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槎山狩猎 第二章 入住王府 第三章 初显才华 第四章 偷酒掏心 第五章 首谈理念 结拜后三人的感情越发的深厚了,只是残酷的现实与誓言还是有些差别的。有祸倒是一起闯了,到有事变黄锦抗了。 只是黄小胖每次都乐呵呵地抗了下来,朱恒一直觉得小胖其实是愚忠,估计他的心里眼里只有他的小主子,这是不是一个没心机的老实人的福气呀? 自从上次听了朱恒和他说的大逆不道的事后,在朱厚璁的心里就多了一份承重,多次做梦梦到。在平时生活学习中也对自己多了点要求,万一是吧?要是真的万一了我做不来怎么办? 课上会询问谢老师一些关于民生治国理政的问题,谢老师对于这位王爷世子的问题还是很满意的也很乐意作答。 今天刚给朱厚璁讲解完本朝的海禁政策,头疼的事来了。朱恒先向谢迁行礼,然后说到:“先生,我真不认为太祖爷的海禁政策是对的。太祖爷说不许寸板下海,为了保障我朝沿海的边防。但是海禁真的能使得沿海不受侵犯吗?我们为何只能守只能禁而不是主动防御呢?我认为海禁只能禁止大把大把的白银流入,但禁不了原本想禁的。当世我朝工业手工业发达,瓷器桑蚕丝制品畅销海外,海禁只会阻碍钱财的流入,民间的发展。再说了,海禁真的做到了吗?虽然我未出过府,但是我能推想到,货物出口在民间有着必然的需求,海禁只能造成走私,其中还滋生出了许多腐败。白银也不会流到国库内库。长此以往,在沿海形成了走私利益集团,再想解禁就阻力更大了。” 谢迁满脸惊讶地盯着这个孩子,朱恒说的他心里哪有不懂的道理,只是这才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说的话像极了浸溺官场数十年的老油条。要不是自己心灰意冷远离官场,今后必定要把他给顶上去。 “嗯,以后我们想办法把他给解禁了!”突然的一句话把他下巴都吓到地上了,这群孩子怎么一个比一个大胆,太祖爷定的规矩说改就改? 晚上,假山上,朱恒望着天,很向往地说:“其实人是可以上天的,不过那还需要很久很久,我们等不及的。但是这个世界海洋比陆地大两倍都不止,称霸海洋就是称霸世界,解除海禁不单单为了国库每年可以多收几千万两白银,更是对于马上就要到来的西方人的狙击。” 朱厚璁问:“西方人?”然后朱恒就给他描述了这个世界的格局,分析了海航科技进步即将把世界带到大航海时代,又用郑和的事迹表达了大明朝其实是航海业强国,为了避免后世所发生的悲惨故事,解除海禁是必要选项。 朱厚璁听着朱恒的描述,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但是有什么用呢?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反而羡慕朱恒,不用被束缚在王府,今后一定是一飞冲天的。 看到朱厚璁黯然的脸色,知道了他的想法,朱恒很认真的说:“大哥,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不管未来会怎么样,你只要做好准备,就等着水到渠成了。”朱厚璁也不知二弟哪里来的自信,但是还是被他言语打动,觉得不错,做好准备对我来说也没坏处。 第六章 陆炳归心 第七章 秉烛夜谈 第八章 初见阳明 第九章 江南收获 见过了王阳明,朱恒打心底里佩服这位民族伟人,心想以后一定要好好利用他,不把他炸干了怎么对得起小嘉靖呀。 随后就是过年,在谢府过年的感觉和兴王府完全不同,接了些地气。过了初五,朱恒跟随谢迁拜访了余姚吕家,王家,孙家。同样的,吕家,孙家,徐家等余姚当地旺族也上门拜访。 这让朱恒对于余姚乃至江南的士族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了更深的体会,让他心中以后在江南的改革有了一点点眉目。这次江南之行收获丰丰。 总算结束了年间的忙碌,一日谢迁在家休息,书房里只有朱恒陪在身边,朱恒暗想,老头并不是那么讨厌我的,作为他的学生,看到我如此优秀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马上打开话匣子,请教了谢迁:“先生,我知您前几日到哪拜访,或是在家见客都带上我是为何。学生也有了些感悟。学生想请教先生,日后可想过重回朝堂,挥斥方遒否?” 谢迁没想到朱恒问话如此直接,半天不回答,好像自己心里也在问自己,只听朱恒又说:“先生精神矍铄,我觉得先生应做好入阁的准备。” 谢迁闻此言像被雷击一般,不明白的望着自己的学生,笑道:“你懂什么,如何敢如此肯定我将来会入阁?”朱恒耍滑头道:“先生等着就是。”心想,您老还有那么多年可以活,我一定要把你绑在我的船上,以后办事起来轻松多了,话锋一转问道:“请教先生,若学生今后想在江浙清厘田亩,有何要注意的?” 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包括谢家在内的江南士族都是田亩大户,若真这样做,无疑是触动了士族的利益,谢迁认真的回答:“我知土地兼并问题严重,但是我警告你的是,别把士族想的太简单,到时候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就算我谢家同意这样做,那其他家呢?反弹的力度有多大,他们在朝堂中的力量有多少你知道吗?你的胳膊才多粗?” 朱恒坚定地说:“我都明白,但是我一定会去做,我认为以我的能力一定会把握好尺度,找到最好的解决方法的,先生放心,到时候我会还你们一个更富庶的江浙!” 谢迁顿时觉得从这具小孩身体内发出的能量多么巨大,也希望能看到那一天。 此行江南,与谢迁长时间相处,让师生二人的感情增厚颇多,谢迁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最小的学生,心中也想着,若有那日拼着性命也要为他保驾护航。 但是还是不明白这孩子脑子是怎么长的,里面都有着些什么,再过个几年那还了得? 谢迁休息时,朱恒也没闲着,一直在和谢丕请教着,两人年纪差了两倍,但也投缘,凑在一起也有好多共同语言。谢丕更感觉到,和朱恒谈话的时间,小家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能解决自己多年的困扰。 在谢家父子独处时,谢丕和父亲说了此事,谢迁已经见怪不怪了。 谢迁问朱恒是否要回会稽看看,来也来了浙江。朱恒说:“会稽我当然会回去,但不是现在。”既然朱恒不说当年的故事,谢迁也就不会多问了。 后几日,谢迁允许了朱恒独自外出的请求,派了下人陪同,这一走就是七日,等朱恒回来后谢迁立马知道了,小家伙是去看开扈之地去了。 第十章 再回安陆 过完了年,处理完事,谢迁与朱恒又坐车返回安陆。一路上朱恒十分沉默,思考着诸多事宜,也无心思看窗外的风光。 回去的路显得特别短,时间过的特别快,一转眼十来天过去了,回到了王府。刚到门口早有下人进府通报,就看到朱厚璁陆炳奔出来迎接朱恒,黄胖子在后面紧赶慢赶,实在跟不上前面二人的速度。 兄弟三人阔别三个月自然想念,见了面开心至极。先是朱恒问了两人最近的情况,王府中的生活总是一层不变的,无非是些下人鸡毛蒜皮的小故事。 来到假山后,朱恒把自己江南见闻添油加醋地述说给他们,听得三人兴奋不已。满是对于朱恒能有如此一行的羡慕。可怜的朱厚璁还没离开过安陆呢。 日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过着,只是大家发现朱恒经常会捣鼓出点新奇的东西,牙刷呀,莲蓬头呀,镜子呀,香水呀,做出来就让黄锦想办法拿出去销售掉。 但是这做买卖也是要及其小心的,谁让太祖爷规定,藩王不得经商呢。哎真不知太祖爷心里怎么想的,这不让他的子孙都变成混吃等死的社会蛀虫吗? 朱厚璁以为朱恒缺钱,心里想以后的自己长大了钱多了一定多等给自己兄弟一点。 两年多时间一晃而过,日子平平常常的活着,掀不起任何浪花。黄锦依然还是那么胖,五尺不到的样子。朱厚璁也像个大小伙了,毕竟王府里的营养还是很足的。陆炳与朱恒长得也快,身高有五尺多点,十岁的孩子这么高也是少见的,他俩练武使得身材此普通孩子还是强壮不少的。 这两年里,通过不停的发明小玩意,让黄锦在外找人卖,然后雇人量产销售,刨去成本以及被黄锦买好吃的用掉的,朱恒还是存了近10万两。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朱恒灰着脸摇摇头想,还是太少了,不过还有时间。 谢迁对于朱厚璁很满意,这个小家伙没有其他纨绔子弟的坏习性,读书也算可以,最主要他真的很聪颖,是块好料,但是可惜了,今后只能呆在王府里。 至于朱恒,就算过两年考上状元他也不奇怪,毕竟自己也是假假的状元。可是朱恒他考不上,因为他时文不行,八股做的不好。从他的性格看出他就是个实干者,理论也很扎实,一套一套的,还成体系呢。索性也不要求他写八股文了,甚至连青词都没教过他写。 这两年朱恒的成长也落在了袁宗皋的眼里,他对这孩子十分关注,每每在兴王面前夸奖他,兴王也对朱恒表示满意,认为这孩子以后长久陪在朱厚璁身边是个极好的助力。 朱厚璁的妹妹永淳四岁了,像个小跟屁虫似的跟他这四个人玩。每次都是黄胖子抱着永淳,苦了黄胖子了,本来走路都吃力。永淳特别喜欢朱恒和陆炳,小姑娘长得也十分秀气,朱恒心想,做哥哥的以后一定给您找个好老公。 转眼又到夏天,一转眼朱恒在王府已经生活了整整五个年头,这五年对于朱恒来说是快乐的充实的,也是非常关键的五年,他已经为以后的事做了许多准备与铺垫。 但他也知道好时光总要过去的,王府马上就要迎来突变,今后的生活要发生些改变了。随着自己的长大,做事情可以更用力点了。今后自己做事情还能更随心所欲些。 朱恒像个无事人一样把事情深埋心中,依然与朱厚璁玩耍嬉戏,只不过时常会说一句:“不用怕,身边有我,没事的。” 第十一章 王府变故 前几天,兴王府里就没了笑声,大家紧张地低着头做事。朱恒与陆炳也好几天没看到朱厚璁黄锦了。 正直壮年的兴王突然染疾,给兴王府蒙上了一层阴影。也就是朱恒早知道这个情况,所以内心还是比较平静的,认为这个就是大势,人力无法挽转的。 七月盛夏,天气闷热,知了叫的人心烦,无所事事的朱恒与陆炳拿着工具粘知了,想给兴王府少一点烦躁。府里人各自忙碌着,无人有暇管他们。 左右无事,朱恒对陆炳说:“锤子,我们出府走走吧,在这里心里闷的慌。”陆炳也有同感,这几天他心也是揪着,打小就没承受过这么大的压力,兴王对于他们几个小家伙从不严厉,打心里还是喜欢兴王的。 出了府,在集市上闲逛。府外的百姓可不知道兴王府里发生的事,依然平常地过着日子。来到了城隍庙,朱恒入内烧了三支香,磕了几个头,为兴王祈福。 路上朱恒认真的对陆炳说:“兴王爷是熬不过这次了,估计也就这几天的事了。到时候我们能帮厚璁的也只有陪在他身边了。今后府里必然发生变化,多留意变动,小心点总没错的。”陆炳很吃惊地看着朱恒,但打小就相信他,知道他不会乱说的,晚上回去还要和妈妈好好说说。 在集市上,看到卖自家东西的摊位生意还不错,给这几天压抑的心情带来了些许安慰。 朱恒无法到后院,所以也无法知晓里头的事情,只有等到晚上有人出来休息了才能打听只言片语。今天打听到,其实府里大家都知道结果了,府里已暗中准备东西,筹备后事了,只是等那个时间到来。 朱恒听了,心里只为朱厚璁感到担心,同样也为这么慈祥,只喜欢文学书法,不好女色的王爷感到惋惜,毕竟才四十出头,大好时光啊。 其实朱厚璁心里还在责怪楚地的落后,这里不像江南,南京,北京,相信封建迷信巫蛊之术的大有人在,相反郎中在这里反而不受重视,使得王爷病情尚浅时未及时得到有效医疗。今后这也是朱恒想彻底改变的。 几日后的清晨,空气显得格外的闷热,突然从后院传来了哭泣声,哭声惊天地,泣鬼神,外院的人全部跪下磕头,知道王爷薨了。 不到一刻的时候,整个王府的人都穿戴上了麻孝,不到一个时辰,整个安陆州都变成了白色的。家家户户为兴王爷祈祷,悼念这位好王爷。也为自己今后的日子祈祷,不知道小王爷会怎么样,这可关系到自己的生活呀。 朱恒这才得以到后院,祭拜兴王。整个后院的哭悼声,显得十分真诚,并不像电视剧里来的那么假,这也是王爷生前所作所为换来的。 来到大厅,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满脸泪容,十分憔悴的朱厚璁,朱恒不好说什么,对他点了下头表示安慰,然后真诚地像王爷跪拜,送别。朱恒打心眼里感激兴王,要不是王爷的收留,他没有今天的样子,更不用谈几年后的事了。就算在府中,王爷对自己和父亲都是关照有加,对待下人都是极好的。 朱恒暗中对兴王遗体发誓道:“我会用生命来报答你的知遇之恩,我也会用一辈子去辅佐厚璁,他将成为千古一帝,我用性命对你发誓。王爷安心的去吧,好人会有好报的。” 兴王薨的消息不日传到北京,皇帝朱厚照给自己的叔叔赐谥号“献”,来日开春按亲王规格入葬。 第十二章 当家作主 第十三章 安陆四闲 却笑东风从此,便薰梅染柳,更没些闲。 春天万物复苏,少年人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整天在王府里无所事事,人是要被闷坏的。 朱厚璁找到二人,计划偷偷出府游玩一下,明日正好赶集,体验体验。还好黄锦不在,朱恒肯定他听了之后就下跪让朱厚璁别这样。 但是另两人可是胆大的主,知道朱厚璁下了决定一般是很难更改的,也就同意了。 黄锦得知此果然吓得两腿发颤,因为朱厚璁希望微服出游,悄悄滴打枪滴不要。不带护卫这可吓傻了黄锦,他怕万一有事怎么办。 第二日还是黄锦找来了四套粗服,四人换上,早早溜出了府。我们的黄胖子对主子可是百依百顺的。 很少出府的朱厚璁还是比较兴奋的,在集市上这也看看那也瞧瞧,一逛就到了中午。四人选了一家稍好的酒楼,在二楼要了个临街的桌子,由黄锦点了几个酒菜吃了起来。 朱厚璁看着街上逛街的男男女女,觉得十分有趣,要是自己时常可以出府就好了。 吃饭时依然是朱恒给他们讲新奇的事物,比如超市是什么样的,大妈们是如何跳广场舞的,羊肉串加孜然和辣椒面是如何美味。听得三人神魂颠倒,向往不已。 朱恒说:“有时候啊人闲着就想找事做,什么扶老奶奶过马路呀,路上捡到钱交给警察叔叔呀。” 突然被打断,三人追问什么是马路,什么是警察叔叔,朱恒又花了小半个时辰才解释清楚,一身冷汗。 就在此时,看到对面街上的布店门口,一群人围着两个姑娘,朱恒一看就知道又是老套路的调整妇女的事发生了。 而朱厚璁哪里看的过去,扔下筷子,就下楼去,黄锦连忙夹了两口菜把嘴塞满追了过去。 “好吧,饭没得吃了,我们也去帮忙吧。”朱恒对着陆炳说。两人也下楼赶去。 还真是拦路调戏妇女的场景,虽然看到对方七八个人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纪,朱厚璁也不怕,直接上去训斥他们。 一个富家子弟样子的年轻人说:“哪里来的多管闲事的,敢管本公子的事。不想在安陆混了?”看到朱厚璁穿的普普通通,自然不怕对方。 朱厚璁气极了哪里有人敢和自己这样说话过,往后一看自己人都到了,也有了点底气,说:“天下事天下人管得,你们这样做还有没有王法?” 对面的人哈哈哈大笑,其中一个混混说:“在安陆我们公子就是王法。” “太嚣张了,”朱恒想着:“肯定是安陆哪个官家公子,这不是给家里找麻烦嘛。”也不出声,继续看热闹。 说着说着火药味上来了,对方出了个人直接一拳打向朱厚璁,黄锦飞快补位,这一拳打在了黄锦的右眼上。 被打之后,黄锦笑嘻嘻的对朱厚璁说:“主子退后吧,别伤着您了。” 朱厚璁看到黄锦被打,情绪激动哪里管的到其他的,冲上去就打,朱恒二人见此情形也挥拳就上。四人长得挺高大,毕竟年龄太小,人数又少,哪里打得过呀。 挥拳打退两个人后,朱恒还是拉着朱厚璁退出了战团,不过惨了黄锦和陆炳了,又被几人打了几拳。 赶巧不巧,王府中的护卫出府寻找小王爷,路过此处,被朱恒叫住,如猛虎下山一般冲进了战团。三下五除二,把对方七八人打趴在地。 再看朱厚璁,没什么事,身上被打了两拳,其余的都被黄锦挡掉了。黄锦和陆炳倒是鼻青眼肿的。 对面不是傻子,看到来人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全吓傻了,好忙爬起来磕头求饶。护卫们等待着朱厚璁下旨。 朱厚璁哪里见过此事,用眼神询问朱恒,朱恒摇摇头,只好上前问那个富家公子:“你是哪家的?”富家公子只好对着朱厚璁回答:“王爷饶命,小的真不知是王爷。家父是知州郭庄” 朱恒皱皱眉头,又指指其余帮凶:“这些是何人?”郭公子回答:“是我家家丁。” 朱恒想了想说道:“这些人我会将他们带到州府,请知州大人发落。你且回去,然后让你爹给王府一个交代。也不怕走了你这个人。” 数日后,郭知州带着躺在担架上的儿子来到王府,只有袁宗皋接待他。原来那日后,郭知州将儿子腿打断,前来请罪。其余帮凶按法流两千里至四川。 而此时的朱厚璁被王妃禁足于书房,朱恒,陆炳,黄锦讨了二十板子,卧床休养呢。 安陆四闲的名号就传开了,百姓对于此事的结果还是拍手称赞的。郭知州到上面运作了下,没多久就调到其他府里做了个通判。 朱恒躺在床上苦笑到:“何苦呢?何必呢?” 第十四章 鼓舞士气 朱厚璁的禁足很快就过了,那三个人屁股上的伤也早好了。前院,四人组又在假山后的草坪上碰头了。 百无聊赖地躺在草地上,回忆这次“英雄救美”事件,朱厚璁觉得还是挺值得的。黄锦哭丧着脸说:“主子,这样的事再来几次,奴才的命都没了。” 陆炳倒是无所谓,朱恒要不是在郭庄那敲诈了一大笔银两,肯定也是不乐意的。 朱恒对着朱厚璁说:“就是闲的!没事找出来的事。”朱厚璁默认,但是谁叫自己是混吃等死的主呢?要不是父王管得严,自己早就成了纨绔子弟了。 朱恒神秘地对他说:“最多一年,你就有事做了。天大的事。”陆炳好奇地看着二人,反正咱啥也不懂。 朱厚璁将信将疑:“你以前也说过,可是我守制还有两年多呢。再说我以后继承了爵位,能做什么呀!” 朱恒大笑:“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有多少人想做这个王爷。” “以前我说过,我是上天派给你的,就是你的福星,爱信不信。锤子,你信我吗?” 陆炳似懂非懂地点头。 朱恒语重心长地说:“做好一切准备,我们四人将谱写一段辉煌。一年很快就过,我们到时见分晓。” 又对朱厚璁说:“你身份高贵,我们能有这场缘分已是非分,但愿今后还能像现在一样。” 朱厚璁认真地说:“我身边就你们三个,不信你们还信谁,日久见人心,我绝对不会辜负你们的。但也请你们别离开我。” 陆炳说:“我不会的。我跟定你了。” 黄锦笑呵呵:“能在主子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朱恒满意地点点头:“结拜虽是儿戏,但是情意在,你绝对不会是孤家寡人的!不过我希望得到一件东西。” 朱厚璁说:“只要我有的都给你,别说一样了。结拜可不是儿戏,是一辈子的。” 朱恒说:“我以后不管做什么,希望你把信任给我,永远信任。” 朱厚璁说:“这六七年时间我们几个朝夕相处,这份信任我给了,不单单信任你还信任我们的感情!” 朱恒眼眶湿润了,说:“还是那句话,我就是天上派下来帮你的。你天生就是上天的宠儿,你身上的责任重大,今后你不信也得信。” 就是这番谈话,造就了今后牢不可破的四人组,也因为这份无条件的信任,才有了后来的局中局。 就这样,接下来的日子,朱恒每天都给朱厚璁讲世界格局,中央集权,制衡之术。生财之道等。朱厚璁对此也极有兴趣,每天听的津津有味,吸收的极快。 经过上次谈话,朱厚璁彻底从丧父的悲伤中走了出来,对以后的日子充满信心。 俗话说的好,好了伤疤忘了痛。几人经常溜出府玩,有时带着护卫到槎山,有时就微服在集市上。有一次还整治了一次欺行霸市事件。 因为郭公子的事件,现在安陆治安好的一塌糊涂,新来的知州是谢迁的弟子,也给朱厚璁外出提供了许多的方便。 朱恒的生意也不断有银两进账,他计划到时候自己的钱全拿出来,地方上凑一点,不够的问嘉靖从国库里取,总能把他想做的事做成。这一年从王庄里收获的也不少了。 朱恒也在为明年做最后的准备。 一转眼又过年了,虽然王府里不能热热闹闹地大操大办,但是比起老百姓的年还是奢侈很多。朱恒开开心心的过了在安陆的最后一个年,因为时间已经到了1521年了。 第十五章 暗潮涌动 今年北京的雪特别大,特别冷。逃难者在北京外城搭起了许多简陋的草棚。户部的官员一车车地运送着被冻死的尸体。大户们在城门外已经施粥大半个月了,只是难民越来越多了。 北京内城,老百姓们像往年一样开开心心地过着年。京城官员也像开着脚本一样井然有序地串门送礼。唯一不同的是,谈话谈着谈着就会很小声,同时目光看向那个高墙里的宏伟建筑群。 紫禁城内气氛压抑极了,宫女太监们没了以往的轻快,个个低着头走路,连打死都不敢喘一下,见了面不敢打声招呼。与墙外的过年热闹气氛反差极大。因为皇帝朱厚照年前生病了,看情况病的还很重。 这可忙坏了宫里太医,整个太医院都动了起来,查资料的有,会诊的有,吵架的有,就是没有一个治疗的办法。又有张太后为能封锁消息,禁止太医回家,可怜的太医在宫中过了一个多月了。可是这一个月下来病情不见好,反而越来越重了。 这可吓坏了太监宫女,万岁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一群人可是要跟着倒霉,掉脑袋的,人心惶惶。大太监们已经在想如何找个大靠山,让自己躲过这场风雨。墙头的草随风摇动才能活得久。 这可愁坏了文武百官,这么多天不见皇帝亲朝,就连杨廷和都无法见着圣上。这些个都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老狐狸,早就嗅到了味道。 人心思动。品序低的过年时忙着送礼站队。站在朝堂顶端的那几位想法可深了,因为朱厚照无子嗣,这个里面可大有讲究了。 有些想着,如果我把握的好,立个拥立之功,蒙下一位看重,今后加官晋爵那是妥妥的。 有些则在思考,哪些皇子皇孙有资格。我和哪些亲王关系良好? 军方大佬在思考,自己手中的力量能否成事? 太后的两个脓包弟弟已经想着今后如何手握大权了。 因刘瑾案受牵连被打压的觉得天又亮了。。。。。。 天底下什么传播的最快?除了光肯定就是消息了。虽然宫中刻意的封锁消息,但没有不透风的墙,小道消息已经在坊间传开。开玩笑,整个太医院的人个把月没回家了,王太后您不是把百姓当猴耍嘛,还封锁消息?笑话! 更有个个藩王在京的眼线把此消息第一时间传了回去。无子嗣的皇帝死了,最有希望上位的是谁?当然就是这群混吃等死的特殊人群了。 不过亲王也有血缘关系远近之分,一个个收到消息后都在查阅族谱,看看自己够不够格,自己在哪个顺位。然后一声声叹息声,“既生瑜,何生亮”啊! 其实这些还是明面上的事,谁知道暗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有多少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明朝就像个风暴眼一样在极速转动。 两指弹出万般音,我们的兴王府里却是极其平静,这不四人组在听古筝呢,私底下又在讨论下次赶集再去凑凑热闹。 第十六章 惊心动魄 皇宫里的消息还是传到了兴王府,得知消息后,三人像看妖怪一样看向朱恒。这人真的是个神棍吗? 但孩子就是孩子,根本没把事往深了想,也没把事往自己身上想。 谢迁和袁宗皋敏锐的政治嗅觉,让他们激动不已,因为朱厚照没有兄弟没有子嗣。朱厚照的父亲只有兴献王这一个亲兄弟,现在兴献王薨了,那不就是。。。。。。? 谢迁又回想到几年前,在余姚,朱恒问自己是否想过重回朝堂,入阁的情形,而且自信满满的想干一番大事业,这事怎么这么奇怪?? 其实很少有人关心皇帝的病情,不是冷漠而是现实。更多的人关心的是在这一系列变故中能站在什么位置能得到什么利益。 但皇帝的生死关系到整个社稷的稳定,自然很多人要去考虑,但考虑的更多的是如何处理后事,维持稳定。真是皇帝可以死,江山不可乱。真为皇帝感到悲哀。 兴王府里突然就忙碌了起来,包括蒋王妃也各方联络,下人四处奔走。王府里洋溢着刻意压制的兴奋与期待。 皇帝不论如何,百姓的生活还是照旧的。刚过完年,喜庆的气氛也只是稍减。到了三月,春天又到了,日头一天大似一天。 朱厚璁又按耐不住寂寞,再次找他们计划偷偷出府游玩。 不过这次朱恒反对了,他皱着眉说:“现在非常时期,我认为你不该外出。我们要保护你的安全,你的身份太敏感了。” 朱厚璁哪里考虑那么多:“什么身份呀?不就是个被禁锢的王爷嘛” “再说了,如今护卫队都是由锤子管着的,这小子这方面还是真的行。大不了外出让锤子多派点人手。”陆炳不置可否。 朱恒想到朱厚璁也真是被憋坏了,以后当了皇帝出去就更难了,心一软,答应了。终究还是不放心,再三关照陆炳,一定要他做好护卫工作,多派人手在周边护着,千万不能大意。 出游当天起来,朱恒眼皮跳的厉害,心里暗自担心着。本来想劝劝朱厚璁放弃出游的,想想还是算了不扫他的兴了。 换好了衣服,坐上了没有标记的普通四人在护卫暗中的保护下就往郊外而去。 游玩了一小会天气不作美,下起了雨,扫了朱厚璁的兴,在朱恒的提议下打道回府了。朱恒暗自开心,老天帮忙。 谁知回程路上,出太阳了,雨停了,朱厚璁又来了兴致:“我们进了城下车,到集市上逛逛再回府。” 集市还是相当热闹的,人们脱掉了冬衣,换上了颜色缤纷的春装,给街道带来了无限春意。 朱厚璁满意的在集市上闲逛,朱恒却十分紧张,紧跟左右不离。几人在酒楼吃了饭闲聊了会,朱恒劝着朱厚璁早些回府休息,朱厚璁也有些乏了就同意了。 朱厚璁脚刚迈出酒楼大门,街边突生变故,一人拿着匕首,疾速向朱厚璁冲来。这一变故发生突然,护卫的反应还是迟了一步,想救也来不及了。护卫纷纷拔剑刺向刺客。 朱厚璁身边的朱恒的反应迅速,飞身挡在朱厚璁身前,为朱厚璁挡下了这一剑,就看到那把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前。瞬间,朱恒觉得紧绷了一天的心情放松了,看着被刺成刺猬的刺客笑了笑,随着一阵剧痛,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当朱恒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第一个看到的是黄锦那张胖呼呼脸。只听黄锦兴奋的叫到:“醒了,醒了,醒了,老天爷保佑!”接着听到黄锦跑出去的声音。 不一会朱厚璁陆炳冲了进来,原来黄锦报喜去了。看到朱厚璁两眼发红地看着自己,朱恒想起身,但是胸口一阵剧痛,爬不起来。 朱恒先发话:“刺客抓到了?你没伤着吧?” 朱厚璁哭着说:“都怪我不听你的话,这几天我们担心极了,怕你醒不过来。我没事,要不是你,我小命没了。” 朱恒安慰道:“怕什么,老天既然派我来,你没成事我哪死的了?让我回去怎么复命。咳嗽。。。最近一定要当心点,明显有人想对你不利。” 黄锦气呼呼的:“谁那么大胆要刺杀主子?要是查出来非抄家灭族不可!” 朱恒阴笑着说:“就这么几个人,掰着指头都知道大概是谁,不急,不是报仇的时候,到时候一个都逃不掉。” 黄锦和陆炳很迷糊地看着朱恒,等待朱恒公布答案,可是朱恒就是不说。一年后当嘉靖在乾清宫中思考时才知道朱恒今天所指。 朱恒又吩咐陆炳,最近时刻警惕,加强王府保卫力度,加派人手保护朱厚璁。 陆炳很歉意,“二哥,这次是我的错,还是你帮我挡了下来,不然我死都不足惜。” “别放心上,自己兄弟。以后还我。” 朱恒心里暗自庆幸,这次命大福大,保住了朱厚璁,自己也安然无事,还因为此事在朱厚璁的地位更高了,这一刺挨的值了。 第十七章 宫中来旨 朱厚照的病情一天天加重了。私底下太医们都知道只是拖时间而已。现在的用药已经不敢下的太猛,只是续命。不求有功但求保命。 张太后看着自己儿子如此,心里烦极了。今日召见了首辅杨廷和入宫商量。 “哀家今日请杨大人前来商议,杨大人三朝功勋,望杨大人能在此动荡之际,平稳朝堂,妥善处理,帮助哀家。” 杨廷和忙道:“微臣自当尽心竭力。陛下正直青壮必将转危为安。太后不必烦心。” “你不用以这些话来宽慰哀家。”张太后说:“皇儿的情况我们也心里清楚,皇儿没有子嗣,这正统该如何传承?” 杨廷和也不好敷衍了:“先帝胞弟就藩安陆,如今兴献王已故,留有一子,乃陛下堂弟,名为朱厚璁。微臣以为,万一陛下不测,我等按祖制,兄终弟及,该立朱厚璁为帝,承继大统。” 张太后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哀家心乱,一切按首辅说的来办。只是哀家心里痛恨那个江彬,害得皇儿如此,不除此人哀家难以消恨。” 杨廷和说:“此人狡诈机警,善于献媚,恃宠擅权,贪污受贿,培植私党,任人唯亲,无恶不作。望太后降旨,臣必将之以正刑法。” 张太后对于杨廷和的立场表示满意,只听杨廷和继续道:“只是此人势力庞大,根基较深,硬将之拿下怕带来动荡,微臣以为还是需要陛下的旨意,用计拿之。” 张太后听懂了杨廷和的潜台词,说:“那就再让他活几日。” 可怜的毛毛虫,被宫中朝中两大人物三言两语就定了生死。 杨廷和又道:“陛下身子一天天的弱了,微臣以为应早做打算。如今安陆朱厚璁在府中守制,太后可否先下旨令其除服,袭封。万一哪天陛下有何不测,再下旨奉迎其入京继位。” 张太后曰:“善。”立马叫来张永拟旨盖印,八百里加急送至安陆兴王府。 今日宫中商谈之事的主人公尚不知情,朱厚璁在床旁与朱恒聊天,因为刺杀援救一事,二人的情谊得到升华。 “我现在信了你当初的话,你真是上天赐予我的,是我的福星。” 朱恒答到:“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增益其所不能。 “这次我俩大难不死,更大的缘分将要到来。后面的路更为难走,除非我们还是这样混吃等死的心态。 等几天吧,宫里肯定会有旨意到来。” 果然三天后,太后旨意到。大太监张永态度恭谨地对待朱厚璁。宣旨时也没了往常的趾高气昂。老家伙在宫里这么多年混下来,没有这点眼力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朱厚璁接旨,正式袭爵封为兴王。谢过了张永,将之安顿好就来到朱恒房间。 朱恒听过旨意后沉思片刻说:“潜龙要升天了!”朱厚璁明白了他的意思,觉得这一切真的太不可思议了。有被石头砸晕的感觉。 朱恒继续道:“以后你想混吃等死都没机会了,别管我了,你快去府里安排,不日还会有旨到,也该是你离开安陆的时间了。” 第十八章 行前嘱咐 第十九章 起驾京城 宫里的秘旨还是到了,大势已定! 朱恒估摸着正德已经驾崩了,只是秘而不宣罢了。 王府里上千下人,只有少数被安排随同朱厚璁进京。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知道潜邸出来的老人,以后不管在哪都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而被安排留守王府的只能暗自叹息了。好比被打入了冷宫。 接旨后的朱厚璁还是来到了朱恒的房间,朱恒马上起来行跪拜之礼。朱厚璁赶紧扶住他说:“孤还怕以后没人跪?我们兄弟不要这样。不然我真的要成孤家寡人了。” 朱恒说:“你我现在一君一臣,这礼数怎么能废?” 朱厚璁苦笑着摇头:“算孤求你行吗?你永远是孤二弟。否则这皇帝当了有什么意思,连你都要疏远孤。” 朱恒心里暖极了。想想二人即将分别,心中难免失落。朱厚璁也是同样,所以才在临行前再次和他畅谈。 朱恒想了想说:“现今首辅杨廷和拥立有功,但总不会和你一条心。却不能立马换人,你要好好把握尺度和时机,让谢迁入阁制衡他倒是不错。” 吏部是六部之首,吏部尚书的位置一定要让袁宗皋担任,免得到时候朝堂失控。” 朱厚璁笑着说:“最近孤才发觉你比女人还啰嗦,孤知道的。孤要让你看到离开你孤也是可以的!放心吧。最近孤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朱恒说:“嗯,你让谢迁和袁宗皋想办法在松江府划块地方给我,地点我已看好,派个信得过的人做知县,好让我在那里施展拳脚。” “浙江布政司也最好换上信得过的人,那样我做起事来方便点。我开始的计划是在浙江11个府里进行。我的身份要神秘点,让人去猜。” 朱厚璁说:“你也真麻烦,直接给你个浙江布政使当不就好了。” 朱恒说:“少点麻烦的好,改革就要藏在后面,否则阻力会很大,你的压力就大了。一帮利益受损的官每天参我,科道言官每天骂我你不被烦死呀。” “听你的。给孤做出点样子来,否则别回来。”牛厚璁恶狠狠的说:“现在府里把伤养好。明天孤就走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人大笑。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 望着庞大的队伍消失,朱恒摇头笑笑,真不知道嘉靖这家伙这几年会搞出些什么事来。或许自己的到来真的改变了嘉靖很多。 第一次离开安陆,即将入主紫禁城。这一切对于朱厚璁来说就像一场梦。心中十分不安,将要面对的是未知与不确定。 陆炳骑在马上,跟随着朱厚璁,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小家伙心里兴奋极了,马上就要去京城了,可惜二哥不一起来。 嗣皇帝位的朱厚璁一行浩浩荡荡,气势恢宏。一路行来速度虽慢,朱厚璁还是十分享受这一过程。 只是路上礼部尚书毛澄一直在给朱厚璁灌输登基的程序与礼仪。听的朱厚璁都不想当这个皇帝了。不听也不行,那老头很敬业的。 不一日到了京城郊外,眼看登基在即,是否能顺利呢? 第二十章 首次交锋 第二十一章 松江见闻 第二十二章 华亭徐阶 接连几天朱恒与黄锦成天的泡在茶楼里,老板看客人出手阔绰到也乐意。每天听到些乡里邻里发生的事,让朱恒很是接了些地气。 每当茶楼里说书先生开始他的表演时,黄锦则开心至极。朱恒还是接受不了这些说书的夸夸奇谈,宁愿多听听老百姓的小道消息。 一天离近中午,茶楼里生意好了起来。朱恒突然眼前一亮,一名二十岁上下年轻公子,上穿青绿绸缎文衫,下踩缎面登云靴,背着个行李袋走了进来。 朱恒顿觉此人气度不凡,大有来头,像个富家子弟。只见他寻了个空桌,叫了两个菜一壶茶吃了起来。 此时茶馆里两帮人正在争论几个月前,嘉靖登基前的礼仪问题。因为涉及嘉靖,朱恒听的十分专心。 两帮人,一帮是支持正统的,说嘉靖应该认祖归宗,并以皇子位继承皇位。另一方则拥护嘉靖,认为嘉靖做得好,不管何时何地自己祖宗不能忘啊。 两边谁也说服不了谁,好在江南好文,大家也不吵吵,只是引经据典。人数上还是支持正统的人多一点。 大约一个时辰,年轻公子站了起来,坚定的说:“皇帝做的对,自己祖宗不可不认。为了当皇帝去认别人的祖宗那怎么可以。尔等支持大礼仪者心何在?不为人子啊!” 朱恒对他更欣赏了,吩咐黄锦前去邀请那位公子一同坐坐。 年轻公子走来,朱恒忙站起行礼,对方还礼落座。 “听闻公子一番言论,受教良多,当为吾师也。”朱恒说。 “哪里哪里,公子过讲,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而已。” 朱恒又道:“听公子口音当是松江人士?” 年轻公子答:“家中正是华亭县人。” 朱恒追问:“公子可姓徐?” 年轻公子惊讶:“你认得我?” 朱恒解释:“我观公子风流潇洒,气度非凡,自非普通人也。公子又说乃华亭县人,那自然是华亭大族徐家无疑了。” 徐阶自我介绍道:“在下徐阶,字子升。” 朱恒答曰:“我叫朱恒,先生还未给字号。” “请问徐兄何往?” “我自杭州参加王阳明先生的论坛而回。路过茶楼吃个便饭就回华亭。” 朱恒联想到,后来徐阶成为心学的一代代言人之事,才知道从小徐阶就是王阳明的崇拜者。 朱恒说:“徐兄大才,今后必将心学发扬光大。” 徐阶问道:“我观朱兄虽然年少,但是见识非凡,也非常人。兄弟哪里人?我打算参加明年的明年的乡试,你可也要一试?” 朱恒回答:“家父从商四海为家,不过我也有此打算,到时候我们同路共去。来日免不了到府上打扰。” 徐阶应道:“欢迎,自当扫榻以待。”不过听到朱恒家里是商贾,眉头还是皱了下。 没营养的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就结束了,目送徐阶离去,朱恒心里还是满意的。第一次试探性接触,以后慢慢来嘛。 不过朱恒把科举放心上了,想想自己到现在还没个秀才身份,明年乡是怎么办呀。这个是急需解决的问题。不想了,船到桥头自有路。 朱恒想通了对黄锦说:“胖子,明天我们去上海县。到时候会会知县大人。” 第二十三章 上海县令 第二十四章 新任知府 出了县衙门,左右无事,朱恒对黄锦说:“新任知府在城外等了三天了,明天黄道吉日进城任职,我们今晚城外会会他。” 新任松江知府何鳌,广东顺德人,30来岁,师承谢迁,原为苏州府同知。嘉靖继位,谢迁入阁兼领户部尚书,四月何鳌就接到圣旨,让他知松江府,从正六品升到了正五品。 同时何鳌收到老师的信,关照何鳌在松江府大胆的放手去做,特别是一个叫朱恒的人,只要是他的事就尽力去办,尽量配合他。 何鳌当然知道自己连升两级都是靠老师的关系,老师的嘱托无不应允的。只是心里好奇,这个朱恒是何方神圣,居然让老师如此关照。 明日就要进城履新,不去想那么多了,总会见到这个人的。 谁知刚想到这,驿丞跑来敲门说有个叫朱恒的求见。这个叫什么来着?想曹操曹操就到?还真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自己还没就任,晚上来拜访。 忙叫驿丞把人请来。 人来了,何鳌一看,来人是两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其中一个还那么胖。 朱恒进门就行礼:“小民朱恒,拜见知府大人。”何鳌知道对方有背景,而且是自己老师的人,当然礼数有加,十分客气,让座看茶。问到:“朱公子与老师是何关系?” 朱恒说:“原来是师兄啊,小弟乃先生关门弟子。”何鳌暗叹,此人不凡,一句话就拉近了两人的关系。问道:“师弟夜晚前来所谓何事?” 朱恒答:“得知师兄升任知府前来道贺,明日师兄履新,无暇接见我,所以趁今日之机前来拜访,打扰师兄,勿怪。” 何鳌说:“家师来信已有嘱托,今后师弟有何难处尽管来找我。” 朱恒也喜欢这位师兄的直接:“那以后有烦师兄了,请多关照。”又将今日在上海所遇之事告知何鳌,希望何鳌能帮自己获得外黄埔滩那块地。 何鳌答应了,但是疑惑朱恒如此年纪到底想做什么。朱恒不说,何鳌也不好追问,对于朱恒的身份更是无法猜测,愈加的好奇了。 朱恒有了这位助力,也十分开心,有意拉近关系。 只听朱恒说:“我认为上海这块地方价值巨大,若干年后将成为大明朝的经济中心,所以我想花个几年时间在这里,把松江府变成富庶之地。” 对于何鳌来说,当官要有政绩,朱恒只要不是纨绔子弟,地痞流氓,为非作歹,实实在在做事,既卖人情又得好处何乐而不为呢。双方皆大欢喜。 朱恒突然为难地道:“还有一为难事要师兄帮忙。外黄埔滩一处今后基础建设投资巨大,小弟我钱财不够,希望师兄行方便。” “当然不是白要,我们可以有多种方式处理。1.由府里借给我,我以今后的利润为抵押,每年归还本金及利息。2是松江府入股项目,今后每年分红。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要是碰到其他人,说了这个话何鳌早把他赶出去了。想到恩师嘱托,心里盘算着如何是好,为难道:“府里也没银两,每年还要上缴税银。是在没得剩余。” 朱恒笑道:“这个不难,税银的事我来解决,师兄看这样成吗?” 何鳌也不好推脱说:“如果师弟能解决税银问题,那府里的税银你尽管拿去使用。” 朱恒的目的达到了,告辞道:“那就有劳师兄了,另外上海县令是否能换个师兄信得过的。日后再来拜访师兄,祝师兄任上顺利,大展宏图。” 钱解决了,地解决了,后面就是找人呗。有了钱还怕没人干活? 第二十五章 场外援助 第二十六章 力邀沈炼 第二十七章 意外惊喜 又回到了上海,朱恒直摇头,叹自己就不是享福的命。重生一次,自己还选择这么折腾何必呢?前世自己学的是政治经济学,擅长的是从宏观的角度,对社会分工,生产力分配进行调控。但是自己学的不是政治呀,以后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斗争如何是好。 但是朱恒真的想为大明朝做点事,毕竟这是中国最后一个汉族统治的封建朝代。想到前世大明朝后期的状况就心痛。既然来了,朱恒就想用自己的努力甚至于生命去争取改变点什么。绝不是图自己升官发财,加官晋爵,荣华富贵。所以他不后悔选择这条看似最艰难的路。 朱恒找到黄锦,让他在上海县寻找适合自己修建学府的所在,地方越大越好。房屋有现成的更好,到时候稍微改动下就行了,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极致是朱恒一贯的风格。 让护卫们分批出去,在松江府甚至整个浙江寻找可用之人,不管他是个落魄秀才还是木匠瓦匠。特别关照了护卫,路上多留意那些金发碧眼,鼻子很高的洋人。只要发现,诱之以利也好,逼迫威胁也罢,总之不管用什么办法,第一时间给弄回来,一个都不能逃。 第一个学府,朱恒打算做到可容纳1000名学生的规模。教书先生,各类人才越多越好,无非就是每个月多给个几两银子的薪俸,现在开始就要囤积人才,以后全国各地开办学府时才不会师资不够。有着今后上海市舶提举司的供养,这点开销算不上什么。 几百个护卫撒出去找人了,黄锦也带着人下乡寻地去了。朱恒带着陆云又在茶馆听消息。 “王老,你儿子在衙门里当差,这两天有什么消息没?” “这到真有,听小子说,新知县明天就到任。奇怪的是他好像赶着上任,并不选日子。” “不要是迫不及待来县里搜刮的?”店里一个客人呈惊恐状。 “这可不好说。上任孔县令也没少搜刮。听说孔县令是得罪了上面,令上面不喜被调走的。”店小二插嘴道。 朱恒心想,明日新知县到任,我得盯着他把外滩的事办了。 次日朱恒在陆云的护卫下,早早来到了县衙门,等着新知县上任,看看新县令张的什么样。过不多久就见一顶轿子行来,到了县衙门口没停,直接进去了……朱恒那个郁闷啊。 不一会只见衙门内跑出一人对着衙门外喊到:“哪个叫朱恒?知县大人要见你。” 朱恒呆了,这是怎么回事,指名道姓的?走过去说:“麻烦引路,我就是朱恒。” 还是那个大堂,那副对联,但是朱恒变成了一只呆鹅。嘴张的老大,两眼盯着高坐在官阁大案之后的人,一动不动。 新任知县就这样笑着看向下方呈痴呆状的朱恒,他的目的达到了,心满意足。 过了老半天朱恒才回过神来:“开什么玩笑,怎么会是你?不在北京呆着,尚书不当,你跑来这么个芝麻绿豆小的地方当知县?真不是在耍我吧?” 新任知县还是微笑不回答。 朱恒也光棍地说:“等了你一个早上,早饭都没吃,请我吃完饭吧,边吃边聊。” 县衙后院,知县大人陪着朱恒共进晚餐。朱恒边喝着稀饭,变问:“我的袁大人,你这是闹哪出呀?还好我身体好,否则真会得心脏病的。” 原来新任知县事袁宗皋,怪不得朱恒看到他时如此吃惊。袁宗皋哈哈哈大笑,笑的时如此的开怀。 见朱恒急了也不好多逗他,袁宗皋答:“陛下在宫里一切还算平稳,有谢迁辅佐着不会有太大问题。而我最近感到身体不太好,许是老了,自己知道没几年好活了,就和陛下申请到这里来帮你。” 朱恒真的哭了,强忍着眼泪说:“尚书不当,偏做知县,以后真的会成为千古佳话的。学生的先生偏爱,无以为报。” 袁宗皋安慰道:“是老夫自己要来的,都快70了,我想清静点,北京太压抑了。说不定在这里我还能多活些日子。” 朱恒也释怀了:“先生说的也是,就是委屈先生了。先生大才,为了学生蜗在这偏僻之地。有先生帮助,这上海县变我们自家的了。” 朱恒记忆中袁宗皋在嘉靖元年刚入阁就去世了,真希望袁老在上海轻松点,能多帮自己几年。 第二十八章 水到渠成 第二十九章 针锋相对 上海县的事基本上搞定了,也不需要自己的关注,朱恒把注意力放到了别处。他在思考后面干什么呢?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来,还是决定还是拜访下华亭县的大户徐家吧。 坐着车,护卫伴随来到了徐府,告知门子前来拜访徐阶公子。徐阶得知是朱恒,亲自到门口迎接。 宾主见理后在大堂聊了起来。朱恒先道:“徐兄,秋闱将至,我两一起努力。明年秋闱我俩结伴而行,同去南京。以徐兄之才必定能入围后年春闱,小弟必当尽力,愿能陪同徐兄一同去往春闱。” 徐阶心里开心:“我观兄弟心中有天地,何必如此谦虚。今后我俩携手共进。” 朱恒说:“兄长信奉心学,我与王师有一面之缘,到时兄弟自当引荐。” 徐阶哪知朱恒有此背景,心里兴奋至极:“感谢兄弟,了我一生心愿。感激之情,日后必有回报。” 朱恒心里想,放后世,标准的一位追星族。还是假意道:“兄有所愿,弟必当尽力而为。” 然后两人聊了一些学术上的问题,朱恒才发现徐阶确是有学问,自己受益不少。至少在八股上自己差着人家十万八千里。 徐阶也发现这个朱恒有大智慧,对任何事的见解很深,但是文学功底略差。 谈话间,徐老爷走了进来,徐阶赶忙让座,朱恒也起身行礼,向徐老爷问好。 徐老爷也算松江府上的地头蛇,消息灵通。早就知道朱恒租地办学之事,今天得知此人拜访特意来会会他,看看他到底什么来头,到底有何企图。 徐老爷首先发话:“听说朱公子初到松江就有租地办学的大手笔,老夫佩服,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老夫老了。” 朱恒回答:“徐老爷谬赞了,小子不过做了点小事,瞎胡闹罢了。” 徐老爷笑道:“胡闹能这样子也是本事。敢问徐公子如此作为,所图为何?”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朱恒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我这样做不为了得到什么,只想改变些什么。” 徐老爷子也是老狐狸哪肯罢休,:“观朱公子作为,必有后手,敢问公子今后有何打算?” 朱恒索性说开了:“内外黄埔滩那块地,今后必将成为大明朝最大的港口,其中商机无限。徐老爷子如果有兴趣,我们可以商量着合作。” 徐老爷子不罢休:“徐公子如此肯定,依仗的是?信心何来?” 朱恒起身向着东方拜了拜说:“当今圣上,励精图治,今后必将有所作为。我只不过先行一步,掌握主动。” 虽然朱恒没把话说穿,但徐老爷子如何不懂,也不想绕弯子了直接问到,:“徐家自然忠于皇上,愿为皇上殚精竭虑,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只是徐家人少财微,自顾不暇,今后如何是好。” 好嘛,老家伙直接谈条件了,朱恒心里有了底:“小子观现今朝堂,岁入渐少,加之天灾人祸,已将入不敷出。而朝堂动向,必将清理田亩,重新按亩按户征税。当今天下,土地大多集中在地主,皇戚手中。若能将非法之地退还农民,让农民能有地有饭吃,则皆大欢喜。” 徐老爷子面色一变,心想小家伙开价这么高?给你脸了就不知轻重了? 徐徐道来:“我等百姓确实靠土地生活,就像徐家上上下下近两万人,就靠着这点土地存活,没了土地,让徐家上下如何存活?” 朱恒心想,你个老狐狸还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就不知道老子属虎的! 朱恒气道:“徐家直系子孙能有多少?其余无非是投靠徐家罢了。这个老爷子就不用我名言了吧。 上海县离华亭县不远,将来上海县的繁华必将带动华亭县的经济发展。我在这里明说罢,徐家若能带头退还土地,我也能做主让徐家从上海县得到回报。绝不会亏了徐家。” 朱恒再下了剂猛药:“清理田亩势在必行,今日念在我与令公子的交情,可以从中周旋,绝不让徐家吃一点点亏。若老爷子还犹豫不决,今后的事我可不敢保证。事尚不急,老爷子可以慢慢考虑。小子告辞。” 双方不欢而散,虽然朱恒没想在今天就向徐家摊牌,但是徐老爷子已经有所警觉,那还不如早点摊牌的好。 自己反正仁至义尽,然后就等松江大族的反应了。自己慢慢等,看谁手里的牌硬! 不过和这样的老狐狸谈判真的累人,民间老狐狸已经如此,今后朝堂的会是怎样? 第三十章 矛盾升级 皇宫里的嘉靖,最近心情很不好。一群老狐狸看自己小,想掌控住自己,任由摆布。但是他们打错了算盘,嘉靖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主,不是你想怎么拿捏都行的。 登基前京城郊外的礼仪问题给嘉靖和张太后杨廷和之间造成了裂缝。嘉靖对于他们对自己如此逼迫感恨在心。而张太后与杨廷和依然想完全控制住嘉靖,把大权拿在手里。 毕竟自武宗驾崩到嘉靖登基的四十天里,张太后与杨廷和总揽朝政,体验到了权力带来的快感。心中肯定是想把这份快感长时间保留下来的。 谁知十五岁的嘉靖却不是一个好糊弄的皇帝,就这样双方势同水火,分歧愈大,斗争激烈。 登基后没多久,嘉靖就出招了。嘉靖在一次早朝上,下令群臣议定大行皇帝的谥号及自己父亲的主祀及封号。 首辅杨廷和当场引用汉朝定陶恭王刘康和宋朝濮安懿王赵允让先例,认为嘉靖既然是由小宗入继大宗,就应该尊奉正统,要以明孝宗为皇考,兴献王改称“皇叔考兴献大王”,母妃蒋氏为“皇叔母兴国大妃”,祭祀时对其亲生父母自称“侄皇帝”。 就是说要嘉靖把自己父母认作叔叔婶婶,那实在是叔叔可以忍,婶婶不能忍了。这个说法当场惹怒了嘉靖,翻脸走人。 而百官自当以杨廷和为首,为了达到目的誓不罢休。这场纷争的胜负关系到了皇权与内阁权利今后的高低。 多方谋划后,礼部尚书毛澄和文武群臣六十余人将杨廷和的说法上奏嘉靖,并私下里对朝中众臣说“有异议者即奸邪,当斩”。 谢迁当然站在嘉靖这边,让嘉靖不要过激,先想办法缓和一下,再想办法拉拢杨廷和与毛澄。 嘉靖采纳了谢迁的建议,在御书房召见了杨廷和,具体谈话如何不为人所知,只知道杨大人绷着脸出来,随后御书房里传来了嘉靖咂东西的响声。谈崩了! 嘉靖又寻机会召见了毛澄,想用加官晋爵,封赏万斤换取毛澄的妥协。但是毛澄还是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意见不为所动。 双方都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了,妥协合作是不可能了。嘉靖随后几次下诏,要求百官尊加其父徽号,但每次都被被杨廷和等大臣封还。这把嘉靖气的牙疼。 就在双方僵持之时,新科进士张璁上疏表示了自己对嘉靖的支持。认为嘉靖即位是继承皇统,而非继承皇嗣,即所谓“继统不继嗣”,皇统不一定非得父子相继。而且汉定陶王、宋濮王都是预先被立为太子,养在宫中,实际上已经是过继给汉成帝和宋仁宗的,这些都不适用于嘉靖身上。 张璁支持嘉靖仍以生父为考,在北京别立兴献王庙。嘉靖见到此奏章后大喜,这真是喜从天降。 但是张璁刚中进士,朝中没有根基,说出来的话还是起不了大作用。所以嘉靖这边只好先妥协,一步步来。随后在一些事情上采取了妥协让步。 随后闲赋在家的杨一清也站出来表示自己对嘉靖的支持。紧接着重量级人物王守仁也站在了嘉靖这边。 得到如此助力,嘉靖随后在奉迎生母蒋妃入京的礼仪上,坚持行以迎皇太后之礼。随后遭到张太后,杨廷和反对。嘉靖怒极了,我已经妥协了这么多,你们这群老家伙一步都不让的?欺人太甚! 嘉靖也光棍地痛哭流涕,向张太后和百官表示你们不答应,我就退位!然后和母亲一同返回安陆做我的王爷去! 杨廷和与张太后商量,无奈之下只得让步。明世宗以皇太后礼迎母亲入宫。 争论与博弈并未结束,后面再说。 这些事情嘉靖也没有写信告诉朱恒,不想给他增添烦恼,认为这场与百官之战自己能应付的了。 第三十一章 明争暗斗 这几个月在朝堂中发生的斗争,在嘉靖的刻意隐瞒下没有被朱恒获悉。朱恒还是在上海县忙他的事。 最近外滩工地如火如荼的在施工,可是总有不和谐的声音冒出。刚开始是一小撮人来捣乱,黄锦以为是地痞来讹钱的,就给了点了事,也没放心上。 接着三天两头地开,黄锦哪里受的了,找来护卫一顿好打把人赶走。谁知道就这么一打,事情越闹越大。来闹事的人越来越多。 坊间的小道消息也快速地传播着。 “你听说了吗?外滩那里工地施工会影响上海县的风水,黄浦江里的龙王要发怒的。发了大水这可如何是好?” “我还听说,这些人把那块地弄下来,是给贪官盖房子的,那么大的地方以后我们老百姓都去不了。而且盖房子要那么多钱,今后要向我们分派的。” 。。。。。。 各种版本的消息通过乔装打扮的护卫传到了朱恒的耳朵里。朱恒眉头皱了一天了。 “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出黑手,想阻挠我的事。没想到他们的反击速度如此之快。” 其实这么多天来,朱恒还是有些后悔那天过早地与徐老爷所谈之事,早就预料到这事里的阻力,自己还没准备好迎接这些反弹力量的反扑。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对方出招了,那自己就接了。 朱恒立即远了百来个能说会道的护卫到坊间去,也传播点消息混淆视听,转移矛盾,缓解自己现在的压力。 马上又赶到县衙门,找袁宗皋商量。 见到了袁宗皋,朱恒发现这几个月来,老先生愈发的瘦了,脸色更加的发黑,心里为袁宗皋的健康感到担忧。 两人商谈了一下,就赶紧着手去做了。县衙门出动衙役,加上朱恒的护卫,在工地外拦出警戒线,并关照他们不能动手,引起大规模骚乱。 又令陆云找人乔装打扮混在闹事人群里,找出煽动者,用最快的速度将之控制住,扔到县衙牢里。 朱恒则前往松江府治找何鳌,让他出个告文,解释一下外滩工地的事,消除满是百姓的疑虑。又让何鳌找来风水师傅到现场看风水,帮自己站台,胡说一番。 就这样,三天时间,外滩工地骚乱事件得以平息。陆云抓了二十多个煽风点火的人。衙役与护卫情绪控制的极好,没有出现人员伤亡情况。 朱恒心想跟我玩这套,后世官员危机公关的招式多了去了。 事态平息了,朱恒心里的火无法平息,朱恒对袁宗皋恶狠狠地说:“先生,这下该我们出招了。” 那二十几个煽动者被带到大堂,个个鼻青眼肿,看来在牢里已经被教训过了。到了大堂还是先被用刑,打的几人晕死过去。 有人认出这些个是徐,杨,谢,孙,钱这几家的人。堂下之人大都否认。其实袁宗皋也不急着审案,只是教训他们一下,然后等着后面的人冒出来。 对方有些手段,不一日府衙同知大人派人来,告知袁宗皋,府里知道了此次恶性事件,十分关注,要把人带到府衙去审。 袁宗皋暗笑,不管你们如何折腾,最好能难倒京城去,让自己看场好戏。 朱恒也知道这是那些背后之人出招,想把人弄到府里通关系把人弄出来,估计这几家与同知大人关系不错。随后写了封信给何鳌,自己也就不管了等待结果。 第三十二章 又胜一局 第三十三章 名族英雄 第三十四章 袁师之殇 第三十五章 留都南京 第三十六章 兄弟相见 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朱恒过的逍遥自在。像是忘却了所有烦恼,真正变成了个只知读书的赶考学子。 一日两人在路上走着,几个穿黑衣的人来到他们面前,说:“敢问大爷是不是叫朱恒?” 朱恒疑惑:“正是在下,敢问何事?” 带头的黑衣人突然很客气的说:“有人想见公子,让小的来寻人,终于让我们给找着了,公子可否移步?” 朱恒见对方客气,倒也不生气。心想护卫反正都在附近也不怕出什么事,去了就能解除心里的疑惑,就答应了。 黑衣人带着朱恒朝秦淮河方向走去,来到了聚宝山下(现今的雨花台)。南京最有名的酒楼金陵春,坐落于此。楼里自有人来把朱恒带到最上面的包房。包房很大,里面只有一张大圆桌。 但是房间很空,只见偌大的包房圆桌上只坐了一个人,朱恒见人笑骂道:“好你个锤子,给我来突然袭击?今天不灌醉你,你就不知道谁是你哥!” 包房里头戴飘巾,身着墨绿绫绸袍的陆炳见朱恒进来,立马起身冲了过来,两兄弟紧紧拥抱。 一年未见陆炳,人又变壮了,朱恒更觉得他成熟了许多,看来这一年官场里的锻炼对他很有用。为陆炳介绍了徐阶,三人落座。 不一会,二十多道金陵春的名菜就上桌了。三个敬了两杯酒,开始聊了起来。 朱恒对陆炳使了个眼色,陆炳心领神会。 朱恒问到:“前面碰到的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 陆炳说:“这是我手下,大哥弄了个锦衣卫镇抚使让我先干着。我们就吃的这口饭,打听情报不在话下,所以今天把你给找来了哈哈哈。” 朱恒说:“你小子可以,多和下面的人接触,多培养点亲信,以后用的到。” 陆炳回答:“这个我省得,慢慢接手吧。” 很多话当然不能当着徐阶的面说,就只有谈谈朱恒在上海的事了。 陆炳津津有味地听着,徐阶则在想他们到底什么背景啊真搞不懂。 饭后朱恒不好意思地对徐阶说:“今日我俩兄弟许久未见,自当多陪陪他,你独自回去吧。”然后陆炳就叫人送了徐阶回状元楼。 陆炳带着朱恒来到一处大宅院,这是锦衣卫在应天府的一处落脚点,由于陆炳的到来,给他用了。 两人在书房里说话,朱恒问到:“你怎么来南京了?” 陆炳说:“大哥知道你要参加秋闱,给你在这里找了两个大帮手,还特地派了一名主考两名同考过来给你助阵。我就自告奋勇带队前来了。帮手你又不认识,还不得我帮你引荐?” “这里的帮手是谁?”朱恒问。 陆炳夸张的道:“这两个大帮手可大有来头。一个是张永的老熟人,现在在应天府做镇守太监名为孙洪。另一个则是魏国公徐鹏举,现在还兼掌着南京守备,中军都督府。” 朱恒听了愣住了,不就一个秋闱嘛这么劳师动众,有必要吗?这叫以后嘉靖如何查处科考舞弊之案? 不过还是豪迈的哈哈哈大笑,这个嘉靖。。。。。。心头暖洋洋。 又问起京中之事,陆炳到是哭丧着脸说:“大哥最近日子不好过,气的嘴角直起泡。那些大臣都和他作对,从登基斗到现在一年多了。” 其实京中之事朱恒心里明白安慰道:“你回去和大哥说,斗下去怕什么,最多再有两年他就赢了。但是注意好尺度,别太把大臣往对立面推了,能拉拢的拉拢些。” 陆炳说:“最可恶那个杨廷和老狗,就是他在后面指挥。要是有能力我真想把他。。。。。。” 朱恒打断他说:“这个你想都不要去想,还是不成熟,多学学。不过那个杨廷和也没多久好蹦哒了,到时候肯定一个黯然离场的下场。” 陆炳说:“不说这么不开心的了,对了哥,明天魏国公请我吃饭,明天我帮你们引荐一下。” 朱恒道:“行,毕竟是自己的帮手,以后我们这边人越多越好。” 两兄弟就这样聊到了天亮,休息到了下午前去赴宴。 第三十七章 游秦淮河 第三十八章 南京秋闱 第三十九章 行前安排 第四十章 梦在海上 第四十一章 初到北京 第四十二章 黄锦进宫 第四十三章 进宫面圣 第四十四章 五年规划 第四十五章 考前插曲 第四十六章 京城春节 第四十七章 金榜题名 第四十八章 新官上任 第四十九章 火烧三把 第五十章 各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