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 黑白无常 城隍 正当我看着周围这一切出神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 “陈锐,阴历七月半生人,出生就死了。经过抢救活过来。四年前遭遇地震,你们家只有你幸存下来。以绘画为生。我说的是与不是?” 看着这一脸慈祥,又把我的生平全说出来。我忙鞠躬: “您是城隍大人。您说得对。” 城隍一挥手示意我别太拘束:“你难道不好奇,我们为什么找你?” “请城隍大人解惑。” “你小子靠凡阳之躯,竟可悟我幽都之事。实属难得,你身体里本就是压魂地存在,自打你出世夭折后,便有阴魂过身。现在倒也相安无事。有没有懂阴阳之事的人告诉你,你身后有一群人?”说完,在我震惊之余,城隍一挥手一道红光覆盖在我身上。光消失后从我身后走出一排灰色的影子,待影子慢慢清晰后才看清:有男有女;可就是一个都不认识。看着这一字排开约二十多个阴魂,我头皮发麻:啥时候跟上的?是不是每个人都这样?这要是要我命,我分分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立马嗝屁了。 “你不用担心,他们都是你往世最亲近的人。不会害你,甚至会保护你。他们之所以跟着你是因为对你执念太深;想陪你到他们的最后一刻。你手上戴的玦是用来和地府联接灵体的器具;腰牌则是鬼差的官职证明。你的腰牌还挂着是因为还没给你具体官职,也没有入魂。”城隍指了一下我挂在腰带的腰牌说道。 官职?入魂?我怎么了就成一名鬼差了?我又怎么就窺视到阴间了?看我一脸疑惑,城隍继续开口说道: “抬头看看,这幽都地府和你画的是不是很像?你成长经历中也有鬼吏去带过你,过阴压魂的身体不可能活到现在。但都没带回你,直到你的名字从生死簿上消失。也就是说你是第一个活着可以自由进入地府的人,你现在手腕上没有戴玦不也一样进入了吗?再者,若你没来过地府,怎可画出那些地府的画?”城隍这一通说倒是让我哑口无言。之前几乎每天梦里都会梦见这些,周围场景也和现在的天地差不多,也梦见很多鬼吏、阴魂、怨魂。我也只是当做梦而已,有时醒来还记得就把它画出来了。难怪都说写灵异小说,拍鬼片的容易招惹这些地下的人。 “你小子在一次灾难中救了十多个人,这些我们也记下了。但这些不是我们叫你来的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你帮了我们地府一个大忙。三年前鬼节的时候,万鬼暴动,导致阴间所有入口封闭,但眼看鬼节就要结束。阳间还有上万阴魂没有回归,一时间我们也很头疼,直到有一个鬼吏说从你店里一幅的鬼门关进入。加之又有无常的画相镇守,我们这才让无常附在在画上,并加持那幅有鬼门的画;才能引导那些无法回来的阴魂顺利回到地府。” 我听完差点没跳起来:我勒个大擦嘞!!我的店居然发生这种事!这事要是传出去,直接拆了招牌改殡仪馆了。 “哈哈哈哈,你不必惊慌,凡人是看不见我们的。都说鬼怎么样,但见过鬼的又有几人呢?”看我的样子,城隍不禁大笑起来,就像一个长者看一个孩子一样“然而,阳间除了迷失的阴魂,也有很多找替身的怨魂。找你来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引导那些迷失的阴魂,遇到那些伤人害人的怨魂,就出手帮助它们不要加深罪孽。” 城隍说完后就看着我,不再说话了。他说让我在阳间去当阴差,也就是说我答应了也依然生活在阳间。这倒是挺好,两地跑就当是采风;只是万一我搞不定倒被送来地府报到呢?不会现在就逼着我答应吧?这个不会是终身制的吧?一连串问题在我脑中闪过。但看着城隍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清楚我脑中在想什么了。毕竟两无常都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老人家更没理由不知道了。 “啪!!”正当我想着,一条铁链砸在我的脚边,随即听到黑无常大喝: “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城隍大人好言好语你不听,老子现在就锁了你的魂魄,让你先在地府实习一年。” “八爷,黑哥,黑总。我答应我答应。我就是嘴慢,还没来得及张口啊。”我哪敢不从,事实也是城隍褪去官服在这园林里和我聊这事。本来就已经差不多了,如果真放我回去,他们也不想我一两回就挂了。赶紧答应下来,结果城隍被我刚才的举动逗笑了,白无常更是前仰后合。 “这小子反应真的很快,被无常威胁脑子还可以转得过来。有意思,真有意思。千百年来,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叫黑无常:黑哥,黑总的。”城隍笑着摇摇头站起来,伸手隔空抓走了我的腰牌,又凭空一抓,我感到胸口一痛;低头看到一滴血在我胸前汇集。然后飞向城隍手中的腰牌。看着血融入后,整个腰牌发出淡淡的红光。只见一阵红光闪过,胸口一紧再没其它任何感觉,再看城隍手上两手空空。 “腰牌已浸过你的心头血,和你的命在一起了。”城隍对我说完后又看向无常:“稍后二位带新上任的阴差登名造册。” 城隍确实很和蔼,但我也知道再和蔼他也是鬼。可我发现这些鬼并不难相处,甚至比人还友善一些;起码我被一个做传销的亲戚骗过,也被曾经很好的朋友借钱不还。截止目前,这些传说阴森可怖的鬼们,还没有对我露出过獠牙。 城隍又和我说一些关于我的职责:“小鬼,阳间事自有阳间人去办,你不能用阴司之力去参合;你只用管好目光范围内别让一些阴秽之物为非作歹便可。这点事对你来说就是小事一桩。如有必要,你可调用阴司之力;到时会有人来助你。” 燧阴 任务 寻魂 收鬼 “留她不得。”二位无常已经堵在门窗处,我凝出哭丧棒就冲过去,结果还没冲到跟前就被一阵气浪掀翻。 “二位神君,我连投两次胎,都被打掉。你们在哪?怎么不见有谁来帮我?我投胎不成,其他人也别想成。”女鬼说完,拉开架势。她明显是不敢和二位无常动手,所以她眼睛死死盯着我。 “犯妇放肆,束手就擒,跟我们回去地府认罪,也许可以从轻发落。”白无常说着手里铁链消失不见,但却提着一根哭丧棒。看来这些法器可以根据不同需要而变化出来。 想到此,我开始集中精神,开始想着现在需要的东西。突然感到手里一沉,一张渔网出现了。趁他们三位一愣神的工夫,我就将渔网抛向女鬼,随即自己也冲过去。看此方法凑效,提起哭丧棒就是一顿打。女鬼在网里被哭丧棒来回抽打,发出极其可怖的叫喊。突然她竟撕破渔网,向我冲过来。 “你算哪棵葱?仗着有黑白无常在就敢打我。我今天拼个魂飞魄散,也要杀了你。” 她身上的怨气竟然将剩下的渔网冲开了,对着我歇斯底里地大叫着冲过来。我这时才注意她的牙齿已经变成了獠牙,眼睛里没有眼白,浑身散发着黑气。 她不死,我就要死了。只能咬牙上了,还没等我来得及反应,就被她一爪打飞。 “妈的,死娘们,老子弄不死你。”我也火了,站起来也朝女鬼冲过去。说着我就把手里的哭丧棒甩出去。这女鬼倒好,连躲都不躲,任凭哭丧棒钉在自己身上。看样子她今天是要和我拼命了。我想凝出一把武器,但怎么都出不来。白无常见状把他的哭丧棒朝我扔来,但被那女鬼凌空抢走;下一刻她就是一声惨叫将哭丧棒扔在地上。然后一脸怨恨地看着我惊恐地问道: “你也是鬼差?” “咋地?要你批准啊?没见过这么现代的鬼差?” 我看她的那拿哭丧棒的那只手已经被融掉了,也是吃惊不小。但也来不及细想,料来也是阴司法器不是随便谁都可以用的,当时登名造成应该就是包含这一权利吧。我赶紧捡起白无常的哭丧棒,当头一棒就敲下去。看她被打趴下,赶紧过去一脚踩上去。这时候才仔细看到刚刚用白无常这哭丧棒一棍下去,差点削了她半边身子。整个肩膀被劈开,中间就只有弥漫的黑气连接着。我不禁看了一下手里拿着的白无常丢给我的哭丧棒,这特么是棍?还是刀啊?这种效果也太夸张了,相比之下,我凝出的那根更像棍子,而他的这根哭丧棒就是一把刀。我上次就是被他用着玩意抽打魂体的? “你们这些鬼差,哪知我们的疾苦?你们知道终于熬过阴间等来的轮回,却被人剥夺有多绝望?”看她要挣扎,我伸手握住之前钉在她身上的哭丧棒,一把扯出来,紧接着她一声惨叫。灵力之大,导致房间里的灯都开始闪烁。 “谁他妈让你没眼力见?你在产房排个队能怎么着?什么物件?自己时运不济,就跑这来害别人不能转世?阴司律法:同族相残者,诛!”看她挣扎要起来,我就赶紧把自己的哭丧棒钉下去一扭,继续用白无常的哭丧棒打。 “你……你等着,我在地府等……啊!” 女鬼狠狠地说到,不过她还没说完我又将自己的哭丧棒拔出来: “等啥?等我回来请你吃饭呐?”如此反复两三回,女鬼已经连哼的力气都没有了,魂体也开始慢慢淡了。 黑无常见状赶紧用锁链把女鬼锁好拉到一边。白无常则过来拍拍我: “燧阴大人,请停手吧。我等得拿她复命。” 我回过神来,把哭丧棒递还给白无常: “感谢大哥出手相救。” “燧阴大人言重了,我等回去复命,就此告辞。” “小子,不错。老子开始有点喜欢你了,这怨魂回去的结果也是灰飞烟灭。复命完我来找你。” 二位无常一拱手,就消失了。我也赶紧回自己的肉身。看我醒来后,周围的家属对我就是一通安慰开导。唉,这事要是传到地府才真是…… 搪塞敷衍了一会,我就赶紧找个借口逃离了医院。回到家里感觉胸口痛,其实,从我灵体返回肉身后,胸口就一直痛。掀开衣服一看,一个淡淡的手掌印。该不会是看我晕倒,哪个孙子按的吧?这得多大劲啊?正看着,四周的突然凉下来,正打算把热风打开时;镜子里出现了白无常的样子: “嘿嘿嘿,燧阴大人,怨魂已经处理了,城隍大人很满意,命我和你说一声。” “哇靠,大哥,你这太吓人了。”我差点坐地上了。 “燧阴大人被怨气所伤,八爷等会会来找你,为你疗伤。”说完镜子里又恢复出我的样子。这阴差当得……真是一点隐私都没有啊。 疗伤 “啪啪啪!”这么晚还有人敲门。我打开门看到是黑无常化作人的样子。 “黑哥,您这扮上了,是要干嘛?” 黑无常推开我,直接走进来,往沙发上一坐,丢了一瓶东西给我: “我们回去和城隍大人说了经过,他老人家很满意。只是让你下次注意安全。但我挺喜欢的,看你平时不着调,关键时候这么狠。就你踩着那怨魂那几下,我和七爷都干不出来。”看我拿着那个小瓶子看,他继而说到:“这是城隍大人给你的,他老人家知道你受伤了。你说你咋这么彪呢?你第一次办案就这么猛,很有前途啊。” 我赶紧打开瓶子,我靠,这味也太冲了。药效好也得考虑用户体验啊。强忍着味喝下去,感觉有种清凉在体内蔓延开,胸口的掌印也化成一阵烟。一种疲劳感袭来: “黑哥,这药啥成分啊?喝完感觉很疲倦啊,还有蒙汗药效果啊?”黑无常一听我这么说,顿时脾气就上来了: “蒙你个头,蒙翻你我有啥好处?你疲倦是因为你魂体受伤,你大病初愈不也虚弱吗?” 得嘞,自打遇到他们二位,我就两次魂体受伤。第一次是白无常用哭丧棒,第二次是被女鬼抓伤。黑无常看我胸口的手掌黑印消失后,就开始教我疗伤。 鬼差主要是靠阴间的鬼气和地脉中的精气来修炼,但由于我肉身还在,靠鬼气不太现实。他教我去感受地脉中的精气,然后引到自己身上。我的精气越足,我召唤的鬼吏阴兵越多,凝出的法器威力越大。我说怎么我的哭丧棒效果跟匕首似的,而白无常的却和硫酸棍一样。黑无常还告诉我,之所以我现在就可以灵魂出窍,还可以去打斗。完全是因为鬼差身份加持,至于这么顺利是因为我身体里两个魂的融合很好。虽然这样的情况很多,但最后只会留下一个魂;倒是像我这样的情况很罕见。 听他说完,我开始集中精力去感受那些散落出来的精气。虽然是可以感觉到一些东西,但我无法去引到自己身上。这真的就是修为实力的一部分了,能出窍,能入阴算是开挂了。但自身硬件跟不上也是要命啊。我尝试过用凝聚法器的方法,也尝试召唤鬼吏的方法;但都没能将精气引过来。倒是我家客厅里一屋子的鬼吏…… 这些鬼吏基本都没见过我,但他们认识黑无常。尴尬良久以后,一个鬼吏对黑无常一拱手: “八爷,此人虽有肉身,但有这么浓郁的鬼气缠身。想是命不久矣,是要我们把他带回去吗?” 我靠,这鬼吏比我还能说,要不有个成语叫“鬼话连篇”。黑无常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一巴掌将那鬼吏打翻。 “带!带你大爷!这是阴司新上任的燧阴使大人。我们白天都得靠他,我看你才一脸短命的样子。”黑无常话一出,满屋鬼吏差点跪下来;被打的鬼吏更是开始发抖。 “他还是活人啊。” “前段时间听说新上任一位活阴差,原来就是他啊。” “是啊是啊。听说是城隍大人亲自招来的。” 鬼吏们开始小声嘀咕着。黑无常鄙夷地看了一眼: “行了行了,我回去了。”又四下看看周围的鬼吏“你们这帮兔崽子,好好陪燧阴大人。”说完,黑无常就摔门而去。 看他离去后,鬼吏们立马嬉皮笑脸起来 “燧阴大人……” “各位大哥,你们能不能化个人形?”不等他们开口完,我就说到。我虽然画一些神神鬼鬼,但我现在家里站了一屋子鬼,太膈应人了。结果这些鬼吏面面相觑,一副为难的样子: “燧阴大人,不是我们不愿意啊。鬼都可以幻化,但若无阴司法令,我们也不敢啊。您也知道,阴司律法严明,稍不注意就被诛灭啊。” “啊?还有这么一出?我怎么不知道?”那天听造册的鬼差没说这事啊。 “阁下属鬼将阴帅,这条法令只对我们一般鬼吏和鬼魂。” 我也是一阵头疼啊,既然是阴司发布的律法;谁敢动?黑无常教了我半天也没教出个结果,这帮鬼吏也就更指不上了。不过,底下办事跑腿的都是这些鬼吏啊。八卦和消息肯定是少不了。想到这,我撕开一条烟,点着后倒插在茶几上: “各位兄弟,今天我这算是拜山头了。没有大小之分,在下只是运气好而已。以后办事还是要仰仗各位的。我这没有香给各位,只能点烟了。各位兄弟不要见怪才是。” 我话一说完,鬼吏们个个惶恐万分: “燧阴大人……您这可折煞我们了。” “我们受之有愧。” 面对这一顿叽叽喳喳,我赶紧打断他们: “行了行了,咱以后就不客气了,这烟还抽得习惯吗?” 看着大家表情和一阵吹嘘,就知道他们很满意了。我随即说道: “今天办案,被那娘们打伤魂体,刚刚八爷教我一些方法,但是不得要领。不知道哥几个知道平时受伤怎么搞定的呢?” 受了烟火,这些鬼吏都说平时他们都是回到阴间;靠地府的鬼气疗伤。这不是白说吗?我没事老去阴间啊?我生意不用做啦?店不用开啦?其中一个鬼吏似乎看出来了我的为难: “燧阴大人,地府官职有更替的。但只有一位据我所知没有替换过,兴许这位大人能帮你疗伤。” “谁?”我一下兴奋起来。 “孟婆。” 我靠。轮回这么快的吗?之前我去阴间的时候从桥上飞过,小声嘀咕还被孟婆知道。她扬言让我等着…… 孟婆 顾客 女鬼托梦 不可违 炼狱 和尚? 报警 “这些画作都是陈施主所绘?”终于,和尚看我眉头跳动一言不发,然后改了话题。这样多好,不伤和气。 “是老子……是我画的,大师也了解油画?” “了解谈不上,只是觉得陈施主绘制的阴间题材有点……是你去过阴间去之后绘制的吗?”这和尚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难道不是应该一顿吹捧,然后又互留电话吗?在得知这是我之前画的以后,和尚若有所思: “难怪,佛讲缘;鬼亦讲缘。鬼差一职早有定数。” “啥元?2000元起,订制给你打个折。”我有些受不了这神神叨叨了,而且他头上的金光有些晃眼睛了。谁知他走到转角里间看到挂着的是鬼门关和黑白无常及孟婆的画像时大吃一惊: “这……这画上有鬼气,有地府印章加持;这根本就是条阴阳路!”“但是你能把我怎么样?”这一惊一乍的劲倒把我吓了一跳。“去举报我?来打我一顿?” “你……”和尚看我这样,也不再波澜不惊了,一时竟词穷了。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拾了下表情开口说道: “阿弥陀佛,之前只知陈施主是活阴差,却不知陈施主这竟是法堂。想必施主也不是一般的阴差。” “哟呵?和尚反应挺快的嘛。套近乎?套近乎也是2000一幅起。”又想来套话,自然不能给好脸色了。 “陈施主,事到如今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么插科打诨下去咱俩都没好处。”和尚见状无奈摇头,继续说道: “陈施主现在未修的法身就已获此官职,想来是阴间的恩赐。但活人担此一任终是有影响的。倒不如随贫僧去寺里,化去身上的鬼气。那时,入寺还俗皆看施主心愿。也算为小僧种一份善因。” “看吧,大家都是背业绩的人,也别说得这么光冕。”说着,我就走到门口落下卷帘门,回头看着一脸疑惑的和尚: “谁告诉你我没有法身?”说完,我就心中念咒。整个店里弥漫出浓郁的鬼气,并且还有鬼气源源不断地从那幅《鬼门关》中涌出。 和尚一惊,也开始念经。头顶的金光包裹住他,以免被鬼气侵蚀。他紧张地看着我,生怕我有什么动作。 “打你进门,我就看到你头顶佛光。叨逼叨没完了你,佛要渡我?我家人在地震中死的时候怎么不出来?前几天那场大火的时候佛在哪?这个时候你跳出来要剪彩了?信不信老子今天先给你物理超度了?” 说完,我作势凝出哭丧棒。其实我也没想真的打上去,这玩意打活人身上肯定是要出事的。和尚见状,立马惊慌起来: “陈施主,冷静,冷静!以和为贵…………” “贵你妹,招来鬼气,老子是阴差;褪了鬼气,老子是凡人。进来到现在就没说过一句人话。要干嘛啊你?”我忍不住打断和尚,也开始收敛鬼气,店里也恢复如常了。 “那算贫僧叨扰了,告辞了。” “站住,来一趟不容易,车费还是要给的。”说完我从钱包里掏了五百递到他手里。和尚一时不接,反应过来后连忙要抢过钱包要塞回去: “陈施主,万万不可。贫僧怎能收此钱财?” 我一只手拦住他,另一只手把钱包举起来。一阵拉扯以后,我手上一发劲,趁和尚一愣,我赶紧把钱包装进口袋。顺手掏出电话拨号: “喂喂?派出所吗?我这来了一个和尚,讹了我五百块不想走,嫌少还要抢我钱包……对对对,他说他是正经和尚……现在我把他锁店里了…………没有没有,没有伤人,就是讹钱…………诶,好好。我的地址就是白沙路街角的绘聚画廊…………嗯嗯,好的。请警察快来救我吧!”我店里有监控,反正只能摄像,不能录音;警察来了调监控也只看到我递给他钱,然后他来抓扯我钱的画面。至于我召唤鬼气的事,这种摄像头也录不到。只要咬死口这个和尚以算命之名来讹我就可以。我顶多被警察教育“年纪不大,怎么这么迷信?”就完事了。 回头看着下巴都要掉地上的和尚,我也只能自顾自地回到柜台里接着玩电脑: “诶?大师,听歌吗?我放给你听。” “我……你……善哉善哉……” 叫人 从派出所出来,伸伸懒腰。本来也就不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和尚本就是白马寺里正经的和尚。最后说是一场误会,警察调解一下;连笔录都没做。 看着和尚一脸不高兴,我嬉皮笑脸过去: “大师,也到饭点了。咱俩去吃一个?” “吃你个头,你个小滑头!贫僧也是信了你的鬼话。你们阴间的货全是鬼话连篇的!!”和尚见我嬉皮笑脸,一下就急了。看着和尚的背影,我喊了句: “大师常来啊。” 和尚背影一踉跄,呸了一句就径直走了。 反正我也不惧他们寺来找不愉快,就一个人悠哉悠哉地回店里了。从和尚嘴里得知那个村子是源于天罚,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回到店里整理一下,还得继续开店干活。刚回店里不多时,就就看到几个和尚走过来,为首的正是之前那个白马寺的和尚;看样子也是来者不善。这一架看来是跑不掉了。 “阿弥陀佛,一家小店之中竟有如此多的阴魂,施主这一手灯下黑着实高明。”一个看起来六七十岁的老和尚开口了,白马寺的和尚在后面一脸找了靠山样子很是让人不爽。“贫僧听得方才净一师弟和施主之间有些不愉快,特来拜会一下,想不到施主这竟鬼气冲天……” “行行行行行,咋滴?你要来帮他出头是吧?”都什么年头了?还这么说话,我忍不住打断他。 老和尚微微一笑:“非也,贫僧当地秋朴寺和尚。闻得地府有位活阴差,只是不想就在本市。照理来说,这事不归贫僧管,只是本市多了一条阴阳路,贫僧自然是要过来看看。” “哦,那看吧。”我趴柜台上懒懒地说着。 “师兄,我就说陈施主乃浑不吝的市井之徒。我们镇压了这些阴魂,也好还一方净土。”净一搭腔道。 我去,这给他牛逼坏了。想在我店里动手?这些阴魂没招谁惹谁,通过我店里的阴阳路去阴间报到,这孙子倒好,上来就要镇压。 “你敢,动一个试试?我怕你走不出这道门。就你会叫人?我店里有阴魂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和尚抓鬼我不管,在我店里作法影响老子生意。别怪我不客气。”说完我编了条短行发出去,然后翻出柜台,手里抽出一根甩棍。 “师兄你看,他连法器都拿出来了。小僧也只好会会他了。”说着净一就走上前,双手淡淡发出金光。 “净一师弟那是……”老和尚还没说完,净一就被我一甩棍打懵了。 “会会我?来会啊,诵经啊,念佛啊。你叫个毛啊,你说话啊。”我不断地抽打净一和尚。直到老和尚伸手制止: “陈施主,下手如此狠?” 地上的净一揉着手臂艰难地站起来,看看我,又看看我手里的甩棍:“不是凝出来的?师兄,我早就说他是个小滑头。他之前凝出哭丧棒的。” 这么多人在,我怎么可能用鬼气凝出法器来打?而且我店里有监控,我这属于合法防卫。甩棍一直丢在柜台里,就是怕遇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闹事。结果第一次不是打小毛贼,却是打和尚。 “陈施主,我们无意冒犯。你也用不着辛苦装凡人,一到你门口贫僧就知道阁下身份了。只要阴魂不去害人,贫僧绝不妄意阻拦。”老和尚说话倒是挺客气的,但随即老和尚眼神突然冰冷起来: “但若阴魂伤人,别说是要镇压;恐怕连陈施主也难自保。” 这是在威胁我咯?一出事就要把屎盆子扣我头上,阴魂不老实的海着去了,怎么不去找阎王算账?找我算个屁啊。这些老江湖,乍一听是有理有据,也为以后发难正名了。看着他们要走,我赶紧冲到门口挡住他们去路: “大师,把话说明白了。我就是一个看店的,你现在让我去抓贼?我这小店都被你们骚扰了,我还怎么管什么阴魂。本来井水不犯河水,难说我去烧香还要给香火钱的。现在你带着一帮和尚来我这闹事,说走就走?我是你寺里的和尚?还是你是我老板?不留点什么,你们怕是出不去这道门啊。” “你想如何?”净一一看这架势立马站出来;毕竟他刚被我报警阴到局子里。 “你觉得我像那种善男信女吗?一天不到,你两次来我店里找事。既然你给不了我一个说法,那我给你一个说法:赔钱!” “阿弥陀佛,陈施主,不要太过分,今日身边这几位都是本寺武僧,贫僧们想走,你还真拦不住。”老和尚有恃无恐地说着。 “锐哥,就这几个光头啊?”我听门外有人喊我,转过头看到是我发小张卫东,这哥们从小不怎么喜欢上学,上了高中就辍学在社会上混着。刚才就是发短信给他说有人在我店里闹事,请他过来帮忙。结果他还带了十多个人,开了几张车过来。 和尚们见状也是脸色突变,这么一帮和尚和社会哥们打在一起怎么都不好看,也未必会赢。 “东哥,就这么几个孙子,今天都来第二遍了。这店还怎么开啊?”见帮手一来,我赶紧叫苦。 门口十多个人见状半推半就把和尚们推进店里,然后落下卷帘门。 社会哥 独立任务 一阵风波过后,和尚们走了;店里只有张卫东他们和黑白无常。我把钱和佛珠拿给张卫东: “这玩意你也拿着,佛珠拆了给弟兄们避个邪啥的。这可是正经佛门的东西。” 张卫东把佛珠收了,钱又推来给我。说我开个小店不容易,大家都是从穿开裆裤一起长起来的,他又不缺钱之类的。送走了他们,我转身进店里,里面还有两位大哥要伺候着。 “嘿嘿,小子,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白马寺的净一也被你开涮。”黑无常翘着腿更像社会哥。白无常依旧是文绉绉的IT男: “燧……陈兄弟,这一手玩得高啊,直接找凡人。本来感到阴阳路上有佛光,我等特来查看,结果不想竟被你用这样的方法度过了,若陈兄弟以阴司之力对抗,后面少不了一通折腾。最后竟还让白马寺的和尚赔钱,不得不说陈兄弟着实有手段。” 这是拐着弯说我是地痞咯?也真没打算要他多少钱,只是让他吃点小亏。就那串佛珠的价值已经超过了他赔的钱。 “二位大哥有什么吩咐?” “近期有件事需要陈兄弟跑一下,镇源县大西头村有只阴兽跑出。被这畜牲所害的人,连魂都不剩。白昼行走诸多不便,还请陈兄弟跑一趟。”白无常文邹邹地说完,黑无常赶紧补一句: “能抓就抓,抓不了就灭了它。反正阳间不能留它。” 阴兽?什么玩意?高矮胖瘦长啥样也不知道,既然已经伤人了,应该是近期就要出发了。白无常看我一脸懵逼,赶紧说道: “事不宜迟,即可出发。我等兄弟,此番从地府送陈兄弟过去。”说着他就隔空落下我的卷帘门。 刹那天旋地转后,我身上一冷,脚下传来坚硬的感觉。定睛一看,我已经到了阴间;他们两位也显出法身。他们两召唤出个棺材,直接把我包裹起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棺材板就已经盖上了。 “燧阴大人,毕竟阴间鬼气会对肉身会有影响,请忍耐片刻。” “兄弟,也是为你好,你憋会,马上到。” 外面传来黑白无常的声音,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下。棺材轻微晃动后,就开始朝一个方向快速移动。由于我被关在里面,并不知道移动速度有多快。完全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情况,那个阴兽什么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野兽差不多。我那可怜的哭丧棒应该还是有用吧?这趟说是我单独去办,不行的话,就召唤鬼吏出来帮忙。但一来二去的,万一等不到支援,我就直接挂了呢? 一阵震动后,棺材直接消失了;我竟躺在一个道观门口的地上。这个道观看起来不大,门匾上上书“清极观”;也不像旅游景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别被人看到。我一个阴差现在躺人家道观门口,万一里面哪位道长是有本事的,还不过来削我一顿? 刚刚站起来,道观里面就出来一个小道士,二十来岁的样子,一路小跑来到我面前: “陈先生,家师已恭候,请随我来。” “你……认识我?”我惊奇不已,这个我从来没到过的地方,竟有人知道我。谁知小道士一脸尴尬: “您是家师的客人,我未有这个缘分;请随我来。” 跟在小道士后面一边往里面走着,一边仔细打量这个道观。可能因为不是旅游景点,根本没有香客。整个道观显得老旧,萧条。但却给人不一样的感觉,具体什么却说不上来。还有一点;一进道观就被人看着,应该是周围布有法阵吧。 想到此,我赶紧两步赶上前面的小道士: “道兄道兄,你们这是不是也加持了法阵?” 小道士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似乎我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陈先生,比我年长,这样的称呼是不好叫的。你叫我清宁就可以了。我不知道什么法阵,也没听师傅说过。”他有与他年纪不符的稳重和安宁。 他把我引进后院后,一指: “陈先生,师父就在里面等你。我就先告退了。”说完清宁就跑了。看着那房间,硬着头皮进了。 走进去一看,整个房间很古朴,没有什么装饰点缀。一个绑着混元髻的老道士坐在当中,所谓仙风道骨应该也就这样了。不敢怠慢,忙大声问候: “道长,您好!您找我?” 谁知道长一惊:“找你个头,你们带'阴'字的走路都没声的?要不是七爷,八爷提前打过招呼,贫道削不死你。” 这……这完全超出我的想象。印象中的高人不是波澜不惊的么?现在的老道都这么接地气的吗?我尴尬地笑笑,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 “杵着干嘛?等我给你搬凳子?赶紧过来坐着。” “是是是。”我赶紧一阵小跑做到老道面前。这老道颇给我好感,起码我觉得比满嘴之乎者也的和尚好相处多了。 “之前七爷,八爷打过招呼,小友年纪轻轻就成为阴差,前途无量啊。虽说之前也有活人当阴差的经历,但发放腰牌正式成为地府阴差却是头一遭。也不知对活人来说是好是坏。” 嘿,老头翻脸比翻书还快,扭脸就一副高深的样子。 “道长认识七爷,八爷啊?”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开始套话了。照那和尚的话,我们都是妖邪阴崇,邪恶无比的。但听老道说来,不仅不这样认为,还和地府的人有来往。 老道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贫道曾在地府任过几年判官,白天在阳间,夜里梦中去了阴间。”正在我震惊之际,老道换了副严肃表情: “小友此次千万小心,降妖伏魔本来是我们道门的事,但因其中牵扯太多。我们也不太好插手。呆会可让小童带你选些兵刃傍身,千万小心,阴兽虽是幽都地府之物,但也能伤人,且力大无穷。具体是哪类阴兽,尚不知道。” 倒吸一口气,这样的人平时插科打诨,可一旦认真起来;事情肯定比他说得很严重。而且事情好像并不像黑白无常说得那么简单,出事的地点在道观附近,老道却说他们不方便出手。而且,我这么个菜鸟去搞定这事;冥府鬼吏鬼差这么多……里面肯定是有别的事。 随清宁去选了根棍子,选其它的不是背不动就是管制刀具。只能选棍棒了,走在山里也好使一些。 大西头村 与犼 “娃娃,赶紧趁热吃吧,我们这里不比城里,你就将就着吃。别嫌弃啊。”大爷大娘见我没动作,热心地催我快吃饭。 “不急不急,等一下再吃。这么香的菜城里可吃不到,等人到齐了,我们一起吃吧。” 说话间已经听到门外的声音了,老两口一下就紧张起来,眼睛紧紧地盯着院子的大门。直到门打开,进来一对夫妇;老人才松了一口气。孩子则挣脱跑过去,扑在他们身上;孩子的父母回来了。长期的耕作,使得他们体格健硕,皮肤黝黑。见到我这个陌生人,两夫妻一愣: “你……你是哪里来的?” “大哥、大嫂。我是个画画的,出来采风。路过村子,这里风景特别漂亮。光顾着观察,结果时间却耽误了。大爹大妈说晚了山里不安全,就让我留下了。” “哦,最近村子确实不太平;你今晚就在我们家吧。”说完这位大哥就开始吃饭了。而大嫂则忙着给老人孩子夹菜。 吃饭间听出他们今天几乎是全村的青壮年都出去围捕那个“野兽”了,但是却无功而返。得亏他们没遇到,要不然吃亏的肯定是他们。但我至今也不知道这阴兽到底长啥样,也没个图片详情页啥的。也不知道这科技进步究竟进步到哪去了,按理说阴间也应该与时俱进啊。整个天地通电话卡,和鬼沟通更轻松啊。回头和各位大佬商量一下,这腰牌只能传声,不能传图;着实不方便啊。 “小兄弟,你要是平常来,这里确实风景好。但最近村子附近出了个什么野兽。牛棚里面的牛都被咬死不少。”吃完饭大哥递了一支烟给我。 “哦?是狼还是豹啊?大哥怎么称呼?”我接过烟顺便给大哥点上。 “我叫杨富年,这里村子大部分都姓杨。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窜进来,这不,今天我和你嫂子,还有村里的各家各户都上山找了。愣是没找到,连脚印都没有。你说怪不怪。”吃饭时候孩子们给他炫耀了我给的巧克力,大爹大妈也一直说我是个正经人,哪个歪门邪道的人能耐心地给农村老头老太太画肖像。这杨大哥一顿饭下来就把我当自己人了;要是告诉他我的身份不得被他轰出去。 “杨大哥,这是事发了有段时间了吧?不瞒你说,我家也是农村的,丢鸡丢鸭都了不得,何况还是牛马这样的大件?” “是啊,逮到那畜牲,看我不扒了它的皮。”杨大哥狠狠地说道。 农村的夜晚是很匮乏的,九点过大家就准备睡觉了。杨大哥给我安排在了偏房里,并叮嘱我不要出门,因为没有逮到那个野兽。万一被村民误会我是偷牛贼就比较麻烦,如果遇到那野兽就更麻烦了。我连声应下,回到偏房内。 进屋检查完房间,开始去用感觉周围。感觉了半天除了漏风的门框,什么给没感觉到。等这村子里大部分人都睡了后,我便开始召唤鬼吏。 四周的温度似乎下降了,房间角落出现了两个鬼吏。走进一看正是上次出现在我家的鬼吏。 “燧阴大人,我兄弟二人接到召唤就过来了。大人有什么吩咐?”他俩一看是我,忙拱手道。 “能有啥事?就一个人无聊,找两个兄弟出来抽烟呗。”说着我就点上烟摆在窗台边。“两位怎么称呼?我一直不知道二位名讳,见过几次,都叫不上来。” 二鬼一愣,表情迟疑了:“名……字……不满大人说,我们鬼吏都没有名字,我们生前的名字也已经忘记了。阴间只有官职,封号;没有名字……”说着二鬼脸上竟出现了落寞的神情。 “哦,那二位大哥当差的时间不短了;论工龄也应该叫二位一声师傅、前辈了。” “燧阴大人,万万不可。从未有阴差这般称呼鬼吏,阴司律法森严,我们受不起的。”二鬼听我一说,差点跪下去。我连忙拉住他们二位,可当我刚碰到他们,二鬼便立马躲开:“燧阴大人,虽是阴差;但也毕竟还是活人。我等还是尽量不接触,以免对大人造成影响。” “二位,我运气好,当了阴差。但不代表我能力比二位或其他鬼吏大。好吧,那我称呼二位一声哥,应该没问题吧?何况二位年纪肯定比我大。” 在我的坚持下,二鬼相对一望;脸上的紧张稍微松了一些:“如大人所愿,我等就放肆了。” “二位兄长,这次请你们出来,确实有事求助。这山林里有只阴兽藏匿其中,已伤害了周围村子的牲畜;所幸还没有伤人。我已接令来打扫了,但我现在还不知道这王八犊子在哪猫着,长啥德行。” “燧阴大人说这事,我们也有耳闻。据说是一只‘与犼’,但却不是真正地上古神兽,而是阴间的猛兽,形似豹,长角,独眼,性残暴……” “燧阴大人,你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看我脸沉得能拧出水来,另一个鬼吏开口问道。能好看才真是没天理了,本来以为只是豺狼虎豹类的。这下可好,上来就给我这么个玩意,听着就不好惹;弄不好还得把自己玩挂了,看来必要时候还是请两个鬼将来帮忙。 遭鄙视 另一个鬼将 捕杀 斩与犼 与犼见我躲过一击,也开始来来回回打量我。想着从哪发起怎样的进攻才能把我一次就拍死,我也没空去搭理后边那几位在背后怎么聊天。眼睛一直盯着与犼,生怕它趁我一愣神的工夫就窜到我面前。 “吼~~~”它再次跃起,依旧是强大的压迫感迎面扑来。我一侧身,它贴着我的身子掠过。不敢怠慢,赶紧抬起左手贴着它的身体,右手一刺。一种刺破皮膜后来自肌肉的挤压感从右手刀尖传来。速度太快,没刺进多深就被它滑过去。受伤后的与犼对我多了几分忌惮。我注意到它伤口流出的血滴到地上后,周围的草迅速枯萎了,隐约还有一些黑气冒出。那黑气我再熟悉不过了:鬼气。被那玩意所伤,肯定是生人暴毙;魂被其毒血所侵也肯定灰飞烟灭啊。难怪说是被这畜生害的,连魂也活不下来。 此刻吃了瘪,它也学乖了。围着我不停地游走着,并不时伸爪子出来试探我;就是不再跳起攻击了。它不攻击,我也不敢猛冲啊;难不成就这么相互欣赏着直到天亮?等等,如果说上次在医院我可以使用白无常的哭丧棒,那么这次我应该也可以使用尾巴阴差和黑无常的链条啊。想到此,我忙将自己的鬼气汇聚到链条上。听得“哗啦”一声果然动了,心中一喜;只要能动就好办了。我不断地催动链条向与犼收缩,将它的空间越缩越小。终于用锁链将它锁住了,我得意地转头看向三位阴差。二位无常一幅:“我早就知道你可以搞定”的样子。尾巴阴差也不禁眉头一挑: “小鬼,不错嘛。这么快就可以将与犼拿下。” 看着锁链里的与犼,得到的令是:捕杀。只有将它消灭,我的任务才算完成。我跳起来,想借助惯性将它的头砍下。任何动物求生的欲望都是不容小觑的,哪怕是来自阴间的阴兽。它见我举刀跳起,突然开始奋力挣扎。 “啪!”听到这声音我就知道不妙,果然,一条锁链应声断裂。我还没落地,就被断锁链抽飞。倒地后顾不上疼痛,赶紧翻身起来。幸好我是阴差还有鬼气覆盖在身上;要不然生人被阴差锁链抽一下肯定连急症室都不用去了。与犼显然打算是和我鱼死网破了,它大吼一声向我扑来。速度之快,就算我现在重新凝出一道锁链墙也来不及,我又不是另外三位阴差;我凝出物件还需要一点时间。眼瞅着与犼马上就要扑过来了,阴兽给人的震撼力绝对超过阳间的野兽。除了原始暴虐兽性压迫感,还有围绕在身边的鬼气。我赶紧左手架刀保持好突刺的动作,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已经感到了与犼扑过来的风压,只能冒险一试了。左手发劲从刚才刺开的伤口上提取鬼气,因为之前听鬼吏说阴兽是由阴间鬼气凝实的。只要它身上的鬼气同样属于阴间,那我就可以提取凝聚。 “嗷!!!”与犼在空中忽然痛苦地扭动起来,生生从空中掉到地上。这时候,我哪敢停手啊?见此招凑效,仍不停地从它身上抽取鬼气。最后见它皮包骨倒在地上不动,我又凝出锁链将它捆住后,慢慢走过去。对准头的位置将刀插下去,它蹬了几下脚就彻底不动了。直到尸体消失了,我才一屁股坐到地上。 “恭喜燧阴大人任务完成了。”白无常先飘到我身边,开口说道。我刚想开口,黑无常也飘了下来: “小子,你确实可成大器啊。只是你每次都要挂点红,你的肉身就不会疼吗?” 顺着黑无常的手指一偏头:我靠,整个肩膀都血肉模糊。啥时候的事?人就是这样,高度紧张的时候什么都感觉不到;等一看到伤情或一会过神来就开始鬼哭狼嚎。 “小鬼,不错嘛。这么快就可以收拾了与犼;而且想到用我的锁链和抽了它鬼气。”尾巴阴差也跳下来,边说还边拍了我肩膀两下。差点没疼晕过去,当即破口大骂: “你大爷的,你特么谁呀?你让锁链抽一次试试!!” “兄弟兄弟,别冲动,他也是鬼将之一:豹尾。掌管动物野兽死后的亡灵。”黑无常看我像要开始动手的样子,赶紧过来拉着。 “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小鬼有血性,脑子转得也快,我喜欢。”豹尾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又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我:“不过就是实力弱了点。小鬼,阴司阴差的法器可以互用;但若你实力不到,即使你使用其它鬼将的法器力量也会锐减。” 不对啊,那我上次用白无常的哭丧棒抽怨魂的时候不是挺带劲的么?想着我就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白无常上前一拱手:“燧阴大人真是观察仔细,上次时间不长;所以我的法器灵力泄漏不多,当然察觉不到。这次你使用了豹尾大人的法器,加上阴兽的挣扎;自然灵力消耗过大,又没有新的鬼气补充;自然力量就不够了。”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我实力不济,看来还是得去锻炼也好,修炼也罢;总之要练起来,谁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角色?这次要不是他们三位阴差在,估计我也要挂了。仅仅被挣断的锁链抽到,都血肉模糊;要是再被它直接打到,后果肯定不堪设想。而且期间三位阴差还不断地帮我收缩与犼的活动范围及阻挡它的进攻。想到这里,也明白了其实他们不会让我出什么事,毕竟在他们几个眼皮子底下一个阴差被弄死,回去他们也不好交代。哥几个就是变着法找机会练我,说是独立任务,从出发到道观再到现在。一直都在明里暗里地帮忙。 气喘匀后,我站起来对着三位鞠躬:“感谢三位大哥帮忙。” 三位也拱手回应,瞬间感觉古代人好麻烦啊。三位阴差各自一挥手就撤了法阵,走出来发现先前的两位鬼吏依旧在原地等待着。见我们出来,赶紧行礼。黑无常一挥手,大大咧咧地说道: “行了行了,你们赶紧送燧阴使回去。他现在受伤了,你们动静小点。” 背后有影子的人 回到杨大哥家的偏房里,看着自己肩上的伤,天一亮还得找一个借口滑过去。毕竟整个右肩的衣服被扯烂还血肉模糊,这趟出来又没带备用衣服。 虽然血已经止住了,但伤痕却令人头皮发麻。也管不了这么多,匆匆清洗一下伤口就睡下去了。早上自己还在迷迷糊糊,就听院里熙熙攘攘的。毕竟住别人家里面,总不能一直装傻充愣啊。 我刚一出门就看到院子里站满了人,差不多整个村子的人都过来了。我忍不住大喊一声:“杨大哥,这是咋回事啊?” 杨富年回头一看我出了屋,再一看我肩头;立马冲过来:“兄弟,你就是被那个畜生伤的?它是你打死的吧?” 我确定我昨夜出门前用鬼气笼罩了这户人家,一来是防止阴兽窜入;二来防止杨大哥一家夜里起来发现异样。受伤这事先不说它,毕竟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整死它这事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人群分开一条路,我看到一只死去的豹子躺在院子里。头都被砸凹下去,旁边丢着我从道观里带出来的棍子。见鬼啦?昨晚我带回来的时候,把它靠在门边的呀。 正纳闷呢,脑中响起豹尾的声音:知道你难交差,别地儿摔死一只豹子,差小鬼给你送过去了;你自己往下编吧。 我去,心细如发;真是好人做到底啊。接着我揉揉头,就说什么半夜起夜,发现月光特别好。月光下的村子别有一番味道;于是自己打算出门溜达一下;收集一下素材和灵感。接着刚走到村口就模糊看到一个黑影,还没看清楚是什么玩意,就被那黑影袭击。情急之下我逮到什么就用什么乱砸一气,结果看它不见动弹,就把它拖回来了。就这么一个连鬼都不信的瞎话,听得乡亲们一愣一愣的。可能因为事发突然,又有豹子尸体为证;乡亲们一时反应不过来。 半晌后,才有人一把拉住我说感谢的话。这时大家反应过来,纷纷过来感谢我为民除害,说什么都要去他们家轮流住一两个月。各位过来有事没事都要拍拍我,拉着手用力握着。尽管我知道乡亲们热情,但我快疼得散架了。这回过神来,伤口就像有块烙铁一直贴在肩上。就这会儿工夫,都疼得快虚脱了,额头一直不住冒冷汗;连拒绝的话都没力气说出来。 这时杨富年赶紧过来替我挡开人群:“大家大家,听我说;给我这小兄弟休息一下吧。他为大伙出力,又受了伤。大家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等大家散了的时候,我快晕过去了。杨富年扶我来到的主屋,待我坐下后;他招呼大嫂去烧了盆热水。等一切弄妥后,他才开始慢慢揭开我的衣服。 “嘶~~~”杨富年夫妇在看到我伤口后倒吸一口气,这一声让我意识到这伤口在别人看来有多可怖:“兄弟,你先忍忍。我们村里有个医生,我请他来给你看看。”说完就回身招呼自己的大儿子: “去,把你老杨叔叫来。” 一支烟的工夫,这位老杨叔来了。哪是什么医生啊?就是自己背了一个装草药的箱子的老人。俗话说偏方治大病,这个村子里的人这么信任他,说明他手上还是有真章的。 “杨叔,这小兄弟的伤就请你一定帮忙啊。”杨富年说着就把位置让出来给这老杨叔坐下。 “小伙子,我来看看,你先忍……”老杨叔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抬起头来看着我。突然的冷场,我不解地看过去。老人叔突然用了一种忌讳的眼神看向我,随后他转头看向杨富年一家:“小年啊,你带着家人先出去,这处理伤口不能整感染了。” 等杨大哥一家出去后,老杨叔起身把居然还把门挡上了。知道他有事,看他转过身来我便主动开口:“老杨叔,说话动手两不误。咱爷俩有啥开门见山,手上还是把你侄先医治一下。” “老朽不知道阁下是什么身份,但绝不是一个普通年轻人。你这伤深至骨,愈合速度这么快,照这个架势一周之后你就可以痊愈了。”老头一扫之前那土里土气的样子,现在一副经历过风浪的样子。 “哟,谢我叔吉言了。平时多烧香,这个时候就有佛主保佑啊。”拿出一贯的插科打诨,尽管我知道眼前这个老人没那么好忽悠。 “唉,娃娃,我不知道你来自什么地方,想干嘛。也不想去打听这些事,你背后的事也不是我等山野村夫惹得起的。而且我们这地方,想必也没有什么你能上眼的;若是野味,我们这倒是有些,多了也有个腻的时候。当我一进这屋,就感觉味道不对;你身上有种可怕的影子。几十年前我遇到过,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可怕。” 嚯~这爷们的口条够利索的,想必年轻时候也是走南闯北的。不问出处亦不瞎打听去处,不想惹麻烦上身;而且说了这地没啥,差不多走了别扰人清净。 “哟?叔,这里没人,您就给侄讲讲呗。您之前都遇到到啥了?” “阴兵借道,你身后有他们的影子,你是他们的人。”老头眼睛突然有神,没看出惊恐,倒看出几分淡然。 茅山后人 清极观 玄清道人 邪魅 一连几天我都呆在道观里,白天和玄清道人、清宁一起打坐;到了饭点和清宁一起劈柴、烧火做饭。玄清道长也时不时给我敷药,只是清宁去林中修炼的时候,我留在道观里。无所事事下,只能拿出纸笔画画。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似乎只有画画的时候我才能静下来。把这个村子遇到的画个小稿,等回去后再画油画。 “哟?小鬼,不错啊。画得不错啊,但与犼的尾巴应该再往下垂一点。”正画着,背后传来玄清道人的声音。见我回头,他又和我说阴兽虽然大体像阳间某种动物;但毕竟还是阴兽;首先一点,肌肉不可能这么发达;其次,骨架结构也有不同。 这是道士还是画师啊?他说的全在点子上;骨骼结构、比例,肌肉包裹、经络穿插……就差再说说动态了。一下午他和我说了很多阴间生物和阳间生物的不同,估计他也闲得发慌。徒弟去练功了,自己又没什么事,看到我这么一个闲人;还不赶紧宣泄一下?被老道上了一下午的结构课,很久没有这样了。自打出了校门,遇到困惑的都是自己去查资料解惑。一时间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 “说了这么多,刚刚和你说的这些记好了吗?”太阳西斜的时候,玄清道人站起来,结束了今天的课程。见我点头后,他满意地笑了: “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好教。”突然他想到什么,又转头说道:“小兔崽子,把你丢的烟头给我扫了,要不然又要辛苦我那徒儿。” 这么护犊子的吗?“谁污染谁治理”果然是真理啊。等打扫得差不多,清宁也从山上回来了。见我在打扫,赶紧过来说下午不用打扫;夜里还会有落叶。唉,我这不是在扫烟头么?顺手就打扫一下前院了啊。 吃饭的时候,正想吐槽一下自己如何怀念红烧肉、鸡腿、牛排的时候。突然感到心头一紧,赶紧停下碗筷;玄清道人也放下碗筷看向门外。只有清宁略带狐疑地看着我和玄清道人: “师父、哥,你们怎么了?” 我和玄清道人相互看了一眼,他先开口道:“不愧是阴差,感知力这么敏锐。”说完又看向清宁:“徒儿,拿武器,有活儿来了;饭菜别收,等会回来接着吃。” 我顿时语塞,这老头究竟是自信?还是心太大?喘匀了卡在脖子里这口气,我才问道: “道长,这应该也是来自阴间的吧?什么玩意?” “妖兽冲击边界产生的波动。”听玄清道长这么一说,清宁一幅见怪不怪地表情: “师父,它们又来了啊?这次有几只啊?” 玄清道长一脸慈爱地看着清宁:“一只都没出来,只是有两只邪魅趁机窜出来了。” 听到这里,我也顾不得许多;将精神注意力集中到心口位置,准备前去收拾了这两逃窜的邪魅。突然“啪”的一声并伴随着头上一疼,旁边响起玄清道人的声音: “有你啥事?老子地盘上,轮得着你动手?呆一边儿去。” 我揉着头往后面退了两步,这老道是也打,不是也打。等清宁提着一把剑出来后,我们便一起走向门外。这下别说我们看见,就是一般人都可以看见。两个人影就站在道观前不远的树下,身上那满是破洞的衣服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皮肤上也是脏兮兮的。哪像鬼啊?倒挺像乞丐的。让我诧异的事他们的脖子比正常人长出一大截。 见我们三人出来,那两个物件也开始从树下走了出来。 “道长,这是什么怪胎?跟长颈鹿似的。是人是鬼啊?”越看越迷惑,他们确实是走着出来了。我甚至听到他们踩在地上小树枝而发出折断声音,说明他们是有实体的。 “吊死鬼,死后怨气太重;留着一口气就游离在阴阳边界。已故亡灵,强行附在自己生前的身体上;既不是生也并非亡,但对生却又非常地执念。”玄清道长解释道。 说话间两个吊死鬼就开始往我们这边走来,我也感觉还有一些很弱的阴气向我们袭来。只见清宁快速在手上画了什么然后紧握手心冲上前去,大喝一声打开手掌。 “嘭!!” 是掌心雷,就是之前老杨叔给我玩的那种。但清宁这个威力和老杨叔那个相比却响得不是一星半点,我甚至产生了耳鸣;那些阴气则完全被震散了。不禁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小道士:平时说话都柔柔弱弱的,整天都是打坐、劈柴、烧火、做饭;似乎是只会照顾师父日常衣食住行的小道士竟然这么厉害? 封鬼 回家 结束了的一个多月的山林生活,我也准备启程回家了。清宁把我送到去镇上的路边,搭了半天货车才到镇上了,来回折腾了一天一夜可算回到家了。 当时去的时候黑白无常上来棺材一盖,扭头就到了;上次去上街村也是判官大手一挥,就立马缩地成寸……我却要步行加搭车还要买长途车票,中途还转车……能力不够就只能这样了。不过在道观里一个多月时间,似乎跟容易注意力集中;体格也稍微强壮一些了。这估计是每天和他们打坐还有和清宁一起上山干活有关吧。 洗完澡出来无意间瞥到镜子中的自己;哟?还有些肌肉线条了。这个不错啊,以前都已经放弃了。没想到这一个来月竟有了肌肉,顺势对着镜子摆出一个健美的造型。 “燧阴大人好兴致啊。”镜子里却浮现出白无常笑吟吟的样子。 “你你你,你特么下次出来前能打个招呼吗?”我差点一口老血喷镜子上,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出现。妈的,这事要是在下面传开,我还怎么去阴间办事? “我出现前镜子上都有一层雾气的啊。燧阴大人没注意到?” “我呸!谁洗澡镜子上没雾气??” “也对哦,阴司没有洗澡的。”白无常抱歉地一笑,随后又说道:“城隍大人对你捕杀与犼一事很满意,回去我们也禀明,燧阴大人在道观修炼体魄。城隍大人就吩咐我等不可打扰。上次你托我们给你带的东西,已交给豹尾大人了。他应该晚上会来找你。” 说完,镜子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心情也没了,擦擦头就扑到在床上。当了阴差睡眠明显减少;本来我觉得这一觉下去,至少得等到晚上才会醒。结果一个小时后,就怎么也睡不着了。而且在睡觉过程中,虽然我是睡着了,但我却能清楚地感觉周围的一切。反正也睡不着,就支起画框打算把之前的小稿画出来。 只有画画的时候,我才能真正静下心来。烟烧到尽头仍夹在手上,完全想不起抽一口。突然感觉周围空气凉下来,我就知道豹尾到了。 索性直接把门打开了,省得麻烦。开门后还没等我走回客厅里,身后就响起豹尾的声音: “嘿,小鬼,现在感觉这么敏锐了?知道我来了?” 来得够快的,不过他倒是提醒了我:之前黑无常来家里的时候,直到他砸门我才知道。而现在豹尾还没到,我就知道了。似乎在道观这一月的打坐有些效果呢,尽管当时觉得挺无聊的。 “豹大人,请随便坐。我收拾一下。”我招呼了豹尾一声,我发现他们不难相处后;也就不再一板一眼了。这时我才仔细感觉他身上的鬼气;远远没有黑白无常的鬼气重。而且他今天也是化成了运动男生的造型,似乎我的感官确实变敏锐了。 给他倒了一杯茶,看着眼前这个豹尾,忍不住调侃道: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非要带个尾巴吗?” “你以为我想啊?你们阳间不也有工作服吗?”话刚落音,豹尾就立马表示不服。听他这么说,我就纳闷了: “豹哥,合着扮成那样,是穿工装啊?那你现在化成人形,你原本是什么样啊?” 豹尾听完,就站起来;我以为他要化成他原本的样子,结果他却说: “我原本就是这个样子,你以为黑白二使还是一哭一笑啊?那也是他们的工装。我们鬼将法身都是以第一任为固定形象,想改都改不了。” 那第一任日游神也不是我之前看到的样子啊;而且燧阴使这个名字之前也没有听说过啊。除了上次陆判官带我去火场后,我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法身啊;这是不是还有什么要门呢?而且那次用法身凝聚法器速度明显比平常快很多。 “哦,对了。白无常让我把这个带给你。”豹尾突然想起什么,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瓶子朝我扔过来。我接过来,凭手感知道里面装的是液体。这是什么东西? “你说要这玩意干嘛?一般连我们鬼将都避它三尺,更别说一般的孤魂野鬼。”豹尾一脸想不明白地看着我。 “豹哥,这是什么东西?摇里晃荡的。” “你不知道?”豹尾惊奇地看着我半天,在确定我确实不知道后,惊叫起来:“你他娘的连忘川水都不知道,还敢问白无常要这个??” 卧槽,差点没把我手里的瓶吓掉。我啥时候问他要过这个了?上次去阴间的时候,黑白无常就说过:忘川河水怨气太重,里面有古往今来不计其数的游魂在里面,如果不小心把脚伸到忘川河里,会被万鬼所噬。一般鬼被这水泼到,就像人被浓硫酸泼到。我哪敢碰着玩意? “不是你要的?白无常说你要在你的画上留点东西,让一般的鬼不敢靠近啊。”豹尾不解地说到。 我去,上次于瀚的事后,我就琢磨着要在画上留点什么;一来寻人方便,二是替买画的人挡走一些东西。但我哪知道白无常给我捎来这么个玩意?店里已经是条阴阳路了,家里现在还有这么一瓶忘川河水…… 赔礼 法器 地府一日游 城隍殿 逛鬼城 作客 炼制 “行了,张大哥,我记下了。请撤了你的命线。”说着我抬起了手。 张子诚却笑而不语,他媳妇赶紧说道:“恩公可能不知道,一个鬼魂将自己的命线给另一个人相当于把自己的命给这个人。” 我听得瞠目结舌,这是啥意思啊?但转念一想:我家和我店里现在已经是鬼来鬼往的了,还在乎多他一个? “我们鬼没有别的东西,有的只有自己的鬼寿。还望恩公不要嫌弃,兴许日后可以帮恩公一些小忙。”张子诚很笃定地说着,似乎我以后一定得找他帮忙。我只能谢过了,这样总比每次叫一些连名字都叫不上的鬼吏好。 出了张家,在鬼城里逛了一下就直接回到城隍殿里。回到房间里就看到黑白无常哥俩拿着一本册子在不停地翻看;难得看到他两这么安静地看东西。 “燧阴大人回来了?柜子上有茶,是阳间的茶。请大人自便了。”白无常头也不抬地说道。 “小子,水缸的盖子一定要盖好,要不然就变成凉的了。”黑无常也是头也不抬。他们哥俩说话一定是一起的。 闲着没事,我就想起孟婆说的:在阴间炼这个法器,阴间提取鬼气比在阳间方便。于是我来到了上次见到城隍的后院里。把独股杵放到地上,开始集中精神往里面灌入鬼气。 鬼气源源不断地融入独股杵中,似乎是个无底洞。阴间不差鬼气,我将鬼气凝聚、压缩然后将如墨汁一般的鬼气灌入其中。这其实是借鉴了上次陆判官将鬼气凝聚成墨汁的手法;阳间我是办不到了,在这阴间应该没问题;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还真成了。就在我掌握了窍门准备得意的时候,突然心头一紧:又是哪个狠角色要来了。 抬头看去只见城隍和另个一人飘在空中,见我抬头他们便落到庭院中。 见状我赶紧停手行礼:“城隍大人、前辈。” 两人一副轻松散步地来到我面前,城隍向我引荐:“燧阴使,这位是仙官使。” 我去,这是啥名啊?再看这位大佬一副无所谓地晃晃头:“这就是新来的活阴差?” “回大人话,是的。”城隍都毕恭毕敬,看起这位来头不小。 “哟?这不是净见的法器吗?”显然这位大佬瞥见了地上的独股杵,而且一眼就看出是谁的法器。那老和尚在阴间这么有名啊?只见这位仙官手一勾,独股杵就被他吸到了手中。他倒没有往里面输入鬼气。把玩一阵后,手一抛将独股杵钉在我脚下: “小鬼,身手了得。就算你偷了那老和尚的法器,冥府之人也是无法使用的。趁早还回去,免生事端。”说完就和城隍走进了殿内。而城隍那只老狐狸直接在身后对我摆摆手,示意我不要讲话。 得,有这么个不明来路的大佬在,我是不敢造次了。天知道他什么背景,万一……真吃罪不起。 回到房间里,黑白无常见到我也是一阵长吁短叹:“燧阴大人,适才被仙官误会时,幸好你没出言顶撞啊。” “兄弟啊,这些仙官不好惹,连他们的使节也不好惹啊。” 我去,他们两位都忌讳成这样;想到此我便问道: “丫谁啊?拽成这样?” 白无常听我这么讲忙忌讳莫深地说道:“整个阴司司职繁多,使役更是数不胜数;酆都诸圣、五方鬼帝、罗酆六天、六案功曹、十殿阎罗、城隍、阴阳司公、文武判官、六部司、天罡地煞、四神将、四季神、四兽将、四神兵、五道军等下设机构更是繁杂众多。刚刚这位就是罗酆山使节。” “罗酆山什么来头?很大吗?” “祖宗,这话你可别在外面说啊。罗酆山主管鬼神世界,说白了咱在阴间的都归他们管;你说他们大不大?”黑无常一脸哭丧地看着我。 “要是知道他们要来,我也应该用招魂幡给你围个法阵出来。”白无常无奈地摇摇头“现在仙官使在此,你也就别琢磨炼制了。不过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你再等等吧。” 约摸一刻钟以后,那种心头那种压迫感消失了。看来那位大佬已经走了,城隍也踱进了房间:“燧阴使,难为你了。这些仙官都是上差,他们今天过来例行巡视。陪他逛完整个辖区,累死老夫了。” 废话,这么个逛法,要搁我也得吐槽骂娘。突然城隍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了,燧阴使;你这趟下来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之前净见大师和我聊过,包括他送你法器这事我也知道。”说到此,他回头看向黑白无常:“二使也别坐着了,来搭把手,替燧阴使炼成法器。” 半成品法器 失忆? 坐在沙发上一直想着这些东西,直到深夜也丝毫没有睡意;成为阴差后睡眠时间本来就短了,现在更是睡不着了。干脆拿个空白画框出来,把答应张子诚的画给赶紧画了;阴间的订单也是客户至上啊。 由于之前张子诚将自己的鬼寿融给了我,所以很明确他的儿女长什么样。所以按照我的绘画习惯开始了,由于这画要不停地翻看张子诚留给我的记忆;整个绘画过程中也保持鬼气环绕在我周围。画完后也差不多天亮了,伸个懒腰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去寻个早点铺,然后去店里。 坐在店里脑中也一直在想这些事。我甚至从阁楼角落翻出以前留下的一下画,出了稚嫩的笔触再看不出其它东西。我不相信有什么事是无缘无故发生的,就像我不会无缘无故去迷恋鬼世界。我开始分阶段去回忆我的每一个时期:当阴差、开画廊、到处接画稿挣钱、大学毕业、高考、初中、小学……这些事不能发生在我幼儿园的时候吧。那时候连话都说不明白,懂个屁啊。肯定是哪里遗漏了,重新捋一遍。我的记忆力一直很好,所以这些事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我最开始画画都不是这个题材的,只用从我开始画画时回忆就可以了。高一还在画罐子石膏,高二也差不多直到高考完。大一整个一年都在闷头画画,大二也在画画,大三开始参加各类漫展原创,大四开了个人画展…… 想到此,就越发努力去想那个时候。似乎从那以后我开始画这些神鬼之类的题材,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害怕过冬天,尤其是害怕冬日的暖阳……但具体什么原因就想不起来了。想了半天就打电话给张卫东。 “咋啦?还整个这么洋气的失忆?啥时候事啊?”不到半小时他就独自开车到我店里,一进门就大大咧咧地。 “要死啊你,这么大声。要不要用喇叭喊?杵那干嘛呢?当门神啊?”我顺手抛了一包烟过去,自己也绕过吧台坐到前厅。看我坐下来,张卫东坐到我对面,点起一支烟: “咋回事啊?” 我向他说了我的疑惑,请他帮忙看看能不能想起点啥。如果不能就只能请他帮忙找个靠谱的医生看看。 “我靠,兄弟。你这整得的……你要哥哥帮你去收账、跑腿什么的,那没问题。这事我不灵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初中以后我就辍学了。哪知道你上高中的事啊?高中见你都是你遇到麻烦了,我去帮你打架。”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哦,对了。你要说高中时候遇到什么,我只知道你高三的时候你遭遇了一场翻车事故啊。我当时去医院看过你,除了腿上打着石膏;没见你掉啥零件啊。” “废话,那事我也记得。那是考完高考后,全班的毕业旅行。一个班被团灭嘛,结果去了医院可特么热闹了。” “那就没听说你受伤的事了啊。想不起来就说明不重要,说明的你高中太平淡了啊。” 把这哥们叫过来谈心,我究竟是怎么想的啊?临时去找个网友也比这家伙可靠。 “对了,上次和尚闹事,来你店里的那两位哥们是卖啥的?感觉那两哥们……有点……有点怪怪的,而且感觉那帮和尚不敢惹他们。” 不愧是社会人,这种在外面混的人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混到他现在这样;什么人没见过?想到这里,也不能直接告诉他那两位的真实身份: “那两哥俩画国画的,没事就品个茶和老道和尚们聊个天啥的。具体背景怎么样不太清楚,只是觉得他两背后关系肯定不简单。” “你就扯吧你,听说和尚要带你去吃斋念佛;他两脸色都变了,看他俩一动,那些和尚都开始害怕;而且,”说到这里,张卫东顿了一下,用另一种极其认真的口气说到:“他两一动,你店里的灯就开始不停地闪。” “我这不是电压不稳嘛?” “你滚犊子!认识这种高手你也不介绍一下,那两哥肯定是大脚;就咱两这关系你好意思一个人藏着?” 这大喘气把老夫吓得……合着他也没吃准这两位的身份。甚至没往鬼的那个方向去想,只是认为是某处的大佬。还好还好,又饶过一局。赶紧答应改天介绍给他认识,这才作罢。 “行了,你也别瞎想啦。娘们唧唧的,走吧,哥哥带你去医院。找个医生给你把把脉。”说着张卫东,就拉着我去医院。 折腾一大半天又是CT,又是颅脑核磁共振……结果也没查出什么名堂。之前的交通意外伤的是腿,连头发丝都没受损;更谈不上外伤了。最后医生让我注意多休息,避免情绪刺激也避免刺激性食物,多吃些高蛋白、高维生素的东西。 秋朴寺 并非善举 错愕之际,这老混蛋这个时候把球踢过来,我怎么接啊?他不可能不知道阴司身份是不能和生人说的。 正在我想掀桌子的时候,只听老和尚不紧不慢地说着:“陈先生整天看书绘画,修身养性也算是一种修行。加之他为一些故去的人画像也算是功德,所以他不会遇到恶鬼。” 我去,这样都能圆回来?他扯淡的能力几乎和我一样了。不能再让他这么说下去了,赶紧问道: “大师和我们协会的会长也相熟啊?据说当时我进协会的时候,大师也知道了。”没办法,旁边还有一个张卫东,说话只能这样了。 法师一愣,随即呵呵一笑:“对对,我和贵会会长相识。我还知道他给你一个不小的资质。” 张卫东见我们聊协会的事,他哪感兴趣?就起身打个哈哈说出去庙里逛逛,不能光喝茶不给茶钱。见他走出去后,老法师俨然就是一副: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要问啥就麻溜的表情。我把独股杵拿出来,净见法师看了一眼。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似乎他早就已经知道我肯定会用鬼气去炼制。 “这法器是贫僧随师父修行时,师父给我防身用的。那时候时代也不好,整天在山里。出门不是蛇鼠虫蚁就是豺狼虎豹。结果防身没用成,倒成了修行的道具。那时年少好动,静不下来。师父就将这法器放置我手中,来提高我的注意力。久而久之就有了念力,等不再需要用它来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一件法器。”净见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贫僧将它赠于陈先生,已刻下符篆,非先生之外的人是无法使用的。所谓法器,自然是有灵的;怎样让它认主变成你手中真正的法器就得看你的缘分了。” 好家伙,净见法师一口气就把关于法器的问题全回答了。而且他还告诉我,如果再遇到阴司办公切勿像上次那样冲进火场救人;更不要以“人”的身份去救人。 “法师,您说我不能去救;我理解,毕竟我是阴差;但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为什么不去救?” “谁死谁生,这不单单是你们阴差的事。世间事皆因果,违因果,救一人陨万人。”老头轻描淡写地说着。但经历过上一次火场,就明白这个“轻描淡写”背后都是些什么样的心情,他见的肯定比我多;当我还在不信鬼神的时候,人家已经是住持法师了。 “陈先生,有个问题想和你探讨一下。”净见看我不讲话,为我重新换了一杯热茶。 “谢谢法师,您请说。” “先生现在贵为阴司上差,对鬼有什么理解?” 居然是和第一次见白无常时他问我的问题一样。要是搁以前,我肯定又开始满口跑火车地胡扯;但现在别说对着这么个老和尚,就是一般人这么正经地问我,回答的时候我也不会再嘻嘻哈哈了。 “我觉得鬼是有执念的,看电影什么的总觉得什么厉鬼、怨鬼。但后来才发觉那些厉、怨都是一种执念。肉身虽然死了,但这个执念太深就会加剧死时的痛苦;从而更加加深这份执念。自从自己去鬼城里逛过后,更加确定这一点。有对生的执念、有对亲人的执念、有对爱的执念……” “啪啪啪。”净见竟然鼓起掌来:“不错不错,后生可畏啊。” 见我疑惑地看着他,净见又慢慢开口了:“那你可知道你当阴差除了无意中帮过地府外,还因为你的执念?” 我一惊:“法师,这个怎么讲?” “因,果。”净见脸上渐渐严肃起来“若不是因为你画了《鬼门关》,那些地府阴魂怎么能从你画里回去呢?你又如何在地府立功?又如何得以活阴差身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导致你开始画这样的画的呢?阳间会绘画的人很多,偶尔被阴司调去当差役的也很多;但偏偏你就获此殊荣?” 看我一脸懵逼,净见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他们,是因你而来。”不等我回过神来,净见接着说道: “陈先生之前的执念可是直达地府的,阴司也曾派人上来寻你;皆因你背后几世亲人的执念保护了你。因为你的执念之深直接穿过了生死的边界,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你开始找寻边界;你想褪去尘埃,没想到却丢弃了人的身份。也就是从那时你可以感受人的死亡,当家里有人去世时,不论有多远你也有感应;若单单是这样也不足为奇,毕竟人与人之间有一张命网链接;有时但自己身边的人发什么,亲近的人是能够感应到的。但你不但可以感应,还能在无意识状态下主动去连接别人命网。别人梦见地府之事多半是噩梦,但你却是真在梦中去了幽都地府。一个非修士的人,却在模糊边界游离,不如把你招如旗下;如要越界也可有力量阻挡你……” 被跟踪 现身 背后魂 张子诚 送别 在这一切完成后,家里温度陡然下降。不用说都知道,有阴差持阴司令到了。灯闪烁了一下,家里出现了两位阴差。完全是公干的样子,近两米的身高;手持阴司签章的文书。见我们三坐客厅里,便逐一行礼。 “二位大哥,时间到了吗?”我点了两只烟放在茶几上。 阴差点点头,张子诚起身欲告别:“恩公、李夫人、二位上差大人;张某就不叨扰了,就此告辞。” “张大哥先回去吧,回头把画直接送下来给你,省得你还要去供养殿跑一趟。” “恩公费心了。”说着张子诚的身影就渐渐淡去了。家里只剩下我和李朱赵还有两位阴差。 等烟燃尽,我起身对阴差说:“二位大哥,是直接去轮回门吗?我能送送她吗?”在得到阴差应允后,我默念咒语,灵体脱离了肉体。收拾了画框,带上独股杵准备和他们一起送送李朱赵。 二位阴差,一前一后将我们围在中间,掐着手决念动咒语。眼前虚晃一下,人直接往下开始坠落。等脚下一定,已经来到了阴间大地。这次却不是之前黑白无常带我来的地方,直接就到了忘川河边。 我伸手去牵住李朱赵的手,即使我是灵体,也感到她的手是如此冰寒。但她却想挣脱:“虽说你也是灵体,但人鬼有别。百年鬼气更是阴寒。” “挺凉快的啊。走吧,就当我们出来逛街。”我笑笑。二位阴差见状识趣地走到我们身后,他们自然是不担心我会私自放走。因为这时让李朱赵走,最后的结果就是魂散到另一个世界,谁也挽回不了。 路上的阴魂都是形单只影,看到这边俨然一副轻松逛街的样子都投来好奇地目光。奈何这边是三个阴差加一个几百年前的女鬼,又不敢过来造次。 “哟,二位可真惬意啊。”脑中突然传出孟婆的声音,显然不单只有我听到。两位阴差立马立正站好,作出恭迎状;就连李朱赵也立刻站好不动了。 “往哪看呢?老娘在这。”寻声回头,孟婆飘在半空,一脸不瞒地看着我。接着她转头对阴差说道:“行了,你们回吧。剩下的事不用你们管了。” 看到阴差退去后,孟婆又开始仔细打量我们:“到底还是要来的,执着了这么几百年。”这话明显是对李朱赵说的,随即她又看向我:“小鬼,你真是命好啊。要不是这个大美人保护你,你早就死了。不过你也不错,都这会了,你还是来送人家最后这一程;不枉她对你这么好。 ”说着孟婆手里出现一个茶碗。 李朱赵一见不由往后退了两步,别说她,我都知道这是什么。我只能把她挡在身后,接过了孟婆手中的茶碗。 “小鬼,这你可替代不了啊,接过去可以。你要敢捣乱,别怪老娘抽你。”孟婆把茶碗给我,还不忘威胁我一下。我只能苦笑地看着她: “姐姐啊,我哪敢啊?被你打还是小事,这些大事上谁敢捣乱?” “乖,我就喜欢你这一点。你们小两口接着聊,我待会再过来。” 转过头,看着李朱赵;她惊恐地看着我手里的茶碗。只能拉着她走到亭子里坐着,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妨碍孟婆的买卖啊。临近离别,反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又开始说我小时候那些事,就说我从小就作得一手好死;反倒现在还稍微让人放心一点。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 “即使从前,你也从来没有这样一直牵着我的手。你真的是不怕鬼啊。 ” “我一个阴差本来就是鬼啊。”见她莫名来这么一句,倒说得我不知道怎么接了。 “你没当鬼差之前,也就已经很也接近鬼了。活人可做不到你这样阴气缠身还什么事没有。真的,挺羡慕那个姑娘的。这么多世过来,从未有人让你如此,除了她。” 我嘿嘿一笑算是滑过去了;但她口中说的姑娘,我依旧没有想起来是谁。这时孟婆走过来看了我一眼。 “姐姐,到时间了吗?我还能见到她轮回的样子吗?” “能,她就出生在你们市里,你腿脚利索点,还能在医院看到她。小鬼,把老娘的碗拿出来。”孟婆玩味地看着我,又看向李朱赵: “李氏,该走了。” 看着她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别再干危险的事。好好活着。”说完,她被一股力量吸进了轮回门。也似乎把我心里吸走了一块,感觉空空的;倒不是真对她有什么羁绊,有了她的记忆心中更多是愧疚,何况和她聊的全是我的成长过程。相比之下,我更觉得她是陪我一起长大的亲人。 “小鬼,你可真是真性情啊。阴差带人见多了,阴差送人倒是少见;送得这么两眼流血的更是头一遭。”孟婆歪着头看我,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我看到了她的记忆,也看到了我以前的过往。感觉陪了我很久的亲人走了。” “真是有情有义的小混蛋,对鬼都这样;你要不然娶个女鬼吧?你觉得老娘怎么样?”说着孟婆就靠过来。我差点没被她吓跪下来,赶紧说: “姐姐,你别消遣我了。” “呸,你想得美!看你人不错,你的另一半也是和你一样的人。就说这么多,当做你给老娘画相的谢礼。再多说就泄露天机了。”孟婆朝我眨了下眼就离开继续招呼轮回的鬼魂去了。 鬼村 哑女 把画送到殡仪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