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幽海初雨 天启十四年,三月十三,洞湖边上的陈家村今日是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笑声不断。 陈家村员外陈东寻宴请乡老共食三天以庆祝独子陈念十五周岁。陈念从小身体羸弱多病,甚至有几次差点没熬过来。 陈东寻在不惑之年才有了这独子来继承陈家香火,自是把陈念当成了自己的心头肉,当真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陈家主母姚氏在怀孕期间,去当地道观进香途中,偶遇一游方道人,此人头着莲花冠身穿黑色鹤氅衣脚踏着十方鞋。 道人虽说衣着破烂,可那人头上的莲花冠做不得假,在这大齐境内还没有人造这个假。 道人观姚氏曾言:夫人此胎必为男,此子亦有难,若无他变,恐难过幼学年, 姚氏听闻脸色隐隐渐白问道人:真人是何方高人?可有他法能救? 道人言:贫道上清宫天乙道人,他若随我上山修行,自然安然无事。 姚氏自是心中难断正在迟疑,不料道人给了随身丫鬟五粒丹丸,说是一粒可保他三年无事,十五年后他自会相见,说完便一步一步随后消失。 陈念从小就生长在这陈家村,一步也没有出去过,陈家村不大不小只有三横两竖共五条没有名字的巷子,共计一百多户人家,陈姓的人就住了两条半巷子,张姓的人,刘姓的人,住了一条巷子,周姓,赵姓的人也住了一条巷子,那半条巷子住着十来家其他姓氏的人。 陈家村怡湖而居,陈姓人家住在高处,其他诸姓都住在湖畔。 今日清晨天空放晴,附近的乡老也是早早就到陈家,陈家大院内乡老三五一坐十人一桌你说我唱,你饮我笑。只是天公不作美,临近午时忽的是乌云盖顶,乱风呼啸,眼看就要下雨了,众人这才想起天启九年,三月十三今日也正是清明时节。 眼看就要下雨了,附近的乡老才想起回家看看拾掇拾掇,顿时向陈员外告辞四散奔走。 此时陈家门外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村里的私塾先生一个是一个头戴莲花冠的落魄道人。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陈家门口,正好天公也开始下起了大雨,门口的两人自是身处雨中,只不过若是细看那教书任凭雨滴落在那件青色长袍上,却也不见湿了衣服,头发依旧如此,而那道人却是雨水进不了身前三尺。 先生与道人相视一笑。却也不见思故人。两人齐身走进陈家。 陈家大院里一个一身绿色似是初春嫩芽的丫鬟双手叉腰正看着家从们收拾这突然散的席,只是小丫头一边手指着家丁干活,一边嘴里还埋怨这不做美的老天爷。 小丫头名叫春翠今年十六岁半,是陈母姚氏当年回家省亲时在回来的路上捡到的,当时那孩子身处襁褓中,陈母见状由怜便带回陈家,陈母甚是疼爱几乎视为己出,现如今是陈家的一个刁蛮女。 先生与道士刚入门就被陈家的刁蛮女给喊住了。少女仔细一看那二人吓了一跳,身着青衫木簪的不正是那学堂的私塾先生和一个不认识的穿着破烂青袍带着好看头冠的中年道士 周先生你怎么才来啊,天下雨这人都走完了,本来好好的怎么说下雨就下雨啊,难怪人们常说天善变,人善变;你旁边的先生是学堂里新来的教书先生吗? 先生只是笑着摇头说不是, 道人看着春翠说道:世间璞玉难得难得。甲子年岁,有望道之巅。 身处屋檐下的春翠本来就怕周先生,今日在家看见周先生就犹如那尺鼠看见成猫般,动也不是不动不是。此时丫头听见身后有人开门,转身一看仿佛看见救星一样, 来人身着白色素布长衫,身长不足六尺,眉清目秀,小圆脸,不算挺立的鼻子,没什么突出的嘴,少年来到周先生身前稽首做礼,说道:弟子陈念拜见周先生。 周先生拱手回礼,说到:今日与你意义非凡,当自斟酌,我来看看。 原来来人正是今日陈家的主角,陈氏弟子陈念, 道人似乎对周先生的言语略有不满,抬头看了一眼周先生,而后盯着陈念,自上而下,由里而外。 开口道:“真道心” 周先生缓缓转头看着道人,似笑非笑开口道:“道心真,越真就越近假,就更加容易出现瑕疵。 世间人修行难,世间人修心更难,修行者修心更是难上加难。 难?这世间可有不难事,儒家学说于修心之益更甚我道门。不知周先生之意?” “既然如此,那他十六岁前便由我来看护,而后我们再做寻思打算。可行否?” “善” 道长与先生达成一致,十九岁前这五年周先生护道授业解惑,十九岁后风道人担任这护道人传习他道法。 二人回身看着陈念,周先生笑着问道:“陈念你可愿意随我读书识字修心正身?” 陈念看着身前二人,对他们说的事没什么反对意见,只是比起修道自己更喜欢读书罢了。父亲也曾告诫自己要对周先生恭敬些,对周先生教的学识不可玩忽。 “周先生,学生愿意。” 道人正了正道冠说道:陈念你不认识我,我可见了你两次了,十年前一次,今日一次,十年前我赠你母亲三颗清神丹,今日我来见周先生,也来看看你顺便给你两件东西,一本书,一把伞。六年后我再来接你。” “周先生贫道先走一步,六年后届时再会。”说完道人转身一步便消失不见了。 陈念看着手里的东西看着周先生苦笑,“周先生哪有这样送人东西的啊?我还没说要不要他就走了。” 周先生看了一眼道人所送的书和伞,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沉思,这书是道家至典《道经》只不过是上篇,至于这把伞自己有点看不出。 周先生顺着伞柄往下看,看到伞柄手握之处梧桐二字,忽是想起道祖曾经以梧桐叶做过三把伞,伞柄刻有梧桐二字。梧桐伞可蔽天机。 于是周先生说到:“即是有缘风道人所赠,收着便是,此书早晚研读,这伞在庄里可不拿,若要出去一定要随身携带。明日记得来学堂。”说完周先生便缓缓走出了陈家大门。 陈念拱手以送先生。 “道人?十五年前的道人”陈念喃喃念道。 陈念忽然记起自己母亲给自己说的那个道人。母亲当年在进香的归途中遇到那个道人后,曾传书给赤淮国姚氏。 回信中写到:道门天君,掌门师弟,言必不假。 而后父母给自己说了世间修道人大致的情况,世间修道大致于两种,一为炁,一为体。修道之人境界划分最为清晰,炁修:化炁、凝炁、炼神、开智、无尘、神虚、合道;体修:固本培元、纳炁炼体、钢筋铁骨、气血化金、白玉真体、真我洞明、破空成神;然世间还有一些其他的修行法,如那读书人,自己的学问渊博即为自己的境界,所以儒家境界最为难以划分。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天似乎还是没有停的意思。 最是人间春二月,折了桃花与杏花。 仲春之末,暮春之初,清明时节也就就到了。 清明时节的天,变化轨迹倒也还好,无非大晴大晒必有雨,雨过天晴。 明朝寒食了,又是一年春 陈家村的春天是来的比较早的,在清明节的前几天村里的小孩在学课之余就已经拉着陈念去村外的山上看过那满山遍野的桃花了。 前不久,陈家后院里的杏树也是花开正灿。 那棵杏树据说是陈家先辈在这边建村庄时,顺手栽下的。 陈念小时候因为身体差,家里人很少带他出门,更别说一个人出去玩。 所以,当邻家的小孩喊他出去玩,他也就只能爬上这棵杏树,看着他们远去。 久而久之,他也慢慢习惯了这棵老树,喜欢它花开,花谢,结果又落,至叶枯叶落,来年往复。 这不今年这杏树又开花了,自从陈念五岁记事起,五个年头自己却是长高了不少,可这树还是这个样子。 和树一样不变的还有天上的星,以及家里后院的姬老头。 那座山家里的长辈和村里的老人都不会直接说出山名,说是这座山中有山神,不能直言山神的名讳,怕山神怪罪。 老一辈人的说法,村里的青壮年信不信陈念是不知道的,但是那些学堂里的学子个个都是不信的。可是别人信不信都是别人,陈念他是信的,深信不疑。 一来,毕竟周先生的先生也曾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想来那是不假的, 二来,自己这家里就有可以飞天遁地的高人。 那位高人是家里的供奉,自己的父亲也尊称他姬师。 姬师一直住在家里的后院,从来没有在前院见过他。起码他和春翠两人是不曾见过。 只不过好像家里除了自己不怕姬师还给他取名姬老头,其他人都有点怕姬老头。 明明那么高大的老头,虽然不爱活动,可总是个善良的老头啊。怎么人们会怕他呢? 陈念坐在后院的那棵杏树上,看着一望无垠的星空,满脸无奈道:“明天就要跟周先生去天目山”研习学课了,总归是可以走出家门了,虽说还是在家附近,但大致上还是不错的,可是周先生说了明天去了学堂就只有月初和月末才能回家看看,其它时间是不允许回家的。这样就好长时间见不到父母还有春翠姐了,对了还有姬老头和这大杏树了。” “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了?”不知何时姬老头已经站在杏树下看着这个十五岁的孩童 陈念一脸无奈,伸头望着树下的老人,仿佛习惯了他的来无声去无声。 “明天就要跟着周先生去学堂了,周先生告诉我去了东山那边的学堂,每个月只有两天时间回家看望父母。” 姬老头看着树上的孩子,大致明白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那不是每个月还有两天时间吗?” 老人会笑,树上的孩童是习惯了的,可是陈家大院里的,外面的人恐怕说给他们听他们都不信这个老人会笑。 陈念听完老人的话,皱起了眉头脸上的无奈仿佛更加多了一些。 “可是姬老头,从家里到东山要走两天时间,来回就是四天啊,两天时间哪能够啊,我在家才能待多长时间啊?” 姬老头没有回答他,只是突然问道:“陈小子,想不想去看一看海。” “海?我们这边不是有海吗?”陈念不解,这姬老头今天怎么怪怪的。 “走,带你去看看真真的大海。” 姬老头不等陈念答应,右手一把拉住陈念瞬间两人身处云霄高处。向着东边远去。 这可吓坏了院里的小丫头春翠,本来自己在门口偷偷的看着陈念和怪老头两人在那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怎么一眨眼就已经不见了? 小丫头急忙跑去告诉姚夫人,也许是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了,也许是一路疾跑累到了,断断续续好不容易告诉姚夫人事情大概。 结果姚氏听完,愣了一下接着就是笑出声来,告诉春翠“没事没事。” 给小丫头看的一愣一愣。 姚氏望着东边,姬先生终于肯出手了吗? 一愣一愣的不只是春翠一人,还有站在东海之上的陈念。 不明白的大海,不明白的天空,不明白的姬老头。 翌日清晨, 还有点迷糊,没缓过神来的陈念,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昨日所见, 那一望无际的海,那满眼的水天相接,那凌空而立青袍随风铮铮作响的姬老头。 姬老头,是神仙? 十岁的少年起身盘坐在床自语道:“母亲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修道的人,道法高了就成了神仙,有那擎天撼地、呼风唤雨之能,原来姬老头也一样。“ 少年起床洗漱后又来到后院,发现姬老头好像正在等自己。 “陈念,我昨日带你去看了真正的海,今天我便带你去看真正的山。这世间最高!” “这三岁小孩都知道若问世间最高山,当属周山国的莫问峰,周边四国绝大多数地方都能看见它。怎么姬老头你要带我去看?”陈念脱口而出,满脸是止不住的喜悦。 “那我们走?”说完不等陈念回话,姬老头拉住陈念两人瞬间又是不见了。 转眼间,陈念只是感觉双脚落在实处,于是虎头虎脑四处张望,结果满脸疑惑。 “姬老头,这是莫问峰吗?我母亲跟我说过,站在莫问峰顶就可以看见我们恒青国的恒青古树,这里怎么找不到啊?” 陈念这才发现今日的姬老头身穿玄色长袍,头顶青木冠长发随风站在山巅是这么的陌生,跟小说书中的仙人那么像。 姬老头看着陈念平静的说道;“陈小子,姬老头我过段时间就要回家去了,在此之前我带你看看真正的山河海川,此地名叫常羊山,是洪荒时期的一尊神祗死后所化,此地与你有不小的渊源,需要日后你自己来揭开。你现在要好好跟着周先生研习儒家之学,老头子没什么好送你的,只有一句话,记好了。“ “己道行天,天距首三尺二寸一,自法承地,地之厚十万八千里。” 说完陈念直接倒地昏睡过去被一道光护住缓缓飞向东方的恒青树,此时的常羊山电闪雷鸣,狂风撕裂,赤云摧城隐约间仿佛有人在斥吼,有人在低语,有人在说笑…… 而姬老头身体凌空一步一步飞向雷云深处。 此时的姬老头身体周围浮现出一条江的虚影,那江水似乎还在缓缓流淌,与那空中的劫雷相比就显得有些过于普通了。 随着姬老头越飞越高,那赤云中的劫雷愈发躁,其色如墨,其势如箭,其声似天裂,黑色劫雷争着抢着朝姬老头砸去,但是每当那些黑色劫雷进入姬老头周围三尺便会莫名消失。由大到小,由小到没。 渐渐的黑色的劫雷中夹杂着一些色如鲜血寸许宽的闪电,这些闪电轻而易举的进入姬老头体外三尺,但是还是无法触及他的身躯,连一片衣角也难以触及。 雷声震天,电光耀世,若是有修道之人得见必然知道这异象要么是某位道友在次渡劫,要么就是有天地异宝、神材奇兵出世。 可,声势这么浩大,如同末世来临般的 也许,是姬老头飞得慢,也许是这天太高、劫云太厚, 一炷香过后,姬老头已经已经进入劫云最深处,这里周围尽是无边的黑云,非得目类神通不可视。到了这里黑色劫雷、血色闪电已是消失不见,替而代之的只有那白色的人型天雷化身,那些化身要么单手持剑,要么手握环刀或手提拂尘,更有甚者肩扛棍棒亦或者双手掌念珠…… 形形色色,各成各像。 姬老头见此终是露出笑容,开口道:‘’我姬离虚生于上古姬水姬家,修道至今整整万载,见过也参加末世之战,有幸得以残躯苟活至今,今日于古神躯、常羊山做我最后的道场,见上古诸神、中古诸子于此地合道。生死茫茫,生岂为生,死岂为死。请天罚! 语毕,四周临空而立的天雷化身,身形似乎凝实了几分,变得有些真实,其中甚至有几道化身仿佛是睁开了眼,俯视这方天地, 然而,在人型天雷化身之后,隐约有一道透露着莽荒气息的石门,其门高约三丈二尺一,宽约丈许,看其样子好像是什么人用青石堆积而成。 但,姬离虚知道,这便是自己这万载以来最终的目的。这青色石门虽说看起来四周面如刀切、整整齐齐似是人为造就,但这道石门是天地生产,自从这方世界诞生之初就已经存在的,也有传说这道石门比这方世界还要久远,而这道门是另一个世界的一个起点。突然,从石门口延伸出一条青石铺就得路,直至姬离虚脚下。 寂静的天地,寂静的常羊山,随着姬离虚率先打破这寂静朝着石门走去,四周林立的天雷化身也瞬间杀向这孤零零的路上人,瞬息而至的天雷化身,瞬间破裂的玄色长袍。 原本还算温和化身在姬离虚一步踏上石路后,就只剩狂暴。这些天雷化身分列在石路两旁不断攻击路上的行人,细数一看,整整九九八十一道。 八十一道天雷化身,其实是上古八十一位正神残留在世间的痕迹所化,于天地所吸收记录,成为雷劫的一部分,每一道化身都有其本体的道印,其中都记载着本体的法、术。 似箭穿梭流光,抓得住?抓不住! 陈念自跟姬老头去了常羊山,被姬老头送回后,睡了三天三夜。陈东寻当时看见昏迷不醒的陈念,没有任何言语虽然极力保持着平静,但是眼中流露的神情却遮也遮不了。陈家数代单传还是自己年近半百好不容易有的孩子,丁点磕碰都心疼不已,这次跟姬老头出去回来后,却昏睡了三天三夜。真是吓死个人。 初阳时分,万物皆寂,仿佛都在等着迎接新的一天。 骄阳初上,在陈府后园厢房睡了三天三夜的陈念随着今天的朝阳也醒了过来。 陈念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身穿玄色长袍的姬老头,准确的来说是姬老头在这里等他醒过来。 “醒了就行,你这小子我还以为你要再睡两天,小伙子身体就是差,学学老头子我。” “姬老头,你好意思和我比,胡子那么长还和小孩子比,不害臊。还要睡两天?姬老头你的意思我睡了好久?”说完陈念翻身跃起,站在床上,一双小眼睛瞪得圆鼓鼓,不可思议的看着姬老头。 姬老头一脸无奈的看着陈念,说道:“某些人,爬了一趟山就累到床上赖了三天三夜。平时还对老人家说自己如何如何...没羞,不害臊。” 听完,陈念盘坐在床,一手撑住下巴,喃喃道:“不对啊,姬老头,我怎么记得那天你好像会飞啊,好像是你带我飞上山的,那座山好高的。山长什么样呢?我怎么记不得了?” “说你年轻人不行,还强辩,还没怎么样就有幻觉哩?”姬老头一手抚捋自己那几根胡须,斜着头眯着眼说道。 陈念被老头说的将信将疑,摇摇头索性不理他,起床洗漱。 谁知姬老头也是不放过他,跟着他,只是此时的他眼中眼中笑意一半失落一半,“陈小子,老头子我要去远方一趟,可能要很长时间,……可能就不回来。” 听到前面的话,陈念刚想和老头说道说道,“你个老头还去远方还要很长时间?和我在这聊聊天,扯扯皮就好了。”但,后面的话确实让他感到很诧异,甚至有点不适应以及自己不曾发现的失落。 陈念停止脚步,收回刚要开门的手,转身道:“不回来,姬老头你要回家了吗?你真的会不回来吗?你不回来,不回来了,这后院不就剩我一个人来了。” “听,这是人说的话吗?我只是说我有很小的可能不会来,怎么你说的好像我出门就升天了一样。”姬老头看着这个眼中泪光闪烁看着自己的小孩,二话没说伸出右手食指点在陈念眉心处,只见姬老头的食指被一道青色的光芒覆盖。 不时,姬老头收回手指,对陈念说道:“陈念,闭上眼看看你的脑海里有什么?” 语毕,陈念闭眼思想一集中,其脑海中浮现出一本土黄色的书,略显沧桑,带着几分残旧,一看封面上,之上有“心经”两个大字,若非陈念曾跟姬老头学过古体文,这两字怕也不识得。细看“心经”二字散发着如骄阳般的光芒着实刺眼,再想看看书上写着什么却只感头昏脑涨,陈念这才赶紧睁开眼, 好奇的看着姬老头,兴奋不已,“姬老头,这是什么?是你刚刚放在我脑海的?” 姬老头一反常态,没了以前那些看似的不靠谱,平静的看陈念,“这是什么,你以后会知道,但是有一点,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能做到吗?” 看着姬老头的严肃表情,陈念也知道几分严重性,右手一握拳“没问题的,姬老头。” 姬老头再次伸出右手手掌轻轻的摸着陈念的头,突然笑道:“陈念,我要走了,万一我要是回不来了,你以后可以来姬水边来看我,对了老头子我叫姬离虚。我会飞哦”说完,姬老头拉开房门,随后在后院中一飞冲天就此别过。 翌日,清晨醒来的陈念洗漱后来到正堂拜别父母。 “从陈家庄到山上学堂成年人大概也要一天办的脚程,为父打算今日先让你走到山下客栈暂住一晚,明日一早再上山。”陈东寻坐在椅子上替陈念规划今天的行程。 陈母拉着陈念,在身边碎碎叨叨“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多留个心眼,要与人为善,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外出游学要......” 陈念听得是左耳进右耳出,心道:“出门在外读书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一番神游天外过后陈母终是结束了自己的叮嘱。陈念却是连忙喊道:“母亲,孩儿记住了,记住了,只是我现在再不走这马上都要吃午饭来了。” 陈母用手摸了摸陈念的头,气笑道:“你这是嫌弃你母亲我话多啰嗦了吗,你又没出过门我不嘱咐你,你怎么知道。”说完从桌上拿起一个青竹小书箱以及几张银票和几粒碎银子。 耳边也不会还有喋喋不休,只是心间略有几分不舍得,少年郎终于是走出了家门, 身穿青色长袍,背负着一个小书箱,兜里还揣着临行前母亲硬塞给他的五十两银票以及十两碎银子说是以防万一。这银票是母亲让父亲去外面天丰银庄兑换的,据说只要是这天丰银号发行的银票那在大陆各国都是可以通行的。 走出了陈家庄口回首看着那生活了十年的地方,第一次离开家的陈念也有了些许淡淡的忧愁不舍。 以前姬老头常常对陈念说: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陈念一直不解,姬老头也只是说以后会知道,只不过今日走了这数十里路,仿佛是看到了一点点意思。 书上再优雅再美丽的言语,哪抵得了这路上的一颗野蛮生长的野草和那悄然绽放的不为人知的花朵。 清明过后,这雨水也渐渐的多了起来,这乡间的羊场小道两旁满是翠绿翠绿的小草,还有那不知道名字的紫色的小花,铺满这黯无人迹的小路,不争仿佛是它们的天性,自由也是它们的天性。 日上三竿,疾行多时的陈念终于看到了路边一家茶馆,只见那茶馆四周稍大处矗立着四根丈许高碗口粗的木头,上面盖着一块也许是洗的发白的旧布,那旧布虽破但是干净,简陋的棚子里整齐的摆放着三个大些的木桌以及一个稍小的,只是那木桌面漆都掉的差不多了。 陈念来的破旧的木桌边,左右一转头,不大的茶馆里坐着四个人四张桌子。一个伙计模样在小桌旁靠着那支撑茶棚的柱子好像是睡着了,其余三人各坐一桌,一老僧,一书生,一大髯壮汉。 二、正心问真 三、山色新青 四、楼外烟雨 五、窗间和风月 六、初阳心息 七、草木非花 八、小山顶入学堂 路几途远,心念随之所至。 陈、梦二人在晌午时分也是到了山顶处,见到了那个悬挂正楷所书一匾“至诚主静”的山门,山门不高丈许左右门宽也在丈许,山涧青石垒砌而成,朴素之至。 山门右侧的木柱上书“二气五行,化生万物。五殊二实,二本则一。” 山门右侧的木柱上书“是万为一,一分万实。万一各正,大小有定。” 山门里面,有几个孩童在嘻嘻打闹,旁边站着一个二十几岁青年看着那些孩子,脸上的笑意都快要流出眼睛了。 那青年看见有人入山门而来,待来人至身前行儒家礼问道:“两位可是陈念与梦瑶?” “是的,你怎么知道我两姓甚名谁?” 那青年笑道:“是周先生让我在此等候,来接几位新入学堂的师妹师弟,既然你二人先来,那我们一起再等等还有两人。” “今日,再添四位师弟师妹,我们学堂加上这些尚未记册的孩子就有三十三人了,只是大师兄和二师兄早年间外出游学至今未归,所以我们学堂现在记录在册的共有七人。” 言语间,那青年一抬头“来了,人齐了,小师弟们回了。” 待那四人至眼前。 “两位可是都闲、都凡?” 四人中的那青年上前拱手行礼道:“我是都闲,这是舍妹都凡,前人可是考亭先生?” “既然几位都到了,那我们一起去见过老师吧,”说完便招呼众人往回走。 “对了,今后成为同门大家称我师兄便好,走吧,周先生还在等我们。” 众人一起前往学堂。 陈念在途中这才发现,眼前的学堂不过坐落着几间瓦舍,青砖青鳞瓦,干净的院子里在正中出有一棵巨大的槐树,其叶正青翠亮丽。 临近学堂,眼前的是一小片菜园,菜园里有一位青袍长衫的中年人手持长把小锄正在锄地移草。陈念细一看,是周先生。 考亭到了园外,喊道:“老师,不是说今日要见几位新来的师弟师妹,今日不下地嘛,你看衣服又脏了。” 周先生闻言面露一笑 “好好,都来了吧,走。” 说完拿着锄头走出菜园,拍了拍染身的尘土起身走向学堂里。 身后紧跟的考亭则是满脸的无奈,只好边走边向四位新入师弟师妹介绍学堂的构成。 “正对着大门的那一间是德堂,是我们反省,早、晚课之处,德堂后面是学堂是我们每日习课练字之处,学堂左边那间是伙房现在,既然有两位师妹我也可以早点从那歇息了,学堂右边那间是杂间,放置一些农具用物伙房用物,学堂后面是学舍,诸位以后就要在那入住。” 片刻间,众人已从门外走到德堂前,大约八十来步。 这德堂高约两丈余,宽五步长九步,木门朱漆鎏铜环。 随着众人进入其中,映入眼帘的是高堂上所挂着的一位夫子像,面善目慈,双手持礼,腰间赋剑。 刚刚还在田地里言笑的周先生,进入德堂后就变的神情庄重严肃,似是胸中有气,浩然长存,开口对考亭说道:“备洗漱,备贡香,备用服。” 考亭亦无刚才的随意,双手持礼回道“受命。” 随即有四个小书童一人双手捧盤匜,一人手捧香盘,一人手捧用服,一人持手而立。 陈念、梦瑶、都闲、都凡四人在四名书童的帮助下洗漱换服,静静立于堂前静候。 那周先生又言道:“考亭,持烛,你等四人依次向夫子上香,崔信,持笔记册。” 站在最左边的是都闲往右是都凡、梦瑶最后是陈念。 第一个上香的都闲从书童手里接过香,双手捧着上前在考亭前点燃,然后插入香炉。 而那名叫崔信者双目直视,脸无表情,语无生气,直道:“籍贯姓名。” “弟子,恒青国举天郡都氏都闲。”言语毕了,都闲先向夫子像持礼而拜,再向周先生持礼而拜。 而那崔信则在名册上记下“恒青国举天郡都氏都闲第八位。” 而后都凡、梦瑶、陈念依次效法而行。 都凡第九,梦瑶第十,陈念第十一。 最后四人在周先生的带领下再次向夫子像上香行礼,诵读论语篇“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礼毕后,周先生身上的气势瞬间无影无踪,脸上也恢复了之前的和蔼,对着四人说道:“今日我门再添你等四人已满十一人,今后以不再收弟子了,陈念也就是你们的小师弟了,我在之前还有两名弟子明道与伊川,其二人跟我习学不到三年便有所感,随即远方游学至今。” “那二人以外我还有弟子五人,三弟子风斣,四弟子崔信,老五王柽,老六李爻,老七午炵。”周先生边说边露出微笑。 “不对啊,周先生,那考亭师兄呢?”这明明是考亭师兄带自己入门的,这怎么还不是师傅的弟子? 周先生笑道:“陈念,你喊我什么,以后要喊师傅的,考亭是教学的老师,与我亦是良师益友。以后要喊他二先生的。” “考亭,你先带他们三人去学舍收拾一下,定完房居再带他们去伙房,陈念先留一下。” 考亭带着那三人以及身后跟着的一群小书童,去了学舍。 被留下来的陈念看着眼前的周先生,也只是半月许未见,自己好像能感受到眼前的人,体内蕴藏着一种令人平和敬畏安静的能量。 周先生双目如炬盯住陈念,陈念瞬间感觉自己如初生婴儿般在这目光下无处躲藏毫无遮掩。 “嗯,陈念,你是不是在来的途中有吃过什么果子?”这体内的道伤我倒知道,命中之劫。那体内的青果是什么,不对还有他的体内怎么会有如此浩瀚的生机? 嗯?那人倒也实在,将心息法也传给了他。 陈念一回想,只知道自己在路边茶馆那边吃了一个青果,一包藕片。可是谁给自己的呢?怎么记不起来了? “茶馆里一老僧,一壮汉,还有一个小二,还有谁?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周先生闻言,心念一动神识瞬间至那陈念所说的茶馆,可是人去无踪。 片刻后,周先生心道“那三人跟脚我大致已经明了,可那还有一道气息怎么无迹可寻,似乎连这道气息也是那人故意留给我的吧?” “陈念,你先去随他们一起用午饭吧,为师坐会就来。” 九、水落不一现 十、有客来袭 十一、山下烽火将起 十二、山上酒与剑 天边的红霞也已被那傍晚拉扯而来。 一人衣衫褴褛披头散发,一人黑色长衫发以方巾束。二人随意坐落在后山的茅庐前的地上。 批头散发者,虽面容满是焦黑污垢,身上多处也有已经干枯的血迹,然其神色依扬目光明亮又神照。 批头散发者正是那渡劫成功,已是无尘境修士的佑安。 无尘修士者即神魂之念通透无暇,清净无尘,道念通达不受莫名诸般因果所影响,于无量万般中不失己心。 那落日余晖的一束残阳照在了佑安的脸颊,却见佑安看了一眼那西山的落日,随后顺势躺在地上念道: “有道是:‘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映情映景,考亭你这有酒没?此情此景怎么能少了美酒。” 考亭看了一眼佑安,欲言又止。 凭空拿出一坛酒,一壶酒。 考亭拿了那壶酒,却将那坛酒推给了佑安。 “佑安兄,不得愁苦无处诉,何来杜康复明日。看来今夜要酣畅淋漓,不醉不归啊。” 佑安坐起身了接过酒坛,却未先饮。 “考亭,非是我诽谤周先生,然周先生今日于我国之论,实属有几分敷衍啊。” “其一,于周先生之言我国此次兵事加国,只有失地以得保国,然所陷之地皆为我国土,所陷之地民皆为我国民啊。” “其二,周先生言有人保‘我国不会被灭’,然若我国自走亡国路,谁能保?谁又能保?” 考亭示意进一酒,二人相视一笑,一人执壶一人提坛,痛饮一口,直道痛快。 “佑安兄,若真有那时,你不还在吗?” 却见佑安双手抱坛,喝酒如虎吞。 “考亭啊,‘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剩下的只有二人敬酒饮酒再拿酒··· 漫天星辰一一浮现。 翌日,卯正初刻,陈念依旧准时出现在学堂院里的大槐树下修行。 考亭昨晚喝酒太多又未使用修为,故而今日晚起啊。然当他看见槐树下的陈念,只得苦笑作罢“得了,今日以致以后我就不用再吸收初阳紫气了,还是等他三年吧。” “还是去找佑安兄吧。” 苦茶待客,佑安也已备茶只待考亭。 由于学院那边有周先生坐阵,并无人敢随意探查。 铜壶里的水刚刚烧开,考亭也如约而至。 二人对饮一番后,考亭言说“崔信今日上午便会回来,你这最后一愿今日也可得偿啊。” 待得日升悬空,佑安与考亭同时觉察山外有一股风雨欲来之势,其势冲天。 然近山门时,那人气势陡然无踪,二人相视一笑,是崔信到了。 佑安、考亭二人缓步下山。 而那崔信入了山门后,就来到德堂拜见老师。 “老三,开春你托人带来的清茶我已收到。这次回来所为何事?” “老师,这次中域之行可谓精彩之至,见人识物数不胜数,机缘巧合弟子有幸修为有所长进,有所感悟所以特地回来静心悟道。” “你这想让我为你遮蔽天机吧,你这‘劣徒’,就知道打为师主意,对了剑客佑安来访我启文学堂,说是要与你问剑。” 崔信听闻顿感头如斗大,在中域时就天天被人追着喊着切磋、比武、问剑。搞得自己东躲西藏,这怎么自己回来躲躲清闲还是有人来。 “老师,能避免吗?” 崔信觉察有异动,神念一动。苦笑道:“避无可避啊。” 崔信试探道:“先生那我出去打发那人离去了啊。” 周先生点点头。 武夫入了那真我洞明一境,若如体内血气、元炁足够,可以一人撼动一流宗门 百年王朝,修道之人若非合道一境万无可与睥睨。 “我这学生,武夫一途以致百尺竿头,再进一步有如登天啊,我观其修道一途也已抵达神虚门槛,之差一脚,此次回来应该无虞。” “崔信兄,崔信兄。” 门外一道道急切之声迅疾而入。崔信无奈摇摇头也闻声缓步走出去。 崔信见门外来人身高七尺身着粗布麻衣,骤峰剑眉,其目如星络腮胡者便是佑安也。 只是佑安一见门口所站立之人,其人身高六尺二寸之余,体型略显单薄,大众脸,全无突出。 然,佑安却感自己面对着整片天空,深感此处时空对自己的压制似乎自己连出剑都难。 “敢问,崔信兄,可是踏足洞真一境,以致返璞归真啊。” 崔信颇感无奈,言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还打不打啊?” “一个武夫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怎可抵达洞明一境怎可窥探武神之境。” “如若不敢,我压境与你且与你一试。” 一番言论令那佑安,如同茅塞洞开,战意且盛。 佑安起身向崔信拱手拜谢,两人相约后山之上午时正刻一试高下。 佑安战意愈来愈盛,竟于当地盘腿而坐静心观意。再思昨日考亭之说。 方圆百里瞬间乌云密布,劫雷轰鸣,其势重重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景。 原来是佑安将要突破洞真一境。 “可教,可教。” 八道劫雷,一道强一道,道道皆有灭世之威。 劫云散去已是未时正刻。 崔信待劫云散去,便留一语:“待他修养完毕,我再与他一战。我再后山等他。” 说完,崔信便于此地瞬间不见,只身落于后山。 申时初,佑安于劫后调整修养完毕。 知晓崔信留言,佑安也是于原地如风忽是不见。 后山二人,皆持剑而立。 “佑安,我所持之剑-堪舆。” “崔信兄,我所系之剑名曰朷剅,其意也陋,只作割木心之意。” 二人点头示意。 “我所习练剑法为雷雨剑,” “崔信兄,我当年金戈铁马时自创一剑法共七式名-破阵七剑。” 这二人,一人山上人,一人山下人,一人持剑侠客,一人持剑将士。 这时,周先生突然现身。 “我再不来,一会我的后山就没了啊。” “佑安啊,你和考亭论道就搞出的动静就不小啊,若非我及时遮掩天机,我这小山小地方早就被人给踏破了。” 崔信、佑安二人只觉换了天地,眨眼便以身处周先生所造小天地内。 “你两放心打吧。” 高手对决,哪有那绚丽夺目的你来我往,若是分生死,三五招式便可行。 佑安自知不敌,故而先行出剑,其剑出战场厮杀声、战马嘶鸣声、将士哀鸣声。其身后浮现出五十骑黑甲持戟将士做冲锋姿态。 而观崔信,剑即出鞘并无它相无它势,只是这小天地里换了天日,乌云密布雷光闪闪。 那周先生,却是面露喜色,心道“这小子已经到这一步了吗?我这小天地内他也能以换天日。” 只见佑安一剑横扫-破军式祭出,身后五十骑黑甲即飞驰袭而杀向崔信,杀意漫天。大有破开这迷迭乌云之势。 却见那崔信持剑冲天指,顿时天雷滚滚,稍有不慎天雷落地,乍起丈深之巨坑,崔信剑式一变,道道天雷直击那佑安以及来袭的五十甲骑,道道天雷加携毁灭气息。 那五十骑片刻间即为虚有,似乎伴有阵阵凄厉之声。 而那佑安感到天雷之中透露出的毁灭之力,摇摇头,随即拱手认输。 再看那周先生,都要骂人了,自己造就的小天地刚才一刹那差点就要崩溃了,要不是他及时察觉尽力护持,这启文学堂就要没了。 修道难,习武难、得道如同空步登天自是难更难。 十三、见道于《大学》 十四、习武握剑 十五、得剑师授法 十六、又是一年春 隙间白驹其行如脱弓羽箭,只知道前去不知去处归处。 陈念拜师来到后山已经一年了。整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陈念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清晨,自己日常吐纳结束后,就早早收拾衣物赶赴后山。记得那天见到佑安先生的第一面是在学堂上后山的唯一小径的路口处,那佑安先生那时就已经在路口等候自己。 再次见面二人一言未发,辛佑安前面走陈念后面跟。二人来到草庐前,辛佑安起身一步直接站在了他经常静心打坐的青石上,与陈念说道:“我前半生戎马沙场,那些将士与我既是同袍也是血肉兄弟,我也曾教他们战场厮杀之术。自我脱去战袍一人一剑脚踏尘土游走四方时至今日也未收的半个徒弟,所以今日你拜我为师,你既是开门弟子也会是关门弟子。” 辛佑安继续说道:“我这算是自开一脉就你我二人,无甚祖师之说。所以拜师仪式等繁文缛节大可不用,你于我扣头喊声师傅,我应你一声,师徒名分也就有了,这拜师便是成了。” 陈念也未曾想到自己拜师会如此简单,于是放下背后的书箱以及一把黑伞置于旁边地上。 正衣着以诚心拜佑安,一跪三叩首,每叩头与做响,三叩完毕陈念喊道:“师傅、师傅、师傅。” 站在青石上的辛佑见陈念跪地叩首皆由心而发安会心一笑,闻陈念喊师傅佑安也应声喊道:“好、好、好。” 辛佑安一步来到陈念身边扶起陈念,笑道:“徒儿,既然拜师已成那我这当师傅的按规矩要给你入门礼,但为师现如今游侠一个,身边除了一把剑再无其他,所以这入门礼先余着,先余着。” 自那日起,陈念每日除了清晨的吐纳不落下以及晚课自省和研读神魂中‘心经’一事其余时间都在习武。 起初,佑安只教陈念扎马步站桩,但在这扎马步站桩的同时陈念还要继续读书。初到后山时《孟子》一书也看了大半。陈念没想到的是这站桩一事从刚开的半个时辰到半年后的一整天,习武读书两不耽搁,半年间《孟子》一书也读了个干净。 半年后,陈念还是继续站桩不过这时站桩却不是之前的在平地上而是在丈半的碗口粗细的木桩上。佑安让他早上纳天地元炁入体但不入丹田,让那元炁在体内肆意游走,从而来刺激血肉。至于下午陈念还是站桩不过这时候站桩的同时还要跟随佑安学习一些最基本的武学招式。 又是半年过,陈念每日尽力修行,到一年时满陈念武道以至气血化金一境,辛佑安既惊又喜,喜的是自己修行至今从未见过如此天赋的武道天才还是自己的关门徒弟,惊的是进阶之快实在是令辛佑安心惊肉跳。 又是一年飞龙在天,清晨陈念与辛佑安告假说是去学堂看看周先生与那些师兄、师姐还有那些书童们,自己一年未见很是想念他们。 辛佑安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一年前还是消瘦的很现在虽然不是很壮但那体魄连自己都感到惊奇,一个气血化金的人体魄竟然比一般白玉真体还要稍强一筹。 心里的喜色都涌上了面容的辛佑安连声道:“好、好今日就准你一日假日按明日辰时到来即可。” 半个时辰后,陈念就已经在身学堂里了。去年的陈念自己步行去后山大约要三个时辰,一来一回就要六个时辰。 陈念一来学堂就立即赶赴德堂拜见老师周元公。 陈念赶到德堂时就见周先生和考亭先生已经在等着自己,陈念立即进入德堂先正衣后向周先生作揖行礼言道:“弟子陈念拜见老师,见过考亭先生。” 周元公在堂上受了陈念一拜后笑着言道:“小陈念一年不见长大了啊,身体结实了不少啊。” 考亭也笑着随即再以神识探查陈念惊道:“陈念,这一年未见武道一途竟然已经到气血化金了啊,嗯,还是化金圆满了,这到底是怎么修炼的,怎么会如此之快,这般速度底子可打熬结实?这可关系到以后的路啊。” 周元公却是只看着陈念笑而不语。 陈念笑道:“学生谢过考亭先生关心,至于武道破境一事先生也不想这么快啊,学生每天都是按照佑安师傅的教导站桩习武,每日上午站桩纳炁炼体,下午站桩习格斗技法。也不知这境界就怎么涨的那么快。” 考亭闻言立即来到陈念身边伸出手握住陈念的胳膊神识这次直接进入陈念体内一番仔细探查后,考亭收回神识放心大笑起来。 “嗯,这武道基础厚实程度我是生平罕见,每个境界都是圆满至极不得已而自然突破的。实在罕见,佑安兄这个弟子收的实在令人羡慕啊。” 陈念听到考亭先生这一番言语苦笑不已,只好笑着看向老师。 周元公会心一笑,言道:“陈念,你去了后山一年,与你那几个师兄师姐也久时未见,先去见过他们吧,想你也对他们很是想念吧,快去吧。” 陈念听之心中大喜,连忙道:“弟子拜谢老师,拜谢考亭先生,弟子先行告退。” 周元公考亭二人见陈念这般苦笑连连挥手示意。 五月初五,按照学堂惯例这一天都会出假一天。学生、书童都要在早上参加祭祀一事,完后剩余时间自己自由挥洒。 辰时初刻祭祀开始,按照古礼这日祭祀从开始到结束共需要半个时辰。 现在早已是辰正三刻祭祀已经结束,所以要找梦瑶他们还是要去学舍。 哪知,陈念还没到学舍梦瑶和都凡就已经在学堂院里的槐树边等待着陈念。三人再次见面,脸上都是喜悦压抑不住的喜悦。 女子闺房不得轻入,所以陈念便邀二人到自己学舍一坐,自己本就是一人一间所以也少了些许麻烦。 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着实令陈念没想到的,自己这一年未曾居住但这学舍内却不见半分尘土,明显有人经常打扫收拾。 陈念满心疑惑的回头看着门外的二女问道:“我这屋子怎么这么干净,是谁给我打扫的?” 却见门外的梦瑶与那都凡二人脸上起了红霞,那‘红霞’更胜天边的红霞。 只是这‘红霞’却是能令人心醉。 十七、山下狼烟起 重逢又别最使人来愁。 陈念现在修道一途还在化炁一境,所以那梦瑶与都凡二人的境界他实在是看不清。本来他想带着二人去山下洞湖游玩一番顺道回陈家庄看看,自己也一年多未回去了,但又怕二女脚力不够天黑之前难以赶回学堂。 谁却想陈念一问说换来的只有二女的白眼相对。 梦瑶一脸‘鄙视’的看着陈念笑骂道:“小陈念啊,你一个化炁一境的小修士竟然敢看不起我,还怕我脚力跟不上你?我半年前就已经进入开智境了,而且都凡也是炼神后期了。” 梦瑶傲娇的看着陈念继续道:“我现在已经可以御空飞行了,要去山下也没问题,而且我还可以带都凡妹妹一起御空,至于你嘛随你便啊。” 陈念只得连连苦笑道:“小子有眼不识‘仙人’还见谅啊,那咱门走?” 随即梦瑶凭空拿出一把木扇子随手扔在身前丈外,只见那木扇子瞬间放大数十倍,看上去就算站上五六个人都不会感到拥挤。 陈念梦瑶率先走上木扇接着都凡也走了上去,陈念刚走到扇边就见那扇子平地而起腾空三丈有余。 扇上二女见状随即笑声玲玲,梦瑶看着陈念掩面而笑道:“小陈念,你不是怕我们两个脚力不够吗,我这扇子小载不下这大佬,我们先去了。” 言未毕却见二人已经御扇还去。陈念一怔你两知道路吗?立马喊道:“喂,你们知道路吗?” 注定那二人是听不见了,陈念只好在原地等候,嘴里碎碎道:“知道路吗。什么都不问就知道瞎跑。” 扇上的都凡转念一想“额,好像忘了问路了。”转身一看满脸喜悦的梦瑶,开口道:“你知道路吗?我不知道啊。” 二人一扶头满脸无奈,梦瑶立马控制木扇一个原地掉头急速奔回。 陈念言语刚散,只见前方一道流光急速驶来。不见其人但闻其声:“陈呆子,你这呆子怎么不给我们指方向,害我们瞎跑···” 陈念目瞪口呆大有哑巴吃黄连之感,不见言语用手一指东方洞湖方向。那二女再次消失不见。 留下陈念独自在风中凌乱。 世间修士,修道者抵达开智一境方可御空飞行,武道武夫气血化金便可依物低空疾行一般不超三丈高。 陈念身上一干二净也没什么兵器可做乘物,唯有自己随身携带的梧桐伞。赠伞的道人让自己伞不离身三丈内,周先生曾说让自己好生保管。自己习武过到达气血化金一境时,佑安就和陈念探讨过陈念用什么器物做载器。 一穷二白的师傅加上一个一穷二白的徒弟,二人讨论过后只剩尴尬,当辛佑安看见陈念书箱上的那把伞时就察觉到异常,细探之下大笑道:“我的好徒儿啊,想什么来什么啊,这是绝佳的载器啊···” 陈念想到那二人以去远矣,随即收回念头,连忙祭起梧桐伞一跃而上,朝着洞湖飞驰而去。 佑安当时见陈念御梧桐伞其速之快也曾感到惊奇,初入此境刚刚能载器御空的人竟能有如此之速堪比自己在白玉真体一境的速度,几番思索无果只能归根于陈念气血之盛远超常人还有那黑木伞可能品相很高。 陈念御梧桐伞疾行半个时辰后,就看见了前面飞驰的木扇和那扇上的梦瑶与都凡,前面二人闻身后破空之声,二女回首一看是又喜又惊。 片刻间,陈念便直追而上就赶上了梦瑶都凡二人。 陈念笑着看向二人,笑道:“你们不是不带我嘛,怎么还会在这里等我啊,莫不是良心发现了?又要载我?” 梦瑶闻言只给陈念一个白眼,随即又多使几分元气以御扇更快,瞬间便将陈念又甩在身后数十丈之远。 陈念见状也是使梧桐伞再加几分急速,转眼间就又追上了梦瑶二人。前方疾行的二人再闻身后传来陈念的笑声,也不再加速,只装作没听见。 转眼间,陈念带头落在一片茫茫不见底的湖畔,转过头对梦瑶二人直言道:“那,看见没这就是洞湖,是这方圆百里内最大的湖泊,是和我们陈家庄一样的千千万万的百姓赖以生存的主要根基,据说这洞湖大小不过周圆五十里但洞湖深不见底。” 梦瑶微微侧目看着自己身边滔滔言撒的陈念,眼里尽是星光闪闪。却不料陈念说完一个转身看着梦瑶,四目相对梦瑶只觉四周空气都有点凝固,双脸通红急生一智,低头蝇声问道:“什么深不见底,我见过比这大数倍的湖泊都有人曾下去过,这么小的湖难道就没人下去过?” 梦瑶见陈念对此哑口无言,刚要开口笑到就听陈念说道:“对于此事我闲暇之时也曾问过老师,老师说不是没人下去过,而是下去的人没一个上来的,修为最高的是一个神虚境修士同时也是洞明境的武夫,就连他下去也没上来。” 这次却是梦瑶和都凡目瞪口呆了,一个神虚境修士也是洞明境的武夫这是什么概念,这样的人在千年宗门内也是超一流的战力,这样的人在世俗间十只手指都能数过来。 梦瑶都凡更对这洞湖感到好奇都想一探其究竟,不料却被陈念拉着二人离去前往陈家庄。 车马小道上,本来以往很少有人的地方现在却有大量的军队携武器粮草急匆匆的赶路,看样子是要赶往阳山之侧五六十里外的鹰愁涧。 三人都是摸不准,尽量避着军队而行,而那骑马随军的偏将见那男女三人身学生衣着,便不为难也不理睬,快马加鞭疾驰而去。 走着回家的路,陈念刚才的疑惑也被其抛之脑后只剩喜悦。一路上对梦瑶都凡滔滔不绝的讲着陈家庄的一切,而那二女竟也听得津津有味应和之声连连不断。 待三人再次停下脚步之时,三人已到陈家庄陈府门口,陈念带领二人进入家门。 正在院里清剪花草的春翠,听闻门口有人声传来,抬头一看来人顿时眼里充满泪花,顾不得其他春翠扔下花剪转身就跑向后院。 陈念见状哭笑不得只得喊道:“春翠姐,你慢点跑,你干什么去啊?” 后院的夫人闻声顾不得其他急忙跑向前院门口。 陈念见来人慌慌忙忙而至眼中泪光点点笑着喊道:“娘,我回来了。” 陈念几步赶至妇人身前搀扶着那人。 十八、烟火照万家 十九、得剑-定秦 二十、斯至江湖行 二十一、随师御剑下山去 二十二、一隅朦胧 二十三、得见帝骨 雷泽坟,本名雷泽据传因尧帝在雷泽而逝并葬于雷泽,故而改名雷泽坟。 因为此地于人族之外有天然压制,故而此地生灵不可化妖,若有外族来到此地也会和人族一样修为尽失,只不过他们在这期间不能漏出半点外族气息,否则神雷之下都是一堆灰烬。 此地有上古时期遗留的禁制非圣人不可御空,圣人之下不论任何境界的人来到这都会是一样的,都会化作凡人失去一切元炁以及气血。想要上到雷泽顶只能不一步一步的慢慢向上走。而那些天地异物神兵利器非有大气运的也都会化作凡铁一件。 辛佑安一板一眼的向陈念讲完此地的规矩后,陈念就紧跟着师父开始上山。 在山脚下一切与外面一样,但是当陈念一脚踏在雷泽上时,顿时感觉似是有天倾之力担与双肩,毫无防备的陈念一个踉跄差点跪坐在前面,辛佑安看着狼狈的陈念笑着说道:“徒儿,还不错第一次来竟然没倒地,想当年为师第一次来这边时硬是在地上待了近一个多时辰才慢慢的熟悉了这边的压力。按照我之前的借鉴,徒儿你不妨先别急着起来,慢慢试着让你的身体去熟悉这种力量,慢慢来。” 陈念闻言就按照师父的指点慢慢去做,片刻间不过一刻钟时,陈念就慢慢的站了起来,顺便活动这四肢。辛佑安看见这一幕略有大惊,随即一想是陈念好像也就正常了些,但一想到这样的陈念偏偏成了自己的徒弟。 待陈念完全适应了此地的禁制之力,辛佑安也就继续向着雷泽山顶走去,这一路上有野草,有野花也有蚁虫小兽,可是野草野花都高不过三尺大多二尺左右,那虫蚁野兽对人也温顺万分全无攻击的意思。 就像陈念在上山的途中遇到的那只剑齿斑虎一般,虽然是山下的猛兽,但是在这边那剑齿斑虎却好像是那家养的小花猫一般遇人不惊不躲,反而还更胜猫的粘人,那剑齿斑虎用硕大如盆的脑袋轻轻的蹭着陈念的身体,还伸出舌头舔扶陈念的手背,陈念见状伸出右手慢慢的轻轻抚摸着剑齿斑虎的脑袋,随后挥手示意那斑虎离去,只不过那斑虎却如何也不离开陈念四周两步开外,陈念无奈只好让它跟着自己,反正师父也没说什么。 在二人一虎快到山顶时,那曲径小路上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白须老人,那老人面目平静无喜无怒,好像傀儡一般,那老人用那空洞的眼眸看着二人随即言道:“小辛,六十年前你不是来过了吗,山下老主人的后人家室现在如何?” “嗯?小辛,你旁边这位是谁?老头子我眼拙怎么看不出他的跟脚来历。” 辛佑安闻言,心中暗暗吃惊回答道:“前辈,山下尧氏还是之前那样,这甲子中没有风浪,只不过最近山下有真星国举兵伐我国,晚辈尚未去往阳宫战情还未知晓。” “我旁边的是我徒弟,名叫陈念,对了他也是周元公周先生的关门弟子,周先生也说陈念的跟脚来历比较古怪,其他的晚辈我也不得知。” 那老头闻言眉头微微上挑也没言语,只是那空洞的双眸再次看着陈念,只不过这次老人双眸中隐约有星辰浮现,老人身体周围时光痕迹如波纹荡漾,片刻间老人惊讶地问道:“陈念是吧?老头子我怎么在你身上看到了我那故人的身影,我那离虚老哥不是当年那一战就有言传说是身受道伤不久就不治而亡了吗?怎么在你的身上还有他的气息,似乎还是在不久前?快说我那老哥是不是还在世间?” 陈念听到离虚二字目瞪口呆尝试着问道:“老前辈,您说的可是姬离虚?您认识姬老头?” 那老人空洞的双眼顿时热泪盈眶,大笑不止,口中念念道:“哈哈,还活着,还活着,我姬老哥还活着···” 那老人空洞的双眼第一次出现了神情,回忆,不舍,愤怒以及最后身上透露出来的无奈。老人挥手示意二人上山而去。 午时许,那陈念与师父辛佑安才走上顶上。 二十四、以真换书字 二十五、讙兜难舍 二十六、得见帝念 二十七、太荒域 第二十一章、五行物 第二十二章、云上他闻 第二十三章、上庸知客-赢胜 第二十四章、辛佑安往事 画栋新垂帘幕,华灯未放笙歌。一杯潋滟泛金波。 入来天澜居便有一位女仕迎身走出看着眼前的四人微笑着问道:“客官初次来我天澜居,不知是要雅座静心还是大堂闲谈?” 辛佑安笑着回道:“大厅热闹,我们现在大厅看看,初来乍到顺便了解一下贵地人事风情,姑娘将你家拿手的招牌菜来五个,再来二斤上好的桃花酒,一定要好酒啊。” 那女仕微笑道:“客官放心,我天澜居最重信誉二字,菜是好菜,酒是好酒。”说完就领着四人在那一楼大厅靠窗的位置找了一个空桌安排就坐。 四人李诗意上座,辛佑安座靠李诗意右手,陈念刚要坐在辛佑安对面就被辛佑安一把拉着坐在了李诗意对座,反而对那在一边站立的赢胜言道:“来,赢胜坐下来一起先吃饭。” 赢胜闻言又惊又喜直摇双手惶恐言道:“这位大人,我今日拿您二两银子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我又怎能和你们在同坐一桌吃饭,万万不能的。” 李诗意以眼神示意陈念劝那赢胜就坐吃放,谁知那陈念直接起身一把就将赢胜给按在辛佑安对面的座位上,然后他又坐在李诗意对面。 不得不说这天澜居上菜的速度快的离谱,就在陈念刚坐下,那名女仕就带着两人提着食盒站在陈念这桌旁,然后轻轻的一个菜一个菜的端上来,最后在后面那人的食盒里拿出两壶酒三个酒杯。当她看见坐在辛佑安对座的赢胜时眉头微微一皱,转身示意身后送酒之人再取一酒杯,然后立即笑着与陈念等人说道:“几位客官,您刚点的酒菜已经上齐了,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多谢姑娘了,暂时没有什么需要的,若有我在喊你可好?” 就见那女仕微微行礼,言道:“好的客官,若有需要您唤一声绿蕉,我再来。” 然后那绿蕉就站在旁边,待到刚刚提酒那人递上一个酒杯,绿蕉放在桌上后才慢慢退着离去。 桌上四人这才恍然知晓,辛佑安频频点头李诗意却言道:“嗯,绿蕉,好名字,应该是出自竹山的一剪梅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度与泰娘娇。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不简单啊,这一间客栈内卧虎藏龙。” 李诗意言毕与辛佑安相视一笑:“哈哈。” 话说一桌菜李诗意与辛佑安动筷尝了一下就只顾喝那桃花酒,剩下的就是陈念与局促不安的赢胜在那里消灭美食。 这是旁边一座五六人好像在说着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讨论的那是相当激烈。 甲者问道:“哎,你们知道吗?就在前些天真星国的那个大司马来我们月国了。” 乙人道:“真星国大司马?有没有搞错?就是那与傅?是那个真星国大司马兼太庙太宰的与傅?” 丙道:“怎么可能,哪里传来的谣言,不可信,你又在吹牛了,这才喝了多少尽说些瞎胡话,来来来,喝酒喝酒。” 那起先言者被这话那是给气急的脸色通红半起身连忙骂道:“老刘子,放你他那臭屁,我这消息可是我那在月都寿雍做官的远方表舅前日回家探亲,我和内人一起去看他时在那家宴上他亲口说的。” “哎呦,你小子什么时候还有个当大官的远房亲戚了?我和你从小光屁股活泥巴长大的我怎么不知道?” 那人气急败坏起身拂袖而去,剩下一桌几人面面相觑,不欢而散。 正在饮酒的辛佑安听闻这几人言语,脸上再无笑意与那李诗意神识传言:“李老哥,本来我打算带着陈念走完这恒青三国好好的看看这风土人情,然后我再回耀阳国去,可惜事与愿违。看来我这师父又要不合格了。” 那辛佑安又继续传言道:“与傅这人我在还未辞官远游前就来到了真星国,这人刚一来当时真星国主就让他做了一个前军司马,但是这事还是让真星国内上下震惊一片哗然,后来在我远游中域时竟然在中域也曾听到过他的名声-鬼才。” 李诗意神情肃穆的点点头:“与傅这人我在这边也有所耳闻,你要多加小心,陈念这边有我,你就放心去吧。” 阳山启文堂德堂内此时坐着三人,周元公、考亭以及那刚刚破境出关的神虚修士崔信。 “老三,这出关的刚刚好,正好你那小师弟现在身处危险之中而不自知啊。” “老师,当真?我那小师弟现在不是应该在辛佑安身边吗?虽说他的修为不算很高,但是在山下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应该没有几人吧?”那崔信尽是一副不解的神情,洞真的武夫山下能有几人? 周元公站起身走到看着那堂上的夫子像:“近来我老是心神不宁,你们师兄弟几人我都不担心,可是你那小师弟我也无法衍算,但是我曾对辛佑安衍算天机他不久后就会有一生死劫,可是现为师作夜再次推演后却怎也看不出当时的结果,反而是那辛佑安深陷一个看不见底的旋涡中,那个旋涡纵然是我也有些力不从心,老三你说你那小师弟现在怎能不在危险中?” “唉,这次山下的扑朔迷离的大势恐怕会席卷到的人和事会超乎你我的想象啊。” 崔信也不多言,知晓事情刻不容缓,遂于周元公和考亭拜别后就御剑下山去了。 此时,面色沉重的考亭看着周元公问道:“这次山下大势当真到了如此地步了吗?连您也不能看透一二。” 闻言大笑后的周元公却郑重言道:“考亭,这次浪潮可能会连我都不能避免,若有一天我在阳山了,我这里的这些小书童,和这启文堂就要你来撑起来了。” “啊?周先生你这境界也有危险吗?到底是什么样的变化?” “考亭啊,也没那么严重,只是我在这次山下大势走向中感到有几位和我一样境界的存在,只言片语也说不清楚。只是我的这个小徒弟陈念我一直也看不透,恐怕这次劫难他避免不了啊,希望他接下来跟随那天乙道人修行时能避过吧。” 陈念等四人酒菜饭后,辛佑安这才与陈念说道:“徒儿,耀阳国内发生了一些事情,为师现在要回耀阳国主持军务了,可能不能陪你再继续看这三国的好风景了,为师实在心中难安啊。” 辛佑安继续道:“幸亏这才有我李老哥,他能替我陪你走遍这飞月国。待到你游访到了耀阳国可以持这块令牌直接到那阳宫城内任意一个部堂衙口就说找我辛佑安便可,他们就会告诉你为师在那。” 说完辛佑安递给陈念一块金制的令牌,一面是那三龙飞天一面是那篆刻‘护国公’三个古字。 陈念接过那令牌点点头:“弟子知道了,我会尽快到耀阳国的。” 说完辛佑安祭出堪舆剑御空而去。 进城时三人,现在又是三人。只是进城时的陈念是惊喜难奈的,现在的陈念只有不舍。 李诗意见此时陈念心不在焉,摇摇头对陈念言道:“陈念,你知道你师父在耀阳国时是怎样的地位吗?好家伙大将军还是那连自己都怕的爵位-护国公。” 那李诗意的言语令陈念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辛佑安的事迹陈念还是第一听说。 李诗意见陈念来了兴致又继续道:“虽说这立功后赐爵封公的在一个国内会有那么几人甚至近十人,可是这护国公一爵位却是一个应时事而生的爵位,你看这‘护国’二字很明显的告诉天下人他对这个国家的重要性。只有两种人可以获封这个爵位,第一是有大功于国的,就像你师父,但是一般这种人都不会长命,所谓功高震主就是这个道理。只不过你师父绝对是个例外的护国公,因为在耀阳国可以没有国君但是不能护国公辛佑安,况且你师父他还是耀阳国大将军,耀阳国内的军马只认大将军辛佑安。哦对了还有一种人可以获封这护国公一爵那就是野心昭昭者,以权势逼迫当朝封为护国公,再渐渐加获九锡,然后在慢慢蚕食当朝的朝堂以及军队来牢牢操纵天下大局。很显然你师父不是这种人,要不然这耀阳国早就改了国姓换了国号了。” 辛亏这是还有赢胜陪着陈念目瞪口呆:“我今天肯定上了厕所没洗手,居然见了那么大的官,对了他今天还给了我二两银子,我要珍藏起来留给我儿子。” “我的天哪,鬼鬼,我师父原来那么厉害,可这些师父都没跟我说过一句啊。”这是陈念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师父是真的厉害。 三人在街上走着走着抬头一看原来是到了瀚海渊。此处没有那金碧辉煌没有那攘攘熙熙,也没有那繁花似锦,有的只是温文尔雅的读书人,以及那莺飞草长的愿望。 李诗意盯着那方方正正的“瀚海渊”三个大字不禁感叹道:“‘瀚’者水声也,据传当年夫子曾在浊水畔问礼于道祖,先师先生一言‘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海者,退之曾有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渊者,不见底,深厚也。”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第二十五章、瀚海渊 解完匾上之字题意的李诗意在那瀚海渊门口久久矗立,片刻后若有所思,然后大步进入瀚海渊。 这瀚海渊果然是儒家之风,进入后便可发现眼前正处高堂上是那高悬着夫子像,略低处挂着那儒家四配圣人像复圣颜子、宗圣曾子、亚圣孟子、述圣子思。 底下一香案,案上一香炉。香案前处并配一列四架书架,其架上依次是那《论语》、《大学》《孟子》《中庸》,再后是那儒家经典六艺书籍以及十三经:《诗经》《尚书》《周礼》《仪礼》《礼记》《周易》《左传》《公羊传》《谷梁传》《论语》《尔雅》《孝经》《孟子》。 其他几个架上尽皆是那后世先哲、先儒、以及那些大儒们对儒家经典所做转头向左看, 第二十六章、原是楚狂人 第二十七章、白首太玄经 陈念到了今日天明还是忘不了昨夜那所谓的中域名家大佬之一的公孙贾在他们三人离场时的言语:“哼哼,我当是谁,原来是那中域天朝的罪脉之人啊,怪不得口气这么的大,可是这么大的口气还不是今日的丧家犬一样远游他乡,哈哈。” 陈念记得清清楚楚,当时那天澜居的众人听到这样的言语是没有一个人敢出一声大气的,所以那公孙贾的言语是那么的清楚。而李诗意也只是笑着说了一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可惜就你公孙贾还不值得我出手,回去告诉你那身后之人,我李十二不日后定会赶赴中域了清当年恩怨。” 就那样,陈念和李诗意以及赢胜三人在那公孙贾的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过,只记得那公孙贾青一阵紫一阵的脸色是那么的的刺眼。陈念出来也曾和赢胜探讨到:“我滴龟龟,竟然还有人的脸色可以那样变化,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锤锤哦,真是长见识了。” 那赢胜也回忆着刚才的一切,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看着陈念赢胜二人的神情变化,李诗意暗自点点头,与人问道:“赢胜,你以后打算做什么,是继续留在这上庸城还是?” 以后,这个话题对一个从小就独自生活的孤儿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无法想象也有些沉重。 陷入沉默的赢胜抬头看着那片遥不可及的星空,那里繁星点点兴许就如同城里那些叫花子老人对赢胜所说的一样,那里是每个人逝去后的魂归处。就如同你不知道曾经有多少人逝去,你也不知道那片夜空中一共有多少颗星星一样。 赢胜也曾偶然间想过一刹那,他以后要做什么,但是总是一闪而过,因为他连明天自己是否还能再看见朝阳升起是否还能再看见这篇浩瀚无边的星空一样,哪有什么心思去想那么远的事情。 不过这几日赢胜遇到了辛佑安,李诗意以及陈念三人,这三人又给他打开了一扇以前他不会去想的门-以后,也许对年以后回想今夜-天启十七年正历六月十六的赢胜一定会感慨万千的说一句:“李先生,弟子谢谢您。” 李诗意就那样微笑着静静地等着这个心地不坏,有自己原则底线的少年,一言不发等着他的回答。 而陈念今夜此时竟是难得的没有言语,没有继续与赢胜斗嘴说笑。 终于,遥望星空许久的赢胜回过神来,平静的与李诗意说道:“李先生,这个问题我以前也偶尔小小的奢望过,可是今日我可以放开心神去大胆的畅想一回了。” 此时的赢胜竟然在陈念眼中是那么的倔强与孤独以及逆来顺受的平静。 “李先生,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的父母。我在五岁之前还有一个爷爷,在我记事时周围的人都喊他东先生。东爷爷是一位拾荒者,可是东爷爷在我四岁那年年末饥寒交迫的他倒在那年腊月三十的清晨。冬爷爷在走之前却告诉我,他不是我的爷爷,我是他在三年前的立冬时节在上庸城的一处废墟堆里听到我的哭喊声才抱回来的。” “他也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当时遇见了我说是上天赐给他的,说是别提当时的他有对高兴。再往后他有吃的先给我吃,剩下的他才吃几口,捡到别人废弃的旧布、旧衣裳先给我凑着缝一件‘衣服’说是就怕冻着我。” 此时已经泪流满面的赢胜埂咽着说道:“冬爷爷硬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只为抚养我安然成长。可是他却是硬生生冻死的啊,那么好的一个老人,上天怎么舍得让他去了那一片黑漆漆的冰冷的星空啊。” 一双眼中尽是关怀与赞赏之意的李诗意,仿佛在做着某种艰难的决定,犹豫不定。 埂咽着的赢胜突然向那天空吼道突然:“你这贼老天,怎么那么不公,你对我怎样我都可以,你让我悲颜屈膝,摇头乞尾我都认,可是你怎么能那样对一位老人?” 想到赢胜可能经历的幼年,陈念再与自己的幼年一对比,他是多么的幸运,虽然陈念小时候体弱多病甚至于有几次都差点过不来,可是他最起码不用在自己最弱小的年岁就为衣食生计而担忧发愁。虽然那赢胜对老人去世后那一段时间说的是那么的轻描淡写,他都几乎不敢去想赢胜在那位善良的老人去世后一个五岁的孩童在这样的一座城里一天是怎样度过的,不可想象。 待到将自己心中积压多年的愁苦一倾而尽,那赢胜的双目中是那么的的明亮,竟如同此时星空中那最亮的星辰一样。 少年终于能鼓起勇气的去想以后。神采奕奕的赢胜笑着说道:“李先生,我爷爷说过他算是从中域而来,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相对于整片圣元大陆来说,这上庸城不过蝼蚁大小。所以我以后一定要去看看爷爷所说的外面的世界,一定要到爷爷的中域去。” “不管多么远,不管路途上多么艰险,我一定要去。” 那犹豫不定的李诗意仿佛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也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此时的李诗意给陈念一种完全陌生的神情庄严郑重地与赢胜说道:“赢胜,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那赢胜闻言想到没想,直接喜极而道:“李先生,我愿意,初次在上庸城内见到您和辛先生还有陈念的第一眼,我就肯定您几人非是常人,这几日和您以及陈念接触下来,我很是感激能遇见你们。我做了这么多年知客还是第一次能有雇主能对我以礼相待,谢谢。” 微笑着的李诗意笑道:“哈哈,我想收你为徒,既然赢胜你也愿意,那你是不是应该改口喊我一声师父了?” 略微一愣的赢胜直接双膝跪地对李诗意行跪拜师礼,三跪九叩首然后一声:“师父。” 待到李诗意应了一声:“徒儿。” 然后李诗意一挥手,只见那赢胜竟然再也跪不下去直接起身站立。 “徒儿,你记住为师名叫李诗意,外人也喊我李十二,还有一些人喊我一声太白剑仙,在中域和我交好的人不多,反而仇家不少。所以以前为师顾忌太多也从未收过徒弟,你是第一个应该也会是最后一个。记住以后在外人面前你只可说是我的记名弟子,万万不可说是我的嫡传弟子。” 当陈念听到李诗意自称太白剑仙时脑海中直接出现一道晴天霹雳,原来自己的师父也曾多次和自己不止一次的提起过太白剑仙这个名字。 可是要说自己了解这太白剑仙的事迹还是梦瑶那日告诉自己自己的:“你个呆子有自己崇拜的人吗?” 当时的陈念想了想那姬老头和自己那么熟也不能算崇拜吧,摇摇头:“崇拜?应该没有。” 眼里满是小星星的梦瑶对着陈念说道:“你可真是个呆子啊,你知道我最崇拜的人是谁吗?是那中域的太白剑仙,以及一己之力对抗我们中域的顶级势力-天朝,哎你能想象吗?一人一剑压的那天朝竟是无一人敢言,可是最后那太白剑仙为了自己的族人还是放弃了,封剑出走远方。因为我父亲说过只要那太白剑仙还再世一天,他的族人就是安全的。陈念,你以后也会和他一样吗?” 会不会和那太白剑仙一样,陈念当时也没有回答梦瑶到了现在也没有回答梦瑶。 刚刚收到徒弟李诗意看着沉入回忆中的陈念,笑道:“陈小友,你老哥我今日喜得佳徒,你怎能还反而心不在焉呢?是不是对我这徒弟不满啊?” 感受到旁边一道箭目传来的微微凉意陈念忙道:“怎么会啊,怎么会不满,赢胜那么好的一个人,我肯定满意肯定满意。” 说完一番小小的赞扬陈念心中直道:“锤锤哦,这不是瞎搞我嘛,挑拨绝对的挑拨。” 又走神的陈念被这再次传来的言语直接搞得头大。 “嗯,看了陈小友也满意老哥的这个徒弟,那么你喊我一声老哥,是不是应该对我的徒弟表示一二啊。” 这意思就太明显了,陈念眼睛转一转有了:“您和我师父是好友,我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您不也没送我东西吗,还有那天夜里的那盏玉夜觥您明明都说送我了,结果我记得好像某人第二天还自己拿走了吧。” 脸上毫无变化的李诗意只是道:“嘿嘿,对了徒儿,为师这里有一门剑法,还有一把剑,可是行走江湖还得需要芥子物,适合自己的丹药,以及一些日常中可能会用到的物品这些为师都没有。” 第二十八章、剑客崔信至 第二十九章、那人又回来了 第三十章、周子道念 第三十一章、阳谋渐现 第三十二章、烂宝阁风波 第三十二章、石蛋成凤 烂宝阁此地的卫者也就是黑袍羽冠老者,听到陈念的言语彻底松了一口气。 可以确定那这烂宝阁今日保住了,那煞神今天出了奇的好说话,也是怪。 那一旁的胡管事以及万长老二人此刻也是面如死灰,这来人啊他们太清楚了。连他都只得腆着脸对那几个人,他们刚才还是那样昧着良心。此刻他两心中的天塌了。 果然,那黑袍老者阴笑着,目光似剑如刀像利刃一样直接插入他两的识海。 随着两声刺耳如鬼叫的嘶吼,胡管事与万长老双双倒在了众人面前,抱着头在地上翻滚。场中但凡是那修为不俗的人都可以看到这黑袍的心狠与诚意。 只因为那两位平日里烂宝阁的‘高层’此刻已经沦为废人,不但修为尽失而且神魂也残。 好狠的心。众人心中出奇的一致认为。 见到老人这般残忍的示好,崔信也是没说话只是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个嚎啕者。随即去看陈念的反应。 因为陈念修道还未入了炼神一境,故而他还不能神识外出去查探那二人的伤势,只当是老人出手稍微重了些。也就再没说什么。 精明圆滑的老人,见那煞神和两个青年没有反对,只是见那崔信似乎是在皱眉。心中不惊反喜于是手一挥便有了四个烂宝阁的护卫将那地上打滚的胡管事万长老拖出烂宝阁。 “您几位再继续看,您看上的我来付钱。您请。”老人笑着说完这句话也就直接退在一楼楼梯口。 明日补全。 第三十三章、“弑虫”司崈 远在万里外的辛佑安,此时正在那护都正中郎将的家中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堂的主位上与一鹤发老人交谈甚欢。 两人一番家常无事闲聊许久过后,辛佑安脸色突变,笑意愈盛只不过那时冷笑道罢。 “司马大人,听说王上在前几年加封你为大司马位,我在这里先报一声谦意,我当时远游中域,不知道此事没有及时祝贺您老,是我的失误啊。” 辛佑安继续笑着道:“但是我昨日在苍梧都外见到令公子,果真是我国的新起之秀啊,年纪轻轻已然担任都城的护都正中郎将一职,可见陛下对你司家一氏的确是少有的青睐有加啊,我辛佑安在这再为令郎送上一个晚来的祝贺。” 这司家的现任家主正是那耀阳国前几年刚刚上任的大司马,本来按照耀阳国祖制,已有上将军一位,断然不应该再有大司马一职,可是这耀阳国国君尧开贤他却那样做了,而且还是悄然无声。 耀阳国大司马原名司崈,今年也有古稀来岁。当时他与辛佑安一同平叛时,曾担任过辛佑安的副将,待到乱定后被上任国君册封为司马一职。 那时的他虽说是司马一职,可是那时的耀阳国三军连那君上都不认何况一个司马,空有头衔却无实权,每日稳坐军部衙门宛如清水过堂不留印记。可是当时那耀阳国真正的天辛佑安却在一切平定后竟然悄然离去,这位昔日的副将这才看到了他的前路,他的未来。 虽说那一段时间对司崈来说确实很难熬,辛佑安的离奇辞官出走成了三军将士心中的一堵无法翻阅的墙,也成了当时整个耀阳国百姓心中的一件天大的不公之事。流言、诽谤、秽语一时间便与上一任国君以及司马司崈密密不可分离。 在辛佑安离去后,当时的国君不久后也突发疾病暴毙而亡。一时之间纷纭四起,民间百姓江湖庙堂甚至隐约出现了一股势力说是要为上将军辛佑安明正平反,最后竟然传来传去说是这是那上将军辛佑安布的局,意图是要谋取天下。到最后流言越来越盛,耀阳国官府不得不出面澄清,说此事与护国公辛佑安无关,可是民众怎么想,天又知道。 本是布衣出身的司崈经历了最残酷的十数年平叛征战最后得一高位,自然是心智过人,守得云开见月明。慢慢的将自己的家族经过三十几年的努力一步一步壮大到了现如今耀阳国前列顶尖的大族,在前几年被晋升为大司马后,本来可以一跃成为这耀阳国最有权势的几人之一,可是这司崈他却猛流激退向现任国君告老还乡。那尧开贤那里能准他,只好让他凡事不过国便可不予参朝。 这位已经念过古稀的老人,回想着自己以前经历的一切犹如历历在目,再与辛佑安此刻的言语心中一盘算,大致知晓辛佑安今日来的目的。 昨日晚间,司为来告诉他,说是:“父亲大人,孩儿今日在城门口见到了那位护国公辛佑安,本来他下令让那疾炙军在城外扎营,可是我按照陛下的旨意。让他们全都进城在顺庆门口等待赴宴,可是那辛佑安却只让疾炙军前往,自己却未曾说。最后他也只是与我聊起了您,还有一些无关的事。可是他从我拿出陛下的诏书到最后他只是看了一眼。您说他这般大逆不道这是要做什么?” 司崈活了七十多年,打坐上这个位置就知晓一个道理。 事出必有因。 今日,操手大纲,明日,明日。 第三十四章、喜而与悲 天启十七年,正历六月二十一日,平淡无奇的一天,但是耀阳国内上下臣民一心,只为欢庆护国公归来即大捷。 辰时初,顺庆门外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来自四方的百姓今日都是天还未明是就已经收拾出发不远数十里来到在这苍梧城只为见一见护国公的容颜。 而那耀阳国内一些精明的臣工已然在陛下选址顺庆门为大捷的护国公辛佑安接风凯旋时,早早就嗅到了这里面的一丝丝看似合乎规矩的诡异。 因为早在先帝还在世时,就曾为辛佑安破例定下一条在当时极其不和礼制的诏命:吾之爱卿,国之大柱,往后凡是大胜凯旋归来定要在正阳门口群臣皆迎。 正阳门那是阳宫的正门,通常只有王上与储君可以出入,在特殊时期他国使臣也是由正阳门出入。而顺庆门则是阳宫的次门,是每日群臣上下朝会的必经之路。 而在时隔三十余年后,护国公辛佑安再次大捷归来,虽说这次是国君尧开贤亲自设宴,但是这个地方也设的有些过于微妙。 于是,在这顺庆门口出现了两幅完全俊然不同的面容。一为到来的百姓兴高采烈的欢颜喜庆,而那些在席位上的官员却是却是绵延的愁苦,像是有开不了的结。 辰时正刻,角号响起。尧开贤慢慢的随着仗队护卫从人群侧面进入主位,列为臣工外来百姓尽是跪地行礼。因为这次国君连那疾炙军的五千人也是一同入宴,故而顺庆门外整整在底下两旁设了五千余座位。在上面是 文武百官的席位为首的是那三公九卿。在往上则是那王爵、公爵的席位。再上只有那国君尧开贤一人而。 尧开贤的到来宣告了这次的庆功宴开始。 “天命既诏,尧氏治国。我尧氏上承人族先祖五帝之尧帝一脉,悠悠至今,已有五千八百八十八年。想那真星贼子,竟然妄图以乱拨正灭我耀阳国,企图断我人族先祖血脉,此举天理难容,天都不允许,真星贼子岂能如愿?” “我国此次大胜,一为真星贼子们失了天心,二为我上将军辛佑安用兵如神安能不胜。特此寡人在这顺庆门为辛国公设宴庆功。···” 一番亢长的自夸之言过后,外围的百姓这才听到了他们此时最想听到的一个名字辛佑安。 而在那宣召的宦官宣完国君诏书后,群臣百姓这才猛然发现,今日的庆功宴的主人怎么不在现场。一时间底下的百姓议论纷纭。 在那高位而坐的国君尧开贤,却是一副笑容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是在等着辛佑安。 然而,尧开贤可以不急,但是这需要表现的臣工却是不能不言。 坐在庆功宴第二阶梯的一位玉冠白须的老者却是率先向吕俣言语有些轻视道:“吕统领,辛将军不是同你们一起前来的吗,怎么到现在不见他人?他将君上与列为臣工抛在此地,可是为何?君上都来了,他还来不了?” 吕俣闻言,起身向那国君尧开贤弓腰言道:“回陛下,上将军的确与我等一同入城,只是将军命我等先来赴宴,他随后就来。” 高位独坐的尧开贤只是点到示意。 吕俣再微微抬起头瞥了一眼那刚才发问的计司空,笑着言道:“既然司空大人已经等不及了,那小的先在这里告一声罪,上将军耽搁了司空大人的时间。” 那玉冠的计司空闻言气到直言:“你,你,你,老夫那里是那个意思。” 此时那国君尧开贤却言道:“告罪?高谁人的罪?再说诸位那里有罪?” 吕俣再次向那高位的国君弓腰行礼,然后落座。 那计司空也是面露惊色,一言不声就坐。 此时还在那司马府的辛佑安已经在那“弑虫”司崈那边证实了他的猜想,也不再多留便在大司马司崈的陪同下出了大司马府,在门口大笑一声到。 “天赳赳,伏夜盲,我与青衫对青山,笑于山中猿鸣雀啼。” 巳时初刻,辛佑安慢慢行至顺庆门外。 在宴席上低头独自饮酒的吕俣突然抬起头看向了辛佑安,而那计司空因为刚刚对吕俣的不满一直记在心上所以也跟着吕俣的目光看去。 “好你个辛佑安,竟让陛下在这顺庆门口等你半个时辰,你好大的胆子。”这时猛然感觉浑体冰凉的计司空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只因为自己一时气急,竟然对护国公上将军辛佑安大声呵斥,竟然问罪于他。 第三十五章、清鉴明灯 第三十六章、城主右令崇 第三十七章、赢胜遇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