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和我妈穿了,我爸呢? 第二章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冷着脸,看向白青尘母女的眼睛里可没有丁点儿亲情可言,甚至还有几丝杀机:“没想到你命够大的,还没死?老天可真不长眼,不过,你不用担心,你意图杀害我儿一事,我有的是办法,足够让你死上千回万回!” 楚施华怒道:“你敢!你污蔑冤枉我,楚家不会饶过你!” “哼,等楚家知道你消息的时候,你已经是一堆白骨了。”南阳楚家是南边的几大世家之一,若是近在眼前,白子逸自然不能做什么,可远在天边...... 那素娘子呵呵笑了两声,扑到白子逸身前,柔柔的抚摸着白子逸的胸膛,那样子哪里是顺气,分明是明目张胆的挑逗,嘴里还柔声说着杀人不眨眼的话:“四爷,四夫人身子不是一向不大好吗?若是突然死了,又不是不可能,还有呢,四夫人嫁进白府多年,没有生养男丁,为白府开枝散叶,眼看着一房接一房的妾室都生的是男丁,她心里嫉妒成魔,自己跳井死了也不是不可能。” 最柔的声音说出杀人不见血的话,白青尘不禁感叹,这得多人格分裂啊,完了还补充道:“四爷,你觉得素娘说的可还行?” “行,素娘简直智慧过人,若你能坐上四夫人的位子,咱们四房也能好些,不至于处处受大房和二房的压制!” 楚施华冷哼一声:“就你这样的无能之人,幸好老爷子看不起你,不然白家早不知破败成什么样了。” 别看白子逸这人纨绔不堪,在老爷子面前那分文不值的自尊心却重得很,老爷子都没有这么数落过他,顿时他便火冒三丈,上前直接要动手了。 楚施华也不是省油的灯,现代的防狼手段,她看了许多视频,也和结婚证户口本本上的白子逸切磋过多次,只是从没实践过,难得眼前这人给他机会,对方的巴掌还没落下,她那腿用力一抬,给了白子逸致命一击,他立刻弓腰用手护住自己的三线一点,痛得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旁的素娘子可万万没想到楚施华会还手,等反应过来,白子逸已经蹲在了地上,她也不闲着,准备偷袭楚施华来着,只是还没走近,一直旁观的白青尘横插出一只脚来,素娘子便犹如狗吃屎一般,直直脸着地,狼狈不堪。 而白青尘一转头,白子逸已经被推来撞到了假山石上,立刻见血,咚地一声响,高大的身体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而一气呵成做完了所有事情的楚施华原地站了一会儿,背对着白青尘。 白青尘上前查看,楚施华紧紧抓住她的手:“青尘,我腿,腿软,我这是杀人了吗?他们会不会报官啊,我会被砍头吗?” 白青尘看了看地上的白子逸,还有爬起来颤抖着吼了一声“杀人了”,便慌不择路逃跑的素娘子。 砍头?若是白子逸醒来还好,若是醒不过来,或者醒过来的不是那结婚证户口本本上的白子逸,那还真不好说。 她搂着楚施华的肩膀:“别怕,还有我呢,妈,不管生死,女儿都陪你。” 楚施华看一眼自家女儿,又是感动,又是害怕,终于撑不住,大哭了起来。 素娘子没去多久便带回了白家一堆人,那一堆子人来看到的便是楚施华和白青尘母女,小的半抱着大的,瘫坐在地上。 打头的是白老爷子白砚石,白家现在的掌权人,他随意看一眼,朝身侧道:“去看看,死了没?” 他身边的白子周,白老爷子的二儿子,白家二爷,眼里并没有多少担心和焦急的神色,四平八稳的上前,伸出手指探了一下白子逸的气息,手一顿,没有及时缩回,仰起头对白老爷子道:“老爷子,二弟,死了!” 这话惹得白老爷子身后的一堆男丁女眷们吸了口气,本以为素娘子说得严重了些,四夫人那性子,别说杀人了,就是对四爷反抗一句,她也不敢啊,没想到四爷还真死了。 白老爷子还没说话,白子周的夫人,白家二夫人便迫不及待道:“老爷子,没想到四夫人还真是个黑心肝的,四爷和她可是结发夫妻啊,她竟也下得去手?” 闻讯赶来的洛娘子,人未至,声已到! “四爷,你怎么说走就走,容娘子那孩子才出世啊,你这样撒手人寰,可让我们四房还怎么活下去啊。” 说着,洛娘子突然转头看向白青尘和楚施华,咬牙切齿,眼睛里还有泪水。 “你这毒妇,我和你拼了,你还我四爷!” 说着便伸出了“九阴白骨爪”,要挠向楚施华,白青尘的脚一动,洛娘子便直直摔在了地上,也是个标准的“狗吃屎”。 还好这古人裙摆极大,等她缩回了脚也没人看出洛娘子是怎么摔倒的。 而洛娘子碰巧摔到了白老爷子面前,一抬头,开口道:“老爷子,楚施华这贱妇,她根本担不起四夫人这名号,将她从白家族谱上除名吧,然后送到官府去!” 族谱除名可不是什么小事儿,一有不甚,还可能沾染上官司,而且,怎么着,也轮不到洛娘子来说这事儿。 第三章四爷醒了狂护妻 第四章素娘半夜出幺蛾,四爷继续蒙头睡 第一章我和我妈穿了,我爸呢? 呜呜的低泣声传来,白青尘皱眉,睁眼,还没适应昏暗的光线,头顶的白账,一又惊又喜的声音传入耳中。 “小,小姐,你活过来了!”玉银喜极而泣,那说完准备后事的大夫刚走,小姐就活了! 白青尘反应了一会儿,眉头更皱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记忆是什么鬼? 眼睛一动,身旁躺着的女人,楚施华女士,白青尘的妈妈,她挣扎着坐起来,额头上一股痛感传来,伸手一摸,是血! “小姐,我马上去找大夫。” 白青尘朝那背影看一眼,记忆里的玉银?那个对白家四房最忠心的丫头? 来不及追究其他,白青尘摇了摇楚施华。 “妈,妈妈,你快醒醒!” 她很快将人摇醒了,楚施华的神色与自己一样,看向自己的时候犹豫道:“青尘?” “是我,妈妈!” “我们这是在哪里?你爸爸呢?” “妈,你脑海里是不是一些,不属于你的记忆?” 楚施华有些发愣的点头。 白青尘扶住了她:“妈,你别激动,我想我们是穿越了!” 白青尘将脑海里不属于她的记忆总结了一下,她们和这四房的原身容貌相同,年龄相差了几岁,楚施华的原身是个受气包,因为自己生不出儿子又生性软弱的缘故,常年被妾室欺压,丈夫冷落甚至讥笑,这次跳井自杀也是因为被自己丈夫误会要害他那刚生下来的儿子,以死明志,正好中了一些人的圈套 而白青尘的原身更是个软弱的,在白府里,混得好一点的下人都能骑到她头上去,唯一为她做主的人没了,她也活不下去了,便跟随楚施华的原身撞井而死! 白青尘总结完,楚施华还在发愣状态,直到玉银将大夫找来了。 大夫来,不过是望闻问切一番,嘴里啧啧称奇,给白青尘开了外敷额头的药便离开了。 “白子逸呢?”楚施华终于开口了,白子逸,不管是白青尘的爸爸还是那原身的父亲,都是叫白子逸。 玉银有些害怕,她从没有听到过四夫人直呼四爷的名字过,也从没有见过四夫人这般令她害怕的神情。 白青尘挥手:“你先去把白,我父亲找来。” 刚才小姐也是要直呼四爷名字的吧,醒来的四夫人和小姐简直太奇怪了,玉银心里疑惑,可还是十分听话的去找四爷了。 等只剩下她们两个了,白青尘才有些担忧道:“妈,这里不是家里,如果那人不是爸爸的话,你可千万要冷静一点儿!” 楚施华转头看向自家女儿,眼神坚定而,狠绝! “如果不是,我就让他也死一回,这样,你爸爸就会过来了。” 白青尘无比头疼,她不知道这样是否能行,但确信楚施华会这么做,因为她的性子可完全不同于原身,是个雷厉风行,做起事儿来风风火火的性格。 个把时辰后,玉银回来了:“四夫人,小姐,四爷他陪素娘子逛鸟市去了。” 白家四房有一位夫人,三位妾室,洛娘子名下有一五岁大的儿子,容娘子名下便是那才出生不久的孩子,这素娘子便是刚纳的又一房妾室,正是如胶似漆,恩恩爱爱的好时候,在白四爷眼里,新出生的孩子,要死的夫人和女儿怎么能比得上他那可人又可心的小娘子? 楚施华记忆里显然是有素娘子这一号人物的,她眼露凶光,大气不出一个,嘴角一抹冷笑,看得玉银打起了冷颤。 白青尘无声叹气,让玉银先下去,看来今日这一场混乱是免不了的了。 到了晚上,白子逸和素娘子踏着月色而归,而白青尘被楚施华强行带到了他们必经之路的假山石后面。 嬉笑声越来越近。 一千娇百媚的声音响起,语调十分勾人:“四爷,你觉得是那劳什子鸟的声音好听些,还是奴家的声音更悦耳些呢?” 素娘子柔柔的声音都快把白子逸骨头给弄酥了,他坏坏一笑:“当然是,素娘你,在床上的声音好听些。” 素娘用帕子半遮半掩嘴角,将欲说还休的姿态恰当地展现在白子逸面前,挠得白子逸那心脏如同无数只蚂蚁在叮咬一般。 白子逸朝素娘追逐了几步,长臂一伸,便将那妖精似的人卷入了怀中,有些迫切道:“妖精,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素娘子装模作样的推拒了几下:“四爷,这还在外边呢,四夫人还不知生死,被人瞧见了多不好~” 那个好字,婉转又婉转。 白子逸无所谓嗤笑一声:“哪里不好?我看就很好,她死了更好,正好把位子腾出来。” 素娘子娇俏一问:“腾出来,给谁?” 白子逸牵起嘴角,就要朝近在咫尺,娇艳欲滴的红唇压下去:“小妖精,你说呢?” 楚施华牙龈都快咬碎了,这不要脸的两个奸夫盗妇,早盼着那四夫人死了,那四夫人可就跟自己长得一个样,说不定就是她的前前前前世呢,只是还没修道成功,性子弱了些,可再弱,都是楚施华啊,左右不是都在欺负自己吗?不然,她也不会来到白府。 楚施华越想越过不去心里这个砍儿,恨恨道:“男奸女盗,一对不要脸的男女!” 白青尘没忍住咳嗽两声,心道,楚施华女士,眼前这个白子逸可不是你那个结婚证户口本本上的丈夫,人家是合法合规的,只是皎皎月光之下,两人的羞耻之心都被狗吃了吗? 可就是这不经意的咳嗽声惊扰了那两人。 “谁?竟敢吓爷,偷窥爷办事儿,给爷滚出来!” 这声音,与那结婚证户口本本上的可没多大区别,楚施华心里的怒气和委屈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是我,怎么,我耽误你花前月下,招蜂引蝶,寻花问柳了,白子逸,你行啊,老娘的尸体都还没冷呢,你就迫不及待找新欢欢好了,你脸上就没有羞耻两个字吗,你心里就没有礼义廉耻两,四个字吗!” 楚施华月色下的脸冷得让人打颤,还有那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白子逸竟然不自觉的退后两步,但立刻想起什么,又恢复了之前那个纨绔得不可一世的样子。 第二章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冷着脸,看向白青尘母女的眼睛里可没有丁点儿亲情可言,甚至还有几丝杀机:“没想到你命够大的,还没死?老天可真不长眼,不过,你不用担心,你意图杀害我儿一事,我有的是办法,足够让你死上千回万回!” 楚施华怒道:“你敢!你污蔑冤枉我,楚家不会饶过你!” “哼,等楚家知道你消息的时候,你已经是一堆白骨了。”南阳楚家是南边的几大世家之一,若是近在眼前,白子逸自然不能做什么,可远在天边...... 那素娘子呵呵笑了两声,扑到白子逸身前,柔柔的抚摸着白子逸的胸膛,那样子哪里是顺气,分明是明目张胆的挑逗,嘴里还柔声说着杀人不眨眼的话:“四爷,四夫人身子不是一向不大好吗?若是突然死了,又不是不可能,还有呢,四夫人嫁进白府多年,没有生养男丁,为白府开枝散叶,眼看着一房接一房的妾室都生的是男丁,她心里嫉妒成魔,自己跳井死了也不是不可能。” 最柔的声音说出杀人不见血的话,白青尘不禁感叹,这得多人格分裂啊,完了还补充道:“四爷,你觉得素娘说的可还行?” “行,素娘简直智慧过人,若你能坐上四夫人的位子,咱们四房也能好些,不至于处处受大房和二房的压制!” 楚施华冷哼一声:“就你这样的无能之人,幸好老爷子看不起你,不然白家早不知破败成什么样了。” 别看白子逸这人纨绔不堪,在老爷子面前那分文不值的自尊心却重得很,老爷子都没有这么数落过他,顿时他便火冒三丈,上前直接要动手了。 楚施华也不是省油的灯,现代的防狼手段,她看了许多视频,也和结婚证户口本本上的白子逸切磋过多次,只是从没实践过,难得眼前这人给他机会,对方的巴掌还没落下,她那腿用力一抬,给了白子逸致命一击,他立刻弓腰用手护住自己的三线一点,痛得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旁的素娘子可万万没想到楚施华会还手,等反应过来,白子逸已经蹲在了地上,她也不闲着,准备偷袭楚施华来着,只是还没走近,一直旁观的白青尘横插出一只脚来,素娘子便犹如狗吃屎一般,直直脸着地,狼狈不堪。 而白青尘一转头,白子逸已经被推来撞到了假山石上,立刻见血,咚地一声响,高大的身体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而一气呵成做完了所有事情的楚施华原地站了一会儿,背对着白青尘。 白青尘上前查看,楚施华紧紧抓住她的手:“青尘,我腿,腿软,我这是杀人了吗?他们会不会报官啊,我会被砍头吗?” 白青尘看了看地上的白子逸,还有爬起来颤抖着吼了一声“杀人了”,便慌不择路逃跑的素娘子。 砍头?若是白子逸醒来还好,若是醒不过来,或者醒过来的不是那结婚证户口本本上的白子逸,那还真不好说。 她搂着楚施华的肩膀:“别怕,还有我呢,妈,不管生死,女儿都陪你。” 楚施华看一眼自家女儿,又是感动,又是害怕,终于撑不住,大哭了起来。 素娘子没去多久便带回了白家一堆人,那一堆子人来看到的便是楚施华和白青尘母女,小的半抱着大的,瘫坐在地上。 打头的是白老爷子白砚石,白家现在的掌权人,他随意看一眼,朝身侧道:“去看看,死了没?” 他身边的白子周,白老爷子的二儿子,白家二爷,眼里并没有多少担心和焦急的神色,四平八稳的上前,伸出手指探了一下白子逸的气息,手一顿,没有及时缩回,仰起头对白老爷子道:“老爷子,二弟,死了!” 这话惹得白老爷子身后的一堆男丁女眷们吸了口气,本以为素娘子说得严重了些,四夫人那性子,别说杀人了,就是对四爷反抗一句,她也不敢啊,没想到四爷还真死了。 白老爷子还没说话,白子周的夫人,白家二夫人便迫不及待道:“老爷子,没想到四夫人还真是个黑心肝的,四爷和她可是结发夫妻啊,她竟也下得去手?” 闻讯赶来的洛娘子,人未至,声已到! “四爷,你怎么说走就走,容娘子那孩子才出世啊,你这样撒手人寰,可让我们四房还怎么活下去啊。” 说着,洛娘子突然转头看向白青尘和楚施华,咬牙切齿,眼睛里还有泪水。 “你这毒妇,我和你拼了,你还我四爷!” 说着便伸出了“九阴白骨爪”,要挠向楚施华,白青尘的脚一动,洛娘子便直直摔在了地上,也是个标准的“狗吃屎”。 还好这古人裙摆极大,等她缩回了脚也没人看出洛娘子是怎么摔倒的。 而洛娘子碰巧摔到了白老爷子面前,一抬头,开口道:“老爷子,楚施华这贱妇,她根本担不起四夫人这名号,将她从白家族谱上除名吧,然后送到官府去!” 族谱除名可不是什么小事儿,一有不甚,还可能沾染上官司,而且,怎么着,也轮不到洛娘子来说这事儿。 第七章大姑娘要学看账? 第四章素娘半夜出幺蛾,四爷继续蒙头睡 第五章不听指挥,辞了 两个家丁上前,素娘子挣扎得厉害,两人有些犹豫,四夫人和四爷最宠爱的娘子,孰重孰轻,他们心里明镜似的,意思一下便没再上前了,那素娘子顿时更加得意了。 楚施华刚消了的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冷冷看着那两个家丁:“你们做不了这事儿是吧?” 两个家丁虽疑惑楚施华今日的言行,可平日里那个唯唯诺诺的四夫人形象已经在他们脑海里根深蒂固了,所以互看一眼,还是没有动作。 白青尘皱眉,没等楚施华开口便道:“玉银,明日便去告知大夫人,逸园这两个家丁用着不顺手,再重新雇两个。” 末了补充一句:“逸园的下人自然以四房为主,四夫人都使唤不动了,自然没必要留在逸园!” 这话可不是单单说给那两个家丁听的,若在下人面前都没有威望,那还谈什么其他? 有了前车之鉴,素娘子很快被带下去了。 贤德苑重新安静了下来,白青尘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了一会儿,睡意已经没有了,看了看那挂着的大氅,乌紫的,再看了看那柜子里的衣服,不是乌紫就是乌灰的,总之就是太显老态,倒是和记忆里楚施华原身的有些同类。 白青尘这原身一直跟在唯诺的母亲后头,什么衣服啊,首饰啊,甚至一言一行都颇受楚施华原身的影响,自然不管什么,都显老态了。 白青尘想了想,接下来还有得忙的,她可不喜欢这些衣服,穿起来繁重得很,她还是喜欢轻便一些的颜色。 第二日,一说起这个,两母女倒是想到了一处,楚施华对逸园里的一草一木都嫌弃得很,恨不得来个大翻修,尤其贤德苑那三个字,她是坚决要改的,就用白青尘的福满苑。 问起头上肿了大包的白子逸时,他正喝下一大口稀饭:“福满苑好啊,福气满满,夫人和青尘的想法极好!” 窗外屋檐下一雀鸟在笼子里上跳下窜,啾啾的叫着,记忆里,这是白子逸原身的一小玩物,只是大多挂在那三房妾室院里,一年到头,难得一次出现在贤德苑。 玉银解释道:“是桂子昨儿夜里送来的,说四爷早上起来若看不到这雀鸟,便会吃不下东西。” 白青尘让玉银将那鸟笼取下来,鸟笼是用百年的老檀木制的,边边角角的做工十分精致,里面的空间很大,上下两层用盛水和放吃食的木槽分开,还有一根细木棍儿,横搭在鸟笼中间,供那雀鸟落脚之用。 说起那雀鸟,可比这贤德苑的任何一个下人都要值钱,通体是相间的浅绿色与灰色,羽毛是深蓝色,白子逸是从一农夫手里得来的,农夫是个人精,见喜欢雀鸟的人不少,便一路喊价,最终白子逸给的钱最高,那雀鸟自然成了他的,回头还找了个下人,便是桂子了,好吃好喝的将那雀鸟供着。 话说回来,要说白砚石允许白子逸拿白府的钱出去这么糟蹋,那是不可能的,白府虽家大业大,白砚石还是特别看重后世子孙不能玩物丧志的,最是不喜碌碌无为,比方白子逸这种人。 而白子逸这人,要说完全丧志,似乎也不是,至少会为了那玩物努力一把,比如说那鸟市,便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鸟市里百分之八十的摊位都是他名下的,京城里不乏跟他一样的公子哥,为“鸟”一掷千金是常有的事,白子逸手下就有一帮兄弟,专门从农夫手里低价买入,或者亲自上山“淘”鸟,然后高价卖出,中间赚得的银钱,足够他养鸟了。 甚至是给他养那些妾室们,比如说像素娘子那样的,白府给的月份是万万不够,到最后都要靠白子逸那鸟市来补贴! 白青尘逗弄了那雀鸟一会儿,转身问道:“父亲和母亲等下要做什么?” 楚施华:“我打算去请个大师,先去去府里的晦气,再请个风水师来看看风水,哪些该丢的得丢,该添的得添!” 白子逸想了一下,似乎无事可做。 白青尘道:“也对,性子突然扭转,定是有些原因的,比如说家里丢掉了些东西,添置了些东西,然后改了咱们院子的风水,紧跟着,这性子也改变了。” 楚施华和白青尘不谋而合,母女两个相视一笑,白子逸在中间,颇有点像初入宫的小宫女,对于妃嫔娘娘们的宫斗手段,还什么都不知晓,眼睛里迷茫一片。 不过,白青尘突然想起来一事儿:“母亲,你和父亲可不要忘了,那容娘子刚为父亲生下儿子呢。” 白子逸条件反射的看向楚施华,楚施华愣了片刻,她都把这茬忘记了,看向白子逸的眼神便不太好了。 ……白子逸觉得冤枉:“娘子啊,我可什么都没做,我与那容娘子连面都没见过!” 玉银心里觉得奇怪,面都没见,那当初容娘子得宠的时候,是谁和她恩恩爱爱,从早到晚就没分开过,惹得洛娘子哭诉不止的,还有容娘子刚生下来的孩子,没有四爷,容娘子一个人也做不到啊! 白青尘突然将玉银打发出去了:“母亲,既然我们到了这里,便要接受这里的一切,那孩子,明面上还是父亲的儿子,要想当作不存在那是不可能的,与其让人抓住把柄,说你善妒容不得人,还不如让人觉得你声明大义,是个有肚量的四夫人!” 楚施华觉得自家女儿说的有道理,她们暂时还不知道那容娘子是个什么性子的人,被人抓住把柄这事儿可大可小,把柄多了,那可是能致命的。 事情一定下来,安排人出去找风水师和大师后,一家三口便去看那孩子了。 空手看可不行,会被人落下话柄的,说四房的四夫人小气吧啦,舍不得给四爷的妾室们一点儿好处,或者说四夫人就是假仁假义,装装样子而已。 白青尘拿出自己房间里前身的一件首饰,黄金打造的,一把金锁的样子。 玉银见状,心疼道:“小姐,这可是你小时候老爷子送的生辰礼啊。” 白青尘掂了掂,挺重的,白砚石出手就是阔绰:“老爷子送的是小时候的我,现在我长大了,自然不需要了,经我手转送给四房最小的公子,老爷子不会责怪,只会夸赞!” 听雨轩! 人还未置院内,便听婴儿明亮的啼哭声,听雨轩的人也是手忙脚乱,一个丫头端着个空盆出来,见了白青尘他们,“咣当”一声,手中的盆便掉到了地上,里面又出来个丫头,撞到了之前那丫头的身上,“啊”了一声。 “怎么了?”一个怀抱着婴儿的妇人,披散着头发,素面朝天的出来了,看那样子,不过大白青尘一两岁而已。 “四爷,四夫人,大姑娘!”看样子倒是个中规中矩的,在白青尘的记忆里,她对这个容娘子是真没什么印象,唯有的一次,是知道她怀上孩子的那天,这些印象还是来自于楚施华前身的话。 “……她可真是厉害,同样的岁数,洛娘子进府也是三载才有的孩子,这还不到半年……” 第六章躺枪的四爷 那时的白青尘虽不懂三载和半年的区别,但她知道自家母亲语气里的难过和忧愁。 此刻,她如此知礼知节的打招呼,也不知是她素来如此,还是说听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才如此的! 容娘子将孩子抱给了她的丫头,带他们进了屋子,里面有些微乱,但还好,感觉上还没有容娘子给人的印象乱,孩子还在啼哭着,两个丫头收拾了东西去偏殿,看样子,应当是刚喂过。 楚施华:“你为四爷开枝散叶,我和四爷理应感谢你,玉银!” 玉银拿出那金锁,容娘子大惊失色的样子:“这……四爷,四夫人使不得,三公子福薄,会折寿的。” 楚施华听不得这话:“这么小的孩子,别把折寿这些字眼放在嘴边,既然是我和四爷的银子,你且安心收下便是,只是你要记住,你唯一的事情,便是带好三公子!” 容娘子立刻道:“四夫人放心,容娘我省的的。” 白青尘皱眉,这容娘子也不知是不是真明白了楚施华的意思,反正,就目前来说,除了看起来憔悴一点,这容娘子还真看不出来“门道”。 想起什么,白青尘开口:“这金锁是从老爷子手里到咱们四房的,金锁锁富贵,多年来我都如视珍宝的放着,但三公子现在是咱们四房最小的公子,理应将金锁放在他这里。” 白青尘如此讲说一番,并不是闲得无聊,这个家里出了楚施华和白子逸,她不会轻信任何人,包括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容娘子。 白砚石给出的东西,就是一堆废纸,你也不要随意处置,不然到了有心人眼里,又可以大做文章了,与容娘子摊开来说清楚,是怕有人“事后假诸葛”,说他们给三公子的,不过是他们觉得无用的。 容娘子笑着道谢:“那就多谢四爷四夫人,还有大姑娘了。” 楚施华看了看屋子里,皱眉不赞同地说:“虽然夏天要来了,可你这还在月子里,也不把炉火升起来,若是以后落下什么病根,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多谢四夫人提点和关心,都怪我这人贪图凉快,等下我就让丫头们把炉火给升起来。”说着,容娘子朝外面喊了一声,让丫头着手烧炉火。 听着两人讲话的白青尘感觉到楚施华对这容娘子的印象似乎还不错。 她觉得有些奇怪的是,楚施华刚才的话,放到她前身的身上来说,是绝不可能说出那番话的,但以容娘子面上的反应来看,她是一点吃惊和意外都没有,难道是她来逸园时间短又加上不爱露面的缘故,还是听说了昨日事情的缘故? 不管哪个,理由都十分牵强,白青尘更相信另外一个,眼前素面朝天,头发披散,还有些邋遢的女人是个十分聪明,甚至有些狡猾的人。 白青尘抬起那茶水喝了一口,状似无意问道:“咦,怎么不见奶妈呢?我以前听母亲说,奶妈可要擦亮了眼睛找,千万不能将就,不然对三公子可不好!” 容娘子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我……还没找奶妈呢。” 楚施华有些吃惊,白青尘倒是还好,预料之内,想必刚才就是在喂奶,但以容娘子的身板来说,不是母乳充分的人,而且,在这个时代,但凡经济允许的人家,都是请得有奶妈的。 后面白青尘便不再开口,听楚施华催促容娘子赶紧找奶妈后,又闲聊了几句,他们便准备离开了。 只是到了院门口的时候,听两个丫头讲起来了,容娘子:“住口!” 楚施华皱眉:“炉火怎么了?” 容娘子还没开口,便被一丫头抢了先:“不是咱们容娘子不用炉火,是,是他们不给!” …… 那听雨轩里一个小丫头的“他们不给”,便让楚施华唠叨了一路,白青尘见状摇头,楚施华女士已经在不自知的状态下,偏向了听雨轩里的容娘子,看来,她得随时敲打着才行。 “……白子逸,你说说你,有些银钱又能怎么样,连让自己的女人和儿子升炉火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到!” 又是白子逸躺枪的一次:“夫人,那女人和儿子都不是我的,我只有老婆和女儿!” 楚施华被彻底封口了,得了这话,她还能说什么,难不成真要自家老公对别的女人嘘寒问暖,她才高兴?她又不是圣母娘娘! 第七章大姑娘要学看账? 第八章去衰除老?玻尿酸面膜 可白青尘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一句如此甚好,便离开了。 洛娘子身边的丫头:“洛娘子,我看大家说得热闹,什么贤德苑的人都转性了,连着四爷也变了性子,怕是纸上的老虎看着厉害,刚刚大小姐还不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吗?” 洛娘子摇头,眼睛里沉思一片,从昨天到现在,四爷醒来后便一直站在贤德苑那边,昨儿夜里的动静,今天也没见四爷发话,那素娘子还被关着呢,不管是四爷,还是贤德苑那母女两个,都像是中了魔一般,完全变了一个人,她看得分明,白青尘今天的眼神绝不是以前的她能够有的。 还有四爷,竟然让她来跟着自己学本事,看账本?他忘了当初这账本是如何到她这里来的吗? 从前的四爷可是最不喜贤德苑那位的,连带着自己的亲生骨血,他也是不在意的,那态度,还不如对待一个下人来得好,可现在,四爷竟然担心起那丫头的婚嫁之事来,学会看账本,然后操持家务定要比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白青尘强。 而这些,一般都是家里的正室夫人做的,难不成四爷还想为那丫头谋一门好的婚事? 绛红居这边的洛娘子兀自一个人想着完全不属于白子逸的心里活动,贤德苑却大刀阔斧的开始了整容换貌! 京城里有名的大师和风水师就那一两个,底下的人很快便将人找来了。 楚施华自是管不了其他院的风水,只要这福满苑的风水好就行了,但能“捉妖降魔”的大师就整个逸园都要好好清理清理了,毕竟妖会乱跑,魔会乱窜,不能趁自己不注意,跑到福满苑来作祟! 白青尘回到福满苑的时候,一个身着道袍的人手里拿了个罗盘,正在她房门外东探西探,神情肃穆,久久没有移步。 楚施华发现了她,将她招呼过去,小声问:“青尘,你昨夜睡在里面可有觉得不妥的地方?” 白青尘想到房里那一摊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便点点头。 那道袍人皱着眉头转身,手里的罗盘,指针摇摆不定。 这一下,楚施华问:“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可有破解之法?” 道袍人一本正经道:“这屋子里衰气老气过重,气息太繁杂凌乱,若长时间久居在此,恐怕影响一生的运势。” 风水这东西,白青尘略知一二,并不是空穴来风,无稽之谈,宇宙之大没有人能想象,宇宙是有磁场的,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一个空间里,顺磁场的位置便是最适合特定人或特定事的方位或时间。 就拿睡觉来说,地球磁场是南北向的,最常见的理论是睡觉过程中人体应当头朝北,脚冲南,和地球磁力线方向一致。 这些因磁场造成的结果,便会在风水上体现出来,只是风水上没有提到过磁场,那道袍人手里罗盘上的各圈层之间所讲究的方向、方位、间隔的配合,便暗含了“磁场”的规律。 所以当楚施华再重复问到要如何破解的时候,白青尘并没有阻止。 道袍人施施然说道:“去衰除老!” “那得用玻尿酸面膜!”冷不丁,白子逸开口,在他心里,风水就是鬼神,他可不信这么多。 楚施华白了他一眼,他便溜达去别处了,白青尘继续楚施华的问话:“如何去衰除老?” “首先要舍,这屋子里的东西,都不能要了,其次要添,添一些轻便不繁冗的东西,至于衣物布料这些,最好用颜色轻一些的,多开窗透气,冬日里多用碳火祛湿。” 这倒是说到白青尘心坎里去了,楚施华看到白青尘点头允许后,即可便招人来,准备按照道袍人说的,该丢的丢,该添加的添加。 白青尘觉得可惜,那些东西可都是用楚施华压箱底的银子置办的,都是上好的。 白青尘想了想,有办法了。 “母亲,不如这样吧,将这些东西分别置换给商户,就算便宜一些也没关系。” 楚施华不用两秒便同意了,正好她清点了一下原身的嫁妆,这些年来被挥霍了不少,现在已经剩得不多了,能节约一点是一点。 刚安排好下人去置换东西,带着另外一位大师在逸园“除妖降魔”的桂子便气喘吁吁的跑来了。 “不好了,不好了四爷,含芳阁有……有鬼,你快去看看!” 白子逸正站在屋檐下逗那雀鸟呢,闻言朝楚施华看去,很明显,意思是夫人说了作数。 桂子一愣,他还没有习惯这样的四爷。 第十三章偶遇恶霸 记忆里,白青尘只是知道这地方,还从没来过,挨着头一家家看过去。 “小姐是看鸟还是……” 白青尘随那声音看去,是个年过半百的人,倒是充满了精气神儿,她摇摇头,正准备往第二家去,另一头便走来了三人。 她停了下来,因为那三人一副地痞流氓打扮,打头的那个还好些,后面跟着的两个,一个裤腿半挽了一只,一个衣袖半挽了一只,看上去实在不像好相与的。 玉银甚至低声说:“小姐,我们去里面躲躲吧!” 掌柜也伸出头来看:“怎么是他们?小姐快进来躲躲。” 白青尘皱眉,看了一眼那三人进去的铺子才抬脚进了那掌柜的铺子:“那些是什么人?” 掌柜一副愁容:“京城里的恶霸,没人敢惹,小姐以后见了打头的那个千万绕道走,那是个恶人,惹不得的。” 白青尘脑海里可没有这一号人,她关心的是:“那恶人来鸟市做什么?” 掌柜摇头:“鸟市是白家四爷的做的主,他还不敢太猖獗,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他来鸟市两三次了,每次都是去伍号鸟铺,也没闹出什么动静啊。” 白青尘看了看门口挂着的布,写了个壹字在上面:“那伍号鸟铺是不是有什么罕见的雀鸟?我们家里老爷子爱好这口,正好他生辰要到了,我就投其所好!” 掌柜:“小姐这就想岔了,我们这从壹到拾的铺子都是一样的,四爷一碗水端得平的呢,就算那伍号鸟铺是四爷一妾室的亲戚,四爷也不会偏袒。” 原来伍号鸟铺的掌柜就是洛娘子的亲戚,这可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白青尘的记忆里,只依稀记得洛娘子有那么个亲戚,被白子逸安排在了鸟市,但具体叫什么人名儿,长什么样,哪号鸟铺,自己就不知道了。 那三恶人终于从伍号鸟铺出来了,玉银探出去一只眼睛看,见那三人是往他们的方向走来的,连忙退回铺子里:“小姐,他们来了,怎么办?” 掌柜:“你们蹲下来!” 白青尘摸不清楚情况,为了不招惹不必要的是非,她听从了掌柜的话,和玉银躲了起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玉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怕那三人突然走进来。 脚步声又由近及远,直到听不见声音了,白青尘站起身来对玉银说:“人走了!” 玉银这才探头探脑站起来,还真走了,走出壹号鸟铺,哪里还有什么恶人的身影。 白青尘带着玉银直接到了伍号鸟铺! 伍号鸟铺的掌柜是个壮年男子,眼睛周围一圈青紫,有些凹进去,似乎是没休息好的状态,见了白青尘和玉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十分热情。 “小姐是看什么品种的鸟?” 白青尘走动了一圈,除了掌柜,这伍号鸟铺和壹号鸟铺确实没有什么不一样,她想起来从洛娘子那里看到的账本,对于鸟铺,有个关于收入从高到低的排名先后,自然排名一二的和排名九十的,是一样吸引人眼球的。 但不管是那一二还是九十,都没有这伍号鸟铺,想来,伍号鸟铺的账上情况是中规中矩的,那这掌柜又是何以这么沧桑呢?她有些好奇! 白青尘皱眉:“我家里老爷子喜欢这些雀鸟,去年他在城郊买了个林子,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去那儿待上一段日子,正好他生辰要到了,我便想投其所好,买些雀鸟丢进林子里,让他高兴高兴。” 玉银心里一堆疑惑,老爷子不喜欢雀鸟啊,而且也没听说老爷子在城郊买了林子啊,她看自家小姐那架势,一片林子啊,可不是一只两只雀鸟就能解决了的,她有些难为,不知道小姐要做什么。 掌柜倒是听得眼睛一亮:“若是买放林的雀鸟,那是大有讲究的,不能全买一个品种的,不能买适合家养的,还要看各种雀鸟的生活习性适不适合小姐说的那片林子,还有是最好将雀鸟们喂饱喝足了才放林,这样才能飞高,还有……” 掌柜的一说起来便没完了,白青尘眼睛里流露出赞赏的神色:“原来将雀鸟放林还有这么多的讲究,我可真是惭愧,竟然什么都不懂,不知掌柜如何称呼,我日后可有的是地方麻烦你。” “在下姓叶,单名一个宽字,小姐称呼我为叶掌柜便可!” 白青尘点头:“叶掌柜,那这样,你给我准备五十只雀鸟,就按照放林的标准来准备,这是一百两银票,当作押金了,剩下的,等你准备好了告诉我价钱,我再全部补齐,当然,若是放林没多久便出了什么问题,我自然会找你讨要一个说法。” 第十章接受畜血的洗礼 第十一章变了一个人似的大小姐 第十六章又是一个不怕死的 自己不比家厨,是个没背景没依靠的人,还是看风头行事好些,所以大小姐问什么,他便答了什么。 白青尘已经瞧出来这是个聪明人,直接问:“前面几人说菜里有辣椒是因为锅没洗,你看的事实是这样的吗?” “是,是的。” 轻轻一诈便出结果了,前面那几人格局太低,厨房待久了便把逸园的家厨当作主子了,认不得谁给他们发工钱了,还维护起伤主的凶手来,白青尘觉得有必要对逸园的下人进行大换血! 终于到了那家厨,果然是个不识时务的,还以为福满苑的天还是从前的样子。 白青尘手里拿了双筷子,用筷头轻点着桌面,一声一声的,敲在人心上,将那家厨晾了一会儿,才开口:“想必你也听说了,对于不服从主子命令的下人,我是怎么处理的,现下我也懒得重复一遍,你自己看着办吧。” 家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意思是要将自己辞了吗?他可跟一般的下人不一样,能由得她说辞就辞? “四爷,我是二夫人为你找的人,这么多年可没有一次让你失望过,今日也不知怎么得罪大小姐了,一开口就让我卷铺盖走人,我好歹也是四房的老人,四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家厨还没擦亮眼睛,还以为眼前的白子逸是昔日的白四爷,在他看来,四爷就是在玩花样,放着貌美如花的素娘子不要,要年老色衰的四夫人?谁会越活越回去?他就笃定了四爷会站在自己这边,况且,他背后还有二夫人呢,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二夫人面子,那最后就成了四房不给二房面子,以四房在白老爷子面前的窝囊样,就是白四爷,他也不敢啊。 白子逸冷冷看了一眼家厨:“青尘,你看着处理,只是你知道的,我的底线就是你和你母亲!” 白青尘嘴角露出一丝笑来:“我知道了父亲,你带母亲先去别处,别让阿猫阿狗的杂音打扰了母亲休息。” 白子逸“嗯”了一声,一弯腰,楚施华惊呼了一声,因为,她被白子逸给公主抱抱起来了,她傻在了白子逸的怀里,出了房门才惊呼起来:“白子逸!你疯了?快把我放下来!” “娘子莫动,一不小心摔了,我会心疼的!” 四爷反常的举动惊吓到此时身处福满苑的下人们了,包括玉银在内,都从没见过这样的四爷,把四夫人当作宝一样的四爷。 唯有白青尘,脸上一直都是温和的笑意,直到听不见白子逸和楚施华的声音了,她脸上的笑意和温和也没有了,看向家厨的眼睛里,不掺和任何感情,冰凉一片,姣好的唇形微开合起来:“我的底线便是我母亲和父亲,而你,今天都触碰了,所以,逸园再容不下你,你若识相,就赶紧收东西走人,否则,我就告你个弑主的名头!” 家厨彻底被吓到了,但还想做最后一丝挣扎:“我什么都没做!” 白青尘冷笑一声:“什么都没做?你拖延时间上菜,不听玉银的传话在后,现在又想利用我父亲来打压我,哼,你真当我们是被你把玩在手心里的玩物?千不该万不该,你心里没把主子当主子,不然不会心存侥幸,用没洗过沾了辣椒的锅。” 当然,你这样的人,就算不是今日将你处理掉,也会是明日,这话白青尘放在了心里,没说出来。 而之所以对家厨说这么多,并不是真需要他心服口服,而是说给外面厨房里的其他下人听的。 没眼色的人一辈子也不会有眼色,尤其是像家厨这种人,习惯了厨房那一片天地里唯他独尊的感觉,还自以为有二夫人这样的靠山在,自己还想说什么,让白青尘打消辞掉他的念头,可惜白青尘根本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让人将他请出去了。 玉银领着两个丫头进来,白青尘记得她们,都是福满苑的,一个叫阿珠,一个叫阿紫! 阿珠先说:“小姐,那家厨就是个恶人,对于我们这些平时候去厨房传话的小丫头,总是动手动脚的,你可一定要把他辞了!” 阿紫随后说着:“还有呢小姐,家厨就是二夫人放进咱们四房的探子,我看到过家厨偷偷与二夫人见面呢,鬼鬼祟祟的,也不知在说什么。” 白青尘皱眉,就知道“豪门大宅”的生活没那么容易,这才开始呢。 一个品行不端,毛手毛脚的恶人,二夫人竟然送来了四房内宅,可真是好一番“心意”啊,不是寻常人可以消化得了的,一想到自己的这具身体是吃家厨那双手做的饭菜长大的,白青尘便觉得恶心反胃! 第十三章偶遇恶霸 记忆里,白青尘只是知道这地方,还从没来过,挨着头一家家看过去。 “小姐是看鸟还是……” 白青尘随那声音看去,是个年过半百的人,倒是充满了精气神儿,她摇摇头,正准备往第二家去,另一头便走来了三人。 她停了下来,因为那三人一副地痞流氓打扮,打头的那个还好些,后面跟着的两个,一个裤腿半挽了一只,一个衣袖半挽了一只,看上去实在不像好相与的。 玉银甚至低声说:“小姐,我们去里面躲躲吧!” 掌柜也伸出头来看:“怎么是他们?小姐快进来躲躲。” 白青尘皱眉,看了一眼那三人进去的铺子才抬脚进了那掌柜的铺子:“那些是什么人?” 掌柜一副愁容:“京城里的恶霸,没人敢惹,小姐以后见了打头的那个千万绕道走,那是个恶人,惹不得的。” 白青尘脑海里可没有这一号人,她关心的是:“那恶人来鸟市做什么?” 掌柜摇头:“鸟市是白家四爷的做的主,他还不敢太猖獗,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他来鸟市两三次了,每次都是去伍号鸟铺,也没闹出什么动静啊。” 白青尘看了看门口挂着的布,写了个壹字在上面:“那伍号鸟铺是不是有什么罕见的雀鸟?我们家里老爷子爱好这口,正好他生辰要到了,我就投其所好!” 掌柜:“小姐这就想岔了,我们这从壹到拾的铺子都是一样的,四爷一碗水端得平的呢,就算那伍号鸟铺是四爷一妾室的亲戚,四爷也不会偏袒。” 原来伍号鸟铺的掌柜就是洛娘子的亲戚,这可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白青尘的记忆里,只依稀记得洛娘子有那么个亲戚,被白子逸安排在了鸟市,但具体叫什么人名儿,长什么样,哪号鸟铺,自己就不知道了。 那三恶人终于从伍号鸟铺出来了,玉银探出去一只眼睛看,见那三人是往他们的方向走来的,连忙退回铺子里:“小姐,他们来了,怎么办?” 掌柜:“你们蹲下来!” 白青尘摸不清楚情况,为了不招惹不必要的是非,她听从了掌柜的话,和玉银躲了起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玉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怕那三人突然走进来。 脚步声又由近及远,直到听不见声音了,白青尘站起身来对玉银说:“人走了!” 玉银这才探头探脑站起来,还真走了,走出壹号鸟铺,哪里还有什么恶人的身影。 白青尘带着玉银直接到了伍号鸟铺! 伍号鸟铺的掌柜是个壮年男子,眼睛周围一圈青紫,有些凹进去,似乎是没休息好的状态,见了白青尘和玉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十分热情。 “小姐是看什么品种的鸟?” 白青尘走动了一圈,除了掌柜,这伍号鸟铺和壹号鸟铺确实没有什么不一样,她想起来从洛娘子那里看到的账本,对于鸟铺,有个关于收入从高到低的排名先后,自然排名一二的和排名九十的,是一样吸引人眼球的。 但不管是那一二还是九十,都没有这伍号鸟铺,想来,伍号鸟铺的账上情况是中规中矩的,那这掌柜又是何以这么沧桑呢?她有些好奇! 白青尘皱眉:“我家里老爷子喜欢这些雀鸟,去年他在城郊买了个林子,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去那儿待上一段日子,正好他生辰要到了,我便想投其所好,买些雀鸟丢进林子里,让他高兴高兴。” 玉银心里一堆疑惑,老爷子不喜欢雀鸟啊,而且也没听说老爷子在城郊买了林子啊,她看自家小姐那架势,一片林子啊,可不是一只两只雀鸟就能解决了的,她有些难为,不知道小姐要做什么。 掌柜倒是听得眼睛一亮:“若是买放林的雀鸟,那是大有讲究的,不能全买一个品种的,不能买适合家养的,还要看各种雀鸟的生活习性适不适合小姐说的那片林子,还有是最好将雀鸟们喂饱喝足了才放林,这样才能飞高,还有……” 掌柜的一说起来便没完了,白青尘眼睛里流露出赞赏的神色:“原来将雀鸟放林还有这么多的讲究,我可真是惭愧,竟然什么都不懂,不知掌柜如何称呼,我日后可有的是地方麻烦你。” “在下姓叶,单名一个宽字,小姐称呼我为叶掌柜便可!” 白青尘点头:“叶掌柜,那这样,你给我准备五十只雀鸟,就按照放林的标准来准备,这是一百两银票,当作押金了,剩下的,等你准备好了告诉我价钱,我再全部补齐,当然,若是放林没多久便出了什么问题,我自然会找你讨要一个说法。” 第十八章稳扎稳打,有谋有略 白青尘哼笑了一声,从楚施华身后站出来:“羽嬷嬷这话,我要驳一驳了,辞退和再找一个下人确实不易,但教导一个下人恐怕要比之花出翻倍的时间和精力,甚至还有银子,而且,羽嬷嬷可能不知有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怕教导出来的是假面虎,还有会咬主人的蛇!” 羽嬷嬷之前光顾着四夫人了,没留意那身后的人,现在听这驳她的话,再看向那人,水蓝色的衣裳衬得人水润柔和,面上也是淡定从容的笑容,一双眸子却明亮犀利,哪里还有半分昔日四房大小姐的痕迹。 羽嬷嬷突然从心底生出一丝冷意来,但她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很快收敛了神色,笑了一下:“大小姐说的是,我倒是没有算清楚这笔账,是我老糊涂了。” “羽嬷嬷客气了,这不怪你,只有见得多了这样不值得教导的下人才能生出我这番感悟出来,羽嬷嬷是慧眼识金,大房房里应当出不了不值得调教的下人,倒是请羽嬷嬷回去告知大夫人,让她多加体谅一下我们四房,我们这也是重生了一次才看透这么多事儿啊。” 对上那双眼睛,再加上那重生两个字,羽嬷嬷心里突然有些发毛,她觉得十分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四房近些天来发生的事情。 阿珠的婶子原来姓朱,街坊邻居都称她一声朱嫂,白青尘也跟着唤一声朱嫂:“你知道来我们四房是要做什么吗?” 朱嫂没有一点儿犹豫:“当家厨使的,按照四夫人和大小姐的要求,不能有丁点儿辣椒,以咱们北方人的习惯来做菜。” 白青尘点头,还可:“那四房其他院儿里的人呢?” 朱嫂仍旧回答得利索爽快而坚定:“当然要以四夫人为主,四夫人那里的要求安排妥当了,才考虑其他院儿里的要求。” 楚施华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跟白青尘说了句就朱嫂了便离开了。 白青尘用素白的鞋尖蹭了蹭青石块路面,低着头说道:“朱嫂说得确实不错,但厨房这地儿人多口杂是非多,我要的不仅是个拥有一手好厨艺服从福满苑的人,还得是让我省心的人!” 朱嫂一顿,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大小姐,她低着头,像是玩心未泯似的用脚尖蹭着青石板上的一颗小石子,仿佛刚才的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很快到了约定的时间,白青尘和玉银来到伍号鸟铺,叶宽的办事效率倒是很快,将她们带到了南郊一破败的庙宇内,玉银一路都有些忐忑,生怕被叶宽谋财害命,等见了一屋子的雀鸟时,她才稍微有些安心。 白青尘将那一屋子的雀鸟看进眼里,壮似感叹,无意道:“不瞒叶掌柜,我是从壹号鸟铺问到你那里的,他们都告诉我五十只雀鸟得向白四爷请示,然后从其他铺子里调,我觉得麻烦,便到了你那里,还好我问到了你那里,不然,哪里这么快能凑齐五十只雀鸟。 我对叶掌柜真是佩服,若是我家老爷子满意,来年还是在你这里定。” 见白青尘脸上除了惊奇她如此快的速度外,并没有其他神色,他提起的防备心放下了些,或许是他多想了。 一手钱,一手货,好几张银票就这么又没了,玉银看得眼疼得很,估计大夫人的箱子里已经空了。 晚上回去福满苑,白青尘将事情同白子逸讲了,楚施华立刻去看自己压箱底的银票,她拿出一张孤零零的银票放到桌上:“青尘,你不会也要玩物丧志吧!” 白青尘没想到自己在楚施华女士心中形象这么不坚定:“母亲,你就这么信不过你家闺女。” 白子逸皱眉:“鸟铺的所有雀鸟,都要经过我的手才能进入各个鸟铺,叶宽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雀鸟的?除非,他私养了一批鸟农!” 三人对视一眼,看来鸟市有人不干净啊,要另立门户? 楚施华十分气愤:“明日,我们便去捉他个现形!” 白青尘摇头阻止:“还不行,母亲,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机,那五十只雀鸟现在还在那破庙里,我让叶宽的人先看着,明日父亲找信得过而且保证不被叶宽及他的人认出来的手下,去将那五十只雀鸟取走,先养起来。” 白子逸和楚施华对视一眼,没有追问为什么,因为他们这个女儿从没让他们操心过,做事情向来稳扎稳打,有谋有略。 第十九章二夫人送来四房的搅屎棍 第二天,白子逸派人成功将事情办妥了。事情暂时告一个段落,白青尘便乘着等待的时间里将福满苑的花草修整了一下。 玉银她们几个跟见了新大陆似的,见自家小姐一板一眼,有模有样的样子,眼睛都直了。 眼前一株月季,淡粉色的花瓣十分让人喜爱,就是有些花瓣凋零了,焉焉儿的在那里掉着,仿若有阵风来,都能将之吹掉。 玉银上前将枝条拉下来,白青尘举起手里的剪刀将那还做“垂死挣扎”的花瓣从根部剪落,阿紫抬了个盘在下面接着,刚修剪完,便起风了,将阿紫盘里的月季花瓣吹得零落了一地,阿紫哀嚎一声。 院门外传来有些焦急的声音:“大小姐,不好了。” 阿珠过去询问了一番,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大好:“对不起,小姐。” 白青尘脸色平静,就像是什么事情都不会让她起波澜。 “我家的那个婶子又惹事了。” 白青尘觉得好笑:“事情都还不清楚呢,你便替你家婶子认错,你也不怕把她给冤枉了?” 朱嫂来逸园已经好一段时间了,从她进厨房到现在,除了一手恰到好处的厨艺外,厨房那边能安静到现在,白青尘还是有些吃惊的。 “走吧,去看看!” 阿珠不明白小姐是什么意思,有些忐忑的跟着去了厨房。 厨房里十分热闹,围成了大小两个圈,中间站着两个剑拔弩张的人,其中一个正是朱嫂,另一个有些面生,就是前身的记忆里也没印象。 朱嫂见了白青尘便收敛了一身的怒气,而朱嫂对面那个则刚好相反,看向白青尘的眼神里增加了几分防备! 朱嫂率先开口:“大小姐。” “大小姐。”这声是那面生脸喊的,似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白青尘看向面生脸:“叫什么名字,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叫阿鹿,是含芳阁的人,我家娘子身子不适,便派我来厨房煎药,谁知新来的家厨狗眼看人低,不让我给我家娘子煎药!” 白青尘冷哼一声,她想起来这人了,阿鹿,便是她将素娘子的丫头辞了后大夫人那边派来的:“你在白府多长时间了?” 之所以这么问,全是因为阿鹿刚说了句朱嫂是新来的,阿鹿脸上有些奇怪,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我知道,大小姐,这人原来是二房的人,有些年头了,一直做个小丫头,也不知怎的,前不久到我们四房来了!” 白青尘不轻不重哦了一声,脸上有些好奇的神色:“二房的人?有些年头了还是个小丫头?难道是被二房赶出来的?” 阿鹿不服:“不是,我不是被二夫人赶出来的,是二夫人在大夫人那里,刚好听到四房辞退人又要找人的事情,大夫人又正好头疼这事儿,二夫人便把我派过来给你们解围了。” 给他们解围?白青尘淡笑了一下,一双眸子紧盯着阿鹿:“我倒是不知道二夫人这么照顾我们四房,那你不是来解围的嘛,如今怎么和我家家厨吵起来了,你若不说,我还要以为你是二夫人派过来的搅屎棍,就为了把我们四房搅得乌烟瘴气呢!” 搅屎棍三个字从脸色淡,语气淡,气质淡的白青尘口中说出来,有种对此鲜明的诙谐感,旁边的下人们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连玉银她们三个丫头也哭笑不得,这还是她们那个漫不经心的小姐们? 朱嫂:“大小姐,可否容我插句嘴?” 白青尘点头:“你说!” “刚才阿鹿所说的不错,但我没让她煎药可不是看不起她,而是我在她来之前就一直为大夫煎药。” 的确,灶台上两锅药,楚施华因为肠胃被伤到了的缘故,还在服用药呢。 阿鹿发出一声轻蔑声:“大小姐,我家娘子已经卧床好几日了,不吃不喝都几天了,这样熬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 白青尘的眼神突然犀利起来:“你刚才是在比较四夫人和素娘子谁的病更加严重,谁就可以先使用这灶台,不论先来后到,不论在这逸园里的尊卑?” 阿鹿突然无话可说起来,是谁说四房都是些好拿捏的?就这个四房平时焉焉儿的大小姐都咄咄逼人的,就别提那四夫人了。 白青尘冷哼一声,看向厨房里的其他人:“你们觉得呢?今日这事是谁无理取闹?” 结果很明显,大家都把无理取闹票投给了阿鹿,阿鹿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呢,她转身跑了出去,药也不煎了。 第十六章又是一个不怕死的 第十七章脑袋被浆糊糊了才自杀 第二十二章除了吃喝拉撒睡,其他都不会! 第十九章二夫人送来四房的搅屎棍 第二天,白子逸派人成功将事情办妥了。事情暂时告一个段落,白青尘便乘着等待的时间里将福满苑的花草修整了一下。 玉银她们几个跟见了新大陆似的,见自家小姐一板一眼,有模有样的样子,眼睛都直了。 眼前一株月季,淡粉色的花瓣十分让人喜爱,就是有些花瓣凋零了,焉焉儿的在那里掉着,仿若有阵风来,都能将之吹掉。 玉银上前将枝条拉下来,白青尘举起手里的剪刀将那还做“垂死挣扎”的花瓣从根部剪落,阿紫抬了个盘在下面接着,刚修剪完,便起风了,将阿紫盘里的月季花瓣吹得零落了一地,阿紫哀嚎一声。 院门外传来有些焦急的声音:“大小姐,不好了。” 阿珠过去询问了一番,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大好:“对不起,小姐。” 白青尘脸色平静,就像是什么事情都不会让她起波澜。 “我家的那个婶子又惹事了。” 白青尘觉得好笑:“事情都还不清楚呢,你便替你家婶子认错,你也不怕把她给冤枉了?” 朱嫂来逸园已经好一段时间了,从她进厨房到现在,除了一手恰到好处的厨艺外,厨房那边能安静到现在,白青尘还是有些吃惊的。 “走吧,去看看!” 阿珠不明白小姐是什么意思,有些忐忑的跟着去了厨房。 厨房里十分热闹,围成了大小两个圈,中间站着两个剑拔弩张的人,其中一个正是朱嫂,另一个有些面生,就是前身的记忆里也没印象。 朱嫂见了白青尘便收敛了一身的怒气,而朱嫂对面那个则刚好相反,看向白青尘的眼神里增加了几分防备! 朱嫂率先开口:“大小姐。” “大小姐。”这声是那面生脸喊的,似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白青尘看向面生脸:“叫什么名字,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叫阿鹿,是含芳阁的人,我家娘子身子不适,便派我来厨房煎药,谁知新来的家厨狗眼看人低,不让我给我家娘子煎药!” 白青尘冷哼一声,她想起来这人了,阿鹿,便是她将素娘子的丫头辞了后大夫人那边派来的:“你在白府多长时间了?” 之所以这么问,全是因为阿鹿刚说了句朱嫂是新来的,阿鹿脸上有些奇怪,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我知道,大小姐,这人原来是二房的人,有些年头了,一直做个小丫头,也不知怎的,前不久到我们四房来了!” 白青尘不轻不重哦了一声,脸上有些好奇的神色:“二房的人?有些年头了还是个小丫头?难道是被二房赶出来的?” 阿鹿不服:“不是,我不是被二夫人赶出来的,是二夫人在大夫人那里,刚好听到四房辞退人又要找人的事情,大夫人又正好头疼这事儿,二夫人便把我派过来给你们解围了。” 给他们解围?白青尘淡笑了一下,一双眸子紧盯着阿鹿:“我倒是不知道二夫人这么照顾我们四房,那你不是来解围的嘛,如今怎么和我家家厨吵起来了,你若不说,我还要以为你是二夫人派过来的搅屎棍,就为了把我们四房搅得乌烟瘴气呢!” 搅屎棍三个字从脸色淡,语气淡,气质淡的白青尘口中说出来,有种对此鲜明的诙谐感,旁边的下人们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连玉银她们三个丫头也哭笑不得,这还是她们那个漫不经心的小姐们? 朱嫂:“大小姐,可否容我插句嘴?” 白青尘点头:“你说!” “刚才阿鹿所说的不错,但我没让她煎药可不是看不起她,而是我在她来之前就一直为大夫煎药。” 的确,灶台上两锅药,楚施华因为肠胃被伤到了的缘故,还在服用药呢。 阿鹿发出一声轻蔑声:“大小姐,我家娘子已经卧床好几日了,不吃不喝都几天了,这样熬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 白青尘的眼神突然犀利起来:“你刚才是在比较四夫人和素娘子谁的病更加严重,谁就可以先使用这灶台,不论先来后到,不论在这逸园里的尊卑?” 阿鹿突然无话可说起来,是谁说四房都是些好拿捏的?就这个四房平时焉焉儿的大小姐都咄咄逼人的,就别提那四夫人了。 白青尘冷哼一声,看向厨房里的其他人:“你们觉得呢?今日这事是谁无理取闹?” 结果很明显,大家都把无理取闹票投给了阿鹿,阿鹿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呢,她转身跑了出去,药也不煎了。 第二十章偶遇洛娘子对四爷的纠缠 第二十五章收回财政大权 第二十六章季爷上门,纸包不住火! 第二十七章四房破产了 第二十四章妾生大于正室生? 第二十九章老爷子遗传的气魄 第三十章恶人季之白 众人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老爷子竟然没有说什么,这是默认四夫人的话了吗? 第二日,白青尘跟白子逸早早的就在伍号鸟铺等着了,鉴于对方是一个声名狼藉的恶人,白青尘戴上了头纱,素白的头纱配上浅绿的衣裳,清新又淡雅。 没用多长时间,鸟铺外便传来脚步声和嬉笑怒骂声。 “根子,壹号鸟铺可是我先看中的,到时候你可别跟我争!” “切,一看你就不知道行情了吧,别看壹号鸟铺位置最好,生意最好的可不是那里,再说,又不是你跟我说了算,是吧,季爷?” 被称作季爷的人漫不经心的开口,就像牙齿间咬了什么不能松开的东西一样:“想要鸟铺?得跟白家四爷开口啊,看他是要银子还是命?” 根子嘿嘿一笑:“季爷有借据在手,鸟市迟早都是季爷说了算。” 白青尘的手微握成拳,好嚣张的季爷,强盗行径,这要是落在现代,扫黑除恶都不知扫除多少次了。 心中的念头一过,一阵夏风吹起,头纱被撒开一角,一个人影便映入了眼帘,一双眸子紧紧抓住了你对他所有的注视,本是如鹰隼般犀利,而她竟然恍惚从里面看到了星星点点的星辰! 她觉得荒诞,再一看,果然是自己的错觉,那样一个不讲理法,不遵人伦的恶人眼里怎么可能有星辰? “这便是白四爷吧,闻名不如一见,之白这厢有礼了!” 之白,季之白,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只是眼前这冤家未免白白浪费了一副好皮囊和一副好嗓音。 白子逸也没同他虚假客气:“季爷好手段,咱俩面都没见呢,我便欠了你十万两银子。” “四爷记错了,是二十万两银子!”季之白还是那副不羁的样子,利索的坐在了手下人抬来的凳子上。 白子逸淡淡哼了一声:“口说无凭,季爷倒是将借据拿出来。” 那借据自然是带着的,白子逸拿着也没看,只是皱着眉头说:“季爷,这借据是怎么来的,你我都心知肚明,现在我也不去追究之前的事了,只是你得给我们宽限几天。” 季之白攒起眉眼来,犀利的眸子露出些不耐,修长有力的手指轻敲凳子扶手:“已经到期五天了,四爷还想要几天?” 这话里可没有商量的余地,白青尘手腕一动,拉住了要说话的白子逸,隔着薄薄的头纱缓缓开口:“三天,再有三天时间,要嘛我们凑齐那二十万一并还给季爷,要么便双手奉上这鸟市!” 白青尘的话一落,仿佛风都静了片刻,季之白两手交握在一起,然后又分开,眼睛从指尖转到那头纱背后,模糊的面孔上:“你这既不以真面目示人,又是以何种身份与我说话?” 这语气是想激她摘下头纱?还是,自报家门?白青尘低笑两声:“四爷不在场的时候季爷尚能借出十万,怎么现在四爷就在这里了,你还怯场了呢?” 白青尘的话让季之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挑眉看向白子逸,见白子逸面上没有波澜,季之白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视线自然的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玉银:“我们走。” 待季之白领着人走远看不到身影了,白子逸将借据拿给白青尘:“青尘,这季之白会向咱们妥协吗?” 白青尘心里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把握,可眼前只能用此办法姑且一试了。 第二天,刚到卯时,一辆马车便从白府的西侧门驶出,往城门方向而去。 车上的白青尘正在打盹儿,她一向是个早上起床拖延症严重患者,若不是遇到了棘手和非起不可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起这么早,今天这一趟,若是白子逸来,于情不合,若是楚施华来,于理不合,会落下一个苛待妾室的把柄,只有她来,最多被人说拿根鸡毛当令箭。 玉银瞧着自家小姐还能睡着的模样,有些怀疑她们到底是出来干什么的了,反正她自己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十分忐忑,二十万两银子呢,那俞家会说拿就拿? 陇郡,洛娘子娘家所在的地方,也是洛娘子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他们到的时候,城里已经升起了烟火,四处都是生活的气息。 问了两个路人后,他们终于到了俞府门前,桂子扣着朱红色大门上的门环,不一会儿,门便打开了,桂子同开门的人交涉几句后,开门的人便往府里跑去,又隔了一会儿,那人便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同桂子说了几句后,桂子便小步朝马车跑来:“大小姐,俞老爷有请!” 第三十一章不值一个鸟市的情分 第二十八章高利贷 第二十九章老爷子遗传的气魄 第三十章恶人季之白 第三十一章不值一个鸟市的情分 俞老爷便是洛娘子的同母哥哥,也是现在俞家真正的掌权人和俞家书院的院长,也是洛娘子那出事侄儿的亲生父亲。 俞府的厅堂四处都是书香门第的气息,正中墙壁上一副毛笔字十分显目,俞老爷见白青尘打量,颇有些炫耀展示之意:“这可是上百年的大家之笔,全天下仅此一副,就是再多的银子也买不起它的价值!” 白青尘淡笑着摇头:“俞老爷此话差矣,任何视觉享受的东西都是建立在生存的基础上,若是一个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你这副字,就是一个馒头的价格!” 白青尘的话对于俞老爷来说简直是如同摧毁了他心中的支柱一般,脸上不悦的神色藏都藏不住,开始想起以往听闻来的,关于白府四房的种种,看向白青尘的眼神便有些不屑和轻视:“刚才下人来说大小姐有事让我帮忙?” 白青尘将那借据拿了出来:“俞老爷先看看这个。” 俞老爷起初还不甚在意,可看到后面,神色便难看起来,还有些苍白起来,白青尘见他那样子,本还以为至少还有些羞耻之心的,可谁想到堂堂一个书院的院长竟然当真和自己揣着明白当糊涂:“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俞某可看不懂!” 白青尘也没同他客气,直接回他一句:“堂堂一院之长连一张借据都看不明白,说出去也不怕毁了俞府的名声!” “大小姐,白府四爷与钱庄之间的事情,你大清早的上门来请我帮忙?谁不知道京城的白府富甲一方,恕俞某愚钝,实在不知大小姐想做什么!” 白青尘一大早的耐心被磨灭了:“俞老爷是真要我将遮丑的纱布扯开才肯认清现实?然后才履行本该属于你们的责任?” 俞老爷这辈子都是养尊处优的命,一院之长,向来都是别人巴结和求他帮忙的份,像今天被个丫头咄咄逼问和指责,他真的从来没有过,他甚至怀疑她的身份,因为他听说的四房大小姐可是个懦弱得不能再懦弱的性子:“大小姐,就是四爷和四夫人在我面前也不是你这样说话的!” 白青尘冷哼一声,不管是洛娘子还是素娘子,还有眼前的俞老爷,这个时代的人还挺喜欢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她往身侧吩咐了一声:“玉银,将这份状纸拿给俞老爷看看。” 状纸两个字让俞老爷的身形颤了一下,他脑海里想到了去年的事情,再看那状纸:“……白府四房妾室俞洛盗用他人私印,与钱庄签借据……” 俞老爷简直不可置信,站起来对白青尘怒目而视:“你,你敢,你这是污蔑,那私印是四爷给洛娘子的!” 白青尘冷笑一声,伸出手来,那私印端端正正的躺在她手上:“直到现在,父亲都没见过那十万两银子分毫,你说这是不是污蔑?” “四爷不会为了十万两银子伤了他和洛娘子的情分的!” 白青尘觉得好笑:“钱庄的人已经拿着借据要去强占鸟市了,俞老爷觉得以父亲和洛娘子的情分会抵得过一个鸟市?” 俞老爷不再说话了,白四爷的名声,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宠妾灭妻,喜新厌旧是出了名的,吃喝玩乐更是样样在行,成天除了鸟市和女人,再没什么入得了他的眼的,传闻白老爷子对他这四儿子已经到了厌恨的地步,除了寻常的月份外,他在鸟市上可没有资助过一两银子。 再想那洛娘子,虽是自己的胞妹,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就之前为了银子的事情,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冷得跟冰似的,许久没有联系了。 俞老爷重新坐了下来:“要告就告吧,反正她早在进入你们白家大门的那一刻便不再是我俞家的人。” 白青尘真有点为洛娘子不值,她是为了亲情不顾一切,别人是为了银子六亲不认,还好,白青尘也没指望这俞老爷有多少人性。 “玉银,再将另一份状纸拿给俞老爷看。” 俞老爷哼了一声,本以为又是和之前的那份状纸一样,无非又是与洛娘子或者借据有关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上面竟然有他宝贝儿子的名字,玷污强暴,罪犯,逃犯等字眼让他的手颤抖起来,状纸掉到了桌上,他本人也如同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样,瘫坐在凳子上。 第三十二章瞒天过海加过河拆桥 终于,俞老爷认清了白青尘这是有备而来的,他几近咬牙切齿的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青尘抬了抬手,捋了一下衣袖:“很简单,银子是用在谁身上的,就由谁来归还这二十万两银子!” 俞老爷一张脸铁青,先是气氛洛娘子将事情真相告诉了白家人,然后记恨白青尘竟然向自己讨要二十万两银子,最后才是所有事情的导火索,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逆障,把他给我带来,我今天非打死他不可!” 俞府的管家听了自然不敢动,因为隔壁的偏房里,俞家三夫人突然冲了出来:“爷,不能啊,三公子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你要是要打死他,就先把我打死吧。” 眼前跪在屋子正中央的便是那三公子的生母了,玫红色的衣裳衬得那细细打扮过的两颊有说不出的“流光溢彩”,眉眼间就算是在哭诉,也自带一股风情,怪不得上座上的俞老爷就算是要与正妻及其娘家闹翻,也要给这人一个三夫人的名分! 又恰好俞老爷有了四个女儿后才有了第一个儿子,又正是这三夫人所生,最后可不是宠得不像话嘛,直至今日,惹下了这滔天大祸,借他人之手瞒天过海后又想过河拆桥,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白青尘站起来,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话已至此,俞老爷还是赶紧想想办法筹集那二十万两银子,明天酉时交到白府,不然,后天早上你手里的状纸便会出现在开封府的公堂上,我不知道俞老爷是求何人办的事情,但我有的是办法将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到时候,一个区区的开封府恐怕说了不算数,还有,如果俞老爷实在想不到办法,你可以抬头看看头上的字!” 说完,白青尘便带着玉银离开了,没有再给俞老爷开口的机会。 一出俞府,便迎面走来一男一女,女的身怀六甲,像是要“卸货”了,男的有些谨慎和唯诺,亦步亦趋的跟在女子旁边,男的只匆匆看一眼她,便低下了头,女的倒是带着些好奇的神色打量她,擦肩而过了,那女的还频繁回头看了她好几眼。 走到马车旁,桂子挠了挠头:“大小姐,那人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呢。” “许是长得太一般了吧,不入你的脸。” 白青尘也不知道桂子说的是那男的还是那女的,只是那男的一看便知是个养尊处优惯了的,脸上的白都有些不正常了,像是很少出门一般,那女的皮肤偏向健康色,眼睛里的烟火气息很浓烈。 等坐进了马车里,桂子才惊呼一声,在车帘外说道:“小姐,我记起来了,那男子是俞家三公子,就是之前因为强行玷污了一姑娘锒铛入狱的那个,当时还说要被砍头来着,怎么现在好好儿的?” 白青尘眼皮跳了跳,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回到逸园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了,用过饭,眯了一会儿舒服了许多,也精神了不少,玉银正给她梳着头发的时候,阿紫进来了:“小姐,四夫人让你去前厅。” 白青尘嗯了一声,仍是不紧不慢的收拾好了才起身往前厅赶去。 前厅里,正位上坐了楚施华和白子逸,左边儿下首坐了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洛娘子。 楚施华云淡风轻的喝了口茶水,放下后才开口:“青尘,洛娘子到了,你有什么安排的,告诉她便是。” 白青尘两手放于膝上,看上去一副大家闺秀,无可诟病的模样,抬眼看着洛娘子:“安排算不上,不过是让洛娘子为自己犯下的错做些分内之事。” “大小姐请说。” 此刻的洛娘子已经别无选择了,她只有听从福满苑的安排,她现在甚至看不明白这福满苑到底是谁说了做主,不管是四夫人和四爷还是大小姐,他们之间的那种关系,十分奇怪,没有妻对夫、子对父母的听从,也没有夫对妻、父母对子的安排。 “也不是什么艰巨的任务,你去季府……” 洛娘子一听,脑袋不由自主的摇了摇。 白青尘也不惊讶她的抗拒,淡淡说道:“你是逸园的人,有父亲和母亲在背后支持你,你还怕什么?你若是真不愿意去也可以,二十万两银子中的五万两银子,你自己想办法。” 账本和钥匙已经被收了,现在别说五万两银子,就是一千两银子她也拿不出来啊,此刻她无比痛恨起当初多管闲事的自己,因为她忘不了事成之后,向自家哥哥要那二十万两银子归还钱庄时候,俞家人的那些嘴角,她那侄儿出来至今,俞家人从没过问过她,钱庄的事情是如何处理的,而她现在,还要因为这事将自己所有的体面的扔掉。 到最后,洛娘子也只能认命般的说道:“我去。” 第二天一大早,白青尘还在梦中,阿紫便来敲响了房门:“大小姐,洛娘子出门了。” 白青尘眼睛都没睁开,含糊嗯了一声便继续蒙头大睡。 阿紫贴在门上听了听,什么动静都没有便去了四夫人那边。 等白青尘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晒三竿了,玉银一边为她打理一边说道:“小姐,你现在可真能睡,整个白府也就你这一位小姐能安心睡到这个时辰了,四夫人和四爷现在可真是对你太好了。” 说到这里,白青尘想起来大房和二房,白家有的是银子,便不缺投怀送抱的女人,两房房里的妾室凑在一起,能有一两桌人,再加上白家大房二房的香火不错,白青尘这一辈的白家子孙可不少,但稀罕什么缺什么,小姐远远多余公子,那些小姐们房里房里比,房外房外比,就是起个床也要比谁早些,吃个饭也要比谁更有样子些,总之不管是各自母亲给的压力还是自己给自己的压力都不少,能活得轻松闲泛些的,实属异类。 收拾好了,白青尘来到楚施华的屋子里,楚施华正和两个下人捣鼓着什么呢。 白青尘环视了屋子一圈,并没有白子逸的身影:“母亲,父亲已经走了?” 白子逸是去会一个开封府的官员,明里是询问那借条可有办法作废,毕竟他本人是毫不知情的,暗里却是想传达他白四爷出不起这么多银子,也绝不可能舍弃鸟市,如果非要走最后一步,那他就只能将洛娘子告上开封府了! 楚施华嗯了一声,虽说白子逸的前身没少与开封府的人打交道,但白青尘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是朝廷命官,与他们打交道,好则好矣,不好则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施华虽一直低着头,却能知道白青尘的情绪,或许是她自己心里也有此担心,劝道:“别担心,你父亲平时看着不正经,关键时候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正在埋头捣鼓的两个下人对视一眼,似乎不敢想象四夫人竟然会这样说四爷,而玉银她们三个福满苑的丫头倒是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此刻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 而白青尘听了楚施华的话,心想,现在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楚施华将她拉过去,介绍起她正在准备的东西,居然是一台缝纫机! 上一世的白子逸是个典型的富二代,多金又帅气,成婚前很是风流了一段时间,娶了门当户对的楚施华后,便一改前尘作风,成了个从不沾花惹草的半纨绔子弟,而楚施华便当起了典型的全职富太太。 全职富太太的角色扮演久了也有些倦怠,就和几个同为全职富太太的麻友玩起了体验生活。 所谓体验生活便是花点钱参加各种培训,人家是培训后当作职业,她们是花钱体验不同的生活。 像眼前这缝纫技术便是楚施华体验生活中的一种。 楚施华叹息一声,在白青尘耳边小声嘀咕道:“前世今生都是有钱人,可前世的钱开支自由,这一世,有个大夫人掌管白府,那点月份刚好够塞牙缝,就算再加上鸟市的银子,也只是稍微好那么一点,每个月都当月光族?真遇到什么事儿就难了。” 楚施华说的有道理,其实白府给的月份在这个时代里已经是许多了,开销用度完全不成问题,可不管是白子逸和楚施华,还是她自己,都是挥霍习惯了的,除了平时的开销用度,他们还有千万种花钱的方式。 比如说白子逸对雀鸟的喜爱,所以,白府给的月份于他们来说,顶多是月光族,而月光族那样的日子,他们真习惯不了,可白青尘还是有些没看明白:“母亲,你难道是要自己给人缝制衣服布料?” “我这是先把自己练成精了,然后带出一帮徒子徒孙出来打江山!” 开裁缝店?白青尘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 季府! 守门的老丁一边嘀咕一边将门开了个缝儿:“谁呀,这么早,到季府干什么来了?” 洛娘子神情状态都不好,一双眼睛是昨天夜里熬了半宿的,黑眼圈跟画在眼眶上似的,头发随意挽了个髻,松松垮垮的垂着,实在没有平日里的半丝风度。 第三十三章全京城宠妾灭妻的典范 “我是白府四房的洛娘子,要见季爷!” 老丁的一对眉毛皱起,打量了洛娘子好一会儿:“若是不见,你当如何?” “那我就当场死在这里。” 花园里,中间青石板铺了一圈,四周种了一圈的花草,最中间两个交缠的身影互不相让,一个身影魁梧壮实,一个身影修长清瘦,你一拳,我一掌,一般人在那身影的快速移动间是分不清谁是谁的,一闷哼声传出,魁梧壮实的身影朝后退了几步,嘴角有血流出,而那修长清瘦的身影收拳站立,一气呵成,如同青松一般负手而立,一双摄人心魄的眸子犀利的看着被自己打退的人。 “季爷,我又输了!” 季之白收了腿,自顾解着手腕上的护腕:“无趣,重新再物色一个来。” 季府的周升周管家将季之白的护腕收好,低头答道:“是!” 小跑的脚步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根子的身影:“季爷,那洛娘子找上门来了。” 季之白正伸开双臂由周升为他穿上墨黑色的外衫,然后整了整腰上的腰束,完毕了,他才想起来洛娘子是谁,脑袋里跳出来个头纱遮面的淡绿色身影,薄唇微动:“蠢货!” 前厅! 季之白看着眼前这个颓然而孤注一掷的洛娘子,原是他误会了,眼前这个蠢货并不是那天的人。 洛娘子有些不敢直视那高座上的人,恶名在外的季爷,她也是头一次见,单单就那出场时候的冷冽,她就缩了缩身子,但一想到白青尘的话,她清楚自己没有了退路,季爷这个坎,不管能不能过,她一定是要豁出去闯的,不然,四房便再无她立身之地,以现在福满苑在逸园的位置来说,四爷将她休了也是很有可能的。 “四爷,你网开一面,大发慈悲救救我,不然,我,我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面对一个愚蠢的女人,季之白可没有半点耐心:“你看我像是有慈悲之心的人?” 说着,季之白便没有犹豫的要离开,洛娘子跪行了几步:“季爷,那二十万两银子,你给我少五万两吧,我真拿不出来这么多啊,四爷的鸟市,那是他的命啊,我一个妾室,他怎么可能为我舍弃他的鸟市!” 听到鸟市两个字,季之白才停下了脚步,他这人一向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我怎么听说白四爷是全京城宠妾灭妻的典范,你是在耍我呢?还是你们家四爷在耍天下人?” 那个耍字让洛娘子颤了颤,咬住牙根说:“不是,我不敢耍季爷,是我家四爷前些日子性子大变,现在眼里除了四夫人外,容不下其他人,而且,季爷想必也是知道的,四爷在京城里也是喜新厌旧出了名的,我进白府都许多年了,现在在四爷眼里不过是一可有可无的摆件。” 季之白突生出些不耐出来:“这是你的事情,白纸黑字落下的东西,你想让我退步?全京城,你是头一个!” 说罢,季之白便起身离开,洛娘子在他身后大声喊道:“季爷,这对于你来说是银子的问题,但对于我来说,这是俞家成百口人的命啊,为了那鸟市,四爷会将我告上开封府的,到时候我那侄儿的事情一泄露,俞家会被灭门的,只要季爷给我少五万两银子,我就是去死,也会将银子凑齐的。” 面对洛娘子声泪俱下的哀求,季之白并没有一丝动容,他的字典里从没有退步两个字。 洛娘子有些急了,前后夹山的滋味并不好受,不管是谁,她知道于她来说,都是没有退路的,心如死灰一般,便朝厅堂里的柱子上撞去。 一声闷响,然后倒地,便没了知觉。 厅堂里的几个下人相互对视一眼,并没有害怕和恐慌的情绪,十分淡定,因为自从被安排来厅堂做事儿以后,这样的场景隔三差五就会上演一回,只消禀报周管家,他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只是找到周管家的时候,他正伺候季爷用早膳呢。 周升看一眼便明白了,再看桌上的季爷,筷子正往兰花菇那碗里伸呢。 白府四爷,洛娘子,周升咳嗽了两声,然后问:“怎么了?” 听了一遍叙述,周升又看一眼饭桌上的黑色身影,动作一如之前,并没有受什么影响。 周升这才对那人说道:“将人扔出府去。” 洛娘子被扔出季府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自然也惊动了整个白府,当然,要除了逸园的福满苑。 “小姐,洛娘子就这么被季府的人扔在了大街上,四爷都成了府里的笑柄了。”阿紫匆匆跑来,向白青尘传达府里的风声,她皱着眉头,十分不满意。 白青尘斜斜靠在临窗塌上,塌上小桌桌面摆了一本古书,是关于这个朝代的历史书,类似于史记之类的书籍。 阿紫的话并没有影响她看书的速度,又翻开一页来。 见白青尘没有几分放在心上,阿紫急得有些跺脚,玉银也插话道:“小姐,那季府的人也太过分了,洛娘子好歹也是四爷的人,怎么能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被大刺刺的扔在街上?况且,洛娘子当时还昏迷不醒呢。” 白青尘阖上了书籍。 正当阿紫和玉银以为自家小姐要表达几句对季府愤恨之情的时候,便听白青尘淡声说道:“洛娘子这是自掘坟墓,自己挖坑给自己,她该的,不值得任何人同情,等她尝透了其中的因果,自然会长记性,对了,她人现在怎么样了?” “按照小姐的安排,已经送到医馆去了,找了绛红居的两个丫头去伺候着。” 白青尘点头,等什么时候事情尘埃落定了,才是她回来的时候。 只是突然想到了那还没半人高的孩子:“二公子呢?” “有下人照看着的,还在跟小姐较劲儿,一天到晚都在捣鼓竹球。” 白青尘笑笑没说话。 没一会儿,阿珠便来了,说是四爷回来了。 还没进屋子,便听白子逸的声音:“夫人,你可真能干,若是以后裁缝店风生水起了,你发达了,可不能抛夫弃女啊。” 白青尘的身影顿了顿,后边三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偷着笑呢。 那缝纫机已经初具模型了,加上丝线和踏板便能正常工作了。 “青尘,你来看看,这缝纫机还有模有样的吧?” 白青尘对楚施华笑笑:“母亲明日就可以大展身手了。” 白子逸也附和道:“我有预感,夫人的裁缝店一定会比我的鸟市还要挣钱!” 白青尘点头,颇为认可:“人是离不开衣食住行的,裁缝这一职业是不会消失的,但雀鸟的话作为消遣,一不是必需品,二不是人人都能消费得起的。” 一家三口完全不提洛娘子和季府的事情,但白青尘在进门时候听到白子逸的话便知道了,事情已经办妥,现在就等着开封府的人主动找上季之白! 酉时时分,俞家的人如期而至,当然,二十万两银子,一分也没少! 几大箱白花花的银子再加上一箱银票就摆在白府一进门的花园里,俞家来的人说了,要四爷亲自给他们写个收据才行。 白青尘拿着收据,正让人现场清点银子的时候,大房和二房的人闻声而来。 大房来的人有大夫人的二女儿白青央和语嬷嬷,二房来的人则是柳娘子,白青柔和白青烟三人。 大房是掌管整个白府内宅的,内宅的库房自然少不了这区区二十万两银子,但二房就不一样了,别看白二爷一天到晚在老爷子跟前跳上跳下的,认真说起来,四房还有白子逸的鸟市做私补,可二房就不一样了,顶上天也就府里给的那点儿月份,所以二房的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柳娘子那眼睛一沾上银子就像移不开了,故意忽视了白青尘:“羽嬷嬷,这是什么情况?俞家怎么给府里送银子来了?” 羽嬷嬷心里早就计较一番了,知道这银子并不是给白府这个大家族的,而是给四房的,她并不理会柳娘子的话。 柳娘子得了羽嬷嬷的冷脸也不在意,毕竟是大房的人,她心里有数,不能得罪。 柳娘子又看了看白青央:“二小姐,你有能耐,你来瞧瞧这些银子是真的还是假的?” 白青央自小跟在大夫人身边,对于有关银子的大小事儿是耳濡目染的,识别真假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白青央是谁,能听二房一个妾室的使唤?眼神都没给柳娘子一个,看了看白青尘:“银子这东西扎眼,该怎么处理的赶紧处理了,别挡了府里的道!”说完便离开了。 白青央一走,白青柔就觉得自己是现场最有身份的了,不就是看真假吗?谁不会? “青烟,你去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正好清点银子的下人清点好了:“大小姐,一共二十万两银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二十万两银子,白青烟一听,眼睛都要花了,伸出手去拿起一锭银子,眼睛里透露些贪婪来,玉银见了有些着急,四夫人的嫁妆已经花完了,这些银子可是要还给钱庄的,生怕又被拿去府里充公:“这不是给府里,是给咱们四爷的。” 第三十四章季之白三个字特别扎眼 白青烟一愣,狠狠刮了玉银一眼,一个下人,也敢跟自己这么说话! 玉银顿时有些害怕,又有些担心,就怕银子被人拿了去,白青尘朝她安抚的看了一眼。 白青烟又拿了一张银票,走到白青柔面前,一副献上银子银票的样子。 白青柔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然后和白青烟对视一下:“这银子还是拿回去请母亲查看吧!” 白青烟一喜,忙不迭的将银子银票收了起来,三人就要离开。 这完全是强盗行径,白青尘冷冷对那三人的背影道:“慢着!” 白青柔厉声道:“怎么?你还要拦我?” “青柔姐姐想多了,不是我要拦你,是人家俞府的人要拦你,我提前喊住你,是不想让你太难堪!” 白青柔挑眉,嗤嗤笑了两声:“就凭他们?这是白府!” 白青尘依旧淡笑不语,她身后的俞家人站出来了:“这位小姐,这些银子本来是要交给四爷的,可现在大小姐还没将收据给我们,所以这二十万两银子一分不少,还是我们俞家的,还请你把那一锭银子和一张银票交出来!” 这俞家的人本来心里就不高兴,此时对白青柔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好,一副白青柔没见过银子是的。 白青柔感受到了屈辱,冷冷看了一眼白青尘,她这是故意的,不早说就等着自己出丑! 白青烟还有些犹豫,白青柔脸色不大好的说道:“还不将银子给人家还回去!” 银子还回去了,柳娘子跑到白青柔耳边低语:“这银子进了白府的门就是白府的,一锭银子一张银票还怕四房跑到老爷子面前去向我们要?” 白青柔觉得有道理,挑衅的看着白青尘。 白青尘摇了摇头,转身对俞家的人说道:“看来要麻烦你们将银子抬进逸园了!” 白青柔等人最后被气得惨了,半分银子没得到不说,还丢人! 第二天,也是和季之白约定的最后一天,开封府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到了季府后门,小厮下来敲门交谈一番,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来人将他们带进去。 车上下来一个灰色身影,左右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匆匆进了季府。 到了季府前厅,又是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等到灰色身影想见的人。 季之白今日穿了一身白色衣裳,比起黑色衣裳带来的冷冽,多了一点翩翩公子的感觉,毕竟圈里人都清楚,季爷的长相放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就是性子,太恶了,掩盖了他一副好皮囊的事实,以至于大家见到他的第一印象是恶! 灰色身影笑得谄媚,朝季之白迎上去:“季爷,我今日冒昧来打扰,实属无奈之举,但这事儿也只有你能有法子了。” 季之白脸上的不耐一点儿也不掩饰,他不喜欢见到有求于他的人,他只喜欢面对他对其有所谋的人,这便是商人的本性,至于恶,那便是使用一些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既然冒昧,张大人便不应该出现在我面前,你也知道,我这人一向不喜与你们开封府打交道。” 张大人嘴角抽了抽,季爷是不喜欢与开封府打交道,可那上上下下的事儿,又有哪些能将开封府摘干净了去,只是都是季爷手下一手操办,季爷确实是一年四季,不会现身在开封府的。 “我知道,不与官府打交道这是季爷的规矩,可现在,有些棘手的事情需要季爷出手才能摆平。” 季之白不说话,左手转着右手上的米白色扳指。 张大人继续说道:“白府四房的事情,季爷可否网开一面……” 张大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季之白便冷冷看着他,似笑非笑:“可真是怪了,我一向恶名昭著,怎么最近这么多人逼我向善呢?” 季之白的语调不急不慢,却让那张大人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张大人朝周升使了个眼色,周升先是看了看季之白,这才把屋子里的闲杂人等带了下去,而等只剩下季之白和那张大人两人的时候,那张大人扑通一声,毫无顾忌和形象的跪在了季之白的面前。 对于张大人的如此“大礼”,季之白仍旧神色淡淡,情绪没有半分波澜,眼神甚至带了些毫不掩饰的厌恶。 “季爷,那白四爷昨日到了开封府,向大人讲了借据的事情,他就是将洛娘子告到开封府也不会放弃鸟市的,可俞家的事情就会暴露出来,到时候就不是鸟市和银子的事情了。” 季之白眯起眼睛,透露出一丝冷冽:“你现在是在威胁我?” 张大人那脑袋朝硬地面重重碰了几下:“我怎么敢啊,季爷,我是求你救救下官,这事儿不能闹大,不然我就不是乌纱帽的问题,很有可能脑袋都保不住啊。” 季之白重重哼了一声,半眯着眼睛,手指敲着桌面,许久才开口说道:“行了,爷活到这岁数还没行过善,就当是体验一把当善人的感觉。” 张大人重重呼出一口气来,额头上的冷汗早已经密密麻麻的了。 眼前这位主,就是开封府的府伊大人来,也是要客客气气的,京城的季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宁愿入开封府的大牢,也不要落入季爷手中,这在京城,是心照不宣的。 张大人的额头已经破了相,爬起来便用手挡着出了季府。 周升再次进去的时候,季之白正用手撑着额头,斜斜靠在凳子上,眼睛微垂,看着那已经冷却了的半盏茶水,似乎在深思着什么,神色莫名。 第二日,辰时! 老丁一开门,便见几个红木箱子摆放在门前。 花园里的季之白已经挥汗如雨了,他对新找来的陪练还算满意,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拳脚相向间,季之白是处于劣势的那个。 可周升还是又让人去打听了,打听身手更上一层的人,因为季之白的领悟能力和反应能力实在太强了,可以很快的掌握对方出手的规律,然后根据对方的破绽,想出破敌的法子,以往的陪练,很少有能坚持到三个月的。 周升将老丁的话说了一遍,三招过后,季之白收了拳脚,未解手上脚上的束缚,饶有兴趣道:“去看看!” 府门外除了几个箱子和下人外,还有一辆马车,季之白让人开箱,似笑非笑的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 白府来的下人低着头说道:“季爷,四爷的吩咐,一共十五万两银子,不少一分都在这里,请季爷过目清点!” “嗯,不用清点了,白四爷嘛,我还信不过?让人抬进去吧。” 季之白对周升吩咐到。 白府的下人为难了一下:“季爷,我家四爷说了,得一手交借据一手交银子,不然,我们回去没法交代。” 季之白看了看那静静停着的马车,碰巧吹起了风,露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去将借据拿来!” 不一会儿,周升便拿来了借据,季之白拿在手里却没有给白府的下人:“既然你们四爷这么信不过我,我又为何要将这东西交给你?” 一直坐在马车里,安静听着外面谈话的白青尘嘴角勾起了然的笑,拿出一枚私印和两张白纸出来。 玉银拿着东西下了马车,季之白一看,挑眉,眼神有些冷,玉银缩了缩身子。 好半晌,季之白拿着那白纸抖了抖:“呵,二十万两银子的借据,白四爷给我十五万两银子的清条,你们说我这是清还是不清?” 没人敢接季之白的话,因为他们都知道,季爷这话早就心中有了答案。 “回去告诉你们四爷,我季之白第一次让步可就是让给他,这份恩情,他可要好好记住,因为我这人,向来不喜欢别人欠我恩情,若是对方记不住,我也会亲自上门讨要的!” 玉银听得心里一抖,在清条上盖了白子逸的私印:“季爷,私印!” 季之白眼神一眯,看上去要发作的样子,又往那马车看一眼,正巧一只素藕纤手撩起了车帘子的一角:“去将私印拿来!” 周升不动声色的顿了顿,那刻有季之白三个字的私印自出现以来,除了在那人身上用过外,还从来没有使用过。 借据,盖了私印的清条,玉银一一拿到手了才重新上了马车。 白青尘看了看,季之白三个鲜红的字尤其扎她眼睛,满意的将东西收好,只听玉银有些担心道:“小姐,那季爷似乎不太高兴,以后会不会报复我们啊?” 不高兴?本来就是吃人的人,现在被迫将到嘴了的东西放弃掉,自然不会高兴:“别想这么多了,眼下好好补一觉才是正经事儿。” 辰时,才七点!白青尘还困倦得很,又加上解决了目前最棘手的事情,便十分安心的靠着车壁眯起了眼睛,只是快要真正入睡前,脑海里出现了那恶人今早的打扮,看样子是早就起了,诶,这年头,恶人都起这么早吗? 从季府到白府的路上,白青尘可是一点时间都没浪费,实打实的睡了个美觉,直到马车停下,玉银将她唤醒:“小姐,你现在可真是印了那句老话,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第三十九章生辰礼 第四十章谁先腿瘸? 第四十一章世上两大不够 第四十二章季之白上门挑事 第四十三章五万两银子的贺礼 第四十四章白子逸自曝“不行” 第四十五章齐侯府的百日宴 第四十六章离季之白远些 第四十七章卓蔻之选 第四十八章跟老爷子讨价还价 第四十九章白子逸的九头身 第五十章大红大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