漂浮着一中年男子，他身着朴素白袍，背后两条虚幻蓝尾摇动。
“我宣布，广乘山团队试炼赛第七场，开始！”男子右手手掌从头顶划下，观众席面前的深坑中缓缓生起一座巨石擂台，场中站着七人，但其中两人在左，随意站立着。另外五人紧紧站在一起，如临大敌。
巨石擂台一升起，观众席便爆发出一阵欢呼，“闫昂哥哥加油啊，锤爆对面……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帅。闫昂哥哥对我笑了！对我笑了啊！”
台上一群少女面色潮红，站起身来。其中一个甚至想要越过观众席的栏杆，被她身旁稍稍保持理智的闺蜜拦了下来。
“灵儿女神，你是最棒的，我周小中永远等你！”
“滚，灵儿女神也岂是你这臭小子能亵渎的？老子周大中今天不揍死你！”观众席上乱成一团，一对亲兄弟甚至打了起来。
比赛场中。
闫昂与唐灵儿站在一起，“小狐狸，老样子。我吸引对方主修体者，你来进攻对面的主修尾者。”
闫昂右手反握长剑横在胸前，左手捏着法诀。
“好！”唐灵儿双手皆握匕首，长发披撒在身后，一身黑色劲装把少女玲珑有致的身体完美地凸显了出来。
“上！开尾。”
闫昂身后浮现出一条黑色巨尾。双腿发力，冲向对面六人，在空中留下一道黑色残影。
而唐灵儿身后五条虚幻的尾巴发出淡淡的光芒，身影竟然消失不见。
“哇，闫昂哥哥的幻尾好帅啊，好想摸……”观众台上的少女们双手合十，眼睛冒星。
“灵儿女神竟然既修体又修尾……决定了，今晚回去就开始修炼幻尾。”周大中一边用脚踩着弟弟周小中的脸，一边惊呼。
“回撤，回撤，对面女性多尾修士疑似有瞬身技能，保护我方修尾术士。”对方队长见唐灵儿消失，赶紧让队友回防。
“哼，晚了……你们四人的对手是我。”闫昂冲到准备回防的四人面前，长剑舞动，刺向对方队长。
“可恶，这闫昂不过是个四百炁修士，速度竟然这么快……不过，以一敌四？哼哼，不自量力。”敌方队长暗自思量。
队长停下了后撤的脚步，一马当先冲向闫昂，“取消回防，先集中攻击这个一尾。”队长右身一侧，灵巧地躲过闫昂刺来的一剑，一道无形的剑气从剑身飞出。
队长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就这？”
“瞧瞧你身后。”闫昂右手回剑。
“都多大了，还玩儿这种把戏？”队长死死盯着闫昂的动作，他在寻找闫昂的破绽。
闫昂又是一剑斩下，接着便是后跳步，手中长剑不断挥舞。而敌方队长不断侧身，弯腰。像是在随着闫昂的剑势起舞。
闫昂又是一剑斩空，不过。这次却并没有回剑。
队长瞳孔微缩，“机会来了”。
“兄弟们，就是现在。给我揍他！”
闫昂停下手中动作，长剑反握盯着队长，像是看白痴般地望着他。
没有任何人冲向闫昂，闫昂就直直地站立在那里——凹姿势。
队长对队友们的反应有些纳闷，回头大喊，“一起上啊，你们搞什么呢？演我？”
“队……队长，这闫昂使用暗器啊。”只见三个少年倒在地上，他们都有从左胸斜下一道深深地剑痕，血液从其中汩汩地流出。
他们并没有不知道闫昂是怎么攻击到他们的，他们只看见闫昂不断挥剑，回剑，再挥，剑，便有人闷哼一声，随即倒地。
闫昂身后。
唐灵儿右手匕首抵着一名白衣少女的脖子，不远处倒着一名蓝尾少年，幻尾渐渐消失，显然是失去了战斗能力，“喂，小妹妹，我不打女孩子，你自己乖乖地躺在地上。”
闫昂看着敌方队长，把长剑搭在自己的右脚肩上，“喂，你还要打吗？”
队长低下头看了看忍着疼痛倒在地上的队友，又看着望着自己躺下的少女，嘴角抽搐，“这没骨气的……不愧是六场全胜的热门夺冠组合。”
沉默片刻，他抬头对半空中漂浮的裁判说，“我们认输。”
那裁判点点头，“入门大赛——团队赛第七场，第三组胜。”
观众席上又是一阵欢呼，“七连胜，七连胜。”
闫昂嘴角上扬，右手浮在胸前，左手捏拳背在身后，不断地朝各个方向九十度致谢着。唐灵儿则站在他身旁，双手抱胸望着地面，冰山女神的做派。
“轰隆隆”，伴随着观众席上的欢呼和巨石擂台下沉的声音，广乘山入门大赛最后一场团队赛结束，而唐灵儿和闫昂的人气也达到了一个制高点。
“小狐狸，明天就是自由赛咯……两年没见活人了，感觉怎么样？”
闫昂摸了摸唐灵儿身后地幻尾，“啧啧，这手感比以前你实实在在的尾巴差多了啊……不过，现在不掉毛了吧？”
“去死，你才掉毛，你要掉光变成个大秃子。”唐灵儿脸色微红，咬着唇，眼睛死死地瞪着闫昂。
“好啊，原来我家小狐狸喜欢大秃子啊，我是说我家小狐狸怎么最近对我凶神恶煞的，原来是不喜欢我了啊……真是始乱终弃，我好伤心。”闫昂哭丧着脸。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刚刚走到比赛场出口，却发现刚刚被他们打败的小队队长站在那里，“这人想找茬？”闫昂皱起了眉头，伸出右手把唐灵儿护在了身后。
“终于等到你们了，你们好，我叫周金龙，是第二组的队长。”周金龙走上前来，伸出右手，“虽然还未拜入广乘山，可你俩可就成了广乘山里的名人。”周金龙笑呵呵地说到。
闫昂见他不像是找茬的样子，也笑呵呵地说道，“毕竟我们的实力摆在那里。”
“不是，不是你们的实力，是唐姑娘的容貌。”
“……”所以这人还是来找茬的吧？
周金龙没有注意到闫昂的表情逐渐僵硬起来，仍然自顾自地说，“闫昂，我实在是没想明白，你是怎么打倒我的队友的？能否说道说道？”
闫昂摆摆手，拉着唐灵儿的手，向外走。
“我长辈教我的剑术罢了……你的身法着实不错，但是我的目的从来不是有些六百玄炁的你，而是通过你不断躲避的动作混淆视听。
我的剑法能够斩出无形剑气，所以你的队友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轻易地被我击倒……严格来说，我是取巧了。”
“混淆视听吗。”周金龙站在原陷入了深思。过了半天，他才对着前方行抱拳礼，“今日受教了。”
却发现闫昂与唐灵儿早已离去。
周金龙捏了捏拳头，语气昂扬地说道，“自由赛我会堂堂正正地将你击败。”旋即从比赛场出口离开。
第11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怎么把你的绝招告诉他了？”小狐狸有些不解。“你不怕他下次有防备？”
“都是以后的同门，没什么防不防的，和他算是不打不相识吧……再说了，我闫昂的绝招多着呢。”闫昂和小狐狸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旅店房间门口。
唐灵儿白白眼，“没脸没皮。”
“好吧，那我回我房间了，但是下次不许再这样对别人这么不设防了……人心险恶。”唐灵儿老气横秋地说。
看着唐灵儿严肃地样子。闫昂哑然失笑，“嗯，都听你的。”
看着唐灵儿走进她的房间，闫昂心里酥酥地。
唐灵儿像是想起了什么，才进房间就又把头从房间门里伸出来，“喂，明天早上给我梳头好不好？”唐灵儿话里是请求的语气，但是却扔出了一把钥匙。
“嗯，都听你的。”闫昂用手接住飞过来的钥匙，正想去捏捏小狐狸的脸，“砰”的一声门却关上了，“这妮子……”闫昂只得走进自己的房间。
闫昂翻身上床，掀开被子，下面藏着把翠绿断剑，剑身刻有“上清”二字。闫昂在床上盘膝而坐，把断剑平放在自己的腿上。
炁慢慢从闫昂身边生起，一缕一缕逐渐交织，绕着闫昂盘旋。当炁盘旋到闫昂头顶后就从头顶沁入。
在长白山野猪林这两年的每个夜晚，闫昂都是这样度过。
白天和唐灵儿战斗积累战斗经验，晚上彻夜练炁当作休息，偶尔闫昂还会猎杀山林里的凶兽——修行两年，他已是四百炁巅峰。
黑色幻尾从闫昂身后浮现，慢慢缠绕闫昂，最后竟然把闫昂全身包裹住，远远看去，竟然像一个黑色的蛹。
不知是客栈外哪家养的公鸡把夜幕驱散，一缕阳光从窗外照射到“黑蛹”上。
“呼。”闫昂轻轻吐出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五百炁了。”
闫昂把上清剑从腿上拿开，用红布一圈一圈缠绕起来，“没办法啊，没了小狐狸，咱这五百炁也夺不了冠啊……嘿嘿，宝贝儿，幸好有你。”闫昂亲了亲红布缠绕着的上清剑，然后把它斜背在身后，“嗯，该去给小狐狸梳头发了。”
“吱”闫昂打开唐灵儿的房间门，“小狐狸起床了，小狐……”闫昂刚走进门，“哐当”一声，一个装满水的水桶砸在闫昂头上，把他全身淋湿。
“嘻嘻，笨猪，我不是昨天才对你说要对别人设防嘛，你瞧瞧你，咦油～”唐灵儿躲在门后，摸摸闫昂湿透的衣服，笑嘻嘻地说。
“我才买的衣服……小狐狸你给我过来。”
“喂喂喂，我是为了你好啊，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哎，你别过来啊……”
……
“执事，请问为何还不出发？”一剑眉星目的青年弯腰拱手，对着他面前魁梧大汉询问道。
那青年身着青衣，风度翩翩，身后聚集着十来个人，皆佩刀腰，衣饰奢华。此刻他们都望向青衣青年，看样子这青年是他们的主心骨。
大汉眯着眼，一副闭眼养神的样子，并未理睬那青年。青年见大汉并未回应自己，也不气恼，再次弯腰拱拱手，退回到他的小团体之中。
“琳，这人怎么这样啊？广乘山的执事都这样眼中无人吗？怪不得这广乘山积弱……”这个小团体中一红衣少女跺跺脚，嘟囔道，为青年鸣不平。
那被唤作“琳”的青年却摆摆手，“不可无理，广乘山一直执体修之牛耳，岂是我们可以非议的？再说修行本就不可操之过急，是我们太着急了，非执事之过，耐心等待便是。”
在小团体的另一旁，盘腿而坐的周金龙停下了修炼，起身对着青衣青年说，“张琳，是因为第三组的两人还没到。”
张琳还未搭话，那身着红衣的少女却气呼呼地对着周金龙吼，“武疯子，什么人要本小姐等那么久，你说……”
一旁的张琳抓住少女的手，打断了少女的话，轻轻摇头，“小六，忘记你答应我的事了吗？”
那性格泼辣的少女张了张嘴，犹豫半刻，低下头小声地说，“对不起，琳，我下次不会了。”然后退到了小团体中，小团体中立刻有几人出声安慰。
张琳向前两步，“金龙兄，多谢惠告。小六性情率真，张琳代她向金龙兄赔不是，还请见谅。”
“无妨。”周金龙再次就地而坐，修炼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背后别剑的青年男子急匆匆地赶到，手里还牵着个披发及腰的白裙女子。
他弯腰大口呼吸几次后，那青年挺腰对着四周抱拳，“对不起，各位，我们迟到了……”
四周的人都点头致意。
“既然到齐了，那就出发吧。”一直闭眼的大汉睁开眼睛，他的眼睛呈现白色，竟然双目失明。
人群中的红衣少女见此睁大了眼睛，右手捂住嘴巴，随后脸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拧拧脚尖。
“飞剑，出！”大汉猛地一呼，胸腔中竟然飞出几十把虚幻蓝色长剑。周围大多数人并无讶异的神色，像是见怪不怪。只有闫昂有些激动……毕竟没见过啥世面。
虽然在山林的两年唐灵儿依靠脑中的记忆给闫昂普及了修炼许多常识，但是毕竟没有真正经历过。第一次见纯体修者的战技，闫昂还是受了些冲击。
“一人一把灵剑。”大汉执事对着众人说道，“一会儿我们便到自由赛场所。”
闫昂和唐灵儿各自挑选一把蓝色灵剑，拿在手上。
闫昂环顾左右，终于在地上找到个熟人，“喂，周金龙，自由赛不在擂台上进行？”他也坐在地上，和周金龙面对面交流。
“哼，你连自由赛规则都不知道？”周金龙斜瞟着闫昂，一脸不屑。
“不知道不知道，说说呗，这灵剑干嘛用的？”闫昂把头摇着像破浪鼓。
“瞧着这灵剑没，为了公平起见，广乘山肯定会要求大家使用一样的武器防具。这就是这灵剑的用处。”
周金龙面带微笑，有些得意。
闫昂心中一沉，不能用上清剑了？
“你们两个手里拿着灵剑干嘛呢？还不踩上去？”红衣少女小六踩着灵剑，见两人坐在地上，一个面带微笑，一个眉头紧锁，好奇地问。
“踩？这灵剑不是武器吗？”
“……傻子。”红衣少女摇摇头，竟然踩着灵剑飞了。
她竟然飞了！
闫昂回过头来震惊地看着周金龙，周金龙笑容也慢慢僵硬。
两个人看着不说话，他俩手中灵剑突然震动，想要松手却发现灵剑竟然死死地粘在手上。
完了，闫昂心想。
灵剑升天，闫昂和周金龙在一堆御剑飞行的人中，被灵剑拉着飞翔。
“周金龙，我干你大爷，你不懂装个啥？”
闫昂发出怒吼，怒吼中有七分怒意，二分悔意，还有一分凄凉。
“小狐狸诚不欺我，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啊啊啊啊……”两个人的惨叫划破天空。
第12章 我的刀呢？
一群御剑飞行的混着两个拖剑飞翔的人。听着闫昂和周金龙的惨叫，张淋等人都忍俊不禁。
唐灵儿笑得合不拢嘴，一把灵剑在空中摇摇晃晃，这倒是让众人看得很诧异，原来这姑娘也不是看上去那么高冷？
只有为首的大汉满头黑线，通过炁的波动他感受到了现在的场景——他感觉自己引以为豪的灵剑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飞行了一段时间后，灵剑飞到一座山的山脚停了下来。一路吃风的闫昂和周金龙终于停止了飞翔——现在脸朝下，亲吻着大地。
少年们眼前这山漂浮于云涛雾海，秀色于烟雨浸满的山林，方圆四百里，高险幽深，飞云荡雾，磅礴处势若飞龙走天际；
“这……这就是广乘山？真是气派！”
“果然是常州守护四大宗之一，不枉我十七载苦修只为进入山门。我魂牵梦绕的广乘山啊。”
少年们激动不已。
一直彬彬有礼，淡定自若的张淋也被感染了，上山对执事说，“执事，我们是要进入宗门进行自由赛吗？”
“进宗门？噢……你们可能误会了。”
大汉有些诧异，“这不是广乘山，只是一处山匪的山寨……山匪你们应该知道的吧？就是在大路上占道儿的那些人。”
……
众人盯着大汉迷茫的灰白色大眼睛，沉默了。
刚才是不是显得我们没见过世面？
那最为激动的少年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啊哈哈……山匪嘛，我懂的。我有个朋友就是做山匪的嘛，啊哈哈哈哈……”
……
众人再次沉默。所以这人是真的不知道山匪是什么职业吧？
张淋咳嗽两声，走上前按住那个“山匪”少年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解释了。
唐灵儿没有在意这些，她只是蹲在闫昂和周金龙面前咯咯地笑。
大汉执事一挥手，地上的灵剑就飞回到他的胸间，消失不见。
“本年广乘山入门大赛即将结束，恭喜各位，走到这一步，你们十七人已经得到广乘山的认可。”大汉执事收完灵剑后对着众人说。
少年们一时间又活跃起来。
“得到承认，意思是我们可以在广乘山修行了？”
“不会吧？不是说还有自由赛吗？”
执事双手在空中压了压，示意少年们安静，“得到认可意味着你们可以进入广乘山。但是，记住我说的这一句话，‘广乘山要交给你们的，主要便是这次自由赛’。
本次自由赛，要求各位团结协作，团灭这处山匪。宗门会依据各位的表现发放奖励。
不过……各位别高兴得太早，这处山匪，已经确定有九百炁体修者。自由赛限时七天，七天后各位来此处集合。
现在我宣布，广乘山入门赛自由赛，开始！”
说完，大汉便御剑升空，潇洒而去。
大汉执事一走，本来激动的少年们现在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本来就是才离开家走向世界，心中满怀憧憬的少年而已。
“执事说啥？九百炁？哈哈哈哈哈哈……他说错了吧，一定是九十炁对不对？”“有个朋友是山匪”少年笑道。
他见众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才收敛起笑容，“九百炁也不是太强嘛，淋哥，你多少炁来着？”
“六百。”
“……”
“那金龙哥呢？我父亲每次提起金龙哥都称赞有加……金龙哥，金龙哥？”
少年左顾右盼，终于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周金龙和闫昂。众人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吃土两人组。
“小六姐，他俩没事吧？”红衣少女小六身边一个一米四的软萌双马尾拉了拉小六的衣服，有些担心地说道。
“应该没事儿吧，这脚不还抽抽着吗？”
张淋走到两人面前，身后浮现出四条绿色的尾巴。尾尖点在二人额头，闭目感受片刻后说道：“没事，只是高空摔落的皮外伤和体内炁有些紊乱而已，交给我吧。”
一阵绿光闪动后，张淋收起了四条绿尾。
闫昂缓缓睁开眼睛。
唐灵儿把脸凑上去，“怎么样，风还好吃吗？”
“周……周金龙在哪儿？”闫昂坐起身来，没有理小狐狸。他右手扶着头，眉头紧皱，似乎头还有些痛。
“金龙兄已无大碍，阁下大可放心。”一旁的张淋伸出手，把闫昂扶起来。“对了，我叫张淋。”
“多谢，我叫闫昂……我的刀呢？”
张淋：“？？？”
“哦，抱歉。别误会，我要找的是周金龙……灵儿，把刀拿过来，我今天要取这周金龙的狗命。”
外人面前，闫昂改口称小狐狸为“灵儿”。
一旁才醒过来的周金龙：“……”
“闫昂，你听我解释。”
“呵呵。”
一时间林子里刀光剑影，鸡飞狗跳。
漂浮在半空中的大汉执事摸摸下巴：“感觉这届年轻人不好带啊！”
夜晚，少年们围着篝火吃着山林里的野味。
“阎王哥的无形剑气可真是厉害，无形之刃，诡异难测。”
“山匪”少年咋咋呼呼地说，一边说一边还抹着嘴上的油。
这少年名叫李二钱，矮胖身材，眼小如鼠。
经过白天的打打闹闹，众人了解了彼此，并且在不知不觉间就交上了朋友。
“哪有哪有，嗨，雕虫小技。改天哥给你整个更厉害的。”闫昂肿着右眼，右手还勾着周金龙的肩膀。
“说实话哈，金虫的‘飞虫在天’也不错。哈哈哈哈哈哈……”
周金龙“呵”地冷笑一声，“毕竟揍得你鼻青脸肿……我去，张淋，你轻点，没你这么疗伤的。”
本来文文静静，小口吃着兔子的小六听见周金龙的抱怨，直接把一块骨头砸在了周金龙的脸上。
“武疯子，你自己要和别人逞强斗狠，结果受了伤。淋好心帮你疗伤你还嫌弃？”
“我逞强斗狠？姐姐，人家刀都砍到我鼻子上了。”
替闫昂和周金龙疗伤的张淋见小六和周金龙又要打起来，一脸无奈。
“好啦好啦，你俩别抄了。与其在这里打闹，不如想一想我们怎么完成宗门给的任务。”
“……”
“吃东西，吃东西。”
“啊哈哈，这骨头真好吃。”
张淋头有些痛，身为老大哥的他感觉队伍越来越不好带了。“我好难啊。”
惆怅着，张淋咬了一口兔子肉，“诶？是挺好吃的哈？”
第13章 尸尾和分工(世界观必读章节)
唐灵儿见闫昂吃完了手里的兔子，从白裙旁侧的口袋里取出一张手帕递给闫昂。
闫昂接过手帕擦了嘴，“洗了再还给你啊。然后捏了捏唐灵儿的脸。
“我的天……”李二钱呆住了，他不自觉地用手摸摸嘴上的油，感觉手里的兔子肉突然不香了。
“他们是情侣吗，对哦……郎才女貌。”两个小女生低头咬耳朵。
这里的少年大多才走出家门，对说书人口中的江湖儿女本就有所崇拜，况且十七八岁的年纪，本就对朦朦胧胧的爱情有所向往。
连张淋都意味深长的看了闫昂一脸，用手拍拍闫昂的肩膀，“加油。”
才和闫昂混熟的周金龙则直接双手捧着闫昂的脸细细地看，“咋回事啊，灵儿女神是你女朋友啊？我瞧着你这张脸和我差不多啊。灵儿女神咋就看上你了？”
这么多人的调侃，让唐灵儿纤细的脖子都红了。
闫昂看着唐灵儿脸都红透了，“怎么啦？我的灵儿女神害羞了？”
唐灵儿不说话，眼睛看地。
闫昂第一次见唐灵儿这般模态，乐得哈哈大笑，他拉住唐灵儿的手，“给大家介绍下，唐灵儿，我的女朋友，你们叫她灵儿就好了，玄炁修为七百。”
闫昂神采飞扬地对大家说道，一直紧紧地牵着唐灵儿的手。
唐灵儿也抬起头，轻声地说道，“大家好。”
“七……七百？”周金龙瞪大了眼睛。
众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他们以为这少女最多和闫昂同等修为，没想到还要高出张淋一百玄炁。
看着周围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闫昂撇撇嘴。
这算什么？我家小狐狸又不是修士，谁要是真把她当玄炁七百的修士。嘿嘿……那就倒霉咯。
闫昂心里腹黑地想到，他见唐灵儿仍旧有些害羞，想要转移话题，转头对着张淋说道。
“对了，淋兄，听执事说我们这次需要团队协作团灭山匪，你有什么想法吗？”
在场的少年此时都全神贯注地看着张淋，毕竟这才是头等大事。
张淋沉默片刻，“阎王兄……我还是叫你闫昂吧。如你所见，我和大家都很熟悉，这是因为我们大多来自于常州四大守护家族，我痴长大家一两岁，所以大家可能会比较尊重我的意见，张某不胜感激。”
闫昂点点头。关于守护家族，他曾经听唐灵儿提起过，让他更加体会到这个世界的神奇，也更加坚定了他变强的决心。
三千年前，大陆各地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生物，像是各种生物腐烂的尸体突变而来——他们或许会多出来一颗头颅，或许会多出来一条肢体。但是……他们绝对会多出来一条尾巴。并且对大陆生物有着超强的敌意。
当时盛极一时的王朝受到极大的冲击，一时间哀鸿遍野，血流成河。大陆各种族都面临灭绝的危险。
人类团结起来对抗这种不知名的怪物。但是仍然节节溃败。
在大陆所有智慧生物联合起来后，仍然只是勉强抵御。
然而，就像这种生物突然出现一般，在这种生物肆虐大陆二十年后突然消失，无影无踪。
但此后，每隔几百年，大陆就会受到这种生物的冲击。慢慢地，人们发现这种生物最开始只会在固定的地方出现，然后随着这种生物污染大陆，大陆其他地方才有可能产生怪物。
人们把这种怪物称作“尸尾”，守护在“尸尾”最初出现地的宗门，家族，种族，便被冠以“守护”之名。
第一次“尸尾”大爆发后，王朝时代结束。紧接着的便是宗门时代。
但是，第一次“尸尾”大爆发后，有些天赋卓绝之人便发现大陆生物竟然可以修行幻尾……这种天赋卓绝之人往往会死于永无止境的追杀。人们砍掉他们的尾巴之后，竟然发现尾修者竟然可能会突变为“尸尾”。
这也是为何享誉一时的剑仙陈铎修炼幻尾后受到广乘山掌门无止境的追杀。
世人对于尾修的转变，也正是来自于陈铎声嘶力竭呐喊出的“道无对错，人分善恶”。
此后，尾修者与体修者共同生活在一片天地，尾修之道，发展得无比迅速，与体修者共分修行界半壁江山。而陈铎也因此被世人称为“尾修之祖”。
闫昂摇摇头，停止了思索——未来他也有可能与“尸尾”对抗，但是他修行初心，是为了杀掉赵离报仇，以及，眼前的这个少女。他目前的主要目标，于广乘山学艺，然后报仇。
“原来各位都是常州守护世家的芝兰玉树，在下实在敬佩得很。”闫昂起身对众人行抱拳礼，言辞恳切真诚。
毫无疑问，闫昂的行为极大提升了众人对他的好感，在座的少年皆是抱拳回礼，
“闫昂兄谬赞了，大家既然在因广乘山相遇，自然都是有守护大陆，保护黎民的梦想。倒是我们顶着‘守护世家’名号的子弟却无功勋战绩可言，才应该感到惭愧。”
张淋神情肃穆，“闫昂兄，我们现在的主要目的是完成宗门的试炼任务。我最初的意思是我们大家仅仅只是了解彼此的性格而已，但是对于战斗风格，偏重却毫无了解。
为了能够更好的团结合作，我建议大家全方面的介绍自己的战斗风格。”
闫昂点点头，“有道理，那我先来吧！闫昂，玄炁修为五百，擅长正面战斗，修尾。”
唐灵儿站起身来，“唐灵儿，玄炁修为七百，擅长突进刺杀，修尾。”
“哇，我终于遇到擅长刺杀的女孩儿了。”小六跳了起来，白净的瓜子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姜小六，也是擅长突进刺杀，玄炁五百，修体……灵儿姑娘，多多照顾哦。”姜小六对唐灵儿吐吐舌头。
一旁的周金龙插话摸摸后脑勺，“我就不用说了吧，周金龙，擅长正面战斗，玄炁五百半，修体……该你了，李家大小姐。”
那个软萌双马尾姑娘站起身来，软糯糯地说，“李小柯，玄炁修为五百，擅长正面战斗，修体。”这倒是让闫昂和唐灵儿有些吃惊，这一米四的丫头擅长正面战斗？
张淋紧接着说，“张淋，玄炁修为六百半，擅长控制和治愈，修尾。”
他环顾左右，“这样，我们的巅峰战力就有四个五百炁，一个六百炁，一个七百炁，偏重合理，对付九百炁应该不成问题。”
众人听了，都心生欣喜。“我建议我们六人对山匪的九百炁修士进行斩首，剩余的十一人击杀剩余山匪，如何？”
“可行！”十七人斗志昂扬。
第14章 武器越粉，打人越狠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在制定具体详尽的计划之前，我们还要了解山寨里的具体情况。”
张淋示意众人坐下来，慢慢商讨计划，“各位有什么想法吗？”
一旁的姜小六举举手，“淋，既然要了解这群山匪，那不如就让擅长潜匿突进的我和灵儿潜入山寨了解敌情好了。”
闫昂皱了皱眉头，让小狐狸离开他行动，他有些担心。但是见小狐狸对姜小六点点头，他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很好，我们就是要充分利用手里的资源，利用得越充分，我们完成任务的几率越大。”张淋赞赏道。
姜小六对张淋的赞赏很是受用，开心地拉着唐灵儿的手摇摇晃晃。
张淋接着补充，“执事给了我们七天时间，这样，从明天起你俩单独行动，花三天时间务必要探查清楚各个力量层次的敌人数量，若是能够画出山寨内部的建筑分布图就更好了……三天一到，不管任务是否完成，回到这里和我们集合。优先保证自己安全。”
“好。”唐灵儿和姜小六接受了张淋的安排。
“建筑分布图？淋大哥，我们这是还要夜袭吗？”周金龙挠挠头，询问到。
“不排除这种可能。”张淋平静地说。
闫昂看了正在和姜小六叽叽喳喳的唐灵儿一眼，转过头来，“淋兄，那我们呢？”
张琳往火堆里加了加柴火，火光映射到他的脸上，“五百炁以下抽出三人下山，在集市里打听这处山匪的情报。另外，尽量采购必备的药品，食物，水，火药，还有平常老百姓的衣服，同样，也是第四天在此处集合……李二钱，这件事你来负责怎么样。”
李二钱咧嘴笑道，“能帮上忙，我已经很满足了。”算是答应了下来。
和闫昂勾肩搭背的周金龙这时一拍脑袋，“我懂了，咱们这是‘粮草先行’，灵儿姑娘她们是斥候，那我们剩下的人是不是要休养生息，准备接下来的硬仗？”
“……”张淋没有理这呆货，“昂兄，我们剩下来的十一人你觉得该怎么办？”
闫昂把周金龙推开，用右手抚摸下巴，他沉默片刻，“嗯……”
众人认真的等待他的下言，“嗯……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得想个法子消耗他们。”闫昂说道。
“对，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张淋露出笑容。
“这样如何，我们剩下的十一人也拉一个山匪团，在路上抢劫商旅……当然只是做做样子，我们把这事儿弄得越大越好，这样就不愁那群地头蛇不找上门来……这件事就由我，金龙，昂兄，小柯领头。”
一旁的周金龙拍手叫好“秒啊，果然是我淋大哥，老奸巨猾，心狠手辣。”
周金龙的这般夸奖换来的只能是姜小六的一阵拳打脚踢。
“好，那我们就这样初步安排……时间不早了，大家都有任务在身，早早休息吧。”张淋见周金龙被揍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来，对众人说道。
“也好。”闫昂点点头。
“好。”唐灵儿说道。
“大家加油。”软萌妹子李小柯捏捏拳头，给众人鼓劲。
“好痛啊……”周金龙趴在地上，有气无力。
众人哈哈大笑。一片笑声中，最终是闫昂把周金龙扶起来带去休息。
深黑色的夜幕中，一把蓝盈盈的灵剑静静地漂浮，其上端坐着一个大汉，他双目轻闭，“张淋？这小子不错啊……”
第二日清晨。
闫昂，张淋，闫昂一行人停在了一处山峰前，“此处易守难攻，在这里安营扎寨如何？”闫昂说道。
“就这处吧。时间紧急，我和昂兄，金龙带三个人现在就去路上抢山匪的饭碗，小柯你带着剩下的人伐木，简单地搭建个营地，弄些木栅栏啥，徒有其表即可。”
见闫昂三人正挑人准备离去，李小柯鼓鼓脸，“喂，你们不是说要闹得越大越好吗？我有个好办法。”
张淋等人回过头，所有人都看着她。
“你们不是说要闹大吗？意思说就是挑衅那群山匪嘛！有什么比被一个女孩子抢了生意更让人生气的？”李小柯两只手捏着马尾，一脸天真地说。
周金龙沉吟片刻，“嗯……你的意思是？你想去打家劫舍？
“答对啦！嘻嘻嘻嘻……”双马尾少女展颜笑道。
“……”
张淋头疼地摸摸脑袋，“……昂兄，你怎么看？”
闫昂看着李小柯大大的眼睛可怜兮兮看着自己，像只小兽一般，实在不忍拒绝。
“……其实仔细想想，小柯说的也对。”
张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咱们三个总要抽一到两个陪小柯去吧，只有一个五百炁恐怕不行吧？”
“诶！”李小柯长叹一声，双手叉腰，“还说你们张家世代出谋士呢。你说，要是我们实力表现得过于强大，那个九百炁的修士直接找上门来咋整？”
“这……”三个大老爷们儿竟然无话可说。
“好啦好啦，听我的啦。要是那群山匪知道有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抢了他们的饭碗……嘻嘻嘻，我会尽力表现得柔柔弱弱的……”
李小柯扯着自己的两条马尾，自言自语，时不时发出笑声。
听到李小柯的笑声，闫昂三人组不自主地后退了三步。
“淋……淋兄，小柯一直是这样吗？”闫昂觉得背后有点发寒。
“她们李家人都不太正常。”周金龙摇着头，双手抱住自己。
“其实……小柯平常挺，挺……可爱的。”张淋尽力替李小柯挽回形象。
李小柯左手叉腰，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你，你，还有你。走！跟着我去抢劫！”
说完，李小柯也不等她点出来的三个人，她手捏法诀，身体内玄炁一阵波动。
不一会儿，李小柯的胸口出现一只小巧的粉红色锤子，只是随着炁的不断注入，那柄粉红色锤子越变越大，最后竟然变得和李小柯一样高。
点出的三人被李小柯拉着走向山间的道上。
“这就是，武器越粉，心里越恨？”闫昂望着李小柯远去的娇小背影，“嗯……学到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