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囧婴末世 第2章 半岁说话 第3章 慈安堂 第4章 沧桑磨难 第5章 童言无忌 转眼又是一年,秦笛六岁了。 早春二月,父亲秦汉承对他说:“阿笛,你该去学校读书了!学校里有许多小朋友,将有好些人跟你玩,可热闹了!” 秦笛小小的身躯站得笔直,抬头望天,淡淡的说道:“在家看看书就行了,我不需要去上学,耽误时间不说,也没有人能做我的老师!” 秦汉承苦笑:“你这孩子,哪来的自信啊!” 不管怎样,秦笛虽然年纪小,然而在这个家里,说话却算数,他不去上学,别人也不能逼他。 四月初八,老爷子秦兆吉六十大寿,很多人前来祝贺,一时间宾客满门。 老大秦汉良身着长衫,在后面安排宾客,做具体的事务;老二秦汉承有学问,西装革履,玉树临风,在前面负责迎宾;老三秦汉旭离家数年不见影踪。 秦笛的三个堂兄,最大的十五岁,最小的九岁,衣衫华丽,神采奕奕,不时的被叫出来,跟客人打个招呼。 只有秦笛坐在角落里,不声不响的看着来往的宾客。 老爷子秦兆吉看见他,忽然醒悟:“这也是自家孙子,不能太过于冷落了他”,于是让他出来见客。 秦笛只是对客人微微鞠躬,却懒得说一句话。 老爷子也没有怪他,觉得他年纪还小。 有人听说,这是老二家的儿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有人坐在桌边窃窃私语:“我听说,老二秦汉承有个偏瘫儿子?你看是那个孩子吗?” 旁边的人点头:“对,就是他!我以前见过一回,当时他手足都不能动。没想到,现在好了,能跑能跳了!只是人还是有些呆,跟正常孩子不一样。” 另一侧有人附和:“是啊,看着呆头呆脑,连叫人都不会。这孩子白瞎了!” “听说他一直靠药物维系着!连续吃了好几年的中药。” “哼!小小年纪,举止迟缓,就跟六十岁的老头一样,既没有灵动之气,也没有勃勃生机!这样的孩子,留着有什么用?还不如早些丢了呢!没来由养这么大,出来给秦家丢面子……” 另一个房间里,朱婉陪着一帮女人说话,偶尔听见别人的讥讽,心里很不高兴。 恰好这时候,一个满头发饰,脸上涂满厚厚一层粉的胖女人,忽然对秦笛的大伯母胡英说道:“你看那孩子,坐在大厅的边上,神情呆滞,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也不说一句话,看着是不是很傻?不过嘛,人长得倒是不丑。” 胡英“咯咯”笑道:“那是个老实孩子,打小就很乖,从不调皮捣蛋。哈哈,毕竟是老秦家的种,怎么会长得丑呢?” 朱婉心中郁闷,板着脸道:“我儿子很聪明。他是少年老成,不是傻!” 那位胖女人嘴角一翘,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是吗?那我能不能考考他?” 朱婉气不过,便对秦笛呼唤:“阿笛,你过来。” 秦笛缓缓走过来,看见母亲气愤的神色,又见到众人讥讽的笑容,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禁不住微微皱眉。 胖女人“咯咯”笑道:“小囡,阿姨要考考你,看我拿了几颗糖?” 秦笛不吭声,仿佛没听见一样。 他连自家祖母都懒得奉承,更别提讨好外人了! 胖女人的笑声更响了:“小囡,你去我家玩吗?我家住在跑马场边上,家里养着两匹马,一匹白马,一匹黑马。你喜欢哪个颜色,我送给你做媳妇!你看好不好?” 秦笛静静的望着对方,心里感到很无奈,暗道:“你这个又胖又丑的女人,还真会自讨没趣啊!” 周围的女人都呵呵笑着,用别样的眼光看向秦笛。 胖女人笑得更尖锐了,不时转头看向朱婉:“哈哈,这孩子还真老实,一声不吭,三杆子打不出个屁来!” 朱婉很生气,面色又青又红,却没法当场发作。 这时候,秦笛忽然回头,伸出小手,远远的一指,说道:“那边第三张桌子,左手坐着的先生,不知道是什么人?我听说,他在外头养了一匹大洋马。” 这话一出,女人的笑声噶然而止,脸色骤然大变:“你……你说什么?” 旁边七八个女人,忍不住面面相觑! 她们纷纷转头去看,各自露出惊讶的神色。 “喂,那边坐的是不是钱先生?” “奇怪,六岁的小孩,怎么看得那么准?晓得谁跟谁是一家子?” “哈哈,这么个小屁孩,竟然知道大洋马!难道说,钱先生在外面养女人,而且还是洋婆子?这算是今年最大的笑话吗?” “别笑了!再笑出人命了!你看钱夫人,脸色多难看,分明下不来台……” 朱婉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喜色,心中的怒气消减了许多,但她自己也被秦笛的话惊着了,赶紧开口训斥:“阿笛!你胡说什么呢?赶紧跟阿姨道歉!” 钱夫人憋了一口气,面色涨的通红!一口气喘不上来,嘴唇憋的都发紫了!她想掀桌子走人,可是又不敢。她低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幼童,想扇对方两个耳光,可是那显然不行。 周围的女人都劝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钱夫人,别放在心上!这事儿嘛,肯定是假的!他一个小孩子,能知道什么啊?” 朱婉装模作样的呵斥:“阿笛,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道歉啊!” 秦笛却不吭声,转身看向大门的方向,又陷入泥塑木雕的状态。 钱夫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手指冲着秦笛,指指点点的骂道:“你……你个小赤佬,一点儿家教都木的……” 朱婉脸色大变,但她勉强忍住了。要是寿宴上闹起来,倒显出她的不是。 周围的人纷纷劝说:“钱夫人,息怒息怒。你一把年纪,跟个小顽童置什么气啊?” 秦笛忽然转回头,露出童真的笑容,道:“钱阿姨,你别生气。我跟你说,贝当路133号,往前走几步,左手有个弄堂,最里面一家,就是钱先生养马的地方。您要是不信,何不亲自去看看呢?”说完这话,他迈开小腿,笑嘻嘻的跑了。 钱夫人自是不信,可她环顾一周,发现周围的女人都在看笑话,目光就像一根根钢针,扎在她的心头,于是她再也忍不住了,猛然站起来,晃悠悠往外走。 这时候,她倒是想去宴席上逼问丈夫是不是真的!可是她怕丢更大的面子,所以心里憋着一包火,一个人气呼呼的离开了。 经过这么一闹,那些个女人们,再也不敢小瞧秦笛了。 不管真的假的,他既然能说出这番话,又怎么会是傻子呢? 有人笑着恭维:“朱医生,这孩子很聪明,不枉你一番心血,守得云开见月明!” 有人哭笑不得:“小小孩童,牙尖嘴利!看着又呆又闷,原来蔫坏蔫坏,一开口就让人下不来台!钱先生这回要倒霉了!我听说钱夫人在家是母老虎……” 还有人笑道:“朱医生,你看我家小女儿咋样?要不然咱们订个娃娃亲?” 朱婉感到心情畅快了许多,面上不觉露出了笑容。 第6章 青帮头子 第7章 家家有本难念经 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秦家老爷子想将一碗水端平了,对三个儿子一视同仁,但是秦汉承和秦汉良这哥俩都有自己的家庭,彼此住的又很近,两位夫人之间,两家的孩子之间,总有点儿小矛盾。 秦汉良是老大,从小跟着父亲忙里忙外,觉得自己对这个家贡献很大。他对两个兄弟略有微词,因为老二和老三都留过洋,在外头浪荡好几年,挥霍了不少的银钱,回来之后,还不能帮家里多大的忙。 秦汉承在银行里上班,穿的衣冠革履,看着很风光,但薪水是有数的,虽然不缺钱,但也没有太多的积蓄。他看着大哥一家人,衣服穿戴都不差,有时候也怀疑,大哥有没有在经营纱厂时中饱私囊。当然,他不会将这种怀疑说出来。 两兄弟稍有芥蒂,到了两位媳妇这里,矛盾就放大了。 大少奶奶胡英没上过西学,只上过几年的私塾,她整天呆在家里看孩子,眼见着二少奶奶朱婉进进出出,在外面有着正经的工作,还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医生,心里头自然有些泛酸。 秦笛隔着两栋房子,不止一次,听见大伯娘在家里埋怨,连带着各种讥讽挖苦,说朱婉的不好,只生了一个儿子,还是病秧子半吊子大傻子白眼狼,耗费了无数银钱,吃了不知道多少药,好不容易养好了身子,却还不让人省心,随口一句话,就得罪了钱先生,日后不知道会给家里添多少乱呢。 论学识,胡英比不过朱婉,但论起生孩子,她比朱婉强太多了!她有三儿三女,朱婉只有一子二女。所以胡英有底气,换句话说,那叫“战斗力爆棚”。 而朱婉的视野很宽,并没有局限在家里头。她一个知识女性,工作都忙不完,懒得跟大嫂计较,所以两人才没有正面杠起来,但是私底下计较总是难免。 比如说这年八月,老爷子秦兆吉的哥哥秦兆安,带着两个家人从宁波过来了。 秦家自然大摆宴席,给大伯爷接风洗尘。 宴席摆了两桌,大人一桌,小孩一桌。 按理说,女人不上席,只能跟小孩混在一起,可是朱婉却去了主桌!原因是秦兆安身体不好,这次来魔都主要是来看病,自然就指望朱婉帮忙了。 秦笛坐的位置,恰好面对着伯母,能看见对方眼里在冒火。 果然,宴席吃了一半,胡英听见那边的人不断夸赞朱婉聪明能干,心里越来越生气,再看秦笛吃饭的速度可快了,仿佛风卷残云一般,才六岁的小孩,一会儿的功夫吃了两大碗,桌子上的菜被扫了一片,她顿时火上浇油! 胡英压不住怒火,双眼死盯着秦笛,道:“阿笛,你虽然年纪小,但也要讲规矩。我们是大户人家,吃饭要优雅,别像饿死鬼一样!” 秦笛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而他下手的动作更快了。 “唔,这只老鳖不错,虽然没什么肉,但是大补啊!大伯娘,您老该减肥了!这汤我替你喝,好不好?” 三个堂兄,再加上堂姐堂妹,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八岁的秦菱有点儿害怕,轻轻拉了拉秦笛的衣袖:“弟弟,别吃了,咱们回家去吃。” 秦笛却道:“这就是我们家,还要回哪里去?” 胡英气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实在忍不住了,干脆将筷子一丢,不吃了。 秦笛以极快的速度吃了三碗饭,然后拔腿就走。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的耳朵里还能听见胡英咬牙切齿的声音,以及主桌上大伯爷秦兆安所说的话。 秦兆安说,今年雨水太多,收成不好,恐怕明年会有粮荒。 秦笛了解清末民国的历史,知道从1906年起,后面连续几年,都有自然灾害,再加上清廷压榨百姓,水利设施跟不上,导致粮荒越来越严重,几乎大半个中国,从浙江到安徽到湖南湖北,饥民遍野,四处流浪。这场饥荒在1910年达到顶峰,随后便是辛亥革命。当然,这只是第一波的大饥荒,接下来还有第二波第三波。可以说苦难深重的中国,悲惨的日子就要开始了。 如果有足够的资金,年龄再大一些的话,秦笛很想成立一家粮行,专门从国外进口粮食,然后在内地贩卖。不过,倒卖粮食算不上暴利,费的人力和物力倒是不少,赶上暴乱还可能被灾民抢了。 等到宴会结束,父母姗姗而归。 秦笛问秦汉承:“大爷爷说有饥荒,咱家为啥不成立一家粮行?哪怕规模小一些也好,这生意又不会亏本。” 秦汉承笑着解释:“不成!你爷只想扩大纱厂的经营。俗话说术业有专攻,我们只能做一行。” 母亲朱婉解释说:“如果得不到你爷的支持,咱家没有足够的资金!就算变卖家当,也只能凑七八千大洋。你算算,大米四块钱一石,八千大洋,能卖多少石?” 秦笛道:“两千石!一石等于百斤,两千石等于一百吨。” 秦汉承道:“粮食运输很麻烦,规模不够,赚不到钱。” 秦笛想想就算了,因为百吨粮食还不够装一船,要想走一趟远洋,怎么着也得几千吨才行。这年月,比较大的轮船都已经上万吨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又过去两年,秦笛八岁了,因为经常吃药,再加上呼吸吐纳,吸收阳光中微弱的紫气,他的身子越来越结实。 这期间,秦汉承想送他去学堂,秦笛始终都不肯去。 秦汉承拿他没办法,既不敢打,也不敢骂,只能絮絮叨叨:“有钱人家的孩子,哪能不去读书?不读书就是文盲,将来做不成大事……你就知道闲着晒太阳,不晓得一寸光阴一寸金……想当初你爹我,起五更睡半夜刻苦读书……我去英国的时候,为了学英文吃了多少苦啊……” 秦笛听烦了,扔过去一本《欧几里得几何》:“您老出个题,若能难住我,我就去读书。” 秦汉承学的经济专业,数学方面只是马马虎虎,他绞尽脑汁出了一道题,结果被儿子三两下解决了! 这样一来,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任凭秦笛待在家里。 母亲朱婉更不会逼儿子入学,因为她从父亲那里得知,秦笛连高中课程都自学完了,根本不需要入学,等将来年纪大一点,直接参加考试就行。 老爷子秦兆吉一辈子辛苦,老老实实做生意,他只相信“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相信“生而知之”的鬼话!他觉得秦笛不正干,每天吊儿郎当,虚度光阴,这么发展下去,将来必然是提笼架鸟满街遛的混账玩意。 第8章 三大神药 第9章 清末股市 第10章 橡胶风波 第11章 三叔秦汉旭 第12章 陶公遇刺 第13章 三婶惠子 第14章 宋公身亡 第15章 悲剧与涅槃 秦汉旭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憋了两天,没说一句话。 惠子很担心,却不知该怎样安慰。 两天之后,秦汉旭见到秦笛,翻着死鱼眼,瞪着他:“这下你满意了?一切都被你说中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为先生挡子弹?” 秦笛苦笑:“三叔,我早跟你说了。宋先生是大人物,生死皆由天注定。你就算想替他挡子弹,恐怕也挡不住,只是白白的送了性命。” 秦汉旭面现怒色:“你难道不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秦笛长叹一声,道:“苦难深重的中国,需要救的人太多了,并非只有宋先生一人。好像一只残废的巨龙,若没有淋漓的鲜血,就没无法将其唤醒!” 秦汉旭大怒:“你这混蛋!中国这么多人,即便要流血,也不用宋先生领头!你既然知道他会出事,为何不肯说出来?眼睁睁看他被刺,你就是刽子手!” “我只是一名看客,看见而不能说破。” “你为何要救我,我用不着你救!” “谁让你是我三叔呢!” 过了一会儿,秦汉旭的怒气略微收敛,问道:“你知道宋先生是被谁杀的?” 秦笛幽幽的道:“这是一段公案,至少百年内无解。我虽然知道大概,但不能说出来。” 秦汉旭一拳锤在他的肩膀上:“为啥不能说?你倒是说啊!你害怕什么?” 秦笛望着他道:“三叔,牵涉这段公案的人,每一方都是大人物,我要是说出来,秦家可就遭殃了!” “你悄悄告诉我,不行吗?” “三叔,还是算了吧!你又不是大总统,管那么多干什么?” “宋先生与我亦师亦友,我不能眼看他惨死!我要为他报仇!” “没有用!这是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整个国家动荡不安,冤冤相报何时了!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秦汉旭瞪眼瞧着秦笛,越看越觉得这小子面目可憎! “你活得像个豆虫,每天醉生梦死,有什么意义?”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恩恩怨怨何必太在意?” “人活着要有一口气!年轻人该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我的书都读完了,不需要再读了。” “你不晓得,宋先生去世了,中华之崛起,缺了根栋梁!” “我只知道,地球离开了谁,都会继续旋转!”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秦汉旭抬手一巴掌,可是被秦笛伸手挡住了。 秦笛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秦汉旭又一巴掌扇过去:“我偏要动手!我偏要动手!气死我了!” 秦笛再一次轻松挡住:“三叔,你老了!打不过我!还是早点儿歇着吧!” 秦汉旭猛扑过去:“我非得收拾你不可!” 秦笛尖声大叫:“爷爷,奶奶,快出来看呐,三叔疯了,他打我呢!三婶,快来快来,三叔打人了……” 不一会儿功夫,秦家大院内,一片鸡飞狗跳。 秦汉旭被惠子拉住衣襟,又被母亲训斥了好大一阵子,等到他回过神来,定睛看时,秦笛早已经跑没影了。 从此之后,秦汉旭开始慢慢转变,心里的热血冷寂下来,嘴里不谈革命了,渐渐变得低调务实。 秦笛说那些话,并不是因为他冷血,而是因为历史的车轮浩浩荡荡,不是一个人能扭转的。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要建立在民智觉醒的基础上。百年沉沦还没到极限,天时地利人和,这些条件还不具备。三叔秦汉旭固然觉醒了,但还有无数百姓处于麻木状态。所以流血牺牲不可能停下来。 中国五千年的文明,有喜剧也有悲剧。崖山之后无中华,明朝之后无华夏。自从大清入关,国人苟且太久了,就像鸵鸟一样,将头埋在沙堆里。只有悲剧才能激发民族情感,振奋百姓的精神。所以陈天华蹈水,朱自清宁愿饿死,他们都是值得纪念的勇士。 秦笛不是普通人,他的心思穿越了历史。历史一环扣一环,每一步都很严密。 在他看来,为中华崛起而奋斗,并不一定要挂在嘴上,只要是有心人,不管有没有流血牺牲,都能默默地做贡献。 1913年7月12日,二次革命爆发,孙中山讨伐袁世凯。 7月31日,袁世凯下令悬赏捉拿黄兴陈其美。随后不久,他以军警数千人冒充公民团包围议会,强迫选其本人为总统,黎元洪为副总统。 这些事情都没有影响到秦笛,也没有影响秦家的生意。 相反,秦家因为有秦汉承主持大局,又有秦汉旭官方身份的支持,生意倒是越做越大了。 8月8日,秦家人难得聚在一起。 老爷子秦兆吉忽然提出,想去借一笔款子,成立染织厂。 因为这年月,中国还没有好的染织厂,市面上的洋布,很多是从日本进口的。 老大秦汉良没上过几年学,心里对染织业没谱。虽然这行业很赚钱,但是技术含量太高,不是他能玩得转的。 老三秦汉旭说,惠子的家人能从日本进口织布机,还可以负责请人安装。 老二秦汉承则说,印染机可以从英国和德国进口,技术方面没有太大的问题,资金方面也可以通过发行股票来筹集资本。 秦兆吉吃不准股票,宁愿去钱庄借钱。 秦笛手里虽然有钱,这次却没有拿出来。因为他觉得,发行股票是一种不错的方式,能提升公司的知名度,将私人公司转化为公共资源,有助于提升公司的抗压力。将来魔都动荡不安,私人公司势单力薄,可能被大人物一句话搞死;而若是有股票上市的企业,有众多的股东和散户支撑,更容易渡过难关。 此时还是民国初期,政府发布了一系列律令,鼓励工商业发展,魔都上市的公司超过一百多家了。 经过一番讨论,秦汉承的提议被家人接受了,具体上市募资的事交给他来做。 秦笛对纺织行业不是太懂,所以他基本上没插手。 第16章 世界大战 1913年9月2日,医药研究所三位年轻的科学家,经过一年半的辛苦努力,不知道失败了多少回,终于有了实质性的突破,研制出一种白色粉末,秦笛仔细研究了实验步骤和药品的性状,将其命名为“磺胺嘧啶”! 他在大喜之余宣布,给每个人奖励一千五百大洋! 秦笛连夜编列了更多的实验,招聘了更多的科研人员,继续从事相关的研究。因为磺胺药的品种太多了,有的适合内服,有的适合外用,有的适合肠道杀菌,历史上从1932年到1948年,总共推出5500种磺胺药,真正通过临床验证的只有几十种。 随后,朱婉将磺胺嘧啶用于临床试验,获得了极大的成功! 朱婉亲眼看到病人痊愈,禁不住欣喜若狂:“阿笛,在你的指导下,研究所得到这样的神药,真是太了不起了!这是划时代的成就!是上天赐下的福音啊!” 等到冷静下来,她征求秦笛的意见:“我们能不能申请英美的专利?” 秦笛想了想,道:“妈,此事不急,等过几年再说吧。” 朱婉表示不解:“为啥要等几年?” 秦笛解释道:“按照大英帝国的专利制度,只有二十年保护期,如果现在申请,我们没有原材料,无法扩大产能,赚不来多少钱。” 朱婉哭笑不得:“赚钱,赚钱,你咋就知道赚钱呢?” “这是一个尔虞我诈的丛林世界!西方人为了赚我们的钱,不惜运来害人的鸦片!我们好不容易研究出神药,不从西方人那里扒一层皮,愧对中国百姓的血和泪。” “看你说的,哪有那么多血和泪?” “妈,我看了近期的报纸,得出一个印象:欧洲很不太平,波涛汹涌,等到明年,可能有一场大战,席卷数十个国度,这正好是我们发财的机会!等到大战结束后,我们再申请专利,同时发表相关的论文。” “阿笛,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留着给你孙子,成不?” “若是被别人抢先申请了专利,你就等着哭吧!” 秦笛笑了笑:“妈,我早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实验室留一手,原材料只写序号,不标注具体的名称。三位研究员按照我编写的步骤操作,并不晓得合成了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他们就算想发表论文,也无从下手。” 磺胺药的发明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背后的利益能让人为之疯狂,当然要未雨绸缪了。 随后,秦笛增加资本,将崇明岛的制药厂扩大三倍,另外招收了一些新人,专门生产磺胺药。初期生产的药品,免费供应给魔都的西医做试验。 1913年,魔都有19家医院,大约2500张病床。 其中有些医生是外国人,也有一些医生是中国培养的,这时候已经有北洋医学堂,协和医学院,圣约翰大学医学部,同济大学医学院等,都能培养正规的医生。至于说湖南的湘雅医学院,要到1914年才会创立,此时还差了一年。 随着临床的推广,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磺胺嘧啶便被各大医院接受了,几乎每一位医生都称其为“神药”。 随后,有传教士和医生,将药品带到欧洲和美国,同样引起极大的轰动,称其为“东方神药”。 按理说,如果搁到现代,拥有各种检测方法,药物是可以逆向推理的。但是这年月科技还不够发达,没有旋光仪,气相色谱仪,液相色谱仪,分光光度计等,要想逆推出药物的成分很困难。 因此,“东方神药”极度热销,价格也跟着一路攀升。 转眼间到了1914年6月28日,奥匈帝国的皇储费迪南大公在萨拉热窝被枪杀,导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 这场大战有6500万人参战,两千万人受伤,上千万人死亡。 为了救助伤者,欧洲各国抢着进口“东方神药”,价格要用黄金来计量了。 与此同时,大战也给中国带来很大的影响。 1914年9月,日本向德国宣战!他们不直接去欧洲,而是派出27000人,在山东和德军交手!这不但大大羞辱了中国的颜面,也给人民带来极大的伤害! 战争初期,袁世凯宣布中立,禁止两国在中国领土上厮杀。 不久他在日方压力下,被迫承认山东为交战区。 后来德国战败退走,日本顺势抢占了青岛胶州湾和山东铁路。 消息传来,中国人民十分愤怒。 秦家的气氛也变得很凝重,秦汉旭在家里摔锅砸碗,惠子面色难堪,不得不一再道歉。 大战后期,1917年,段祺瑞控制的北京政府宣布参战,派出14万华工到西欧。结果这些人中,有五千人捐躯。另外,俄国从中国招收了16万劳工,大约有七千人死于前线。 不过,这场大战对中国也有好处,很多人在欧洲接受了革命思潮,民族情绪日渐高涨,特别是1919年巴黎和会,几个帝国秘密决定,让日本接受德国在山东的特权,于是乎爆发了五四运动! 在这五年间,因为列强无瑕东顾,中国民营企业蓬勃发展,工业生产以每年15的速度扩张,可以说是工业史上的黄金时代。工人数量增加到50万,从大局上说,为无产阶级革命奠定了基础。 而对于秦家来说,也得到了好处。 来自欧美的棉布因大战而锐减,英国出口中国的棉坯布比战前减少了25,日本的产品也受到抵制,所以秦家的纱厂和印染厂遇到了好时候,而且恰好在战前募集到资本,趁机扩大生产,从而赚了大钱,资本扩张了五六倍。 粮行也有不错的收益,不知不觉,秦汉承掌握的资金,超过两百万大洋了。 当然,对于秦笛而言,这些都是毛毛雨。他控制着磺胺嘧啶和阿司匹林,靠着发战争财,赚到的资产超过五百万英镑,外加八百万美元!一英镑能换3.2美元,所以全部盈利加起来,超过两千四百万美元了! 这些钱是什么概念呢?这年月一盎司黄金价值21美元,两千四百万美元,相当于后世的18亿美元! 而1913年,袁世凯向英法德俄日善后大借款,也只借了2500万英镑。为了借那笔钱,他不惜抵押了盐税和海关税。 这么一对比就知道,秦笛掌握的资产已经富可敌国了。 他把赚的钱分成了好几份,分别存入美国的花旗银行,****银行,英国的渣打银行,汇丰银行,瑞士的联合银行,还有少部分存入中国银行,或者买了魔都的房产。 第17章 踏上仙路 从本质上说,秦笛是一个修真人,并不想做纯粹的商人。 商人积累的财富再多,那也是笼中的鸟,砧板上的肉,冢中的枯骨。 秦笛没有被金钱所迷惑,心里始终惦记着修仙呢。 1914年,他的身高超过一米七,看上去跟成年人一样了。因为常年的呼吸吐纳,他已经在胸腹间积累了三口真气,散布于筋骨皮,形同于金钟罩,他一拳能打碎坚硬的花岗岩,一脚能踢断碗口粗的杨树,等闲七八个大汉近不了身。 于是,他经常离家出走,一去便是三四个月,足迹踏遍了五湖四海。。 刚开始的时候,秦汉承和朱婉还很担心。 秦笛为了安他们的心,特意找了四个保镖跟着。实际上,当他离开魔都的时候,往往把保镖甩开,让他们去药厂做保安。 他外出的目的,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是寻找仙山洞府,灵气丰富的地方。 秦笛乃是仙人转世,脑子里装着无数的修仙法门。他不需要加入任何门派,也不用拜别人为师,只要找到有灵气的地方,就可以独自修行了。 他拥有五行灵根,可以吸收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 因此,他去东北的大兴安岭,云南的西双版纳,看到郁郁葱葱超过百年的古树,便可以站在树下,闭目深吸一口气,享受树木的精华。 他前往东北的黑土地,西北的黄土高原,江西的红土地,吸收土中之精气。 他去长江黄河澜沧江的源头,在三江源,格拉丹东,冰天雪地里静坐,吸收水之灵气。 他的足迹走遍了龙岗火山群,大同火山群,腾冲火山群,新疆普鲁火山群,天山火山群,昆仑火山群,五大连池火山群,前去吸收火之灵气,并且试图寻找灵火和仙火。然而这些传说中的火山都已经熄灭了,他得到的火灵气很有限,也没找到灵火和仙火。 他还去了内蒙古的白云鄂博,江西赣南,广东粤北,四川的大凉山,寻找稀有金属的产地,去吸收金之灵气。 他发现,尽管地球上灵气变得十分稀薄,但不能说是完全耗竭,只要坚持不懈,修炼得法,还是能够筑基的。至于说能否结成金丹,甚至化生元婴,那就非常困难了。 经过一番折腾,不断的吸收灵气,他的功力有了长足的进步。 1915年三月,他终于踏入炼气第一层,脱离凡人的范畴了! 炼气第一层,就已经很不简单了,百米速度9秒5,单手能举四百斤的重物,赤手空拳能对付斑斓猛虎。 1916年四月,他踏入炼气第二层,百米速度8秒8,单手举起六百斤重物,一个人能打上百人。 1917年6月,他进入炼气第三层,百米速度7秒7,单手能举八百斤重物,一拳能打死大象,再加上耳聪目明,反应灵敏,皮糙肉厚,筋骨坚实,拥有极强的抗击打能力,拳头打在他身上,就像挠痒痒一般;刀砍斧剁对他失去了作用;不过,面对步枪点射,或者机枪扫射还是不行。 随后,他的功力便陷入了瓶颈,迟迟无法踏入炼气第四层。 秦笛一路行来,看遍了民生疾苦。 这年月,虽然中国工业蓬勃发展,但是老百姓生活很艰难,逃荒要饭的人很多,卖儿鬻女并不鲜见。 1917年7月15日,秦笛行经四川的西岭雪山,在山巅呼吸吐纳三天三夜之后,从山上下来,在大邑县落脚。 走在大街上,他看见街边跪着个小姑娘,年纪不过六七岁,头发稀疏泛黄,面色干枯有菜色,身上衣服倒还完整。 小姑娘跪在地上,身前铺着尺许长的白布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卖身葬母”四个字。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然而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脚步。 秦笛停下脚步,蹲下身子,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抬起头,眼睛里露出希冀的目光,然而她并没有开口哀求。 秦笛伸出手,拨开她额前的头发,看向她的眉心和面颊,又看了看她的颈项和双肩。 老实说,小姑娘长得不丑,依稀还是个美人坯子,然而年纪太小了,距离长大成人,还有很多年,所以跪在这里大半天,也无人上前问津。如果她超过十岁的话,恐怕早被人买走了! 秦笛没有恋童癖,更不稀罕女人。 如果是普通女孩,他不可能停下脚步,顶多丢下几块银元就走。 然而这女孩很不一般! 秦笛隔着一丈距离,能看见小姑娘的头顶,有一层淡淡的白光。 走近细看,经过近距离观望和摸骨,他发现这丫头竟然拥有水木两种灵根! 秦笛走遍五湖四海,迄今为止,也没找到几个有灵根的人! 他曾在寺庙和道观里,偶然见到有灵根的成年人,要么是得道的高僧,要么是修炼多年的道士。那样的人并不多,数十万人中,也未必有一个。至于说七岁以下的小孩子,那就非常罕见了。即便有,也是各个家庭的宝贝,不可能跟外人离开。 因此,秦笛心中欢喜,将手放下来,蹲在两尺之外,面带微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怯生生的答道:“我叫晏雪。” 秦笛指着白布条上的字,问道:“这是你写的?” 小姑娘轻轻点头:“嗯。” 秦笛轻声道:“起来吧。从今以后,你跟着我。我先帮你葬了母亲。” “多谢哥哥。”小姑娘从地上爬起来,领着秦笛离开当地,沿着长街往前走,将要走出县城了。 秦笛看她走路艰难,摇摇晃晃,于是在城门口停下,买了几个馒头递给她,道:“一边吃,一边走。” 晏雪感激的望他一眼,接过一个雪白的馒头,猛地咬了一口,眼含泪水往前走。她沿着一条土路,不断的迈步,然而她年纪小,走得太慢了。 秦笛也不去催促,只是不紧不慢的跟着。 两个人从下午两点,一直走到天将黑,大约走了十三四里,又回到西岭雪山的脚下。 那里有个小山村,然而却听不见鸡犬之声。 秦笛问:“是不是发生了瘟疫?村里的人呢?” 晏雪答道:“前些天,村里死了十几个人,剩下的都逃走了。我娘死了两天,还躺在床上……” “你爹呢?” “他在我两岁的时候就离开家了,然后再也没回来。” 晏雪领他来到一座茅草屋前,道:“这就是我家,我娘还在呢……”说话间,泪珠不断的滚落。 第18章 丫头晏雪 秦笛走进去看了看,发现屋里陈设很简单,床上躺着一个女人,早已没有气息了。 他走上前去,用棉被将女人的头面盖住,然后道:“晏雪,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一口棺材。” 然后,他走了出去,留下晏雪呆呆的站在床边。 不到半个小时,秦笛趁着夜色,一个人扛着棺材走回来。 他将女人放进棺材里,然后单手拖着棺材,另一手提着铁锹,走到山根荒坡处。 这天晚上,月亮仿佛圆盘一样,月光如水,洒向地面。 秦笛抬头看向远山,沿着山根走了两三里,才找到一个风水上佳的地方。 晏雪举着火把,眼看着秦笛挖了个大坑,将棺材放进去,然后用泥土和石块堆起坟头,又在坟头前竖了一块石碑。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秋风吹拂,带着凉意,吹拂在晏雪的身上。看着坟墓,她心里很悲伤。看见秦笛,她又感到几分安宁。 秦笛的手指在石碑上划过,发出“哧哧”的响声。 不久,石碑上的文字刻好了。 晏雪震惊不已,心里明白,这个“哥哥”不是普通人。 随后,秦笛带着她,一路向东,回到魔都。 朱婉见儿子带着小姑娘进家,感到很惊奇:“阿笛,这女孩哪来的?” “我从路上捡的!” “你这孩子!净说胡话!人也能随便捡吗?莫非被你拐骗来的?人家父母不着急?” “这丫头名叫晏雪,父母的没了,就是个孤儿。” “真的吗?她没别的亲戚?叔叔、婶婶、姨娘、祖父、祖母都没有?” “妈,你别问了!把她留下来,就当多个女儿,岂不是好?” 朱婉哭笑不得:“若想要女儿,我不会自己挑?还要你帮忙?” 她是职业女性,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她每天走在大街上,见惯了卖儿鬻女的惨象,不知道儿子为啥大发慈悲,将小丫头带到家里来。 她将秦笛叫到一边,低声问:“阿笛,你老实交代,到底怎么想的?难道留着做童养媳?年纪也太小了吧?” 秦笛道:“妈,你想歪了!这姑娘很不一般,是我找来的徒弟。” 朱婉轻哼道:“你年纪这么轻,收什么徒弟啊?你能教人家什么?” “妈,你怎么这么唠叨?秦家又不是没有钱,难道养不起一个小姑娘?你要是反对,我可搬出去住了!” “好吧,好吧,我认这个女儿,还不行吗?这孩子长得不丑。” 自此之后,晏雪就在秦家住下来。 秦笛传她一段呼吸吐纳的口诀,然后送她去上小学。 秦菱和秦月都觉得好奇,然而她们宅心仁厚,并没有排斥晏雪。 秦汉承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在乎家里多一张嘴。 毕竟是大富之家,每年送出去的捐款,都有好几万大洋,多养一个小姑娘,权当是做慈善了。 然而晏雪的心里很明白,她是被秦笛买下来的,并不是秦家的小姐。 1918年,秦笛18岁,正式成人了。 截止此时,磺胺药作为独家神药,悄悄赚了五六年的钱,也渐渐藏不住了。 有些密探找上崇明岛,不断的在药厂外面踩点,想要混进去寻找秘密。 虽然说,秦笛聘请了不少的护卫,三班倒巡逻,防卫的很严密。但是渐渐的,就连护卫也被人买通了。 于是乎,他不得不未雨绸缪,考虑申请专利的事。 他先找外公朱明成咨询,然后在1月12日,见到圣约翰大学法学院的院长,一位美国的律师华莱士。 双方经过一番交谈,然后签订了委托书。 秦笛支付一万八千美元,聘请华莱士做代理律师,用母亲朱婉的名义,申请美国和英国的专利。 随后,他耐着性子等了大半年,直到九月份,华莱士告诉他,专利申请被接受了,他才寄出一系列的论文,分别邮寄到《英国医学杂志》、《柳叶刀》、《nature》和美国的《Science》以及《新英格兰医学杂志》。 从1918年11月到1919年5月,短短半年的功夫,署名“朱婉”的论文,一下子推出来二十二篇! 《东方神药磺胺嘧啶的合成》、《外用药磺胺醋酰的制备》、《磺胺嘧啶药代动力学研究》、《磺胺噻唑的临床实验效果》、《磺胺嘧啶银抑制金黄色葡萄球菌》……《阿司匹林柠檬酸催化合成法》、《阿司匹林碳酸盐合成法》……《阿司匹林氢氧化钾合成法》、《阿司匹林乙酸钠合成法》……《阿司匹林吡啶合成法》、《阿司匹林苯甲酸钠合成法》…… 这么多论文猛地推出来,整个世界都为之震惊了! “天呐,一直保持神秘的‘东方神药’,终于揭开了面纱!” “没想到,这颗医学史上的明珠,竟然落在中国人头上!” “贫穷落后的中国,怎能孕育出璀璨的文明?这简直就是奇迹!” “太不可思议了!这是对人类划时代的贡献……” 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忽然了解到,魔都出了一位惊世骇俗的科学家,而且是一位从事临床工作的女医生! 消息传到魔都,朱婉先吃了一惊,捉住儿子问道:“阿笛,你为什么将我推出来?这些东西可都是你的成果啊!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秦笛笑道:“妈,你辛苦半辈子,也该享受被人尊敬的日子了。” 朱婉道:“我半截入土的人,要这虚名做什么?” 秦笛“哈哈”笑道:“妈,你还年轻着呢!说什么半截入土啊?你好歹还有圣约翰大学的学历!而我呢?我没上过一天学,要是署我的名字,会让人揭穿老底,闹个天翻地覆的!” 朱婉苦着脸:“阿笛,你给我的压力太大了!我怕走在路上被人绑架了!” 秦笛安慰她道:“俗话说,盗亦有道。那些绑匪,都喜欢绑架贪官污吏。您是著名大医学家,只会让无数国人景仰!放心吧,没有人会绑架你的。” “那可不一定!早知如此,我宁愿你不发表论文了。” “妈,这种无上的名誉,怎能让给别人呢?这是我们的贡献,是朱家的成就,也是中国人的骄傲!” 第19章 诺贝尔奖 第20章 不敢招惹 第21章 张家大少 第22章 信交风潮 第23章 孤云轩主 第24章 不慎入彀 第25章 鸿门宴 第26章 打断一条腿 秦笛面露喜色,赶紧收起信笺,对张锦江道:“明日午后,伯父派人来我家,将相关的票据取走。至于说房屋契约,位于南浔的我不要,那是您老家的宅院。我只要魔都和普陀山的房产,其中的差价,等您卖了股票补给我就行。” 说完之后,他对众人抱拳:“在下告辞了!祝各位一帆风顺!北伐必定成功!” 众人都站起来相送。 秦笛施施然走出门,面上带着笑容,似有春风拂面。 四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各自有着别样的心思。 陶先生和张锦江都在想:“奇怪,为啥是清先生呢?难道说,我俩的字,都不值钱?” 黄金榕忍不住咋舌,开口道:“啧啧,还真是财大气粗,三百万大洋,就换了三张便签!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清先生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为北伐做了贡献,等到将来,我们还他的人情就是了。” 陶先生很是感慨,说道:“这小子有眼色,要不然,他走不出这个门。” 黄金榕笑着接口:“陶先生,您恐怕说错了。我们埋伏在里间的人,是为了对付秦汉承没问题,没想到来的是秦笛。秦笛有高深的武功,真要动起手来,结局很难控制,搞不好他毫发无损,遭殃的却是我们。” 陶先生吃了一惊:“什么?他如此年轻,身子单薄,相貌清秀,难道还是一位江湖侠客?” 黄金榕道:“我没见过他出手,只是听张啸林讲,此人武功了得,动作敏捷,来去如风,不是等闲之辈。” 清先生并不在意,只是淡淡的道:“武功再高,也怕乱枪!” 黄金榕没再辩解,而是陪着笑说道:“那是自然。” 说实话,这些人都错估了形势,秦笛的功力超乎想象,除非在房门口架几挺机枪盲目乱扫,否则单凭几把手枪,很难打中他,就算打中也伤不到要害,他的身体能自动闪避。而一旦动起手来,秦笛必然下杀手,那么历史就彻底改变了! 回到家中,秦笛将事情的经过告诉父亲。 秦汉承听说亏了三百万,心疼的差点儿背过气去:“哎,怎么会这样呢?青白党太欺负人了!” 然而他当他听说屋里埋伏了抢手时,禁不住骇然失色,冒出一身冷汗! 他呆愣了好大一阵子,最后发出长叹:“是我贪心失策了,不该投入这么多资金!” 次日早上,秦笛看见父亲两眼发黑,劝道:“爸,这事儿就算了。我们并没有吃亏。您想想,我做的买卖,啥时候亏过?” 秦汉承白他一眼:“这次不就亏了吗?三百万大洋,换三张签名,这样的事,你也能做出来!要是我在那儿,拼死也不答应,我看他们未必敢下手!” 秦笛道:“你低估这些人的手段了!别说我们秦家,就算是陶成章、宋教仁,不都被刺杀了嘛!” 听见这话,秦汉承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等到下午,张乃景来了,送来房契和地契。 秦笛从保险柜里拿出一摞股权票据塞给他。 张乃景拿了之后,却不肯立即离开,说道:“秦菱呢?我有事跟她讲,很重要的事!” 秦笛白他一眼:“有啥紧要事?你跟我说!” “我跟家人商量过了,准备接受你的建议,去美国留学。” “这是好事啊,你直接走就行了!干嘛磨磨蹭蹭?” “不行啊!我找人打听过了,那个姓刘的家伙,家里有老婆的!不能让他缠着秦菱!” 秦笛一听,顿时勃然大怒,冷哼道:“是吗?他好大的胆子!” 这年代流行一种风气,男人早早的结了婚,家里有老婆不肯认,孩子都生了好几个,非得说是父母包办,还在外面寻找新恋情,说是思想解放,自由恋爱! 这种事比比皆是,秦笛却对此深恶痛绝! “男人三妻四妾,也该光明正大,你心里有想法,明着来就是了!何必挂羊头卖狗肉,做婊子还要立牌坊呢?” “他娘的,你祸害别人可以,祸害我秦家人可不行!” 秦笛十分着恼,望着张乃景道:“姓张的,你脑子是不是有病?这种事,还要跟我姐说吗?直接找人,打断他一条腿,不就行了嘛!” 张乃景吃了一惊:“这个……刘崧壬毕竟是大学教授,有名誉,有身份,不能打,否则传出去,要上报纸花边新闻的。再者说,我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打我一顿。”78中文    电脑端:m./ 秦笛压抑着怒火,轻哼道:“你怕什么?找人悄悄的弄,谁知道是你做的?你等我出手?我若是真个出手,会把他丢进黄浦江,保证死得干干净净!否则,留着他到处乱说,岂不是坏了我姐的名声?” “啊?你还敢杀人灭口?” “乱世将至,杀个把人,算个毛啊?再过几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都是寻常事!” 张乃景脸色有些发白,瞪大眼睛瞅着秦笛,心里“砰砰”的跳,不相信这么个年轻人,真像他说的那么凶。 秦笛瞪他一眼,道:“姓张的,这事儿你干不干?不干就赶紧滚,以后也别来我家!” 张乃景身躯一颤,道:“我……你让我想想……” 话未说完,他将皮包夹在腋下逃走了。 结果还不到两天,报纸上就登出来了:“著名学者刘崧壬,被闲散流氓围殴,身负重伤,悬赏捉拿……” 晚上,秦菱就从外面回来,扭住秦笛的耳朵,逼问道:“刘先生被人打了,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秦笛咧嘴叫道:“姐,你说什么?他被谁打了?伤的咋样?” 秦菱面色冷峻,很是生气,说道:“左腿碎了一块,就算接好了,也可能短一截!” “姐你去看了?” “我亲自给他接的骨,然后打上了石膏。” “他怎么说的?” “他说光天化日之下,有两个青帮的混混拦住他,拿木棍打断了他的腿,临走还警告他,不能出现在我面前,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那他还敢露面?胆子不小嘛,看来打得轻了。” 第27章 遥远的记忆 第28章 青霉菌株 第29章 临走嘱托 第30章 普陀清修 第31章 跑马场 第32章 给个教训 第33章 老头耍赖 第34章 草木之丹 第35章 惊世母女 尽管秦笛尝试着炼制丹药,提供给家人吞服,但他无法保证,每个亲人都能长寿。 当然,长寿是相对的,作为一介凡人,活到八十岁不难,一百岁就比较困难了,一百二十岁极其罕见。 按照记载,世界上最长寿的人,是一个法国女子,活了122岁零164天。日本有个老汉,活了116岁。而中国最长寿的人,据说是李青云,生于康熙十六年,死于1933年,活了256岁,娶了24个老婆,生了180个子女。 秦笛的功力到了炼气第五层,即便从今以后再没有丝毫进步,也能轻松活过160岁。若他的功力再涨一些,到了炼气大圆满,就能跟李青云一样,拥有250岁的寿命了。如果侥幸能筑基的话,至少能活四百岁。 有时候,他想去看看那个李青云,究竟是不是炼气大圆满。 然而此人隐居于四川,不知道躲在哪个小山村,或者仙山洞府中,很不容易找到。 又过几天,8月6日,三伏天,更加炎热,没有一点儿风。 秦笛走出家门,去拜见外公朱明成。 朱明成快70岁了,他的原配夫人,也就是朱婉的母亲钱蕊,早已经病逝很久了。他续娶的夫人姓柳,名叫“柳青”。 朱明成跟钱蕊生了一子二女,又跟柳青生了一子一女。子女的年纪差别很大,年长的接近五十岁,年轻的还不到二十岁。 柳青将秦笛迎进去,然后端上茶水,殷切的招待着。 “阿笛,你来的次数太少了,以后要多来才行!” “好,我以后经常来!”秦笛连声致谢,然后坐下来,跟外公说话。 朱明成对他说:“上个月,复旦校长提出辞呈,新校长还没选出来,我是副校长,再过两年,我也要退休了。阿笛,趁我还没退,能帮你弄个学位。你22岁了,没上过一天学,没有正经的学历,将来会吃亏的。” 秦笛眨眨眼睛,笑道:“外公,这事儿好弄吗?” 朱明成道:“不难。你给学校捐几万元。我跟几位主事说一声,让他们给你单独考试。题目很简单,以你的学问就是走个过场。” “那好吧。我选哪一科?” “文,理,法,商,你自己挑。” 秦笛想了想,道:“我还是选理科吧。不知道有没有教材?我只要看两天就成。” 理科包括数学、物理和化学,合在一起算理科,分开来,每一门都有具体的学问。 朱明成帮他找了一些书,让他回家去读。 随后经过一个月的运作,秦笛拿到了复旦大学的毕业证,名义上算名牌大学毕业生,可是他连一个同学都没有,日后在外头说自己毕业于复旦,恐怕找不到一个证人。但在学校档案室里,倒有他1922年毕业的记录。 九月中旬,他接到华莱士的信,说青霉素的专利申请被美国专利局接受了,已经通过了初审;欧洲的专利申请也已经拿到了回执。 这时候,医药研究所又有了新突破,获得了产量高达一千单位的菌株。 为此,秦笛加强了对每一代菌株的管理,将其分别编号,封存在隐秘的地方。 与此同时,他在法租界徐家汇附近,买了一块不小的地皮,开始建设工厂,准备大规模提取青霉素。工厂的外面,建了高高的院墙。厚重的大铁门,看上去好似监狱一样。幸亏门边写了几个大字“国泰药业”,让人看了忍不住舒一口气。 1923年1月2日,,孙先生发布青白党新党纲,分三民主义和五权宪法两部分。三民主义指民族、民权和民生。五权宪法指立法权、司法权、行政权、检察权、考试权。其实是个中西合璧的大杂烩。 1月12日,两党开始第一次合作。2月4日,京汉铁路大罢工。3月1日,孙先生重组大元帅府。 等到1923年3月中旬,青霉素已经生产了好几批。 秦笛并没有急于销售,而是将相关论文寄了出去。 论文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刊登在1923年6月份的《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用了三十八页的篇幅,讲了青霉素的发现过程,青霉素的提取,青霉素钠盐的制备;第二部分刊登在英国的《柳叶刀》上,报告了使用青霉素的三百个临床病例。论文作署名两人,秦菱是第一作者,朱婉是通讯作者,秦笛的名字没在上面。 论文一出来,当即引起极大的轰动。 几乎整个世界,所有的医生和制药厂都知道了:诺贝尔奖金得主,大医学家朱婉,和她年轻的女儿,研究出一种划时代的新药,能够有效对抗细菌感染。 随即,很多实验室都手忙脚乱的开展研究,许多人满世界寻找霉变的菌斑,设法筛选青霉菌。 只用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有人完成了初步的重复实验,证明在培养板上青霉菌释放的物质,能抑制周围细菌的生长。可是这些人随后又发现,要想提取出青霉素很难!想进入临床,需要跨越好几道鸿沟,面临的困难非常大! 直到此时,秦笛才开始推销青霉素,一半卖往国外,一半在国内销售。 因为是新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青霉素的价格很贵,然而销路却很好。 这年月,有很多可怕的疾病,肺炎,鼠疫,白喉,肺结核,霍乱,肆虐欧美和亚洲,人类缺乏好的抗菌药,不管是青霉素,还是磺胺药,都是救命的圣药啊。而这两种药物的专利,都掌握在朱婉手里! 1923年10月,相关论文发表还不到四个月,瑞典皇家科学院便匆匆公布,中国学者朱婉和秦菱母女,分享了这一年的诺贝尔医学奖! 消息传到中国,又一次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哇,了不得!中国科学家朱婉,再度做出惊人创举!” “这一次,不单是朱婉本人,还有她女儿秦菱,一同分享了诺贝儿奖,成为世人传颂的佳话!” “这是振奋人心的大事!弘扬了民族精神,应该大力表彰她们!” “谁说女子不如男!天下男人都该感到汗颜才对!” “朱婉先生两次拿到诺贝尔奖!真是令人钦佩!” “听说秦菱还没有出阁,年纪轻轻,就有这么惊人的贡献,不知道哪个男人能配得上她!” 不久,大总统曹锟代表政府,通电嘉奖朱婉和秦菱,奖励每人五十万元!并且送来了“卫生部特别顾问”的聘书。青白党的孙先生亲自撰文登在报纸上,赞赏母女俩为“民族之精英,女性之楷模”! 随后,朱婉将五十万元捐献给了灾区,赢得更多人的交口称赞。 第36章 雪中送炭 1924年的春节,魔都各界官员学者,很多有头有脸的人,争着来秦家拜访。一时间,宾客盈闷闷,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将秦家变成了菜市场一般。 秦笛不愿意在人前露面,所以关起房门不出来。 晏雪正在跟一个来自欧洲的嬷嬷学英语和法语,所以同样很少出现在人前。 朱婉作为大医学家,早已处乱不惊了,每天该做什么做什么。 秦汉承西装革履,喜气洋洋,乐此不疲,迎来送往。 秦菱和秦月这两位秦家的公主,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显得越发的光彩夺目。 很多青年像苍蝇一样围上来,千方百计的展示自己的才华,争着跟她们说话。 无奈秦菱年龄渐长,性格沉凝,行事稳重,依旧过着平常的日子,每天进研究所工作。她不喜欢这些蜂拥而来的人,觉得这些人太浮躁了!比较而言,张乃景每月一封信,介绍美国的学习和经历,倒显得颇为有趣。 秦月则不然,她才十九岁,看什么都新鲜,喜欢跟人聊天,喜欢被人追捧。 1924年元宵节过后,她干脆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座独立的庭院,弄了个文学沙龙,召集了一帮人,不但经常聚会,还发表诗歌、散文。 这年头,正赶上新文化运动,各种思潮碰撞,前来参加沙龙的人中,既有一些进步青年,也有新鸳鸯蝴蝶派,更有花花公子夹杂在里头。 秦笛对妹妹不放心,特意从精武门找了两个女保镖,专门负责秦月的贴身保护。 另外,如果秦月出门在外,还会有两位持枪男保镖,不远不近的跟着。 公共租界实行英美法律,因此是不禁枪支的。 一直以来,秦笛都在不显山不露水的修炼。 他不想像黄金榕、杜悦笙、张啸林一样,做魔都地下的黑老大,要不然,他早就干掉这三个家伙取而代之了;他也不想进入政界干扰历史的进程,否则他可以救下宋教仁、陈其美,或者追随孙先生、蒋先生去做官。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随着时代的变迁,官僚资本走上前台,民营资本开始显得势单力薄。要想顺利做生意,往往需要官商结合,上头得有人罩着才行。 秦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包括制药、销售、研究所和粮行,再加上纱厂和印染厂,已经雇佣了几千号人,单是制药厂的安保就有两百多人。 秦笛不断接触那些员工,从中挑出几位忠厚老实,又识文断字的年轻人,让他们帮自己作事。 这些人中,包括赵昌、钱荣、孙胜、李辰、周明等,个个身家清白,没有帮会背景。 赵昌是湖南人,读完中学,孤身来魔都寻找机会。 钱荣是浙江人,同样读完中学,为人聪明伶俐。 孙胜是山东人,出身书香门第,后来家族破落,随父母来到南方。 李辰是湖北人,父母双亡,带着妹妹辗转来到魔都,半道上差点儿饿死。 周明是本地人,父亲在码头工作,母亲在秦家纱厂做工。 1924年3月,秦笛将这些人叫过来,交代他们作一件事:“带着银钱出去找人,名字都已经有了,也知道大概的方向,但不知道具体住址。” 这五个年轻人,每人背个褡裢,一路辗转,四处寻找,全都一头雾水。 湖南湘乡,二十一岁的陈书清准备出门远行。 盘缠好不容易凑够了,可他很担心家里,害怕自己一去三年,父母亲的日子艰难。 虽然说,他的祖父是湘军将领,但在进入民国后,家境已经衰落了。 这一天,门外忽然来了个年轻人,说要拜访“陈先生”。 陈书清请他进来,问他有什么事情。 来人问清姓名,呈上两百大洋,留下一张名片,然后转身就走。 陈书清吃了一惊,急忙追了上去,他人高马大,一把拉住对方:“先生,你别走啊!你我萍水相逢,为啥送我钱财?” 可是不管他怎么盘问,那人都只说:“我家先生仰慕陈君风采,特意奉上薄礼以助行程,您只管收下就行。” 陈书清问:“你家先生叫什么名字?” 那人笑道:“我家先生不让说,一切都在名片上了。” 陈书清低头看那名片,只见上面写着“孤云轩主”四个字,禁不住越发感到奇怪:“你来自哪里?总可以说吧?” 那人道:“我来自魔都。” 陈书清有些发晕:“从魔都到湖南,距离两三千里,你跑这么远给我送钱,到底为什么啊?不行,你不能走!要是不说清楚,我怎敢收下钱呢?” 那人“哈哈”大笑:“我家先生说了,陈君此去必将出人头地!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虽然此刻,龙游浅水,又何必拘泥于区区薄礼?” 陈书清听得双木放光,心头起伏不定,还带再问个清楚,可是对方猛然一挣,急急逃走了。 他只好将名片收起来,心想:“不管了,先收着再说!” 同年二月,浙江镇海。 胡寿山从南京师范学院毕业,正准备南行。 这时候,有人莫名其妙的找过来,送上两百块大洋,留下一张名片。 胡寿山身材不高,还不到一米六,因此他没能追上对方,只好将钱收下来,心里感慨之余,而又忐忑不安。 类似的事情还发生了好几起。 后来,这些人聚齐在黄埔,偶然说起此事,都感到十分惊奇,不知道“孤云轩主”是什么人。 两百块大洋,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谁会这么好心,千里迢迢送钱上门呢? 如果再过几年,这些人都成了大将军,这点儿钱还不够塞牙缝的!可是此刻在他们心里,都觉得很沉重,恐怕这辈子忘不了。 老实讲,秦笛拿这点钱,并非是为了收买他们,纯粹想帮点儿小忙,给未来留个念想。以他的财力,即便每人送两万大洋,那也是小意思!可万一这些人拿钱改变了心思,不去黄浦军校怎么办?那不是给历史添乱吗? 第37章 金刚护体女诗人 第38章 年轻的脸,斑斑血泪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到了1924年8月,张乃景从美国学成归来,拿到哈佛大学经济学的博士,身穿一袭蓝色的西装,镇定自若的来到秦家。 秦笛发现,三年不见,张乃景变了,变得比以前沉稳了! 古人说的没错,腹有诗书气自华。真正有学问的人,往往都很谦虚。喜欢吹嘘的人,往往是半吊子! 张乃景落座之后,笑道:“你那些资金,都已经买成股票了,存在大通银行的保险柜里。不过迄今为止涨得并不多。我看你这笔投资,未必是好买卖。” 秦笛微微一笑,道:“不急。这波牛市刚开始。股市涨跌,譬如草木,其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越往后涨的越快,前面属于打基础,要涨到29年才到巅峰。怎么样?说说你自己,拿这个学位,很轻松吧?” 张乃景使劲儿摇头:“想得美!一点都不轻松!我刚到美国的时候,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算好。起五更,睡半夜,好不容易才毕业,我容易嘛!” 秦笛问道:“你对美国印象如何?” 张乃景露出艳羡的神色,感慨道:“美国正在工业化的进程中,比中国领先太多了,各行各业都蒸蒸日上,火车,轮船,小汽车,收音机,自行车……对了,你以前见过收音机吗?我这次从美国带回来几台,准备送给你家一台……” 秦笛淡淡的一笑:“无线电广播,从前年开始,就已经落足魔都了。孙先生还用它发表了和平统一宣言呢。我家自然也不缺收音机。” “嘿嘿,我带的收音机更先进。” “那你就拿过来吧。” 随后,张乃景去见秦菱,两人谈笑风生,跟以前大有不同。 过去的三年里,张乃景虽然人在国外,但经常有书信寄回来,两人的关系不知不觉有了进展。 十天以后,张乃景向秦菱求婚,秦菱并没有拒绝。 两个月后,十月初九,两人在华尔道夫酒店,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前来贺喜的宾客,多达上千人! 婚礼的议程主要由张淡儒和秦汉承操持,秦笛作为晚辈,没有插手的资格。 来的宾客中,他认识的很少。 不过,秦笛耳聪目明,很快就搞明白,出现在这里的都是什么人了。 除了秦家和张家两边的家人之外,还有一些青白党的重要人物以及魔都的名人,因为张锦江是青白党大佬,秦菱的三叔秦汉旭也是青白党的人,他们认识的人很广泛,连黄金榕、杜悦笙、袁克文这些人也来了。 其中有一桌,似乎是秦月请来的作家和诗人,有徐志摩,陆小曼,张恨水,李寿民,林曼青,白蔷薇等。 在众多的宾客中,秦笛还发现了几位大赤党的重要人物,包括卓青丘,蔡清林,张乃寿。 秦笛心里明白,这还是两党第一次合作的蜜月期,用不了两三年,双方便会翻脸,杀个你死我活。 他对卓青丘和蔡清林很钦佩,可惜这两位逝世得早。至于说张乃寿,此人倒是活得久,可惜走错了路。 在这三人中,秦笛最关注的乃是卓青丘。 卓青丘只比秦笛大一岁,身材高挑,略显单薄,身穿西装,打着藏青色的领带,看上去清秀而又儒雅。他不单是作家、诗人,还是翻译家,年纪轻轻,就是青白党的中央委员,同时也是大赤党的骨干。 秦笛不想改变历史,看着那张年轻的面孔,心中充满了钦佩,却没有上前结交。 等到宴会结束的时候,年长的一辈离开了,年轻人留下来跳舞。 因为在场的青年男子比较多,年轻女子相对稀缺,所以杜悦笙悄悄叫了二十位看似清纯的舞女,夹杂在留下来的太太和小姐中。 秦笛坐在角落的茶座里,静静的看着舞厅里旋转的灯光。 十四岁的少女晏雪,楚楚动人的坐在他的对面,一会儿看向灯光闪烁的舞厅,一会儿看向秦笛。 此时的秦笛二十四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身高一米八,剑眉朗目,鼻直口方,英华内敛,玉树临风。更关键的是他年少多金,因此引来很多女人的关注。 有的女人走近几步,忽然看见坐在对面的晏雪,见她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禁不住自惭形秽,不敢上前搭讪了。 有的女子则不然,不管不顾走过来,满面含春,请秦笛跳舞,然而却被秦笛婉拒了:“不好意思,我不会跳舞。” 过了好大一会儿,晏雪小声问:“先生,您为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您究竟在看什么呢?” 秦笛轻声道:“我是一位历史的旁观者,想要记住这些年轻的面孔。我从这些充满热血的脸上,看见了历史的沧桑,也看见斑斑血泪。” 晏雪听了这高深莫测的话,只觉得心情有些沉重。 新郎张乃景和新娘秦菱共舞一曲,然后就退了下去。 秦月没有走,连着跳了好几曲,引得一帮青年竞相角逐。因为她年轻美貌,仿佛刚刚开放的玫瑰,又是富贵逼人的秦家二小姐,所以每个人都想结识她。 隔着六七丈,秦笛的目光有一半落在秦月身上,想看跟她接触的都是什么人。 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一对俪人走到他跟前,秦笛收回目光,定睛一看,发现是才子徐志摩和佳人陆小曼。 这时候,陆小曼已经结婚两年了,还没有离婚,却跟徐志摩纠缠在一起。 秦笛不是文人墨客,不想跟他们有太深的交往,他正沉浸在厚重的历史中,看见了沧桑、血泪、刀光与火焰,对风花雪月提不起兴趣。 然而这两人已经来到他的面前,出于礼貌,让他不得不起身。 “徐先生,您是受人景仰的大诗人,良辰美景奈何天,如花美眷似流年,合该青春作赋,白日放歌,为何不去跳舞,走到这边来了?” 徐志摩微笑道:“我听说朱婉先生,膝下有一子二女,每一位都不简单,所以想过来结识。不过听君一句话,就知道你是妙人了!” 秦笛“呵呵”笑道:“徐先生你错了,我是一介俗人,没上过几天学,乃是秦家的败类。” 陆小曼“咯咯”笑道:“秦先生真有趣,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不是一般人。” 这时候,徐志摩忽然看见坐在旁边的晏雪,禁不住吃了一惊:“这位小姐是谁?” 晏雪微微欠身,用清脆婉转的声音道:“我是秦先生身边的婢女。” 徐志摩骤见佳人,神情有些发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晏雪。 如果说陆小曼的美貌有九分,那么晏雪的美貌能有十三分,她正是豆蔻花荣的年纪,身材窈窕,肌肤胜雪,眉眼之间有一种出尘的仙气,让每个男人第一次见面都会发呆。 第39章 车轮滚滚,天道反噬 第40章 围棋最强手 第41章 仙山遗迹 第42章 左慈的腰带 第43章 秦家的财富 第44章 海上书画联合会 秦笛微微摇头,又道:“第二点,卓先生身体不好,患有轻度的肺结核,对不对?” 卓青丘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我的病很轻,夏天不发作,只有到了冬天,才会觉得难受。” 秦笛道:“如果你不好好治疗,肺病越来越重,最终会让你送命!” 卓青丘笑了笑:“秦先生,你这是危言耸听。想吓我可不容易。” 秦笛又道:“第三,秦家是富贵人家,秦月是资产阶级小姐,您是无产阶级革命家,门不当,户不对……” 卓青丘哈哈笑道:“人是可以改造的嘛。我的眼里,没有富贵与贫穷的分野,如果秦小姐也这样想,那就好办了……” 秦笛闻言很生气,然而却没法发作。如果换一个小人物,早被他一巴掌拍死了! 他忍着怒气道:“卓先生,我想劝你的是,肺病治好以前,不要招惹秦月!” 卓青丘双目瞪着他,沉默了片刻,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跟秦月只是朋友。大丈夫马革裹尸!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好!”秦笛赞了一声,然后感叹道:“先生的寿命,只有十年了,你要好好的保重身体。” 卓青丘心里“咯噔”一声,问道:“这话怎么说?什么意思啊?” 秦笛喟然长叹,道:“虽然说,目前治疗肺结核还没有特效药,但是磺胺药和青霉素都一些效果。卓先生,我送你一张名片,凭着这张名片,你可以去国泰药业,或者慈安堂,免费领取三年的药物。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说着递上去一张名片,上面有他的签名。 卓青丘有点儿愣神,但还是接过了名片。 这时候,秦月从楼上下来,笑盈盈说道:“卓先生,我们走吧。” 卓青丘对秦笛点点头,走出秦府大门,低声对秦月道:“你哥年纪这么轻,怎么有点神神道道?” 秦月笑道:“别理他,他就那样!总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 “是吗?他那么自恋?” “也不尽然,我哥很有才华。” “说来听听,他做出了什么大事?” “我妈曾经说,她能拿到诺贝尔奖,家里生意做那么大,都是我哥的功劳。”她还想说,“就连那本诗集《朝花夕拾》,都是我哥弄出来的!”可是她没好意思说出来。 听她这么讲,卓青丘倒有些紧张了,笑道:“他说我只有十年的寿命,这事儿靠不靠谱?” 秦月被吓了一跳:“啊?他真的这样说了!肯定是吓唬你的!前不久,他还对徐志摩说了同样的话,害得徐先生和陆小曼都不理我了!” 卓青丘略微舒了一口气:“要是只剩下十年寿命,我可要抓紧时间工作了!” “卓先生,你身子单薄,不能太熬夜!”秦月并不晓得,对方患有肺结核。 卓青丘也没有说出来,因为他自己并不在乎。 肺结核是一种慢性病,有时候跟正常人一样,他才二十六岁,抵抗力较强,所以感觉不明显,但如果不积极治疗,过两年会越来越重。等到关键的时候,受到身体的拖累,就可能被青白党的人捉住。 秦笛将自己的顾虑说给母亲听。 朱婉自然很关心,事后跟秦月谈了几次,秦月明里答应了,暗里还是跟卓青丘有来往。 自从获得诺贝尔奖之后,朱婉和秦菱都成了各大医学院的兼职教授或者名誉教授,经常给学生讲课,还参加研究工作,接见来自各国的学者,所以每天都很忙碌。 秦笛有心想让她们歇一歇,可她们都闲不下来。 于是,他只能用灵芝、黄精、人参等,炼制一些丹药,每隔几个月,给她们服一颗。这些丹药能够大补元气,延年益寿,吃了之后浑身有力气。所以朱婉虽然快五十岁了,但是容光焕发,头上没有一点儿白发,看上去能年轻十几岁。 姐姐秦菱自从结婚后,就搬出去住了。 张乃景在外滩边上有一座豪宅,距离秦府不到两里路,所以秦菱还经常回家。 秦月的文艺沙龙还在开,不过来的人渐渐偏左,经过五四运动之后,很多人接受了新思想,老式的鸳鸯蝴蝶派作者越来越少了。 这几天,井上龟三郎还在不断的登门,想要跟秦笛切磋棋艺。 但秦笛依旧避而不战:“井上先生,我对下棋真的没兴趣。比较而言,我更喜欢书画。这两天,魔都商会的会长王一亭先生,邀请了不少的海上名画家,在梓园举办画展,我要去看一看,试试能不能讨几幅画。” 井上龟三郎很是郁闷,随口问道:“王一亭是谁?” 秦笛道:“两年前,日本关东大地震,他曾经号召魔都捐款,捐献了六千担大米,还有一些面粉、木炭,并且获得过日本天皇的嘉奖。” 井上龟三郎眼前一亮:“喔,我想起来了。秦少君,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看书画展,如何?” “好啊,那就一起走吧。” 梓园是一所私家园林,始建于康熙年间,位于魔都老市区乔家路113号,距离秦府也不过两三里。园内种植了古树名木,奇花异草。建筑有乐山堂,寒香阁,青玉坊,琴台,归云岫,宜亭,快雪时晴轩等。 园内还有一株百年梓树,枝繁叶茂,生机盎然。 1907年,王一亭高价买下这座园林,将其改名为“梓园”。 1925年,他牵头成立了“海上书画联合会”,纠集了吴昌硕,于右任,刘海粟,张大千,谢功展,黄宾虹,赵云鹤,钱化佛,陶冷月等画家,经常在这里举行书画展。 秦笛领着井上龟三郎,来到梓园乐山堂,见到一众名画家。 来观赏书画的人并不是很多,因为观众受到限制,不是普通人能来的。 秦笛跟这些人不熟,他需要报上名号,说是慈善家秦汉承和大科学家朱婉的儿子,才被放进来。 比较而言,井上龟三郎的情况反而比秦笛好,他虽然才到魔都半年,却成了知名人士,在场的画家中,也有人去棋道馆见过他。 第45章 来一千幅画 井上龟三郎对王一亭深深的鞠躬,感谢他对关东大地震所做的贡献。 “王桑,你的大恩大德,日本人民永远不会忘记。” 王一亭听了很开心:“井上先生,您客气了。” 他作为魔都商会的会长,自然对秦家人不陌生,远远的看见秦笛不声不响的观看书画,于是走过去叫道:“贤侄,你也来了!对书画有兴趣?” 秦笛微微一笑:“拜见伯父。我虽然不会画,却喜欢欣赏画作。” 王一亭笑道:“既然喜欢,那就买几幅回去!秦家这两年发了大财,何不资助海上这些画家呢?” 秦地笑道:“好啊。那我就多买几幅。” 这些画家之所以开画展,一则是我为了交流、聚会、借以扬名,二则更主要的原因是为了卖画。画家也要维持生计,如果画作卖不出去,那就要喝西北风了。 这年月的字画很便宜,一幅三尺长的画,便宜的四五十元,贵的两三百大洋,但是搁到一百年后,每一幅精品都值几百万、上千万甚至好几亿! 秦笛琢磨了一番:“钱搁到银行里也是浪费,还不如多买几幅画呢,问题是买了之后,如何保存呢?” 他虽然有一条储物腰带,内有两块纳虚石,一块比较大,能装下几十个立方米,另一块比较小,只有五六个立方米,可是书画放里边并不保险,说不定日后要用储物空间装药物和枪支,万一压坏了书画怎么办? 而且,未来数十年,神州大陆动荡不安,几乎没有一片安宁的地方,书画搁哪儿都不安全,即便逃过了战火的威胁,也可能被人破四旧弄坏了。 王一亭看他沉默不语,笑道:“贤侄,我知道秦家买了不少地产,从外滩到大马路,二马路,甚至连我家对面的楼房,都被你家买了。不过,投资房产虽然能升值,却未必比得上书画。” 秦笛“哈哈”笑道:“您说的没错,我想收几百幅画,能否请您做个中人?” 王一亭吃了一惊:“几百幅?你当好画是大白菜呢?” “呵呵,也不限于挂出来的这些作品。张大千,刘海粟,谁家没有不少的藏品呢?” 王一亭凝视着他,笑道:“好,好!你若是真愿意收画,也算帮了大家伙儿。” 随后,他给秦笛介绍每一位画家。 众人很快便知道,秦笛是一位大买主,人傻,钱多,速来! 有人以为秦笛真傻,所以拿一些普通的画作忽悠他。 王一亭也不说话,只是笑嘻嘻的在旁边看着。 然而没想到,秦笛目光如炬,一眼就能看出书画的价值,只是精心挑选了一部分,将那些普通的画作抛在一边。 王一亭见了,禁不住暗暗点头,心道:“不简单啊,年纪轻轻,就有极高的鉴赏力,显然不是酒囊饭袋。” 秦笛收完了现场的画作,又请王一亭帮忙,推荐一位经营书画的掮客。 此人名叫“武衡”,年纪四十多岁,原本是不入流的画家,后来转行做了书画商人。 秦笛请武衡代替自己,登门拜访张大千、刘海粟、吴昌硕、黄宾虹、徐悲鸿、丰子恺,甚至还去北方,找到齐白石、陈师曾等人,将他们的精品画一扫而空,而且跟这些画家约定,请他们将好画留下来,每隔三年,他还要再扫一次。 秦笛在几个月的时间内,耗资五十万大洋,买了一千幅画,在他来说只是毛毛雨,然而在书画界却引起不小的轰动。 有些人卖不出画,于是风言风语,说秦家出了个凯子,拿着老娘的血汗钱,买了一堆烂画! 而那些真正的大画家,提起他来则赞不绝口:“秦先生有一双慧眼,买走了我们的佳作。他出的价钱很公道,我们也愿意卖给他。” 秦笛将所有书画都收入储物腰带右侧的小空间里,这个空间他准备专门用作书画收藏,不会再放别的东西了。 除了这些当代画家的作品以外,他还悄悄购买了一些明清时期的古画,只要上京和魔都市面上有的,能收尽量收,比如说王谦、陆治、项圣谟、龚贤、周辰、孙兆林、沈周、文征明、郑板桥、唐寅、金农等人的作品,同样被他一扫而空。 他甚至还收到了一些清宫旧藏书画,其中包括《石渠宝笈》的上百幅字画。因为清廷刚刚被冯玉祥撵出来,多年收藏的古画流落到街头,这些画若是等到百年后,每一幅都能拍卖几千万。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到了1926年。 这时候,在全世界范围内,秦家制药厂生产的青霉素依旧遥遥领先,一支售价80美元,竟然还供不应求。 国泰药业压着产量,每个月生产两万支,一半内销,一半出口,利润超过百万美元!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美国、英国和德国有很多药企,投入大量的资金,想要寻找高产率的青霉菌,然而两年时间过去了,还在满世界寻找发霉的哈密瓜,没找到适合工业生产的菌株。 于是乎,这些药企不得不派人来到魔都,寻求合作和专利授权。也有人想借机偷去菌株。 无奈秦家药厂的保安措施很好,每一个工作人员都是精心挑选的,进出工厂都要沐浴更衣,从里到外经过四五道检查,外人想偷菌株并不容易。 这年春天,欧美十几家著名药企的负责人联袂来到魔都,甚至连各国的大使馆官员都出动了,这些人软硬兼施,造谣生事,舆论抨击,甚至让租界巡捕出马,逼迫秦家拿出高产率的菌株。 报纸上一连登了好多篇知名人物的评论,说青霉素属于对抗病菌的神药,理当属于全人类,既然朱婉女人拿到了诺贝尔奖至高无上的荣誉,就应该无偿的献出高产率的青霉菌,好拯救更多的病患。 迫于压力,秦笛亲自出马,请了一批中西合璧的律师,跟这些药企展开谈判。 专利制度源远流长。早在1624年,英国就有了专利法;美国的专利制度开始于1790年,到1926年也有一百多年了。 按理说,这些药企纯粹是无事生非,受到专利制度的约束,谈判时根本不占上风。 但是秦笛面对的,是一群穿着西装的流氓,仗着坚船利炮,可以蛮不讲理。 就在这一年,日本炮轰大沽口,肆意践踏中国主权!英国军舰炮轰万县三小时,杀伤五千多中国人!英国的“亚细亚”轮,撞沉中国商船“神电”号,淹死了450人! 所以说,这群洋人就是一伙流氓强盗!有史以来,人类各种族之间的冲突,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所谓的公平正义,还要等很久很久! 第46章 整点事儿做 在这种情况下,秦笛聘请了一位英国律师,一位美国律师,再加上三位中国律师,组成律师团,经过长达三个月的谈判,最终决定向各大药企提供第三代菌株,生产效率每毫升一百单位,授权他们生产青霉素。与此同时,每家企业,每年支付授权金百万美元。 即便如此,鉴于青霉素的价格居高不下,这些企业还以为赚了大便宜,却不知秦家开发的菌株已经到了第八代,每毫升八千单位了! 谈判完成之后,这些企业签署了协议,支付了第一年的授权金,拿走了菌株。 秦笛通知下面的药厂,开足马力生产青霉素。 青霉素早期之所以贵,就是因为产量太少的缘故,后来产量上去了,价格便一落千丈。 随着青霉素的大量销售,国泰药业渐渐闻名全国,让很多人眼红不已,想要从中插一杠子,无奈这年月政令不统一,青霉素的生产基地位于魔都租界之内,不管是北方的北洋军阀政府,还是南方的青白党势力,都鞭长莫及,插不进手去。 下面的老百姓并不晓得青霉素的生产受谁控制;而上面的大人物很清楚,国泰药业独属于秦家,是大医学家朱婉独资创办的企业。 因此之故,秦家的地位越发高涨了。 朱婉和秦菱作为世界闻名的科学家,自然受到无数人的景仰;秦月作为远近闻名的大诗人,也受到无数年轻人的追捧;秦汉承作为名义上的一家之主,经常受人拜访,要求募捐和赞助,已经升格为“秦老爷”;只有秦笛不显山不露水,偶尔带着美少女晏雪,悠然自得的走在街头,别人都以为,他是吃闲饭的花花公子呢。 再加上前些日子,秦笛花“巨资”买了一些字画,被人传得沸沸扬扬,他那不务正业好逸恶劳人傻钱多的形象愈发鲜明了。 很多人都在说:“秦家卖药赚了多少钱?可以说富甲天下了吧?” “秦家发了财,可也没见他们怎么花钱。朱婉秦菱忙忙碌碌,头上连发饰都没几件。秦月穿得也很简单。你说他们留着钱做什么?都留给那个花花大少吗?” “这些人不会享福!有钱不花,留给秦大少只会害了他!” “依我看,要想占秦家的便宜,最好是娶了二小姐秦月,或者结交秦大少爷,从他身上骗钱,应该不难。” “按理说,秦大少生得一表人才,26岁的年纪也不小了,可他为啥还没结婚呢?而且,他也不去勾栏瓦舍,没什么花边新闻,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此人生下来四肢瘫痪,我猜他或许是天阉吧。后面跟个美貌姑娘,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那姑娘年纪太小,一看就是个雏儿……” 秦笛的功力已经到了炼气第六层,能听见两里之内的风吹草动,耳朵里不时听见这种话,心里也感到有些郁闷。 “我因为静心修炼,竟被人说成是天阉!真真岂有此理!” “看样子,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不能这样‘碌碌无为’了!我得整点儿事儿出来才行!我既然选择了大隐于市,就应该更好的融入社会,若是格格不入,难免让人疑惑……” 这时候,井上龟三郎不知死活,又来登门求教了! “秦少君,青天朗日,春暖花开,这么好的天气,下一盘棋如何?” “我到魔都这么久,连一个对手都找不到!太寂寞了!偌大的中国,竟然没有一个高手,真是令人遗憾!” “古语说,以小明大,一叶落而知秋。中国棋手水平太低了!由此可见,这古老的帝国,已经没落了,被人说成‘东亚病夫’,也不是没有道理……” 为了激怒秦笛下棋,井上龟三郎不择手段的絮絮叨叨。 他跟惠子不一样,惠子嫁给了中国人,心里接受了中国,不会说出这种话。 他是日本的高段棋手,心里始终带着傲气,虽然碍于秦家拿到了诺贝奖,又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所以对秦家不得不保持几分尊敬,但他对于围棋的执着,让他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另一方面,1926年,日本的工业化程度远高于中国,因为甲午战争的胜利,加上占据了朝鲜和台湾,还占据了胶东半岛,所以国民心性发生了改变,军方正在做战争的准备,住在魔都的五千日本人中,有不少的间谍密探,从各方面搜索中国的情报。 正因为如此,秦笛才不想跟井上龟三郎走得太近。 这一次,井上龟三郎越说越放肆:“我们大日本帝国,是善于学习的民族,学习唐朝而不取太监,学习宋朝而不取裹脚,学习明朝而不取八股,学习清朝而不取鸦片,就连棋道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说这话时,他高高的仰起头,傲气十足,自得之意溢于言表。 他到魔都一年多,汉语已经说得不错了:“秦少君,请原谅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中国人就是没有血性!我知道你精于棋道,然而却连一盘棋都不敢下,不肯为这个国家做点儿什么,就像魔都这么多浑浑噩噩的百姓,身在他国的租界不感到屈辱,还每天乐呵呵的。在我们大日本帝国,可是没有租界的啊。” 秦笛哼声道:“谁说日本没有租界?1854年,日本开放下田箱馆,1855年开放长崎,1858年开放横滨新泻神户大阪江户。这些历史,你都忘记了?” 井上龟三郎老脸一红,他就怕秦笛不搭话,只要搭话,他就开心了,笑道:“这我当然知道。可是在1899年之后,我们就废除了所有租界!而中国的租界越开越多,恐怕用不了多少年,整个国家都要沦落了!” 秦笛道:“井上先生,你已经成功的激怒我了。这样吧,三天以后,我们来一场十番棋的比试,怎么样?” 井上龟三郎大喜:“好啊,秦少君,怎么个下法?我先让你几颗子?” 秦笛道:“先平下,然后输一盘让一子,如何?” “不行,我是六段高手,你还没有段位,我先让你二子!” “不需要让子。为了表示尊重,第一局你让先怎样……” “输一局,让一子,这也不合理!即便下到最后,我也不可能让9子,那不是羞辱秦少君吗?” “哼哼,你倒是想得美!” 经过一番争执,两人达成了协议,确定了大致的比赛规则。 第47章 十番棋 第48章 百年第一人 又过了三天,井上龟三郎似乎恢复了元气,精神抖擞出现在棋道馆。 这一次,来看棋的人更多了,因为棋道馆内的空间有限,所以一半人被挡在外面,为了满足这些人的好奇心,由高手顾水如出面,特意挂起大盘讲棋。 顾水如是浙江嘉善人,九岁学棋,16岁乡里无敌手,1914年22岁在上京击败王云峰、伊耀卿等人,被称为“围棋圣手”,段祺瑞大为赏识,收于门下。1917年留学日本,专门学习围棋,融合中日围棋之长。他是围棋国手陈祖德的师傅。 此时,顾水如很是兴奋,笑着对众人道:“秦先生虽然只下了一盘棋,但已经石破天惊了!这是三十年来,中国人面对日本高手,第一次让先而获胜!秦先生比我厉害!以我的棋力,要被井上先生让二子。 大伙儿有幸,能看见两人十番棋的比赛,第一局秦先生中盘获胜;这是第二局,按照约定,井上先生执黑先行,为了公平,黑方要贴六目,算是分先平下。如果秦先生再次获胜,第三局要反先了。” 围观的众人神情激动,不知不觉,秦笛俨然成了围棋国手,代表中国跟日本高手切磋,输赢不是他自己的事了。 棋室内的人跟外面的人有所不同,他们懂得棋理,更关注围棋本身,觉得第一盘有古怪,井上先生大意失荆州,秦笛凭借新鲜的布局赢得很侥幸,第二盘大概率会输吧。 上午九点半,双方正式落子。 这一局,井上龟三郎为了打破秦笛的宇宙流,故意抢先占据了对角,这样一来,大模样走不成了。 双方下了两百八十手,走成了好多个小块,最后黑棋输了7目。 下午两点,井上龟三郎面红耳赤的认输了。 他没想到打散了棋盘也会输。如果说第一局输了,他还能说自己一时不慎,那么这一局,就很难找到借口了。双方下的很文明,根本没有太多的纠缠,被提的死子很少,连打劫都只有两三次,主要是关子贴不出目来,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棋室内的人都觉得很诧异,外面的人则兴奋不已。 “哈哈,秦先生赢了!这是中国人的骄傲!” “昔有霍元甲登擂台,挑战俄国大力士;今有秦先生下围棋,战胜日本关东棋院的高手。” “秦先生厉害啊,不愧是大科学家朱婉女士的儿子,真是了不起!” “秦家一子二女,每一位都了不起!” “是啊,作为秦府的大少爷,吃饱了饭瞎琢磨,竟然成了围棋国手!” “我不得不承认,以前看走眼了,以为秦大少不学无术,没想到他深藏不露,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随后,申报上刊载了这两盘棋,介绍了双方棋手和十番棋的约定,可惜围棋是小众游戏,搁在民国这种没落的年代,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对围棋感兴趣的人不多。 转眼又过了三天,新的棋局开始了。 前来观摩的人多了一倍,很多人围在棋道馆外面,探头探脑的张望。 顾水如心中欢喜,讲棋也更有精神了! 他将大盘高高挂起来,又在脚下放了木凳,好让更多的人看见。 他上来就“哈哈”大笑:“这一局,由秦先生让先!井上先生执黑不贴目!这可是非常难得的棋局啊!老实讲,我真不敢想,会有这么奇幻的一天!我到东洋留学,从来都是被别人让子,连分先的机会都没有!秦先生为国人破了例!竟然给六段高手让先,这是了不起的创举!”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一个个兴高采烈。 “这一局,秦先生会不会赢啊?” “希望他能赢。如果再赢了,第四局就要让子了,对不对?” “井上先生连输三盘,会不会愤而自杀?” “应该不会吧?如果输了棋,就切腹自杀,那么天底下哪还有围棋高手?” “哎呀,也不知道秦先生跟谁学的棋?怎么会这么厉害?难道他生而知之吗?” “不晓得,听说他生来脑瘫,如今四肢健全,聪明伶俐,这真是人间奇迹……” 这一次,留在棋室里观战的人只有七八位,其余的人都在外面听顾水如大盘讲解。因为高手下棋,一般人也看不懂,如果有人讲棋的话,会比较容易理解。 秦笛再一次下出了宇宙流,上来就围大模样。 井上龟三郎压抑着怒火,小心翼翼的落子。 他下的很慢,从上午九点,直到天黑,双方加起来,才下了五十八手!然后封盘不下了! 外面的人看得不过瘾,可是也没有办法。 第二天开盘接着下,下到13o手又封盘了! 直到第三天,井上龟三郎眼铮铮被杀了一块棋,脸上显出了猪肝色,不得不又一次中盘认输。 当晚,他心情极度郁闷,真想剖腹自杀啊! 可他毕竟是棋手,不是身佩刀剑的武士,没有坚韧残忍的心,所以想死并不容易。 这局棋登载在申报上,只在有文化的上层人物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底层的老百姓并不在意。 有些人拿着报纸很诧异。 “中国棋手横空出世!棋力惊人,算度超群,堪比超一流棋手。” “十番棋连输三局,井上龟三郎被打至降格!” “自甲午战争以来,这是中日两国之间,围棋界唯一的胜利!龙威不堕,凤凰不死,振奋了民族精神!” 就连北洋军阀、民国大总统段祺瑞都发来贺电,刊登在申报上:“祝贺中国棋手获得十番棋三连胜!授予秦笛先生‘围棋国手’的称号。” 这时候,南方的孙先生已经去世了,蒋志清渐渐走上权力中枢,他有些后悔,当初不该给秦笛留三张空白签名。 当他听说秦笛赢了三番棋的时候,不禁在心中生出感慨:“这小子是个人物,怪不得连我也上他的当。”他思索了一番,也从南方发来贺电:“围棋大国手,百年第一人!”あ七^八中文ヤ~8~1~ 这几个字的评价太高了!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 “不会吧?百年围棋第一人?难道说,过去百年中,就没有围棋高手了吗?” 有懂棋的人长叹一声:“没错!国力强,则棋力强!自从康乾盛世之后,再也没有围棋高手了!秦先生是唯一对日本棋手让先的人!” “秦先生执当今棋界之牛耳,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家!” 第49章 杀人的棋经 第50章 杜悦笙募捐 秦家老爷子秦兆吉,和老太太秦张氏,都已经催促了好几次,要给秦笛说媳妇,被秦笛断然拒绝了。 秦汉承和朱婉也在饭桌上提醒了几回,同样被秦笛所婉拒。 “不着急,我才二十六,还太年轻,等到五十岁也不晚” 秦汉承怒道“五十岁都快入土了还不晚” 秦笛道“爸,我跟你不一样。我的寿命不止一百岁。” “你想上天啊同样是人,你有什么特殊的” “我有长生不老的秘法” “胡说八道你想成仙那是白日做梦你见谁真个成仙了” 秦笛不想展示自己的实力,否则引起家人震惊,日后吃饭都不香了。 有些事没办法争辩,凡人的寿命很短暂,无法理解长生不老,必须等到数十年后,看见秦笛依然年轻,这些人才会相信。 秦月笑嘻嘻的说道“爸,妈你们都歇歇,不要逼我哥了小雪今年才15岁,再等三年,让她嫁给我哥,岂不是好” 晏雪满面羞涩,低头不吭声。 这天秦菱正好在家,她已经怀孕了,经常留在娘家,闻言伸出手指,去戳晏雪的脑门,笑道“雪儿,你愿不愿意若是不愿意,早点说出来。我们秦家都是好人,不会平白欺负你。” 晏雪头垂得更低了,心里“砰砰”的跳。 秦笛苦笑道“小雪是我徒弟,你们都想歪了。” 朱婉只是微笑,没有开口,她觉得凡事顺其自然,晏雪的年纪还是太小,此时说这话不合适。 秦月却道“什么徒弟天底下这么孩童,你怎么不找个男娃回来还不是看我家雪儿生的美,打小就是美人坯子嘛” 秦笛道“我倒是想找个男弟子,可是很少有这种资质” “哥,你的眼光还真好,怎么那么早就看出雪儿是美人儿的哼哼,你看她那肌肤,比我水灵多了,真是羡慕死我了庄子里说,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是不是就像雪儿一样” 秦笛道“你羡慕不来,小雪也能长生不老,寿命不止一百岁。你连我炼制的丹药,都不愿意吃,肤色差,也就难怪了。” 秦月眼珠一转“哥,你那黑不溜秋的药丸子,难道还真的有效” “当然有效,能让人气血充足,延年益寿,由内及外,改善体质,容貌越来越好看。” “那我也要” “没有了,我每隔半年才炼一批,这东西不好保存。” 秦月撅起小嘴,过了一会儿,说道“哥,前两天我见到徐志摩和陆小曼,他们当着我的面骂你,说你是疯子不说人话你怎能咒徐先生早死呢” 秦笛道“生如夏花之璀璨,死如秋叶之静美。徐先生才华横溢,早死两年,有什么关系” “啊你还说人家早逝陆小曼已经离婚了,正准备嫁给他呢人家郎才女貌,别提多幸福了。” “哼不作死,就不会死” 秦月大怒,叫道“妈,你看我哥,越说越难听仿佛全世界,就他一个聪明人别人都该死一样” 朱婉虽然没发怒,但也忍不住瞪了秦笛一眼,道“你为什么这样说莫非你跟徐先生有仇” 秦笛摇头“我跟他有什么仇看他的面相,本来能活九十岁,但他跟陆小曼在一起,两人属相不合,所以将寿限急剧压缩,爆发出璀璨的才华,写出绝美的诗词,对他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秦月凶巴巴的瞪着他“你凭什么说,他跟陆小曼属相不合” “女人为了新欢,不惜打掉跟前夫的孩子;男人因为移情,不惜抛弃发妻和幼子。徐先生惹恼了父亲,从而种下了祸根。” “什么祸根你继续说啊。” “我不能细说。万一到时候,徐先生不死,我就要受到反噬了” “你气死我了” 秦月更加气愤,猛然站起来,将碗筷一推,走了 剩下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于秦笛的说辞,朱婉相信八成,秦菱相信六成,秦汉承相信三成。至于说晏雪,那是彻头彻尾的相信,因为她连储物手镯都有了,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朱婉叹了口气,道“阿笛,你既然不肯多说,又不肯救人性命,以后就不要说出来了,否则惹人不开心,对你也没有好处,不是吗” 秦笛沉默片刻,微微点头“是,您说的没错。我以后当谨言。” 1926年3月,爆发了中山舰事件,两党之间开始有裂痕,青白党进攻,大赤党退让。 5月,独立团进入湖南,拉开北伐序幕。 6月,清先生任北伐总司令。8月,北伐军攻克定泗桥、贺胜桥。十月,北伐军拿下武昌。 也同样在10月,鲁迅发表藤野先生,魔都第一次工人武装起义失败了,牺牲和被捕的多达五六百人。 秦笛咬紧牙关,没有介入这场冲突。因为三次武装起义是历史的必然,如果受外力推动变成两次,天道将变得不可知。 因为长期的罢工,魔都几乎变成了一座死城,十几万工人的生活陷入困境。 这时候,杜悦笙找上门来,请求秦家捐助资金,求助百姓。 杜悦笙虽然是青帮头目,但他自始至终都支持中国人的斗争,不管是在抗战前还是抗战后,都做了很多的贡献,没有迎合日本人做汉奸。他比张啸林强多了。 杜悦笙比秦笛大了12岁,但他从来都不敢小瞧秦笛。 他恭恭敬敬的来到秦家,对秦笛道“秦先生,我今天登门,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募捐,魔都十几万工人,日子过不下去了,请您伸手帮忙。” 秦笛道“杜先生请坐。让我捐款没问题,但是有个条件。” 杜悦笙躬身道“您请说。” 秦笛道“我秦家捐款,不求扬名,不想闹得尽人皆知,还请先生帮忙遮掩。我愿意捐出四百万大洋,还有三万吨粮食,但你对外公告的时候,只能说我秦家,捐款三十万元,可以吗” 杜悦笙大惊失色“四百万元您真要捐这么多” 秦笛点点头“没错。” “秦先生,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窃取了天下财富,理当反馈于百姓。” 杜悦笙心中狐疑,不知道秦笛为什么这样说,心想“难道说秦家的财富,都是偷来的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