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序章 第二章 见性成佛(1) 第二章 见性成佛(2) 第二章 见性成佛(3) 第二章 见性成佛(4) 一个年老的大喇嘛向佛堂内跪拜三下后站起,走入佛堂检视。他见苍泱嘉措法体并无异状并查看卷轴上的字迹、印鉴。至罗桑诺门罕身边合什行礼说道:“苍泱嘉措师弟已往生极乐,罗桑师弟请勿过份伤心。” 他缓缓转过身对众喇嘛道“我谨以密宗大喇嘛的名义作证,遵从哲布尊丹巴遗命,即授罗桑以嘉措之名,掌金印,摄政吐蕃国大小事务!” 罗桑诺门罕接过代表权力的金印,受众喇嘛跪拜后,昂然站立道:“苍泱嘉措师兄不幸身逝。得苍泱嘉措师兄寄予大任,罗桑不才定必勉力为之。待寻得师兄转世肉胎,当即归还金印;还望各师兄弟多加助力!” 一众喇嘛双手合什,掌心中空。将手先放在额头处,缓缓滑落至嘴处、胸口,然后双膝下跪再趴倒,以示听命! “契丹与本国交战多年,占得我交河、高昌、鄯善、伊州、青唐五城,现经营日久。本座在契丹国内留有眼线,近日传来情报——契丹大肆置办粮草意欲再兴兵事。本座计划以南山、龙羊峡谷为天堑,屯兵兴海;进可直攻青唐,退可据险而守。还望各位师兄弟坐镇日光城,替本座分忧。?”罗桑诺门罕说毕环视一周,看可有自荐。 跪伏在罗桑诺门罕前方的那位年老大喇嘛长身而起,说道:“罗桑师弟,大蕃国不可一日无主,就请由罗桑师弟亲自坐镇日光城,居中运筹。只要罗桑师弟信得过杜松多杰,督战兴海一事便交由我罢。” “师兄,兴海乃前线,怎能让您以身犯险啊。”罗桑诺门罕走前几步,与杜松多杰四手紧握,恳切说道。 “荒唐,身为密宗大喇嘛哪能贪图享乐。罗桑师弟请勿多言,我意以决!”大喇嘛杜松多杰斩钉截铁,坚定地说。 “既然师兄当仁不让,那本座现敕封杜松多杰为萨迦诺门罕,节度兴海、廊州、玛沁三地钱粮将士。”罗桑诺门罕一手牵着杜松多杰的手,一手高举金印“望杜松师兄及众位师弟与本座,戮力同心,克复盛世大蕃!” 众喇嘛闻言,再次叩首跪拜…… 第三章 萍水相逢 (1) 第三章 萍水相逢 (2) 第三章 萍水相逢(3) 第三章 萍水相逢 (4) 第四章 面香汤鲜 (1) 第四章 面香汤鲜 (2) 伊凡对着李张二老说道:“爷爷,一碗货真价实的汤,能支撑起一碗面。面条是肉身;牛肉香菜蒜苗萝卜等是衣服。做面的师傅能赋予面条灵魂。这位大伯估计是个行家内手,要不我给出个主意。您两位看能否帮下这个大伯改善一下生意呢?”他在二人点头同意后,接着说“万大伯您以后就固定在此设档,这样会增加回头客人。水牌上的价钱要改下,净面十文、大虾、牛肉等杂料各式二十文一份。 另外咱们得先重新做一个招牌来吸引食客,不若就叫‘一碗香牛肉面’吧。小子我不会写此处的文字,不知是由李爷爷还是张爷爷代笔呢?”伊凡表现得相当成熟,说的话与他的年龄并不相符。 “公子,我这满份量的本来只卖十文,您看客人就没几个的,咱一下子翻着倍地涨价,会有人来吃吗?”万湘脸有难色地问。 伊凡扬手止住万大伯的话语说道“咱把招牌打响,面香不怕巷子深,我保证从今儿开始,您家面店的生意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您赚钱后只需多惦记这两位爷爷的功德便可。” 李冰乐呵呵地对着伊凡说说:“小凡乐于行善,果真心地纯良。那你出点子,爷爷定必出力,咱们帮忙让万三弟的生意做好。” 他身体稍偏转向灶头方向“万三弟,你这有没有文房四宝?”待见得万湘一脸尴尬的神色,忙把脸别过去对张老说:“此处没有笔墨纸砚的,为兄实在爱莫能助;贤弟能否勉为其难露地一手?” 张杰升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缓步走至离巨槐约一丈的位置,从腰间解开软鞭。街上行人见这位早已致仕的张大人在槐树前手持兵器,不禁立足观看。 只见张杰升右手持着鞭柄手腕轻轻一抖往后猛甩,鞭子登时卷成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圈子随即快速抽回。 啪地一声响,只见古木的树身约六尺高的位置现出个笔格遒劲、入木三分的“一”字。软鞭不住地抽响,不多时,树身上已由上至下现出“一碗香牛肉面”六字。 正当众人以为张杰升收功,正要鼓掌叫好之时。张杰升手中软鞭突然变得如长枪般笔直,又好像是一支超长的刻刀,刷刷刷地在树干上雕着落款“鸣人堂张杰升,书于继圣丁丑夏至夜。” 在乌黑的槐树皮衬托下显得张杰升笔走龙蛇的字体更为醒目。众人目睹张杰升这手绝技,不禁高声称好! 伊凡看在眼中,心中暗赞:“能将软鞭使成这样,就算是查庸小说里也难以找到一位有此等功力的。这位张杰升的武功真是世间罕见啊!” 想到此处,伊凡连忙趁热打铁地让万大伯切了些牛肉粒分予在摊位旁边玩耍的孩童;让他们到各大街唱着童谣,肆无忌惮地用鸣人堂两位老爷爷的名号打着广告: “雨过金城关,白马激霤回。几度黄河水,临流此路穷。 拉面千丝长,惟独一碗香。美味难再期,回首故乡远。 日出念真经,暮落白塔空。焚香自叹息,只盼牛肉面。 入山非五泉,养心须净空。山静涛声急,瞑思入仙境。” 街上的行人亲眼目睹着张杰升神乎其神的武功,并听着小孩们诵唱的小曲不禁一片哗然,纷纷表示要吃“一碗香”牛肉面。 “小孩,你唱的这面是在哪的啊?下瓦子行在会子库的金掌柜问着正在唱歌的孩童。 “不就是武庙前的牛肉面摊嘛。听那位穿着奇装异服的哥哥说,鸣人堂的张老先生对那牛肉面赞不绝口,特赐名为“一碗香牛肉面”,还在旁边的树上题了字呢。据店家所说那面油脂较多,李冰李老先生的岁数比较大,吃了对身体不利。就算他花钱吃也不给卖予他。弄得李老先生只能干咽口水……”孩童解释着。 “这神呐,这世道竟然还有花钱买不到的东西,得试试!”金掌柜马上吩咐店里的帮工“去给我买两碗那个什么‘一碗香’牛肉面回来!什么?吃的人太多,只能限购每个人只准吃一碗?那你排队给我买一碗回来!” “胖嫂,你赶着去哪啊?”经营杂货铺的聂老头儿问着在路上狂奔的点心摊店主。 “哎哟,聂老啊,大嫂不是去武庙万大伯那买面吃嘛,刚才听说这面条有多好吃呐!”胖嫂头也不回地边跑边说。 “哟,胖嫂家的点心在杭州可是鼎鼎大名的,据说陛下微服出宫最爱吃她做的小笼包呢。这回竟然是抢着去买面了啊,阿芸啊,就别做夜宵啦,我们都到老万那凑个热闹”。聂老头儿冲着厨房对他正准备洗菜做饭的女儿喊。 “张大娘,您知道有个啥一碗香不?” “不就是武庙前万大伯的面摊嘛,刚还听说每人只限购一碗,生意火得不得了,迟了去就卖光呐呀……” “一碗香”面摊刹时间被慕名而来的食客包围着,吵吵嚷嚷地要吃上一碗。他们“爷孙”三人付过面资告别店家走向武庙,李老不解地问“小凡,老万的面条刚才低价亦无人问津。为何适才你让张贤弟露了一手,编了首歌谣让嘻戏的孩童传唱便能扭转乾坤?” 伊凡笑道:“羊群没有领袖,平时在一起亦是盲目地左冲右撞。若是某头羊发现了一片肥沃的绿草地,并在那里吃到了青草,那后来的羊群便会一哄而上,争抢那里的青草;全然不顾前方是否有虎视眈眈的虎狼,或者旁边还有更好的青草。 万大伯的面做得本来就是一道美味,加上张爷爷这位名人所作题字、孩童的歌谣众口铄金;激发他们的从众心理导致盲从。” 李张二老听得直点头称赞:“嗯,凡儿说得甚是有理!你这孩童真是别出心裁,非同凡响。” 第五章 索命无常 (1) 第五章 索命无常 (2) 第六章 紫姑神算 (1) 第六章 紫姑神算 (2) 时至夜深,草房内摆放着一张方桌,桌面仍亮着点点灯光。桌旁坐着一个身披麻杉的中年妇人,凝目瞧着地下一根根的无数竹片。她正自潜心思索,虽听得有人进来却不抬头;冷言冷语地说:“哎呦,我就说是谁不敲个门就进来,这么没家教的。原来是万大爷呐,真是稀客。这些年您老人家吃得香,活得好啊?怎么今晚喝得满身酒臭,还认得路踩入这家门?”。 万湘未答话,自顾自坐在妇人身边,一言不发定神地看着晃晃悠悠跳动着的灯火。 妇人目光仍然没有离开竹片,继续冷言冷语地说道:“十多年了,咱们从不曾像此刻安静地相处过。” 万湘不以为仵,开口道:“嗯,是的。你还记得咱们是怎样认识的吗?” 妇女语气放软,缓缓说道:“当然记得,那天你受了重伤,是我爹爹把你救回家。或是药酒灌多了,你身上的味便像是今天,满身都是酒臭。妾身每天都要给你煎药,送到床前一勺一勺喂你吃;久而久之就相好上啦。” “那还记得咱们是怎么样成亲的吗?”万湘定定地盯着妇女的双眸,继续发问。 妇女忆起往事,脸上露出哀怨“当然记得,你伤好说帮派的事务繁多,就要走啦。那个时候,我的心就像被刀绞一般。所以我见着你就要找事儿吵架,对你动手。我记得啊,每次吵闹,你都输给我。时间长了,就觉得如果成亲了,就可以把你留下来,所以就自自然然成亲了咯。” “那你还记得我们的孩子是怎样出生的嘛。” 妇人转过身来望着万大伯那双如潭的眼睛,缓缓地说:“因为成亲后,你仍然因为江湖事经常不沾家,我见着你就要找事儿吵架,对你动手。这样的时间长了,就觉得会不会咱们有了孩子,就可以把你绑在身边,那就有了狐儿……狐儿胖嘟嘟的,印堂正中有一颗痣,爹爹当时还说他是天命之人。” 万湘用力捂着自己的左胸,脸色中露出痛苦的表情。过得一阵,待得痛楚稍退后再问:“那是什么事让咱们分开的?” “狐儿出生后,你老是说帮内事多,依然不沾家。那天狐儿刚好满周岁,咱母子俩一心盼着你却久久不见回来。用过午饭,我就昏昏沉沉睡着了;醒来发现狐儿并不在身边。狐儿被绑走了,贼人留下一字条说要你放弃阎帮副帮主的职司,退出江湖。” 妇人想到伤心事,猛然站起带得桌面上的灯火在桐油中有如波涛中的孤舟,忽明忽暗地挣扎着。她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五官挤成一团,整个脸庞涨成紫红色显得格外狰狞。她疯狂地挥舞着手臂,近乎癫狂地对万湘进行掌掴,情绪失控地大声咆哮“我在你面前哭过!跪过!求过!你终究就是不舍得放弃权位,眼睁睁的看着咱们的狐儿给别人整死啦!” 万湘被打得耳边嗡嗡直响,双颊顿时肿胀起来。他并没作出任何招架,任由着妇人在宣泄着积压多年的怒火。过得一阵,等妇人动作稍缓才张口说话:“我错了,大错特错!当日,我自以为能用武力将狐儿解救出来。谁知当我将他救出时才发现,狐儿已被贼人用重手法截断带脉。娘子啊,你精通医道又岂能不知带脉为督、冲、任三脉之源;是人体的先天之根,后天之本。带脉断了,就好比无源之水,无根之本。” 他眼眶不禁流下两行热泪,哽咽着继续说“我将自己的内气灌输给他为其续命,遍寻江浙的名医都药石无灵。狐儿精神很不好,最后几天是一直睡着,我从早到晚都抱着他。我中年得子,看着独子死在自己的怀里,感受到他的身体越来越冷……”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断肠处。妇人似乎感受到她夫君的情感,双手轻抚着万湘被打得泛紫肿胀的面庞;指尖轻触仍然湿热的泪痕。痛心得泪如泉涌地说“你不是因为丢了权势而怨我,这十几年都躲着我?为什么不把这事告诉我?自己给躲起来啦?” 万湘久经风霜的脸上流露出悲戚、愧疚的神情,带着哭腔道:“我枉为人父,枉为人夫;料想你会打心底地恨我。若不能手刃仇人,实在没颜面见你。自那天起,我离开阎帮,担着面摊一直明查暗访,直至昨日才知道咱的大仇人叫龙八四,外号关西鬼王;数年前已被鸣人堂的张杰升击毙;我终究没能亲手为咱的孩儿报仇。” “唉,不如意事常八九,又岂能尽如人意。”妇人定神看着万湘,原本的一头乌发已泛起白霜,古铜色的脸上满是岁月刻上的皱褶,眼眶深陷下去;想必这些年来,他日夜备受内心的煎熬,吃了不少苦。她温柔捧起万湘那双满是老茧,粗糙无比的双手。 万湘握紧妻子的双手,细细地打量着她。相隔十多年,身材仍然是那么苗条,脸庞仍然那么漂亮,唯一有变化的那头秀发已夹杂有数根银丝。他静默了好久,突然下定决心,掷地有声地说道:“紫姑,你听我说。有一个孩子在武庙前被掳走了,此事牵连甚广,你帮我把他找出来;等此事一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被唤为紫姑的妇女正是被尊称为扬夫子的扬紫。扬紫紧盯着万湘双眼,她的泪水在眼眶打转,牙齿把下嘴唇咬出一行血印,用微弱并颤抖的声音说“他是你在外面的孩儿?” “不是你想的那种!”万湘用力握住扬紫的手,高声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万湘要在外面跟其它女人勾三搭四,定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第六章 紫姑神算 (3) 第七章 如火燎原 (1) “有人吗?我饿!我渴!我要上厕所!” 夜已深,外间断断续续传来急速的叫声。正伏在床脚蜷着身子呼呼大睡,全身毛色青白夹杂的鬼獒突然跃起,冲至门边低沉地发出警告!与此同时,桑格老爷被鬼獒的嗥叫而惊醒。他身旁一个浑身光溜的女子哼哼几声又再迷迷糊糊睡着。 桑格老爷喘了几口气,挣扎着坐起。用力将头颅摇晃几下使自己稍稍清醒;光着身子走至房中捧起瓷碗,灌了几口残茶。他生平最痛恨的事情便是在睡觉的时候被打扰。本已心情不佳,又苦又涩的茶味更像是在他心中怒火上浇上一勺油。他一把将瓷碗摔在坚硬的青石板上;将之砸成粉碎,激起一大片瓷碴。 “木宛牟!木宛牟你这个狗奴才在哪?”桑格老爷向着房门方向大喝。坐在他不远处的鬼獒,狗仗主势亦对着门外狂吠不止,将床上佳人从睡梦中骇醒,吓得魂飞魄散、脸色大变,身躯蜷曲紧缩在床边不敢动弹。 “长生天在上,奴才守护在桑格老爷身旁最忠诚的狗,不知老爷有何吩咐!”门外响起一副不受控制,稍稍发抖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去让那吵吵嚷嚷的南蛮猪闭嘴!让那群看守都长点心,若是这点小事都搞不好,老爷把他们都剁了喂狗!”说着,桑格老爷把木门稍稍拉开,一脚将正伸着舌头呼呼喘气的鬼獒踢出房间。他丝毫不理鬼獒在门外的又吠又撞,淫笑地喃喃道着“美人,老爷立马就要北归,让老爷再爽一把。嘿…嘿……”说着,猛地向床上的美人扑去。 在宅园三进院内,有一片成萌的竹林。竹林旁有一个寓意“以水为财”,用作改变宅园风水的景观湖。相隔离景观湖与竹林约二十步远,院中东北角的房间内点有如豆般的烛光。少年清脆而又急促的声音再次响起:“我饿!我渴!我要上厕所!” 家丁对这个被捆在内间的少年烦扰得实在受不住,推开房门对内问道:“怎么了啊?” “这位大叔,我在闹肚子,快拉一裤子啦。您能发发慈悲,带我上个厕所吗?” 家丁稍稍适应户内阴暗的环境,见得一瘦削的少年倒在地面上,套住脖子的绳索绕到背后反剪着双臂、双脚。这孩子估计就跟他的儿子差不多大小,家丁不由得心生恻隐。他蹲在少年身侧,见其长得不像大奸大恶之人,语气稍稍放缓问道:“哎呀,都五花大绑上啦。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是犯了什么事啊?” “我叫伊凡,才到的杭州就被歹人给掳到这了。大叔您瞧我这小胳膊小腿的,还能犯什么事啊?” 家丁闻言心想:“这个少年说得有道理,他是半个时辰前被一黑衣人带来的。桑格老爷这几天压根就没出过门,这孩子不像是开罪老爷了呀?莫非老爷私底下还干着些绑架勒索的勾当?” 伊凡见家丁不语,连声唤道:“大叔,您能带我去上个厕所吗?” 家丁的沉思被少年打断,微愣了一会,不解地说:“什么是上个厕所?” “估计这里是叫如厕、出恭、登东……”伊凡回忆着古籍里的记载,搜肠刮肚地说出好几个词,谁知他身旁这位憨汉仍是一面茫然的样子。他心中暗骂对方没文化,不顾粗俗地叫着:“我要去拉屎啊!” “俺娘常说‘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俺这便带你去!”家丁将绑在伊凡双脚上的麻绳松开,一手拉着他身上的套索,带头便走。 刚走出大院,伊凡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挣扎了一阵才勉强站起。他以哀求的口吻对着家丁说:“我双腿都麻了……大叔,您能不慢点?” “使得,使得!”憨直家丁单手将少年扶着,慢步向着东面的茅厕走去。 伊凡一边偷偷张望身周的环境,一边与家丁闲聊:“大叔您真是个好人啊!大叔怎么称呼啊?” 家丁咧开嘴角,笑着说:“哎,小兄弟可别这样说。俺娘时常教俺‘今日之因,明日之果;与人为善,予己为善。’俺姓王,名字叫铁牛。” “听大叔口音,并非江南吴语,不知大哥是何方人氏?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啊?” “俺原住在中州,十数年前因战乱南逃,投靠海宁盐官王家村的太爷家。俺家上有高堂,下有妻儿。俺空有一身牛力,大字不识一个。村里的田地贫瘠,俺农闲时只在码头做些担抬搬运的杂活赚钱养家。今年风调雨顺,收成早。这里前日招收家丁护院,俺见工钱给得多就过来了。”说话间,二人已走至茅厕前。 第七章 如火燎原 (2) 第七章 如火燎原 (3) 第七章 如火燎原 (4) 第七章 如火燎原 (5) 第七章 如火燎原 (6) 第七章 如火燎原 (7) 虽则沈海生得五短三粗,但身形却是迅捷无比,掌力连环而至,第一掌刚完,第二掌又已快速异常地拍到,前劲未衰,后劲继至。万湘不敢硬接,只能侧身移步,如同鬼魅似的影随身动恰恰闪过了沈海凌厉攻势。“轰,轰”沙船首舷上的挡版被雷霆万钧搬的掌力击得木屑纷飞掉落江中。 适才两招杀着无效,令万湘怵然为戒。他刚打算以弹指的手法将石子击其膻中穴,令其头晕目眩之际,再使尖石割破他的左颈大动脉。 凌空打穴是一种很高深繁复的功夫,人身大穴数百、相差只是数分,认穴需要极准,劲力要穿透皮肉才能奏效。朱面判官一身肥肉,怕是将飞蝗石的稍微挪移变向,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石子没打中穴道,自然就没法令沈海失去抵抗的效果,朱面判官下蹲闪避。万湘右手所掷尖石切开的只能是那张顶在原来脖子部位的猪脸了。 沈海见万湘连连闪避,心中暗喜:万老头虽成名已久,但独步武林也只是暗器一项而已,只需要跟他贴身缠斗,以己所长攻敌所短,就必能稳操胜券。他“哈哈”大笑,左拳由下至上,右拳平平击出。未待拳招使尽,左拳反成了虚招,他右拳乍合乍伸瞬间变拳为指,猛地刺往万湘的眼珠。 万湘左掌自里向外划了一个圈,将来招格开。突然身体踉跄摇摇欲坠向前,顺着沈海的身体绕到后背,集全身力量于掌心,拍向沈海背门。啪地一声脆响,沈海的背上即时现出一只红得发紫的手掌印。 沈海被万湘在背门击上重重一掌,虽痛得呲牙咧嘴,但有一身肥肉卸力并未伤及要害。他看得清清楚楚,刚才万湘的闪避已快力不从心了;只要再耗上半柱香时间,必能将其就地格杀! 他狞笑道“万三哥你拿我这身肥肉没办法了吧?你这个无常的手上功夫练得不到家,今日便由我来索你的命儿。你死了后,嫂夫人就由小弟帮着照顾吧,哇哈哈!” 沈海狂妄得双手叉腰,高声狞笑,不觉中门大开,万湘立马双掌齐出拍向沈海腹部,去势虽狠却难免露出内力衰竭之象。只见沈海怪笑一声,他的大肚子突然像棉花般松软卸去掌力,同时向内深凹,紧紧地将万湘的手臂吸附着。 万湘适才这一掌有如泥牛入水,不由得心中一惊:“江湖辈有人才出,没想到自己退隐十数年,昔日帮里的小鬼竟练就早已失传的‘棉花肚’,跻身江湖一流好手行列。” “哇哈哈哈!姓万的,在帮里我对你是从来不服的!除了阎老大之外,还有四大判官才到你这无常级别。先不说范无咎、谢必安对你心服,自甘排在你后面,凭什么你这小小鬼差就能当上个副帮主?凭啥帮内当家八人,没有老沈我一席之位?”判官边说他的肚皮便同时相应收缩,将万湘的手臂吸附得越来越紧。 沈海见已缚得万湘无法出招,龇牙咧嘴地狂笑道:“哇哈哈,没想到阎帮的两位副帮主功夫亦是这样的差!在丧命前能目睹到我的‘棉花肚’神功,算你们不枉此生!” 万湘怒目圆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张二哥当年被暗杀,他双手被绞断,头被打破脑浆流及一地。现在看来,是你下的毒手?” “没错,就是我干的!阎帮久踞豫陕二地,不服王化;我去劝说张广陵那个死鬼,改投我漠汗旗下。起码能混个大将军的名号光宗耀祖。那老鬼竟然出言不逊,连我祖宗十九代男男女女通通骂了个遍。既然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说话,那我就只能让他去见真的‘阎魔王’去了。”沈海的肚皮不断运劲收缩,口中仍然喋喋不休地炫耀着这件埋藏多年未有人知的秘密。 万湘催足内力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发出一声声炒豆般的响声;但仍然无法挣脱“棉花肚”的吸力。 双方僵持数息,突然沈海只觉得胸口憋屈,一阵阵感觉恶心,他的鼻腔有温热的液体流出,口内泛出一股腥味,眼前所见的影像慢慢变红。 此刻的朱面判官脸相异常渗人,数行血痕有如蜿蜒游动的红蛇自他的鼻孔、双眼、双耳、唇间涌出。 万湘一字一顿地说:“阎帮贩卖私盐、连下九流的门当都说不上。北地沦亡后,我帮中人虽奉魔道,但不堪万民被漠蛮凌辱,每每杀官造反。 朱面判官,你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卖友求荣,将我帮在北地大小十三个分陀的位置、人员编制全部卖给漠蛮子,致使千余帮众被围剿杀害。暗杀张二哥,使阎帮在汴京的义军群龙无首,终被剿灭。你已犯了帮规十诫之中的第一与第二诫条:背信弃义、出卖兄弟,兄弟相残、叛逆犯上。就冲这两条,今日我老头子是必取你性命,以祭死去的众位兄弟在天之灵。” 沈海体内的真气有如山洪暴发般从气海中汹涌而出,急剧地散尽至四肢八骸。脉络有若是在狂风中脆弱的枯枝,寸寸断裂。本来他的“棉花肚”已锁住万老头的双臂,他只需要运拳左右击出,一招“钟鼓齐鸣”就可以将他击毙。为什么形势会刹那间被逆转?他万般不甘心,但败象已生,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沈海脸色发白,双唇颤抖,结结巴巴地求饶道:“万三哥,不!万…万…三爷,小的千错万错……您饶了我吧……您只要放过小的,小的定必立心改过,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一定在万三爷鞍前马后好生侍候着!” “刚才你不是在问,为何当年我一个小小无常能压过诸位兄弟当上副帮主?无常并不是单单指的是我在帮内的职司,也不单单是指我使暗器的手法。实际是形容我这内外无常,明暗无常的掌力。明劲伤人筋骨,暗劲毁人五脏;能逼得我使出这手,你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安心上路吧。”万湘说罢将手臂猛地一抽,失去外力支持的沈海向后栽倒。甲板被他七孔中溢出的血水染红,死前的执念让他的眼睛仍然大大睁着,眼底仍然吐露着满腔的不甘。 第七章 如火燎原 (8) 第八章 阴魂夺魄 (1) 第八章 阴魂夺魄 (2) 第八章 阴魂夺魄 (3) 第八章 阴魂夺魄 (4) 第九章 封豨修蛇 (1) 第九章 封豨修蛇 (2) 众人应声别过身子,只见一个头发蓬乱,身穿一件带有几个破洞又绉又脏八卦道袍的道士拿着一根长树枝在乱挥乱舞,口里还念叨着“天神地尊,天师威令。日月照明,驱鬼降妖;各天仙灵,接我号令。龙虎神咒,依日护身,灵台天师,月为加持。千邪万秽。逐剑而清……” 邋遢道士突然站定,右手倒持“剑刃”,左手捏个剑诀。怪里怪气地掐紧嗓子叫道:“木宛牟……木宛牟……你这个狗奴才!你竟敢串通外人谋占桑格老爷我的家财?你这个狗奴才死后必注定落入油锅地狱!受烫油翻炸一万年的刑罚……” 一轮新月挂在黑色幕帘般的夜空之上。在黑暗中,众人全身好像冒着阵阵凉气,头皮发麻,四肢布满鸡皮疙瘩;都感觉前后左右有无数双眼睛在眼着自己。 “鬼啊!别追贫道,别追贫道!救命啊!”道士大声惊呼,往西狂奔而去…… 看着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各有惊异之状。 “胖…胖嫂…包子钱搁这,老夫有点事就先回啦。”聂老头儿放下一串铜钱,起身向大伙作揖离开。其他吃客也纷纷借故离开,庙前大街由喧嚣突然变得安静,静得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 李冰稍稍坐正,低声说:“漠蛮占得我朝北面山河,不知杀伤多少军民。若有冤魂索命,漠汗早被掐死几万次了。” “李爷言之有理,不知张爷是否知道皇城司及提刑司查出了些什么?”万湘向张杰升问道。 张杰升神色阴晴不定地应着:“据皇司城的案卷记录,宅内并无财物损失,一应古玩器物俱在,钱柜里仍有一叠盖有行在会子库印鉴的会子钱。尸体腰部皆有淤痕,除一个怀疑是受惊过度而死,其他的尸身都是一张皮包着骨肉。 据闻宅子先前解雇过一位名唤王铁牛的家丁。街邻街里都说王铁牛是个老实人,被解雇后便在武林门码头做些苦力活。老夫观察过几天,铁牛一无入室杀人的时间,二无截断带脉的能耐。此案不会是铁牛所为,或许……” 万湘闻言不禁双拳紧握、指节发白,说道:“带脉在人体的腰部两侧,为督、冲、任三脉之源。按张爷所说,死者应该是被贼人用重手法截断带脉,再封住周身各穴,使其活活衰竭而死。” “当年长安飞燕镖局值钱的财物被洗劫一空,满门大小上下连镖师、趟子手、仆人在内一百零三口均被用此手法杀死;此事震惊黑白两道,连皇城司都惊动了。”李冰向张杰升望了一眼接着说:“张老弟,记得此案是由你负责查破的。” 张老颌首应道“此案是关西鬼王龙八四作的,他承认劫杀飞燕镖局,还因为受人嘱托,在饭菜中下蒙汗药迷昏了万家弟妇及其家仆,掳走三弟的公子以胁逼三弟辞去阎帮副帮主。但此人因顽抗拒捕,早已死在兄弟的毒龙鞭下。”说到此处,他连忙向万湘赔礼“勾起万三弟的伤心事,实在抱歉。” 万湘摆摆手,并没有说话。他无助、无奈的神情,让人有一种失落的忧愁。李张二人不善安慰,相对无言,草草用过面条与万湘作揖告别。 杭州北城有一片老林,古木参天。因为林中有一座义庄,显得此处看上去阴森可怖,神秘莫测。时近二更,林中阴寒,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野兽的嚎叫声和夜鸮的哀嚎声。 因怕沾惹邪气,很少人在此时敢到至此,小路上只有万湘孤身一人,展开轻功如同鬼魅般往运河方向疾奔。数柱香时间,他奔至运河旁边有一处茅草房前,轻轻推开木门,房内当中的长桌上面仍如往常这亮着十数盏油灯;妻子正在用算筹计算。 此时,推门的细响惊动扬紫,她回头一瞥,发现是万湘站在门边。她面露微笑站起走到门边,边轻轻拍打着夫君身上的尘土边说:“从外面回来不是才两天嘛,怎么又歇不下来啦?你身上这股味,肯定是到义庄啦?那摆放的尸首,我已全部检查过。每具的腰身都有淤痕,想必带脉已全被截断。”她从万湘身上掐出一小团鬼火,转身向灯阵一弹,忽明忽亮的淡蓝色火光停留在位于南斗六星灯群第二颗,荫星天梁的灯芯上。 扬紫从水盆中拎起一条手帕扭干,给万湘边擦脸边说:“关西鬼王龙八四被张爷击毙,他背后是谁指使的已死无对证;现在义庄里躺着的都是死于同一样的手法。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事儿里面定然有***君呐,财不入急门、欲速则不达,这是千古不易的道理。” 万湘看着妻子那副娇羞的神情,心中不觉一颤,眼前的她仍是以前那般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的美丽可人模样;正想将她紧紧抱住。突然,扬紫嫣然一笑,作状左手捂着嘴鼻,将万湘推出茅草房,嘴里说着“老不羞的,都一股臭味的快去洗洗吧……” 这里杭州城西里约莫两百里的天目山深处,草木大多枯黄凋敝,极是荒僻。四下幽暗寂静,山谷中微风时起,带来阵阵腥臭气味。 黄昏的光线射至荒凉的山谷,将原来阴森的的山脚照更更加幽暗。山脚的某个角落里,大堆腐烂的动物皮肉,地上还有一些零散的骨头,角,蹄。在酷暑难耐的时节,这些慢慢腐化的东西散发出阵阵恶臭。成群的苍蝇嗡嗡地在满布着蛆虫的腐肉中飞来飞去。 一名面容严肃的老者紧闭双目正调息打坐,他身材高瘦,脸颊深陷,两边太阳穴高高凸起。此人正是明王宗宗主——羿太风。 他身前数步一条身长两丈,全身斑斓五色,头作三角形,粗如人臂的大蛇正盘曲成团,昂起蛇头,吞吐血红的蛇信,嘶嘶作声。一条白身黑纹、头作三角形,头顶上高高生了一个凹凹凸凸肉瘤的巨蟒弯蜒而至。 第九章 封豨修蛇 (3) 第十章 托孤寄命 (1) 第十章 托孤寄命 (2) 第十章 托孤寄命 (3) 喇嘛四人每每出招,甫一临近道士身前两尺之地,便觉手臂一重,似是受大风吹拂一般,一股微妙莫名的劲力便将招式往一旁引去,本是攻敌要害的招式不是落到了空处,就是直直迎上对方的手掌。 四人所使的这门功夫乃号称密宗绝学之一的大手印。自然并非一味刚猛,用以攻敌时每一式手印中所含劲力各有不同;或浅或深、有曲有直,叫敌人防不胜防。此番招式落空自不必说,若与对方对掌时,自己手印中劲力一发,却好似打到了一块石头上一般,劲力立时反震,深浅曲直如数奉还。 若非四喇嘛经过一番苦修对大手印绝技领会更深,渐达收发自如之境,只怕反要被自家掌力震伤了。饶是他们已能化解自家反震回来的劲力,但每对一掌,便似另一个自己与敌人一起合力与自己硬拼一般;过得十数招,已渐渐撑持不住。 “魑魅魍魉”四喇嘛只觉出手间阻力越来越大,运足力气想要挣脱时又被迫与那道士对上一掌,震的手掌发麻不敢再攻。一时间,束手束脚,方寸大乱。 吴叔等人从一旁看去,只觉是张天师招招处于主导,四个喇嘛被攻得团团转,只剩得躲躲闪闪的功夫。 场中攻守易位,那道士再不留手,掌势连绵隐生风雷之声,齐攻四人尚能招法凌厉,绵绵无断。“魑魅魍魉”不敢硬接掌力,只得拼命躲闪卸力,四人累得汗流浃背,渐渐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幸得师兄弟配合默契,出招间互相掩护破绽,才撑持得住一时半刻。 那又高又瘦的魑僧眼见不妙,趁着那道士正与师弟们交手,紧退一步,伸手往僧袍后一摸,手上便多了一个光灿灿的铜钹。那铜钹径足盈尺边缘圆滑,远较寻常乐器为大,一看便知颇为沉重。 魑僧眼中闪过一道厉色,盯住场中缠斗不休的机会,“嘿呀”一声,面色狰狞,左脚向前重重一踏,似是拼出了全身的力气般将持着铜钹的右手往前一抡。铜钹顿时“呜”的一声怪啸旋转着向场中道士的脑袋直直飞去,去势奇疾。 那道士突闻风声袭来,陡然双眉一扬,长须道袍无风自动,双掌奇快无伦地连攻三招,发掌间雷声隐隐,“砰砰砰”三声大响,一眨眼间已与其余三僧各对了一掌。 三僧只觉手掌间如劈来一道雷霆一般,一股浩然莫御的内力磅礴而来,这股内力中正平和毫无躁烈之感,却至大至刚;有如汹涌奔腾的黄河之水一往无前,将自己的大手印掌力尽数倒卷而回。掌力夹杂内劲势如破竹地顺势冲入经脉。顿感五脏六腑如遭雷击,体内血液像沸锅热油一样翻滚起来,哇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脚下不由自主往后便退。 “登…登…登”退得六七步后,更是一个个翻倒在地,挣扎不起,只觉那股内力的余劲犹炙得周身经脉如焚,稍稍动弹便是火烧般得剧痛。 一掌击退三名大喇嘛,鸿宇天师反手往身后一抽,“铮……”得一声清亮长鸣,一把寒光流转的宝剑已在手中,迎着那飞来的铜钹便是一剑劈下。 哪料眼见将要劈中之时,那铜钹竟然迎着剑锋灵巧的一偏,轻轻巧巧的绕过剑锋,复又挟着劲风直奔道士面门。骤逢变故鸿宇天师惊而不乱,长剑劈出的架势不变,只手腕迅疾一转,剑尖便倒转回来,乍看似要刺向自己心口一般。这一招“天绅倒悬”后发先至,剑尖自斜上方正正点中铜钹正中央,“锵”一声刺耳的噪声响过,铜钹便远远弹了出去。 原来这掷出铜钹的一招亦是密宗一门极上乘的绝技,在铜钹上附着浑厚的独门内劲,专破内家高手的掌风剑气,亦可破除护体真气。 铜钹出手之后,本人跟随其后立即冲上配合拳脚功夫攻敌,更可以独到法门和精深内功拨动撞打飞转中的铜钹为其增添后劲,不但威力更大,而且变化无穷,极难对付。可惜这魑僧虽得诺门罕精心传授,但毕竟内功修为仍相差甚远,勉力一击已是内力枯竭,只有站着喘气的力气,再无余力上前。纵然如此,这一招也颇有奇妙之处,只可惜那道士内力浑厚应变神速,终究未能奏效。 眼见搏命一击无效,魑僧已心知不妙,脸色霎时一片雪白,便想逃走,一转身瞥见三个师兄弟还躺在地上挣扎不起,咬了咬牙,一跺脚,复又转身,哇哇怪叫着向道士扑了上去,眼神中的畏色却是掩饰不住。那道士见状,微露出一分惊讶之色,接着笑道:“倒还有几分情义!”又是抬腿轻轻迈步,便已到了魑僧面前三尺之处,脚下左弓右箭,手中长剑斜斜刺出,势如雷霆五岳,直指魑僧身前大穴。魑僧反应不及剑尖已到胸前,在膻中穴上轻轻一点,衣衫都不曾破,一股刚正浩大的内力已是一冲而入。魑僧浑身一抖便软软瘫了下去,只觉膻中穴处像有一团雷火,灼烧的经脉痛如针刺,提不起半点力气。 张天师双指掐了个剑诀,还剑入鞘;抚须言道:“贫道见你尚有几分兄弟之情,今日便不取你们性命,权且吃些苦头吧!若日后再敢为非作歹,休怪贫道出手无情!”又低头对脚下的魑僧道“老道这青萍剑的一式‘青萍浮动’,是让你在这躺着好好反省的。你若要强行挣扎运功,引动了你伤势是的雷劲,直灌丹田那不死也要成废人喽!” 未待其说毕,只闻得“呼”的破风声,接着听见一声女子的惨叫。张天师心道不妙:“有强敌在身周,自己并未能发觉”。他连往声响处望去,只见女人后背中钹倒在血泊之中。 远处一个披有红色僧裙,身材匀称的大喇嘛正负手而立,冷言冷语说道:“张天师许久不见,您今日已到蕃边,怎地不来日光城喝碗酥油茶,反而要为难本座的四位小徒啊?您已独斗本座四徒多时,若再干涉我教内事务,休怪本座翻脸无情。” 第十章 托孤寄命 (4) 虽则张鸿宇已近知命之年、贵为天师,所学的玄门功法亦是以中正平和为基。但他内里却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最受不得激。此时听得罗桑诺门罕略带威吓的言语,即时怒火中烧:“哼,罗桑诺门罕,你身为佛门中人纵徒行凶!今日这闲事贫道是偏要管上了!”。 罗桑诺门罕一声闷哼,有如灵狐翻身,身形暴起在平地带起一阵旋风即跃至空中,直扑张天师。距其约三尺时,他催动无上功力双掌合十而又打开,手型就像是掌心聚出一朵盛开红莲;倾全身之劲向张鸿宇前胸击去。 张天师不退不让,体内玄门真气瞬间从气海疾出,顷刻间游走大周天聚于双掌,硬生生地与对方对上一记。“嗡”,土道上的泥尘被两道无形劲道激撞飘扬了起来,迅即散去。 两人均被震的退后数步,罗桑诺门罕捂着嘴唇咳了两声,想必已遭受内伤,而张天师面色却无波无澜。在旁观的外人看来,似乎已高低立判。 “诺门罕先前受过内伤?贫道从不爱占别人便宜;若有机会再见,咱们再来一决胜负。”张天师背负双手,挺直腰杆缓缓地对罗桑诺门罕说道。 罗桑诺门罕深吸几口气调匀胸内翻滚的内息拱手说道:“张天师的武艺果然高明,这场算是本座输了!今日得蒙天师手下留情,咱们后会有期。”说毕,径直带着四位互相搀扶,勉力支持的徒弟往北面的日光城方向而去。 张天师看着罗桑诺门罕及其弟子远去的身影,突觉胸中一阵烦闷,喉头一甜,赶紧抬起右手用衣袖捂在了嘴边。他与罗桑诺门罕拼掌已将内力耗尽,袖笼内的手已然不受控地轻微颤抖。 没想到罗桑诺门罕的大涅槃手已练至接近返璞归真的最高境界,假以时日必能独步武林。今日若非遇上罗桑诺门罕内伤未愈,自己强作镇定将其唬住,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劳驾天师您过来下;这个妇人快不行了,想跟您说句话儿。”一阵急促的声音将张鸿宇从沉思中唤醒。张天师遁声走去,蹲在妇人身旁一位已过不惑的中年,向其轻轻摇头叹息说:“小人姓吴,粗通些许蕃语;这位大嫂她说自己叫次旺拉姆,她的丈夫叫扎西丹增。” 正在此时血泊中的妇人咬着牙忍痛,声音越发越微弱,断断续续地低声说着,吴叔生怕遗留些什么连忙翻译道:“他们要捉刚出生的孩童……为了保住孩童,我们从日光城连夜逃出,是个逃奴……孩子他爹为了让咱母子多跑远一些,独自留下挡住,已经被恶喇嘛砍倒了……我马上也要追随他爹前往天国。孩子……无辜,只有大仙才能救下这个将要无父无母的孩子……不知大仙能否将他抚养成人?” 张天师竖掌正色道:“扶危济困本乃我修道之人分内之事,此事贫道应下了。不知大嫂给孩子取了姓名没?”刚说完,吴叔即译成蕃语。 妇人嘴皮轻轻动了几下,头一歪便断了气。吴叔哽咽地将其遗言译出:“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苍泱嘉措是我们蕃民的领袖,如今他魂归天国。我想孩子就叫苍泱,愿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在天保佑,为其添福添寿。” 张天师直身站起向妇人尸首一躬到底,喃喃道:“大嫂儿放心,贫道定会将你的孩儿好好抚养成人。” 经商队众人帮助,因陋就简将妇人安葬。张天师向众人竖掌行礼说道“无量天尊,为恐贼僧去而复返连累诸位,贫僧先行一步。望日后有缘相会,请了。”说毕从吴叔手上接过婴孩,向南疾驰而去。 第十一章 月明千里 (1) 第十一章 月明千里 (3) 第十一章 月明千里 (4) 第十一章 月明千里 (5) 第十一章 月明千里 (6) 第十二章 张机设阱 (1) 第十二章 张机设阱 (2) 第十二章 张机设阱 (3) 第十二章 张机设阱 (4) 第十二章 张机设阱 (5) 第十三章 猴王争霸 (1) 伊凡骂骂咧咧了好一阵子,忽然想到其实也没差啊。之前那群贼人要钱又要命的,现在小命给保住了,平时无聊的时候还有一本小黄书消遣下。四十两就当是救命之恩的谢礼呗。 想及至此,伊凡心境一片开朗,他学着驾车向回走。密林中古林参天,叶茂树密,光线些许黯淡;伊凡迷失方向却全然不知。林中不时听到“咕…咕…咕咕…”的鸟类叫声,“吱吱吱…唧…”猴类的叫声,头顶的树叶“沙沙…沙沙”响。 伊凡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又走到了哪里。他打开牛皮酒袋就点水送吃了些干粮,跳下马车,在树底坐下休息了一小会。头顶又响起“沙沙”声。他无意识地抬头张望,这株树约莫是两丈高,横枝干上有几只小猴子在玩耍。树上结满差不多成人巴掌大的蟠桃。伊凡看着这些蟠桃馋涎欲滴,他心想:原以为新疆才会盛产大蟠桃,没想到在这蜀境雪山脚下还有大蟠桃。 他使尽“平生所学”爬上桃树,摘下几个大蟠桃,顺着树身跳落下来用衣袖擦净桃毛,大大咬上一口。伊凡不禁大声称赞:“真好吃啊,爽甜可口,皮薄多汁! 正当伊凡美滋滋地享受着桃子的时候。“呯”地一声闷响;只觉得面门一阵剧痛,已被一物砸中鼻梁。他用手捂着鼻子,低头一看,一个蟠桃还在地上滚动着。 伊凡对着树顶高声大叫道:“谁?快给小爷出来!想当年,小爷我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一米以下全部放倒,太平间里一跺脚喊‘不服的站起来!’没有一个敢喘气的……” “吱…吱吱…吱吱吱…”只见树顶几只小猴子惊叫着四散跳到邻近的树上。 “嘿,原来是群猴子啊…丫的敢再调皮,看小爷不把你们的脑袋瓜给敲肿!”伊凡轻轻揉着稍有红肿的鼻子,继续低头吃蟠桃。忽然“呯”地又一声闷响,后脑勺又是一阵剧痛,伊凡向前摔倒趴在地上。 “是谁?谁这么大整蛊。?就刚才说了猫兄几句坏话而已。猫兄?猫兄是您来了吗?”伊凡抬起头赔着笑脸对着树顶说。 在蟠桃树的横枝上坐着一只白毛猿猴,右手中还拿着一个蟠桃,左手虚扶树干。幸灾乐祸地吼吼怪笑着。 “嗨,算你牛!小爷今儿不跟你这只畜生计较!”伊凡指着猿猴了一句,转身离开,不理这只白毛猿猴。谁知刚走得数步,又“呯”地又一声闷响,伊凡后脑勺又是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再次趴倒在地。那只调皮的猿猴在横枝上摇头晃脑,拍手大笑,好不得意。 伊凡爬起身来,跃上桃树,打算上去教训这只顽皮的猿猴,谁知头上又“呯呯呯”地吃了几记蟠桃,摔落在树下。 “有种你就给我下来!”伊凡大怒,指着猿猴大声叫道 不知道猿猴是否已经小有人性,只见它双手各持一个蟠桃,跳下树来,冲着伊凡吼吼大笑;然后手一扬,又一个蟠桃扔过来。 伊凡眼看着猿猴抬手,他下意识向旁边一跳,刚好避开扔过来的蟠桃。“实在是欺人太甚啦!我今儿跟你拼啦!”他心中大怒,忘却自己身处何地,不顾一切追打着。 猿猴很是精灵,从不往直线逃跑,时而在林间左插右穿,时而跃上枝干上兜来窜去。一人一猴不知跑了多远。伊凡已气喘如牛,筋疲力竭。继续追吧,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追了吧,内心又觉得愤愤不平。 突然眼前出现一道断崖,伊凡连忙收步,差点就摔了下去。正惊魂未定,大口喘气之时,突然后背被用力一推,一个趔趄直向崖底堕落下去。 伊凡暗暗叹息道:“这样摔下去,势必粉身碎骨不可。我不想死啊!我还有老婆孩子,我还要活着回去呢!”他心念一动,激起潜在的求生本能,明知无望但仍不停的伸手乱抓。 忽然,他只觉抓住了一件物事,只是那物件十分柔脆,无法挡住他疾冲而下的身体,一冲之间,立时折断。顿觉无数柔脆之物,挡住了身子手臂,纷纷折断,但经此一挡,伊凡冲落之势,大见缓慢。再落得几尺,悬崖上有些许横枝岔出,可是他下跌的劲力太强,树枝受不住力,喀喇一声,登时应声而断; 伊凡身体掉在由厚厚的蕨类植物组成的“垫子”上,然后滚冬瓜般地沿着山势滚着。滚了好一段距离堕入崖底的潭内,瞬间被水淹没。他不停的在水中挣扎,忽然右手四指一阵剧痛,四指仿佛被大蚌夹着。勉强睁眼,只见右手被一白森森的骷髅头骨咬合着。伊凡惊呼一声,咕噜咕噜灌了几口水。骇人的头骨通过冰冷的潭水向他传递着死亡讯息。理智告诉伊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定要撑过这难关,才能活下去!他双手不停上下舞动,双脚像青蛙般乱蹬。 他心中坚守着“我还活着!”的信念,奋力向水面游去。不知过得多久,伊凡终于挟着包袱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地爬出水面,游至潭边。 伊凡闭眼养神休息了好一阵子,睁开眼来,四周角峰如林,刃脊纵横;峡谷深切,崖壁陡峭;枝状江源。面前是个花团锦簇的山谷,绿树红花,互相辉映。靠近湖潭边有一崖壁,崖壁旁有一只浑身长着寸许长白毛的猿猴在侧卧小憩。 仔细打量周边风景,伊凡只见四面高山环绕,偶见三两只野羊在低头吃草,不远处的树上鲜果悬枝,有七八只猿猴在跳跃玩耍。落水处原是一处清澈碧绿深潭,已随着阳光照射角度变化变幻出五彩的颜色。深潭上方有一瀑布;现已是盛夏时节,适逢枯水期,瀑布稀稀落落的。五彩幻变的水中有数十条大鲤鱼游动,正所谓春边秋鲤夏三黎,此时虽不是吃鲤鱼的大好时节,但早已饥肠辘辘的伊凡不觉已馋得口水直流。 第十三章 猴王争霸 (2) 伊凡寻得几根长树枝,用匕首剥尖。从昨天落水的包袱掏出已被水弄湿,不能吃用的干粮;将其揉碎洒在潭面,。他手持树枝静静地蹲在潭边,过得不久,几条大鲤鱼冒出水面争食干粮碎末。伊凡对准鱼群猛力投掷出树枝,不一会已有好几条鲤鱼被树枝刺中飘浮于水面上。 他用匕首将鲤鱼开膛破肚取出内脏;取潭水调了稀泥,然后捡起一些枯草做成一个类似鸟窝形状火引。再找到几枝大小合适的枯柴和大块的树叶;用匕首将一块稍大的枯枝削成木板,再在上面开了一个小槽。 伊凡用用脚踩紧这个小木板,不让它随意移动,然后将火引放在凹槽内,开始用双手来回搓动手上的枯柴。用不了几下,木板的小洞就会开始冒烟。伊凡仍然继续来回搓动手中的枯柴,发现木板上的火引稍有火星冒起,他小心地透入将火引取出,轻轻往里吹气;只见火引内开始有通红的火星,烟越来越浓。他把火引子放地上,再往里边加入枯柴,不一阵子,一堆熊熊的烈火生成。 他将调好的稀泥抹涂鱼身,然后将泥块投入火中;再用另一支稍长的枯柴从鱼嘴插入,放在火上慢慢烧烤。过得不久,香气四溢。 香气也把白猿也吸引过来,颇有灵性地静静坐在火堆旁边。伊凡用枯柴将火里的泥块掏出,放在一边待其冷却;转身将烤鱼拆骨取肉用树叶托着。用匕首将泥块敲开,鱼鳞和泥块一并脱离,浓香四溢,伊凡又将鱼肉取出用树叶托着留待自己品尝。 烤鱼外脆内嫩,叫化鱼口感酥软,别有一番味道。“还好当时播荒野求生的真人秀时我瞄了几眼,否则还不知道今儿得咋过呢?!” 白猿双脚像人形站起走到伊凡面前双手前倾,仿佛是在作揖行礼,它一手拖住伊凡,一手指向崖壁裂缝处,口中吼吼作响。伊凡一时无法理会,只感觉白猿是想讨要食物。 突然,潭边一阵沉闷的呱啦呱啦声;周遭的猿猴,猴子也在暴躁尖叫着“唧!!唧唧!!!!”伊凡定眼一看,一只身长蓬松而茂密的毛为褐色,后背长有红毛、脸长,鲜红的鼻梁两侧有深深的纵纹,颔下一撮山羊胡子形如山鬼的怪物蹲坐在潭边。 那怪物正生啃着伊凡刚捕上来、没有处理的生鲤鱼呢。 伊凡大惊:“莫非是山魈?!传说这大家伙勇猛好战,牙齿长而尖锐,爪子也锋利,而且臂力是普通成人的数倍;能与中型的猛兽搏斗。山魈若是发起怒来,连一头小型豹子也对它们敬畏三分。没想到这谷底竟然有这么厉害的猛畜”。 山魈吃完一条鲤鱼后,人形站立起来向着白猿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以示挑战,白猿双手拄地慢慢走到火堆旁选取一条长枯枝,向山魁低吼回击。猴群开始紧张不安起来,母猴抱着小猴躲在树枝下浑身发抖,呜呜的叫声此起彼伏。 “呜”山魈像和国的相扑员一般向白猿扑去,伸出锋利的双爪向白猿展开进攻。 白猿本能地向旁一缩,手中树枝直直地的刺向山魈后腰。 山魈强行扭身反背,恰恰避开要害部位被伤;但手臂的皮肉仍被树枝刺出一道血口。 这场胜负将决定谁是此处的猴王,火堆四周已悄悄聚集了数十只各种各类的猴子、猿猴,它们都在关注这场事关自己利益的大战。 到底是白猿卫冕?抑或是山魈逼宫夺位成功呢?它们都紧紧地看着这两只为荣誉而战的“领袖”。 其中最激动的是一只年轻公猴,它边咆哮边挥动手中的柴枝,不知是在为哪一方加油助威。另外一些胆小的猴子选择远远观望,它们蹲坐在数十米以外的树顶上,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 白猿闪展腾挪,跳高跃低,手中树枝如若灵蛇,每每出手都给山魈造成一定的伤害。只见它凌空跃起,借助跌落之势向下猛刺一式,山魈向前扑出,顺势一滚避开剑招。 突然扑通一声,白猿一击未中,落地时失足踩落在潭边的鲤鱼上。或许是白猿已然年老体弱、立足不稳,重重摔了一跤。 山魈趁机施以还击。一声凄厉的惨叫,在眼花缭乱间,白猿脸上现出一道血印,胸前的白毛也被扯落一块。 山魈步步进逼,白猿已多处受伤。自摔倒后,白猿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再没有向山魈作出过一次还击。 伊凡用力握紧手中的匕首,心中一片紧张“如果白猿失去王者之位,其它猴类会不会对他这个外来者作出一些异样的行为呢?”他明白,万物生长自有规律。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自己不能贸然出手干预这一场比试。猴王的宝座是猴类们最大的荣耀和追求。猴王可以自由的与所有的母猴子交配,选择最好的食物;它们是在单对单的撕咬拼打和相互残杀中来争夺猴王宝座。 一声惨叫打断他的思绪,伊凡定眼望去只见白猿已血肉模糊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而山魈已倒在地上连声狂吼,双手乱挥乱打,它的左眼已被白猿手持的枯枝刺穿,鲜血涔涔而下,神情甚是可怖。若然枯枝再深入两寸定必入脑而亡,不知是白猿有意不下杀手,又或是巧合所致。总之这次猴王争夺的结果已经不言而喻,白猿险胜卫冕成功。 伊凡连忙撕破衣袖过去给白猿包扎伤口,心中思潮起伏:“这剑法倒有点像查老小说中,越国放羊女阿青戳腕伤目的剑式。这白猿的‘武功’还有点深不可测啊。” 忽然,已伤重倒地的山魈一声怪叫,发狂般地提身纵跃在空中斜扑向伊凡,十指成爪状直探他的面门。 第十三章 猴王争霸 (3) 第十三章 猴王争霸 (4) 第十四章 斯须之报(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