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任务 第二章:杀人 “快,趁着四小姐昏迷不醒,赶紧把她关起来,明早天一亮立马送入衙门!” 迷糊中,零号隐约听到耳边有人说话,感觉有人拖拉着她,动作幅度颠簸的她忍不住皱眉。 怎么回事,她是死了吗,这些人要把她送到哪里去?莫非是阎王爷那吗? 零号心中自嘲一声,身上传来莫名的痛楚让她忍不住再次昏迷了过去。 推拉间,四五个手重的婆子一人拖着零号一手一脚,很快就来到黑漆漆的柴房里,门一推开,尽数的灰尘落下,呛的人好不自在。 “行了行了,就关在这里,把门落了锁,找两个机灵的人看着,可不能让她跑了,免得坏了夫人的好事!” 婆子们把人就大剌剌的丢在地上,也不管人的死活,其中的一个婆子嫌弃的说着,说完后就唔着口鼻离开了这脏兮兮的柴房。 剩下的四个婆子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就听从那人的吩咐,把柴房落了锁,找了两个年轻的小厮看着便离开了。 ………… 夜色越来越沉,倒在黑暗中的女人终于是清醒了一点,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零号艰难的睁开眼睛。 一睁眼,记忆入潮水般的涌来,突如其来的感觉让她有一瞬的头晕。 好一会后才逐渐回神,晃了晃头,待到舒服点后才摸着黑坐起身子,仔细回忆着刚刚那如潮水的记忆。 她记得,自己依旧是零号,只不过在那场任务中被队长出卖导致自己身死,可是她现在为什么又没死?还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刚刚的记忆给了她接受,原来,这具身体同自己一样,也是死了的,只不过自己是附身于他人,也就是穿越? 这样狗血的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也能落在她身上,莫非是老天看她太可怜,想让自己重新活一世? 不管是什么原因,零号现在都不想去纠结,能够重活一世也好,她也终于可以摆脱卧底的身份重新来过了,只是可怜了这具身体的主人。 “不对,现在不是可怜的时候!”零号低喃一声。 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叫终卿,倒是个好名字,是大楚国相终家的嫡四小姐,可惜,是个空有其名的嫡小姐。 终卿,也就是现在的零号,她的生母在三天前病死,原主听了别人的谗言,拿着一碗号称“回灵”仙药喂入生母口中。 结果当天夜里,生母的病情突然发作,身体抽搐,口目淌血,一口气未提上便生生断了! 国相大怒,下令彻查这突然断气的妻子生前吃了什么导致人一晚没了,这一查就查到终卿身上,终卿百口莫辩,解释那碗灵药是国相的继室,也就是现在的夫人给的。 她的话当场就受到夫人的反驳,说她污蔑继母,让她拿出证据来! 可那“灵药”给她之时,她身边并无信任的人在场,送药的人也只是打着夫人的名号,未曾见过本人,她一时之间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 这场“弑母杀人”的凶手就这样落到了这愚笨的四小姐身上,国相不顾父女之情,当即就给了她四十大板,一半板子下去,原主当场便丧了命,再次醒来时就是她零号了。 “这四小姐也是个可怜又蠢笨的,这般破绽百出的手段也会上当。”终卿喃喃自嘲,不知是在嘲讽原主还是在嘲讽自己。 总之,事情已经发生,原因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终卿已不是原来的终卿,她会代替原主活下去,并且报仇! 她向来是个小心眼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百倍还之! 只是,按照刚才的记忆来看,这个大楚并不像她印象中的任何朝代,像是凭空出现的,和她本人的记忆无一相符。 原主对大楚的了解不是很多,毕竟只是一个深闺女子,从未接触过外界又怎会知晓,能够知道自己父亲是个国相外就不错了,由此可见这个嫡四小姐在府中并不受宠爱。 “嘶!这便宜父亲下手倒是真重,就算死了也要将这四十大板打完。”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清楚后才感觉到身上的疼痛是一波接着一波,不过她卧底多年,受过的痛楚比这多的多,倒也不是不能能耐的。 只稍片刻,终卿很快便调整好身体状态,虽然疼,但也不是不能活动,门外还站着两个看门狗,她要想想该如何逃离这里。 没错,就是逃,与其等到天亮被送入衙门,倒不如现在寻个机会离开这里,她一个人自在惯了,就算这次能化险为夷,她也不想留在这牢笼一般的国公府中。 这嫡小姐的身份对她来说可是个累赘,不要也罢,至于那个继母—裴琴,这个名字她记住了,若他日盛名归来,定叫她知道什么是残忍! 眼下之急是想法子逃出这里,这柴房密不透风,只有在房门顶上有个窗口,还是紧紧关着的,透不进一丝光线进来。 好在终卿视力不错,窗户虽然关着,但仔细一看就发现关的并不紧密,稍微一推就能打开,她只要想法子爬上去再将外面两人打晕就能逃出去了。 想法虽简单,但实践起来却有些难度,终卿粗略估计了一下,她距离那窗户至少有两米的距离,若是放在以前,这点距离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只是,她现在身体底子不行,又刚吃了那么多板子,爬上去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 “不管了,试试再说!”终卿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勉强活动活动身子,好在只是后背受伤,手脚筋骨什么的都没伤着。 先是在地上搓了一把灰在手上增加摩擦,一口气提在嗓子眼,飞似的冲向门口,脚掌向下借力贴合在墙壁上。 只听“咻”的一声,终卿整个人便如同壁虎似的往上爬,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她一伸手里爬到窗户上,由于动作幅度太大,窗户被她一下给推开,发出动静。 “谁?!什么人!” 门口站着昏昏欲睡的两个小厮瞬间被这声响给吓醒,忙揉揉眼睛看向四处,生怕有什么动静。 “唉,我说咱两是不是太紧张了,这里可是西跨院,最偏远的,怎么可能会有人来这里呢?”其中一个小厮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说道。 另一个人就没他这样粗神经,他缩了缩脖子:“还是谨慎一点好,里面关着的可是四小姐,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我两人可承受不住后果!” 他说着,拿出腰间的钥匙准备打开房门瞧一瞧,避免发生意外。 躲在窗户上的终卿冷眼看着,趁着开门之际,她一个跃身下去直接坐在开门小厮的身上,她反应极快,小手捏成拳头一拳对准另外一人的面门打去! 突然出现的女人让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便一个被揍晕,一个被坐在地上口吐白沫站不起来。 “切,还以为有多难搞?原来不过是两个饭桶!”终卿拍拍手,从小厮身上下来,有人给她垫着,她倒是没受伤。 此地不宜久留,解决掉两人后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直接扒掉其中一人的衣服给自己套上,又在脸上抹层灰后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终卿离开后不久,柴房不远处的老树上一直藏匿着两个人,他们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啧啧,我原也不知道原来终家的四小姐会有这等身手和……豪放!”树上一个穿着侍卫打扮模样的人摸着下巴啧啧称奇,他还是微略考虑了一下才将终卿扒人衣服的事说成豪放。 话音落下,树上另外一个并没有搭理他,那人身着玄青色黑丝缎面衣裳,一头墨发懒散披在肩后,只用一根木簪固定,脸上还带着黑金鬼面具,整个人仿佛和黑夜融为一体似的。 面具下只露出一双狭长的凤眼,眼睛还盯着女人离开的方向,似是若有所思,对身旁侍卫的话没有任何表示。 没有得到回应的侍卫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个,主子,天也快亮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要是被发现就麻烦了。” 面具男人侧头斜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轻声说道:“慌什么?方才没听那两个人的谈话吗?” 谈话?什么谈话,侍卫眼睛一转,立马站起来,主子说的莫不是那两人说这里是西跨院,远着呢,除了他们两个根本无人踏足这地方。 “咦,主子你什么时候学会......”调侃人了? 话还未说完,侍卫再次看去只发现身边早已经没人了。 “我去?主子的武功越来越出神入化,就在我眼下消失不见都没发觉!” 又嘀咕了一句,随后同面具男一样,转眼之间便消失在原地。 西跨院又恢复一片寂静,终卿离开后并不知道她的所做所为都被两个“偷窥者”给看的一清二楚。 估摸着还有两个时辰就天亮了,她现在正赶紧找出府的路,奈何这个四小姐生前是个愚笨的,脑子里的记忆连国相府的路都记不全,她只能笨手笨脚的躲在黑夜里慢慢摸索。 终卿脚步很快,可能是马上就要逃离这里的激动心情让她暂时忘却了身上的伤痛,逃起路来半分都不落下。 第三章:秘密 西跨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一路摸索,总算是走出了那黑漆漆的地方。 出了西跨院后,好歹能看见烛火了,路上也有时不时巡逻的侍卫,身为卧底的终卿要躲开这些侍卫的眼线并不困难。 黑夜中的她仿佛一条久旱逢甘露的鲤鱼,在这国相府中穿梭自如。 蓦地,终卿突然停下脚步,猫着腰一瞬间就闪到一旁的假山内,精神忽然紧绷起来,她的耳朵是很灵的,如果她没听错,前面应该是有人正朝着她这边走来!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躲在假山后边的终卿也紧张起来,尽可能的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就连呼吸也下意识的变得轻缓。 来人走的很快,似乎是很急的样子,慢慢的,借着月光,终卿看清了那人的样貌,如果原主的记忆没错的话,来的人正是她那便宜父亲——终权! 奇怪,终权这么晚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距离西跨院并不远,难不成他是去找自己的? 终卿心里奇怪的想着,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让她额头上冒出了些许细汗,若是让终权知道自己已经不在柴房里,指不定他要派人寻找,到时候她再想逃出去可就难上加难了! 可下一刻,这个想法立马被终卿否决掉,因为她正看见终权正往她躲藏的方向走过来! 怎么回事?难道被发现了?! 终卿心中开始如坐针毡,一颗心都掉到嗓子眼上,但多年的卧底经验告诉她不能慌张。 她轻轻抿着微微发白的嘴,心中已经开始计划着要是被发现了该如果不惊动侍卫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然而,就在她心里还没个计划的时候,终权突然停在了她三米开外的地方,左手抬起来似乎要抓什么东西。 来了?! 终卿眼睛半眯,心脏狂跳,正准备冲出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时,终权的手按在了她前面一块凸起的石角上。 “轰隆”一声作响,半高的假山外侧突然出现了一条密道,密道隐藏的甚是隐秘,任谁也想不到这平平无奇的假山内还有一条这样的密道! 有秘密!! 终卿见此,一颗心稍微放松下来,终权并没有发现她,原来他是来找密道的,看他进入密道那神色凝重的样子,想必里面定然有让终权在意的东西! 进还是不进?只是一瞬间,终卿心中立马下了决判! 经验告诉她,里面的东西必然极为重要,要是她得到了说不定也就多了一个保命的筹码! “就当是和老天博一次!” 终卿暗自咬牙,就算身上有伤她也决定要进去看一看,要是得到了终权的秘密,那她日后对上终权时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正当她刚刚犹豫之际,终权已经消失在密道尽头,终权不见了后,密道处的石门也正缓缓关上。 来不及多考虑,终卿娇小的身躯一闪而入。 “主子,怎样,咱们要不要进去!” 就在终卿刚刚进入时,一直有两人正暗中观察着,这两人正是方才西跨院目睹了终卿逃跑的两人。 面具男人凤眼微眯,眼睛盯着终卿进入的方向,心里暗自好笑,这小家伙倒是个不怕死的。 “走!” 只一个字,面具男人留下一字后便闪电似的随着终卿进入密道,侍卫见此,赶紧跟上。 密道的石门在两人进入后已然关上,一切又恢复成原样。 密道里异常黑暗,石壁上每隔十米便有一盏暗灯,灯光很暗几乎看不清什么东西,走道又很狭窄弯绕,一不注意就会一头磕上凸出来石头。 终卿凭借着多年的优秀卧底经验在幽暗的密道里来去自如,这样的环境对别人来说可能有点麻烦,但对她来说却是绝佳的隐匿环境。 她脚步很轻很轻,凭着直觉一直摸索向前,到了这里时早已经看不到终权的身影了,她只能靠自己的经验去摸索寻找。 这地方这么隐秘,想来里面的藏着的东西是对终权来说极为重要的,其中定然是有不少机关暗箭,她得小心为上。 在终卿后头,面具男人和他的侍卫也紧跟而上,两个人都不是一般人,这样的环境对他们来说就如同白天无异,行走起来依旧行云流水。 “主子,这地方有点奇怪,说不定那东西就被藏在这里!”侍卫嘴巴轻动,以内力传音入耳到面具男人的耳中。 面具男人并没有回答,这里环境幽暗,他又戴着面具,看不清眼底神情,更加叫人摸不清他的想法了。 “终权这老狐狸,没想到这里还会设置一条密道,咱们找了这么久竟都没发现!”侍卫并不在意男人的不回答,依旧是自顾自说着。 话毕,面具男人斜了他一眼,面具下的薄唇轻启:“知道自己的不足,回去后加倍训练!” 清冷的声音像是一道闷雷一般重重打在侍卫的心头,他立马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说:“别啊主子,属下……” “嗯?” 话没话完,面具男人略带威严的轻哼声让他立马闭了嘴,要是他在开口,说不定训练又要加一倍,那惨无人道的训练,他不要在多一点! 见他终于安静下来,面具男人又恢复冷漠,一步不落下的穿梭在密道内。 ………… 密道的另一头,终权正双眼放精光的看着他面前的一副巨大地图上,地图画的非常详细,上面画的方位地形并不是大楚京城。 “相爷,飞羽军线下已经扩展至十万有余,接下来的事宜还请相爷吩咐!” 稍微明亮的密室内,除了终权在场外还有一人在场,那人带着一顶略大的黑色帽子,遮住了脸,叫人看不清楚样貌。 终权听了他的话,国字脸上浮现出一抹激动的笑意,略带皱皮的手摸上面前的地图,上面标记了一个个红圈,正是他飞羽军的驻扎地。 “干的不错,接下来你只需让飞羽军每千人为一小队,隐藏身份投入大楚禁军,前锋军,按照我的计划慢慢吞食!” 终权平复心情,眼中带着思量吩咐着他所谓的计划,无人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 而终卿也在密室中两人谈话之际终于找到了他们,刚刚的谈话也是一字不落的进入了她的耳中,也不知道他们前面说了些什么,她找到之时也只是听到这一两句。 不过即便是这一两句也足够终卿震撼了,若她刚才没听错,那终权,她的便宜爹爹竟然敢私下屯兵,还想把手伸入到大楚的皇室军队里去! 这个消息有点震撼,她不知道终权哪来的胆子敢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屯兵,屯兵的目的是什么?目的只有一个…… 终卿想到这里,后背忽然冒出了冷汗,冷汗刺痛了伤口,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谁!?” 终权瞬间回头,目光直锁终卿发出声响的方向,那带着强烈杀意的目光盯得终卿浑身发冷,那是杀了多少人才能有的眼神! 终卿躲在黑暗石头缝大气不敢出一声,她后悔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声音,现在被发现了,密室里密不透风,只有进来的一条路,她想逃都不行。 终权双眼微眯,就在刚刚他察觉到有一丝不正常,但也就是一瞬,很快又消失不见,叫人认为刚刚那仿佛是太过紧张产生的错觉。 可惜终权不是平常人,那并不是错觉,有人跟踪他,并且现在就在这间密室里,刚刚他的所有谈话都被外人听了去! 要是自己私屯兵的秘事暴露了出去,那下场可想而知,想到这里,终权目中的杀意不免又加深了许多,衣袖下的手掌紧握成拳,慢慢朝着发出动静的方向走去。 终卿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后背的冷汗越来越多,刺痛着她的伤口。 这下可是被发现了! 终卿心中后悔的想,以这副身体从终权手里逃出去基本是不可能的,她该怎么办? 心思极速飞转,眼看着终权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心中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管了,和他拼了! 终卿没有时间再去考虑,本着先下手为强的想法,手掌成刃,脚掌贴在石壁上用力一蹬,飞似的冲射出去! 手掌对准的是终权的脖子,打算直取他命! “哼,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终权冷哼一声,那人速度倒是挺快,可惜没有一丝内力波动,根本不需要他出招,轻轻一挥衣袖就把冲过来的女人一把甩开。 终卿被他轻而易举的甩到了石壁上,后背撞上石壁,一片血色。 “是你?!” 甩开终卿后,终权才总算是看清了她的面目,这鼻子这眼睛,不正是他的亲女儿终卿吗?! 她怎会在这里,不是吩咐过让夫人早点解决吗?! 终权心里疑惑的想着,他并不在意自己亲女儿的性命,尤其是在他知道她刚刚偷听了自己的谈话,他更加坚决了要杀她的心! “是我啊,父亲!”后面两个字咬的极重。 终卿勉强用手撑起身子,惨白的嘴唇冷冷的嘲讽了一句。 第四章:废物 第五章:逃跑 第六章:名字 第二日拂晓,国相府内看似一片平静,其实内里早就翻了天。 “相爷,属下办事不力,还是没能找到那三人!” 相府书房内,那戴着黑帽子的人低着头跪在地上卑微的朝着正坐上的人复命。 正坐上,终权右手紧握,上好的紫毫笔在他手上碎成两半,墨色晕染了宣纸,就如同他现在的脸色一样相互辉映。 书房内半响都没动静,地上跪着的人也开始心中发悚,国相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想自己恐怕性命不保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权的眼睛闭了又闭,终于开口说话。 “给本相查!一定要查出他们的身份,不能留活口,另外,对外放话,就说四小姐思母过虑病终了,找个由头打发外人,私下里在追查下落,定不能让他们把秘密泄露出去!” “若是查到,不必来报,直接杀了提头来见!”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他一字一句咬着牙崩出口的,每个字里都带着决然的杀意,让人听了只觉得那人不是他的女儿,是他的仇人一样。 跪在地上的人听了他的话,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国相没有要他的命。 他弯腰恭敬的行了一礼,接下命令正准备退出去,终权忽然一抬手又叫住了他。 “等等,你拿着我的令牌去影阁,他们会有办法的!”说完,取下腰间的令牌就丢给他,随后转身看向窗外,目光深沉如海。 黑帽人接过令牌,告退一句便退下了。 而经过一夜逃跑的三人早已离开了京城,现正定居在大楚西郊之外的连州城中。 一晚的奔波耗费了他们不少的精力,直到第二天午时才感到连州城。 连州城内的一处府院内,终卿正趴在塌上一动不动,身上的脏衣服也都被换成新的,背上的伤口也经过处理。 “嗯……” 迷糊间,终卿眯着眼睛微微睁开,入眼的便是天蓝色的沙曼,暮色微凉,头顶之上是一袭深蓝色的曼珠流苏,随风飘动。 陌生的环境让终卿瞬间醒神,两只灵动的眼眸不停打量着周围,这是在哪?她的衣服也被人换过了! “姑娘,你醒啦!” 正当终卿不明所以之时,房门外一个身穿黑红劲装的女子正双手托着药盘走进来。 “你是?...”终卿疑问,这人是谁?她记忆中从未见过。 “姑娘不必担忧,属下名叫飞花,是清风和主子带你回来的。” 飞花笑着解释,脸颊两侧有着两个浅浅的梨涡,让她看起来很是容易叫人忍不住亲近。 “清风?哦对!”终卿微愣,很快想起来是那个面具男人和他的属下救的自己。 不仅救了她,还给她换了衣服上了药,果真是好人做到底了,这样大的恩情她该如何去还?想想就头疼。 “那你们主子呢?我有点事想问问他。”终卿问。 飞花听她这么一问,圆溜溜的大眼睛登时绽放精光,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终卿,一边打量一边在心里止不住的点头。 嗯,身材娇小,虽然年纪略小了些,但是眉目间已经透露出不少的少女风情,相信再过几年定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倒是和她的主子配得上! 终卿不知道飞花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浑身上下被她盯的发毛,好像被人贩子看上的感觉。 “额,那个飞,飞花姑娘,你这般盯着我做甚?”实在受不了她那赤果的眼神,终卿开口打断。 飞花一摆手:“嗨,没啥,主子说了,若终姑娘醒了马上去见他,属下这就带姑娘过去。” 说完,放下手中的药盘,重新给终卿上了药,稍微梳妆了一下就带着她去找主子。 路上,终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她的职业病,多年的卧底身份让她完成了谨慎又谨慎的性子。 初步观察,终卿知道了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前门是敞开的,一进门就能看到一条青灰色的石子路,路的尽头正对着是正厅。 厅门是两扇暗红色的折门,只有一扇门是打开的,飞花领着她直接朝着正厅走去,走到门口时敲了下门,等待了片刻后才转身对着终卿。 “姑娘,主子就在里面,属下还有其他事情,就不打扰了。”说完,飞花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原地。 终卿眼角抽搐,搞什么幺蛾子,她怎么觉得这里处处透着奇怪? “进来。”屋内传来男人的声音。 终卿轻吸一口气,整理好心情好才抬腿迈进去。 一进门,终卿看到的就是一屋子男人,正主坐在前座上,余下则是清风和两个穿着一黑一白的男子分别站在他身侧,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在商讨着什么。 “额,那啥,我来的时辰是不是不太对?”终卿喃喃嘀咕了一句,声音很小,屋里的人也都不是一般人,自然是都听到了。 “咳,那么客气干啥,主子正好找你呢,来,快请坐!”清风那熟悉的说话语调打断了稍有尴尬的气氛,拿着一张椅子就让她坐下。 “有事?”男人细长的手托着面具,手指半遮着眼睛,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这个问题让终卿面色稍露尴尬,不是说是你叫我来的吗?怎么又问她有事了?! 心里这么想,面上可不敢露出半分,眼前这人可是保命饭碗,她可不能惹怒了他。 “那个,我知道你们想要的东西在国相府,我可以帮忙!”短短的一句话,终卿一说完,屋内的空间突然冷了下来! 四个人全部齐刷刷的看向她,眼神异常犀利,尤其是带着面具的男人,那眼神仿佛能把她里里外外全部看透了似的,好像什么小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终卿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身体忽然紧张起来,他们的眼神竟然让她动弹不得! 良久,面具男人的眼神终于从她身上移开,但也只是他不再看,其余三个人的眼神可一点都不减弱。 “说说看。”面具男人冷声轻道。 男人的话一出口,其余的三人除了清风之外全部都用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他,似乎是极为不可思议。 清风心中暗笑,这下好了,终于不再是自己一个人这般惊讶了。 终卿心里松了口气,琢磨了一下说辞:“我可以帮你们找东西,这是我的强项!” 没错,她前世身为能够成为最优秀的卧底,其中本事可不是吹的,找东西这事,她最在行! “哦?本王可从未听说过终家的四小姐有这样的自信和能力?”面具男人轻瞄了她一眼,话里尽是打探的意思。 “你放心,我绝对能够帮上你,只要你相信我!”终卿对自己的本事还是有自信,如果他愿意相信自己,她肯定不会叫他失望! 终卿没看见,她刚刚话中的“相信”二字让座上的男人有一瞬间的愣神,只是一瞬很快消失不见,无人发现。 鬼使神差的,面具男人不知怎的竟然轻轻点了下巴,又说了让三人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话。 只听他说:“说说你的条件。” 单单是这一句话就表示男人是相信了她,还让终卿自己开出条件,这不是等于他们的主子是同意了吗?! 终卿朱唇微笑,继续说道:“我的条件就是能杀了终权一家,报我杀母之仇!” 女人是笑着说出来的,她的笑容很甜很美,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那站着的三人后背发凉。 终卿才多大,不过及笄之年而已,这样小的年纪竟然能面不改色的说要杀父亲全家的恶毒话,真叫人胆寒。 看着那三人古怪的神色,终卿眉毛轻佻,问:“怎么,你们觉得不行吗?我知道了终权的秘密,终权定然不会放过我,既如此,我为何不能杀他全家?” 是了,当时在密室中时,终权的确想要杀她,她能有这样的要求按理来说并不过分,只是让别人听了觉着怪怪的。 报仇的话只要杀了终权和他的继室就行了,为何还要牵连全家,难道终卿真有这样恨吗?三人心里奇怪的想着。 终卿看了眼他们脸上的神色立马猜到了他们在想什么,不过也没有去解释,只有她自己知道。 当时在密室中时她故意试探终权的话,从终权的神色来看,他只恨不得早点除掉她,根本不把她当亲生女儿来看待,这很让终卿怀疑这个便宜父亲到底是不是原主的亲生父亲。 答案是肯定的,原主生前的记忆告诉她,终权就是她的父亲,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终权对待她想对仇人一样。 可正因为终权那恨不得杀她为后快的表情让她猜测,原主母亲的死一定也是终权亲自默认的,否则一个当时身份还只是一个姨娘的裴琴怎么可能有胆子杀害国相夫人?! 终权和他的继室裴琴联手上演了这么一出好戏告诉所有人,她就是个狠心弑母的恶毒女! 终卿一想到这里就浑身止不住发抖,也不知道是原主记忆使然还是她自己看不过去,她心里对终权的恨救救磨灭不去。 面具男人看着她,自然也是感觉到了那滔天恨意,心中好奇,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让她如此恨终权,如此恨终家? “行,没问题,正好本王与那终权也有一点小矛盾,正好一起解决了。”面具男人轻松说道,完全不在意终权的身份是大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他说杀便就是杀。 “如此,多谢王爷了,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终卿定然全力相助!”终卿说着,学着古人模样对着他行了一礼。 她听男人自称本王,想来身份定然是不凡的,所以才叫他王爷。 面具男人随意摆手,示意她不必客气,随后想了想,又开口道:“段弋。” “什么?”终卿一愣,一时没听明白他说的是啥。 “本王的名字。”段弋难得耐心解释了一句,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当作是认识了。 终卿惊讶,而后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还是第一次听这样的,嗯,自我介绍? 第七章:能力 第八章:怀疑 “是终姑娘!”雪漠不给夜落回答的机会,嘴快先说出来,气的夜落连连瞪眼看他。 “不对不对,是终姑娘和主子一起画的!”清风嘴快的添上一句,又气的刚想说话的夜落连连瞪眼,心中暗骂这两个混蛋! “啥啥啥?主子画的,我才走了一会就发生了这等事,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直觉告诉飞花这里面有猫腻,心中连连后悔,早知道她就不离开了,竟错过了这般好戏! 夜落轻咳一声,不给他们抢话的机会,他抱着手臂将刚刚在厅中发生的事情如数吐露出来,听的飞花脸上表情又是不可思议又是震惊的。 飞花连连惊叹:“不会吧,你们议论主子,主子竟然都没生气?太不应该了吧?!” “是啊,不仅没生气,还答应和终姑娘的合作了呢!”清风也是惊叹,这几天主子发生的变化实在是太多了。 “不对啊,你们说终姑娘会不会是终权派过来的卧底,主子当年就是……”说放这里飞花就自觉的闭嘴不言,当年主子的事谁也不敢擅自议论。 “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主子做事自有主子的道理,我们要做的就是全力协助!”雪漠冷着一张脸说道,他的性格和名字倒是挺匹配的。 他的话得到三人的首肯,雪漠说的没错,他们四个人从小就跟在段弋身边,其忠心天地可表,他们要效忠的只有段弋一人,他们要做的就是全力协助段弋成为顶座上的人! “行了,你们先去忙吧,我还要去找主子复命。”飞花摆手道,心里却在想着终卿的事,她暗道等会一定要去试探试探,她不能让任何一个对主子有威胁的人留在身边! 和清风三人告别后,飞花没有去复命,而是一路朝着终卿房间的方向走去,终卿也正准备出去透透气,两人在门口处碰巧遇上了。 终卿惊讶,随后惊喜道:“是你啊,我正好找你有事呢,来来来,咱们进去说!” 终卿热情的拉着飞花步入房中,飞花准备了一肚子的疑问被硬生生堵在喉咙口没问出来就被推拉着进去。 飞花被终卿拉着坐下,她问:“不知终姑娘找属下有何事?” “那啥,飞花姑娘,我正想你问问你们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有没有什么爱好,他讨厌什么或者有什么禁忌吗?”终卿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 她想,既然在段弋手下做事,那怎么说也是她的“顶头上司”,她当然要好好了解人家,免得她不懂事犯了人家的忌讳。 终卿不知道她觉得正常的问题听在飞花的耳里就不正常了,飞花下意识认为终卿是在打探主子的事,眉头微略皱了一下。 终卿看在眼里没觉得什么,只当她是在想着自己刚刚的问题。 飞花只是眉头皱了一下便道:“终姑娘,恕属下无法回答,关注主子的事,我们做下人的是不能妄言的,终姑娘若是想知道可以自己去打探一下。” 话中打了个太极,又把问题抛给了终卿,终卿一顿,仔细一想也对,她是外来人,人家自然是谨慎一点的。 “也是哈,你也别终姑娘的叫我了,就叫我终卿吧,我也唤你的名字可好?”终卿拉着她的手热络道,飞花现在也算是她的“同事”,她必须要打好关系了! 飞花被她的热情弄的有些不自在,勉强扯了扯嘴角,点头道:“终…卿,我刚刚在来的路上看到清风他们了,手里拿着一张地图,听说是姑娘所画?” 终卿一摆手,眉目间带着几分男儿气魄:“是啊,怎么样,画的不错吧,其实你家主子也出了力的。”她没有掩饰段弋在地图上的点睛之笔。 飞花敛眉,眼睛盯着终卿不放过她脸上一丝表情,道:“姑娘画的极好,只是不知道为何姑娘这般尽力?” 话里尽是试探意味,饶是终卿再蠢也是听出来了,不过她并没有生气,她甚至是觉得这是应该的。 她本来就是一个外人,想要人家信任她了出去,一天两天的事,人家对她有所怀疑当然正常。 终卿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下,嘴角略带了一丝苦涩道:“飞花你应该听清风说了昨晚发生的事了吧?” 飞花点头,清风早就把昨晚在国相府发生的一切告诉她了,她不疑有什么不对劲的。 终卿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微微苦涩,就如同她现在的笑容一般,她继续道:“终权,我的父亲,从小就不待见我,他联合他的继室夫人一同污蔑我弑母杀人,现如今因为我发现了他的秘密就要断了我的性命,你说,我应不应该反击?” 她说的轻飘飘的,仿佛身在局外又自陷其中。 “有时候我真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可是事实证明,我是,他的亲生女儿,如同仇人般的女儿,他要杀之后快的女儿!为了保住性命,你说我应不应该反击?”终卿恨恨地说。 飞花被她的话,她的语气给说的愣了一愣,心中一凝,怀疑瞬间消除了一二分,的确,那样的父亲自然是没有留情的说法。 “所以,姑娘才想投靠主子吗?”飞花问她,语气略微放松了一些。 听出她的语气有所改变,终卿心里松了口气,果然还是卖可怜的人设比较受人待见! 想到这里,终卿心里不由更悲叹了,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可怜,前世被最敬爱的队长背叛,现在又被亲生父亲视为仇人,性命堪忧,还有比她更可怜的吗? “你也知道的,为了保命我别无他法,毕竟我可不想死的太早。”终卿略自嘲了一句。 听到这里,飞花心里对终卿的那点怀疑也是消散了许多,不过还是仍有警惕,事关主子,她不得不小心对待。 “终卿你就放心待在这里,主子答应的事定然是不会食言的!”飞花宽慰了她一句,说话间不自觉的把姑娘二字换成了她的名字。 终卿一听就知道有戏,连连点头,而后又问:“飞花,我既然决定在王爷手下做事,那他的真实身份可否能够透露一点点?” 飞花杏眼一转,调侃道:“你这么聪明,不如先猜猜如何?” 终卿一愣,随后托着下巴仔细回想了一下,随后才慢慢道:“我猜,你们主子不是大楚人,身份是个王爷,而且极为尊贵!” 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多了,这些还都是从段弋和清风等人的对话中听出来的,他自称本王,在大楚地界直称大楚皇帝,没有半分尊敬,可见他并不是大楚人士。 飞花点点头,也没有为难她,接着她的话继续说:“没错,主子并不是大楚人,我们是从南璃国来的,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们这次来大楚是为了寻一样东西。” 终卿倒是没意外,清风几次透露出他们的目的,她当然能够猜到,只是不知道他们要找的是什么东西。 南璃国,这个国家终卿没听说,原主的记忆里也并没有关于这个国家的事情,她想她还是太过孤陋寡闻了,对这个世界一点都不了解。 “不知你们要寻的是什么东西,可否能够告知于我,我也能尽力帮上忙。”终卿小心问道。 飞花听了,面露困色,语气略带歉意:“这个,你还是去问主子吧,恕飞花不能多嘴!” 终卿失望:“好吧,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飞花一笑:“姑娘但说无妨。” “那个,能不能给我几套男装,还有一些野史记载?”终卿不好意思的开口。 问言,飞花只是一挑眉,男装她能理解,想要躲开终权的人自然是要伪装一番,只是,这个野史,飞花就不知道她是用来干什么了。 不过她也没有问,只说道:“姑娘放心,飞花这就去准备,还请你稍等片刻。” 说完,她站起来抱拳行了一礼后就离开了。 打发掉飞花心里的怀疑后,终卿总算是彻底轻松下来,她在房中稍待片刻后便有几个丫鬟拿着四套男装和一本厚厚的野史书籍来到她房中。 “姑娘,奴婢名唤春分,您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奴婢几个是主子吩咐下来伺候姑娘的,姑娘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可尽情吩咐。” 领头的大丫头春分规矩行了一礼,随后让身后跟着的三个丫鬟让她们把东西放在终卿面前。 她一边让人放下东西一边给终卿介绍:“那位粉色衣裳的名叫夏至,橙色衣裳的是秋分,雪色衣裳的是冬至......” 终卿听着,心中慢慢有了思量,听春分的介绍,原来她们四个是段弋派来保护她的,四个人都是有着不俗的武功底子在身上,用来保护她也是绰绰有余了。 春分,夏至,秋分,冬至,好家伙,这四个人的名字都把四季给琢磨透了,名字倒是有趣的很。 其中春分和秋分是双生姐妹,夏至和冬至是双生姐妹,身上穿的衣裳颜色都和自己的名字一一对应。 终卿心里不由暗自吐槽这段弋是不是有强迫症,就连手下人的名字,穿衣都这般规整。 (PS:清风飞花雪漠夜落也是取自风花雪夜哦。) 名字只是个代号,终卿只是暗自吐槽了一下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几个小丫鬟长得倒是玲珑可爱,看来段弋也是个看脸的,就是不知道他那面具下的容颜是何等姿色。 终卿想,那定然不是一般的角色,从他的那双眼睛就能看出来,段弋这人的容貌定是绝然倾城的! 思绪越飘越歪,她竟然都在心中偷偷的按照自己前世见过的那些明星容颜来拼凑段弋的样子了! 第九章:打拳 “姑娘,姑娘,您可还有其他吩咐?”春分大着嗓子叫醒了走神的终卿。 终卿顿时一激灵,连忙摆手道:“无事无事了,你们退下吧。” 春分行了一礼:“那姑娘有何事尽管叫唤一声,奴婢等人就在门外候着。”说完后便规矩的退了下去,还给终卿带上了房门。 屋内又恢复一片空荡荡的寂静。 终卿没觉得不自在,盯了一眼那本厚重的野史书籍,良久后才翻开一页慢慢看起来。 ...... 府苑正厅的侧室中—— 飞花收拾了脸上大大咧咧的表情,正一件肃容的低着头站在段弋座下。 “如何,外面现在是个怎样的风声?”段弋侧坐在塔上,面具依旧挡住了他的神情叫人看不清。 飞花抱拳回道:“回主子,属下打探到终权现在正查探主子的消息,就连影阁都出动了!” 男人听言,不屑轻哼了一声:“就凭他?回去提醒一下姚影,别让他什么烂生意都接!” 飞花领命,又道:“主子,属下还探听到终权昭告大楚说终四姑娘病亡了,不日便‘下葬’!” “哦?‘下葬’?这老狐狸但是心狠,此事暂且先别告诉终卿。”段弋闭着眼吩咐,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飞花听了一愣,抿了抿嘴,大着胆子问道:“主子倒是对终姑娘格外上心呢?” 闻言,段弋睁开凤眼,犀利的目光盯得飞花浑身一激灵,但只是一瞬便恢复正常。 “终卿一事本王自有思量,她会是一把对付终权的好兵刃。”段弋开口,一句话算是解释了这几天他对终卿意外上心的事。 “是属下妄言,还请主子降罪!”飞花双腿一抖,整个人要跪下来请罪。 双腿还未接触到地上就被一股霸道的气劲给托住,使得飞花无法往下跪一步。 段弋轻轻一甩手,飞花便被气劲托着站起来,随后他又道:“无妨,你也是为了本王着想,但仅此一次。” 飞花弓腰行礼,连道:“是,属下谨记在心,若是无事,属下这就告退了。” 段弋轻“嗯”一声,飞花松了口气,抬起脚就要离开厅中。 就在飞花怎样离开之际,段弋的声音忽然又传了出来。 “你让姚影适时放出本王的消息,最好让终权知道,本王再过几日便会前往大楚。”轻飘飘的声音暗含着杀意。 飞花点头,连忙道是,随后便离开了厅内。 翌日,终卿起了个大早,这是她的习惯,她换上了一套简便的青色男装,准备去打一套现代军体拳,这是她前生的习惯,以增强自身实力,况且这古人娇滴滴的身子也适时该改造一番了。 军体拳总共有三套,每一套都动作简短精练,集摔打,夺刀,枪,袭击等格斗基本动作为主,每一招都动作精练,既能强身健体又能防身自卫! 清风路过这边,正好看到终卿打拳,脚步不自觉放慢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终卿的一招一式。 “咦,奇怪,终姑娘你打的是什么招式,为何我没有感觉到一丝内力的波动却能感觉到这没一站的爆发力都很强?”清风停下脚步奇怪的问。 终卿听见他的声音,没有停下手中的东西,一边打一边解释:“这是军体拳,我打着强身健体用的,怎么,你也想学吗?我可以教你啊!” 清风双眼一亮,越看越觉得这什么军体拳很厉害,没有内力的波动却能给人一种“一招制敌”的感觉,终卿每出一招你都不会看出来她下一拳会打在哪里。 “我想学!”他很感兴趣! 终卿停下动作,擦了把汗后才说道:“没问题,想学的话以后每天卯时到我这里来报道,不过……” “不过什么?”清风略微激动。 “不过作为交换,你要教我如何学习武功,就像那晚你一个人打退十多个黑衣人那样!”终卿唇角上扬,像是计谋得逞一般。 她早就眼馋这个世界的武功了,传说中的飞檐走壁啊,谁不学谁就是傻蛋!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学这个干啥?”清风不乐意的问,他的武功可是独门秘籍,不外传的! 终卿撇嘴:“姑娘怎么了,飞花不也是姑娘吗,她还不是会武功?” 清风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要是给主子知道了,我的皮都会掉一层的!” 清风想他都把主子搬出来了,终姑娘应该会见好就收了吧,要是自己在开口卖卖可怜,那什么什么拳不就手到擒来了吗?! 终卿可不吃他这一套,她像个奸商似的伸手搭在他肩头,诱惑道:“这样,你教我武功,我回去就把军体拳画成图册给你,在给你标注一些细节,怎么样?” 不给清风拒绝机会,她又说道:“你刚刚看我打的只是很普通的第一套,我这里可是有三套拳法呢,你就不想要吗?” “想要想要啊!可是……”他当然是想要的,清风本就是个武学痴迷,这套军体拳对他的诱惑就像是老鼠见了大米似的! “别可是了,三套哦~”终卿的声音就像是诱人至深渊的恶魔一样诱惑着清风。 清风耳根子软,当即一咬牙:“好,没问题,我教你!不过你可别让主子知道,要是被主子知道我为了一套拳法就出卖主子,那我可就不止掉一层皮那么简单了!” 要不是看在主子对终卿另眼相看的份上,就算是给清风一百二十个胆子,他也断然不敢这么做的! 终卿听着有些不明白,问:“你教我武功和背叛你主子有啥关系?” 清风挠头:“我的一身本领也都是主子教的,现在教给你不就是等于是出卖主子吗?” 终卿嘴角抽了抽,这算什么?什么叫教她武功就算是出卖了?这男人也太小气了一些! “嘿嘿,就这么说定了,那三套拳……”清风搓手笑道,笑容略带猥琐。 “行了,三天后,保证送到你手上!”终卿一摆手,不在意的说。 “好,终姑娘爽快,那在下就等着终姑娘的好消息了!”清风一拍手,话语一锤定音! 那变脸的速度看得终卿是一愣一愣的,好似他是故意这般装模做样,终卿看着清风轻松离开的背影,她站在原地愣了愣就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被框了! 不给终卿反应的机会,他说完后便美滋滋的离开了,他还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儿,好不自在! 终卿见他那欠揍的样子心中一阵恼火,随即便感觉自己好像上当了,她觉着清风是故意拉出段弋当挡箭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说出有三套拳法的事? 是了,没错,一定是这样,以清风的武功底子来看她的军体拳,怎么可能会猜不到自己这套拳法有三套的,他一定是为了套出自己的话才装作那样为难的样子! “呸,清风这小子,和他主子一样无耻!”终卿生气,一道把段弋也带上了,俗话说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果然,古人诚不欺她也! 终卿心里暗骂了几句,又将剩下没打完的拳路继续打完,出了一身热汗,倒是舒服极了。 “姑娘,需要准备热水沐浴吗?”春分一直在门口候着,见终卿一身汗的回来,问了一句。 终卿点点头,她打算收拾一下去见段弋一面。 春分准备好热水,终卿洗去身上的汗水后很快就换上新衣,一头黑发扎着马尾,只用一根做工简约的木簪别住。 一个活生生的俏丽正太便出现了,终卿看着镜子里的她,满意的点点头,镜子里发育还不太成熟的她正好给了她女扮男装的方便 终卿梳洗完毕后就拿着一柄折扇出门找段弋去了,还真别说,她这一身男装打扮配上这幅俏脸蛋还真会让人误以为她是个风度翩翩的男子。 终卿一路朝着府苑正厅方向走去,路上正巧碰到飞花,她对着飞花招手道:“飞花,飞花!” 飞花听到声音转头,杏眼一亮,上下打量着终卿这身装扮,啧啧称奇道:“好家伙,没想到姑娘换了身衣服就和变了个人似的,连清风他们都比不上姑娘好看!” 终卿脸蛋一红,夸奖似的话谁听了都会开心,“飞花,你们主子呢?”她问。 飞花眼睛向后一看,抱着手臂道:“诺,在后院书房里和清风他们商量事情呢,我正好要过去,姑娘找主子有事吗?” 终卿轻扇扇子:“那正好,我同你一起过去吧!” 飞花颔首,转身带路朝着后院的小道走去,一路蜿蜒来到书房外。 飞花上前一敲门,直到听到一声“进来”后才带着终卿走进去。 “主子,飞花来迟,还望主子赎罪!”飞花行李,抱着拳歉意地说了一句。 段弋依旧带着面具,也没有看飞花就摆手让她起来,视线倒是落到了终卿身上,在瞧见了她那声装扮后,眼底闪过一瞬光芒,但又很快消散。 终卿站在飞花身旁,狐狸似的媚眼打量着周围,书房内倒是有不少人在场,除了终卿认识的清风等人外,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中年男子在场。 “这是连州城的城主,丁辉。”段弋坐在书房正坐上,眼睛看着终卿介绍了一句。 终卿一愣,男人开口为她介绍倒是叫她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对着丁城主抱拳见礼:“城主,在下秦仲!” 终卿报了个假名,出身在外,她不得不多久一手,段弋他们听了她故意报假名也没有点破她。 城主恭谦一笑,回了一礼,客气道:“原来是秦老弟,客气客气,没想到段王爷的身边还有这般多的能人异士了!” 丁辉下意识把终卿归属到她是段弋的属下,在他看来,能到段弋手下做事的都是个个绝技的高手。 第十章:往事 终卿一笑,并没有过多解释,本来嘛,她是投靠段弋来的,理论上来说也算是段弋的手下了吧。 “城主客气了,你们继续。”终卿回道,示意他们继续刚刚的话题。 丁辉会意,转身又对着段弋恭敬问道:“王爷,不知您的意思是几时进京?” 进京?终卿竖起耳朵听着,心中疑惑,脸上并为透露半分,想着莫非是段弋他们要回南璃去了? 段弋接下来的回答让终卿猜想错了,只听他轻言冷声道:“本王决意后日出发,这边还要麻烦丁城主向大楚皇帝汇报一下了。” 听言至此,终卿心中了然,已经猜出个大概了,段弋身为南璃亲王,现如今身处在大楚境内,想来进京也是进入大楚京城,所以才要丁城主向上通报一声,让大楚做好礼仪准备。 丁城主一笑,微微弯了下腰:“如此,那我大楚对段王爷夹道欢呼,皇上定会欣然欢迎王爷的道来。” 段弋带着面具无表情的轻“嗯”一声,随后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丁城主会意,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去,看样子他是要回去写信通知大楚皇帝了,南璃亲王在他这小城待了许久,如今终于要离开,他心中的一颗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主子,咱们进京为何还要通知他们?直接去不就行了。”清风面色不解,问道。 段弋撑着头看了他一眼:“不告诉他们又怎能让终权警惕起来呢,若是悄无声息的去,那这游戏未免太过简单了些。” 听到这里,终卿收了折扇,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为何要让终权警惕起来,这对你们要找的东西有好处吗?” 段弋看着她,说话声不自觉放柔了些,解释道:“终权一直调查本王的身份未果,本王现在进京定会让他有所怀疑,有了怀疑自然会警惕,这一警惕,游戏便会越来越有趣。” 终卿听了表情一愣,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听得她越发稀里糊涂,完全没弄明白段弋说的是什么。 看她那表情,清风就知道她没明白主子的意思,当下接着主子的话继续解释道:“主子的意思是想搅混大楚这趟水,让终权下手时有所忌惮,有了忌惮,咱们才好方便去他府里找东西!” 清风这么一解释,终卿似乎明白了什么,从二人的话里的意思来听,终权自从那晚过后就一直在调查他们的身份,但是一直没有查到。 如果在这时,段弋他们进了大楚京城,那终权定然会怀疑他们,只要在稍微露出一点蛛丝马迹,终权自然断定他们就是那晚出现在密室里的人。 终权如果知道了原来自己一直想要灭口的人竟然是南璃的亲王,那他下手时自然要忌惮段弋的身份,这一忌惮起来,他们想要做事可就容易多了。 终卿心里想着,面上露出了解,她暗自感叹身份这东西,果然是越高越好用! “原来如此,那你们来大楚主要目的到底是什么?”终卿又问。 她的问题让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改回答还是不回答,他们的主子就在这里呢,可不敢乱说话,透露他们的目的。 看他们的反应,终卿不由得给了他们一个白眼:“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该如何帮你们呢?别忘记咱们现在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终姑娘不必为难他们,没有本王的首肯,他们是不会说的。”段弋扶着面具道。 “那王爷你说啊,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终卿没好气的道,他们倒像是防贼一样防着她! 段弋笑了一声,看了眼清风,示意让他来为终卿好好解释解释。 清风点头,说道:“终姑娘已经知道我们要找的东西是在终权的府里了吧?” “废话,知道啊!磨磨唧唧的。”终卿没好气道,看到清风的脸就想到早上被他坑了三套拳法的事,她一点好颜色都没给清风。 清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硬着头皮继续解释:“那终姑娘可不知道我们要找的是什么,不知道那东西是如何到终权手上的吧?” “你说。”终卿回了两字。 “实不相瞒,我们要找的是事关南璃未来国运的东西,那东西是用一个匣子装着的,因为当年南璃两王相争夺嫡而导致匣子落入终权之手,如今我们来,就是为了找到这匣子!” 清风解释着,说到南璃两王夺嫡时,语气突然变得冷洌,像是有什么深刻的仇恨一样,连一向嬉皮开朗的清风都会露出这般令人胆寒的表情。 “两王夺嫡?”终卿一愣,口中喃喃自语,这件事她倒是在那本野史上看过,不说说的却不多。 只是简单描述了当时南璃国的上一任皇帝有两个当时权势最盛的儿子,南璃皇帝非常满意这两个儿子的能力,从而迟迟没有定下太子之位。 至于最后谁当上了皇帝,野史中倒是记载了是段靳,至于这过程是怎样的,野史上并没有详细说明。 终卿看清风那般愤恨,想必当年的两王夺嫡之事定然是极为惨烈的,只是不知道这和段弋有什么关系,段弋和南璃皇帝段靳又有什么关系? 想着,她问:“那现在的南璃皇帝是王爷的?” “是本王的皇伯父。”段弋回答她,说到皇伯父三个字时,他的语气轻飘飘的,没有一丝感情,仿佛说的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皇伯父?那不就是王爷爹爹的哥哥?”终卿愣了愣,一时之间没搞明白这复杂的亲友关系。 “嗯。”段弋点头,只是简单嗯了一声,好似并没有要把这话题继续下去的意思。 终卿实相的闭了嘴巴,她忽然能感觉段弋此刻的心情,感觉很奇怪,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也就没有在意。 “那你们要找的就是那个匣子喽?”她扯到正题上。 “是的,那匣子事关南璃国运,所以主子才会亲自前来。”清风回答她,语气又恢复正常。 “那匣子是怎么落到终权手上的?你们未免也太粗心大意了些。”终卿疑惑,以段弋的本事来看,这不应该啊! “咳咳,说来惭愧,都怪我们错信他人!”清风不好意思的说道。 说到这里,飞花忽然站出来,又给终卿解释:“其实当年我还不是飞花的时候,我这个位置是另外一个女人的,那个女人骗过了所有人的目光一步一步爬到主子身边,却不料那女人骗了主子,悄悄偷走了主子的东西!” 听到这话,终卿倒是意外的看了眼段弋,只见他带着面具,眼中神情意味不明,没有因为飞花的话而走太大的情绪波动。 难怪了,难怪自己要让他相信自己的时候,清风他们会用那样的眼神来看她,原来这个男人是被骗过一次了。 “那个人后来如何了?”她又问。 “那人把东西交给了终权后就自尽了,不过我们也没有放过她,直到把她的尸身日夜鞭打成泥为了狗才罢休!”飞花说到此处,语气恨然。 终卿心中倒是小小惊讶了一把,没觉得什么不对,只是认为死的太过蹊跷,她倒不觉得残忍,前世她见过许多折磨人的手段,这点在她看来还不算什么。 段弋见她听了这样血腥的事都能面不改色,心中对她的好奇又加深了一点,一个常年养在深闺的女子听了又是死又是喂狗的残忍事还能这般淡定,他实在是好奇她以前经历过什么。 “行了,回去准备下,后日出发进京!”段弋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一句话下去就让几个人离开了书房。 书房内,清风等人离开后,终卿还站在原地没动,段弋瞧见,面具后的冷眉一挑,问:“还有事?” 终卿点头,随后换上一脸讨好的表情笑嘻嘻地说:“那个,王爷,终卿有一事相求。” “何事?”他问。 “嘿嘿,就是那啥,我想学武功!”终卿讨好笑着,双手不自觉的微微搓动,神情略微紧张,生怕男人拒绝。 “学武功?为何?”段弋神情颇有调侃,可惜被面具遮住了,她看不见。 “那肯定是自保啊,你想我逃出来这么久了,终权肯定正满天下追杀我呢,我不学点本事在身上怎么能抵抗的了?”终卿理所当然的说。 在她看来,拜托清风总比求面前的男人靠谱,况且,学武功当然要找厉害的人拜师! “无妨,本王会护你。”段弋给出承诺,话里的意思就是让她别怕,他会护她周全。 终卿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心中莫名涌上一股奇妙的感觉,她依稀记得很久以前,队长似乎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队长说了也会保护她,可结果......哎,经历过一次背叛后,终卿是不敢再相信任何人的承诺了,哪怕面前的男人是说一不二的,她也不敢轻易相信。 因此,她在愣神之后很快反应过来,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是不依不饶的说:“那也会有意外的啊,王爷,我别的要求不高,就只求学点保命的本事,可以吗?” 眼神可怜兮兮的,好似只要拒绝她就像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一样,鬼使神差的,男人竟然轻轻点了点头。 “待进京稳定后,本王亲自教你。”一句话,便算是给了她一个承诺。 第十一章:进京 第十二章:旖旎 第十三章:好戏 “好好吃吧,今晚可能会有一场好戏要上演。”段弋喝了口酒,原本戴着整张的面具变成了半张,只露出嘴巴来,大约他也晓得自己的脸有多么惊人才一直戴着面具吧。 终卿吃饭的动作被他说的好戏给稍微停顿了一下,本想问点什么,但眼睛看向男人那双凤眸后愣是一句话没问出口。 她在想,要不她也去弄张面具来戴戴?反正也要进京了,戴了面具也以防被人认出来,这真是个好主意! 心里想着,嘴里啃着的猪蹄一点没落下,糊的满嘴都是油光。 她的吃相实在是叫人欣赏不起来,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动作粗鲁且放肆,还这般狼吞虎咽,叫他们看了都感觉羞愧。 “我说你能不能斯文点?”清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提了一句。 哪知道终卿鸟都不鸟他,只给了他一个白眼,和他说话那点劲都不想给他。 终卿这般不给他面子倒是叫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随后又想起什么,又问:“哎,你说好的那什么拳的画好了吗?” “什么拳?清风你又在打什么哑谜?”夜落也问了一句,感觉今晚的清风怪怪的。 说道军体拳,终卿总算是想起来了,本想在马车上就把她画的图纸给段弋的,没想到自己一觉睡醒就给忘了,还好清风提醒了她。 “想要军体拳啊?那你过来,我给你。”终卿朝着清风勾了勾手指。 清风狐疑的凑过去,以为女人要把军体拳给他,哪知道下一刻,终卿满是油光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弄的他衣袖上全是油渍。 “你!你这个女人!!”清风懵了,反应过来后本想大骂一通,但愣是一个脏字都吐不出来,只得干瞪着眼看终卿。 “哼,小以惩戒,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匡我!”终卿这还是记着清风耍小聪明那点事呢,女人果然是记仇的。 “我哪有匡你……”清风心虚的回了一嘴,眼睛倒是不敢看她。 “喂喂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什么军体拳?什么匡你了?到底发生了啥事情?”夜落一脸懵,他的好奇心倒是在座最强的那个。 终卿没说话,段弋挑眉,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打闹,尤其是终卿刚刚那一手动作看的他心里对这个女人这个词的看法又有了改变。 “诺,就是这个,本想着在马车上就给你的。”她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张有些皱巴巴的纸递给了段弋。 段弋接过,打开纸张,上面画的是三套拳法,每套拳法里面的一招一式和他们武功大不相同,这里面的每一招讲究的都是快速制敌的路数。 “这是我研究的军体拳,它可以用来强身健体,当然,以你们的能力自然是不需要这小小的拳法来防身的,所以我这里有个想法。” 为了好把她的想法继续说下去,她只好恬不知耻的把军体拳说成是自己研究出来的了,心里默念着祖国勿怪,面上又装着一本正经的模样。 “有何想法?”段弋问。 “咳咳,我想王爷你也看出来了这拳法里的一些门道了吧,我的想法就是把军体拳发放军队里面去,用来操练军队最适合不过了!”她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闻言,男人眼睛一亮,略微有些惊喜一闪而过,虽然很快,但还是被终卿给捕捉到了,她不免有些暗暗得意。 “这主意不错,本王准了。”段弋唇角一勾,语气邪魅张狂,随后将图纸交给雪漠,他看了也是很惊喜。 “那,王爷,我那事情……”终卿趁着男人开心的时候小小提醒了一下,心中还惦记着学武功的那点事。 “放心,本王亲自教你。”段弋给出承诺,面前的小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刷新对女人的看法,心中不免对她更加好奇,好奇她这小脑袋里到底还装着多少新奇的东西。 “是,那终卿就多谢王爷指点了!”终卿高兴,得了承诺的她也学着清风他们那样对着男人抱拳行礼。 清风在一旁听了许久,终于听出点门道来,他赶忙问:“不是吧,终姑娘你莫非想在主子手下学功夫?” “哼,是又怎样,反正不跟着你学!”终卿对着他做了个鬼脸,无比嫌弃。 “我靠,你是疯了吧,主子教导人的手段可是堪比魔鬼的,你真想好了?”清风不敢置信,他倒是有点小看这女人了。 “放心,定不会叫你小看的!”为了变强,她什么苦头都能吃! “那个,终姑娘,不知道这样的拳法你还有多少套?”雪漠一张冷色的脸涨的有些红,粗糙的手指紧紧攥着那几张纸,面色有些激动。 终卿看他那一脸激动的脸色通红,未免觉得有些好笑,她摇头道:“没了,就这三套。” 闻言,雪漠有些可惜,他们几个都是跟着段弋做大事的,自然能看出来终卿这几套拳法如果用在军队上会是怎样的行化如神! 终卿看雪漠那脸失望的神色只觉得这人太过实在了些,刚想出口安慰一下他,却没想到驿站的窗口边突然发出一声巨大的动响。 “呵,来了。” 男人从容不迫的坐在位置上,凤眸中带着冷意盯着驿站内突然出现的一群黑衣人。 “主子料事如神,他果然动手了。”清风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他不着痕迹的自动挡在了男人面前。 雪漠夜落等人亦是如此,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段弋的安全,虽然他并不需要保护。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动手,他们是谁?”终卿一头雾水,这些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明显是来者不善,她的身子不自觉地往段弋那里靠了靠。 段弋嘴角上扬,非常满意小家伙下意识向他寻求保护的动作,他很高兴,他一高兴就很好说话。 “清风雪漠夜落,半柱香的时间解决他们。”男人慢声细语的说道,并没有把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 “是,主子!”三人异口同声。 随后终卿只见三个人化作闪电,一头窜进了人群大杀四方,霎那间,驿站血流成河,横尸遍野,驿站的老板早就跑没了影。 “那个,你不留一个活口问问他们是谁派来的吗?”终卿咽口唾沫提醒了男人一句。 段弋轻蔑的看了眼这群不堪一击的人,回道:“他们都是带着标志的死士,不过是没用的废物而已,终权那老家伙依旧是没用改变。” “你说他们是终权派来的,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终卿下意识问了一句,不过一问出口后就后悔了,她瞬间就想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等等,难道路上那般张扬出行是故意的?”终卿明白了,她就觉得上路时就觉得不对劲,哪怕男人身份再尊贵,这里毕竟是大楚境内,那辆马车的豪华程度都能堪比皇帝出行了,他出行在外怎么可能会这般张扬呢! 这一切不过都是男人故意而为之的,为的就是让终权知晓,挑衅他的权力。 “小家伙很聪明。”段弋夸奖了一句,小家伙三个字说的极为顺口。 为了奖励一下她的聪明,段弋又为她解释:“这些人不过是终权派来试探我们的,并不足为据。” 段弋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还未落,果然,黑衣人群其中一个不起眼的见情况不对立马抛弃同伴跳窗逃跑,速度动作一气呵成,清风刚想去追就被男人叫住。 “别追了,他们有备而来,快解决这些碍眼的家伙。” 清风停下要追的脚步,听到段弋的话,他手下的杀招越来越重,几个呼吸间就解决了这些人。 “怎么不追那人,万一他将我们的情况报给终权怎么办?”终卿有些急,要是给终权知道了自己就在段弋这里,那指不定以后会招来什么样的祸事。 “没用的,就算追了也无济于事,终权迟早会知道你和本王在一起。”段弋知道她心中焦急的感觉,算是安慰了她一句。 终卿闻言冷静了一番,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终权迟早会知道的,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只是,以后危险可就多了。 “你们收拾残局,明天一早出发进城。”段弋丢下一句话就视若无物的越过了尸群,优雅的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 而随着其中一个黑衣人逃跑后,此时的国相府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可看清楚了?四小姐真和那人厮混在一起?”依旧是书房内,身穿着象征着国相身份服装的终权正一脸严峻的表情坐在书桌前质问着。 案下,黑衣人恭敬跪在地上回话:“回相爷,属下看的真切,就算四小姐乔装成男子模样,属下也能认得出来!” 听了黑衣人笃定的语气,终权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他没想到自己一直在追查下落的女儿竟然跟在了那人的身边,而那男人的身份竟然是南璃的亲王! “难怪本相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到那人的身份,原来是南璃的人……影阁那边怎么说?”前半句终权轻声自语,后半句责任问底下跪着的人。 黑衣人脸朝着地面,不敢抬头:“回相爷,影阁那边说……来人身份非比寻常,这单生意他们不接。” “哈哈,好一个非比寻常,若不是本相身居高位又被人虎视眈眈,不然怎会找上他影阁!”终权气急大笑,脸上表情凶狠异常。 别看他终家表面在大楚扎根多年又稳坐国相之位,其实私底下不知有多少人暗中盯着他出错呢,此事他根本不好亲自插手,若不然…… 第十四章:进宫 第十五章:交易 第十六章:献舞 含月公主退出去换衣服,临走之际还不忘看了眼段弋,羞涩一笑,步履轻盈地离去。 含月公主换衣这段时间,宴席又恢复了热闹,大家似乎都在期待这闻名遐迩的广袖流仙舞。 看众人这般反应,就连终卿她自己也是好奇起来,心中不免有些期待。 “唉,刚刚那什么含月公主可是对王爷的暗送秋波呢,王爷难道就没什么想法吗?”等待的时间里,终卿不免无聊,竟开口调侃起段弋来。 段弋斜了她一眼,喝了口酒没理她胡言乱语,看样子是对那什么劳什子的公主不感兴趣,可怜一个佳人错付春心啊! 装什么假正经,她还不信哪个男人不爱美人了,终卿心里暗自吐槽,学着男人的样子喝了杯香醇浓郁的酒。 嗯,味道还不错! 咂吧咂吧嘴,还可以,入口清甜回甘又不腻口,一口气又连续喝了四五杯。 这时,一阵奇异的花香弥漫流连在宫殿内,紧接着,一群五颜六色的的花蝴蝶随着花香味飞起来,起舞翩翩。 再然后,穿着广袖霓裳羽衣的含月公主宛若一只彩蝶一样飞在中央,周围的蝴蝶围着她款款而飞,就像仙女下凡一样! “哇,是发,发(花)仙子降临了吗!”几杯酒下肚,终卿说话声都带着迷醉的语气,发音都不准了,脸蛋坨红一片,双眼失神的看着宛若仙女一样的含月公主。 “含月公主不愧是咱大楚出名的美人,就连蝴蝶都为她倾倒!”在场的不知道是哪个人痴迷的说了一句,几乎所有男性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唯有段弋和几位皇子等人没有被迷惑,尤其是段弋,那眼睛根本正眼看都没看公主一眼,只是顾着喝酒而已。 “哈哈,好!含月不愧为含月!”皇上拍手叫好,引得众多人跟着附和。 含月款款一笑,广袖舞裙将她的曲线勾勒极致,像是一个刚刚发育成熟的蜜桃,无限引人探究。 她以长袖为中心,手无持一物,全以飘摇清灵在这殿内中心摇曳,凭借着长袖宛若水波纹一样舞动,飘曳的彩裙灵动优雅,让人感觉她正在云雾中起舞一般! “婆娑舒广袖,折腰尽楚舞……” 不知怎的,终卿忽然喃喃细语出这一句诗,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叫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楚。 段弋倒是略显意外的看了眼身旁喝的微醺迷醉的女人,没想到她会吐出这样一句诗来,倒是他小看这女人了。 在场的除了段弋以外,周围也有不少人听见了,都纷纷向她投去好奇的目光,她那句诗倒是形容的极为贴切,是个有文采的人。 “阁下说的极妙,莫非对含月公主动了心?”坐在终卿右手边的一个男人听了她的话来了兴趣,侧过去对她举了一杯酒,搭话道。 终卿回敬一杯,这酒后劲极强,她都有些事物模糊了,听到他人的搭话,她大气到摆了摆手,道。 “美人嘛,谁不爱,只是公主身份高贵,我等还是不要妄想!” 她那副看清自己自知之明的模样又引得不少人点头称赞,就连太子也频频侧目,对她这个人也有些好奇起来。 “呵呵,好一个婆娑舒广袖,折腰尽楚舞,想不到这位小公子的文采斐然,不知日后可否相约一起讨诗论文?” 楚赢温润的声音对着她说话,遥空示好的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太子殿下,好说好说,若有约可别忘了在下!”迷糊间,终卿说起话来都口无遮拦了,一句诗而已竟然引得那么多人注意。 莫名其妙,段弋面具后的眉头紧紧一皱,心中忽然涌出一股不高兴的情绪,但很快被他压制下去,凤眸若有所思的转向身旁的女人。 “小家伙装的不错。” 段弋的声音忽然她耳边响起,让有三分醉意的终卿立马清醒了过来,眼睛看了眼男人又看了看四周发现别人没有听见他说话才松了口气。 “警惕什么,本王的话只有你能听见。”他的声音就像是环绕在她耳边似的,弄的终卿浑身不自然。 狐狸媚眼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四周,确定真的没人听见后才放心,又装醉似的看着男人道:“王爷说啥呢,我没听清。” “本王说你……” 段弋话未说完,含月一舞已毕,粉嫩的额头上挂着不上汗珠,使得她整个人愈发娇韵十足。 “含月献丑了,不知‘客人’可满意?”跳完舞的含月转身望向段弋,那眼神好似要粘在他身上一样。 刚刚她跳的太过入神,因此并没有听到终卿夸赞她的那句诗词。 被打断话的段弋非常不爽,凤眸扫了含月一眼,正眼都没给她就说道:“即是献丑,公主为何而问?” 言下之意就是说她都说自己是献丑而舞的,为什么还要单独问他满不满意,这不是明摆着找事吗? 终卿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硬生生忍住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仅仅是因为含月公主打断了他要和自己说话才这般针锋相对的。 含月被他明嘲暗讽的话说的脸色一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显然她没想到自己的献好竟让对方如此看不上。 “好了,想来段王的眼界过高,看过的舞技数不胜数,说起来倒是含月献丑了。” 皇后娘娘看不过去自己的女儿被他人嘲笑,话里话有似的说了句段弋身为王爷却像个常年流连于青楼的浪客一样,见识过很多风流舞技。 段弋可不会接招,晃了晃手中酒杯,出言道:“娘娘过奖了,本王自认见识甚广,含月公主的舞技确实不错,但,略差矣。” 说着,一口酒饮尽,大方承下了皇后明讽的夸奖,偏偏他说的还理直气壮,叫人找不出什么破绽。 听着段弋那般嚣张又找不出破绽的话,皇上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也没开口斥责他,任由段弋张狂。 再看含月公主又被他贬了一句,俏脸上已经没有血色,她堂堂一国的公主,身份何等尊贵,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还是那个男人的侮辱! 这让她心里很不好受,恨不得立马离开这里! “咳咳,公主莫气,我家王爷是心直口快的,在下刚刚还在夸公主的舞姿迷人呢!”终卿看不过去一个女孩子被这样贬低,好言出口安慰了一番,暗地捅了捅男人,让他别再乱说话。 段弋听到“我家王爷”这四个字,心里早已经没了怒气,凤眸中带上了些许笑意,算是勉强答应不再为难含月公主了。 含月公主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问过身边的宫女才知道原来终卿还用这样一句诗夸过她。 得知此事,苍白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丝血色,心里好受了点。 “不知公子贵姓,含月这般有礼了。”含月公主礼貌性了朝着她弯腿见礼。 终卿抱拳回礼:“在下姓秦,单字一个仲。” 含月公主礼貌一笑,没有再继续问话,她那一笑算是感谢对方替她解围,她的舞蹈已经献毕,转身朝着皇上一拜。 “父皇,儿臣一舞过后已疲惫不堪,就先行告退了。” 皇上大手一挥,准了! 含月公主弓身退去,走之时又含情脉脉地看了眼段弋,显然刚刚男人的话并没有让她死心。 刚刚一事只是个小插曲,随着含月公主的舞蹈结束后,宴席已经走到尾端,皇上也觉得累了,就带着皇后先行离去。 皇上都走了,其他人也没继续逗留的意思,也都纷纷随后离开了。 整场席面之上,唯有终权一人一言不发的撑过了整场宴席,就连含月公主被嘲讽之时,他也未曾站出来替她说话。 离开之际也未曾和段弋搭话试探,老奸巨猾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段弋也没想到这个老狐狸竟然这般沉得住气,就算看到自己的女儿就活生生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忍得住没有动手,看来此人并不好对付。 一场接风宴结束后,各自带着各自的心思离去。 离开皇宫之时已是黄昏时分,大楚皇上早就在京城内准备好了一处皇苑供段弋等人居住,好巧不巧的,这处皇苑的位置正是东正街国相府的对门。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皇上竟选了个这样一处宅子供他们暂住。 “段王爷,杂家路已带到,就先行回宫了。”皇上身边的太监亲自给他们带路,路带到后,太监看了眼段弋,没啥反应后就告退离去了。 眼前这处皇苑名为忆晚苑,原是前朝一品大员的住宅,后因为年纪大了当不了官就告老还乡,这处宅院也就空了出来。 “主子,您说大楚皇帝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竟然给您安排这样一个住处!”清风摸着下巴看着头顶之上的“亿晚苑”。 “若是没查出个蛛丝马迹,那他这个皇位也白坐了。”段弋凤眼微眯着道,转身走进了忆晚苑。 清风夜落几个人则是把行李收拾一下,毕竟要在大楚逗留不短的时间,他们住的地方必须要保证绝对的安全才行。 终卿一个人傻乎乎站在门口,傍晚的冷风呼呼作响,吹的她的醉意都消散了许多。 “还站在那干什么,随本王进来。”段弋走了几步发现身后少了个人,立马回头叫了一声。 “哦!” 终卿摇了摇头,被冷风一吹清醒了不少,听到男人叫唤,她拔腿就跟上去。 忆晚苑内景致如画,就算在傍晚时分看着也特别让人舒心,一条白岩石路走到底就能看见正厅。 正厅后面则是客院,两侧为侧厅,中间还有个假山喷泉池,房间倒是挺多,毕竟是前朝一品大员的住处,用来招待像段弋这样的贵客正好不会失了规矩。 第十七章:认错 “那啥,王爷,我睡哪间?”终卿跟在他后面像个苍蝇一样到处走,还没找到个落脚休息的地方。 段弋停下脚步,侧身看她:“怎么,不醉了吗?” 终卿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摆手:“不醉了不醉了!” 段弋看她那“受惊”的模样和兔子一样,心中忽然来了逗趣,他抬脚一步一步靠近她。 男人庞大的身躯压过来,终卿手足无措地后退,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难不成他看出来什么?要报复惩罚她吗?! 段弋前进一步她后退一步,知道后背碰到假山上退无可退时,她脑中思绪瞬间转了个百来回,就在男人的脸要靠近她时,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王爷,我错了!” 她几乎是闭着眼喊出来的,至于错在哪里她也不是很清楚,总之先认错一定是没问题的! 果然,段弋听到她认错,脚步停下,终于不再靠近她。 他挑眉,手指放在下巴上半眯着眼看她:“错在哪了?” 终卿睁开一只眼睛,看到他不再靠近后,心里松了口气,大眼睛滴溜一转,想了想今天的经过。 她道:“错在不应该在宴席上出风头!” 她觉得应该是这样,之前在宴席上段弋就在她耳边莫名其妙说了几句话,回来只会举动反常,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怪她了! 谁知段弋听了后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他轻笑:“出风头是你的事,与本王无任何不利,况且,你不是有自己的目的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男人的声音突然变了个口气,凌厉充满实质性的声音拍击在她心脏上,让她心跳控制不住的停了一拍! “王爷看出来了?”终卿深吸了一口气调整状态,唇角冷冷上扬,眼睛不畏惧的看着男人。 察觉到小家伙面色一变,他退开身体与她拉开距离,然后道:“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只要不影响到本王,任由你去。” 语毕,男人转身离开,留下终卿一个人在原地停留。 终卿看了眼男人离开的方向,再回想起刚刚他那番话,心中的寒气不断往上冒,这个男人太过厉害也太过可怕! 仿佛任何心思计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说的是没错,今天那场宴席上她那接着酒意出头之事就是故意的。 其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一个毫无身份地位的人想要在大楚扳倒一个国相是不可能,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接着段弋的身份去出头,让所有人知道她,她才方便去打听更多事。 有些时候,身份这东西真的非常有用! 段弋这个男人给她的压迫感太强了,就算是面对她前世的顶级上司时,她也没这么大的压迫力,看来以后行事要格外小心了。 原地休息一番后,找到飞花分配到房间后就沐浴睡下了,春分夏至四个小丫头还是照常伺候她的起居。 —— 第二日,终卿照旧起来打了一套拳后才洗漱干净去吃早饭。 用过饭后,终卿首先把忆晚苑逛了个遍,发现了一些细节,一晚上过去,段弋的人已经将重要地点全部安排自己人看守起来了,光是暗卫就有数十个,只要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立马就能知道。 “这人还挺警惕的嘛!”终卿由衷的夸赞了一句,觉得男人安排的甚是妥当。 没发现什么问题后,她又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打算出去看看,走到门口之际,发现那边里里外外围住了许多百姓。 走进一看,原来是太子殿下来了,清风正在门口接待着,后面还跟了许多人,拿着许多箱子。 “秦公子?”楚赢看见了终卿,开口不确定的喊了一句。 “太子殿下!”她过去抱拳见礼一声。 楚赢抬手虚扶了一把:“真是你啊,原来秦公子不戴面具是这番模样。” 听了他的话,终卿这才发觉自己没有戴面具,不过也没有在意,有没有面具都一样,她对自己的伪装技术还是挺自信的。 “哪里哪里,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前来是有何事?”她客气了一番,问道。 楚赢指了指身后一群抬着箱子的人:“父皇怕你们在大楚住不习惯,特地吩咐本宫送一些用品和丫鬟们过来。” 终卿看了眼,心中了然,这是来安插眼线来了啊。 “原来如此,在下先替王爷谢过了!”说着,她朝着皇宫方向行了一礼,随后同他们一起去了正厅。 正厅中,段弋正坐在椅子上看书,此时的他也是没有戴面具,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精致的脸庞上,叫人看的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 楚赢还是第一次看见段弋的样子,只是愣了愣,很快恢复正常。 “段王爷,别来无恙,这忆晚苑住的可还舒心?”楚赢笑着说道。 段弋放下书卷,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原来是太子驾到,请坐。” 楚赢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在礼数上,他是一点错都叫人挑不出来的。 清风上前给两人倒了杯茶,楚赢礼貌一笑,轻抿一口茶水才道:“父皇怕段王住的不舒心,特意派本宫送些东西和下人过来,还希望段王收下才好。” 说着,他又叫人把箱子抬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排排丫鬟小厮。 箱子打开,里面装的都是一些日常用品,还有许多摆件物品,个个都是精致无比的,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皇上有心了,既然是皇上的赏赐,那本王就不好推辞了,清风!”段弋面不改色的收下,又命清风好好安置这些人。 收下东西后,楚赢这才放心点了点头,又道:“父皇命本宫亲自同段王爷交涉种植一事,不知段王爷可有时间了解一二?” 段弋挑眉,心里并不意外楚皇会把这件事交给楚赢来处理,楚赢是太子,又是终老狐狸的学生,这事交给他最稳妥。 见两人一副要商谈要事的模样,终卿非常有眼见力的退出去,招呼也没打一声就静悄悄走了。 溜出忆晚苑后,她看了眼对面街道气势恢宏的国相府,脑中原主的记忆扑面而来,一瞬间的感觉让她傻傻愣在原地没动。 不过只是片刻后就回神,终卿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寄宿在原主身上原因,她总是能莫名其妙共情到原主同样的恨意和想法。 摇了摇头,不管那么多,她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想要对付终权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终权在大楚横行这么多年,树立的敌人可不只是一个两个!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相信她只要借着段弋的身份就能接触到这些人,这样一来要对付终权可就简单多了。 心中打定主意,终卿算是有了个计划,她来之前已经打听过了,在这京城内有一处茶坊,名为琼林榭。 是专供官家子弟吟诗作对,舞诗弄词的雅居,这个地方只有四品以上的官家子弟小姐们才能进入,且每去一次都要花不少的银子。 可以说琼林榭这个地方没点身份地位是进不去的,花钱都进不去,至于这背后老板是谁,无人知道,天家也没有去管这些。 “王爷,对不起了,今天就借你这令牌用用了!”终卿抛了抛手上刻有“段”字的黑金令牌,心中默默道歉了一句。 这令牌是她碰到太子时经过清风身边偷偷拿来的,没人知道她的动作,不知是清风太傻还是对自己太自信,他竟然丝毫都未察觉,就这么让她得了手。 终卿一路畅行,大步的来到这传说中的“琼林榭”,门口之处有两个长相魁梧的人专门把手,进去的每一个人都要出示证明才能进入。 终卿抖了抖腰间别着的令牌,守门的两个人非常恭敬的让她进入,连进门费都没向她收取,可能是段弋的身份太高了吧。 “啧啧,不愧是官家子弟小姐们卖弄文采的地方,这装潢,有内味了!” 终卿啧啧称奇,这琼林榭分三层,第一层的人比的是琴,画,字。 第二层则比的是诗,对,棋。 最后一层不对弈任何东西,只用来双方比试打擂,若是有人对某人的文采不服者,可当面下帖提出比试,被下帖人不能拒绝只能答应。 而下帖人若是提出比试,那么就要拿出彩头,彩头可以是钱,可以是画,可以是收藏价值高的书画,只要是有价值的东西都能拿出来当作彩头。 因此,若是有人看上他人的收藏,也不乏会提出比试彩头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且,这琼林榭最有意思的一点就是这排行榜,排行榜一年更新一次,每年的三月初就会开始一场由琼林榭举办的比赛,获胜者将会是排行榜第一名。 然,这第一名可不是普通的第一名,这首的榜一将有机会进宫获得皇上的亲自题字一副,这可是无上的荣耀! 终卿随意在琼林榭中走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很快,她看到了一个排行榜,是直接刻在木桩上的。 排行榜上第一名是一个名叫江泉的人,第二第三分别是梁梦之和许司宜,这三人她都不认识,能在榜上有名的人想必都不是一般的官家少爷小姐。 “来来来,下注了,陈诗诗挑战黄萱了!” 观察间,一道叫喊声忽然从三楼传下来,不少人听到声音都纷纷上楼去看热闹。 “哇,她们两个总算是对上了,我可是期待了好久!” “是啊是啊,我这次可要压黄小姐赢了!” 不少人都激动的把赌注押在黄小姐身上,终卿也跟着上楼一看,原来是两个官家小姐比试而已。 第十八章:比试 两个女子间的比试不如男子那般随意,她们的身旁四处都被屏风给团团围住,身边跟着自家的丫头负责比试细节。 想来也是,女子向来是不宜抛头露面的,像琼林榭这种地方虽出名,但真正敢出来出头的小姐却是少之又少,眼前的这两人可算是例外。 “这位兄台,敢问她们二位是何人,比的又是什么?”终卿拍了拍前面的一个人问了一句。 那人头也没回的说道:“嗨,这都不知道啊,那许诗诗许小姐可是朝中三品大员礼部尚书的女儿,黄萱小姐则是顺天府府尹的女儿!” “这两位小姐碰上可不是稍微碰出火花那么简单了,这简直是要冒大火了啊!” 那人感叹一句后就没在搭理终卿,自顾自的看着眼前这场空前绝后的比试。 终卿只听他说了两句遍明白过来,原来这两个小姐的身份都不相上下,想来是在身份上比不出一个高低,只好到这琼林榭来分个你我了。 “许诗诗,你说吧,想要同本小姐比什么?”端坐在左侧的黄萱先开口问了一句,千金小姐的声音总是少女中带着稚嫩。 “比琴,如何?”出乎意料的,许诗诗说话的声音非常平稳清淡,完全不像是一个要挑战别人的语气。 “赌注为何?”黄萱又问,不想同她多废话。 “陆有为的‘洛山图’!”许诗诗异常淡定。 许诗诗这句话一说出口,对面的黄萱直接抑制不住的心中的激动站了起来,就连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为之哗然出声。 “是陆有为的洛山图啊!没想到这幅图竟然在许小姐的手上,真是不可思议!” “是啊,传闻这洛山图可是陆有为临死之际最后一次梦到的画面,画中洛山本为虚幻,是陆有为生前最后一幅画作!” 周遭的人不停议论着,激动的心情激荡的湖水一样不平静。 终卿心里纳闷了,不知道这陆有为又是何人,他的画这么出名吗?要是去卖了能赚多少钱? 心中打着小算盘,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她心中所想定然要对着她破口大骂,陆有为的书画啊,那能是用金钱衡量的吗! “你说的,可是真的?!”黄萱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自然。”两个字落下,许诗诗命身边的丫头将画拿出去,悬挂在两人之间的墙面上,供所有人看着。 画布展开,一座隐藏在云雾之中的山头逐渐露出来,山头上中着一棵松树,松树的姿势很奇怪,像是迎接什么人的到来,又像是送什么人远行一般。 朦胧不清的云雾画的非常细腻,让人看一眼就像是险在其中一般,非常具有真实感,不愧是一幅好画! 就连终卿她这样的外行人看了一眼就觉得深陷其中,其他人就更别说了,这洛山图一出来就让周围的人立马噤声,仿佛多说一句话都会影响了赏画。 “是的,没错,这,就是洛山图!”黄萱喃喃自语,不知何时,她已经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双眼不眨的盯着面前的洛山图。 “如此,还请黄小姐亮出真本事。”许诗诗面带微笑的透过屏风看她,语气淡淡。 “你连洛山图都亮出来了,本小姐定然全力以赴,只是不知,你想从本小姐这里获得什么彩头?” 黄萱突然发问,她知道许诗诗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找她挑战,肯定是自己身上有什么她需要的东西才会这般如此,不然也不会拿出这么名贵的画作来吸引她了。 而且比试规矩中也是有明确规定的,除了下帖人要拿出彩头外,被下帖人也要拿出一样东西交换,谁赢了谁就都可以拿走,这样才不会叫双方吃亏。 听了黄萱发问,许诗诗也站了起来:“我不要你的东西,我只要你回去让你弟弟放了我家彩铃。” “彩铃?何谓?”黄萱轻皱眉头,不知道许诗诗说的是什么东西,听她的话似乎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惹下的祸?! 许诗诗脚步一抬往前走,露出了一张脸色颇冷的俏颜,她抬头盯着面前的黄萱,一字一句地道:“彩铃,是我养的一只金刚鹦鹉!” “什么,竟然是金刚鹦鹉,难怪许小姐会这般挑战黄小姐了!”其中一人不知谁听了许诗诗的话,面色惊叹。 黄萱自然也听到了,她面色一凝,皱着眉看着地板,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她好像记得前几天她的弟弟是从外面带回来了一只鹦鹉,那鹦鹉面部光滑,尾巴极长,特别是那一对爪子巨大异常,不似其他鸟儿那般娇小。 她还特意夸赞过那只鹦鹉毛色漂亮,是一只不可多得的珍品,还询问过弟弟是从哪得来的,当时弟弟支支吾吾的告诉她是街边买来的,现在想想,似有蹊跷! “怎样,可想起来你那弟弟曾带回去一只鹦鹉?”许诗诗瞅见黄萱的脸色就知道她肯定是回忆起来,特有此一问。 “说来也巧,前些日子本小姐正好瞧见了那么一只鹦鹉,至于是不是你说的那只,那本小姐可就不知道了。” 黄萱没有很快承认,这事事关她的面子,虽然心中已经肯定了七八分,但她还是不能贸然认下,以免招人非议。 许诗诗知道她肯定不会那么轻易认下,她拍了拍手,身后站着的丫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幅画,画卷打开,上面画的是一只毛色艳丽,爪子孔武有力的金刚鹦鹉。 黄萱一看,正是那只自己亲眼看见弟弟带回家的那只鹦鹉! “还请黄小姐仔细端详,令弟带走的是否是画上这只?”虽是疑问,但语气已然肯定。 面对许诗诗的重重疑问,黄萱面露不悦,但两人的身份不相上下,况且此事她本理亏,也不能抱怨,这事不认也得认下了。 她只好点了点头:“没错,是这只无疑。” 黄萱的承认让周围看戏的人又热闹起来,无一不在议论两人之间的事。 “早就知顺天府尹的小公子是京城的数一数二的纨绔,没想到他竟然还真偷拿了许小姐的鹦鹉!” “是啊,我看那画中鹦鹉毛色异常漂亮,你看它那镰刀似的大喙,只叫人看一眼就通体生寒,也难怪许小姐要在此立下挑战找回了。” 周遭的议论纷纷让黄萱面上挂不住,她好歹是顺天府尹的大小姐,何曾被人这般指责羞辱?! 大小姐的脾气一上来,谁也拦不住,她当场就伸手指着议论声最大的那人! 怒道:“本小姐的弟弟怎样还容不得你们说三道四!” 可黄萱忘记了,这里是琼林榭,能在这里看戏的人个个都身份不凡,就算最差的家世也是家从四品,黄萱的身份再怎么高也不能在这里随意指骂人。 恰巧,被她指着的那男子正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儿子——严文! 严文的父亲可是在朝堂上专门弹劾百司,凡为官者作风不良,作威祸乱百姓者皆逃不过一奏纠劾! 其父亲都这般言行正派,他的儿子定然也是个不逊色于他父亲的人。 严文的性子和他的父亲一摸一样,平日里最看不惯这些作威作福,欺乡霸民的纨绔公子,所以他才会多嘴评论了一句,没想到竟还被人指着鼻子怒骂。 谁还没个强大的父亲了,严文被黄萱指骂一通后也不爽了,不过本着家教束缚自己,他倒没有反骂黄萱,只是鼻间轻哼一声,目光中皆是不屑。 “黄小姐家风严谨,倒是本公子多嘴了。”严文自嘲了一句,家风严谨那四个字用在如此跋扈的黄萱身上甚是鲜明对比。 “你……!”黄萱刚想回嘴,身后的小丫鬟突然在她耳边低语几句,那嚣张的气焰顿时被像泼了冷水一样熄灭。 刚刚丫鬟在她耳边说明了严文的身份,也知道了严文的父亲是谁,若是自己在这里蛮横的事被严文告知了其父,那她的父亲少不了被一顿弹劾,此事就此作罢! “严公子说的是,我那弟弟的确不好,回去我定叫父亲好好责罚!”黄萱得知了严文的身份,说的语气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连自称都换了。 严文轻哼一声,懒得搭理她。 黄萱又对着许诗诗道:“另外,此事既然是我那弟弟的错,我现在就差人把那鹦鹉送回许妹妹府上,如此可好?” 许诗诗摇了摇头,面不改色的说:“不用,我还是像光明正大的用自己的办法拿回来,黄小姐,请吧!” 她拒绝了,说完话后根本不给黄萱拒绝的机会,她悠然坐到屏风后,摆上自己的瑶光琴先行弹奏起来。 琴声悠扬婉转,好似山间的泉水叮咚作响,每一个变指琴音像是蝴蝶一样从许诗诗的琴中飞出,环绕飞在每个人的耳间,竟那般真实! “啪啪啪!”一曲弹完,一阵鼓掌声从各位身后传来。 终卿转身一看,来人穿着一身皇子服饰,头戴墨玉,定睛一瞧,那人正是在皇宫中问她是何人的三皇子! 三皇子朝着比试方向走过来,周围的人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显然这里不只她一个人知道三皇子的身份。 “好一曲《山蝶》,许小姐的琴艺又进一步了,适才本殿路过这里,听到琴声还是忍不住进来看看。”三皇子拍手称赞,看样子是真的路过一般。 终卿没想到堂堂皇子竟然也会来这一群公子小姐“打闹”的琼林榭。 第十九章:下棋 第二十章:邀请 第二十一章:司农 第二十二章:计划 第二十三章:姚影 第二十四章:坚决 第二十五章:合作 第二十六章:节诞 第二十七章:婚事 第二十八章:猜谜 猜灯谜这游戏终卿还从未玩过,一时不免觉得有些新奇,她眼睛滴溜一转,心中又来了个念头。 “王爷,我们也去……”她话还没说完,回头一看发现段弋并不在自己身后,踮脚看看了,原来那人正站在人群之外。 她一头挤出去走到段弋面前拉着他一起挤进人群里面,“王爷,里面在猜谜呢,不如我们也去试试?” 段弋被她一手拉的猝不及防,但很快就调整好位置,一眨眼功夫就和终卿一起挤到前头来。 终卿略带调皮的看着段弋,有些挑衅意味的道:“王爷,不如咱们来比试比试?看看谁厉害?” 段弋面无神情的看了眼那摊位,眼神里明确写着“拒绝”二字,显然是不答应的意思。 终卿和段弋相处了许久,知道他这人只是看着可怕,实际来说还是挺好的,所以她胆子也大了起来,根本不管他同不同意,一伸手就扯下自己的钱袋子抛给老板。 “老板,这些灯谜我包了,和这位公子一起!”她略带霸道,不知是不是和段弋接触久了,连说话做事都带着不容拒绝的态度。 老板接过钱袋子,打开一看,里面的分量可是不轻,但是她一个人就包下全场,其他报名的人该怎么办。 因此,老板面色有些为难:“这位公子,恐怕不太妥,您看这其他人也是出了钱,您不能一个人全包了啊。” “就是啊,先来后到的规矩动不动,你要是想猜可以等下一轮,我们都交了钱了!”老板的话引来了其他人的附和,同样是不满意终卿此举。 流烟舫一夜游的彩头对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来说可是难得一见的机会,平日里想要去流烟舫喝一杯茶都要不少银子,如今有这样一个登舫游玩的好机会,他们怎么会让别人不公平的夺取。 终卿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惹来了这么多争议,报名只规定五个人,她下手太晚,早就没了位置,略有遗憾。 想着自己这么做确实不对,刚准备伸手把钱拿回来时,段弋却抬手拦下了她。 “清风!”段弋叫了一声,清风闻声立马出现在他身后。 “主子!”清风低头等着男人吩咐。 “去,搞定这件事。”段弋吩咐着,清风明白,他在后面就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所以也没有问什么。 清风上前一步问老板:“请问一下这第一轮报名的五个人是谁?” 老板被清风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他咽了口口水,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清风不耐烦地又问了一句,在他眼神的逼迫下,老板只好颤抖的伸手指了指报名的那五个人。 “很好!”清风一笑,转身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丢给那五人的其中一个人,“这些钱够你们去流烟舫游玩了,现在可以把位置让出来了吗?” 接过袋子的人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是数目不小的银票,足够他们五个人上流烟舫了! 那五人被清风的出手阔绰给吓到了,又看了眼清风身旁那个戴面具的男人,那人一看就身份不凡,他们既然得了好处也就不敢再多说几句,拿了钱就灰溜溜的跑了。 “如何,这下我主子和这位姑娘可以参加了吧?”清风很快将那些人解决,又转身和老板说了句。 老板汗颜,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的他岂会看不出这群人的身份不凡,他擦了把额头上的细汗,连忙恭声作请。 终卿在心里给清风竖了个大拇指,他做事果然效率高啊,能用钱解决的事绝不跟你多废话。 (清风心想:我就是个没感情的提款机……) “那王爷,咱两来比试比试,看谁答的多!”她一说完,根本不管段弋答不答应,小手拿起毛笔就开始刷刷写出一个个谜底。 “天上无二合去一口家家都有……人!” “久雨初晴……昨!” “卖炭得钱何所营……裕!” 终卿嘴里小声嘀咕着,半柱香的功夫解开了不少谜底,前半部分的谜底还算是简单,但是越到后面就越难,聪明如她解起来也是略有困难。 猜灯谜也是规定了时间的,一柱香的时间,谁解开的多谁就赢,若是时间还没结束就全部解开可继续加谜,直到一柱香燃尽,最终胜负决定于解开灯谜的数量。 时间过的很快,一柱香已经燃了三分之二去,终卿粗略数了数才解开了二十多个,而且越到后面越吃力,她需要想一想才能知道答案。 抬头偷偷看了眼段弋,发现他根本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刷刷的飞快写出一连串的谜底,一眨眼功夫已经解开了十多个! 我靠,这家伙还是人吗?想都不想就下笔,不担心写错了吗? 终卿内心惊讶,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一柱香又燃了不少,还剩下最后一个拇指指节那般长短。 她来不及再看别人,低着头赶紧提笔解谜,期间,男人透过眼角的余光看了眼“奋斗”的女人,嘴角勾勒起一抹笑意。 “时间到,两位,可以停笔了!”老板敲了敲锣鼓,闻声的两人同时停笔,纸上写满了答案。 老板拿着两人的答案细细对比了一番,男的解开了一百二十个,女的解开九十六个,仅仅只是一柱香的时间就解开这么多,真是叫人不得不佩服。 终卿有些丧气,她不用老板宣布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输了,单单从纸张上解题答案的数量就知道自己是没希望了。 “我宣布,第一轮灯谜比赛为男方获胜!”由于老板不知道段弋的名字,他只好从性别上区分。 听到结果的段弋并没有什么意外,只是抱着手臂略显慵懒的看了眼终卿。 “呵呵,哪个,本轮的彩头是流烟舫的一夜游,不知这位公子……”老板面色有些尴尬,他没说完,因为男人之前给钱的举动一看就是不缺这彩头人,现在他赢了,老板反而不知道该如何给这彩头了。 清风看出了老板的为难,他站出来替段弋说道:“老板客气了,这比试只为个兴趣,至于彩头,老板可留作下一轮的比试。” 老板闻言,连连道谢,心想有钱人果然不一样,钱都能随意挥霍,谁还稀罕你这彩头。 “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可以走了吗?”段弋走过去和正在郁闷的终卿说了一句,玩着玩了,灯谜也猜了,是时候去赴宴了。 终卿明白,她也不是那种在意胜负的人,况且输给眼前这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前往鱼州湖。 街头的猜灯谜不过是两人之间的小插曲,今晚的正是可是要赴楚皇摆下的宴,段弋一行人走走停停,总算是来到了鱼州湖。 鱼州湖很广阔,属于一眼望不到边的,湖面朝左侧的位置设置了一座小凉亭供人休息观赏。 由于是夜晚的原因,湖边处还有不少成双成对的佳人们在放荷灯,湖水被荷灯的烛火照的明亮,像一点一点星光似的闪耀。 湖面上也有不少的画舫在游荡着,每座画舫都异常精美,画舫内的歌声舞曲络绎不绝,载歌载舞的庆祝着节日。 “来人可是段王爷?” 正当几人欣赏着周围风景时,几个穿着铁甲的士兵走到他们面前拱手问了一句。 清风上前一步点了点头,并把怀里的请帖交给他们,士兵查过请帖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就带着几人往另外的方向走去。 皇家的画舫不能同寻常人一样,鱼州湖这么大,他们也不能独自占着享乐而不让其他人游玩,所以楚皇专门分出了一片区域区分开。 士兵们带着他们走到鱼州湖深处,那里是皇家管辖的区域,周围也有重兵把守,可以说鱼州湖这边算是被围着水泄不通。 走了没多久就看到湖面靠岸的地方停泊着一艘画舫,画舫上张灯结彩,通明异常,就连湖水也被照射的波光粼粼,船柱雕龙画凤,顶上涂着明黄色的漆,当真是皇家风采。 士兵带路到这里就自觉走了,段弋粗略打量了一下整艘船,船上不少地方都有人看守,看似是为了防止有人落水,实则是为了保护皇帝的安全。 段弋走在前头,终卿跟在他左侧,两人并排着一起上了船,跟在很后面的还有清风和飞花两人,其余的都被挡在船外不准在前进一步。 “王爷,这大楚皇家的派头和您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终卿感慨,眼睛偷瞄着周围环境,同段弋一样,一下就看到四处都有士兵把守,她把这些位置偷偷记下来,以防不测。 段弋没说话,只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女人,见她兴致勃勃的模样也没有去阻止她乱看。 “段王可算是来了,本宫已恭候多时了!”两人刚踏上船没多久,太子闻声而来,礼貌的朝着他们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段弋同样点头,眼神没什么波动,语气淡淡:“让太子久等了,路上耽误了时辰,还望见谅!” 闻言,太子随意摆了摆手,侧身邀请着他们往里走,“段王客气了,时辰还未到,先上坐,父皇他马上就到。” 说着,领着段弋就往船上的最高一层走去,这座画舫有三层之高,顶层的风景最好,视野最佳! 船上早已经布置好场地,龙座之为设为东方,其余往下分别是皇后,太子,妃子,皇子等按照等级分划位置。 段弋属于外宾,他的位置只比太子低了一点点,距离皇帝的位置并不远,说起来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了。 船上已经坐了不少人,由于皇上还没到,众人也只是坐下来谈谈话聊聊天喝喝茶,节宴还未开始就这般热闹。 第二十九章:二姐 第三十章:求爱 第三十一章:北朔 第三十二章:看戏 第三十三章:突烈 第三十四章:偷听 第三十五章:舞剑 第三十六章:意外 第三十七章:刺杀 第三十八章:求亲 第三十九章:贺喜 第四十章:巧遇 第四十一章:拼酒 第四十二章:姑娘 男人的向前靠拢,距离终卿越来越近,凤眸眼底里的欲色也愈发强烈,两片唇瓣眼看就亲上了! “主子,咱们到了!”很不意外的,外面驾着马车的清风在这时候突然打开车帘,正好撞见了这样一幕! 终卿瞬间被惊醒,眼睛恢复一片清明,她瞪着眼睛看着快要亲到自己的段弋,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 “咳,到家了…哈!”终卿窘迫的笑了一声,恨不得立刻找个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她一把推开清风就头也不回的小跑着离开了这里。 “呃,主子,属下是不是打扰到您老的兴致了……”清风咽了口口水,僵硬着脖子后悔道。 段弋冷冷的斜了他一眼,方才那股醉醺醺的酒气已全然不见,“自己去罪罚阁领罚。” 男人不顾清风的表情,丢下一句话后下了马车就越过他直径进了府。 在段弋离开后没多久,含月公主趁着突烈喝醉的时间赶紧逃离了云影楼,确定自己远离了那个煞星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快,回宫,本宫要去见母后!”含月在马车上坐立不安,生怕自己被某些人盯上。 快马回到皇宫后,含月顾不上形象,催着人就往皇后的承凤宫赶去。 “母后,母后!”含月还没进去就忍不住喊着母后。 “月儿,怎么这般慌张,发生什么事了?”皇后赶紧扶着含月坐下,一脸担忧的问。 含月喝了杯水,缓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把今天发生的来龙去脉一一和皇后说清楚。 皇后越听,脸色越凝重,到最后都不自觉地紧握拳头。 “啪”的一声,皇后重重捶了一下桌子,“可恶,那北朔蛮人竟然这般无礼,丝毫不把咱们大楚放在眼里!” 身为大楚皇后,大楚的一切名声和脸面都和她息息相关,若是她的女儿,大楚公主,被外人欺辱了都还没反应,那她这个皇后的脸改往那里放?! “这件事你告诉你父皇没有?”皇后发泄了一下后就冷静下来,问了一句。 含月摇摇头,想她堂堂大楚最得宠的公主,十五岁时就得了封号“含月”,赐居捧月宫,在大楚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比得上她! 可就在今日,那云影楼内,突烈那个蛮人竟当着那么多人的直言羞辱于她,若是传了出去,那她的脸就要丢尽了! “不过还好有那个段王帮了儿臣,否则儿臣肯定要被那突烈逼着喝酒了!”说起段弋,含月又忍不住羞涩起来,想起今天那人维护自己的英勇,她就忍不住倾心。 含月只是娇羞了一瞬,随后又摇着皇后的手臂不依不绕:“母后,您可要替儿臣做主,好好教训一下那蛮人突烈!” 皇后心疼地摸摸她的头,安抚道:“放心,母后定不会轻饶那小子的,只是,这几天你就不要出去了,在宫里安心呆着,你父皇就要为你筹划婚事了,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行事毛毛躁躁的!” 听到“婚事”二字,含月突然紧张起来,但是又不敢多问,只能憋红了脸让皇后以为她是害羞了。 又安抚了她几句后就让宫女们带着含月回自己宫里休息了。 含月一走,皇后刚才还慈爱的脸立马黑了下来,她一甩袖子:“走,去养心殿!” ………… 一日又一日过去,眼看着距离三皇子的婚事越来越近,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愈发忙碌起来,御衣坊抓紧时间为三皇子和他未来的皇子妃赶至了两件华丽奢美的婚服。 三皇子即将成亲的喜事传遍了京城大大小小无数条街道,都等待着这场婚礼的到来,也好让百姓们沾沾喜气。 距离上次马车尴尬事件也有一段时间了,终卿除了当时有些尴尬之外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基本上每天还是老样子。 经过几个月不断的训练,终卿现在的体质和当初已经判若两别,不敢说轻功能飞多久,但这府里的墙壁和楼顶她都能轻轻松松就跃上去了,实力可谓是突飞猛进。 不说有多厉害,但如果让她再次遇到上次那样的刺杀,她也不会同那时候一样那么快的就陷入被动局面。 今日又是新的一天,终卿算了算日子,距离三皇子的婚事大概也就三天了,在这之前,忆晚苑竟然出奇的安静了几天,没有任何人来下帖邀请,也没有人来拜访。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去出去看看这几天外面发生了啥事! 终卿心里想着出去,自从那日从马车上尴尬离去后,她就再也没看到过段弋,段弋也没召见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她是个待不住的人,空闲了几天后就又忍不住想要出去,反正段弋也不会突然召见她,她就偷偷溜出去一会儿不会被发现的! 心里想着就要行动,忆晚苑的高墙已经拦不住她了,她脚尖轻点地,轻松就越过了墙壁。 溜出来后终卿才发现今日的街道上异常热闹,家家户户的门窗上都贴了红布喜字,好不喜庆。 终卿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三皇子成亲的缘故,这要是平常皇子成亲是不会这样大张旗鼓的,但重就重在三皇子娶的不是一般人! 他娶的可是终国相的千金小姐,据说终国相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够嫁的风光舒心,他进宫特意向楚皇求了一道圣旨。 圣旨上写了让京城内沿街的家家户户都挂上红布贴上喜字,以此作为他女儿成亲的贺礼。 这要求也不过分,楚皇当场就答应了并且立马下旨,这才有了终卿现在看到的场景。 看着喜庆的街道,都是终权为了他的宝贝女儿所做,同是女儿,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宠儿,一个是地上泥巴堆里的草根,这待遇,这差距,真是叫人可笑可悲。 终卿自嘲一笑,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她本来就没把终权当父亲看,对那个国相府也没有太多的归属感,终权为他女儿怎么做,于她来说都无所谓。 她狠狠地摇了摇头,把那些奇怪的思绪抛出脑外,再一抬头,已经换上了一幅邪气的笑容,她摇着扇子就往街上走去,看起来还真像个世家翩翩公子。 “啊,救命啊,有流氓!”不远处,一道尖锐的声音在街上彻响,声音大的让隔了几个摊位的终卿都听到了。 她拨开人群轻松的走进去,看到一个扎着两个团子发髻的小姑娘正紧紧抓着一个大汉的手,那大汉的手被她抓的动弹不得,力道大的让他额头不停冒汗。 “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我手贱,哎呦,您轻点!”大汉的体型和他的力气似乎不成正比,他那么一个大块头竟然被一个小姑娘抓的动弹不得,实在叫人忍不住发笑。 小姑娘长了一双灵动的眸子,脸蛋娇小,怎么看都是没有及笄的,没想到她力气那么大,手腕轻轻一动就把那大汉折磨的死去活来。 她摊开手,一脚踩在大汉膝盖上娇声道:“快,把本姑娘的钱袋子交出来!否则我立马把你胳膊卸了!” 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小,说话的语气却很大,动不动就要卸掉人家胳膊。 大汉连连饶命,他感觉自己的右手手臂都快断了,忍着痛赶紧把怀里藏着的钱袋子拿出来还给他,只求能够饶他一命。 拿了钱袋子,小姑娘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她把钱袋子里的东西翻出来清点了一遍,确认没有缺少东西后才放开大汉。 “哼,敢偷本姑娘的东西,这次就饶了你,若有下次,小心你的狗命,快滚!”小姑娘说起狠话来一点不输给那些强盗走贩,一顿话吓得大汉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终卿就在一旁把刚刚的经过全部都看了,只觉得这小姑娘有意思,也不知道她年纪多大了,看起来一点都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样貌。 大汉离开后,小姑娘这才把东西一个个都装好,转头就离开。 终卿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刚想上去和她交个朋友,眼睛一撇,看到她刚刚站着地方掉落了一块玉佩。 捡起来一看,玉佩上刻着一个匕首模样的暗纹,暗纹刻画清晰犀利,终卿仔细端详着,这块玉佩的模样似乎在哪里见过,有点眼熟。 但她怎么想都没想起来,干脆先收好,等会找到那小姑娘再想办法还给他。 收好玉佩再抬头想要去找人时,街上已然没了那小姑娘的身影。 “嗯?走的还挺快!”终卿无奈,只好先跟上去找找看。 她凭着记忆力来到小姑娘最后消失的地方,附近也没了踪迹,没办法,她只好说着路继续走下去,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 越往前走,道路就越来越偏僻,原本还热闹喧哗的街道现在变得寂静冷清起来,再往前走就是没有人烟的树林了! 寻找无果,终卿叹了口气,看来今天的运气不太好,没办法,再走下去也不是法子,随缘好了。 终卿转身离开不再寻找,她出来也好些时辰了,这该回去了。 顺着来时的路,终卿一路快步行走,半柱香过后,终卿突然停下脚步,她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周围很安静,安静的一丝声音都没有,明明刚才还有昆虫鸟叫的,现在什么声音都没了,安静的异常。 她停在原地,整个五官都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周围的环境,手上已经拿起了她的贴身匕首,只要周围一有动静,她的匕首立马就会飞出去! 终卿一步一步向前探出去,心中已经在思量着若是有危险,她应该如何应付,是直接逃走还去留下来厮杀一番? 思绪转的很快,还没等她有个决定,后方的树上突然发出一声响声,一支羽箭飞速急射而来! 终卿听到声音立马转身,双眼瞳孔缩小,脚后跟一踏,身体就往后溜去,手中匕首一转! “咔嚓”一声,羽箭一分为二掉在地上。 第四十三章:受伤 第四十四章:大婚(上) 半柱香时间过去,姚影总算把来龙去脉给说清楚了。 原来那一日,终卿和段弋去云影楼赴约之后,姚影就收到了国相府的飞鸽传书,等到姚影去国相府后,终权让他准备人手找机会杀了终卿。 姚影当时是想拒绝的,但是又转念一想,为了表现一下合作的诚意,为了不让老狐狸终权起疑心,他不能拒绝。 于是,他精心谋划了一遍刺杀,就是终卿之前遇到的那两波黑衣人,原来第二波的黑衣人就是姚影的人,难怪她当时觉得有些不对劲。 后来为了保证终卿的安全,姚影还特意让自己的师妹前来保护她,做戏就要做全套,颜小小是他师妹这件事几乎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外人一无所知。 所以颜小小的出现救了终卿看似是意外,其实这都是姚影为了她的安全而早就布置好的而已。 “那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终卿指着他那肿的像猪头的脸,好奇的问他。 “这个嘛……没事,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而已!”姚影明显是撒谎,他是绝对不会告诉他们自己的脸是因为在终卿受伤后被段弋给一顿暴揍造成的! 段弋就是这么凶残无人性的一个人,连自己的好朋友都下手这么重,让别人看见他这幅样子,他还怎么做影阁的阁主,可真是太丢脸了! 终卿见姚影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他刚刚是说谎,不过她也没在意,既然人家不想说,那她就不追问了。 “行了,我没事了,对了王爷,咱们这是在哪?”终卿又把目光转向段弋,她醒来后就发现这个地方并不是忆晚苑。 段弋清冷着脸,和她说话时,那语气似放松了些,他回道:“这是京城外的一处客栈,等你伤好了后再回去。” 京城外?这么说他们已经不在大楚京城了?她原本记得自己没跑那么远的啊?! “不行啊,明天不是三皇子的大婚之日了吗,我们得赶紧回去!”她说着,撑起手就想要起床。 段弋又将她按回去,这个该死的女人,受伤了还想着别的男人的婚事!? “你和楚默很熟?!”段弋突然生气的质问她,那语气转变的太快让终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终卿眨巴眨巴眼睛,愣愣地摇摇头:“不,不太熟,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无缘无故干嘛冲她发火? 段弋眼神中带着危险的意味,他伸手把她连同被子一起抱在怀里,转身大步走出去,离开了客栈。 终卿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赶紧伸手缠住他的脖子,小脸煞白模样又舍得男人好一阵心疼。 段弋放轻动作,很享受她搂着自己脖子的感觉,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将她放上了马车休息。 “姚哥哥,那人不会就是你说的冷漠无情段王爷吗?怎么感觉不太像啊?”颜小小嘴角抽搐的看着段弋抱着人离开的方向,她还没见过行事举止都这般霸道的人。 姚影拍了拍她的头,叹气道:“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说完后,他跟着段弋离开的脚步追了上去。 颜小小被他拍了拍头,娇小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摸了摸姚影刚才拍过的地方,低声嘟囔道:“人家才不小了呢,姚哥哥还是这么笨!” 可惜她这般模样和那句话并没有让姚影听到,颜小小嘟囔过后也跟上他们的脚步离开了客栈。 还是那一成不变的马车上,段弋特地为她铺垫了一层厚厚的的棉花,让她躺在上面感觉不到一丝的颠簸,几个人总算是平安的回到府里。 “终姑娘,你没事吧?可担心死我们了!”一回到府里,飞花,雪漠和夜落三人赶紧迎上来打量着她的伤势,确认没有生命危险后才松了口气。 飞花扶着终卿躺回床上,她房间里挤满了人,都是来关心她伤的如何的。 终卿看着一屋子的人似乎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她问:“咦,怎么没看到清风,他人呢?” 说起来,似乎从上次被清风撞破那份尴尬后就再也没看见过他了,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听见她问,飞花偷偷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段弋,然后才凑到她耳边轻声的说:“清风他犯了错,被主子罚去领罪了,过几天才能回来,姑娘不必担心。” 犯了错?清风虽然平时看似大大咧咧,可做什么事都极有分寸的,他平白无故的怎么会犯错呢? 莫非…… 终卿扶额,她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她心想不会是因为清风撞破了那件事才被罚的吧? 越想越觉得可能,她都搞不懂段弋这是什么意思了,想起那天在马车上的旖旎她就头疼,一直想不明白段弋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调戏她?还是调戏她?还是调戏她!? 她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去想了,打了哈欠,失血过多又在路上劳累过度,她这会已经困的张不开眼了。 “姑娘累了吧,那我们就不打扰了。”飞花给她掖好被子,得到段弋的允许后才催赶着所有人出去。 段弋临走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仿佛要把人刻进心底里一般,直到终卿熟睡后他才离去。 ………… 第二日日上三竿,终卿的生物钟叫醒了自己,碍着身上有伤,段弋免了她今日的训练,由春分她们四个小丫头形影不离的照顾着。 “小姐,今日您想梳个什么样的发髻?”说话的是夏至,梳头发是她们四个人中最拿手的一个。 终卿坐在凳子上不自在的被夏至摆弄着头发,她已经习惯了男装,发型什么的,今日是三皇子的大婚,自然要弄的庄重点才行。 “嗯,你就弄个简单又不失礼节的发髻吧!”终卿也不知怎么形容,她从来都没被人伺候过,如今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夏至的手又巧又利索,很快就帮终卿梳了个干净利落的发髻,头顶戴着个白玉金边的发冠,一根银白色的簪子固定住,额前落下两缕墨丝,真让人看的一眼都离不开。 所幸她受伤的部位大多都在手臂个小腿上,脸上基本完好无损,只要穿上衣服就看不出来她是有伤在身的。 还好腿上的伤口不太严重,用过段弋的独家秘制特效药后,她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不影响走路。 待她穿戴整齐准备出发后,大门前已经有人备好了马车,段弋亲自站在马车面前托着她的手让她先上。 终卿有些受宠若惊,她不知不觉间竟然让这么多人等她一人,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春分夏至她们四个小丫头被吩咐过不能离她一步,所以终卿上了马车后,她们四人很自觉的分别站在马车四个角落护送。 等到段弋一同上了马车后才出发前往三皇子府邸,这次三皇子楚默的婚事是先由三皇子从自己府门出发前往国相府迎亲,迎亲之后再由接亲队伍围绕着京城走上一圈,最后回到皇宫拜见皇上和皇后之后才算是完毕。 马车行驶的又快又稳,终卿坐在里面感觉不到一丝颠簸,忆晚苑距离三皇子府邸也不远,大概一刻钟左右就到了。 现在离吉时还早,三皇子府邸前早就停了许多马车,看样子是来了许多宾客,正由楚默府里的管家接待着。 段弋一下马车就有人过来迎接,他们是楚默府邸里的下人,之前见过段弋,所以段弋一出现他们就赶紧迎了上去。 “段王好,三殿下吩咐我等带各位前往十里长阁落座!”两个小厮迎上来,一人接过他们的马车,一人为他们带路,服务很是周到。 段弋今日照常带着面具,他走在前,终卿跟在后,几个小丫头和飞花等人又被带着去了其他地方。 小厮一路引着他们来到十里长阁,这是楚默府里最独特的一个地方,十里长阁,顾名思义就是一条长长的阁楼,它坐落在楚默府里的正南方向。 占地面积很大,虽然没有十里之大,但占地总面积在整个京城中除了皇宫外就只有楚默府里能有这么大的阁楼,对此,楚默亲自题名“十里长阁”。 十里长阁在京城中也算是比较有名的一处地方了,终卿多少这听说过一点,如今小厮领着他们一看这十里长阁的真面目才发现,它,是真的很大! 比终卿想象中的还要大,十里长阁修缮的很大很气派,其中最大的特点就是从外有一条溪流直通长阁之中,溪水流过之地都培养了各种各样的荷花。 在十里长阁正堂之间开了一个特别大的喷泉,那水就是顺势流入喷泉之中,源源不断! 长阁之上又呈四方形状,每个方阁角落都雕刻着麒麟,意在祥瑞,守护一方,往下又是一层层的方庭,每一层都有人看守。 终卿只是震惊了一小会这十里长阁的恢弘就恢复原状,小厮领着他们到正殿的高堂之上坐着,位置还挺靠前的。 段弋没有任何拘束的坐下,终卿亦是如此,她就坐在段弋侧后方,这个位置显然是有人精心安排的。 “王爷,你可准备了三殿下的新婚礼物?”终卿坐下后才想起来要参加别人的婚礼似乎都要准备礼物的,可是她两手空空的啥也没准备,这才问一问段弋。 可段弋又怎会是那种送礼的人,从来都是别人送他礼,他又怎会送别人礼呢? 段弋摇摇头,很不意外的,他并没有准备。 终卿扶额,出门太急,连礼物都忘了准备,这下该如何是好,在看其他人,哪个不是准备了礼物前来的? 终卿想了想,现在还早,要不要出去随便买点什么东西,礼不重要,心意到了就行吧? 毕竟他们和楚默之间也算是合作关系了,人家结婚都空着手来会显得他们很没有诚意的啊! 第四十五章:大婚(下) 第四十六章:生气 第四十七章:丑事 第四十八章:联姻(上) 第四十九章:联姻(下) 第五十章: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