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逢生 第二章 打盐坊的主意 第三章 白家盐坊 第四章 办法 第五章 做人留一线 第六章 酒和绿豆汤 第七章 受挫 此时泥渣已经铺在湖滩上数日,在过两日时间便可收与盐坊之中取盐,若是此时下雨这一个多月的努力便要前功尽弃了。 白锦此时也抬起了头看着天边的云朵。 算了算时间,梅雨季节将近,她是打算梅雨之前能够晒这一批盐出来,靖南的梅雨季节是一个月都见不到一日太阳的,所以只能在盐坊里煎盐。 “姐。”白山动了动嘴唇。 白锦笑了笑道:“没事的,你尽管去便是,梅雨应该还得再过几日才能到来。” 虽然这么说,但是白锦心里还是没底,她不能预测和掌控天气,若是梅雨天气真的要来又怎么能拦得住?她只能寄希望于这天气来的再迟一些。 白山听了也强笑着出了家门。 白锦心里嘴上这么说,一个下午的时间她都没有做什么事情,搬了一张小椅子坐在了外面,看着天空中的云朵渐渐变多,开始遮蔽了太阳。 然后最天边的云朵开始变黑、变厚,速度极快,没过多久半边天都已经黑了。 现在也不过是申时一刻光景,除了暴雨的来临,怎么可能会黑下来? 洛氏也从屋子里面探了出来,喃喃道:“暴雨要来了。” 是的,暴雨要来了,白锦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完了,这下子这一个月的心血要白费了。 不仅仅是因为泥渣,而是暴雨来临,沔湖的水位或许会上升,到时候盐田岂不是全部要被淹没? 当初白锦为了更好的引水,把盐田挖在了沔湖附近较低的地方,一旦沔湖水位上涨,湖水便会全部灌进盐田之中,甚至淹没! 等湖水退了以后,盐田也差不多毁了。 来不及了! 只听得一声巨响,电光撕破了天空,紧接着她感觉到脸上滴到了几滴水,然后豆大的雨珠密密麻麻的滚滚而落。整个黄岩村都好像浸泡在了雨里,白锦眼前的景物渐渐有些朦胧,只能看到远处有些虚幻的盐坊和密密麻麻地雨珠落地。 完了,这下子真的完了!白锦用尽一切力气跑到了盐坊,白山已经开始让人收起湖滩上的泥渣,场面有些混乱,因为雨是在是太大了,这泥渣又整整铺了一大片,根本收不完,被雨水一冲刷全部散开流入湖中。 往沔湖望去,只见沔湖的水平线也在飞快的上涨,慢慢吞没了盐田,不仅仅是泥渣,就连盐田也全部都没了。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前功尽弃。 白锦想安慰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煎煮了许多的盐。 但是她比谁都清楚,煎煮的盐能有多少?是,放在家里确实够他们三个吃好长时间,但是若是拿去卖,太少了,大头是晒在湖边的泥渣里面的盐!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白锦觉得有些头昏脑涨,但是她深吸了一口气,也混入了人群之中抢救泥渣,白山见她来了连忙想喊她回去,但是白锦也顾不得脏,抱起泥渣就放入盐坊之中。 就算是多一个人,又能多带回来多少的泥渣?白锦不清楚,但是她只要多抱一块回来那便多几个铜板。 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直到白山拉住了她,白锦望了望盐坊,一大片的泥渣到最后残存下来的连盐坊都堆不满,而且还有大部分的泥渣都已经浸泡了雨水,盐渍都冲刷的没剩多少了,白锦累成一滩烂泥靠在墙边。 白山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也沾满了泥,喘着气靠在他边上问:“姐,现在怎么办?” 白锦摇了摇头问道:“这些,有多少?” 白山看都没有就答道:“不到原先的十分之一二。” 也就是说,损失了至少八成。 白锦苦笑,正所谓做事在人,成事在天,是天不让她好好过日子? 本以为自己在海陵已经够惨的了,想着在靖南好好过日子总可以了吧?结果一场大雨便把她的全部心血全部给冲刷的干干净净。 她上上辈子是不是造了孽啊。 “姐,咱们怎么办?”白山问道。 她摇了摇头,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有些困意地靠在了白山的肩膀上,此时她累极了就想好好的休息。 她忘了那日是怎么回到家中的,反正她只记得洛氏那有些慌乱的神色以及一鼻子的药香。 她做了个梦,梦到了云鹤亮,梦到了白府,梦到了白流云,梦到了贺氏,梦到在海陵的最后一个夜晚,这些如今都是梦,她什么都没有了。 阴雨连绵,她失神地裹着被子坐在床沿,看着外面下着的倾盆大雨,没过多久,洛氏便端着药碗到她的面前。 白锦有些呆呆地,失了之前的神色,抱起碗来咕咚咕咚地喝完了那一碗很苦很苦的药又被洛氏塞了一颗蜜饯。 今日白山去城里送供给的盐,这么多日煎盐才不过十几担的盐,换不了多少银子。 靖安卖给大家族的盐价比海陵低太多了,白锦想,最多换个几贯铜板吧。 可能下个月那些长工的月银都开不出。 看来这盐坊真的要对白啬拱手相让了。 她眯着眼睛想着,如今身体很虚,她有些困意,不知不觉之中她又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才听到一些声音,迷迷糊糊地醒来。 白山推开门回来了。 “你回来了?”白锦轻声道。 白山摘掉头上的斗笠道:“是回来了,还换了不少的银子。” 银子?白锦愣了愣,只见白山打开随身的荷包,只见里面躺着一贯铜钱以及一颗闪亮亮的银子。 足足有一两! “这银子……”白锦不敢相信,居然能卖这么多。 白山擦了擦头上的水道:“其实也不难,我给刘家送了一担的盐,然后剩下的全部都卖给了港口的商人。” 刘家只拿了一担的盐?白锦知道白山应该是接了刘家无数个白眼。 白家的盐坊都开了一个月的时间了才供给一担盐?白让他开了! “不过如今沔湖水位上涨,又是阴雨天气,商船都没有多少,哪来的港口商人?”她疑惑的问道。 白山憨笑道:“说来也巧,今日我去取盐的时候碰巧遇到的。” 当然,他的“碰巧”是站在雨中等了好几个时辰才遇上,好说赖说才骗得他用一两银子买了剩下的盐。 “姐,你放心便是,咱这次只不过是运气不好,等下个月梅雨过了之后,潮水退了咱重新来过便是。” 也是,白锦点了点头,心里倒是有一丝暖意。 等梅雨过后,再重新来过。 第八章 大家口中的刘公子 靖南城。 药房的伙计打了一个哈切,连着一个月的梅雨,街上都没有多少人,药房也许久没有了生意。 门口响起一阵轻快的风铃声,伙计眯了眯眼睛看到两人披着蓑衣进来。 “甘草三钱、葛根两钱、白芷四钱……”他还没有开口询问,站在前面的人已经低声的开口道。 “行嘞,客官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帮你抓药去。”那伙计虽是这样说,但是忍不住打量了一下两位来访者。 站在前面那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还是能明显听出有意思稚嫩,再看看后面那个一言不发的人,厚厚的蓑衣下面露出一截灰色的布衣。 不过他也没有太在意,转身便替他们抓了药。 身后的那人拿出了荷包,掏出了银子给他。 那伙计盯着那双白嫩的手愣了愣。 “姐,你要找个铺子休息片刻不?我把盐送到刘家去?”出了铺子之后,白山开口道。 身后那人正是白锦,她摇了摇头道:“不用,我和你一同过去吧。” 白锦本来不想来的,盐坊露面的事情还是全部交给白山的好,但是洛氏催她和白山一起去。 白锦在家里也呆的足够长时间了,洛氏想让她透透气。 正好,也出来看看靖南城里是一副什么样子。 这里和海陵其实差不了多少,白锦想着想着牛车就停了下来。 抬头,一个非常大的铺子在眼前,上面的牌匾写着“刘家盐铺”。 这便是刘家的盐铺?白锦眨了眨眼睛道:“好像也不是很大。” 白山听到自己姐姐的那句话差点从牛车上摔下去:“姐,这刘家盐铺可是靖南城里最大的盐铺了,靖南侯府的盐都来自这里。” “我记得靖南的封地下面还有七座城池?盐铺也都是刘家的吗?”白锦问道。 白山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刘家虽然在靖南各地都有分行,但是实际上掌握的也只有靖南城以及边上的孔城,其他的城里各有各家的盐铺。” 所以刘家和云家比起来确实只是一个小盐铺子。 白锦并不想把上辈子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不过她试探性问道:“你知道云家吗?” “云家?”白山背起一袋袋盐放到刘家的木推车上道,“并不知道?这也是一个卖盐的吗?” 白山的话才刚刚落下,却听到盐铺里面传来一声笑声道:“这么长时间不见锦儿妹妹,没想到知道的已经这么多了。” 突然被人叫了一声“锦儿妹妹”,白锦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都不扭头,白锦都能猜到是谁。 传说中的刘公子。 但是白锦只不过远远地看了一眼,并没有看清楚那刘公子的相貌,这次人直直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倒是看了个仔细。 眼前的人身高七尺有余,身材颇为清瘦,身着流云锦缎织成的水蓝色的袍子,面容虽然长得并不是特别好看,但是却有几分书生气。 也难怪之前的“白锦”会喜欢。 白山有些谨慎地看着刘栩然,前两次来刘家的时候刘栩然可是向他问过很多次白锦。 “刘公子。”礼貌还是要有的,白锦脸上的笑不达眼底,不卑不亢地起身向他行了礼。 两人的目光一接触,刘栩然有些愣了愣。 但是他还是开口道:“余管家,帮他把盐运进去吧,价格给高一点。” 这话虽然是对着白山说的,但是话确是说给白锦听的,他身边的余管家点了点头心里清楚少爷想的是什么,伸手要帮白山把盐推进去。 “我自己来!”白山颇为排斥,皱着眉头看着白锦。 白锦笑了笑道:“你和他进去吧。” “可是姐……” “没事。”白锦瞥了一眼刘栩然道,“咱们家的盐可是上好的盐,刘公子定然会给咱们个好价钱的。” “自然。”刘栩然点了点头附和道。 白山不放心,但是还是和余管家一起进去了。 白锦看着他拐进了店铺内才温声道:“刘公子,今日找我又有什么事情?” “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刘栩然的目光依旧在白锦身上转了好几圈,“锦儿妹妹若是方便的话不如跟着我进店喝一杯茶,现在外面下着雨也怪冷的。” “不必了。”白锦摸了摸身上竖着的毛,比起这天气来说,刘栩然的话更让她感觉到寒气。 “好。” 刘栩然垂了垂眉毛,他已经看了白锦好几眼,发现她和之前似乎有些不一样。 虽然两人之前见面也是以礼相待,倒也没有什么越矩之事,但是白锦那双眼睛看着他总是含情脉脉。但现在,她的眼里却相当的透亮,宛若沔湖的湖水一般闪着潋滟的光。 咽了一口口水,刘栩然居然觉得这双眼睛更漂亮了。 “听父亲说白大伯前些日子过世了,你也病了几天?”半晌,刘栩然才开口问道,“如今家里和身体都还好吗?” 白锦点头回道:“多谢刘公子关心,家里一切照旧,如今我的身体也都还好,顺带多谢公子的十两银子。” “应该的,”刘栩然喃喃地道,“若是……若是你愿意,我可以求求父亲让你嫁给我为妻。” “为妻?嫁过来,是为妻还是为妾呢?”白锦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 换之前那个傻头傻脑的白锦来,估计早就被这人骗了,不得不说这刘栩然骗女人简直是一把好手。 白令去世的时候,刘家的人直接甩了十两银子便不闻不问,现在过来嘘寒问暖有什么用? 她之前也说过了,刘栩然可是大商户刘家的大公子,而她白锦是什么出身?只不过是一个小村子里面出来的姑娘而已,若是刘栩然说的是真的话她都想为他鼓鼓掌了! 跨越门户的差距,一股反顾的娶她这样的人为妻。 显然,刘栩然看起来就不像是这样的人,而这狗血的剧情也只会出现戏本子上。 听了白锦的话,刘栩然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了,白锦坐在牛车上晃着腿道:“刘公子刚刚说的那些话不会是在骗我的吧?” “我已经说服了父亲……” “纳我为妾?”白锦飞快地接着道。 “我猜这段日子,刘老爷应该给公子找了一门亲事吧?”白锦抬起了下巴问道。 白锦猜的并不错,这几日刘老爷已经给他找了一门亲事,是张家的大小姐,这张家在靖南城也是小有名气,两家倒是门当户对。 只不过那张家小姐长得并不好看,又黑又胖不说,而且脾气大得很,刘栩然渐渐想起了白锦的好。 他的算盘打得很好,既然父亲想让他娶张家大小姐那就娶吧,这妾室刘老爷可管不了,正好能够纳了白锦。 第九章 恶心人 第十章 绣的还蛮像鸭子的 第十一章 骗银子 第十二章 做饭白痴白锦 从白啬家出来的时候白锦内心颇为复杂。 她已经吩咐了白山别把盐的事情传出去,但是白啬还是收到了消息,而且消息还无比的精准。 显然,这长工之中定有人给白啬穿了消息。 其实这也并不奇怪,这些长工本来便是白啬请来的,有白啬的人也是正常。 好在消息传得其实并不多,若是白啬有心查地再准一点白啬就不会这么容易被骗过去了。 她叹了一口气,这银子也不是那么好拿。 这事情她还是和白山说了一声,得想办法把人给揪出来。 白山听完后迟疑了一下道:“姐,其实这挺难的。” “这话怎么说?”白白锦皱了皱眉头。 白山给她解释道:“你看,先不说咱们不知道这些人里面有多少大伯的人,再者盐坊里面的长工现在少说也有二十人,咱们要一个个排查过去肯定不太实际,而且似乎大伯并没有收到太多的消息,说明那人可能很少和大伯联系。” 也就是说,这样不仅繁琐,而且查起来也根本没有线索。 揉了揉眉心,白锦道:“说的也是,咱们先好好排查,去了刚刚加进来的那些长工和之前的长工,就留心一下大伯送来的那些长工吧。” 白山点头道:“好。还有一件事儿,这些剩下的盐怎么处理,难不成咱们只堆着?” 白锦想了想:“你让长工建的那个存放盐的仓库有多大?” “银子不够,也就只有咱们屋子这般大小。” 白锦从口袋里掏出从白啬那边拿回来的银子道:“拿着,再造大一点吧。” 白山看了看白锦丢给她的纹银,不就是他给大伯的吗? “姐。”白山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到底是怎么样才从大伯那边拿回来的。” “这你就别管了,”白锦觉得还是不要说得好,“你只管拿去就行了,等过几天咱们把这些盐送到靖南的其他地方去。” “送到起到其他地方?”白山诧异道,“你是说咱们给其他的盐行吗?” 白锦应道:“你不是说靖南许多地方都有自己的盐行吗?到时候便倒腾给他们。” 虽然路远了一点,但是其他地方的盐价会稍微高一点的,到时候雇上马车送过去也可以。 午饭还是非常的简单,但是至少吃得饱了,中午白山就这白菜连吃了三饭碗。 白锦想着是不是要买些肉了。 一些花销去了之后卖盐的银子还剩下几贯,下午的时候,白锦去了黄岩村西侧的李屠夫家割了些猪肉回来。 白令生前和李屠夫交好,所以李屠夫还算是客气,给白锦划了两斤排骨,又将刚剁下的一些碎肉也一并给她包了进来。 回去后她亲自下厨用着菜地里刚刚摘了的冬瓜熬了冬瓜排骨汤,晚上白山才刚刚到家门口就已经闻到了排骨的香气。 已经许久没有闻到肉的香气,陡然间闻到白山还以为走错了门。 肉这种东西,印象中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得到。 看了三遍是自己家的茅草屋,他才踏入其中,就见到桌子上摆着一个砂锅,里面盛着热气腾腾的冬瓜排骨汤。 白锦掀起厨房口的帘子道:“看来我掐的时间还算准,你回来我也刚刚煮好汤。” 白山笑道:“姐今日是什么日子?还买了肉回来。” “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白锦掰着手指说道,“只是恰好银子还剩了一些,就突然想到买了些排骨回来,就当是大伯请我们的。” 白山想起白锦已经连着两回从白啬那边拿了银子过来,他早就觉得有些奇怪了,但是白锦不说,他也不好开口。 “尝尝吧,我亲自下的厨。” 之前烧饭白锦都是替洛氏打下手的,她也好久没有做饭了,想了想,似乎云家一直都是有厨子,她几乎都没有烧过饭,也不知道这次烧的好不好吃。 有刺绣的前车之鉴,白锦不敢再打包票,就连买来的排骨也只烧了一半。 白山也不知道自己姐姐还会做饭,他非常小心的从壁橱里拿了一个勺子舀了一点点汤往嘴里送。 “味道怎么样?”白锦一脸期待地问道。 白山一脸的平静地放在手里的勺子道:“还好。” “真的还好?”白锦有些不相信,太久没有烧菜了她很怕自己的盐把握的不好。 她拿了身边的勺子道:“我也尝尝。” “等等!”白山连忙拦着他,“姐姐特意给我烧的吧。” 白锦点了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白山把那碗排骨汤端到自己面前道:“那谢谢姐姐,这碗排骨汤我就全部喝了吧,明日让母亲再烧一次吧。” 白山的话有些没头没脑,甚至白锦还有些听不懂,她拿着勺子道:“难不成是不好吃?” “好吃极了!”白山连忙开口道,“好喝的我甚至想一个人喝完!” “也行。”白锦点了点头,“那我去厨房里面把饭给端过来。” 白山连忙应了,洛氏也有些好奇这碗排骨汤是怎么回事,白山还没来得及开口,洛氏已经夹了一块冬瓜放入了嘴里,洛氏的脸都要绿了。 最近盐坊确实是制了许多盐,但是锦丫头在汤里面放这么多盐是认真的吗? 白锦拿了饭出来看见这两人一言不发,疑惑地心思更加严重了,洛氏开口道:“锦丫头,你汤里放了多少盐?” 白锦想了想道:“就一勺而已?” “哪个勺子?” “做饭的啊。” 做饭的勺子拳头那么大。 洛氏:“……” 白山:“……” “怎么了,不吃了吗?”白锦挠了挠头。 “没……”白山道,“姐姐的汤……真好喝。” 白锦笑眯眯地道:“喜欢喝的话就多喝一点吧。” 白山:“……”他这是哪壶不提哪壶开?好端端的夸什么自己姐姐? 于是,在白锦的注视下,白山硬生生地吃完了所有的排骨还喝了很多的汤。 那一日晚上,白山喝了无比多的水。 那一日晚上,白山夜起去了许多次茅房。 那一日晚上,白锦觉得自己的厨艺可能还行,下次可以多尝试着给白家人做做菜。 要是白山和洛氏知道她是这么想的话估计得晕过去。 第十三章 离开靖南城 第十四章 我叫白铁牛 第十五章 脑子被驴踢了 第十六章 澎城 第十七章 故人 第十八章 担心鸡睡不好 “行。”宁桐华爽快地答应了,“不过这个银子么……” 白锦认真地道:“银子我先欠着,等日后赚足了银子在给你。” “很缺银子?” 白锦实事求是地点了点头:“不然我早就请个掌柜了。” 宁桐华颔首。 菜端上来了之后白锦便无心说话,在靖南城吃了将近一个月的粗茶淡饭,见到这一桌子的好菜哈喇子早就已经流的好长了,拿着筷子就已经上了手。 “你这哪里还有云家夫人的样子啊。”宁桐华拖着腮帮子看着她道。 白锦嘴里含着肉含含糊糊地道:“让你连着吃几个月的白菜试试?说实话我现在感觉我能吃得下一头牛。” 而且这云家夫人的名头谁稀罕,谁要当谁当! 提起这云家白锦就觉得倒霉,祝云家的人在这夏天每天都中暑! 说实话这顿饭是白锦吃过最饱的一顿,就连宁桐华看着几碟空空的盘子都惊讶于白锦的食量。 至于那些吃不完的,白锦也完全没有浪费,向聚福楼要了几个饭盒全部都装回去当做夜宵。 唯一心疼的是聚福楼的赵老板,他哆嗦着手看着店小二递过来长的能拖到地上的账单欲哭无泪。 自己嘴咋那么贱呢! 宁桐华本想让白锦住过来,但是考虑到盐还全部都堆在客栈内,白锦还是拒绝了,宁桐华把她送到了客栈两人约定了明早在这里见面便分别了。 看着白锦进了客栈,宁桐华才放下车窗的帘子,前面的车夫道:“主子,回去吗?” “不必,”他沉声道,“听闻靖南侯世子也到了澎城?” “是,此刻世子殿下应该在万瑾别院。” “先去那边吧,”他道,“过几日我恐怕要离开澎城去靖南,还是和他说一声吧。” “是。” 白锦看着是进了客栈,但是宁桐华的马车一走,她便转了出来,向店小二问了一下附近的当铺便赶了过去。 这个时候当铺快要关门的,还好她来早了一步,掌柜才刚刚在收拾东西。 “小兄弟,当铺要关门了,若是要典当东西明日早些来吧。”那掌柜是个老头,一边打着哈切一边道。 “我并非来当物件,我只是这里我有一块玉想请您过一过眼。” 那老头想了片刻道:“行吧,那老夫便看一眼。” 白锦心下松了一口气,这才从怀里掏出了魏言给她的那块玉佩。 白天看那玉佩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此时她手里的玉佩在在烛火之下闪着碧玉的光,她一拿出来那老头便停下了手上的事情。 接过他的玉佩,那老头眯起了眼睛细细地打量了片刻才道:“小兄弟,你和玉佩哪儿来的?” 白锦小声地道:“我偷偷从我爹那里拿来的,我爹最近不给我钱去赌坊,所以我想拿着这块玉来您这儿估个价。” 掌柜看着她的打扮,确实是想富家的公子,不疑有他,他开口道:“老夫开了这当铺这么长时间,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上等的好玉,再加上这细致的雕刻至少值这个数。” 他伸开了五个指头,在白锦的眼前晃了晃。 “哇,”白锦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那我得赶快塞回去,不然我爹得打死我。” 她又看看那掌柜,从怀里掏出一盏银子道:“多谢掌柜的了。” 没想到这玉佩居然值这么多钱,看来那魏大柱的身份果然不简单,她揣着怀里的玉,想着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还可以把这玉给卖了啥的。 若是宁桐华和她来知道她这个想法估计会吐血身亡。 靖南城。 白啬难得来了一趟白家。 “锦儿呢?”白啬环顾了一周,只见到白山和洛氏两人。 “这几日是她外祖母过世的日子,”洛氏垂着睫毛道,“我和白山走不开,便让她去祭拜了。” “去了几日了?” “昨日刚去,”白山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这几日住在舅舅家,舅舅向来好客,姐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怎么大伯过来不是为了盐坊的事情?” “盐坊哪有这么多事情?”白啬挺着肚子哼哧哼哧地道,“而且看这些日子盐坊似乎赚了不少的银子?” 白山点了点头:“还是托伯父的福,送了这么多的长工过来,不然还没有现在这个样子。” “前两日听人说家里建了库房,盐似乎没有这么多堆积的吧?是用来存什么东西?”白啬好奇地问道。 “你说那个库房——”白山一副心疼的样子,“我姐姐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不太对劲,最近担心院子里面的鸡晚上睡不好,所以特意造了一个库房,每日晚上把鸡给赶紧去。” 怕鸡晚上睡不好?这种胡扯的鬼话谁相信?却见白山仍旧一本正经地道:“白锦说如果鸡晚上睡不好,双黄蛋都下的少。” 他已经把白锦的圆滑学会了三分,白啬怎么看怎么扎眼。 不过是一些小聪明而已,只争得一时口舌之快。 他不想管那个库房是用来做什么的,也不想关系鸡晚上睡得好不好,他今晚来另有目的。 “之前锦儿是不是对刘家公子有意思来着?”白啬终于说出了刘家。 “有这事吗?”白山一脸疑惑,“我姐姐似乎已经强调了很多次她不想嫁给刘家了吧?大伯没有听到吗?” 他自然是听到了,但是刘家那边都已经和他说好了,他怎么可能不把这件事情说成? 就算是假的他也得说是真的好吗? “那可是刘家,”白啬耐下性子来道,“靖南最大的盐行!若是能嫁进刘家就算是为妾,那也相当有前途,到时候白家说不定能够发家。” 白山对刘家早就已经心存不满了,若不是盐坊的盐必须要经过刘家的盐行,不然白山真的不想跨进刘家? 刘家还想娶自己的姐姐?还是为妾?就他? 想得美呢! 若是说之前刘家看不上他们白家,现在是白家看不上他们刘家! 不过是有几个臭钱而已,他们家又不是没有,白山相当相信白锦,白锦已经去了澎城,回来的时候应该嫩带回来不少的银子。 到时候他们家应该能脱离现在艰难的状况了吧。 还是洛氏开口道:“既然是关于锦儿的事情,不如等锦儿回来了再说?” “那就这样说好了。”白啬看了白山一眼道。 第十九章 鬼扯一般的抬价方式 第二十章 学会你个屁屁哦 第二十章 学会你个屁屁哦 第二十一章 被忘记的宁大掌柜 “有……有吗?”白啬心虚地道。 白锦回忆道:“不就是那日和伯母一起过来的时候讲的么?”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啬此时此刻都想给自己两耳光顺带给花氏两耳光,好端端的说别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干嘛呢? 现在倒是好了,在刘家的人面前说出来了,自己还怎么解释。 “没有吧。”白啬有些心慌,他生怕余管家起了疑心,认为他答应了刘家的事情还要反讽白锦。 鬼知道那刘栩然在这里给他装作深情,就是因为那日的前两日刘家和张家订了婚才敢讲的好吗? “没讲过吗?”白锦瞅了瞅白山又瞅瞅洛氏,“你们听到了吧?” 白山一见姐姐回来就将大伯逼得进退两难,有些想笑,但是他还是强忍着道:“自然是听到了,当初大伯可是故意过来羞辱咱们一顿呢。” 余管家看了一眼白啬,白啬一惊道:“我未有此意。” 没有里白啬,余管家道:“这些话也就让别人说说,你暂且不用理会,今日吩咐我和白小姐谈谈彩礼的事情。” 要挑开白啬和刘家的关系,白锦其实已经达到目的地了,但是白锦还是想再接着白啬把余管家给赶出去。 听了余管家的话她脸微红道:“刘公子……是终于答应娶我为正妻了?” 正妻?这白啬是什么都没有和白家讲吗?余管家略显不满地又看了一眼白啬,白啬拿起了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并非如此……” “刘公子终于愿意为我抛弃张小姐了。”在余管家的面前白锦嘤嘤嘤了起来,还伸手拿了这袖子装作抹眼泪,“刘公子什么时候愿意来接我,与我结成夫妻?” “这……” “我知道了!”白锦抬起一双湿漉漉地眼睛道,“刘公子肯定是为了我要排除万难,为了和我双宿双飞,所以他应该带着我要逃离这靖南城,余管家你是过来告诉我这些事情的吧。” 他哪门子想告诉他这些事情?这到底是谁给她将的能让他脑补出这么一大堆的东西? “谁和你说的……”余管家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了。 “是我的大伯。”白锦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白啬,“那日我去大伯家里的时候,大伯拉着我悄悄告诉我的,说是刘公子偷偷告诉他的。” 这次余管家还没有看他,白啬头上的汗冒的更多了,这话他是真的没有说过。 “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我说的,”白啬急得脑子已经转不过弯来了,“但是那些话我确实没有说。” 话刚刚从自己的嘴里出来,他就已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 他承认了之前的那句“癞蛤蟆想吃天鹅头”是他说的,在余管家的心里他早就已经失信了,再说那些话不是他说的余管家又怎么能相信他? 房间里面的气氛已经有些微妙了,白锦嘴角上扬退了一步。 剩下的就他们两个人解决吧。 屋子里沉寂了一会儿,余管家道:“看来有些事情没有说清楚,导致我家主子的意思和白小姐的意思有些偏差。” 白锦张了张嘴,摆了一副居然不是这样的脸。 “等过几日我再上门拜访吧。”余管家道。 “不送。”白山声音硬气了许多。 说吧,余管家转身便走,白啬还想说什么,只听到身后的余管家冷声道:“白当家的,有些事情我可能想与你聊聊,希望你有空。” “……好。”硬生生地把话咽下白啬也跟着余管家出了白家。 两人出去后,屋子才静了下来,洛氏伸手就揪着白锦的耳朵。 “痛痛痛!”白锦连忙嚎了一嗓子道,“娘,我才刚刚回来别动手啊。” 洛氏眼圈微红道:“谁让你走的时候都不和我说一声?还一个人就离开?女孩子家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 白锦小声嘀咕道:“和你说了你不就不让我出去了嘛。” “说什么?”洛氏耳朵不差,白锦说什么她听得清清楚楚。 “没……没什么。” 洛氏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担心家里,但是出去若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知道娘在担心我,”拉过洛氏的手白锦笑眯眯的道,“所以托娘的福,这一路倒是非常的顺利,而且那些盐也都全部卖掉了,卖了整整……整整五十两。” “五十两?”洛氏和白山异口同声道。 “没错,五十两。”白锦道,“可惜回来的太急不然想上街给阿娘和白山带些东西回来。” 三人在家里聊得其乐融融,而白啬却不那么开心了。 “白当家的。”余管家跨上了马车道,“这好像和咱们之前说的有些不一样吧。” 白啬急道:“管事的你听我说,这件事并非白锦说的那样。” “哦?”余管家的目光深不见底,“难道还有许多和白小姐说的事情我不知道吗?” “不……” 说实话,今天余管家也懵了?他从白锦口中又听到一套说辞,他甚至开始怀疑刘公子难不成真的想和白锦双宿双飞?他放下了帘子道:“刘公子本以为咱们能够合作愉快,只要白小姐能够嫁到刘家去,那盐坊你是势在必得,可是现在……” 白啬也沉了脸,目送着刘家的马车离开。 白锦这死丫头!白啬也只能愤愤的离开。 今晚,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冻得没被子。 宁桐华还坐在马车上,坐在外面的方圆趴在马车上昏昏欲睡。 “主子,白姑娘什么时候出来。” 宁桐华抿着嘴唇拖了拖身上的披风看了看已经熄灯地屋子道:“在等等吧。” 于是乎,凤珍楼的宁掌柜等到了第二天东方吐白,还是白山起来喂鸡的时候才发现自家的后院后面还停着一辆马车,他连忙叫醒了还在睡觉的白锦。 自己姐姐昏昏沉沉地听完了他的话突然惊醒喊了一声:“糟了!” 她就说昨日好像忘了一件事情来着,结果到睡前都没有想到。 原来是宁桐华。 “姐,那是什么人?”白山问道。 白锦连忙穿起衣服道:“一会儿再和你说,你先把人请进来再说。” 白山点了点头,看自己姐姐这么急便也不敢耽搁,连忙把马车里面的人连同着小厮一起带进了屋子,此时虽然是夏天,但是清晨露水重气温低,宁桐华拖着鼻涕进来的,对上了白锦那张满是歉意的脸。 想张嘴说话,结果到嘴边就变成了喷嚏。 “啊切!” 大名鼎鼎地凤珍楼掌柜宁桐华在来靖南城的第一天感冒了。 第二十二章 草丛蹲人 第二十三章 套话 第二十四章 解围 第二十五章 翻脸不认人 第二十六章 世纪好姐姐 第二十七章 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问号 一周后,白山去了书院,而白锦开始忙的焦头烂额。 前些日子从澎城回来以后账目就没有算过,再加上一些长工月银的支取有些又没有记录进去,白锦只能一点点去做,速度颇慢。 而第三批盐也渐渐的赶制了出来,几千斤的量一下子又把库房堆得满满当当的。 此时已经十月初了,炎热的气温正在渐渐退去,白锦算了算日子,可能今年只剩下最后一批盐了。 让方圆去给刘家盐坊送了一定的量后,白锦还是打算运到其他的城市去买。 但是这次洛氏却不同意她去了。 好歹也是姑娘家的,整日出去晃荡像什么样? 而且白山不在家,白锦怎么样都不放心。 闲暇的时候也找过宁桐华商量过,宁桐华让她再等等。 他消息比她灵通,估计过几天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白锦还是提醒了一句库房已经快塞满了,等最后一批盐制出来便没有安放的空间了。 “放心,不会放太久的。”宁桐华道,“更何况这库房也太小了,若是拿了盐引之后定然是不够的。” 白锦也知道,等拿到了盐引之后她便打算再来扩建库房。 村子里地管得并不严,只要你银子够空地随意建造屋子。 既然宁桐华要她等,她也只能静等,反正现在手头上账目繁多,她不愿再堆积下去,便借着这些时日好好的算账。 白山去书院读,白啬已经知道了,心里正盘算如何和白家商量接替盐坊的时候,便已经听说了白锦请来一个新的掌柜。 那新掌柜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似乎就是凭空出现在黄岩村里面的,村子里面的人没有人认识。 白啬想去找麻烦的,但是这几日刘家隔三差五请他去靖南城喝茶,他也只能作罢。 而且他现在又陷入两难的境地,就算之后和刘公子解释过了,但是刘家似乎并不太信任他了。 他白啬在刘家眼里算个屁。 而且这么长时间他一个铜板都没有捞到,反而之前白锦过来还给他塞了银子送了花瓶。 花氏更是一肚子气,就因为那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被白啬骂了不知道多少次,谁知道那刘公子还能回头喜欢上白锦? 现在她对刘家也带了几分怨恨,但是白啬却偏偏还要舔上去。 她前些日子趁着白啬去靖南城的空荡找了一次白家的麻烦,那日就白锦一人在家算账,不仅仅让她站在门口等了几个时辰,而且还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白锦知道花氏是背着白啬来的,再加上那日她算账忙的焦头烂额,对她爱理不理,也不知道花氏说了什么,她是一律淡淡的回答嗯。 花氏就感觉一拳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气的最后摔门而走。 白锦到中午午饭的时候才发现,因为无关紧要,怕惹得洛氏忧心,她也懒得和洛氏说。 一天的晚上,宁桐华吩咐她明日早些起来去卖盐。 他没有多说,白锦问了两句他也没有告诉她,便也不再过问老实地等到了第二日。 第二日清晨,宁桐华已经雇了许多辆马车装上了盐,催她上了马车。 几乎是被他推进了马车,白锦靠着车厢理了理自己散乱地头发问道:“到底是去哪里卖盐?” 从这里到任何一个城市都要至少两日的行程?若是再背着洛氏跑这么远她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她给拧下来。 “不远,至多两个时辰的时间便到,”宁桐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而且咱们这次的盐卖给的是……云家。” “云家?”白锦脱口而出,一脸的震惊。 没错,便是云家,宁桐华怕白锦不愿意来,所以故意昨日不说清楚现在来说。 有本事她现在从飞驰的马车上跳下去! “是啊。”宁桐华懒洋洋地应道,“你没有听错,就是云家。” 白锦似乎没有和他想的一样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也不过是深吸一口气便整理好了情绪道:“那就把话说清楚吧。” “很简单,也就是前两日在靖南城西侧的安平镇上云家的盐行开张了,”宁桐华淡淡地道,“说来也巧,这安平镇明明在靖南城的管辖范围内,居然会没有刘家的盐行,似乎那里只有一个很小的本地盐行,云家想分一杯羹。” 她记得云家在靖南也就只有靠近中原的凉城有盐行,从凉城到靖南城中间的路途差不多和澎城到靖南城那么远,而且其中还要途径两个城池。 难道云家的盐行这么快就已经从靖南的边沿蔓延到靖南城的中心?白锦还在海陵城的时候就已经得知皇帝想削藩已久,云家是贡盐代表的自然是皇帝,靖南侯真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中原的盐铺进来了吗? “云家也有几分本事。” 宁桐华猜到白锦在想什么,他嗤笑一声道:“云家到没有你想的那样厉害,自从你死了之后云家娶了广平郡主之后,在京城是一帆风顺了,但是在靖南的盐行这么长时间止步不前,似乎还亏了不少银子。” “知道是为什么吗?” 白锦摇了摇头。 “因为刘家,”宁桐华给她解释道,“当时云家的盐行刚刚进入靖南的时候,正是刘家发家的时候,还记得那时多久之前吗?” 在云家管了这么多年的账本这她知道,认真的想了想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四年前,因为当时云家的盐才刚刚挤进京城,无暇顾及靖南,靖南那边的盐行便让云鹤亮的六堂弟云万古打理。” 虽然是云万古在打理,但是每四个月就会给海陵运一次账本,白锦都看过了,虽然盈利不多,但是也没有到亏本的境地。 难道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亏了这么多银子?但是若是亏了银子的话云家的盐行怎么又开到了靖南城这边来? 她都感觉宁桐华不是在给她解释,虽然她并不是小朋友,但是她听了宁桐华的话之后还是有了许多的问号。 第二十八章 云家盐行 第二十九章 我自己来 第三十章 云家的盐 第三十一章 做贼似的 第三十二章 刘家 第三十三章 强抢 第三十四章 陈姨娘 第三十五章 逃跑计划 第三十六章 抓贼啊! 正这么想着,脚步声渐进白锦以为那些侍卫又转过来了,连忙缩回假山里面。 眼见两人提着灯笼进来,接着微弱的火光,她勉强认出这两人似乎就是之前的门房,隐约听他们说道:“……来了,快点通知老爷。” 离得太远她听得并不真切,能听到后半句已经算好了。 看着两人急匆匆的样子,可能是晚上有人来访。 出府的方法只有三种,一是回到陈氏的院子偷了玉佩从这门走,二是翻墙出去,三是从来访的人那里混出去。 但是要拿到陈氏的玉佩,白锦觉得也不太容易,她来的时候注意过刘府的墙,估摸有三米,若是边上有树之类的话应该能借力上去。 至于混在来访的恶人出去,她觉得这方法不太实际。 等下一批巡视的侍卫离开,白锦这才离开假山去寻刘府的围墙。 不得不说刘府是真的大,她也不知道躲了多少拨的侍卫才找到了一堵靠着树的墙。 白锦这才想起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她似乎并不能确认这墙是不是刘府的围墙。 不过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堵墙不是围墙翻了也不会怎么样,她这么这么长时间难得遇到一堵边上有树的墙,怎么样都得爬。 搏一搏,说不定单车变摩托。 既然打定了注意,白锦也不犹豫把裙子往腰上一绑,她虽然不会武功,但是爬树的功夫确是一等一的,十分灵活的就窜上了树梢,然后借力稳稳地上了墙头十分潇洒的翻了出去。 年轻时候的白锦没少跟着宁桐华翘课翻墙出去玩,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若是被白山看到了定然会目瞪口呆,自己体弱多病的姐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不过翻墙的姿势虽然好看,但是一落地白锦就和一小队的人撞个正着,一队巡视的人只见墙头好像翻下什么东西,然后拿着灯笼一照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众人:“……” 白锦:“……” 是谁说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内墙也没有关系来着? “嗨~”白锦有些尴尬地朝着那队人挥了挥爪子,然后拔腿就跑! 也不知道是哪个脑子好使的喊了一声“抓贼啊”,大部分人这才反应过来,拿着灯笼连忙追了上去,可奈何整个院子黑的不成样子,白锦又跑的贼快,几乎是他们一个恍惚的时间他们就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陈氏派遣了人去寻找白锦后,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这刘府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况且她又不认识路,万一闯到老爷的院子里怎么办? 待得那些人去了一炷香的功夫之后,陈氏坐不住了:“随我去老爷那里一趟。” 正巧,此时府上又有人来访,陈氏的丫鬟提着灯照见一干往花厅去的人。 “主子,咱们还要过去吗?” 陈氏咬了咬牙道:“过去,若是真的是因为白锦被发现了,那么咱们趁着消息到连忙认错。” 这客人真的是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陈氏脸色微沉,已经察觉这事情的后果严重。 两人从侧门进了花厅,此时花厅里的灯已经点上了,刘老爷穿戴整齐地和冯氏坐在侧座,陈氏侧目望去见一男子穿着黑色的披风坐在上首。 能被刘老爷请到上首的除了靖南侯府的人还能有谁? “世子爷?”陈氏小声喃喃道。 刘老爷注意到了她连忙压低声音道:“有贵客到,暂时别让白锦过来了。” 看来白锦跑了的事情刘老爷还并不知道,陈氏强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有离开花厅而是和丫鬟一起退到了边上。 但是魏言的耳力确实很好,刘老爷说的话他是听得清清楚楚,回头看了一眼云鸾。 云鸾点了点头,魏言这才笑着问道:“刘老爷是不是打算见什么人的,本世子来是不是打扰到老爷了。” “这么晚了老夫哪里会想见什么人。”刘显能笑的额头的皱纹都堆到了一起,“若是世子爷再来迟一些老夫都打算睡觉了。” “原来如此,”魏言点了点头道,“听说令郎前些日子被人打了,所以本世子特地过来慰问。” 被人打的第一天寻不到人,现在倒是上门来慰问,刘显能现在的心思全然不在慰问的上门,他只想着世子爷什么时候能走。 陈氏也是这个心思! “多……多谢世子爷。”刘显能拱了拱手道,“除了栩然以外,其他的几位伤势都较轻养几日也便好了,若是世子爷有空老夫可带您去栩然的院子。” “那倒不必了,”魏言温声道,“都这么迟了大佬刘公子休息多不好。” “是是是,”刘老爷连忙应下来,“多谢世子爷抬爱。” 魏言心下觉得好笑,押了押手上的茶盏便开始慢悠悠的喝茶。 只要他不走,现在心慌的就是刘显能。 刘显能见他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开始慢悠悠地喝起了茶,不仅是心慌,还焦虑的要死,生怕这个时候出一些幺蛾子。 正这么想,外面就突然闹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情了?”魏言好奇地问道。 刘显能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啊,而且也不知道是坏事还是好事,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可能……可能是府上进了老鼠。” 这话才刚落,外面已经跑进来一个小厮跪下来道:“老爷,府上好像进了小偷。” “刘老爷不是说进了老鼠吗?”魏言嘴角微微上扬。 这……刘显能突然想起陈氏站在边上一直没有头,他扭头看向陈氏,陈氏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边上。 显然就是白锦那边出事了。 刘显能恨得牙痒痒,也顾不得魏言在上首,拿起边上的茶盏就往她的身边摔,清脆的茶盏碎裂的声音在花厅里清晰可听。 魏言的表情带上了几分玩味:“刘老爷的习惯也真的是奇怪,府上进了小偷怎么还要拿茶杯摔姨娘出气?” 冯氏已经察觉刘老爷的失态,连忙抓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才缓声道:“实不相瞒,咱们老爷最近过于焦虑,一出事情容易迁怒他人,让世子爷见笑了。” 第三十七章 剑拔弩张 “原来刘老爷还有这种习惯?”魏言放下手里的茶盏问道,“那为什么刘老爷不把茶杯摔在你的身边?亦或者是边上丫鬟的身边,偏偏要摔在那姨娘的身边?” “这……”冯氏哪里知道魏言会问这么多,她刚刚也只不过是随意找的借口。 好在他并未纠缠太多,冯氏正欲松一口气,却听得魏言开口道:“本世子最擅长抓小偷,也恰好晚上没事,那便帮一帮你们吧。” 冯氏:“……” 刘显能:“……” 谁要你帮啊!被魏言发现白锦还了得?刘显能想开口,但是世子爷身边的小厮已经消失不见了。 拦都拦不住好吗?刘显能颤抖着道:“那便……多谢世子爷。” “刘老爷客气了,应该的。” 说罢,魏言已经从腰间抽出了扇子一边摇一边出了花厅。 出去之后,魏言眼底微沉收起扇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身边已经跪了一圈的人。 “在刘府的人之前找到那人。” 而刘老爷那边见魏言已经走远,也没有时间来斥责陈氏,就算魏言只有两人,他也不敢小觑,忙不更迭地也让身边的小厮拿着他的腰牌去调动刘府的所有人。 而白锦这边就不太顺利了。 自从那一声“抓贼啊”之后,一大堆侍卫追着她跑,而且人数是越来越多,本来乌漆嘛黑的府上出现了一串串的灯火,各个院子的灯都点起来了。 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当初她就应该抱着柱子打死也不来这什么刘府。 靠在花坛后面勉强喘了一口气,然后迎面又有人提着灯笼过来,又连忙爬起身。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咬了咬她,她随意地闯入了边上一间矮小地柴房,透过缝隙看到一大群侍卫穿过。 白锦微微一动,小臂似乎碰上了一片柔软的布料,而且这柴房里除了她的呼吸声之外似乎还能听到其他人的呼吸声! 有些迟疑,但是自身的第六感告诉她那人应该在自己的附近,连忙扭过头,只见自己身后是一片黑影,白锦已经感觉那人的气息,吓得她小跳着退后了两步。 “白铁牛,有段日子未见了。” 不仅仅那温润的声音熟悉,那一声“白铁牛”白锦便知道身后站的人是谁了。 “魏大柱?”微微一愣,白锦哪会知道在这柴房里遇到这人。 历史总是相似的,她随手捡了一根地上的木材道:“你别出声。” 话刚落,她只觉得身子一暖,一件披风以及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白锦这才感觉到冷,用力裹了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是刘府的人?” 突然感觉到她的紧张,魏言平心静气地道:“这倒不是,我只是刚好碰巧路过。” 碰巧路过能路过到刘家的柴房? “我带你出去吧。”趁她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魏言已经转移了话题。 “嗯?”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魏言已经伸手替她戴上披风上的帽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地直接打横抱了起来,听得怀里的人低呼了一声,他这才道:“白姑娘,得罪了。” 说着便径直出了柴房,白锦正欲挣扎只听得他又道:“我现在身边可都是刘府的侍卫,若是你动一下暴露了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等出了府我便放你下来。” 他不是在说笑,真的被这些刘家的侍从发现他怀里的人,恐怕刘家拼着杀了他们两人都不会让这件事情给暴露出去的。 不过真的要动手,他身边带着的人就已经足以抗衡刘家的这些侍卫,但是那个时候靖南侯府势必要和刘家翻脸,目前来说这没有必要。 怀里的这才听了下来,但是整个人似乎紧绷着和一块木头似的。 魏言没空来管这个,刘老爷已经带着人迎了出来,见他怀里抱着个人的时候心里已经开始发慌了:“世子爷您手里抱着的是……” “云鸾。”见到刘显能,魏言的脚步压根没有停,等他行了礼起身之后竟发现魏言已经到了他们身后。 “世子爷……” “何事?” 也不知道是夜晚的风太凉还是世子爷的声音太冷,刘显能打了个寒颤道:“爷慢走。” “那我便告辞,”魏言脚步一顿道,“刘老爷,这事情我便当没有发生过。” 刘老爷手上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刘府的围墙上已经站满了黑衣人,手中均是一色的乌黑弩箭已经蓄势待发,见到刘老爷的手势才纷纷收了起来。 而刘显能不知道的是,明明已经亥时为何没有听见打更的声音。 刘府围墙之外已经被靖南侯府的军队里三层外三层围地密不透风,刘府附近的高楼之上,无数队弓箭手也准备就绪,刘府只要敢放弩,不仅仅是天上的万箭齐发而且靖南侯府的军队也能立马突入刘府。 刘老爷拍了拍袍子行礼朗声道:“恭送世子殿下。” 魏言说到做到,等出了府之后便把她放了下来。 府外的人已经散了,只剩下云鸾驾着马车在门口等他们。 白锦一落地本想道谢,但是张嘴确实一个喷嚏。 “啊切!” “先随我一并回府吧,我一会儿便传信给宁掌柜。” 刘老爷的话她是听得真切,已经知道了站在眼前的人应该就是靖南侯的世子魏言,她摇了摇头道:“今天已经打扰世子爷很长时间了,我再此稍等片刻就好。” “打扰算不上,本来我也要来刘府一趟,你就当做是我还你的人情。” 说起这个,白锦这才想起上次的玉佩,她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他道:“那这玉佩我也不收了,还是还给世子爷吧。” 玉佩她应该是贴身放着的,当他从白锦手里接过的时候玉佩上还带着她淡淡的体温,云鸾的眼睛无意间瞥了一眼,他眼睛直接看直了。 不是吧,主子把这种金贵的东西都给那白小姐? 白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怕自己缺银子的时候不小心把这个东西给典当了。” 云鸾:“……” 第三十八章 方圆 月黑风高夜,杀人好时机。 亥时已过,两边商铺的灯火早就已经熄了,官道上宽敞无人只有一辆马车不急不缓地驶着,回荡着哒哒的马蹄声。 也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阴风,借着天空中一抹阴暗的月光,街道上模糊的倒影似乎大了不少。 “杀。” 马车的车夫缰绳一勒冷声道,话音还未落下,屋檐下有潺潺的血流一滴滴的滴落,颇为惊悚。 几乎没有什么动静,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之后一声轻响后,云鸾道:“结束了,主子咱们回府吧。” “去查查这些人什么时候进刘府的。”魏言一边拿着扇子撑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一边道。 “是……”云鸾想了想道,“咱们真的要把一个姑娘带到府上吗?” 那又有什么办法,魏言已经让人飞快的通知宁桐华了,谁知道这姑娘突然晕过去了。 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有些吓人,现在已经是深秋穿着这么一点衣服在刘府里瞎跑肯定是出汗了,这一停下来染了风寒的可能性极大。 “先带回府上吧,一会儿宁掌柜已经会过来。”魏言也有些头痛。 “可是……”云鸾皱着眉头道,“刚刚咱们的人在刘府围墙边上找到了宁大掌柜的小厮方圆,宁大掌柜已经翻进刘府了。” 魏言:“……” 刘老爷不知道,他今天晚上会睡不着。 铁着脸送走世子爷,刘老爷也没空训斥陈氏,他累的三更天的时候躺下,才合上眼府上又传来“抓小偷”的喊声。 他又只能披上衣裳出来,府上的侍卫早就已经乱成了一团,然后不知道哪里又传来一声走水了就看见西侧的漫天火光。 府上存了很大一批盐,几乎全部都是放在西侧的库房里面。 “还愣着干什么?都去救火啊。”刘显能脸上的皱纹都要拧成一个疙瘩了。 “那小偷……” “管什么小偷!”他气的跳脚,“银子都存在钱庄里面,那小偷还能偷什么东西?” 鬼知道那一晚刘老爷到底经历了什么,四间库房被烧了三间,等人把火扑灭之后库房里面的盐已经完全不成样子了。 这些都是上等的好盐,准备月底就运出靖南城的,现在全部都泡汤了,拿到市场上也就只能贱卖了。 至于是谁干的,居然没人知道,刘老爷都快疯了正欲把所有的侍卫都骂一遍,却听身边一人道:“回老爷,我知道!” 众人望去,那人手持火把穿着一身颀长的袍子,那张脸所有人都没有见过,但是脸上带着那冷笑确实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那是谁干的?” 他随手把手里的那火把直接扔进最后一间厢房才道:“我。” 刘老爷直接气晕了过去。刘府又忙着要灭火又忙着要去请郎中救人,整个府上今晚可热闹了。 宁桐华这才心心满意足地翻了墙出来。 “白姑娘已经被世子爷接到府上了。” 方圆向他通报的时候,宁桐华点了点头他已经知道了。 “咱现在要去侯府吗?” “既然她已经安全了,也没有去的必要,随意寻个酒楼喝酒去吧。” 方圆张了张嘴,这半夜三更的除了那些销金窟的酒楼还没有歇还有哪里有酒楼呢? 他正要抬脚跟上,却听主子懒声道:“你便别和我去了,喝两壶都不知道醉到哪里去了,浪费银子。” 方圆:“……” 之前知道白姑娘被带到刘府之后,自家主子只是着急心情倒也说不上坏,但是现在得知白姑娘已经被带到侯府了怎么反而变差了? 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主子的悲喜只与银子有关,但是自从遇上白姑娘之后,他的心思似乎分出去了很大的一部分。 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方圆还是先去了一趟靖南侯府,得问问世子爷是怎么回事。 然而等他到了侯府,和世子爷说了之后,世子爷微笑着让云鸾给他倒了一杯茶道:“先喝了茶吧,有话慢慢说。” 方圆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茶一饮而尽,只觉得口齿生香生津止渴,丝毫没有感觉这茶有什么问题。 他杯子一空,云鸾便往他茶杯里倒茶,方圆只觉得这茶好喝,话还没有说多少那茶已经喝了三杯了,眼前的杯子一下子从一个变到了五个,他抬头看见了有三个世子爷坐在他前面。 三个世子爷还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世子爷的茶是好喝,怎么喝多了奴才好像出现幻觉呢?” “有吗?”魏言端起自己面前的茶也一口喝完道,“是不是你最近晚上都没有睡好?” 是这样的吗?方圆迷迷糊糊地想着,云鸾又已经给他倒满了一杯茶。 茶过三巡,方圆趴在了桌子上,云鸾推了推他,方圆还没有完全醉过去愣愣地拿着下巴抵在桌子上。 他这茶是拿酒和茶水兑在一起,他知道方圆酒力不行,所以每杯茶里面也就加了那么一点酒,既尝不出来又能醉人。 有些事情从宁桐华的口中问不出来,方圆总该是知道的。 “那白家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与你家的主子勾搭上?” “白家姑娘?”方圆嘀咕道,“那姑娘,主子说惹不得。” “惹不得?”魏言坐在他对面饶有兴趣地问道。 “惹不得惹不得,”方圆双手划成一个圆道,“上次我也想问她怎么和自家主子什么关系,差点钻进他的套子里了。” 魏言算是知道了,宁桐华敢让方圆来,因为他一点都不知道白锦的事儿。 这白锦似乎就是凭空出现在黄岩村的一般,就像宁桐华凭空出现在靖南一样。 不过宁桐华的底细他却知道的多了,他知道宁桐华是从中原海陵城来的。 海陵城?魏言睁开眼睛,如果去那里查查会不会知道一些事情呢?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没有这个必要,如今靖南城局势紧张,他没空调动太多的人去海陵查这些东西,而且算算年纪,宁桐华来到海陵的时候指不定白锦还未出生呢! 第三十九章 冬日 第四十章 计谋 那暗探是从海陵城来的,多半是海陵城有什么消息。 鬼使神差,宁桐华没有拦着他让他直接把事情说出来,结果就见那人跪下道:“主子,海陵城那边传来消息,广平郡主怀孕了,好像有个姨娘也后怀上了。” 宁桐华有些尴尬,他在海陵城插了许多的暗探,但是打探的消息大部分都是白家和宁家的,也就云家有重要的事情才会传一下。 “云府也差不多要个嫡子了。”白锦捧了一杯热水过来小口啜着道。 宁桐华这才想起来,似乎这么多年下来,云鹤亮除了娶了白锦之外妾似乎纳的并不少,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似乎并没有所出。 他正准备想怎么开口问这件事情,就听白锦道:“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云府这么多年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宁桐华非常诚实地点了点头。 “很简单,”白锦非常干脆地道,“府上无论是姨娘也好侍妾也好还是府上的丫鬟也好,圆房之后李氏都会送避子汤过去,想要怀上没有这么简单。” 见他盯着自己,白锦倒也没有隐瞒什么直接说了:“至于我,自从我嫁给云鹤亮之后从未与他圆过房。”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白锦接着道:“李氏不喜欢我,洞房当晚云鹤亮就被她叫去一个晚上未归,第二天院子里面就被塞了一窝子通房丫鬟,乌烟瘴气的,到后来好不容易李氏没有给我脸色看了,云鹤亮那人的心思已经不在我身上了,满满一整个府的女人,他也没必要特地来找我引得李氏不快。” 想想也真的是好笑,那时候脑子是有多抽,还和贺氏斗个你死我活的。 云府的侍妾和同方丫鬟很多,但是姨娘就有贺氏一位,同样怀上的应该就是贺氏,虽听那人说是后怀上的,但是这具体日子也没有那么好推,谁知道到底谁先怀上。 白锦皱了皱眉头,贺氏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狡兔死,狐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当云家起家的时候她是狐狗和良弓,当要弄死她的时候贺氏便是狐狗了,他们两人说到底还是没有差异。 “所以我很多时候想想,老夫人是不是早就设计好了,我的去世那日正好是广平郡主嫁入云府的日子,算的真的是丝毫不差,就连我经营云家的盐坊多年都没有发现。”白锦从白芨的手里接过汤婆子道。 她也想过在云府里以云家夫人的身份终老,云鹤亮这人表面功夫一直做得很好,每次两人一起去赏花会或是去赴宴,他都能把她照顾的很好。 “你不觉得便宜了云家和广平郡主吗?” “你觉得是他们得了便宜吗?”白锦朝他诡异地笑了笑,“若是广平郡主能平安生出个男孩出来,或许是便宜了他们,若是没有生出来的话,按照李氏的性子……” 李氏这种心思深沉的人,就算那广平郡主是皇帝的金枝玉叶也不会客气,海陵城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只要广平郡主不被折腾死就不会出什么事情。 现在回想起来也是感慨万分,宁桐华感觉到她比上一次聊起这件事情多带了一丝的洒脱。 白芨听不懂小姐和掌柜再说什么,她也不感兴趣,转身进了厨房做饭。 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在屋子里说话,白锦倒也不怕被白芨听见,海陵城的事情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扯了。 “主子,”白芨还是探出头给她留了一句话,“刚刚奴婢去买菜的时候遇上了白大爷家的人了,白大爷问这两个月的银子呢?” 白锦这才拍了拍额头,最近她总觉得忘记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两个月卖盐拿的钱都没有给白啬送过去。 之前和白啬签的那个契约宁桐华也曾经听白锦说过,她倒也是聪明,借着白啬的台阶上去。 “需要我帮你吗?”宁桐华突然道。 白锦正从匣子里面拿出银子,听了他的话抬头道:“没事,现在大伯那边的事情是小事,虽说当时只是说若是一年的时间赚不到什么银子这盐坊就全部归伯父,并未说赚了银子这盐坊怎么办,而且如今就算这盐坊送给白啬又不会怎么样,只要盐田在就好了。” 她说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靠盐坊里煎盐所以才敢答应白啬的要求,那盐坊的作用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现在还没有到晒盐暴露的时机。 说白了白锦和白啬玩了个文字游戏而已。 “你真的舍得让?” “他想要,那便给他。”白锦用纸把银子给包紧实了,“但是想要盐坊重要付出一些代价。” 比如说白啬在靖南城的那处房产,虽然是一个二进的小宅子但是位置不错。 “你又如何知道你大伯还有个在靖南城的宅子?”宁桐华让人粗粗地查过白啬,并未发现他在靖南城还有家产,白锦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傻啊,”白锦翻了一个白眼,“当然是之前花氏自己说的啊,不过当初宅子买来的似乎留的不是他们的名字,这我便不是特别清楚了。” 这事情在黄岩村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花氏向来爱炫耀,估计白啬在靖南城刚刚拿到房子的时候她就已经和邻里说了一遍了,到现在传的是个聋子都知道这件事情。 不过白锦前些日子还是让人去留意了一下那间宅子,在靖南城的一条很深的巷子里面,是个好地方。 “等年过了以后再说吧,”白锦笑眯眯地道,“都快过年了,让他们过一个安稳的年吧。” 宁桐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正色道:“等解决了你大伯的事情,这库房的盐全部都卖给刘家吧。” “我正有此意,”白锦应道,“现在拿出一大批盐给刘家倒也不怕他们怀疑,就算等他们开始怀疑了咱们银子差不多也凑足了,直接在城里盘个大盐铺子下来,拿了盐引便可以开始卖盐了。” 现在她就等着时间慢慢的过去,先前撒下的网可以慢慢地收拢了。 第四十一章 云府 第四十二章 除夕 第四十三章 舅舅 第四十五章 孺子可教 第四十四章 下棋 第四十六章 大理侯 第四十七章 “白”字倒过来写 白锦知道,就算她说的再多,这人都不会承认的,仔细想想很多事情,只能说他丫老奸巨猾。 能在只有她和洛辰两人在正厅的时候来拜访,说他没有打算过她“白”字都倒过来写! 宁桐华侧目已见方圆出来了,他只能草草和白锦道:“今日我确实与世子爷来汇城有事,路过的时候世子爷想到这么多年都未曾来洛府拜访过,所以便托我过来一趟。我虽知道洛氏是洛府二小姐,但上门拜访纯粹只是世子爷一时兴起而已。”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真的,洛辰送方圆出来,宁桐华微微侧身借着假山掩盖住自己的身形,他这才道:“另外,世子爷想让你帮他一个忙。” 白净杏眼微睁,宁桐华后面半句没有出口就已经绕了一圈从西侧和方圆回合出府。 等等!世子爷想让她帮的是什么忙? 说话能不能说清楚啊! 这人来得快去也快,白锦心里嘀咕两句,只能回去继续吃糕点。 洛氏本想在洛府留个四五日的时间,但是洛辰好客,白山到此处又是天天跟着洛家兄妹去书院,所以三人在府上一留再留就留到了上元节将近。 但从那日之后白锦便再未见过宁桐华,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她也渐渐就没有放在心上,几日一过就全然忘了。 汇城的上元节习俗和中原的那边差不多,无非就是游花街挂花灯放孔明灯,在前几日街上两边的屋子之上就已经拉上了一排又一排的细线,准备挂花灯,摊子也渐渐支了起来。 随着上元节的临近,天气却差了起来,先不说是气温骤降,然后连着下了几日的大雪,比之前白锦在靖南城遇见的还要大。 白锦早就看雪看厌了,远没有之前的性子,这雪一下来她便开始捧着汤婆子捂着被子和鸡崽子一样一动不动。 可偏偏这个时候,有人还想去逛上元节,用完了晚膳之后,白锦接过丫鬟端过来的茶水漱了口,却听得洛雅棋道:“爹,过几日便是上元节,这学堂……” 洛辰平日里对这双儿女虽然管得严,就连正月里都要开着学堂上课,但是这种节日还是相当通融地道:“上元节那日便休息一日吧,连着上了这么多日也该让先生休息了。” 洛雅琴抢着道:“晚上还有灯会,爹爹能否让我们出去逛逛。” “带着山儿和锦儿也一起去玩吧,他们难得来一趟。” 白锦差点被漱口的水呛去,连着咳嗽了几声,忙着从丫鬟的手中接过了帕子擦了擦嘴,正欲开口,却见洛辰笑着看着她道:“年轻人就应该多出去走动走动,整日窝在院子里面像什么话?” 白锦心里叫苦,什么叫她窝在院子里面,分明是这几天的天气太冷,她都不想动,而且平时在黄岩村的时候她常常从盐坊到家里两边跑。 她也只能跟着应道。 上元节对于她来说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以前每年这个时候有空她都会带着丫鬟出去走走。 他们运气很好,上元节的前一日雪终于是停了。 院子里面的雪已经积了食指那么厚,原本他们还担心会不会因为路面上雪太多灯会办不了,临近晚上的时候府外传来消息,灯会照旧举行。 洛氏兄妹欢呼了一声,早早地用了晚膳之后便回屋子梳洗打扮去了。 为了公平,洛辰也让丫鬟过来替白锦梳洗打扮,白锦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但还是温顺地坐在梳妆台前,顺带向洛辰道了谢。 洛辰倒也没有说什么,送来了几套衣服,显然是早就已经让人开始做了。 白山也有几套袍子,白锦看得心里微暖,洛辰相当重视自己的姐姐洛氏,也十分的重视他们两人。 随意挑了一件梨黄色海棠褙袄,外面罩了一件刻丝石青银鼠褂子,下身搭了一件同色的长裙,因为怕冷白锦特意挑了最后的衣服,本以为会把自己裹成一个球,但是穿上之后腰肢依旧芊芊,看得身边的丫鬟一边替她插上簪子一边夸道:“白姑娘的面容和身姿实在是好看。” 抬头看了一眼铜镜,镜子里面的姑娘唇红齿白乌发如云,脸上略施粉黛像是薄雾之后的远山一一样,清秀又带着一丝朦胧的美。 外面的丫鬟叩了叩门道:“白小姐,洛小姐让奴婢来催您过去。” “这就来。”那丫鬟替她答了一声,这才朝着白锦福了福身子道,“小姐,已经替您梳妆好了,您可以过去了。” 洛雅琴也才刚刚出来便让丫鬟去催了她了,她的动作也不忙,那丫鬟以来自己便提着裙子出来。 好歹也是从洛府里面出来,洛雅琴打量了她两眼还是给了她一条面纱遮脸。 这面纱的扣子是双环扣的样式,一般扣上不容易脱落,但是扣上的方式略有些难,洛雅琴有意不说直接给她等着她来问,却见白锦捻着扣子十分轻车熟路的把面纱戴上了。 洛雅琴看得有些懵,她都要身边的丫鬟替她扣上,这到底是谁在耍谁。 白锦见她还呆在原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不是洛姐姐催着要早点去,怎么还愣着了?” “不用你管。”洛雅琴愤愤上了马车。 白锦耸了耸肩也跟着上了马车,倒是想到了洛雅琴以为自己是第一次戴这种东西,不过她也不生气,说到底洛雅琴心思不坏,只是那日下棋的时候她出手帮白山的事情令人有些看不顺眼,再加上之前可能和她闹了什么矛盾吧。 洛府位置其实有些偏了,出了长巷以后马车走了好久才渐渐看到了繁华的灯街。 冬日太阳落山的早,此时才是酋时,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头顶的长线上已经挂上了许多的花灯,远远的看过去头顶宛若一片灯海。 马车也就送他们到这里,三人在这里下了车,白锦这才注意到后面一圈都是洛府的人护着他们。 洛辰想的倒是周全。 第四十八章 站起来试试? 第四十九章 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