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晴天霹雳 道元大陆东极界的最东方,被誉为东元之极,这里有着数以万年的悠久历史和数不清的古老传说。 传说一:二哈和狼在远古的时候,其实是一个物种。 传说二:鸡精灵跟鸡蛋妖,因为分不清谁先出现,一向要好的他们破天荒地打了一架,那一架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传说三:晴天无霹雳,霹雳必伴雨,但凡有晴天霹雳之类的怪事发生,必有妖孽出世。 …… 但传说毕竟只是传说,传到几万后的今天,道元大陆的众多修士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少数几个,也都把此当作话本子乐呵乐呵就得了。 东元之极的一个小旮旯,有一座名曰琉光城的古老小城。今日的琉光城,蔚蓝色的天空万里无云,如同被海水彻底清洗过一般,干净透澈得让人心神荡漾。此时,正值正午时分,一轮红日,高悬其上,洒下道道金光覆盖着大地。 按理来说,是一个让人心情愉悦,风平浪静的好天气。 “轰隆隆!” 一声巨响出现在琉光城上方,琉光城的土著们你望我,我望你,再抬头看一看这依然晴空万里的天气,怀疑自己幻听了。 “吼~” 又是一声巨响,琉光城土著们这下不慌张了,赶着回去收衣服的,准备找个屋檐避雨的都停了下来。早说是你四大家族之一的元家老爷子,时不时抽风就得了,吓我们好玩吗?好玩吗? “说!那个臭小子又跑到哪里去啦?” 一位虽已年迈,却身材高大,相貌威严的锦袍老爷子对着台阶下的众人高声怒喝。那一道中气十足的咆哮声传来,夹杂了修士的元力,震得众人耳膜作响,倒还真跟虚空上的雷霆有得一比。 台阶下的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屏神静气地凝视着自己的脚尖。 咳咳咳,个别拥有突出大肚腩的除外。 二长老元华岩使劲的想伸长脖子,看向自己的脚尖,这样才显得自己泯然于众人,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就算他使出了吃奶儿的劲儿,他也看不到自己的脚尖。 这可就尴尬了! 他站着一动不动的时候还好,非想着跟众人整齐划一,前仰后合、收腹提臀的举动那么醒目,不被拎出来当典型教育才怪。 果然,之前那位发怒的老爷子,也就是元家家主元宏伯。目光一转,有如金刚怒目般地扫视过来,一见他眼神闪烁,心下大定! 他英明的缓缓往身后的太师椅上一坐,眼眸一眯,威严的目光像显微镜似的对着元华岩上下扫射。 “老二,你一定知道些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其余元家众人,俱都松了口气,目光从自己的脚尖幸灾乐祸地转移到被拎出来的倒霉蛋身上。一见又是每次都要被拎出来教育一番的元华岩,元家众人也没有丝毫奇怪,仿佛习以为常的本该如此一般。 元华岩暗暗叫苦,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肚子大有什么错?肚子大就是原罪吗? 为什么这种事情,第一个被拎出来的总是我?! 如果他的肚子能够回话的话,一定会很委屈的告诉他。“非也,不是俺的错,是你脑子的错。再怎么样是你那张嘴的锅,不要啥都丢到俺头上,不是俺的锅,俺不背!” 元华岩战战兢兢、万般无奈的站了出来,恭敬的作了个揖道:“回家主大人话,我也不知道元箫少家主去了哪里。” 元宏伯虎目一睁,怒极反笑。“呵呵呵,你也不知道?” 太师椅的右扶手,在元宏伯的轻微用力之下,“咔嚓”一声,瞬间变成了一堆木屑。 元华岩身子一抖,双目瞪得溜圆,仿佛被拍碎的不是木椅扶手,而是他自己。他哭丧着脸,诚惶诚恐的再次向元宏伯作了一揖,急声道: “家主大人,这一次,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虽然座位上这位家主是他的亲生父亲,但那种与生俱来的畏惧感,不但没有丝毫减轻,反而随着从小的严厉教导变得更加可怕了。 元家作为一个显赫的大家族,人员众多,规矩也多,在这种正式的场合,是不会直接叫父亲,而是尊称为家主。 “他演武场旷课,给他打掩护的不是你吗?一群小辈打架斗殴,厚着一张老脸,给他找回场子的不是你吗?每次外面花天酒的借了一大堆债回来,那些上门讨债的不都是你把那些人一一打发走的吗?事到如今,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的连每月一次的家族例会也敢迟到!你敢说你不知道?” “砰!” 又是一声巨响,元宏伯身下的太师椅,另一边扶手也碎成了粉末,没能躲过跟它同伴一样的命运。 爹呀,别再拍了呀!元华岩感觉自己的两只手酸酸的,仿佛被拍碎了,不听自己使唤,小心脏也跟着被吓得一愣一愣的,长得高大,又有些肥硕的身躯被吓得一晃一晃的。 堂堂八尺男儿,委屈的眼泪闪着晶莹的光亮,顺着黝黑的脸庞和满脸的络腮胡掉啊掉下来。 之前的错误我认,都是我的错。啊呸,都是那个臭小子的错。 可是,我这回真的是被冤枉的啊,臭小子你到底在哪里啊?我可真的是被你坑苦了啊! 花雨轩内,花魁媚语朝三千青丝凌乱的披于身后,妆容精致的小脸上再没了平日的娇媚可人、风情万种。 她秀眉紧锁,慌乱地轻摇着床上一位平躺着的少年人。她不敢大声呼叫,倘若她担心的事成了事实,被元家找上门来,首当其冲第一个倒霉的人就是她,一定会落得个英年早逝、香消玉殒的下场。 她伸出右手,颤颤巍巍的慢慢向元逍鼻息靠去,实在不行,她可要在元家发现之前,赶紧跑路了! 元逍从黑暗中慢悠悠的醒转过来,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反而把轻声抽泣的媚语朝吓得一个激灵,如弹簧般的快速缩回了手。 “语朝,不要摇了,摇得我都快要晕过去了。” 感情不是你挂了,而是被自己摇晕的? 少年不算太虚弱的轻声传来,媚语朝第一次对自己的手劲有了几分怀疑,感觉自己没怎么用力呀?! 不过,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呀! 大悲转喜的媚语朝已经不在乎这么芝麻绿豆般的小原因了。 在自己的小命能够保住的情况下,就算这个纨绔少爷再怎么疯言疯语,她都会觉得是之音。 “元少,你没事就好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已经……”说到这里,媚语朝不断抽泣着再也说不下去了,也不敢再说下去。 她总不会告诉元逍,我刚刚见你许久未醒,还以为你挂了吧。还好,只是睡得沉了些,媚语朝十分庆幸的想到! “好了,不要哭了。我昨天喝多了点,这才多睡了会儿,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媚语朝闻言不由得一愣。 虽然这位小爷平日里也不是位常泡烟花之地的主,可望向自己的目光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着惊艳的目光在里面的,更何况他昨天还拍下了自己的初夜。 这一醒来就开口赶人,可是有几分奇怪。 不过,这不是身为花魁的她该问的,更何况经过大悲大喜的媚语朝,急于找个地方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连忙应了一声,生怕元逍反悔似的,连衣服都未穿戴齐整,一溜烟儿地逃离了厢房。 元逍打量着古色古香、粉艳夺目的房间,苦笑一声,原来自己真的穿越了! 古人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果然,诚不欺我也! 元逍好端端的,规规矩矩地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突然,平凡无奇的天空之上风云变幻,一道晴天霹雳毫无征兆地劈到了他的头上! 一阵天旋地转,从黑暗迈向光明之后,脑子里就多了一个人的记忆,从出生到现在,从脑海里过了一遍,仿佛自己亲生经历了一般。 睁开眼之前,还暗自祈祷是一场梦,睁开眼之后,不得不无可奈何的承认,自己果真成了穿越大军的一员。 他不想掐自己一下,他怕疼。 他本来想掐媚语朝来着,眼见一个美人已经花容带泪了,没舍得下手。 第二章 家族争锋 虽然,前世的小说里有不少穿越者前辈的传说,可一旦当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才觉得穿越并不是那么牛逼的事,反而如坐针毡,忐忑不安。 万一自己不是那么霸气侧漏的天运之子,一个回合被人家给秒杀了,那还得了!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修士界,天天被秒杀的还少吗? 更何况,穿越的这具身体,并不是什么不能修炼的绝世废体,也没能拥有人见人踩的人格魅力和前来退婚的未婚妻,反而还有一个逼婚的美娇娘?! 瞬间,元逍就凌乱了! 贼老天,人家穿越都是主角模板,你就算不给我主角,给我个大反派也行啊。 那我现在算个啥?路人甲?还是路人丙? 不行,我要求重穿! 不过,老天爷似乎并没听到他的祷告,也有可能是根本不想理他,并没有再次降下帮助他穿越的晴天霹雳。 重生一次的元逍在那生死一瞬间的领悟,比之前更加懂得生命的可贵,自然不可能做出什么拿豆腐撞死傻事出来的。 没错,这具身体也叫元箫,跟元逍同学同音不同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幼年的元箫爹娘都不在身边,担心他没人照顾,受人欺辱,长期闭关的其爷爷,也就是元家家主元宏伯一声令下,要元家上下对其多加照拂,加倍关爱! 甚至,把这条写进了元家族规! 这一声令下元家上下莫敢不从!不管是假意的,还是别有用心的,都按照这条族规照做无误。 但真心关心他的人并没有几个,这才有了一颗本就茁壮成长的小树苗,在营养过盛的情况下,出现了长歪的现象。 可以说是,在元宏伯尚未出关的日子里,他就算是上房揭瓦,把天掀开个窟窿,也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当然,平日里一些,纨绔子弟该干的事也没少干。 不过,总的来说元箫同学还是良民一枚,毕竟在这个以武为尊,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修真界,连一只鸡都没杀过的少年已经很稀有了。 一阵淡淡的熏香从鼻腔刺入,使得正在整理思绪的元逍有些回神,呛得他难受。 他透过粉红色的床幔凝神望去,厢房正中雕花的木圆桌上除了尚未动用的酒器就只有一鼎香炉。那香炉通体呈古铜色,两耳三足,炉身铸牡丹纹,顶上一支含苞待放的花苞,那些许味道就是从那绽开的花苞口里传出。 虽然此时,香炉里并没有缭绕的香烟升起,但元逍在前世的嗅觉就相当敏锐,也并不喜欢闻这些杂七杂八的香料,更别说这说不清是檀香还是什么香的味道。 至于前世的元逍为什么嗅觉会这么敏锐,完全是因为他患有慢性鼻炎的缘故。 哈哈哈!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关一扇窗,开一扇窗”? 罢了,即来之则安之,元逍的性格还算洒脱,适应能力也还不错,经过突如其来的变故后,他这会儿终于从震惊之后缓过来了。 从今以后,元逍就是元箫。 只是!原身之前肯定挂了,要不然不会被穿越后的自己得以重生。可是,承继了原身所有记忆的自己,居然不知道凶手是谁,连受害的一丁点过程也没有,这可就太可怕了! 有敌人不可怕,有强大的敌人也没那么可怕,不知道谁才是敌人,这就叫人有些胆寒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暗算的贼人一次不成功,肯定会来第二次,那不是自己就成了挡箭的箭靶了? 脑补了自己被箭靶射成筛糠的模样,元箫的小心脏不争气地提了起来,扑通扑通直跳,跟那跳老年迪斯科似的。 元逍揣着隐隐的担忧,手脚倒是非常干净利落地掀开身上的薄被,从床上一股脑儿地爬了起来,沿着右侧靠墙的几个高矮柜子,开始翻箱倒柜地查找可疑物品。 按照前身的记忆,他来到这间厢房之前还好好的,上了床,还没来得及跟花魁媚语朝春宵一度,就脑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就是穿越而来的元逍了。 这里应该就是事发的第一现场,如果对方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在没确定元箫的死讯前,应该不会冒冒然地闯入房间毁灭证据。 当然,花魁媚语朝有这个机会,但依元箫刚刚苏醒时,媚语朝的反应来看,她应该也是不知情的,这件事对方一旦成功,媚语朝也就是个陪葬品的身份而已。 …… 宽敞明亮的元家议事厅,其内部足足有现代的二百多平方这么大,此时,元家接近二十个长老、执事之类的高干聚集一堂,也没显得多拥挤,只是那低沉的气压像是一道枷锁,持续地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安静得地上掉一根针都能清晰地听见。 但最压抑的应当还是属于被点名的元华岩了,站在大厅中央的他,当真是“万众瞩目”! 好想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或者,有位天兵天将降临帮他解解围也好哇。 的确有人出声了,不过,等来的并非是他期待中的天兵天将,元华岩本就紧张的心里却是再次像被重锤敲了一下,揪得厉害。元箫傻傻的是人是妖分不清,眼前这位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还不知道吗?! 站在左前方的三长老元经义,暗地里不屑的冷然一笑,这么多年了,终于让他逮着了好机会。辛苦栽树培育数年,今天该是他“收果实”的时候了。 他右跨一步,宽大的衣袂一甩,躬身作了一揖,用和善的声音貌似劝解的对着元宏伯说道: “家主大人莫要动怒,怒大伤身。元箫侄儿尚且年幼,小孩子心性,说不定跑哪里玩去了,就忘记了时间。虽然这次他没来参加家族例会,可毕竟最近没有再偷拿家族功法出去变卖了,不仅如此,还带了个漂亮的未婚妻回来呢。” 元华岩暗暗偷骂,这虚伪的黄鼠狼,假意替元箫开脱,实则变着法儿地打小报告。元箫这次也是过火,居然闯下如此滔天祸事!你二伯我,都要保不住你啦。 本来还没证实的事情,经过元经义的这么一传播,算是彻底板上订了钉。 然而,有人却不高兴了,这个不高兴的人元经义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儿子元玉山。 平日里,父亲让自己多加隐忍也就罢了。可今日,明明是扳倒那个废物的好机会,居然,还要帮他说好话? 真的是够了! 元经义绵里藏针的话,元玉山只听到了绵,让他发现针,却是有些难度。元玉山没有理会到自己父亲的‘良苦’用心,脑子一热,热血一冲,气呼呼地朝元宏伯嚷嚷道: “家主爷爷,我知道元箫在哪里,他今日缺席家族会议的原因是,他流连烟花柳巷,去了花雨轩。”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刚刚元经义的话,众人还在震惊当中,这会儿元玉山又爆出了如此猛料。这事要是传在了琉光城,估计会是众修士茶余饭后的八卦。 可是事已关己的时候,元家众人脑海里,就只剩下愤怒二字了! “什么?少家主没来家族会议,居然是去了青楼!真的是岂有此理!视族规于无物,视我等为草芥啊!”一名满头银丝的老者,义愤填膺地率先发声。 “少家主强抢民女,这件事居然是真的,被人家弱质女流上门要求逼婚的地步?”一名瘦脸青年瞥了之前抢先的元松一眼,不悦地紧接其后。 “哼!堂堂元家少家主居然动摇家族立身之本,变卖家族功法供自己吃喝玩乐,简直是摊扶不起的烂泥!”元松和元勋都发声了,元垲瞅了“和善”的三长老元经义一眼,心里有些发慌,也不得不来表现表现。 到了元宏伯这个修为,已经是溢元境九重的境界,在琉光城也算得上是排列前茅的高手了。 台下众人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脸色也是越发难看,阴沉得快要滴得出水来。隐藏在宽大衣袂里的双手,微微发抖,不知道是被元箫气的,还是被眼前这些人给逼的。 第三章 箭已上弦 第四章 危机四伏 元云生既然是老爷子派来的,自然在一定程度上就相当于老爷子的耳与目。元箫的事无论大小巨细,都会一一出现在元宏伯的书案上。再加上元云生神情冷漠,不善言辞,就更加令前身避之不及。 像这种下药摆脱他的事,也不是一次二次了。 所以,昨晚之事,元云生并没发现任何异常,只当是众多平静日子里,普通的一天而已。 元赵两家经常会发生一些冲突。特别是元箫父亲元君忆失踪,赵家家主赵高峰达到溢元境九重巅峰以后,这种现象就更加明显。 不知道是想找回当年被元君忆压制的憋屈,还是真的以为自己琉光城无敌了,赵家子弟从上到下都是鼻孔朝上的,跟元家子弟的斗殴三天一小打,七天一血拼,都是家常便饭。 花魁媚语朝早就被赵才俊视为了囊中之物,放出狠话来,谁敢抢就是与他为敌,偏偏那颗绣球像长了翅膀似的,非要飞到凑热闹的前身怀里。 这可就不好办了! 前身虽然对媚语朝兴趣不大,可要是把到手的绣球又抛出去,其他人会怎么想?一定会说他元箫或是元家怕了赵家。事关个人面子和家族威望问题,一向嚣张惯了的前身也是不会妥协的。 冲突就这样爆发! 初元境五重的前身对上初元境八重的赵才俊,自然是挨了不少打,身上的伤口到现在还隐隐作疼。 可都是轻伤,只伤及皮毛,是远不可能致命的。 看来赵才俊下手的时候,还是挺有分寸,毕竟他真杀了元箫,那就不是二个小辈斗殴这么简单了,身为元家少家主的元箫被杀,有可能会引发家族大战。 除非有家族授意,这种责任不是赵才俊一个普通的赵家子弟担得起的。 “少家主?”元云生疑惑地呼唤道。 难道自己刚刚又说错话了?不对啊,这可是我反复练习的标准模板啊。 元箫回过神来,温润一笑,“云生,多谢你的好意,赵才俊这厮就留着我自己收拾吧。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元府吧。” 元箫本来想顺着记忆说回家的,不过,话到了嘴边还是改成了元府。 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元云生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似乎能听到脖子因为太过僵硬,发出的“咔咔”作响的声音。 他细细打量起元箫,从头打量到脚,又从下打量到上。 元箫依然温和的含笑不语,心里面早就掀起了滔天巨浪。瞧啥啊瞧?可别被发现什么才好呀! 这是元箫少家主没错啊! 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想到这里,元云生真的忍不住透过厢房内的雕花窗棂朝外望了望。 要是往日,元箫一定会大发雷霆,嚷嚷着一定要多叫人去找回场子,毕竟连元华岩都能被他抓来当壮丁的人,要他忍气吞声,怎么可能?这是其一。 其二,元箫平日里虽然很少苛责下人,却也嚣张霸道,标准的纨绔子弟面孔。什么时候笑得如此如沐春风了? 其三,元箫平日里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回家。回家代表着要跟外面的花花世界隔离了;回家意味着,自己要受到这样那样的约束和枯燥的修炼。往回这种时候,他都是能拖则拖的,知道倔驴是啥样吗?被叫回家的元箫就是啥样,硬拖着走的那种。 元箫也知道自己的习惯与前身不符。不过,画虎画皮难画骨,他就算想学,也学不完全像啊!还不如做自己呢。 正绞尽脑汁想尽办法要把元箫带回元家的元云生,听见元箫这离奇的话语,就算一向以木头脸著称的他,也绷不住了,出现戏剧化的色彩。震惊过后,元云生却是有些迟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元箫却是明白他在想什么,无非是实力上的差距罢了。 自已的仇当然得自己报,自己报不了的仇,才得让别人报呢! 相差区区三重而已,我就不信自己堂堂一个穿越者会输给他?咳咳。其实,元箫最大的底气在于,他知道前身这个初元境五重是怎么来的,完全没有修炼,纯粹是各种天材地宝堆起来的。要是自己稍微努力那么一点点,就算是一头猪,在元家资源加持的情况下,也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冲刺到初元境八重,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所以,元箫这才大气又爽快地嚷嚷着,要自己报仇。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头元箫痛快地跟元云生准备回元府,而元家的家族会议仍然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要搞事又没有勇气的元经义,要他首当其冲地挡住老爷子的怒火,那是不可能的。 “回禀家主大人,执法堂主管家族族规和奖惩制度,此事我也是听到执法堂的杨执事提起过,他应该对于少家主的这些事情更为清楚一些。” 一个皮球扔了过去,接到指令的杨执事杨业,皱纹沟壑的脸上神情焦灼,步伐却是稳健得很,高举一个方形的云纹漆案(类似于托盘)走了出来,漆案上还放着几本厚厚的小册子。 “启禀家主大人,经过属下的调查,少家主变卖家族功法的所有证据在此,里面记载了具体的详情。至于那位强抢的民女,应该就是少家主前些时间偷偷摸摸从后门带进来的那位,只要让人前去询问,就可水落石出。不仅如此,还有位六旬老汉,声称少家主谋财害命,杀了他儿子。此等荒谬之事,杨业自然是不敢相信的,堂堂元家少家主怎会对一平民之物起了贪念?可此老汉拿出了少家主常挂在身边的随身钱袋,那等重要之物怎会在别人手里?只好把他留在府上,好生安顿下来,再做计较。” 元宏伯之前发威的余威未过,众人这次没有再交头接耳、慷慨陈词,不过那不满、失望、甚至是怨愤之色,却是更浓了。 但听到此处的元宏伯,原本还愁云密布、怒容满面,此时却是完全冷静了下来。 最后这件事情,元箫明显是被人给陷害了。 自己的孙子自己了解,他就算是性格再纨绔再恶劣,对一个素无交集的人谋财害命,那是绝对干不出来的。当一件事情被推翻的时候,连带的其他几件事情元宏伯都开始怀疑起来,特别是当他希望那是假滴的时候,那就更不得相信了。本来已经有如死灰的心情,重新燃起了一株小火苗。 可台下的众人却是不依,激动而愤怒的情绪,在一些有心人士的推动下达到了高潮!随着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人群后小声地响起。 “废除少家主!” 陆陆续续的便有人出列,连连呼应,宛若星火燎原一般,迅速蔓延开来。 杨业能够感觉到元宏伯的目光,像利刃般地刀刀落到自己身上,可事到如今,他已经绑在了三长老的船上,想要下船,却是回不了头了,只好顶着发麻的头皮,再次躬身道: “元箫身为少家主,非但不以身作则,反而接二连三地带头触犯族规,特别是变卖家族功法这一行为,简直是罪大难赦!按照元家族规第三十二条,对家族不利甚至损害家族重大利益者,理应被废掉修为逐出家族。” 第五章 憋屈的苦瓜 第六章 破元玄典 第七章 小木条 第八章 移动的金手指 “箫儿,箫儿,你怎么了?” 家主风范、威严架势摆得正浓的元宏伯,立马破功地慌张上前,扶住了倾倒的元箫,让其没有被冰凉的地板冰个透心凉。 “箫儿,你快醒醒,不要吓唬爷爷啊,都是爷爷没有照顾得好你。云生,快,备上重金,去城西请那位炼丹师大人。” 就在门外的元云生立马得令,虽然他有些奇怪之前没发现少家主病得如此之重啊?回来的时候,他步伐还很稳健来着。不过,老爷子既然吩咐了,他还是赶紧应了一声,就要出府。 装病躲罚的元箫再也装不下去,不得不悠悠转醒,睁开了“迷糊”的双眼,“虚弱”地呼唤道: “咳,咳,爷爷。” “箫儿,你醒啦!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哇!云生,快把我的药箱拿过来。” “家主,少家主这是跟一个赵家子弟起了冲突,才受的伤。”元云生熟门熟路地拿过一个提盒状的药箱,顺势禀告道。 “赵家!呵呵,赵家最近真的是嚣张得很呢,真以为超出那么一星半点的修为就不可一世了?啥时候,我定要让那赵家老儿知道,我们元家不是他惹得起的。” 愤愤放出狠话后的元宏伯,撩起元箫宽大的衣祛,心有余悸地望了望那三两块淤青和最多算是擦破点皮的伤痕,打开药箱前的活门,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些许药粉,洒在元箫的伤口上。 瞧着元宏伯一个大老爷们那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模样,如此近的距离下,他开始仔细端详起这个名义上的亲人。虽然修炼可以强健体魄,岁月依然在元宏伯身上留下了沧桑的痕迹,布满皱纹的脸,两鬓斑驳的白发,什么时候,爷爷已经从印象当中变得如此苍老了? 唯有那一双慈祥的眸子,望着自己的疼爱,一如既往的浓厚,正闪动着庆幸的泪花。元箫第一次觉得,穿越异世的感觉还不错! 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自己是元逍还是元箫。 “爷爷。” 元箫有些哽咽地叫了一声,手掌抚上元宏伯两鬓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似要将他们通通抹去。 元宏伯拉下他的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今天的元箫特别乖巧懂事,要是以后都能这样,自己可算是心满意足了。 一种名为亲情的东西在爷孙俩周围流淌。元云生识趣地悄悄退了出去。 “箫儿,爷爷多希望你能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地慢慢长大,甚至永远不用长大。可是,这个世道不允许,时光也不允许。爷爷保护不了你一辈子,以后的路,终究要靠你自己去走。为了你的未来,爷爷有时候会对你要求严厉一些,你不会怪爷爷吧?” “爷爷,您做得没错,是孙儿不好,以后孙儿决不会让您失望了。” 爷孙俩这一谈心,时间悄悄流逝之下,挨板子的事就这样过了。 忙完杂事的元永福回到元宏伯小院,他大部分的时间住在元宏伯小院的西厢房中。 “云生,你怎么在外面?”元永福诧异地问道。 “爹,怎么了?” 瞧见元云生那仍然一脸木头般的表情,元永福急了。 “还问为什么?你是不知道,今天家主下了家族会议后,在书房里发了多大的脾气,你要还不进去劝着点,估计少家主又会被揍得十天半月下不来床。走,我跟你一起进去。” 元云生有点怀疑自己老爹话里的可信度,正犹豫着呢,被他冷不丁一拉,正要进去,就瞧见其乐融融的爷孙二人,推开房门,依依不舍地在那道别,吓得二人都快到地上去捡眼珠子了。 …… 元箫带着元云生回到自己的小院八珍阁,门口站了一位不速之客元玉山。由于家族基因的原因,元玉山长得还算不赖,但瞧着就一脸阴柔相,不像个好人。 自从元箫把元玉山的茶杯加了点料后,他就下了死命令,不让元玉山随意出入八珍阁。 什么叫做贼心虚?这就是。 不过,那塞在门缝里的小纸条,倒很像是此人所为啊,虽然字迹有些不符,可谁让全元家就他进不去自己小院呢? “元…少…家…主,架子不小哇,让人一阵儿好等呢。”元玉山怀抱着双臂,阴阳怪气地说道。 “谁让你不是少家主呢?”元箫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元玉山怒目圆睁,他之前跟元箫你来我往,也没被当面拆穿呀!这一被赤裸裸地打脸,元玉山颇有些恼羞成怒,一张脸涨得通红,快要变成猪肝色。 就在元玉山快要绷不住的时候,元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热情地一笑,双眸放光,满怀期待地问道: “咳,咳,口误,口误。玉山,你找本少家主有什么事呀?” 有什么事?我是专程来看你被打二百大板之后的落魄相的,可一瞧元箫这全须全尾、生龙活虎的模样,元玉山到嘴的挖苦说不出来了。 两人私底下没少较劲,要不是因为元箫身份特殊,又有人护着,早就动粗了。这两人是你看我不顺眼,我也觉得你很烦。怎么元箫今天对他如此殷勤? 对,就是殷勤,那热情似火的小目光,瞧得元玉山心里直发虚。 有阴谋,一定有阴谋! 元玉山打定主意,准备见势不对,立即撤退。 其实,这次是元玉山,误会我们三好少年元箫同学了。 穿越而来,元箫时时惦记着自己的金手指,偏偏就是一直不出现,元箫心里急啊! 好不容易,送上来一个找碴的,不好好利用下怎么行?一般情况下,这种上赶着上门找碴的都是隐形的福利,变着法儿地送奇遇来的。 元玉山在元箫眼里浑身上下散发着金光,如金柱一般巍峨雄壮、屹立不倒,活脱脱像是镇压孙猴子时,如来的五指山一般。可是,元箫瞧得正兴奋呢,却见那金柱一蹦一跳地想要溜走了。 太可怕了!这厮的眼神太可怕了!元玉山决定不再留恋,拔腿就是狂奔。 “噫?你怎么走了?玉山,元玉山,你别走哇。” 在元箫殷勤的呼喊中,元玉山跑得更快了,看那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等到元玉山走远,元云生附耳低声说道:“少家主,玉山少爷今天在家族例会上蹦跶得可厉害呢,他一门心思地想当少家主,在污蔑你的事情上,可没少用力。” 原来不是他! 元箫指的是杀害前身的凶手。如果,元云生知道其性命已去,不会再费心费力地想要把他拉下水,他只需要静静地等待时间就可以了。刚刚怀疑的第一个对象,就这么排除了。 怪不得开不了我的金手指呢。元箫闷闷不乐地进入里屋,关上了房门。 元云生则是习惯性在屋外抱剑靠墙而立。 噢?这家伙居然有这爱好?怪不得,本少屋外那红色的外墙,被蹭得纤尘不染、蹭亮蹭亮的呢! 一张六柱式的黄花梨芝仙祝寿架子床,摆在入门后斜对面的角落;一张雕花的方桌和几把圈椅放在床前的不远处,下床后两三步就可以走到;床侧面对着的那面墙有一架十锦格,放了些瓷器类的摆设用来观赏;还有些高矮不同的圆角柜放了些衣物和私人用品;入门的右墙有一云头纹的高盆架,是平日生活洗漱之用;左墙临窗的细矮花几上摆了几盆常青的绿植,为这雅致的房间增添了几分苍翠欲滴的生机。 元箫略微熟悉一下环境后,在架子床上盘膝而坐,打算按照记忆中的功法开始修炼。 第九章 觉醒 实力对于前身或许有些懵懂,但其重要性对于现在的元箫来说,却是毋庸置疑的。 甚至这一连串的变故,潜藏中的敌人,让他有了强大的紧迫感和危机感。 运转起家族镇族之宝,黄级上品功法弘元诀,沉心静气,凝神守元,一丝元力探向了脐下三寸的下丹田处,又被称之为元宫。 元宫,顾名思义,就是储存元力所在的地方,但凡武者修炼而来的能量,都汇聚在这里。而元宫的大小、属性、品阶,则大多数时候决定了武者的修炼速度和最终成就。 元宫的品阶由低到高,分为一到九品。 元箫拥有的,就是一个雷属性二品元宫。不要小瞧这个二品元宫,琉光城多的是一品元宫的修士,甚至没有元宫不能修炼的普通人也不少。元家第一高手元宏伯,也不过才二品元宫而已,而且还是无属性的。不是所有元宫都能自带属性的,元箫的这个雷属性二品元宫,算得上是二品异元宫了。 元箫不修炼还好,这一修炼发现有些不对。近日又没修炼,怎么这元宫里充斥着比往日里狂暴了许多的雷属性气息? 怎么会这样? 元箫诧异之下,连忙查看起来,一道闪电符号的印记正位于元宫的中心位置。那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感觉,绝对错不了,这不就是当日害得元箫穿越的那道晴天霹雳,那个罪魁祸首么!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元箫运转元力,沿着经脉,浑然不顾闪电印记周围萦绕着的雷电之海,对着那个罪魁祸首陡然袭去,绝不能让它在自己身体里。当然,元箫没敢太过用力,毕竟,这可是在自己元宫内,要是有任何损伤,那就可大大不妙了。 然而,闪电印记中的雷电威力并未落下,一丝雷电之力荡漾开来,反而如同坐电动按摩椅一般舒畅。 一道模模糊糊的意识传来,大概是闪电印记已经认元箫为主的意思了。 你也有今天?!元箫解气地想到。 不管这家伙是不是走霉运,反正,他单方面地认定,他这算是报了仇了!没过一会儿,元箫还有点喜滋滋的,这可是真正的天雷,虽然只是一道印记,那也是天雷不是? 有了这道闪电印记,元箫的资质比之前更上了一层楼,元宫内元力的运行速度,也比之前快了很多倍,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原本突破尚早的元宫,却是有了再次突破的迹象。 正当他准备再进一步的时候,元宫内的元力陡然翻起了滔天巨浪,涨满的元力似乎快要撑爆了元箫的整个元宫。 难道是自己的二品元宫,无法承受那道天雷之力? 元箫不断凝聚、压缩着自己的元力,加快了自己的突破速度,然而,元宫的裂缝还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非常迅速地裂开了一道道裂痕! 冤家果然还是冤家。 情急之下,元箫反而冷静无比,开始反复思索起今日突出其来的变化。还没突破溢元境之前,内视只能凭着大致的感应而已,怎么今日如此清晰,宛如双眼可见一般? 一边控制着闪电印记尽量降低自己的威能,再次加快元力的凝炼;一边向自己的识海,也就是上丹田,又名魂宫,查探而去。 魂宫位于两眉中的印堂穴位置,里面储存的是区别于元力的魂力,也就是所谓的精神力。这一类人,被称之为魂修或者也有幸运儿是魂武双修。 魂修相比于武者的攻击,更加诡异莫测,变化多端。同境界的条件下,即使武者身体强出一线,但胜出的往往却是魂修,且魂力造成的损害,比之躯体更加难以恢复。所以,大多数武修对同境界的魂修都有些敬而畏之。 上下丹田独立存在,互不干预,且可以同时修炼,发挥的威力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其相辅相成的效果,在战斗中自然是不同凡响的。是以,修士们无一不期盼着自己可以魂武双修。但这许多修士往往并没有得以成功或者成功了也是半途而废。同时修炼两个丹田所要消耗的心血和精力,往往要比单一的丹田难上数倍。 元箫以前在元宏伯的要求下尝试过觉醒魂宫,却是以失败而告终,今日这识海波动,难道是要觉醒魂宫了? 一道神秘的力量在识海中蔓延开来,元箫精神一振,仿佛沐浴在冬日暖阳一般,穿越而来还不曾休息过的疲劳一扫而光。 果然是魂宫觉醒了。 魂宫之内白茫茫一片,一眼望过去无边无际,那没有日月星辰的天空有一水滴形状的透明圆核悬于其上,浓郁的精神力波动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散发开来。 然而,按照常识,魂宫与元宫一样,都是靠本身的品阶进行修炼,里面并没有什么其他物质或者什么辅助型物质的。 但凡有,也是属于异类。 元箫凝神,往那颗水滴形状的透明圆核感知而去,其光芒四射,璀璨无比,却毫不刺眼,十分温和,精神力触碰之下,连元宫分裂的痛苦都减轻了许多。 “圣元神功!” 那颗水滴形状的透明圆核,以精神力的方式给元箫传递了一本古老的书籍,上面有着四个璀璨的大字“圣元神功”。 元箫意念一动,用最快的速度大致翻了一下,说是翻,其实也只不过是在识海里让其自动展开罢了。这本书没有写明品级,却包含着上中下所有丹田的修炼之法,只是他只能翻开目前境界的页面。 元箫双臂抬起,食中二指并拢,指腹向前,指向太阳穴,按照“圣元神功”的运行线路,开始往魂宫里凝聚更多的精神力,那精神力波动越来越强烈,魂力也是越聚越多,魂宫里面白色的气浪滚滚而翻,那颗透明圆核也一闪一闪地跟着一明一暗,能量也在随着不断增强,其本体跟着似乎是壮大了一丝。 初魂境一重。 初魂境二重…… 直到精神力凝聚成实质性的透明状物质之后,“咔嚓”一声,元箫跨过初魂境直接进入了溢魂境。 溢魂境一重。 这等修炼速度要是传扬出去,非要惊呆世人不可,更多的怕是要被当作怪物对待吧。要知道,外界所谓的天才,突破一个小境界也要数月的时间,哪有数个时辰,从无到有,突破一整个大境界的? 简直是闻所未闻。 不过,元箫显然是顾不上震惊于自己的修炼速度了,而是奇怪于自己魂宫的品阶。刚刚觉醒魂宫的时候,明明才只是一品魂宫而已,等到自己突破至溢魂境之后,就基因突变为二品魂宫了! 这比他的修炼速度,更加令人惊奇。 道元大陆的常识,丹田品阶从觉醒的时候就注定了,无法更改。就算是有登峰造极的大人物,在帮自己后辈逆天改命的时候,无一不是准备了无数天材地宝,耗费数年,还不一定成功。 哪有像他这样,像喝口水似的,修为突破着,魂宫也晋升了? 饶是元箫性情沉稳,也不由得激动难平,难道自己突破至魂灵境的时候,魂宫还会跟着晋升?想到这里,元箫就不淡定了。 魂修的修行境界等级,与武修大致一致。 由低至高分为初魂境、溢魂境、魂灵境、魂玄境、御魂境、秘魂境。 各个丹田的品阶与相应的修为,息息相关。元宏伯数十年停留在溢元境九重,跟他的二品元宫有着巨大的关系,当然,其他几位琉光城的巨头,也是如此。然而,这个世界总有例外,二品元宫也有少量过人之辈突破到灵元境的。 所以,他们虽然已经到达了自己的瓶颈,却还是持之以恒地努力着。 第十章 异相初显 第十一章 以理服人 第十二章 春夏秋冬 最终还是忠心占胜了恐惧。 “少家主,你在里面吗?是否已经起身,云生可以进来了吗?” 里屋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房门打开,元箫一脸正经,笑意晏晏地站在门口。 “拜见少家主,少家主早安。” 小院里除了元云生,多了四位各具特色,亭亭玉立的俏丽少女。正是元箫的侍女元碧春、元晚夏、元蔚秋、元雪冬四人,合称春夏秋冬。这四女同样是因为长年闭关修炼,疏于照顾他的元宏伯赐给他的。 元云生虽然深得元宏伯信任,却是男儿之身,虽然从小一起长大,却还是顾不周全,这才又赐下四女。 不过,是元箫十六岁之后才被赐下的,到现在也才跟了半年而已。 为什么十六岁之后才被赐下?估计是不放心自己这个孙子,提前干出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随意洗漱过后,元箫用起了早膳。三菜一汤,清香可口,元箫却是吃得浑身不自在。他没有什么一定得人人平等的想法,要想生存下去,先得适应社会,也就是入乡随俗嘛。 可被五双眼睛盯着吃饭,那他也吃不下呀。 “呵呵呵,一起吃,大家一起吃嘛。来来来,都坐下,筷子拿着,给,云生,春夏秋冬,一起吃。” 五人一番推辞之后,终于别扭地坐下了,不过,准备的菜品却是有些不够。元云生只得先做做样子,并没有怎么开吃;其他三女也有些顾忌,只有年龄最小的元雪冬吃得倒是挺欢快。 管他的,只要不一直盯着我就行了。元箫终于舒心的准备开怀大吃,小院外却又来了二位不速之客。 本来,人家懂礼貌的并未直接进来,可如今溢魂境一重,精神力超强的元箫,却是不想看见也不行啊。 哎,这就是天才的负担! 这少家主的日子也不好当啊!一大早的吃个饭都吃不清静。 “院外有人,去把她们请进来吧。”元箫说完后,狠狠地扒拉了一大口饭,他饿啊!许是昨晚体能消耗得太多了? 性子急躁的元晚夏惊疑道:“少家主,门外有人吗?奴婢去看看,是何人如此鬼鬼祟祟,干嘛不敲门啊?” 元云生和元蔚秋,满含深意地望了元箫一眼。院外有人?他们都没发现,少家主却发现了?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晚夏姐,是我,青芽。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想见少家主。” 元晚夏神色复杂地打量着青芽旁边的女子,很是顿了顿才朗声道:“是你们啊,跟我来吧。” 元家丫环青芽搀扶着一位衣着素净,却难掩其丽色的女子走了进来,此女子正是传言被元箫强暴的良家女子杨采悠。杨采悠款款行来,欲语还休,欲休还泣,那模样活脱脱的让人一看就是,此女子受欺负了,是一朵盛世小白莲。 她用她那楚楚可怜的目光望着元箫,随后垂首盈盈而拜,声音娇柔地说道:“小女子拜见少家主。多日不见少家主,少家主可是忘记了小女子?” 哟,这一番问话,好像不是被“强抱”的,好像还蛮心甘情愿呀! 不过,元箫知道,他可是啥也没干呀! 要是以前的元箫看见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一定会怜香惜玉地回个怎么会呢,稍微安慰下云云。可现在的元箫可不会,反而以一种防贼的心理面对这名女子。 一个莫名其妙的污蔑,想左右自己的婚姻大事。送你个窜天猴啊,滚远点吧! 跟这女子的纠葛是这样的。 那日阳光晴朗,元箫在一条四下无人的巷子里,遇见这名女子正在被几名壮汉调戏。元箫同学纨绔归纨绔,享乐归享乐,善心还是大大的有的。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上前时就上前呀! 可几番回合下来,却是让人大跌眼镜。 他败了! 他两只手,两只脚都用上了,就是打不过人家。英雄的美梦破碎,元箫同学却不是个一定要坚持到底的性格,拍拍臀部,居然准备掉头回家了?! 那几名壮汉,也没阻止于他,反而有如木头人一般的呆愣当场。 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的元箫,却在回家的一个必经之地,也是一个四下无人的角落,再次发现了这名女子。 这次,这女子早已春光外露、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酥肩诱惑,玉腿撩人,半遮半掩的更加惹人无限遐想。 可我们的元箫同学,却是个童子之身啊! 不想莫名其妙牺牲自己第一次的他,虽有些脸红心跳,却未行那逾矩之事。 昏迷的杨采悠一醒来,却是哭着喊着自己清白不在,无家可归,非要元箫负责。 元箫解释多遍无果之后,只好任由她跟了回来。 元箫心里有太多的疑惑,望了望仍然在用绣帕抹泪,谁见谁可怜的杨采悠,试探着回道: “杨姑娘说笑了。我们不过一面之缘而已,既不曾惦记又何来的忘记?我救助姑娘的经过,当日早已说清,既然姑娘无处可去,在我元府逗留些时日倒也无妨。不过,姑娘还需尽早离去,让人少些闲话才是。择日不如撞日,一会儿我就让人备些足够的银两,送姑娘离开吧。” 元箫话虽说得客气,却没有丝毫询问的意思,直接给杨采悠决定了以后的去向。 要不是他早已觉醒金手指,才不打算这么便宜的放过她。 人家都是退婚送福利来的。 她倒好,来逼婚? 真是岂有此理! 元箫自己清楚两人的关系,其他人心里可是另一个版本。这一番话说出来,庭院里那几个人都觉得元箫这是吃干抹净,准备要赖帐了。 杨采悠泪流满面的欲语还休,颤抖的娇躯如同残风中的弱柳,几人瞧在眼里有些不忍。 之前一直畏首畏尾,胆怯地立于一旁的青芽,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的来的胆子,脑门一热,“扑通”一声跪下,抬起纤细的脖颈,深呼吸数次,壮着胆子问道: “为什么?少家主为何要如此对待杨姑娘?少家主既然不想娶她,那也把她留在府里嘛,她已没了清白,孤身一人出府,能去哪里?少家主,青芽斗胆,想请您开开恩,收回成命吧。” 元箫不语,只是深深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平日里胆小如鼠,这会儿或忠心或仗义的女子。 青芽见他不语,连忙向春夏秋冬求助,元晚夏受不了她那哀求的眼神,也跟着说道:“少家主,要不你看,就让……” “闭嘴。” 元箫一声低声轻喝,喝止了跟着求情的元晚夏,吊儿郎当的模样忽然转变为正容亢色,是她们几人半年未曾见过的严肃。 正准备帮腔出声的元雪冬,连忙也是禁声不语。元碧春带着三姐妹齐刷刷的一起跪倒在地。 她们都没有见过如此严厉的元箫,不由得有些惶恐。 在这个异世,类似于古代的封建社会,等级十分森严。这些个所谓的下人,他们的生杀大权都在自己主子手里。就算他们对元箫有任何想法,也只能埋在心里,一旦惹得元箫发怒,那下场可不是挨打那么简单,更何况这四人都是世代相传的家生子。 元箫心里有些郁闷,被自己人怀疑的滋味不大好受。青芽也就罢了,但自己身边这几人,却是不可能每做一件事,都要给他们解释个清楚。 他需要的手下,第一要求,就是绝对的服从。就算有任何想法和意见,也得先执行再提出,再怎么不济,也不能当面跟他唱反调呀。 元箫心里不悦,声音也就更为低沉了些,带着几分恐吓地说道:“杨姑娘,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琉光城每天都有人稀里糊涂、不明不白地死去。杨姑娘再要是留在陌生人家里,怕是十分危险了呢。” 第十三章 抽丝剥茧 “少家主,不可以,您不可以这样。”青芽大惊失色地惊呼着。 元箫不耐烦地示意元云生,直接点了她哑穴,让自己能够清静一些。元云生出手还算麻利,虽然面有不忍,手底下却没有丝毫犹豫。 元箫赞赏地打量了他几眼,微不可查地笑了笑。 杨采悠这次却是没有再哭,陡然挺直了腰板对着元箫怒目而视,薄粉敷面的脸上咬牙切齿地大声喝道:“好!好一个元家少家主!欺负完别人之后,又想杀人灭口吗?你的这些所作所为,元老家主知道吗?说出去就不怕天下人取笑吗?到时候,你自己臭名远扬可不要紧,可别连累到你们元家。” 一位弱不胜衣的弱女子,转眼就变成了一只凶猛的母老虎。 要不真是受了刺激,就是另有隐情。 “杨姑娘想要去找我爷爷?可以啊,不过,我可得友情提醒你一下,事情一旦暴露,你担心的事会发生得更快。” 杨采悠愕然地打量了元箫一眼,有些慌张地说道:“采悠不明白少家主在说些什么。” 不明白才怪,不就是怕元箫灭口,要去找元老爷子保命吗?可是,杨采悠只是威胁一下而已,并不敢真的这么做。毕竟,她一直觉得这个草包少家主比元宏伯更容易忽悠。 “不明白不要紧,本少讲给你听。别再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就行了。让人瞧见了,还真以为本少是在欺负弱小、欺凌妇孺,本少岂是那等小人?”元箫挺直了背脊,摆足了pose,尽量让自己显得自派、大义一些。瞧着他那从头顶直接摸到发梢的“潇洒”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打洗发水广告。 可是,春夏秋冬四女连同春芽,都对他报以了怀疑的目光。 “你在巷子里与我多番‘巧遇’醒转之后,看见衣衫工整的本少,却没有询问发生了什么,而是第一时间非常肯定的与我发生了什么关系?你昏迷前本少并未在现场,你怎知是本少所为?那是否意味着悲剧发生前,你还没有昏迷,还是说根本就没有那场悲剧?” 听到这儿,杨采悠眼神躲闪了几下。 元箫心里有了答案,原来是后者。 “你进府以后,多次四处宣传想要嫁与本少,却不曾前来拜见,行那诱惑之事,难道心中早已有了如意之人?” 话里虽然有些露骨,却是实情。元箫有些不高兴自己被人当做跳板了。 杨采悠心中骇然,不由得冷汗涟涟,这元家少家主不似外面传言的庸碌无为,反而七窍玲珑、心细如发!太可怕了!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元箫淡然的继续说道:“你不爱财只惜命,却还是要厚着脸皮赖在我元家。图的是什么?难道是元家少家主夫人之位?” 原来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院子里的几人大惊,面面相觑,即惊讶于杨采悠的真面目,又惊讶于元箫的智珠在握。 似乎跟平日里的少家主,有些不大一样? 杨采悠强自镇定,呵呵一笑道:“一切都是少家主的猜想,当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你有什么证据?” 元箫也乐了,“我行事,只求事实和问心无愧。谁跟你说,我需要证据?” “既然无证据,那小女子就先告辞了。” 杨采悠转身就要走,这一次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她知道元箫已经洞察一切,再呆下去也没有任何必要,说不定自己的小命也会真的交代在这里。 “拿下。” 元箫可惜地瞅了瞅已经放凉的饭菜,喝了口冷茶,淡然地吩咐。 因为无证据,春夏秋冬四女有些微愣,不知道该不该听令行事。元云生却是古井无波,毫不犹豫地直接出手。 初元境三重对上初元境九重,力量悬殊之下,杨采悠败得毫无疑问。 “记住机会只有一次。刚刚让你离开,你不走。这会儿你想走?却是由不得你了。”元箫示意元云生解开了青芽的哑穴。“雁过留声,人过留痕。既然心怀叵测,那就一定有机可寻。青芽,你这段时间与杨姑娘朝夕相处,可见她有何异常之处?” 青芽是元府之人,是在杨采悠进府后,元箫让管事的指了个婢女,并不是杨采悠的随身丫环。 青芽以头触地,跪倒大拜道:“少家主,青芽有罪,听信了奸人的谗言,误会了少家主,不过,青芽可以戴罪立功。您刚刚这么一问,青芽就想起来了,在服侍这杨姑娘的日子里,她的确有许多的可疑之处。” “青芽,住口!你休要胡言乱语。”杨采悠一改之前柔弱的假面,恶狠狠地威胁着。 元云生上前就是一巴掌甩在杨采悠脸上。 “少家主面前,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威胁人了?” 青芽看到杨采悠凶狠的真面目,稚气的脸上,目光更为坚定了几分。 “少家主,青芽没有胡说。杨姑娘乃是修行之人,可是常说自己肠胃不适,吃点东西就犯恶心、呕吐,还十分嗜睡。奴婢曾经提出要给她请药散师,却被她给拒绝了。可奴婢在那之后,却发现她好几次偷偷服药。她告诉奴婢,她这是老毛病专配的药剂。” “少家主,是否要请个药散师过来检查一下?” 元云生望向杨采悠的神情很是厌恶,从她刚才自己提出要离开之际,事情的真相就很明了,她这一行为,跟畏罪潜逃也差不了多少。 还请什么药散师啊。琉光城的炼丹师极少,明面上除了城主府有一位二阶炼丹师,就只有一位散修炼丹师,还只是一阶。不过,这位大人物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轻轻松松的代价就能请到的。 琉光城的修士,但凡有个三病两痛的小毛病,也就只能找个给普通人瞧病的药散师而已。 元箫虽然没有炼过丹,可太乙丹经上的要诀却是牢牢地记在了元箫的脑海里。 这等小问题,哪还需要找别人? “不用。” 元箫让元云生将杨采悠的右手臂在一茶几上放平后,伸出食中二指,搭在她的手腕上。 杨采悠刚放下的心,陡然又提了起来。 寸脉微小、滑而冲和,这女子果然怀孕了! 只是这脉象显示出来的时间,与杨采悠平坦的小腹,却是有些不匹配。 “孩子的父亲是谁?让我猜猜,赵家?魏家?韩家?还是城主府?”元箫收回手,很是淡然地问到。 再一次被元箫猜中几分真相,杨采悠被吓得有些毛骨悚然。 这个少年实在是太可怕了! 深吸了口气,杨采悠强自镇定地说道:“少家主不想负责即可,何必给我泼这些脏水?” 元箫没有理会她的否认,笃定说道:“之前,我在想,元少家主夫人之位能有什么?财富?地位?一个屡次逼婚被拒绝的少夫人,能有何地位?你既不爱财,那就是所图其他?直到,刚刚发现你怀孕了,所以,我才想通了。原来,你们是打的这个主意。只要过了数十年的时间,整个元家就可以兵不血刃的进入你们囊中。当然,有可能等不到那么久,你们找个机会把我除了,留下伤心欲绝的爷爷,那这个孩子顺理成章的成为下一代家主的时间,将会无限缩短。” 元箫深深打量了杨采悠两眼,继续说道:“真是好心机、好算计啊!敢在我元家头上动刀,又能从中得到利益之人。除了那几家,还能有谁?!” 第十四章 归心 第十五章 影元宫 第十六章 藏书阁 第十七章 初露峥嵘 第十八章 异宝出世 第十九章 谋划 第二十章 受伤 第二十一章 鹊桥相会 “杨姑娘。” “谁?你是谁?来这儿做什么?”杨采悠操起一把金钗,往前平举,摆出了一个防备的架式。 “我是赵家的赵刚啊,是泽宇少家主让我来的。”元阳庭平缓地道出这句话,演技算不上好。但好在屋内摇曳的烛火不是特别亮,六神无主的杨采悠还是信了。 她不认为是元家的人假扮的,毕竟连元箫都不清楚,她与赵泽宇之间的关系。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泽宇少家主知道了白天在元家发生的事,特地让我来寻你,你快跟我一起出去吧。” “真的?”杨采悠喜极而泣。 “当然是真的,快跟我走吧。”元阳庭暗喜,对方上勾了。 “好,好”。 杨采悠正欲踏出房门,又想起了什么,转回去珍而重之的带上了刚刚那块玉佩。 在门口思索,犹豫片刻的赵泽宇,准备放弃追踪,转身离去。今夜的事很是古怪,他是不敢再在这里呆了。之前那个潜入赵家偷袭他的黑衣人,只有先放他一马了。 “吱呀”一声,木制的大门拉开,杨采悠看见门口的赵泽宇,喜出望外地扑了上去,紧紧地抱着他。 “宇哥,你真的亲自来接我了。” “采悠,你怎么会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泽宇知道这是杨采悠的住所,不过,他以为杨采悠还在元家。 “我的天啊!赵泽宇夜里私会小娘子,好精彩,好劲爆啊!大家快来看啊。”突如其来的吆喝,如同平地惊雷,在这寂静的夜里显然十分嘹亮。这么扯着嗓子卖力吆喝的,自然是春夏秋冬四女。 赵泽宇连忙推开了紧紧搂着自己的杨采悠,肃声道:“情况不对。” 但此情此景,仍然被几名夜里从花雨轩出来的醉汉,瞧了个真真切切、仔仔细细。他们相互搀扶着,踉跄着步伐,酸酸地喊道:“赵公子好风流啊!我们都只能来来这烟花之地,赵公子果然要玩得高雅得多。” 赵泽宇把手放在挂于腰间的长刀上,一道杀意冲天而起,看来是要杀人灭口了。 “啧啧,赵兄这是要干嘛?大晚上的,皎月幽幽,凉风习习,只适合吟花弄月,做些个打打杀杀的事情,可不太好。”元箫再也坐不住了,优哉游哉地晃了出来。 要是等他把证人给灭了,那还得了?他还想等着这些人一传十,十传百的传进城主府呢。 “少家主,今天晚上我们这梁上君子当得值啊!看了好一场鹊桥相会的戏码。”元阳庭跟在后面,打趣地说道。 杨采悠面色一凝,随即变得煞白,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是你?今天晚上的事情,应该都是你的杰作吧。”一见元箫二人突兀的出现在此地,赵泽宇也是恍然大悟。 “杰作谈不上,还给赵兄的一份回礼而已。”元箫双手抱于胸前,吊儿郎当的回着话。 那几名醉汉吓得魂不附体,酒意清醒了不少。被元箫这么一拦,早就连滚带爬的不见了踪影。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先前春夏秋冬嚷嚷的那几嗓子,引来的吃瓜群众却是越来越多。 “引我来此的那个人呢?就你们二人在此,会不会太草率了?” 赵泽宇高声一喝,还在疗伤中的元云生,索性也从黑暗中现身开来。这元云生没啥心机,就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要是换成元箫会出来才怪呢。我凭本事躲的,干嘛要出来,你自己来找啊! 春夏秋冬四女,则是被元箫支开到安全的地方去了。磨砺也得是有个限度的,以她们目前的实力站在这里,那可是名副其实的炮灰。 赵泽宇微微蹙眉,瞧了瞧越来越多的吃瓜群众,计上心来,向四周一一抱拳施礼,装作坦然无比地朗声道: “各位,在下是赵家赵泽宇。刚刚大家好像听到了一些不该有的流言?其实我并不认识这名女子,这都是元家元箫污蔑所致。引我来此,随便找个女子陷害于我,你们元家真的是好算计啊!难道目的是为了阻止我们赵家跟城主府的联姻?” 猜对了也没奖。 元箫此举是想破坏联姻,可这二人的关系却是已经明了,哪还需要元箫来搞什么破坏。 虽然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可是当赵泽宇当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杨采悠明显还是受到打击,泪眼汪汪,泫然欲泣。自己跟他的关系就这么被否认了? 不过,赵泽宇的暗示她是听明白了,他是想反咬元箫一口。于是,她故意朝元箫的位置,悄然移动了些许距离,看来是想把赵泽宇的谎言坐实了。 流水纵使无情,落花亦是有意啊!想必这正是杨采悠的心境。 杨采悠的反应,赵泽宇瞧在眼里,微微叹息,似有不忍,想到家族的发展,爷爷的吩咐,只得把心一横,狠下心来装作没看见。 他左手一招,一名瘦高的老者出现在他身旁,正是赵家二长老赵刑立。自从赵泽宇得到传承的消息在琉光城传开来,赵家就派了专人严加守护。 “既然元家不守道义在先,那我赵泽宇誓要讨回一个公道了。” 找到了开战的借口,赵泽宇这意思,是要立马开战。毕竟他跟杨采悠的关系是真的,就算糊弄得了大家一时,糊弄不了一世,再被元箫纠缠下去,指不定就会真相毕露。 可元箫暂时还不想动手,今天的主要目的是破坏赵家和城主府的联姻,在事情还没完全水落石出之前,这架还打不得。 赵泽宇想立马开战,是他想借着战斗,尽快掩饰这件事,好抽身离去。但元箫却恰恰相反。 “呵呵,赵兄真是演技高深啊。究竟是我元家陷害于你,还是你赵家背着城主府,先来了个私生子。等那孩子生下来,看看长得像谁,不就一清二楚了么?杨姑娘,赵兄急着动手,这是要毁灭证据啊。” 元箫说完这句话,还故意往杨采悠腹部瞄了几眼。 元箫当然不会等若干个月以后再解决这件事,他说出这番话的目的,是要攻心为上了。打蛇打七寸,眼下杨采悠腹中的胎儿就是她的软肋,是她全部的寄托和希望所在,想要蛊惑杨采悠,就要从此处下手。 “住口!元箫,你休要在这里挑拨离间。” 瞅见杨采悠眼神慌乱,产生了丝丝动摇,赵泽宇立马高声呵斥。 “挑拨离间?赵泽宇,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需要我来挑拨离间啊?”元箫说完后,还故意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还真是个牙尖嘴利之辈,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看来他也没有传闻中的废物嘛,只不过,聪明的人往往死得更快。没有看透还可以让你活久一点,但现在只有你死,才能及时灭口,坐实你们之间的关系。赵泽宇第一次对这个印象中的废物,起了必杀之心。 赵泽宇不再啰嗦,一招千山拳,宛如千座大山,对着元箫轰然压下。虽然没有用尽全力,但看这威势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在赵泽宇的认知里,对付一个初元境五重的废物,这些个力道,足够了。 元阳庭想要赶去救援,已经来不及了。 第二十二章 机不可失 因为赵泽宇一出手,赵刑立就立马缠上了他,虽然这二人之前并未交过手,不过,这一交手才发现,二人的实力乃是旗鼓相当。同为溢元境五重的修为,一时半会儿,谁也奈何不了谁。 元云生抹干嘴角溢出的一丝血迹,长长地举起罗刹剑,颤颤巍巍的就欲对着赵泽宇的攻势迎上去。 “云生,退下。” “少家主,我的伤无碍,你快走。”元云生的声音有些虚弱。 元家众人并不清楚元箫现在的实力,就连平日里最亲近的元云生也不例外。 “退下,这是命令。” 元箫用眼神示意他,看好杨采悠后,自己运起一招碎骨拳,对着赵泽宇的拳势,轰了上去。 “砰!” 两两相撞,一声闷响,尘土飞扬,这二人居然也拼了个~势均力敌。 “看来,你隐藏得挺深啊,元家这盘棋下得挺大的嘛。”赵泽宇一击不得手,颇为意外地说道。 “好说,好说。”元箫默认了下来。总不会告诉他,自己是一夜之间练成的吧,那也太打击人了。 “只是,隐藏得再深,终究还是要靠实力说话。不知,你这暴露实力之下的第一战,输了该当如何?”最后一个何字,余音未消,赵泽宇就已猛然出手了。显然,轻敌这种错误,他是不会再犯。 “不如你先告诉我,你这得到传承的第一战,输了又该怎么办吧?”元箫不客气地回着话,手底下同样也没有放松。 “砰!” 又是一次对撞,庞大的元力以拳头为中心,撞出阵阵气浪。 这次赵泽宇已经运用了初元境九重境的全部实力,还是只拼了个势均力敌。 不远之处的元阳庭和元云生二人,长长的舒了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特别是刚刚已经逐渐落入下风的元阳庭,没再分心的情况下,开始有了转守为攻的迹象。 “输?呵呵,我赵泽宇是堂堂御元境强者选中的继承者,怎么可能会输?” 想速战速决结束战斗的赵泽宇,从腰间取下了一把长刀,刀身约二尺半,宽约半寸,这是一把细长的窄刀。刀尖不是一般的细尖状,而是大于四十五的钝状,但那刀上繁复的火焰纹路,使得人寒意大起,不敢小觑,这是一把名副其实的上品宝器。 赵家赤炎刀法远近闻名,赤炎刀刃利尖钝才能承受其炙热的高温与之配套,堪称是赵家的镇族之宝!如此随便的被他拿出带在身上,想必赵家在那传承当中,一定得到超过赤炎刀之类的宝物了。 赤炎刀法凶猛霸道,还未近身,都已感到一股炙热之气迎面扑来。 “少家主,接着。” 元云生把罗刹剑远远一抛,转眼就到了元箫手里。罗刹剑全长三尺,剑脊坚韧,剑刃锐利,锋芒毕露,吹毛断发。剑柄则是有上好的玄炎石制成,红色的玉石光与剑刃的寒芒交织在一起,给人一种奇异的美感。 元箫将其在手里一抖,发出“嗡嗡”的嘶鸣之音,疾雷剑法连人带剑往前一刺,再加上以步法诡异著称的星罗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再睁开眼之时,罗刹剑已带着丝丝雷电之力,即将要刺中赵泽宇的胸口。 赵泽宇似乎都已经感受到了,那上面的雷电之力带来的发麻之感!情急之下的赵泽宇,使出了最近在传承中才得到的踏雪步,轻飘飘的往旁一飘,这才险而险之地躲了开去。 刚才的惊险,吓得赵泽宇额头陡然出现了细密的汗珠,要不是得到了传承,自己就险些败在元箫的剑下了! 看来他隐藏多年,的确是个有真本事的,可惜终究遇上了自己。 赵泽宇顾不得再隐藏实力,一股强大的元力波动,从他身上蔓延开来,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溢元境一重的境界展露无疑。 “溢元境!赵家少家主赵泽宇居然是一名溢元境?那不就是琉光城年轻一代的第一人么?赵泽宇不愧是天纵之资,是被御元境强者看中的人物。赵家还真是如日中天,气运十足。”一名好不容易挤到最前方的吃瓜群众赞叹道。 “是啊,元家少家主元箫也算是元家深藏的一张王牌了。不过,初元境对上溢元境?跨越一个大境界,结局那是显而易见啊。”被挤的那人居然也没有生气,还好心情的跟他探讨起来。 “谁说不是?真是可惜了。”我好不容易爬到最高的观景点,你们告诉我,戏散场了,不演了?一名身高不够,费劲全身力气,七手八脚趴在别人家烟囱上的吃瓜人士不乐意了。 虽然,围观的吃瓜们尚未弄明白二人交恶的经过,但是,境界实力的高下,却是比那个容易分辨得多。 赤炎刀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仿佛升起了一轮夏日正午里的烈阳!在这炎热的季节里,更加让人浑身冒汗,燥热难当。这可不是赤炎刀法能够的威力,是赵泽宇在奇遇的传承里才得到的烈阳刀诀。 元云生和元阳庭二人的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 元云生甚至往二人战斗的范围靠了靠,看来是想随时出手了。 元箫似有所感,宽慰似的朝他淡淡一笑,剑尖往前一削,身上的气势陡然攀升,与赵泽宇斩过来的烈阳刀诀再次以十字交叉的方式硬拼。 烈阳刀诀与疾雷剑法强强对抗之下,以对抗之点为中心,周围的气浪以一种排山倒海之势,不停的向四周滚滚蔓延。 虽然,罗刹剑对上赤炎刀稍逊一筹,每每相撞之际出现了一个不太明显的浅痕,但元箫硬是仗着圣元之光对武技一对一灌输指导的熟悉度,不但毫不躲避,反而仗着疾雷剑法更为迅猛的优势,逼得赵泽宇四处躲闪。赵泽宇的一招一式只给人带来了一种强大的威胁感,元箫的反攻之势,才是真正的要人命。 “又一个十几岁的溢元境一重?琉光城年轻一代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多的溢元境了?!”那名挤到前方的吃瓜群众,下巴都要惊掉了,暗道这趟来得可值。 “元家少家主年龄更小,修炼时间更短,潜力更强一些吧。元家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看来今天得有一场龙争虎斗了。”被挤的那位再次搭腔,估计要跟旁边那位成为“吃瓜之友”了。 几番回合交手下来,元箫发现赵泽宇攻势看似凌厉,实则外强中干!他并不能熟练的掌控刚到手不久的高阶武技,一招一式仿佛被禁锢了一般,只能版版六十四的从武技谱上生搬硬套。 元箫嘴角一勾,一丝坏笑浮现在脸上,计上心来。 元箫手上的攻势更为刁钻,或上或下,或左或右的开始对赵泽宇全方位攻击。 赵泽宇右手执刀,左手五指张开,漫天的掌印犹如一张大网对着元箫的真身或是残影,全部笼罩而去。这一招也是他不久前才得到的武技天网手。 看来赵泽宇是底牌继出,有些黔驴技穷了。 等到他五指并拢收网之际,元箫居于网中,反手拿剑,正笑得如沐春风般的立于原地。 赵泽宇顿时心花怒放,暗忖元箫如此年纪突破溢元境,果然根基不稳。自己得到御元境传承才得以突破,他凭什么?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必须趁他还未恢复之际乘胜追击。 赵泽宇根本不了解,每当元箫笑得最天真、最无邪、最温和、最如沐春风的时候,就是他想使坏的时候。 赵泽宇来不及细细思量,刀锋一转,带着铺天盖地的炙热刀影,恶狠狠的对着元箫劈头盖脸地掠去。 这一刀赵泽宇几乎抽尽了全部元力,看来是想将元箫就地格杀。 可是,等他刀式祭出之际,却陡然发现眼前已经失去了元箫的身影,有的只有杨采悠那不敢置信,惊慌失措,花容失色的惨白脸庞! 第二十三章 正义之士 第二十四章 又起迷雾 第二十五章 典型教育 第二十六章 其乐融融 第二十七章 欲加之罪 虽然元玉山的嫌疑之前已经排除过,可是被怀疑的赵家排除后,元箫的怀疑只好再回到前身被叫去的花雨轩的那封信上面。 元箫对待元玉山的方式简单又粗暴,鼾声如雷的元玉山,被一阵乱拳暴风骤雨般的伺候后,肿着颗猪头,顶着两个熊猫眼,挂着两条鼻血,眼冒金星的晕头转向。 没想到,这家伙暴露实力之后的第一夜就来揍自己!再等等不行吗,耐心就那么差? 不过,对于元箫的问话,他却是有些怒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是收到消息,让你会去花雨轩,也想让你因为错过家族例会退位让贤,可是,什么香炉?什么谋杀?我完全不知情啊!” 见元箫依然不拿开放在脖子上的长剑,元玉山立马色厉内荏的吼道:“元箫,你敢动我一根毫毛试试?你看我爹会不会放过你?” 元箫冰冷的长剑一挥,一个回合,寒光闪烁间,元玉山脖子上就只剩了一个二百瓦的“电灯泡”了! 这下,他可就焉了,不敢再横,哭丧着脸道: “箫弟,我是真的不知情哇!咱们可是同族的兄弟,手足之情,连枝带叶。这件事,你还是得查清之后再来计较啊!勿要伤了咱两兄弟的情分。”元玉山举起右手,激动地又说道:“我发誓,我发誓,是那张没署名的字条告诉我这么做的,我是真的、真的不知情啊!” 元箫对这家伙知道些什么也没抱太大希望,估计人家就算知道点什么,也不会告诉他。瞧见,他那吓得快要尿裤子的模样,元箫嫌弃地瘪瘪嘴继续问道: “只是一张字条?” “是,只要能够整治你,我管是谁放的。那张字条就是我塞在你门缝的那张。嘿嘿嘿,这点招数我还是有的,我怎么会自己去写那些字,给人落下把柄呢?” 瞧见元玉山还有些自鸣得意的样子?! 元箫一气之下,再次用重拳打死小废物的手段捶晕了他,免得他真的大小便失禁,熏到了自己。 ...... 一觉醒转过后,已过午时,洗漱过后的元箫,冒出了一句话让春夏秋冬四女大吃一惊,娇容失色。 “帮我准备张拜帖,我要去城主府。” 元晚夏掏了掏自己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其余三女,也是面面相觑,少家主这是抽的哪门子风? “少家主,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元晚夏试探着问道。其他三女也是侧过耳朵,洗耳恭听。 元箫莞尔的再重复了一遍。 “不可以,少家主,你不能去。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事?不,你有什么要紧的事,还是过几天再去吧。”元云生正好踏进内院,听见此话,焦急地阻止。“少家主,你去城主府有什么事,还是让云生代劳好了。” “云生,你伤好了?” “回禀少家主,云生的伤势早已恢复。” 瞧见他那面色苍白,气息不稳的病态,元箫就知道他在强撑。 “不要抵抗。”元箫右掌反转,向上空托。 元云生坐在圈椅上靠好,依言而行。 修士随意让另一个人查看自己的经脉和元力运行状况,是很危险的,但元云生对元箫当然没有任何戒心。元箫也没有告诉他自己将要做什么,这还只是元箫的一个猜测而已,如果能行?想想元箫都觉得心花怒放。 魂宫中圣元之光大放光芒,其中一缕圣元之力顺着经脉,沿着元箫手掌进入了元云生后背。一股舒爽的温泉之感在元云生四肢百骸荡漾开来,元云生身上的伤势本就不重,此刻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着滞留的淤血和虚弱的元气,脸上的气色也是片刻之间红润了许多。 果真有效。当初,元箫的元宫是在圣元之光的疗养下重塑的,元箫就想着说这货能不能对别人也有效果,这一试,还真行! “少家主,这?!云生多谢少家主。” 元云生一站而起,郑重地行了一礼。 春夏秋冬四女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本就美丽的双眸又大了一圈,堪称微整形~!元箫没想到,长期令人惊讶,还有这效果? 元蔚秋眼波流转,纤手一抚耳旁微卷的秀发,含情脉脉地娇笑道:“少家主真是厉害,有了这一特技,比那些个炼丹师的丹药可管用多了。” 元箫这才注意到今日的元蔚秋,特地穿了一袭鹅黄色的曲裾深衣。这种款式通身紧窄,衣长曳地,下摆呈喇叭状,很是能体现少女的曲线美。她还在腰肢处系了根大红色的丝绦,打了个同心结,更衬得柔情绰态,窈窕无双。她饱含秋水的杏眼盈盈往这边一抛,嫣然巧笑,俏脸含羞,本就妩媚的她更显得动人了几分。 然而,元箫虽然活了二世,可惜二世都是个未经人事的初哥。元蔚秋这一番暗送秋波,他是完全没有弄明白,只是惊艳了一番,也没作他想。 其他二女除了最小的元雪冬,俱都明白了些什么,捂着嘴偷笑。 当小白鼠的元云生,觉得刚才那股进入自己身体的力量,很像是传说中的精神力!难道少家主魂武双修?这个猜测元云生并没有说出口,少家主既然没说,自有他的打算,自己当然也不会先开口。 “城主府,我是一定要去的,而且迫在眉睫,即刻动身。不过,安全嘛,你们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全身而退。”办法总是人想的嘛,不去城主府,我这魂修不就是个摆设么? “少家主,你既然决定了,云生也不勉强,不过,云生是一定会跟着去的。不然,你只怕是连这门都出不去。”元云生带着几分戏谑地说道。 “啥?什么个情况?” 元箫思前想后,自己最近规矩得很,没犯什么过错啊! 原来,元云生在来这之前,先去进见了元宏伯。元宏伯一番耳提面命的交代,元箫的一举一动不需要再详细汇报了,显然是对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十分放心。但安全问题却是更紧张了!交代元云生必须时时刻刻跟在元箫身边,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这……元箫很无语。不过,想要躲过昨晚一样漫长的唠叨,看来也只有照做了。 城主府,博景园。这里一年四季有着形态各异的长青盆栽,或盘根错节,或朱果累累,或似猛兽下山,或似舞姬起舞…… 城主陈宪桢很喜欢这里,他高兴的时候来,不高兴的时候也来,总而言之一句话,他觉得这里可以让他静心。此刻,他正漫不经心地修剪着一株极为喜爱的罗汉松,没剪两下,就听到总管陈道远略带忧虑的前来禀报: “城主大人,大小姐已经睡下了。” “是哭累了才睡的吧?”陈宪桢修剪罗汉松的手一滞。 陈道远无奈叹道:“是。” “请卫大师给她炼制点定神丸吧。” “好。不过,城主大人,大小姐这是心结啊。就算是卫大师的定神丸,估计也只能治标不治本,城主大人得另寻解决之道才是。” 陈宪桢左手正欲拈上一截树杈,乍听这话,一不小心就变拈为掐,不算细的罗松树杈,立马脆弱的断成了二截。 第二十八章 表演大戏 第二十九章 飞仙台 第三十章 金枝玉叶 第三十一章 琉光塔 第三十二章 闯塔 第三十三章 纪念品 第三十四章 好消息 第三十五章 私有物品 第三十六章 怀璧其罪 第三十七章 一石三鸟 第三十八章 各找各妈 “又不出手,又不出手,从少年等到了青年,又从青年等到了中年,难道还要我等到白头?这个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一袭铜绿色折枝纹儒衫装扮的韩文翰送上了一杯清茶。 “爹,请您消消火,爷爷这么做,自有其用意。” 韩同光牛饮一般地干了那碗清茶,末了把茶碗重重地嗑在一旁的案几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韩家家主韩暮江带着大长老韩正志一同进得院来,瞧着正在发怒的小儿子,鼻孔里重重地冷哼了一声。韩同光如同惊弓之鸟,连忙从一旁的座椅上弹了起来,噤若寒蝉地立在原地。 韩暮江稳稳上座后,对其却是没有理会,而是对向一旁的韩文翰询问道: “文翰,你父亲这不争气的模样持续多久了?” “从昨晚元赵两家没打起来,我们的人空跑一趟后,就一直如此。” 韩暮江不屑地瞅了小儿子一眼,对其嗤之以鼻。 “年纪一大把了,却依然沉不住气,少不更事。文翰,你告诉你父亲,我韩家为何要躲避世事,收敛锋芒?” “因为我韩家实力弱于元赵两家和城主府,不得不暂避事端,保存实力。”韩文翰不假思索地侃侃而谈。 “嗯,文翰不愧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比你父亲强多了。” 韩同光听得韩暮江的训斥,却是眼睛一翻,好似并不服气。 “那魏家的处境与我韩家是一样的,不然,你以为他魏家真的是想依附赵家?无非是忍辱偷生,保存实力罢了。当然,我们韩家一直不出手,那是不可能的。何时出手,怎么出手,这是一门学问。”韩暮江看都没有看一眼韩同光,而是和蔼的对着韩文翰再次问道:“文翰,我再问你,这门学问如何解?” 大长老韩正志有些不悦,怎么老爷子频繁的对韩文翰如此考教,该不会对他起了立少家主的心思,正进行最后的摸底吧? 那可不行,我得阻止他。 韩正志在韩文翰回话之前,抢先一步,躬身道: “爹,此事思浩日前跟我提过,其诀窍无非八个大字,伺机而行,借机而动。” 韩暮江眯了眯眼睛,他当然知道大儿子正在想些什么,不过,他并不会阻止,有竞争才有压力,有压力才有动力。 思浩那孩子的确也是不错的。 韩暮江老谋深算地笑了笑,端了端韩同光之前喝过的那个空茶碗,翻过来,茶碗底部多了一个细小的缺口。 “这烹茶是一门艺术。要想烹出好茶,茶叶的用量,茶壶的火候,等候的时间,还有泡茶人的心情都是必不可少的。文翰,你守在这里,直到你父亲泡出一盏好茶为止。” 韩暮江此言一出口,院子里的人,俱是神情各异。 韩文翰悄然叹了口气,躬身应了下来。特别是看到自己父亲那半点没有听进去的模样,就更加头大了。 出得院子,韩正志低声询问:“爹,昨晚已经有人先一步抢了我们准备去干的事,您猜那出手之人为何人啊?”韩正志一向觉得自己比韩同光那个蠢货高明多了。他就从不反对韩暮江的决定,只要支持就好,偶尔还可以多打探点消息,给韩思浩表现的机会。 “除了城主府和魏家还能有谁?不过,受此影响,我们也该计日而待了。” 韩正志眼珠一转,悄悄记下心来。 …… 琉光城今日的夜空,漆黑如墨,寥寥无几的几点星光,是这块黑幕唯一的点缀。但琉光城的夜市,却是繁华、喧闹如同白日,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绫罗绸缎,糕点蜜饯,时令蔬果应有尽有。 小贩的叫卖声,赶车的吆喝声,耍杂耍的喝彩声,声声入耳。第一次仔细逛在这古代街道,还是夜市,元箫走在长青石铺成的地面上,不停地晃着脑袋左顾右看,很是兴奋。 “冰糖葫芦诶,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诶,最后一串冰糖葫芦诶,卖完回家咧……” 想到那个扎着两个小羊角的小朵儿,元箫笑得有些温馨。 “云生,走,买冰糖葫芦去。” 元箫循声,找到那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兴高采烈地取下那串冰糖葫芦,丢下几枚铜钱,转身就走。 “这位公子,这位公子。”小贩急忙叫住。 “何事?”元箫不解地问。 身着布衣的小贩瞄了瞄元箫身上佩戴的玉佩族徽,脸色变了变,结结巴巴地道:“没,没事。” 管他有没有事,不想说就别说。 元箫晃了晃手里的冰糖葫芦,叫上云生就要转身离开。 几名身着黑色暗纹劲装躲在暗角处的中年人,黑巾蒙面,腰间系着以丝绦和带钩相连的玉绦钩,钩首刻着不知是龙还是蛇的图案,看着颇为诡异,鬼鬼祟祟的朝元箫这边张望。 元箫似有所感,探头一望,几人立马蹑手蹑脚地退了回去。 “丁二,我们什么时候出手?”此人一双眼尾朝下的吊眼露在外面,有些焦躁。 “丁七,你慌什么?我们总要确定这小子周围有没有元家人再说吧。”回声的丁二体型有些肥胖,那蒙面的黑巾足足比其他人大了二分之一。 “确定什么确定?你都确定多久了?一个毛都没褪完的小子,都需要探查这么久?”丁七的眼里闪过讥诮。“你们都在这好好探查罢了,我去。” 丁二嘲讽地瞅着急速闪身出去的丁七,老神在在的对着剩下的几名黑衣人说道:“整天想着立功再进一步,也得看他有没有命拿。” 剩下的黑衣人因着丁二的资历更老一些,很是配合地颌了颌首。 元箫拿着冰糖葫芦刚走出二步远,一只纤纤玉手突如其来地伸了过来,往元箫手里的冰糖葫芦上抓去。 对方出前的元力波动,自己居然没有感应?元箫心里大惊! 慌忙踏上刚到手的玄级武技空蝉步,这才险而又险地错之开来。这一交手之下,两人皆是神色微变。 琉光城的少年天才,无非是五大势力中各大子弟。之前,明面上一直是排名第一的赵泽宇,现在已经是元箫手下败将。 可以说,元箫在琉光城的年轻一代中,明面上已经鲜有敌手,可是此人出手,却是毫无征兆,要知道他可是魂武双修,溢魂境二重境的识海感知力,可不是一般武修可比。 容若水也是张口结舌,神色微愣。 没想到世间之人,果然不乏藏龙卧虎之辈,此人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在这偏远的、资源匮乏的小城,居然还有如此身手,不简单啊。 这一思索之下,两人皆是彼此细细打量起来。 对面的女子,一袭桔红色的碧霞缠枝纹长裙,如绸缎般光华的黑发,绾成了一个精巧的发髻,其余随意披散在两侧。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夜风吹过,裙角飞舞,整个人更是出尘脱俗,散发出淡淡仙灵之气动人心弦。 此时,她弯弯的细长娥眉下,古灵精怪的魅惑凤眼,正在朝元箫好奇地眨了又眨,好似也在细细打量。 元箫昂首而立,侧脸四十五度,左手从发顶摸到了发梢,拿出了自己“打洗发水广告”的招牌姿势,尽量让自己显得英武一点。 此人长得当真不俗!气宇轩昂、品貌非凡,倒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想必定是通情达理之辈。 思及至此,容若水身旁另一位,看上去更为恬静文雅的青衣女子,抱拳为礼道: “这位小兄弟,非是我小妹无礼。而是这串冰糖葫芦早就被我们定下了,刚才离开之际,我姐妹二人是换碎银去了,有所误会,还请多多包涵。” 原来如此啊,我说那欲言又止的小贩是怎么回事。 元箫摆摆手,毫不在意地回道:“没事,误会说清楚就行了。那我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第三十九章 跳大神 第四十章 择日不如撞日 第四十一章 我可以 第四十二章 是个当杀手的料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却是被容语晴再次一把给拉住。临走之际,容语晴转而对那老鸨说道: “今日之事,都是误会一场,损坏之物和诸位的伤势,我们会合理赔偿的,这就告辞了。” 老鸨闻言,大喜过望的庆幸得很。这二个瘟神能走就好,容语晴递过来的赔偿她也没敢要,毕竟对方说的事是事实。回过头,老鸨不停的对媚清悠眼神示好,看来自己以后,要多善待她才行了。 不过,她那副歪嘴斜脸,看在媚清悠眼里更恐怖了,往元箫的身上靠得更紧了些,几乎快要贴上去了。 “慢走,不送。下次要行侠仗义,一定要看准了才行啊。”元箫心情大好地笑喝道。 本来就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眼的容若水,听见此话,更是一股无名之火冲天而起,找到了发泄的理由。 一定是他笑得太贱了,一定是这样。 这疯女人是个当刺客的料啊!每次要出手,都不事先打个招呼,偏偏元箫目前对她的元力波动没有丝毫感应,都是实力太低惹的祸啊! 又是一场你追我赶,你打我逃。 元云生跟容语晴二人无奈的作壁上观,做好了要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容语晴一只手撑着脑袋,对着元云生徐徐问道:“这一次这二人,又要打多久啊!” “不太清楚。”元云生面无表情。 “你就猜一下嘛?” “猜不到。”依旧面无表情。 “随便猜一下,猜不中也不怪你。”容语晴许是无聊得发慌,缠着元云生打发时间。 “……” 元云生干脆原地抱剑闭目,闷不吭声了。 容语晴又是无奈地扶额,这一主一仆都是朵什么样的奇葩? 隔壁厢房,赵才俊酒过三巡,正酩酊大醉的拉着媚语朝不断吹嘘,因为上一次割破了的嘴还没好利落,赵才俊说话还有些哆嗦。 “语朝,你就从…了我吧,我一定会遵守诺言把你娶过门的。” 媚语朝明显不信,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一丢,不屑地冷笑。 “你们赵家连搞大了人家肚子都能抛弃加以利用,我这青楼女子的身份,就算跟你春宵一度,能进入你们这些豪门世家?” “当然。”赵才俊两眼一瞪,拍着胸膛保证道:“我可不是那唯爷爷命是从的赵泽宇,我说娶你就娶你,谁敢有意见,我削…削谁!” 其实,赵才俊想娶媚语朝,是没有多大的水份在里面的,只是这女子平日里并不怎么搭理他,就想着说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赵泽宇是赵家下一任的希望和栋梁,但赵才俊却不是,所以,他的婚事没有多少人关注。 虽然,原因跟他嘴里说的不一样,但结果却是差不多的。 “疯丫头,来追我呀!来呀!我就说你没有本事能打到我。” “小贼,有种你别跑。” “我不跑,我傻呀?” 一柱香时间过去,元箫二人从屋内直接打到了屋外。 这一下我们的赵才俊同学可就有些瑟瑟发抖了,他两腿抖得像是小儿痉挛症似的,刚刚还对他信心倍增的媚语朝一下子泄了气。 “赵公子,你是不是想趴到桌子底下躲一下?” “好,好的。还是语朝你心疼我呀!” 媚语朝:“???” 本来媚语朝只是看见他那不争气的模样,嘲讽般地说了一句,没想到,这赵才俊却是当真了?!气得媚语朝甩了甩秀发,直翻白眼。 “赵公子,元公子他们在外面,打不进来的,你这趴得一身灰,又是何必呢?” “语朝,你是没看见那个姓元的厉害啊!一剑下去,这花雨轩都要被他给劈个半边,我这不躲,行嘛?” “要是花雨轩被劈了个半边,你躲到桌子底下,也没用啊!” 媚语朝无语地准备打开窗户透透气,她真是被这窝囊废气到不行了。 “语朝,还是你想得周全,知道我在桌子下躲不过,还提醒我从窗户逃走。”赵才俊边往窗棂挪,还边做着保证。“你放心,此情此义,我赵才俊一定铭记于心,绝不负你。” 赵才俊在跳下窗棂前,还不忘给回头给媚语朝做了个飞吻。 “啵~” “呕~” 气得媚语朝连忙往窗户外,嫌弃的重重呕了下,探出头正好看见那赵才俊跳下二楼后的狗啃泥姿势。 想必那张嘴是更废了。无奈地摇摇头,合上了窗棂。 花雨轩二楼走廊,专心修炼的元云生还好,容语晴却是等得有些不耐了,要不是二个打一个胜之不武,她早就想加入了。 “若水,够了。”再这样打下去,一天一夜也分不出胜负。 胶着的二人,这才分而开来。 元箫不悦地整了整因为打斗而有些凌乱的衣角,下次出门一定要先查看一下黄历,有无恶女挡道才行。 容若水则是痛快了很多,尤其看到媚清悠不得不跟元箫拉开很长的距离之后,心情就更好了。 可她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 媚清悠轻移莲步,挪动着三寸金莲到了元箫身边,双手围了个圆弧放在腰间,朝元箫盈盈拜下。 “元公子,都是清悠给你添麻烦了。” “清悠,这怎么能怪你呢?”元箫语调温柔,听得容若水直切牙。 当然不能怪她,还得多谢她没有道出实情,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可她要真是转身而走,自己固然要杀人灭口,又要到哪里去寻那合适之人? 而且,面前这个爱管闲事的疯女人,的确是个麻烦。 想到这儿,元箫连忙扶住了媚清悠往下拜倒的举动,将她的柔荑拉住,轻轻向上扶起。 媚清悠借着力道缓缓起身,深情地凝视着元箫,开始帮他整理身上微乱的衣服。更是将他额前的几缕散发,捋到了耳后。 这一动作,似曾相识,两人皆是暧昧地一笑。 容若水气得小脚直跺,她也不知道心里这莫名的酸楚是怎么回事?总觉得眼前这一幕十分碍眼,长剑一指,大喊一声: “小贼,看招。” 这次有礼貌了,知道要打之前先招呼一声。 啊呸,我不是小贼,不就抢了你一串糖葫芦吗?我有给钱的说。随便给人起外号,这算什么有礼貌。 元箫却是不知道,容若水这次不是真的想打,只是想他们分开,如此而已。 这么一来,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直觉天生敏锐,屋里子的两女,仿佛都猜到了些什么。只有元云生依旧在心里哀嚎他的少家主,命运凄惨,被人欺凌云云。 媚清悠眼里波光闪动,立马一隐,转瞬不见,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 容语晴却是大变了脸色,她可不希望心中猜测的是真的,也不能是真的。当下,也不得什么江湖道义之类的了。 她一道元力握在手上就要打出,强行将两人分开。 谁知一道如鬼魅一样的影子,已然飘然而至。 从她脸色大变之起,就一直紧盯着她的元云生,一道剑影抢先挥出,虽然没有伤到其人,却是打乱了容语晴准备进攻的节奏。 元云生的实力自然不如溢元境七重的容语晴,不过,他仗着影元宫的特性,踏起步伐来缥缈无踪,倒是跟元箫出神入化的轻功功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第四十三章 探底 第四十四章 真相 偏偏他还迈着“方”字步,一步一顿地走了过来,宛如一颗放大N倍的金锭子在移动,元箫吓得小心肝乱颤,往后方退了数步才停下来。 元云生虽然状况外,但依然亦步亦趋的跟在元箫身后,尽职尽责的双手抱剑而立。 元箫不得不给他比个大拇指。 厉!害! 众人齐齐一退,胖少年眼睛一眯,有点小得意。于是,他的“方”字步,好像走得更周正了。 浑身不知,因为自己体型太过横向,又太过圆润的原因。这一出场却是没有跟霸气、威武、威风等任何类似的形容词沾上边,有的只有他那一步三晃的滑稽。 众人没有敢笑,那几个溢元境后期还在那里呢,可不是摆设。 元箫也没有笑,他正着揉眼睛,不知道这会儿用圣元之光治疗眼睛,还来不来得及。 那名散修也没有笑,不止没笑,反而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直到那名胖少年收敛了冲其而去的迫人气势。 “张厚,土生土长的琉光城人士,平日里游手好闲,得过且过。日前,因欠了赌资,不得不拿出祖上之物出来倒卖,就是我手里这张,已经流失了大半灵气的一品初级灵符,龟甲符。” 张厚刚镇定心神,此刻见那胖少年娓娓道来,想必是摸清了自己的底细,不由得神色又有些张皇。 “这灵符到了你的手里,分明是被你用过了,当然流失了大半的灵气。” 胖少年嗤之以鼻地哂笑,“你都没查看过我手里的灵符,你怎么就如此断定是你之前那张?又或是怎么确定里面已经流失了大半的灵气?” 张厚略微一顿,强词夺理道:“你既然这么说,又拿出了此等物品,当然要拿张相应之物来陷害我了。” “那这样好了,我把这枚灵符还给你,让他们任意一人对你进行攻击,你必须拿着这枚灵符进行抵挡。当然,你要是觉得此符品阶不高或者灵气已失,你可以挑选一名修为较低的修士。银子我也不要你的,再送你几枚龟甲符如何?” 围观的修士纷纷不可置信地惊呼。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的事?” “这个张厚,真是撞了大运了。” 可被人认为撞了大运的张厚,却是吓得面如土色,仿佛敷了一层泥上去似的。他敢来这里闹事的原因,就是觉得金玉堂不会发现灵符里面的门道,可现在,他们明显已经了若指掌了啊! 坏了,难道自己一开始就入了他们的圈套? 胖少年拿出灵符准备递给张厚,张厚却是脚步踉跄,连连后退。 “怎么?不敢试?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祖上的灵符,在最初炼制的时候,出了纰漏。之所以会灵力流失,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枚灵符遗留这么多年,到现在也没用,也是这个原因。” 胖少年将那枚印有符纹的墨绿色灵符朝四周一展。 “这枚龟甲符不止不能用来防御,还会因为外力的影响造成里面的结构破坏、元力爆动,所用之修士反受其害,轻则重伤,重则身死道消而亡。其他人不知道我拿出的这枚灵符是否是你所售,但你自己却是明白。我既然这么说,一定会拿出你当初出售的这枚灵符,是与不是?” 胖少年的神色有些冷峻,虽然因为长得像只包子,就算冷峻了也只是个冰冻的包子,但那锐利的眼神,却是表明他正在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张厚梗着脖子,强辩道:“你们金玉堂又不傻,怎么会收下我这枚灵符?还敢说是没有掉包。” “张厚,名字里带厚,所作之事却是十分不厚道啊!前天,他拿着这枚有问题的灵符找到我们金玉堂,凭着本少施恩不图报的美德,给了他八百两的高价。”胖少年用手比了个“八”字,带着“善意”的微笑。“以一枚正常一品初级灵符一千两的市场价来说,这价格是不是十分合意?” “岂止是合意啊,那种灵符送我,我也不敢用啊。这金玉堂的小胖子哪是什么施恩不图报,而是傻了吧?” 刚才不吭声的路人甲又冒出来了。为什么他自己之前没想到做这种事?有些后悔。 “嘘,嘘,小声点,这种好事,我们下次也来。”路人乙“精明”地劝着。 胖少年没有理会四周小声议论的声音,继续说道:“不知诸位满意与否,当时,这张厚可是满意得很呀!开心之下,送了本少一大堆他看不上的药材,里面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灵草。就此银货两讫,这是凭证。” 众修士一一上前查看那张留有两人署名和货物的凭证。 “没错啊,有张厚的签名,还有个手指印,应该错不了吧。” “那这张厚为啥要找金玉堂毁约还钱,难道良心发现了?” 数名散修又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了。 张厚怒气高涨,填了满胸,他激动地向四周急着解释。“什么施恩不图报的美德?什么杂七杂八的灵草?我那里面可是有一株三品灵草明心芝。” 张厚捶胸顿足,十分惋惜。 “三品灵草呀。我也是后来听人讲起,才知道明心芝的品相,又有多珍贵!按价卖足足三千两银子,岂是你区区八百两可以打发的?你这黑心的商家,挨千刀的金玉堂,还我灵草,还我银两。” 这一下,众修士俱是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说嘛,金玉堂怎么可能傻,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坑这张厚呢。当然,这张厚也不是什么好货,不然也不会为了占点小便宜,而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的三品灵草给送出去。 明心芝可是有帮助修士清心养神,防止心魔入侵之功效,即使是不被炼丹师炼制成丹药,也是有一定效用的,真是可惜了。 胖少年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张厚的小腹之上。他看着十分圆润又有些笨拙,出手之际也算不上快,但胜在力量猛烈。居元箫观察,此人的修为应在溢元境中期之上。 刚刚自诩为琉光城第一天才的元箫遭到打击了,这两天碰到比他高的高高手,一个又一个。以前怎么没发现?难道是因为活动范围和眼界的不同? 张厚痛得呲牙咧嘴,青筋毕露,捧着小腹,歪歪斜斜地倒了下来。 “当初,可是你硬要把那一堆垃圾塞给我的?可是你收下银两迫不及待地走人的?可是你痛痛快快地签了银货两讫的?现在想反悔,可就由不得你了。” 小胖子活了活动刚刚踢出去的胖脚,不,熊腿。 “好处都让你占?坏处都让别人来扛?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来人啊,给我废了他一只手,再把他给我丢出去,悬在斜对面的那颗歪脖子树上,让其他人都来看看,来我金玉堂闹事之人,是何等下场!” 小胖子冷冽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之前为这张厚愤愤不平的声音,在这有理有据也有力的举动下彻底消失了。 路人甲和路人乙,更是畏畏缩缩的躲藏在人群之中,断了之前的念头,不敢再耍什么花招了。 见目的已经达到,胖少年转眼就笑成了一尊~“弥勒佛”?! 仿佛之前那咄咄逼人的,不是其人。 第四十五章 少年英杰 第四十六章 馅饼 第四十七章 英勇献身 第四十八章 偷袭 第四十九章 高帽子 第五十章 谜一样的城主府一 “有,怎么会没有报酬呢?”陈道远斟酌片刻,犹犹豫豫地伸出三根手指。“三千两白银,事情办成后,立马兑现。” 陈道远会用银两来支付报酬也在元箫意料之中。琉光城这个地方比较偏远,好多宝物有价无市,城主府跟元家没有真正联姻之前,是不可能给出什么其他天材地宝来增长对方势力的。 要是往日,元箫兴许还会跟他讨价还价一番。不过,今日元箫却是有另外的打算。 “本少岂是那贪财之人?区区黄白之物,不要来衡量本少对城主府的相助之谊。” 陈道远还以为这小子要义务帮忙了,不由得双眸放光,晶晶亮。正准备趁这小子没反应过来,立马敲定,不给他反悔的时机,哪知道就看到这小子也亮出了三根手指。 “三个问题,陈总管禀明城主大人,让他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就立马出手。”瞧见陈道远还想再说什么,元箫用手阻止道:“友情价,不议价。” 陈道远心里响起了一道不妙的预感。 这小子岂是这么好打发的?连三千两白银都不要,这三个问题绝对不简单啊!难道是因为联姻一事? “敢问元家少家主,是什么样的问题呢?既然元少家主如此高风亮节,仗义出手,我们也会尽量为元少家主解惑答疑。不过,要是有答不上来的,还请元少家主见谅一二。” 这老家伙回话,真是滴水不漏,既没显示出心虚的畏惧,又给自己留足了后路。最重要的是,要是他回答不上来,就变成自己仗义出手了?真是个老狐狸。 一道影子从屋外掠过。 “什么人?”元箫敏锐地呵斥道。 陈道远后知后觉地听到了身后的声响,不由得对眼前这少年的感知力,感到了心惊。 “元家少主,你保护大小姐,我出去看看。”陈道远纵身一跃,跟了上去。 元箫也没打算跟去凑热闹,身临异世,自保为上。跟自己八杆子打不着的危险事,自然是留给别人去做。 “箫哥哥,今天的鬼怎么天还没黑就来了?”陈沫琳见陈道远走后,往元箫的方向挪了挪。 “这可能是只比较勤快的鬼吧,他起早了。” “啊?我还是比较喜欢懒惰的鬼,这样我就可以晚点看到他。” 望着如小鹿般卷缩在身旁的陈沫琳,元箫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沫琳,不要怕,箫哥哥在呢。给我详细讲讲,你们这最近撞鬼的事。” “嗯,箫哥哥在,我不怕。”陈沫琳强撑着胆子道。“昨日跟你分开回府后,照例是小柔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可是当我洗漱的时候,突然之间。”陈沫琳好似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突然变得有些惊恐,抓紧了元箫的衣摆。“那铜盆里的水就变成一盆血水了,好不吓人。” 陈沫琳手指颤抖着,指向卧室南面的梳妆箱。 “还有那个梳妆镜也是,平常都还好好的,我也用了很多年。可是,那天鬼魂出现后,我居然在这镜子里面没有看到自己的身影。” 陈沫琳血色浅褪的脸上,有些庆幸。 “还好梅嬷嬷及时掐了我一把,我才回过魂来。梅嬷嬷说,这有可能是鬼魂要勾走我的魂魄,被她拉回来了。” “后来呢?”元箫拍了拍她的后背追问道。 “箫哥哥,当时我吓坏了,父亲派了几名侍卫守在院子里,我总算是安心了许多。可是,到了半夜的时候,房间里的支摘窗,开了又关,开了又再关。外面的守卫都没看到任何人进出,齐齐惊恐大叫,不是鬼魂又是什么?”陈沫琳的情绪因为回忆变得有些激动。 “那这些可疑物品,你们是怎么处理的?”元箫望了望东南角的黄花梨高盆架和南面摆放整齐的梳妆箱,还有那现在正支起的支摘窗,好似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平时,这些事,也都是小柔和梅嬷嬷她们处理的。要不,把她们叫进来问问?” “好。” 陈梅,元箫自然是认识的。 至于那名唤作小柔的丫环,也是长相朴实,身家清白,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既然没有动机,那如果是她动手脚的可能性不大。 “大小姐,元少家主,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那盆水莫名其妙的就变了,这跟我无关啊!”小柔胆子并不大的样子,一来就惊慌失措,还没开始问呢就开始辩解,担心惹祸上身,受到责罚。“是鬼魂干的,没错,好多人都瞧见了。” “那扇支摘窗你们动过了吗?”元箫止住了小柔的哭诉。 “没有。” “那血水和梳妆镜,现在在哪儿?” “梅嬷嬷体弱见不得血,那盆血水,是我拿出去倒的。为了避免小姐再次看见这等污秽之物,我连夜绕道连盆一起把它丢在了后山的小溪沟里。”小柔语带抽泣,脸上有些苍白,是被吓的。“可是,那只铜盆却是像变成精似的,一直追着我跑,直到我哭着跑着滚下小山坡,那只铜盆才没有跟来。” “我哪还敢回来去看呀?就这么一路跑回来了。”小柔有些羞愧地挠了挠耳朵,元箫发现她举起的手腕上有一些轻微的擦伤,想必就是滚下山坡时所致。 陈梅取过了梳妆箱里的青铜镜,递给元箫。 “我们私下商量着,是鬼魂作祟,跟这梳妆镜本身没有关系,再换也是没有区别。小姐也对这背后的鸳鸯戏水图甚是喜爱,就把这梳妆镜留了下来。” 元箫把梳妆镜,拿在手里翻了翻,这的确是一枚普普通通的青铜镜没错了。 “小柔,你去倒那盆血水的时候,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适应吗?刚刚梅嬷嬷说你从小就来了城主府,并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元箫沉吟后,若有所思地问道。 “是啊,小柔从小就跟了小姐,对小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断不会做出什么对小姐不利的事的。” 陈梅脸色一板,对着小柔呵斥道: “小柔,元少家主并不是在怀疑你,你不要只顾着辩解,他只是在调查当日的状况。你仔细地想一想,还有什么还没禀报的,赶紧说出来。” 小柔见陈梅发了怒,也是有些慌了神,带着些哭腔说道:“那天没什么异常的事了啊。”其实她是想说,之前讲的那些,还不够异常的吗?不过,迫于陈梅的压力,不敢直说而已。 “对了。”小柔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眼,好像真的想到了什么。“那鬼报复心实在是太重了,把小姐虏到了后山,实在可恶!” “小柔,闭嘴。”见陈沫琳面色尴尬,陈梅连忙对着小柔呵斥了一句。 陈沫琳被那鬼魂带到了后山,虽然城主府的人一路追踪,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但心上人就在眼前,陈沫琳一直不想提起此事,就怕元箫有什么误会。 瞧着越来越窘迫的陈沫琳,陈梅心念一转,叉开话题道:“小柔,你那身红黑相间的接袖儒裙呢,不是因为去了后山才回来换了一套吗?” 小柔这会儿也知道自己失了言,连忙顺着陈梅的话题道:“对,对。那天我那儒裙沾到了血渍。”又讪笑道:“不过,这里到后山的距离不近,里面的血水又晃荡得厉害,一不小心之下沾到些也很正常,我就没说出来。” “把你那件儒裙拿来我看看。”元箫施施然地说道。 一盏茶的功夫,去而复返的小柔把儒裙呈了上来。 果然,这上面根本没有血腥味,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元箫脸上神采飞扬的自信笑容,晃花了陈沫琳的眼睛。虽然对他闻着别的女人衣裳味道的行为,十分吃醋,却一下被岔开了心神,暂时顾不了这么多。 “箫哥哥,你都知道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