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自荐 感谢各位点开这本书,喜不喜欢的也请您看完前三章,总归是有缘嘛!(手动机智~)我吧,职业挺特殊,九流相声演员一枚。说来惭愧,台上站了十年,连个“非专业”都没混上。 不过有时候想想,我还挺佩服自己的,毕竟当初学徒几十个,坚持到了现在的就剩了我一个,其他全饿跑了,谁叫我饭量小呢~ 其实,从当初的一穷二白,到现在可以指着说相声挣口饭吃,说起来难,咬咬牙也就做到了。 就像起意写这本书一样,看了这么些年书,对这个写书的难度很有些了解,不过不怕,反正写不好也不会饿死(笑) 写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哪怕单机没人看,哪怕最后啥也没有,捏着鼻子也得写完。 所以各位施主放心,这书绝不会太监。 当年第一次开园子演出,台下每天三五位捧场,甚至后台演员都比观众多,贫僧也都坚持了十年,这点子毅力还是有的。 希望大家多支持,多评论,有什么意见好的坏的尽管提,能接受的贫僧虚心接受,接受不了的使劲接受,实在接受不了的贫僧就抄下来挂在墙上当名人警句看~ 当然恶意骂闲街的贫僧也欢迎,只是尽量别吵着喜欢安静看书的人。 咱们可以找个地方单独切磋切磋 要是谁能把我一个说相声的骂吐了血,我就敲锣打鼓给你送扁去~ 说回正事,写书之前想了很多题材。 最后鬼使神差定了这本武侠类的,贫僧也知道这个是冷门。 可是谁叫我喜欢呢~ 这个故事的创意大概十五年前就有了,那时候还在上学,几个人躺在宿舍的被窝里一边吹着牛,一边胡编了这么个故事。本来还有传统评书里的打擂呢~ 很怀念当年听着“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重出武圣人于和于九莲”互相吹牛逼的日子。 这也算是对哥几个的一个交代吧。 书里有江湖,有朝廷,大概就是就是围着安史之乱编造的一个似是而非的武侠世界。 不得不说深受黄易先生的影响,所以也会有那些剑破虚空,所谓成仙得道的东西在。 前面铺垫了十八章,总算要进入主题了。 本想着这么慢的节奏,还不得单机一辈子啊~ 没想到竟然有不少施主喜欢,贫僧也是喜不自胜。 铺垫十八章,阿弥陀佛呦~ 当初贫僧是咋想的。 从第二卷开始,热血江湖,诡谲庙堂,烽火狼烟就要滚滚而来了。 希望各位施主能满意,不说了,开始码字。 综上,这是一本贫僧本人很喜欢,也希望大家能喜欢的传统武侠作品。 楔子 天宝十四年。 剑南道。 成都府。 岷江渡口。 魔主陶墨卓立在战舰指挥台上,极目大江两岸。 此时天光还没大亮,在三艘巨舰的灯光映照下,天上星月黯然失色。似是在显示他魔宗的兴起,使中原各宗失去他往日的光辉。 陶墨看似年纪在四十许间,身形高瘦,手足欣长,脸容古挫,神色冷漠,一对眼神深邃莫测,给人一种狠愣无情的印象,但也有一股俯视苍生的霸气。 这五艘战船还是当年武则天平南蛮的时候由当时的剑南道总管亲自督建,防隋朝五牙大舰,甲板上楼起五层,高达十二丈,每艘可容下战士八百多人。 五桅布帆张满下,舰群一快似奔马的速度,朝大江上游的成都开去。 陶墨的目光落在群山之外的某处,那里有一个让他忌惮了几十年的人。 五十年前,大周女皇武则天被逼退位,大唐朝廷内外群雄逐鹿,一片混乱。北境魔门大暗黑天和突厥拜火教趁势联手南下,企图入主中原。 就是那个人,单人独骑,杀入突厥牙帐,凭借一手神鬼莫测的剑术,尽败北境近百位超一流高手,逼迫突厥默啜可汗退兵,让突厥平白失去了一次入主中原的好机会。 侍立在陶墨身后的亲传弟子史朝义恭敬的道:“中午前就可以到达岷江渡,师尊定能一举击杀上官无恨,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 魔主陶墨嘴角逸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淡淡道:“中原朝廷武林追杀他数十年,都奈何不了他。如今安禄山能从逆鳞卫手中抢下这差事,恐怕也是有人存了驱虎吞狼之心,我与他一战变数太大未必稳操胜券” 史朝义略一思衬,建议道:“不如命人把他引到隐蔽地方,师尊再与他公平一战,这次徒儿带来的人手不多,恐怕无力应付那些宵小” 陶墨冷清的眸子扫了一眼史朝以:“中原腹地,人多无用。你未经实战,算计过慎,战心不足,若有对等高手前来,你可以看做是一次磨练,临战心怯,不配做我陶墨弟子。 几句话如同醍醐灌顶,史朝义连忙跪倒:“徒儿受教,师尊只管专心应战,朝义保证岷江渡飞鸟难过” 陶墨冷哼一声,低声念了“上官无恨”的名字。 浑身血液有些久违的沸腾感觉。 这些年来,由于位高权重,他已经罕有与人交手。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岸边,官道上,十几匹快马极速飞奔,骑手全是官差打扮。只是胸口上纹了一片金色的龙鳞,赫然就是皇家密探“逆鳞卫”最负盛名的十二金鳞,十二人分别掌控江南各地秘牒,所对付的无不是江湖上的名宿枭雄,没想到今天十二人却聚在了一起,看方向正是岷江渡口。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 “蒸饼喽,蒸饼” “来看看喽,上好的肉,看看” 吵吵嚷嚷的集市,穿着整齐衣裳的百姓拿着银钱,采购着自己需要的东西,数十年的太平让富足的蜀中子弟生活的十分惬意。 一眼望去,都是带着懒散安逸的神色。人群中一阵推推搡搡,一个格格不入的家伙挤了出来,说是格格不入,不仔细看倒是也没什么,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倒也干净整齐,可是脚上却是缠着布条裹着一双草鞋。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这是个少年,只是这个少年长的太过俊美了一些,水透的皮肤,面孔像是粉雕玉琢地一样精致,一米七几的身材,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好一个少年郎! 此时的少年郎却是一脸的晦气,拍拍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沾染了不少灰尘。 “还真是够挤的”江暮撇了撇自己得嘴巴,整理着衣裳:“该死的,所以说我这是穿越了吗?” 这一切还得从几天前说去。 穷学生江暮,为了凑够下学期的学费不得不去景区打工,没想到第一次坐缆车就碰到了事故,等到他九死一生从江里爬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变了一个模样。 穿着一身布衣,趴在江边。从初中以来保持了好几年的高度近视没有了,短发变成长发身高也突破了一米七。 欲哭无泪的他,发了好久地呆,才找到了一条小道。走在路上他发现自己的体力不是一般的好,身体很是轻盈,貌似力气也大了不少。 “所以”江暮望着蔚蓝色的天际“我应该骂娘吗?” 顺着江边小路走了一天一夜,才总算找到一个有人的地方。 就是他现在所在的岷江渡。 说实话,穿越这种事本身对江暮来说算不上困扰,毕竟前世它也是个无父无母无牵无挂的状态。可要说兴奋,也绝对是万万没有的。 因为他连自己所处的地方和朝代都不清楚,自己一个身无分文,身份还不清不楚的半大孩子,压根没法生存下去不是吗? “看装束和他们说的话,应该是中国的古代吧,魏晋隋唐差不多”江暮站在街角,看着来来去去的人,好多都穿着半袖对襟马甲一样的衣服,头上带着那种“官人”帽,很像隋唐演义里的打扮。说的话虽然带着浓重的方言,但是还不影响江暮的理解。 “咕噜”肚子里传来一声怪响。江暮郁闷的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虽然看起来自己的这副身体好像还挺的住,不过不得不说的是,江暮真想好好吃一顿啊! “别说吃一顿了”江暮耷拉着眼睛“我自己身上现在一个子也没有啊王八蛋!” 本来俊美的脸此时正猥琐地打量着行人,一双大眼睛认真扫视着每个人的腰间:“没想到,小时候让自己进过局子的手艺,现在兴许能救命” 一边说着,他的眼睛已经落在一个衣着不凡的老人身上,须发皆白看上去得有个六七十岁,可是神行挺拔,脚步稳健,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走在人群中特别显眼让人不得不注意到他。 远远看去,花白的头发打理的很整齐,面容虽然苍老,眼神却不混浊,一米八几的身高对一个老人来说可以算是非常魁梧了,一个人缓步走在大街上,没带随从。但是他的衣着还是让江暮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不管对方什么气质和长相,此时江暮眼里就他只有他腰间那沉甸甸的钱袋。 手里拿着不少钱,还是个“老人”,简直完美! 之所以选择他,不仅仅因为对方是个老人,身体反应肯定不如年轻人好。更重要的是,看着这位也不是个缺钱的主,丢一袋钱不会有什么影响。劫这个富,济济自己的穷,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对不住了,大爷!千千万万别气出个好歹的来。江暮咽了口吐沫,舔了舔嘴唇,悄悄跟了上去。 多年以后,江暮回想起这段经历,恨不得给自己倆嘴巴,如果能让自己再来一回他绝对不会去偷这个老头的钱! 第一章 贼不走空 人群拥挤,街道不算宽敞,走过人多地地方,难免就是一阵推搡。那老人却总能找到人群里的缝隙,走的悠然自得。 轻轻放缓了脚步,江暮不紧不慢的跟在老人身后,目光落在老人腰间又是一番打量。 系着钱袋的绳子打得是一个活结,轻轻一拉就可以解开,这样虽然方便取钱,可也方便去偷。江暮暗自庆幸,这要是系个死结,自己手上又没有刀,那就可惜了这么优秀地一个目标了。 钱袋子看起来沉的很,随着老人的步子一摇一摆。 剩下就是等一个时机了。江暮抿着嘴看向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一家生意不错的肉饼摊子,七八个人排在那里等着买。 “咳咳”老人暼勒一眼肉饼摊子,要是放在以前说不定也要买一块尝尝,可是现在年纪大了,胃口也不好,还是免了吧。难得来一趟市集,他准备找个小酒馆去喝两盅。 “啪啪”突然左肩被人拍了拍,他本能的扭过身去,却发现没人站在那里。 “呼”背后传来一丝风声,再喧闹的人群中,几乎不可闻。 老人顿时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眉毛一挑,眼睛里闪过一丝戏谑。 好哇!偷东西偷到我身上来了。 嘿嘿,得手了!江暮感觉穿越以后的身手确实是比前世灵活,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拍肩膀引开注意力,瞅准了人群的空子,一边加速从老人身边冲过去,一边左手解绳子,右手海底捞月,稳稳接住钱袋,愣是没有半点动静。 得嘞,功成身退。江暮得意地一笑,刚要钻进人群里撤退,就被一只苍老的手叼住了腕子。 一个沙哑的声音平静的说道:“小兄弟,不问自取,可不是君子之道啊”老人一边说着,锐利的眼神扫过江暮的脸颊。 “咕嘟”江暮咽了一口吐沫,只是一瞬间的对视,江暮却觉得如坠冰窟,忍不住脊背生冷,一股骇人的感觉让他额头上滴下了一滴冷汗。 老天爷,谁说老人家反应迟钝了,出来,看我不打死他。 江暮眼神滴溜溜乱转,看到旁边一条小巷子。 开溜! 一咬牙。被抓住的胳膊猛然发力,想要甩开老人的手。可是对方的手简直就像个大铁箍,死死的扣着半点没有松开的迹象。 江暮不信这个邪,一个老头能有多大力气,浑身一较劲,使出吃奶地力气往外拽。可是尽管自己憋的面红耳赤,老人依旧巍然不动。 嗯?老人皱了皱眉头,虽然自己没有动用真气,可手上已经用上了八成力气。他可是知道自己这八成力气是什么概念,哪怕拉住一匹奔马也是足够了的。 这老头是什么鬼,力气也太大了。拉扯不动的江暮放弃了挣扎,转而对着老人露出一副笑脸:“老人家,都是江湖儿女,您老人家宽宽手,放我一马,咱们山水有相逢,大恩容当后报!”江暮对自己这套自以为是的江湖话还是比较满意的。 没想到老头被他的话逗乐了,身手从江暮手里拿回钱袋,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衣衫破旧,脚上一双破草鞋,身材挺拔面容英俊可是沾了不少尘泥,仔细看略显稚嫩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想来也有一番苦难。 “小兄弟你是哪里人?” 在江暮不明所以的眼神中,老人淡淡的问。 江暮歪着头想了想“我…”他有些犹豫,自己应该怎么说,说我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么。。毕竟自己一个地名都说不出来好不好。“我忘了,我刚从河里爬上来”江暮决定说实话,他真的是刚从河里爬上来。 “不记得了?”老人一愣,“那你家人呢” 江暮低下了头,神色有些暗淡“没有!” 一个无父无母,不知家乡何处的半大孩子,偏偏骨骼精奇,力气奇大。这不禁让老人想起了那个古老的传说,无生之人真的存在吗? “你要是不想去官府,就跟我来”老头放开了手,转身往前走。 “别想着跑,老夫要抓你,很容易”老人往身后扫了一眼,语气不温不火,很是自信。 江暮把心一横,看看自己一穷二白的样子,有什么可以让人家算计的。光脚不怕穿鞋的,跟上,倒要看看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江边一个酒馆,说是酒馆,其实就是搭起一个棚子,支了几张桌子。虽然很简陋,但胜在临江而坐,别有一番意趣,因而吃酒的人还不少。 老人带江暮找了一张桌子坐好,自己点了一壶酒,又要了几斤煮牛肉,点了几个下酒的小菜。就这么自顾自的开始了小酌。等到肉和大饼拿上来,江暮这才看明白,原来老头打算请自己吃饭! 阎王爷不差饿死鬼,使唤不动。别管老头一会有什么企图,先吃特娘的,既来之则安之吃饱喝足了再想办法周旋。脑子里转了几个念头,横下心的江暮也坐在了老人对面,一手大饼一手牛肉啃将起来。 老人看着江暮狼吐虎咽,毫不矫揉造作的劲,反倒有些欣赏,心中暗道一声“孺子可教也”。 三斤牛肉,十张大饼。江暮对自己的饭量有了新的认识,拿起酒壶对着嘴咕嘟嘟就是一大口,爽! 肚子有食,心里不慌。酒足饭饱的江暮,对着老人一抱拳:“老爷子,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您就画个道吧,刀山火海,我江某人但凡皱皱眉头就不算个英雄好汉!” 听着江暮着似是而非的“江湖话”,老人笑意更浓了,笑着道:“贼不走空,在我这没得手,看见了吗?抢了那两人的钱袋来付账,记住,是抢!”说完冲着江暮的身后一努嘴,不远处街角上站着两个青壮的汉子 江暮闻言转身,看到老人说的那两个人,平顶身高都在七尺上下,一样的玄色劲装,看着精神利落。 江暮咬咬牙,虽然不知道老头搞得什么鬼,可是话已出口,自己也是个要脸的人,说什么也得把这顿饭的恩先给报了,然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再者说,看这俩人虽然很像传说中的武林中人,但是没刀没剑,大不了自己挨顿揍,光天化日的即便抢不成钱难道还能打死自己不成。 “得嘞,老人家,这顿我请了!”说完话,江暮站起来,冲着俩人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看着俩人疑惑不解又带着警惕的神情,江暮大马金刀往那一站,指着街口的一棵老歪脖子树:“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在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两个来盯梢的逆鳞卫探子听完江暮的话,鼻子差点气歪了,心想“这大白天在镇子里,哪跑出来这么个缺心眼的山大王,还偏偏抢到自己这俩官差身上来!” 第二章 所谓师徒 两个逆鳞卫密探看着这个“山大王”,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他俩是奉命来监视那个老人的,虽然不知道那人的底细,但是凭上头的重视程度,也能知道这个看着年逾古稀地老人家身份一定不同寻常。 换班的弟兄还没到,有点饿的两人看着这一老一少吃肉喝酒,本来就不爽。 没想到这个小的吃饱喝足,反倒跑过来抢劫来了。 “小孩,喝多了?别处耍去,别找不痛快”其中一个岁数大一点的,没好气地说。 “呃。。”江暮打了个酒隔,刚才那壶酒喝的还真有点猛“少废话,拿钱来” 两个密探互相看了一眼,不怕江暮喝多了胡闹,就怕是被监视的老头察觉了二人,想要耍一个脱身的诡计。想到这,俩人目光一冷。 年轻一点的密探一伸手,直奔江暮的肩头,想要用擒拿手把江暮拿下。 两个密探身份不高,充其量算个盯梢的,武艺自然也是平平,可两人也是世袭的军户,这一抓算得上千锤百炼,等闲的壮汉一抓之下也是全身酥软,更别说拿来对付一个脚步虚浮的半大孩子了。 没想到十拿九稳的这一抓落到江暮的肩头,别说骨软筋酥应抓倒地了,江暮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低头看着落在肩头的手,江暮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哦!这是要打架了呀! 另一边的密探看一抓不灵,手上又加了三分力,提腿照着江暮胸口就是一顶。 论打架,从小混迹街头讨饭吃的江暮还真不陌生。没等密探的腿抬起来,他一个侧身,垫步拧腰一记下勾拳,这一拳又快又猛,正打在密探的下巴颏子上。 密探就感觉下巴一阵剧痛,好像双腿都被打的离开了地面,“噔噔噔”连退三步,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下巴爬不起来。 另一个本来还担心伙伴对一个孩子出手过重,再惹出事来。没想到伙伴伸手抬腿,还没提到人家身上,就被江暮一拳打飞了出去。 他心中一凛,没想到兄弟二人看走了眼,这个少年竟然练过。也来不及想别的,他摆出一个军中打架的架势,团身撞了过去。 江暮实在没想到自己力气大了这么许多,竟然能一拳把一个壮汉打得飞起来,正有点愣神的时候,就看见另一个壮汉提肘撞了过来。 江暮往侧后一撤步,让过这一撞,紧着着上左腿屈右腿,一边踢一边学着李小龙大喊了一声“哒”。 这一脚踢在密探的胯骨上,踢的他整个身子矮了半截,像个虾米一样弯着就被踹倒在地。感觉就好像被一匹高速奔跑的大马撞倒一样,半边身子都麻了,趴下地上起不来。 江暮没想到自己一拳一脚,转眼间就把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干倒,很是兴奋,走上前去,熟练地从他们身上解下钱袋子。 监视不成反挨了一顿揍的两个密探好不容易爬起来,也不敢说别的,互相搀扶着往镇子里就跑。 抢钱成功的江暮很开心,呗老头一顿收拾地怨气总算发泄出来。拿着钱袋子回到小酒馆,干了一碗酒,豪气地对着老人说到:“老爷子,这顿我请了,山不转水转,咱们后会有期”说完转身就要跑。 老人也不拦着,平平淡淡地说了几句话:“你打的那俩都是官差,还是专门替皇家办案的逆鳞卫,我敢打赌,你走不出去五十步就会被抓起来,关到大牢里” 听完老人的话,江暮的酒吓醒了一大半,当时脸就垮了下来,欲哭无泪的说道:“我说老爷子,就算是我想跟您借俩银子应应急,您也不能这么坑我呀,明知道那俩是官差您还让我去抢他们?完了完了,这下往哪躲呀!” 老头“滋喽”一口喝完了最后一盅酒,抬头笑道:“区区逆鳞卫何足道哉!只要你不离开老夫五十步,天下之间没人敢伤你。” 听着老头的话别有深意,还没走出两步的江暮回头问道:“老爷子,你到底什么意思?” “老夫就是上官无恨,你可愿拜我为师?”上官无恨老神在在地说到。想来以他在江湖上的威名,只要报出名字,那这孩子还不得立马纳头便拜,乐得屁颠屁颠的。 他老人家哪知道江暮压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在脑袋里把能想到的历史名人过了一遍,发现就没有上官无恨这么一号,上官婉儿倒是听说过,很明显这位不沾边啊! 所以江暮挠着脑袋问道:“上官无恨!您哪位?” 被江暮一句话噎回去的上官无恨还没说话,就听见江面上传来一阵大笑。 不知何时,一叶扁舟载着一位全身黑衫的男子从江心疾驰而来。明明没人摇撸,可是小舟却仿若离弦之箭,眨眼间已到江边。 黑衣人仿佛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路大笑不止,只见他身形晃动笑声已经到了江暮耳边。 来者正是魔主陶墨。 “小兄弟,上官无恨就是上官无恨,他要收谁为徒,谁就有可能是下一个天下第一!” 江暮没想到这个请自己吃饭,给自己下套又要收自己为徒的老头还有这么大名头,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 看到陶墨的上官无恨恢复了云淡风轻的神色,打量了一眼陶墨淡淡的说“看来是故人之子,令尊可还安好?” “托上官天主一剑之福,家父二十年前就已经离世,临危前念念不忘,定要我再向天主请教” 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可江暮看着陶墨脸上并没有一丝怨恨,反而好像在说着与己无关的人和事。 上官无恨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满是精光“能和万劫乱命焚天大法一战,也是老夫心愿,不过…”说着上官无恨扫了一眼愣头愣脑的江暮“老夫这唯一的徒儿天性顽劣,需要教导几日” 陶墨微微颔首:“好,我也想看看上官无恨的传人,将来能走到什么地步,朝义”陶墨喊了一个名字,就见街口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身穿锦衣的青年,来到陶墨身边站好,对着几个人一抱拳“师父!史朝义见过上官前辈!” “朝义,记住这位小兄弟,不出数年,他便是你的劲敌!”陶墨负手而立,就这么給江暮下了定语。 史朝义浑身一震,仔细打量了一旁呆头呆脑的江暮,很明显江暮虽然体型壮实,但是脚步虚浮眼中无神,根本没练过内功。可是听了师父的话他也不敢大意,毕竟这是“逆鳞榜”上占据头名几十年的上官无恨唯一的徒弟。 “一个月后,巫峡之上,如何?”上官无恨开口道。 “巫峡七百里,巴水三回曲。笛声下复高,猿声断还续。好地方,一个月后,巫峡之上,陶墨恭候上官前辈!”说着话陶墨就好似瞬间移动一样,回到了小船上,随着最后一个字出口,小船已经离开岸边,逐渐远去。 史朝义也不多言,深深的看了江暮一眼,双手一抱拳,领着自己带来的人也都走了。 剩下一脸懵逼的江暮咽了一口吐沫,讪讪地问道:“那个,拜您为师地话,管饭吗?” 第三章 这叫练功? 群山密林之中。 江暮身上地衣服早已经破破烂烂,基本是布条的状态。 “呼哧”重重的呼出憋在肺里的一口浊气,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长时间的高速奔跑中,体力严重透支地江暮再也控制不住身体,向前扑倒着飞了出去。 就在江暮闭上眼睛努力转动脖子,想着尽量别让脸跟地面亲密接触地时候。 一只大腿横在了胸前,江暮喜出望外,刚想要抱个大腿稳定一下,可是突然出现的大腿又突然消失了,好在是有了一瞬间的反应时间,足够江暮稳住身形,双脚沾地往前踉跄了几部,腿上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说师父老爷子,您这不教我武功也就算了,老逼着我在这深山密林里跑是啥意思,拿我当猴培养呢啊!”江暮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抱怨着。 自打岷江渡拜了上官无恨为师,江暮可是高兴坏了,想着在这个陌生的朝代,自己可算是有个靠山了。就等着将来自己神功大成,功成名就,高官厚禄,娇妻美妾,这待遇才配得上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嘛! 没想到现在可好,什么神功秘籍通通没有,高官厚禄更是甭想。貌似自己这个便宜师父的确是个大牛,但是是在朝廷通缉榜上地大牛! “逆鳞榜”就是逆鳞卫按照武功高低排出来地一份通缉令! 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江暮差点没晕过去。自己这个古往今来第一通缉要犯的师父,也不怎么把当今圣上李隆基得罪狠了,几十年来心心念念就是把他抓起来千刀万剐! 也不知道是不是通缉犯当惯了,上官无恨教江暮得功夫就一招,那就是“跑”! 二十多天来,从成都到三峡,上千里路,江暮就是跟着老爷子靠着两条腿跑过来的。那真是翻山越岭啊,跋山涉水啊! 要真是简简单单地赶路,靠着这副结实的不像人类的身板,江暮也就忍了。 可是也不知道自己这师父哪根筋没搭好,竟然要求自己憋着一口气跑,还得见树绕树,遇草进草,逢山爬山,遇涧跳涧。总之怎么折腾人怎么来。 等到能听见长江奔腾咆哮地时候,江暮差不多也就快变野人了。 江暮甚至怀疑自己这师父是不是前世特种兵穿越来的,简直变态! 上官无恨缓步跺到徒弟身边,听着江暮有气无力的抱怨,也不生气,微笑着盘坐在他身边,伸手用一种古怪地姿势开始给他按摩。 这是每天江暮最喜欢也是最恨的时候。喜欢的是,每次师父一按摩,通体上下由内到外都会那么舒服,绝对比前世的“马杀鸡”管用多了,无论体力透支的多么难受,一顿按摩立刻生龙活虎。 可江暮最痛恨的也是这种让人生龙活虎的按摩,因为恢复体力之后马上又会是新一轮更高强度的“折磨”! 上官无恨收回俺按在江暮腿上的手,用力在他背上一拍。上一刻还死鱼一样趴在地上的江暮,“腾”的一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浑身绷直着从地上“站”起来,整个过程腿都没弯过,就跟僵尸起尸差不多。 “幽怨”的扫了一眼还在盘膝打坐的师父,江暮也不废话,拔腿往前狂奔。 只见他整个人快似利箭,形如猿猴,一边跑一边在路上遇到地的每一棵树身边绕一圈,可是速度一点不减。 这种跑法不仅耗费体力,精神上也是一种煎熬,长跑过的人都清楚,跑的时间长了人就会进入一种机械运动的状态,全靠毅力支撑,很难再分散注意力在其他复杂的事情上。 在刚开始的几天,跑累了的江暮难免会忘掉“绕树”这个操作。每当这个时候,明明领跑十几米的上官无恨,就会像背后长眼一样,“闪现”过来就是一脚。 被踢的多了,江暮自然也就长了记性,在体力透支前,跑路绕树穿草丛一气呵成毫不费力,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上官无恨看着江暮毫不拖泥带水,如同和这山林融为一体的身影,不可察觉地点了点头。 不滞于物,万化自然。 短短二十天仅凭肉体就能达到这样的地步,虽然有自己“按摩”的功劳在,可他毕竟也还没有内力呢,可以想象一旦有朝一日内功大成,这孩子能走到什么高度呢?诚可期待阿! 上官无恨身影连闪,如一阵清风飘过江暮身边,同时江暮身形一顿,又立刻加速起来。 山林中高速奔跑还要绕树踩草,依然可以察觉自己,五感也是极其敏锐。上官无恨微微一笑,轻轻抬眼头,透过林间的空隙望了一眼深邃莫测的天际。 “贼老天,希望我给你找的这个对手,不会让你失望!” “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据南北朝郦道元《水经注》所言“自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崖叠嶂,遮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 巫峡周围连绵几百里的山地,人们俗称为“巫山”,可也有人说这里和“除却巫山不是云”的那个巫山又不是一个所在。 群上之中一个雾气环绕的深谷里,江暮使尽吃奶的力气,攀着藤蔓翻过一座绝壁。 没想到石壁之后确实别有洞天。 爬上绝壁的顶端,气喘吁吁的江暮弯腰扶着腿站在师父身边,抬眼一看,整个人为之一振。整个绝壁后是一座世外桃源般地存在。 只见一条瀑布如银河搬挂在对面的山体上,山脚下一池湖水清波荡漾,不知名的山树鲜花盛开,阵阵花香催人欲醉。水声和着莺啼,比任何的琴声都要沁人心脾,静谧的林间偶有几只猿猴在嬉闹,一阵风来吹起花瓣漫天,好一个人间仙境! 上官无恨抽回飘荡的思绪,对着江暮难得的一笑:“徒儿,到家了。” 这人间仙境竟然就是师父的家!怪不得朝廷几十年都找不到她,确是世外桃源。 江暮跟着上官无恨,顺着一条极其隐蔽的“猿路”,踩着突出的石头,抓着飘荡的藤蔓,走到了瀑布的旁边。 近在咫尺飞流直下的巨大匹练,耳边轰轰的水声无不震撼着江暮,让他陶醉于着大自然鬼斧神工之美。 没想到一直在领路前进的上官无恨,突然转身一把薅住江暮的脖领子,拎起他朝着瀑布就扔了过去。 被吓得嗷嗷大叫地江暮就觉着眼前一黑一亮,竟然从瀑布里穿了进来。 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景致,江暮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特么穿越了一次。 这次莫不是来到了传说中的花果山水帘洞天! 第四章 师祖是孙猴吗? “虚窗静室,滑凳板生花。乳窟龙珠倚挂,萦回满地奇葩。锅灶傍崖存火迹,樽罍靠案见肴渣。石座石床真可爱,石盆石碗更堪夸。又见那一竿两竿修竹,三点五点梅花。几树青松常带雨,浑然象个人家” 原来真有西游记里写的这样浑然天成的石穴洞府。 走进石洞里,上官无恨熟门熟路地来到一个石钟乳滴落而成地一个石盆里,拿起旁边的石舀子,淘了满满一瓢水,一饮而尽! “嗯~”一口水喝进去,上官无恨痛快的呻吟一声,就好似着水是什么琼浆玉液一样。 “几十年了,依然是儿时的韵味!”江暮听上官无恨的意思,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来过了。 “徒儿,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上官无恨轻声问道。 江暮心说,我哪知道!“不是您老人家的家吗?” “是,也不是!”说着话,上官无恨的神情渐渐肃穆“这是祖师爷悟道,也是历代祖师传道的地方,名为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江暮听完差点没惊得趴在地上,嘟囔了一句“我还以为是花果山水帘洞呢!” 没想到话音刚落,上官无恨却是身形一震,眼中精光流露:“这地方你是听何人提起?” “没有,我就觉着这名字适合这!”江暮心虚地说到,他总不能说这是后世从西游记里看来的吧! 听到江暮的回答,一向云淡风轻的上官无恨竟然罕见的有些落寞:“花果山水帘洞啊!”抬起头,一脸的向往“传说中祖师爷勘破万物,与天对弈的圣地,数百年来历代祖师苦苦寻找不见踪影,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孩童又哪里会真的知道呢” “那么,师傅!”江暮有些忐忑,欲言又止,最后实在忍不住的问道:“咱们祖师爷是孙猴吗?” “哎呦!”上官无恨听见孙猴的字样,一个爆栗敲在江暮脑袋上,而江暮连人家什么时候抬的手都不知道,更别说躲了。 “不许对祖师不敬,随我来”敲完江暮,上官无恨领着他在石洞里七拐八绕,最后打开了一扇石门。 里面是一座静室,摆着香案,供奉着一副刻在石头上的壁画。 壁画里一个男子昂首向天,侧着脸看不清面貌,可是江暮却能感觉到画中人的滔天战意。仿若天下苍生皆不入眼,唯有苍天才可一战! 上官无恨拉着江暮跪在蒲团上,朗声道:“鬼谷仙师在上,离恨天第105代弟子上官无恨,今为祖师传教,收弟子江暮。秉承仙师之志,纵横天下,与天对弈,不坠历代祖师威名!” 说完带着江暮对着壁画行大礼,三跪九叩。 磕头之后,上官无恨站起来坐在香案前的椅子上。 江暮当然不傻,马上又跪下,口称“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三拜”说完又是一顿磕头见礼。 上官无恨抬手虚扶,江暮就觉得一股无形的柔里把自己从地上抬起来,而自己压根就没有对抗的余地。江暮心中一震这就是内力吗,整的就跟法术一样! “徒儿,为师从没跟你提起过本门的传承。今日告诫与你,你要永世不忘,不可使祖师蒙羞” 看着师父肃穆的申请,江暮也不敢再耍赖,神色庄重地点点头。 “本门传自鬼谷仙师,西晋末年,五胡乱华。我祖师西晋镇北王司马烈惊才绝世,一统诸子百家各门各派,创下鬼谷三十三重天,率领中原天众杀灭胡人。后与拜火教主决战之后,勘破天道,自创纵横奕天术绝学,于苍天对弈得道飞升。”说到这里,上官无恨满眼都是憧憬。 “可惜祖师之后,三十三重天各行其是,这才有了南北朝四百年的混战。我离恨天秉承祖师之志,笑傲江湖。传至为师已经105代,今日起你就要继承我的衣钵,为鬼谷离恨天第106代天主” 这几句话说的江暮热血沸腾,没想到穿越过来不到一个月,自己就能成为天下第一大门派的掌门人,忍不住眼睛里斗冒出了小星星。 “师父,咱们离恨天现在有多少人哪?” “嗯”上官无恨略一沉吟“算上徒儿你,总共俩人!” “彭” 江暮摔倒在地,说了半天这么热闹,感情自己这个掌门还是个光杆司令! 上官无恨微微一笑:“我离恨天掌管色界十六天,可以说是江南武林的领袖。为师也就是江南的武林盟主。但我们向来是一脉单传,徒儿你出世之时,也就是师父隐遁之日。后路如何,徒儿你要善自珍重,不可堕了历代仙师的威名!” 这一番话,说的江暮得心就跟过山车一样,七上八下! 他听懂了师父话里隐含的意思,也就是说名义上离恨天是那个什么色界十六天的共主,自己继承的也就是武林盟主的位置。但是! 只要你走出这间屋子,剩下的事师父就不管了,你也没有帮手,人家认不认你这个武林盟主,看你小子自己的本事。还告诉你,你要敢丢人,历代祖师是不会放过你地! 脑补完上官无恨的话,江暮苦着一张脸“师父,道理我都懂,可您得教我点真能耐啊!” “为师教不了你!”上官无恨捋着胡须,一副仙风道骨地模样。 “啥?您不教我武功啊,那我一出门还不得叫人打死啊!”江暮急得直跳脚,一个不会武功的武林盟主,我的天!多好的扬名立万的对象啊! “徒儿莫急”上官无恨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为师的武功你学不了,但你是历代祖师都在寻找的无生之人。司马仙师曾留有绝世神功,传说只有无生之人才能学会,数百年来历代仙师都不能悟透,所以为师教不了你,但你可以自己参悟!” 说到这,上官无恨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站起身来狂笑不止“谁能想到,历代祖师苦寻不到得的无生之人,竟被我上官无恨找到。贼老天,看来祖师待我不薄啊!” 江暮被师父突然而来地豪气,激荡的也有些热血沸腾,可是转念又一想,我连啥事都没搞明白呢,瞎沸腾个什么劲! 看着师父笑起来没完没了,实在忍不住的江暮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师父,那咱说好的神功在哪呢?” 第五章 十死霸王甲 上官无恨站起身来,对着壁画上的男子作了一个揖,紧着着左右两圈转动香炉。 “咔咔”几声机关声响,江暮还在找到底哪会打开个门呢,忽然就看见刻着壁画的墙壁竟然开始向后退,轰隆隆的一阵巨响,香案后面蓦然多出了一个密室。 密室的四壁漆黑光滑,上面刻着白色的划痕,似是文字似是画面,还有一些棱角分明但奇形怪状的图形。 江暮越看这些图案就越觉着眼熟,但是又看不太明白,理解不了其中的含义。 来到密室地尽头,上官无恨再墙边轻轻按了几下,刻有壁画的墙壁竟然整面反转归来,墙壁的背面竟然也布满了划痕。 “这些便是祖师留下的秘籍,数百年来,历代先师无一人能够参透,只有我的恩师曾经从这雕刻地手法里悟出过一套刀法。据传说,只有无生之人才能看懂这些文字” “徒儿,为师断定你就是历代祖师数百年来苦苦寻找的无生之人,密室之中必定有你地机缘,你好好参悟吧”上官无恨说着话,缓缓退了出去。 江暮站在密室里傻了眼,如果只是室里那些天书一样的鬼画符,他甚至怀疑师父是不是找错人了,自己压根就不是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无生之人,毕竟听着着名字就不那么忒吉利! 可是看到最后这面墙上的东西,江暮信了!自己绝对是师父要找的人。墙上的东西普天之下除了他不可能再有人能认识,因为那上面刻的全都是汉语拼音! 传说中的祖师看来是一位穿越的前辈呀! 那位前辈好像是叫做司马烈,可是江暮回想了一下他学过的历史知识,貌似魏晋时期没有这么一号啊!当然也有可能这位前辈的事迹早已淹没在历史之中,不过没关系,毕竟前辈还是留下了这些手迹,说不得千百年后又是一个考古学上的未解之谜呢! 江暮定了定心神,仔细的观看起那些拼音。 等到看完了以后,江暮一脸呆滞,心里万马奔腾,眼中金光乱蹦,沉默良久吐出来三个字“你大爷!” 这还真是本“神功秘籍”,名字很豪橫,叫做“十死霸王甲”。还是一种专门适合穿越人士修炼的“神功”。 据发明这项神功地司马烈说,练成以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联通天地内力生生不息,什么金钟罩铁布衫简直弱爆。总之穿越者只要练成了,保证就是天下无敌横扫一切,白日飞升指日可待! 但是! 这套神功司马烈本人从未练过! 究其原因,据说是来不及了,司马大前辈已经练成了别的神功,准备出门去和老天爷掰掰腕子,没时间再去试验这种新式大杀器。只好把它刻在这里,希望有晚来的后辈可以在穿越的道路上少走弯路,按照司马大前辈留下的光辉足迹勇往直前,凭借“无敌神功”早登极乐!不是,早登仙境! 本来看到这里,江暮又有些心潮彭拜,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外挂吗!这美好人生不就扑面而来了吗! 但是,这还有个但是! 看完了后面这套“神功”的具体练法,江暮内心一片凌乱!对那位穿越者司马大前辈的印象,一下从世外高人瞬间变成了和街边骗子一个档次! 那么说这套“神功”是怎么回事呢? 据司马大前辈严谨科学的推断,再加上数十年腥风血雨的具体实践。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穿越者本来就应该是无敌的!也就是说,穿越者压根就不需要再去练什么乱七八糟的武功,正经要做的就是彻底激发穿越者穿梭时空时所带来的巨大能量。 据司马大前辈研究发现,那是一种和内力同源但要更加高级的力量。也是他所知道的唯一一种连把他们弄到这里来的老天爷,也无法完全掌握的东西。 而一旦练了世上的武功,那种力量就会逐渐转化为内力,虽然有助于穿越者的修炼,但是也无形中降低了能量的级别。 等到即将与天对弈,准备迈出最后一步的时候,司马大前辈才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他才会留下这种“神奇”的“十死霸王甲”,希望后来者能当他的小白鼠,不是,是听从他的建议,练成一种旷古未有的神功! 司马大前辈用了大量的篇幅介绍了这套“神功”的来龙去脉,至于具体的练法,可就“简单”的令人发指。 就是要借助外力,压榨身体潜能,靠着穿越者无与伦比地巨大福气,熬过生死界限,最后沟通天地,乃至超脱! 说的明白点,就是挨打! 要说最狠地话,挨最毒的打。只要打不死你,就要使劲作。 按照司马大前辈的推断,老天费劲八叉地把他们这些穿越者弄过来,一定有他地目的!不会轻易让他们就这么死了,所以你的运气会很好,只要没死成,哪怕是半死,也总会遇见贵人来救你!只要能在“生死边缘”多徘徊几次,他相信,后来者一定能挖掘出自身全部潜力,最后走向人生巅峰! 最后附带了司马大前辈“潜心研究”出的几种极品挨揍方法,还有几种超级“恶毒”的嘲讽作死方式,以及万一遇见贵人后的几种抱大腿地正确姿势。 至于全篇最后一句是一行大写的英文“GOOD LUKE”则直接就被江暮无视了。 这不扯呢嘛! 江暮就没听说过,古往今来哪种神功是让人揍出来的,还非得是往死里揍那种! 这万一碰上个愣的,直接拿刀砍怎么办?江暮就不信这老天爷还能让自己脑袋长出来不成! 所以江暮最后决定,让这位大前辈玩勺子去吧!自己呀,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师父学点有用的功夫,只要能抱住小命,最好再能混个荣华富贵妻妾成群也就是了。管他什么与天对弈,得道成仙的,脑袋要是没了,除了剩下碗大个疤其他全都是屁话! 上官无恨皱着眉看着一脸气呼呼走出密室的江暮,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自己竟然选错了人,这徒儿看不懂祖师的“神功秘籍”吗? 第六章 向死而生 听完江暮对“十死霸王甲”地介绍,一向淡定的上官无恨也是一脸复杂的表情。 他脸色阴晴不定,很是拿不定主意。纵横江湖数十年未尝一败地上官无恨,自认为早已了然武学的真谛,可是他也从来未曾听说过世上还有这样一种练功的方法! 靠挨揍也能天下无敌? 看着自己一生中唯一的一位亲传弟子,他犹豫了! 上官无恨很清楚,就像历代祖师和自己一样,一旦走出石洞,走进江湖,江暮会面临怎样的腥风血雨。 是趁着自己尚有余力亲自悉心教导,还是遵从祖师遗训,让江暮修炼这个看起来极其不靠谱的挨揍神功? 思衬良久,上官无恨开口道:“你今年已经十六岁,早已经过了适合练武的年纪,而修炼上乘内功更是需要早早的打下根基。虽然你天赋异禀,这二十天我又为你反复调理全身经脉筋骨,可是能不能把本门内功练到大成,为师也毫无把握” 说完,上官无恨深深看了一眼江暮,神色间是早已下定的决心:“祖师学究天人,是千年来唯一一个踏破凌霄,得窥天道的不世奇才。为师相信你既然能够参透祖师遗训,必定就是祖师认定的无生之人。十死神功,无生之人。十死无生穷极生变,那渺渺茫茫地一线生机定是祖师为你参破的凌天手段。 徒儿,你定要练成这项神功!” “啊!”听完师父地话,江暮哀嚎一声“师父,你说的啊,出了石洞逆鳞卫、大梵天、拜火教,还有无数想要扬名立万的江湖人以后都会追杀我!只要有一个拿刀砍的,这个破挨揍神功可救不了我呀!” 看着撒泼耍赖,誓死不想练挨揍神功的徒弟,上官无恨也是一阵头疼。他虽然相信开派祖师的智慧,可这毕竟是自己唯一地弟子,就这么俩眼一抹黑啥也不会地去挨揍,说什么他也不可能放心。 “徒儿莫急,为师自有办法。既然你不适合再去修炼其他的内功。那为师就传授你一套刀法,当年为师就是靠着这套刀法闯出名望,才被你师爷看中收为弟子的” 说着话,上官无恨从石洞的一个暗格里,拿出一把怪模怪样的刀。初看很像是后世日本的武士刀,仔细看却有很大的区别,最明显的就是刀身笔直,是一种直刀。 江暮在前世的时候也看过一些资料,知道这种刀应该叫做唐刀,眼前这把应该是唐刀四种制式刀里面地一种横刀,也是日本刀的老祖宗。 上官无恨抚摸着刀身,喃喃的说道:“上官家世代为将,此刀是我父祖亲传,名为“恨生”。曾经在疆场上痛饮敌血,斩将夺旗。自为师拜入离恨天,弃刀学剑,这把刀也就被我留在了这里。为师终生未娶,没有子嗣,本以为上官家的“恨生刀法”从此绝迹。没想到天意如此,今日为师就把这“恨生”刀,连同恨生刀法托付给你,也算了了为师的一份心愿!” “仓啷”一声龙吟,上官无恨拔刀出鞘,在江暮面前展示了一遍恨生刀法。 这套刀法并不复杂,总共也只有刺、劈、抹、挑、斜、横、直七式,简单明了非常适合疆场厮杀。可是能做为一种上乘地刀法,也有他独特的地方,那就是气势! 刀法名为恨生,刀势也就一往无前,战场瞬息万变,容不得留手,出刀的一刻生死立判,就是这套刀法地精髓。 江暮看着师父演练刀法,竟然生出一种身临战场的错觉,刀势似缓实快,刀刀去尽,式式明了。和通常刀法出手七分力留下三分力应变大相径庭。每一刀都好像是最后一刀一样,“恨生出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看懂了刀势的江暮,惊出了一身冷汗! 收刀归鞘,上官无恨看着有些失魂落魄地江暮微微点头,想当年自己第一次看父亲练刀时也是同样的反应,这刀法于己于敌都不留丝毫退路,当年自己看的也是心惊胆战。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心平气和的随时准备好跟人拼命。 “看懂了?”上官无恨问。 “师父,这刀法不就是跟人拼命吗!”江暮答道。 “没错,恨生一出非死必伤。太过凶险,我本意要让它尘封在此。但,徒儿你身无内力,与人动手不利久战,可又偏偏天赋神力,筋骨异于常人,最适合这套刀法,一刀分胜负,干净利落!” 一个是挨揍神功,一个是拼命刀法,江暮只觉着胸口发闷,其实依他的性子还真是十分不愿意练这种玩命的武功。什么“六脉神剑”啊“天山六阳掌”啊,这种又厉害又帅气的武功,他难道不香嘛! 可是没办法,江暮没有内力,别说那些高深地花里胡哨地功夫他练不了,就连离恨天最基础的纵横剑术,也是需要内功配合才能发挥威力的。 就这样,秉性懒散地江暮,被逼无奈,开始在上官无恨地教导下在山洞里习练起“挨揍神功”和“拼命刀法”。 短短七天的时间,所有的挨揍姿势和刀法,江暮都已经烂熟于心,不是他有多聪明,实在是这些东西太简单。难的不是招式,而是那种“没事找抽”的“志气”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魄力,而这两样靠的是历练和顿悟,即便是上官无恨也没有办法在短短几天内,改变一个人地性格脾气。 而且,他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马上就到了和陶墨约战的日子。 临行前,上官无恨找到了正在练刀的江暮,看着他把刀举过头顶,踏步向前,力劈而下,隐隐的竟有一些破空声,可见这一刀势大力沉,奇快无比。 收刀之后,江暮调整呼吸,按照刀法放松紧绷的肌肉,准备着劈出下一刀,按照师父的要求,每天晨午各劈刀100次,刺刀100次,每一刀都要用尽全力,那种独特的全身紧绷用力的出手方式,即便是江暮这副铁打地身子连续劈完九十九刀之后也基本是出于体力透支的状态,所以最后一刀的调息时间略微长了一些。 江暮闭着眼,回忆着刀法要诀,紧绷全身的肌肉,左腿向前,右腿后弓,微微后挺,以腰部为轴形成一个弓形,双手举刀过顶,刀身手臂身体和双腿组合成一台精密地装置,把每一块肌肉都会变成力量传道的装置。 摆好姿势以后,江暮刚要睁眼劈处蓄力完成地最后一刀。忽然觉得面前五尺左右微风响动,蓄力待发的江暮五感比平时还要灵敏,破风声接近三尺的时候就感觉到冲天地杀气扑面而来。 那种杀气如此惊人,仿佛狮子搏兔、饿虎扑食,被猎者只有瑟瑟发抖,拔腿欲跑地份。 感觉自己被杀气所慑,江暮心中暗叫不好,穆然想起自己始终无法参透的刀决“力由心起,舍命而发”。 濒临绝境的感觉让江暮忽然明了,就像要死的人会用尽全力抓住救命的稻草,舍命一击非生即死,才会激发人所有的潜力,从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一种名为“求生”地力量,从江暮心底涌起,让他的脑海瞬间无比清明,甚至不用睁眼就能判断出,三尺处物体的大小、速度、和线路,他右脚蹬地,向前踏步,蓦然睁眼,眼中神光爆现,借住蹬地和踏步地力量,全身紧绷地肌肉蓦然松弛又骤然紧缩,力量层层传导,经过每一条肌肉时都会被增幅,最后巨大得力量灌注于三尺刀锋,力劈而下。 “恨生刀法”第一式,“向死而生”。 第七章 风雨如晦 巫峡镇。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镇甸,由于没有像样的码头,大船无法停靠,所以往日里冷冷清清,偶有来往的小舟会在此停靠。 但最近十几天,这里大大小小的客店却全部人满为患,就连附近的人家里都住满了求宿的客人。附近的江面上停了好多大船,各式各样的小舟更是挤满了江边,甚至镇子外还有很多人露宿扎营。 小小的巫峡镇千百前来从未来过这么多人,镇民们各种生意做的欢快,甚至吸引了周边的行脚商人带着各种物品来此兜售,俨然成了一个集市。 可是赚钱高兴之余,镇民们又不免有些担忧。因为这些外来人绝大部分都是些持刀胯剑的游侠儿。这些人血气方刚,好勇斗狠,即便不敢明目张胆的烧杀抢掠,可是私下里比武打架却已经发生了好几次,甚至据说已经有了好几出人命案。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镇民们吓得白天不敢离开镇子,晚上关门闭户,大姑娘小媳妇的更是连门都不敢出。 巫峡镇外十里,一处隐秘的山庄,内外戒备森严,到处都是持剑巡视的明暗岗哨。 正厅里,逆鳞卫十二金鳞分坐两旁,上首主位做的是一老一少两名华服男子。 连个普通差役跪在当中,浑身颤抖,体似筛糠,仔细辨认,正是在岷江渡被江暮暴打的两名探子。 “这么说,上官无恨果然收了一名弟子”说话的是上首的那个年轻人,只看外表,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年方二十,手拿折扇风度翩翩的佳公子,竟然就是逆鳞卫中手握重权的逆鳞九子中的第七子,专门负责刑狱追捕的“狴犴”白锦。 “回禀旅帅,正是如此,我二人跟进深山,兜兜转转第十天便已经彻底丢失了踪迹,只好回营复命”跪着的探子之一说道。 “哼!无用!”白锦对这两个专门用来盯梢和跟踪的探子极为不满,跟踪一个月到最后连上官无恨的影子都没捞着。 “算了,上官无恨若是能被他二人盯牢,也就不配离恨天主的称谓。现在至少可以确定,上官无恨确实来的是巫峡方向,而且有了一个牵挂,即便这一次不能将其擒获,只要能抓住那个弟子,就可以牵制住他。他二人也算有功无过,下去领赏吧。”上首的老者正是逆鳞第九子,专门负责武力的“螭吻”金九同。 两名探子如蒙大赦,行李之后退了出去。 “这一次总管动用了十二金鳞,两百银鳞,三千鳞卫,几乎是一半的主力,定是要将那逆贼一网成擒。近年来剑南道神策军、羽林军纷纷插手江南,如今连安禄山都出动了魔主陶墨,若是这一次我们不能提前将这个逆鳞榜上的第一逆贼抓获,逆鳞卫颜面尽失,总管在陛下面前也不好交代。”白锦有些忧心的说道。 金九同看着这个逆鳞卫年轻一辈里最有出息的年轻人,知道他初掌高位立功心切,所以才会患得患失,蒙蔽了他本来一向清明的心窍。 “锦儿,你可知道这些年为何从来没人能奈何得了上官无恨”金九同决定点拨一下这个故交好友的得意弟子。 “九叔,难道不是他武艺超凡,天下第一的缘故吗?”白锦皱眉道。 “江湖险恶,一个人武艺再高,也难躲得了明枪暗箭几十年。那上官无恨曾在武周朝廷担任内卫大统领,如今的江南各派与当年的武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数十年来江南武林隐隐以他为首,杀他就等同于和江南黑白两道同时开战。所以陛下虽然恨他入骨,也只是通缉而从未全力缉捕。对付江南武林,只能各个击破,否则江南动荡,吐蕃南疆乘虚而入,于我大唐江山社稷不利!”金九同说完,扫了一眼听得入神的白锦。“这次我们要对付的其实是另外两个人,大梵天少宗主史朝义和上官无恨新收的那个弟子。” “驱虎吞狼,釜底抽薪,总管好计策!”明白了总管的心意,白锦自信的一笑“那我就看看,魔主传人和离恨天主的弟子,能不能逃得出我布下的天罗地网。” “还有一个人,虽然不在总管的计划之内,但不知为何突然出现。总管有命,虽不能伤他姓名,但一定要我取来他的随身佩剑,这关乎总管的大计,不可轻忽。” “那是何人?竟也能劳动九叔。”白锦有些意外,到底是什么人什么剑竟然能够让总管动用金九同亲自前来对付。 “谪仙李白,我要取他手中的青莲剑。”金九同沉声说道。 “御前醉酒,命高力士脱靴的那个诗人李白?凭他也能让九叔亲来?”听到李白的名字,白锦非常差异。 “你有所不知,他虽然以诗闻名天下。但也是隐世宗门“清净天”的传人,那把剑关乎一段陈年恩怨,如今朝廷内外塞北江南风雨飘摇,或许那把剑就是解开这一团乱麻的关键。” “好,我一定尽快查清李白的行踪。这一次定不会叫总管失望!”白锦按照自己的计划,调动十二金鳞,在巫峡一带布置起来。 长江之中,陶墨的战船顺流而下,不紧不慢的驶往巫峡。 一路上史朝义按照师尊的指示,秘密会见了不少的江湖人物,当得知那些人竟是自己的同门,都是大梵天分支的时候,史朝义即惊喜又惶恐。 惊喜是因为有了那些人的存在,父亲在江南的计划会更加顺利。惶恐的是,师尊把大梵天的家底交给自己,恐怕就真如师尊所说,从此之后潜心武道不再过问世事。 “师尊,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只是他们说有几个人还得师尊亲自出手”史朝义恭敬的说道。 “嗯~”陶墨不置可否,望着江水悠然自得“江南也只有这山水称得上雄壮,这些年富贵安稳,江南武林早已经没有了杀气,那些人能用则用,不用则弃。大局已定,江南必乱!” “可是师尊,逆鳞卫派出大批高手,恐怕会有碍大局”史朝义担忧的道。 “现在早已经不是开元年间,逆鳞卫外强中干,否则的话安禄山哪敢有谋反之心”陶墨神色依旧淡然。 “众生为柴,天怒成火。万劫乱命,血焰焚天。这是天成大势,岂是小小一个逆鳞卫能改变的了的。只是~”陶墨话音一顿,忽然凝视江边某处若有所思。 史朝义顺着恩师的所看的方向,目光所极,在江边一条小舟之上,有二人正在饮酒。其中一人书生打扮但放浪形骸,举壶痛饮,又仿佛对师父和自己的目光有所感应,竟然隔空举杯致意。而另一个少年,虽然只有一面之缘,赫然就是岷江渡上官无恨身边的江暮。 第八章 谪仙李白 今天可能是江暮穿越以后过得最惊悚的一天。 自从昨天一刀砍碎了师父扔过来的石头,自己就总算是正八经会了一门武功。按照上官无恨的说法,最后那一刀就算是入流了。 江暮舔着脸问师父他现在能算是几流的高手啊! 上官无恨沉思良久,给出了一个参考答案“在为师认识的所有人中,除了大街上卖菜的,你武功最差!” 江暮的脸瞬间垮到了地上。 不过好歹有了最后那入流的一刀,算是这一个月的折磨没白挨。最后江暮还是屁颠屁颠的跟着上官无恨离开了石洞,去赴陶墨的巫峡之约。 没想到刚从大山里爬出来,在江边就遇上了一个跨越时代的偶像级人物:诗仙李白。 说起来这段偶遇的开头真算得上惊悚,刚刚爬出大山的师徒二人来到江边,租下了一条小船。刚到江心,就和一个顺流而下的人形物体撞在了一起。江暮听到船家的惊呼,出舱门一看,只见江水里一个书生打扮的白衣男子仰面江上随波逐流,双目紧闭,一脸惨白,似有浮肿,看胸腹间呼吸全无,妥妥的一个落水“河漂子”。 这要搁在前世,江暮肯定就报警了。可在这个年代,横死之人数不胜数,船家和江暮都没有能力,也没有时间替一个不明身份的“河漂子”伸张正义,更何况江暮师徒身上还背着天字第一号的通缉令。 暗叹一声乱世人如草芥,江暮从船舱里拿出一坛好酒,打算简单的祭奠一下水中之人,毕竟有缘撞在一起,一壶老酒算是尽一点人心吧。 酒虽不名贵,只是渔夫家酿,可胜在山泉野果别有一番滋味。揭开泥封,清冽的酒香飘散出来,江暮拿着酒坛倒向江中人,口中祭奠的词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种诡异的景象憋了回去。 倒往江中的酒还来不及和江水融为一体,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牵扯一样,化做一条酒线,呲溜溜全都飞进了江中人的嘴里。江暮吓了一跳“我滴娘诶,诈尸了~!” “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倾三百杯。此江若变作春酒,垒麹便筑糟丘台。好酒啊好酒,此等佳酿倒在江里岂不可惜!小兄弟,你若不好杯中物,李白替你饮了如何?” 有点傻眼的江暮拔腿就想往船舱里跑,没想到刚一转身江里那具“尸体”不知怎么的竟然 已经上了船,明明是在江水中沉浮许久,可诡异的是白衣人身上竟然没有一滴水渍。负手而立,腰间挎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长剑,身高大概一米六几,一头束发几缕长须。 江中漂浮,突然诈尸,然后悄无声息的上了船已经够吓人的了,偏偏这个自称李白的人长着一张大嘴,一双绀青色的眼眸不错神的盯着江暮,真仿佛恶鬼一样! “咕噜”江暮被这人盯的有点发毛,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你是人是鬼?” “不可无理”船舱里传出了上官无恨淡然的声音“醉月頻中圣,迷花不事君。想来能醉倒江中,浮沉百里而不自知,闻酒香便能醒酒的,只有天下闻名的谪仙李太白了吧。” “哈哈哈哈”李白转身笑道“能让李某毫无察觉的,恐怕也只有离恨天主上官前辈。既然前辈不恼李白无礼,那晚辈反倒要厚着脸皮来蹭一杯水酒喝喝了。” “令师大唐剑圣裴旻裴将军乃是我军中故交,一杯水酒自然饮得,何须要蹭!”话音未落,一只酒杯自船舱内电射而出。 李白不慌不乱,身形微动,略一侧身,腰中宝剑划出一道冷光,分毫不差的迎上飞来的酒杯。 “哗啦”酒杯应声裂成碎片,李白全身剧震,惨白的脸上一阵不正常的酡红,紧接着一口黑血喷将出来。 一系列的变故看的江暮又是一脸懵逼,这怎么好好的叙着叙着旧,忽然就打起来了。这怎么刚才还形似鬼神,一脸世外高人像的李白被师父一个酒杯就砸吐血了呢。 船舱中上官无恨飘然而出,扶住了委顿在地的李白,伸手在他身上连点几下,又从怀里拿出玉瓶,倒出一粒清香四溢的丹药塞进李白的嘴里。做完这一切,上官无恨吩咐江暮打扫船舱,扶李白进去休息。 “逆鳞真气!能把剑圣的弟子伤成这样。恐怕是哪个老不羞的以大欺小了吧?”上官无恨倒了一杯水,示意江暮拿给悠悠转醒的李白。 “小兄弟,方才的酒还有没有?”刚刚睁眼的李白鼻尖耸动,闻到了酒香“是上一代的逆鳞九子螭吻金九同,还有三十几个叫什么血鳞的怪物。被我一剑杀了十七八个,那个老家伙打了我一掌,我提着一口气冲出来,若非得遇上官前辈逼出了那道真气,李白命不久矣!” 听李白说的轻描淡写,可是江暮能感觉到,他经历了怎样的一场恶战,被几十位高手围杀,依然能闯出重围,竟然还能想出浮倒江中顺水而下的方法逃离,真是天纵奇才! 上官无恨点头示意,江暮搬出来一坛酒,李白看到酒坛,一脸垂涎欲滴的样子,朗声道:“多谢上官前辈赐酒”也不管他们师徒二人,抱起酒坛就是一通狂饮,哪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看着李白超脱生死的气度,江暮想起了后世形容李白的最著名的一首诗“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好气魄,裴将军后继有人”上官无恨赞道:“逆鳞真气跗骨噬髓,十分歹毒。恐怕短期之内,你无法再与人交手。就先留在我这,待我与陶墨一战,再送你去桃花潭!” 再一坛酒入腹,李白脸上竟然有了正常的血色,仿佛这杯中物就是世上最好的良药。 “李白此来巫峡,就是为了观摩前辈与陶墨的惊世之战,能在前辈身边盘桓几日,李白求之不得。只要有酒,桃花潭不去也罢,汪神医的药李白可吃不起呀!”李白边说边笑。 第九章 离恨天主 第十章 上官无恨 第十一章 挨揍神功 第十二章 折花之名 假山的打斗虽然短暂,可是花园本身就没有多大,再加上凌子嫣的第二脚内力十足,砰然巨响还是惊动了不少人。 花园的亭子虽然离得比较远,但视野开阔,正在高声阔论的青年侠士们之中有人正好目睹了这场奇异比试,尤其凌子嫣飞来飞去的妙曼身姿,也是赏心悦目。 “那位想必就是紫衣阁的凌仙子了,紫衣阁轻功剑法享誉武林,看凌仙子身姿妙曼,进退自如,仿若天人一般,果真名不虚传”一个摇着折扇白衣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赞道。 “孟公子慧眼如炬呀,那位紫衣仙子正是紫衣阁主亲传弟子凌子嫣。这位凌仙子可是个妙人,不仅人美武功好,更难得一身英气,上一次蜀中相聚为兄我愣是被她喝的醉了三日。”另一个年级稍长些的劲装男子苦笑道。 “二位所说的可是月下榜上第四的那位凌仙子吗,没想到这还能碰到月下榜上的绝色美人,定要认识一下”另一个锦衣公子摇头晃脑的说道。 “苏大少这是有心求凰喽,不过兄弟我可提醒你,这朵鲜花可是带刺的,别没闻着花香反到扎了手,毁了苏大少花丛圣手的英明啊”与苏家同为苏杭武林世家的杨文锦呵呵笑道。 “这世上还有能拒绝我苏熙原的娘子吗!” “这可不是杭州,那凌仙子也不是那些歌坊花魁能比,苏大少还是小心为妙”杨文锦看似关心的说。 苏熙原斜了一眼杨文锦,明知道这是他的激将法,但一向自傲的苏熙原也不愿当着这么些青年俊杰丢了脸面。正盘算着怎么能有机会一亲芳泽,好好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刚好看见方才与凌子嫣打斗的江暮一脸晦气的走了过来。 想睡觉给枕头哇,看见江暮过来苏大少眼前一亮。拿下这小子给凌仙子出出气,不就是个接近她的好借口吗。 因此苏熙原朗声喊道:“折花小贼,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真真可恶,还不快给凌仙子赔礼道歉,否则休怪我剑侠无情”这一声用上了内力,怕的就是凌子嫣听不见。 不仅江暮听了一愣,就连转身要走的凌子嫣也是一头雾水,自己都不打算追究了,怎么又来个替自己出气的。花园里的其他少侠仙子一听有热闹,也都看了过来。 江暮心想,本来以为这岁数大点的这边能清净点,不成想刚走过来就来了个找事的,听意思是要替那个莫名其妙踹了自己两脚的那个丫头出头的,司马大前辈在上明明是自己被揍了好不好,现在前胸这还疼呢。 “你谁呀,这事跟你有关系,我折你们家花了?”江暮真心是有点纳闷,自己就摘了一朵花怎么惹出这么多事,古人还有不许摘花这规矩吗? 可是这话听到苏熙原耳朵里就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了,这不就是说自己狗拿耗子吗。苏熙原心想这不对呀,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呀,那不应该自己一喊,江暮就得说想让我道歉赢过我手中宝剑再说,然后俩人就开打么。 被江暮这么一问,苏熙原没词了,那总不能说我想要讨好凌仙子故意找茬要揍你一顿吧,那不得被人笑话死。因此把脸一拉,义正言辞的喊道:“折花小贼,人人得而诛之,少废话看掌!” 亭子里杨文锦这帮人听了俩人的对话差点没笑的把茶水喷出来,心想这摘个花有那么大罪过吗,还人人得而诛之。 江暮都听傻了,我的天,古代这么爱护花草树木吗,花园里摘个花也是死罪? 可是容不得他多想了,因为被亭子里的笑声激的有点恼羞成怒的苏熙原已经一跃跳了下来,施展轻功在花草间连点加下,飘身到了江暮眼前,也不说话劈掌就打。 虽然有点色迷心窍,可不得不说,这苏熙原的身法行云流水,倒是非常好看。 这次江暮可学乖了,知道这帮练过武的古人劲可是真大,就算自己“神功护体”可挨打这事他毕竟是真疼啊,因此看见苏熙原一掌打过来,他摆了个截拳道的姿势,低头躲过。 江暮古怪的姿势看的苏熙原一愣,自己也算闯过江湖的了,这蹦蹦跳跳的是哪家子的武功路数,看不明白也就不管了,施展开家传的苏家十六路散手,攻了过去。 一个是世家公子,风度翩翩,武艺精熟,打起来赏心悦目,攻势连绵不绝。一个是折花小贼,连窜带蹦,只闪不攻,极其狼狈。 观战的众人都看的出来,虽然江暮动作敏捷,速度不慢,但好像拳脚上没怎么下过功夫,全靠着诡异的身法和极快的反应在硬撑,败在苏熙原的掌下是迟早的事。 苏熙原也很高兴,没几招他就看透了江暮的身形和步法,五招之内一定能把他打倒,到时候当着众人的面让他给凌子嫣赔礼道歉,拿自己还不能得到机会一亲芳泽吗。 他想的倒好,可是杨文锦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再加上和苏熙原有旧怨,他可不愿意看着苏熙原得意,瞅见江暮背后的宝刀,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高声喊道:“看来这位少侠不善拳脚,不敢出刀是怕伤了苏公子吗?” 苏熙原一听这话那就没法再打了,闻声后退扭头恨恨挖了捣乱的杨文锦一眼,心想不就抢了你几次女人吗,至于逼着我俩刀剑相搏?可是没办法,江湖人都要个脸面,眼看着江暮躲躲闪闪确实不擅长拳脚争斗,自己再打下去就是胜之不武了。 “好,你既然身背宝刀,想来刀法不俗才敢招惹凌姑娘,来来来我们再行打过”他没给江暮说话的机会,生怕他再问出这花是你们家的这种话,所以撂下一句话,潇洒的一转身抽出腰间的随身软剑,引起小仙子们一阵喝彩,喊一声“看剑”再度攻了上去。 江暮是真不想打了,这都是哪的事啊。!可是对面这长得挺帅的家伙根本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拿出剑来就砍,没办法,不想被扎俩窟窿的江暮只能反手抽出背后的恨生宝刀,摆出一个自己最熟悉的向死而生的起手式。 刀举过头,按照练了千百次的刀法,也不管刺向自己的剑,一刀砍了过去。 第十三章 江湖可怕 第十四章 南陵午宴 花园里的喧闹渐渐平息下来。 不过江暮这折花小贼的名声却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了大唐天下。 终于被无数少侠少女用各种眼神从头到脚打量了无数遍的江暮,总算等到了解脱的时候,开饭了! 被一大群人围着当猴看的感觉真不怎么爽,江暮就不理解后世那些灯光下的明星大腕是怎么忍住不骂街的! 酒席宴上,江暮找了个偏僻角落里的位置,使劲扒拉着饭菜。道观里虽然没有什么大鱼大肉,可是张去疾专门带来的大厨把一份份素菜也整治的精致美味,而且观主既然号称酒剑仙,自然是不限酒的。 不知上午那些掌门前辈们都谈了些什么,现在觥筹交错也显得其乐融融。 酒宴的主角自然是上官无恨,几个有名望的掌门陪在一桌,不少相熟的人都把自己带来的杰出后辈带来见礼。 江南武林虽有盟主一说,可是结构比较松散。当年神龙政变武则天失势,支持武周的江南武林自然成了李唐的眼中钉肉中刺,甚至成立逆鳞卫专门搜捕与武周有关的各类江湖人物。当时做为武则天内卫大统领的上官无恨自然就成了主心骨,他联络各门各派组织人手多方驰援。李隆基继位以后李唐江山稳固,江南是天下赋税根本,也是朝廷对抗吐蕃和南诏的大后方,为保江南稳定,朝廷组建水师几度围剿以大江帮、洞庭九寨以及漕棒为首的江湖水匪。 危难时刻也是上官无恨联络各家组织援军,与朝廷以大江大湖为战场狠狠打了几场恶战。直到开元中期吐蕃、突厥犯边,再加上与南诏的几场大战,执政的张九龄不得不改变策略,开始缓和与江南武林的关系,那段时间江南武林迅速壮大。 随后由于节度使的崛起,各地方势力为壮大己身明里暗里的拉拢江南武林世家帮派,施以庇护。各门各派也就顺势依附于各地方节度使,江南武林的联盟基本是名存实亡了。 时至今日,在白道上的门派世家看来,上官无恨的这个武林盟主变的更像是一种象征,意味着江南武林是一股独立的势力。可是对于长期与朝廷对抗的黑道势力而言,上官无恨的盟主地位依然有着实际的意义。他的存在会让朝廷与地方节度使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刀兵,施以清缴。 所以酒宴上虽然表面风平浪静,但是个人的心思却有不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作为东道主的酒剑仙司徒钟站起身来,示意大家安静。 “今日能有此机缘,江南武林同道齐聚我这小小的南陵观,贫道不胜欣喜。江湖路远,贫道与在场的好多同道也有好些年无缘一见了,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聚犹未可知。来,贫道一杯薄酒与诸位同饮,为各位同道接风洗尘”说罢众人一起举杯干了一碗。 司徒钟接着说道:“当然,今日同聚,除了一叙旧情之外,也是为上官天主约战陶墨压阵助威。近年来,北境魔门猖獗,欺我江南屡屡挑衅,莫不是忘了当年上官天主一剑踏平草原的旧事呼。来再饮一杯,预祝天主旗开得胜,也好叫天下人知道,我江南武林依旧是为天下武林之魁首!”众人齐声喝彩,又干一碗。 司徒钟紧接着又倒满一杯:“这三一杯么,是为我江南武林后继有人。”说罢目光逡巡,扫过排在后边的年轻弟子,最后落在角落里的江暮身上。“诸位同道都知道,数百年来离恨天领袖群伦,离恨天主从来都是一脉单传,每一位都是惊才绝艳傲视天下的人物。今日贫道不仅见到了各门各派的后起之秀,各个天赋出众人中龙凤。而且今日老夫也要为诸位引荐,上官天主的亲传弟子,下一任的离恨天主江暮江少侠” 话音方落,年轻的后辈们赶忙四处观瞧议论纷纷,不知道有幸能被上官无恨收为弟子的是何等样的人物。 知道藏也没用的江暮看着上官无恨和司徒钟盯着自己的眼神,心里奔腾着无数草泥马。明明知道上官老头“居心叵测”,奈何自己胳膊拧不过大腿,无奈只能认着师父和司徒钟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捧得高高的,一咬牙一跺脚心一横,“腾楞”一下站起身来,对着那些或羡慕、或嫉妒、或惊讶、或隐秘莫测的各种目光,抱拳拱手,朗声道:“江暮见过各位前辈,见过各位兄弟姐妹江湖同道。” 在大厅上已经打过照面的掌门前辈们还好说,尤其是那些在花园里见过江暮动手的年轻侠士们,看见上官天主的传人竟然是他,都惊得说不出话来,整个酒宴瞬间冷场。 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不知从哪幽幽的冒了出来:“这不是那个折花小贼么” “哄”话音刚落,知晓因果的年轻侠士们也不顾长辈在场爆发一阵哄堂大笑。 上官无恨眉头一皱,不知道这个宝贝徒弟办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短短两三个时辰竟然就“名震江湖了”,只是这“折花小贼”怎么听着不像啥好事呢。 “咳咳”一头雾水的司徒钟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声音不大,可却清晰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喧闹的会场随即又安静下来。 司徒钟继续说道:“上官天主纵横江湖数十年,为我江南武林呕心沥血,有目共睹。可是他有心求道,不愿再为世俗所牵绊。故与陶墨一战之后就要归隐山林,以求突破武道的最高境界。” 此言一出,瞬间整个酒宴上鸦雀无声,因为上官无恨一旦归隐也就意味着,一个旧的江湖时代就要过去了,也表示着从今以后的江南武林名义上的盟主就变成了仅仅十五岁的江暮。 各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江暮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其实他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爱谁谁!他早就打定了主意,等师父和陶墨打完架就赶紧找个深山老林里猫着,看你们谁能找着我! “但是”司徒钟再度开口道:“江少侠毕竟年方十五,声名不显,领袖江南武林尚显不足。又值此天下局势晦暗不清,风雨飘摇的时候,更加不合时宜,不利于我江南武林应对危局。因此”司徒钟一顿,盯着江暮一字一句的说道:“上官天主与各门各派议定,离恨天主之位不在一门一派。决战之后,江少侠将独闯南天门,归还鬼谷天书。从今以后,凡有鬼谷天书者即为离恨天主,也将是各门各派公认的武林盟主!”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江暮听完只觉得眼冒金星,啥意思?三峡到扬州几千里路,自己身怀离恨天最高的武功秘籍独自前往。甚至还要告诉天下人,只要谁弄死自己抢了天书带到南天门就是江南武林盟主? 上官老头何仇何恨哪! 第十五章 巫山神女 第十六章 决战之前 第十七章 拳剑问天 上官无恨手持宝剑缓步迈上山顶,一袭黑衣的陶墨正负手立于山巅。 陶墨似乎看到时光倒流,五十年前上官无恨也是这样一人一剑,缓步迈进突厥牙帐。 在他身后北境胡人大暗黑天数十位高手或死或伤,只剩自己的父亲一个人挡在可汗的身前,而年幼的陶墨只能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看着如天神降临一般的上官无恨一剑砍断父亲的一条臂膀,被称为突厥战神的父亲身受重伤从此一蹶不振,纵横漠北的大暗黑天被上官无恨一个人杀的烟消云散,自己也不得不颠沛流离,几度险死还生。 直到陶墨拜入大梵天魔主门下,魔功有成,可是却突然发现,上官无恨那一人一剑的背影早已成为他挥之不去的心魔梦魇,无论他如何勤修苦练,武功再无寸进。 被逼无奈的陶墨,二十年前自废武功,重修父亲留下的大暗黑天终极魔功《万劫乱命焚天大法》,为求苍生怨气,天怒之火,从此布局天下,扰乱人间。 时至今日,大局已定,陶墨蓦然发现,普天之下能阻挡他魔功大成的还是上官无恨。 所以陶墨明知道这是某些人的驱虎吞狼之计,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南下约战,因为他知道只有翻过上官无恨这座山,他才可以进军武道的终极,去求问千百年来无数武者追求的答案。 两人相对而立,上官无恨心中一片清明,自己问剑天下几十年未尝一败,可也因为始终没有遇到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让他无法参透当年祖师的境界。或许这一战就是此生唯一的一个机会,所以他明知陶墨魔功近乎大成,超越了自己,却依然慷慨应战,为的也是追寻渺渺天机里的一线可能。 二人目光相触,瞬间仿似电光闪过。真气催动,把一切身体机能提到最高,虽然都已经年过半百,上官无恨更早已是古稀之年,可是在神功内力的催动下筋骨肌肉变得比年轻人还要结实灵活,甚至连全身的皮肤都变得溜光水滑,好像二十岁的小伙子。 二人中间形成一个无形的力场,随着两人逐渐靠近的脚步,石子草木纷纷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所挤压,纷纷爆碎。 相距十尺。 陶墨全身笼罩在如真似幻的黑色火光之中,魔焰张牙舞爪,似要燎燃天际。 上官无恨拔剑在手,脚下黑白两色真气纵横交错,仿若一个巨大的棋盘。 七尺。 陶墨踏前一步,周身魔焰随之沸腾。在气机牵引下,上官无恨出手了。巨大棋盘上的每一颗棋子仿佛都变成了一个上官无恨,整整三百六十道剑光从四面八方斩向陶墨。 陶墨终于明白当年自己的父亲也是惊世之才,却为何连上官无恨的一剑都挡不住。天道之下尽是棋子,与天对敌就是在与天地万物战斗,而纵横棋盘之内上官无恨就是天道。 陶墨周身魔焰暴涨,袭来的剑光纷纷淹没在黑色的火光里。 三百六十道剑光消失后,棋盘上角落里一颗棋子亮起,其余棋子纷纷破碎,一道纵横交错的十字剑气斩向陶墨。 陶墨再度向前一步,抬手对着脚下轰出一拳。周身魔焰也随着这一拳全数汇集,随着陶墨一拳轰出,魔焰炸开,脚下的棋盘也在一阵明暗交错之后悉数破碎。 山顶上出现了一阵诡异的宁静,风不吹,云不动,就好像时间都被陶墨的一拳所震撼,忘记了流逝。 上官无恨和陶墨依旧相对而立,距离五尺。 被破掉棋盘的上官无恨哈哈大笑,数十年间纵横奕天术一出,无人不被棋盘中的天地掌控,纷纷败亡。今日被陶墨一拳打碎了棋盘,上官无恨终于参透当年祖师的境界,纵横小天地终归是小道,掌控大天地宇宙万物才是终极。 临战顿悟的上官无恨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可怕的剑气从有形变为无形。陶墨瞬间感到周身万物风动云卷莫不是上官无恨剑气所化,甚至脚下也变成了万仞山,展眼望去,山巅之下,江河湖海天地苍生都变成了一柄柄巨剑,剑刃所向,莫不是自己这个逆天之人。 “众生为柴,天怒成火。万劫乱命,焚天得道。原来如此!”陶墨笑了,这一刻面对自己的心魔上官无恨所化的天地剑气,陶墨终于踏出了魔功的最后一步。 魔焰再起,却不是在陶墨周身。而是在他目光所及之处,每一寸天地之间燃烧,整个人间都化为炼狱,火光中上官无恨现出了身影。 终究还是败了,上官无恨轻叹一声。以纵横之术演化天地,纳众生为己用,已经是他能达到的最高境界,可是陶墨早已在众生中洒下火种,只待天怒成火的一刻,燃烧起来的却是他的魔焰。 万劫乱命焚天大法果然是千古以来第一魔功,玄奥之处已经几乎天道。 武道对决,上官无恨棋差一招。到了他和陶墨这种境界,天时地利,世上种种布局,无一不是武道的体现,可惜上官无恨顿悟的太晚,落子已经慢了,焚天大势已成。 别无他法,望着五尺之外气势滔天的陶墨,上官无恨把心一横,凝聚全身功力,在尚能出手的最后一刻,急速向前,刺出了融汇他所有生命力的最后一剑。 魔功大成的陶墨对着搏命一击的上官无恨露出一个感佩的笑容,他知道这是这个压制了自己几十年的心魔最后的机会,如果他要走,自己拦不住,也不会去拦。 可上官无恨却选择了死战,这种级别的高手以决死之心所能爆发的战力,即便是魔功大成的陶墨也无法等闲视之。 面对上官无恨的剑,陶墨不退不避,迎着剑尖,一拳轰出。 拳剑相交,两股强大到人间巅峰的真气撞在一起,上官无恨手中的宝剑寸寸断裂,又被陶墨的护身真气崩开四散。失去宝剑的上官无恨身形不停,竖指为剑,继续刺向陶墨。陶墨依旧不动,拳法已出的他,面对上官无恨突如其来的舍命奇招他也是避无可避,拳势不停,轰向上官无恨的心口。 两道人影乍合遽分,陶墨原地站定,可是脚下土地龟裂,右肩衣衫破碎。虽然躲过了上官无恨同归于尽的指剑,但依然右肩中招而且内力透体而出,可见他必然受了伤,否则不会承受不住指力,以至于保不住右肩的衣服。 而上官无恨却是身影不停,甚至没有回头看陶墨一眼,就这么展开轻功,飞身下山去了。 第十八章 螭吻血鳞 桃花潭山谷不远的一个道观里。 逆鳞卫老一辈的螭吻金九同听着属下探来的消息。 “今天早晨南陵观张去疾的马车曾经来过”属下的探子犹豫了一下“马车来去匆忙,属下不敢进谷探查,因此目标是否离开不能确定” 金九同点点头,昨天就已经接到消息,李白竟然倒伏江上脱离了包围,后来偶遇上官无恨,又去了南陵别院。 那里江湖人聚集太过惹眼,因此金九同不敢贸然行动。 他想着李白中了自己一掌,要想治好逆鳞真气的伤势,他非常可能求助于好友神医汪伦。 所以金九同带着属下来到桃花潭布置,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连夜赶路,今日清晨就已经来到谷中。 没能在路上截住李白,让金九同有些措手不及。 如此一来,只能硬闯了。 桃花潭说不上是龙潭虎穴,可是汪伦能在官场和江湖都有所作为,依然不能小觑。 “旅帅,医者必擅用毒,看谷中的布置,桃花林也暗藏杀机。属下带人先进谷查探,等形势明了,旅帅再动手,必然成功”一个身穿劲装胸口纹有血色鳞片的手下说道。 金九同点点头,事不宜迟,一旦上官无恨和陶墨的决斗结束,到时候各方势力齐动,形势难免失控,逆鳞卫负有维护江南稳定的职责,到时候怕是要忙不过来了。 更何况,夺剑本不是计划之内的事,那就宜早不宜迟,即可动手。 金九同站起身吩咐道:“一组血鳞进谷查探,其余人谷外等候,以啸声为号冲进谷内。记住只夺剑,切勿伤其性命。” 上次围堵李白损失了十几名精锐血鳞,金九同怕手下心存报复,着重强调了一下。 众血鳞齐声应诺,各自准备去了。 桃花潭中。 汪伦正在给李白施针,逆鳞真气当真诡异,侵入血脉跗骨噬髓。虽然大部分都被上官无恨逼了出来,可李白先前受伤太重,存留的真气依然险些侵入脏腑,不过幸好来的还算及时。 “太白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竟然出动了逆鳞卫追杀,想必又是哪位贵人的娘子看上了谪仙的文采了吧” 施针完毕,汪伦吩咐人去熬药,顺便开着老友的玩笑。 李白试了试,真气依然阻塞无法运转,恐怕想要恢复还得几日。不过李白信得过汪伦的医术,他既然能开玩笑,说明问题不大了。 “一段陈年旧怨罢了,说起来都是这把宝剑惹的祸。要不是李某不缺银钱,早就想把它当了换酒了”李白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青莲剑,一脸嫌弃的说道。 “道门三宝之一的青莲剑,在太白眼里竟然还不如一壶老酒。这要是让茅山的真人们听了,怕是又要抓你回山了”熟知李白过去“辉煌战绩”的汪伦打趣道。 “若不禁我酒,李某倒是愿意回王屋山修行,可惜那些道长一个能喝的也没有。”李白摇摇头。 忙活完,汪伦再次给李白把了把脉。 “暂无大碍了,可是五日之内依然不能运气” 李白无所谓的笑了笑:“逆鳞卫只是求剑,不会杀了我。等宝剑不在我这了,能不能动手不重要,只要还能喝酒就行” “昨天晚上就有人在谷外刺探,恐怕就是逆鳞卫的人”汪伦有点担忧“此剑想来干系重大,难不成就这么交出去?” “交是要交的,那得看交给谁!” “谁?” “龙虎山张天师” “这~是司马真人的遗愿?” “道门三宝剑、印、拂尘,茅山、楼观、天师各据其一。执掌三宝则为天下道门领袖。其实说来还是为了争权夺利,当年楼观道宗圣观主候元爽奉旨领袖道门,妄图集齐三宝。可惜不是司马真人的对手,想来这次逆鳞卫是想讨好他才来夺剑的。” “你的意思是?” “楼观道入世太深,被功名利禄蒙蔽祖庭,何堪为道门领袖。茅山自司马仙师以后偏安西蜀。只有天师道守正教化,天师弟子张万福在长安道门弘法有成,已经隐隐成了长安道门第一人。” 李白拿起汪伦递过来的酒,喝了一大口。喊了一声“痛快”,接着说道:“因此,司马仙师才会把剑交给我保管,为的就是若有机缘促成道门合流,共抗外敌。” 汪伦也拿起酒壶和李白碰了一杯:“可是龙虎山距离此处上千里,你的伤又不可能立刻就好,你让谁去送剑?” 李白诡异的笑了,一指门外“偷听”的江暮:“就是他,江暮江少侠” 江暮听到这,腿都软了。 他本来是在桃花潭边望着巫峡镇,正在为师父上官无恨担忧。 可是突然发现谷口桃花林似乎有人闯入,想起李白的伤势赶忙回来报信。 没想到里面正在讲道门隐秘,出于好奇就在门口听了两句,没成想就听到李白要把那把要命的宝剑交给自己。 江暮现在非常想转身就跑,师父、司徒钟、包括李白,一个个的都是“害人精”! 现在江暮身怀“鬼谷天书”已经算是寸步难行了,要是再加上一把“要命宝剑”,他真怀疑还能不能走出这个山谷。 “李大侠,李仙人,你可不能坑我呀”江暮带着哭腔闯了进去。 “哎~李某怎么会坑你呢,这可是件大宝贝,拿着它你就相当于茅山宗的宗主。”李白笑的几位开心“再者说,你现在也是债多了不愁,反正也是寸步难行,再难一点也无所谓啦!” “你就不怕我把这剑丢了?要知道,无数人可流着哈喇子盯着我呢”江暮愁眉苦脸的说。 “上官天主连武林盟主的位子都舍得,何况一把与李某本无相关的破剑”说着李白下了床,拿起桌上的青莲剑,亲手背在了江暮的背上。 扭回头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明显是开心极了,还“装模作样”的关照了几句。 “想来血鳞卫已经到了谷口,江兄弟还不快跑吗?” 对呀,江暮这才想起来,刚才有人闯谷的事,本来是给李白报信,现在可倒好,要命的家伙已经在自己背上了,李大诗人这个锅甩的可是真及时。 第二十章 暗香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