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日 章 回(一) 第壹日 章 回(二) 第壹日 章 回(三) 第壹日 章 回(四) 第壹日 章 回(五) 李天然见状也自是心里一沉,上前一步抢先问道:“兄长,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端?” 李伯禽越是情急越是有些紧张,咯噔了半天,终于说道:“阿。。。弟,阿郎他。。。又喝醉了。。。” 话音刚落,李天然如释重负,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只是阿郎醉了酒,这也是常事,阿郎每逢外出饮酒,无不大醉而归,于是说道:“兄长莫慌,阿郎现在何处?” 李伯禽连忙转身朝身后指了指,在巷口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的马车,车体外观十分考究,说起来这辆马车还是当年圣人所赠,多年来阿郎一直出行所乘。李天然接着问道:“阿郎在里面?” 李伯禽没有答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李天然继续说道:“阿郎在里面便好,兄长且先送阿郎回去,小心照顾,吾今晚有抓捕任务,待抓到凶徒,吾尽快返回。” 李伯禽听罢不禁面露难色,也不做声、也不见有何动作,只是欲言又止地望了望李天然,李天然小心地问道:“兄长,这是有何难处?难不成还有其它事?” 李伯禽咧了咧嘴,终于小声开口道:“不瞒阿弟,今夜。。。阿郎是被人从府中给轰。。。轰出来的!刚才阿郎半醉。。。半醒间,口中全是咒骂之语。。。我怕万一阿郎醒了,心中不忿,惹出事端。。。阿弟,你看此事。。。如何是好?” 李天然听罢当即大惊,连声问道:“什么?阿郎的名望居然有人把他从府中给轰了出来?到底是何人?” 李伯禽小声答道:“是。。。右相府!” 李天然听罢不免倒吸了一口寒气,小声嘀咕道:“原来如此!”他沉思了片刻,连忙抬头问道:“兄长,具体情况到底是何?你可知道?” 李伯禽摇了摇头,轻声叹道:“吾不知道!阿郎大醉而归,口中不断大骂,只道右相是大奸臣,居然敢把他轰出府外之语,吾见情势不对,又不敢留阿郎一人在家,故把阿郎扶入了马车,带到此地与你商议!” 李天然再次轻声问道:“阿郎可已熟睡?”李伯禽轻轻点了点头。 此时身后传来了催促声,示意李天然快走,李天然应了一声又扭头朝李伯禽开口道:“兄长勿忧,阿郎已经熟睡,料想应该无事,只是要烦劳兄长小心伺候,吾这去抓了贼人便立即返回!兄长先回吧。” 李伯禽望了望李天然身后乱作一团的不良人,也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身便朝马车走去。李天然见兄长走远也当即返身回到了抓捕贼人的不良人队伍当中! 大安坊位于长安的偏僻之处,平日里多是居住一些平头百姓,但凡有些身份的都不会在此坊之中,杨德也算是交了好运,突然攀上了右相杨国忠这样一门子亲戚,故而在此地作威作福,时间久了,自然也不愿搬出此坊,所以坊内除了杨德以外,就没有不良帅王天宝不敢招惹的主儿。 在他的带领下,大安坊内挨家挨户搜查,不到两个时辰,坊内居民已算是被不良人翻了个底朝天,可仍不见贼人踪影!长安实行宵禁,街道上早已没有了行人,按理来说这贼人必藏身于屋舍之中,可奈何就是抓获不到。眼看子时将至,王天宝越发着急了! 王天宝喘着粗气,情急之下便朝身后的人破口大骂道:“汝等酒囊饭袋!平日里抓个小偷小盗倒是把好手,可这真碰上个有点本事儿的,怎么全都不行了?” 王天宝如此一骂,自然没人敢接话,全垂着头小声喘着粗气,也不知是谁突然嘟喃了一句:“大人,您也说了,这个可是真有点本事儿!” 话音刚落,王天宝的火气“噌”的一下蹿到了头顶,当即再次破口大骂道:“刚才谁说的?怎么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吾在长安县多年,什么样的贼人没见过?他会逃得过吾的法眼?” 经他这么一喝,又有何人敢再接话,于是众人把头垂得更低了,一时间四周安静得出奇!王天宝四周望了望,于是厉声说道:“不是吾吓唬尔等!这杨德可是当今右相的亲属,要是天亮之前还没有抓到贼人,汝等就一个一个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要不。。。抓一个替罪的?咱们大牢里刚好有一个。。。死囚!正派得上用场!”有人小声提议道。 见王天宝没有答话,于是连忙有人附和道:“大人,依吾等来看,应是可以。。。反正也是要死的!” “就是!就是!”。。。附和的人越来越多!见状王天宝也差一些就点了头。 突然人群中响起了一个声音:“此事万万不可!万一稍有差池,那岂不是闯了更大的祸事?”众人闻声望了过去,说话的正是李天然。 见说话的是李天然,人群中有人当即回话道:“乳臭未干!汝懂得什么?万一抓不到真凶,吾等全得死!” 李天然没有理会,径直走到了王天宝身前,躬身道:“大人,还请听吾一言。若是吾等未能抓获凶手,顶多是失职之罪,罪不至死!可用他人顶罪,万一真凶再次行凶,那吾等不仅失职,更是欺君啊!到时可就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了!还望大人三思!” 王天宝虽外形魁梧,实在内心却是极懦弱之人,经李天然这么一说,也是觉得此事有些不妥,正犹豫间,突然有人朝李天然喝道:“汝这么有本事,那汝去抓凶徒啊!何必带上吾等!” 李天然没有答话,仍是目光紧紧地盯向了王天宝,一时间王天宝也是有些骑虎难下,没了主意!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大手一挥,大声喝道:“宵禁未除!凶徒不可能离开大安坊!继续搜!快!” 王天宝一声令下,虽然有人心中不满,可也不敢多言,一时间又各自散了去,继续搜查! 见众人散去,王天宝叫住了李天然,上前小声问道:“汝平日里机灵,给吾说句实话,到底可有办法寻得此贼?” 李天然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道:“回禀大人,以吾观之,此贼人确非等闲之辈,从其杀人手法及武功身手来看,心细缜密,行事果敢!似乎对一切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一时半会儿之间恐怕真难有斩获!” “什么?”王天宝显得有些震惊,缓了缓神,继续说道:“连汝都觉得此人有些棘手?那可如何是好?” 李天然没有答话,可如此一来,王天宝更加心生恐惧,想起明日该如何复命,额头上豆大的冷汗珠不自觉地渗了出来,他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道:“汝。。。倒是快想想办法啊!” 李天然想了想,终于开了口,轻声说道:“回禀大人,以吾之见,此人三次行凶,都能堂而皇之的从众人眼中逃脱,无不是用了同一手法——易容术!” “易容术?接着说下去!”王天宝催促道。 “吾想其此刻定是也用了易容之法,混入了百姓家,所以如此查案,定是难以有所收获!再加上此刻天色已黑,若是穿了夜行衣,藏进了隐蔽之处,也是难以发现!所以。。。吾建议大人,天亮之后,继续封闭坊门,让里正拿来大安坊名册,挨家挨户照册追查,定能有所获!”李天然说道。 “好好好!就照汝说得办!那。。。眼下该如何?”王天宝继续问道。 “依吾之见,眼下必须加派人手固守坊门出入口,巡视街道!防止有人外逃,明日天一亮,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李天然自信地说道。 “好!就依汝所言,吾这就去下令安排!”王天宝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可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望了一眼李天然,继续说道:“巡夜和固守之事就不用汝参与了,汝速速回家休整,明日天一亮就速来报道,这抓人可还得。。。靠你!” 李天然听罢连忙双手一拱,说道:“谢大人体恤!”其实此刻李天然的心中也是心乱如麻,倒不是全为了贼人一事,他还念及家中的阿郎!阿郎生性豪迈、坦荡,放纵不羁,自是得罪过不少权贵,可这被人从府上轰出来倒是头一遭!他的心中自是悲愤!但奈何他得罪之人又是右相,听闻此人心中极度狭隘,睚眦必报,想必到了事了阿郎也不免会经历一番波折!眼下,王天宝突然让其返家,他心中自是高兴,于是答谢后便一转身快速朝家中赶去。 李天然家本就住在这大安坊内,不到一刻的时间,已是回到家中。屋子不大,有一个小院,马车停在小院中,李伯禽此时正靠着正堂的大门外打盹,听到了动静当即醒了过来,见来人是李天然,于是憨厚一笑,问道:“阿。。。弟,你回来啦?” 李天然上前关切地问道:“阿郎怎么样了?” 李伯禽微微一笑,指了指里屋:“你听。” 李天然侧耳听去,屋内正传出了呼声,看来阿郎早已熟睡了。。。 第贰日 章 回(一) 第贰日 章 回(二) “什么!!”李隆基与杨国忠闻讯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大声震惊道。满朝文武也无一例外,有的人满脸的不敢置信,而有的人则直接被吓得脸色突变!李隆基颤抖着手指向了进殿的小太监,再次大声问道:“汝抬起头来,再跟朕说一遍,到底所报何事?说清楚了!” 小太监被陛下这么一唤,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抬起了头,再次一字一句的大声道:“回。。。回禀陛下,接长安来报,昨日新上任的羽林军统领杨昭满门三十七口被屠,无一生还!” “何人!!!居然敢如此大胆!”李隆基这次算是确信了消息,一瞬间脸再次涨得通红,当即大声斥道! 被他这么一喝,大殿之下更是无人敢答话,大多数人对此事仍处于极度震惊之中,先不说有人居然敢在长安城天子脚下如此行凶,就拿这羽林军统领的府上而言,定是羽林军布防得当、守卫森严,寻常人等如何能够有这本事! 见无人答话,李隆基再次问道:“凶徒呢?负责守卫羽林军统领府的那上百个羽林军呢?给朕如实报来!” 小太监连忙答道:“据报,凶徒是避开了府外守卫的羽林军悄悄潜入府内行凶,待巡防的羽林军发现时,凶徒已行凶完毕,正欲逃跑,羽林军与之交手数回合,但不能敌,被打伤数人后,凶徒逃脱,未能擒获!” “什么?”李隆基和满朝文武皆眼珠圆瞪、啧啧咋舌,李隆基深吸了一口凉气,极力平复了一番内心的情绪,继续缓缓开口道:“避过羽林军潜入府内!这得有多大的本事?凶徒共有多少人,可曾查清?” “仅一人!身穿白衣,手持黑色玄铁长剑!”小太监继续答道,以语一出,无异于一石激起千层浪,大殿之中瞬间如水炸开了锅,众人纷纷交头接耳,感到难以置信!就连本立在大殿之上的李隆基也是震惊得往后退了两步,颤悠悠地坐回了龙椅之上! 正在众人议论之际,突然一人高声呼道:“此事必是那李白所为!还请圣人即刻派人擒获凶徒,为臣作主啊!”开口说话的正是右相杨国忠,此时的他早已是老泪纵横,伏地不起,全身不断发颤! 喧哗的大殿也因杨国忠的一番话而瞬间安静了下来,李隆基望向了跪地的杨国忠,喃喃道:“李白所为?右相可有何实证?大殿之上,当着满朝文武,汝可不能肆意诬陷!” 杨国忠听闻李隆基问话,连忙抬起了头,随手一抹脸上的泪痕,应道:“回禀圣人,臣自是有实证!承蒙圣人天恩,小侄杨昭昨日获羽林军统领一职,为向满朝同僚聊表谢意,故而在臣的府上设宴答谢。李白也是座上宾客,可席间李白却纵酒肆意妄为,当着众人的面大骂小侄无能,实乃攀附才能得此职!臣被他这么一骂,受点委屈倒也无妨,但他这是折煞了圣人的慧眼啊!是可忍孰不可忍!故差家仆将其轰出了府外!谁知李白这厮,不但不思悔改,反而大放厥词,说是有朝一日一定要替天行道,杀了小侄以正沧桑,实乃大逆不道之言啊!小侄满门有此祸事,定是拜其所赐!” 李隆基听罢不禁眉头紧皱,略作思索后继而望向众人,大声问道:“昨日还有何人赴宴?此话属实否?” 见李隆基问话,当即有人纷纷上前附和应道:“回禀圣上,确有其事!”、“下官能够作证!”。。。 李隆基见状,当即大声说道:“来人!传禁军,速去抓捕李白,将其打入天牢待审!” “喏!”一旁的侍卫连忙一拱手应道。 “且慢!”李隆基连忙摆了摆手阻止了侍卫,他的目光转向了自己身旁满头白发的宦官,轻声说道:“这李白可非等闲之辈,为保万全,汝也一同前往!” 宦官当即一躬身应道:“喏!圣人请放心,吾等这就前去抓了李白!”说罢便一转身领着侍卫出了大殿! 见宦臣走后,太子李享似乎已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了神,当即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大声说道:“父皇,刚才所议之事,还望父皇三思,今天下。。。”随着太子的发难,大殿中再次陷入了一片争论。。。 大安坊,茅屋。天刚发亮,李天然就已起了身,他与兄长在阿郎门前守了整整一夜,阿郎的呼声仍是均匀,一夜过去看来也未发生何事,见兄长仍在熟睡,李天然便把自己的衣物盖到了兄长身上,自己便小心翼翼地出了家门。他必须赶在五更天以前来到坊门,根据《唐律》所规定,五更时各坊击开门鼓,去除宵禁,若凶徒昨夜确实藏身于大安坊内,那此时定是在坊门附近伺机逃脱,而这也正是抓捕凶徒的好机会。 李天然到达坊门时,王天宝和里正早已立在坊门口久候。王天宝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看来应是一夜未眠。见了李天然当即打了招呼,开口道:“你来啦?吾已让里正取来了大安坊所有人的名册,今日按名册放行,抓到凶徒前,大安坊只许出、不许入,待人走得差不多时,再彻查估计会容易一些,汝看如何?” 李天然点了点头,应道:“大人所虑极是,只是。。。放行时还必须得查一事。” 王天宝连忙问道:“还欲查何事?” 李天然左右望了望,于是凑近了些身子,轻声说道:“宝物!杨德府上失窃的宝物!那贼人会易容术,保不齐会混入人群,但这宝物他势必会带走,故若是寻得宝物,料想也会有所斩获!” “嗯!所言有理!”王天宝听罢连连点头,但突然又皱眉道:“汝可知被盗的是何宝物?” 李天然被他这么一问,不免一愣,应道:“大人不知?那下官就更不知道了。。。” “也罢!管他奶奶的是何物!只要是看着值钱的盘问便是,我还就不信他能上天、遁地给跑了!”王天宝突然一拍胸膛,大声喝道。 李天然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到了坊门边,准备协助查案!此时开门鼓已毕,坊门旁早已排了上百个等待放行的坊民。。。 巳时一刻,此时天已大亮,日头照得老高!李伯禽拉了拉身上的衣物醒转了过来,他挠了挠头,侧耳朝屋里听去,阿郎的呼声还未停止,他轻轻一笑,万幸一切安好,不曾发生什么事端。 李伯禽迎着太阳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身子,在门口靠了一夜,手脚也感觉有些发麻!与此同时,他突然听到茅屋小院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声音判断,来人至少二十余骑,来势汹汹,似乎来意不善!李伯禽当即提高了警惕,双眼紧紧盯向了院门。 “砰”的一声,小院的门被人踹开了,来人的目标果然是这里!院门刚一打开,顿时涌进了七、八人,个个身穿甲胄,手持刀剑,领头的望了一眼李伯禽,当即大声喝道:“凶徒李白何在?吾等奉旨捉拿!” 经他这么一说,李伯禽当即满脸涨得通红,大声回击道:“汝。。。汝等胡说!阿。。。郎怎么可能是凶徒!” 来人蔑视地望了一眼李伯禽,见他模样有些傻愣,再次大声喝道:“大胆!吾等奉旨拿贼,岂容汝等在此狡辩,汝定是凶徒同党,来人!给我一同拿下!”话音刚落,身旁几人便一拥而上,朝李伯禽袭了过来。 李伯禽见势不妙,当即一抬手朝冲上来的第一人面门一掌拍了过去,此掌力势大力沉、速度迅猛,来人根本无法闪避,被结结实实地打中,当即朝自己身后飞去,这一下把身后的两人也一同压倒在地。领头的见状,大声喝道:“大胆狂徒,居然还敢反抗!”说罢便抽刀而出,上前一步,抽刀砍了上去。 李伯禽见状连忙避让,一个侧身已到了那人身前,顺势朝那人腹部一脚,那人腾空而起,直接摔到了地上;李伯禽没有丝毫耽搁,接着移动身法,接连出招,不到几个响指的时间,拥进院内的七、八人皆已被其打到在地,不能动弹。李伯禽朝地上吼道:“我。。。我不想伤害你们,你们快。。。快走!不要再逼我!” “哈哈哈哈!想不到,李太白十四岁仗剑走天涯,临了儿子居然也有这等身手,难得!”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从声音判断,此人气力浑厚、武功应是深不可测! 李伯禽也不禁往后退了两步,朝院外吼道:“谁?你是谁?” 突然间,院门处刮起了一阵风,风沙直扑向李伯禽的眼睛,李伯禽连忙伸手遮挡,与此同时,李伯禽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待他反应过来,一个黑色的身影已是到了他的身前,速度之快,令其难以想象,李伯禽下意识地抬手一击,可刚一出手,他的手肘处就感到了一阵剧痛,紧接着自己胸口遭到了重重一击,震得他往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他当即口中一咸,嘴里呕出了一口鲜血。。。 第贰日 章 回(三) 第贰日 章 回(四) 第贰日 章 回(五) 第贰日 章 回(六) 不良人已经有些气急败坏,当即一刀砍了下去,那名乞丐也是被吓得一声惨叫,幸得不良人及时止住了力,把刀停在了乞丐的肩上,没有砍伤,但乞丐也已是吓得不轻,连忙再次跪地蜷缩,不断求饶! 另一名不良人望了望,连忙凑了上来,小声说道:“看来他并没有说谎,应是实情!” 持刀的不良人不禁眉头一皱,低声问道:“可眼下罪犯逃脱,吾等如何是好?回去该怎么交差?” 另一名不良人稍加思索,突然抽刀朝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一时间血流不止,这一下速度极快,几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其中一人连忙问道:“汝这是何意?” 不良人捂住自己手臂上的伤势,抿了抿嘴,轻声答道:“也只有这个法子了,从刚才的事情看来,李天然应该就是凶徒同伙,要不然凶徒如何会舍命相救!我这么做。。。也算是苦肉计!为今之计,只有尽快返回向不良帅诉说实情,吾等力战不敌,请求支援!” 另外几人互相望了望,也只好点了点头,其中一人缓缓说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李天然一步不离地紧紧跟在小乞丐身后,见小乞丐走得慢了些,于是连忙上前气喘吁吁地问道:“汝到底是何人?为何要行凶杀人?汝所盗到底是何物?现藏于何处?” 小乞丐回头望了一眼李天然,不禁笑道:“哎,我说,你的脑子没毛病吧?你这么一问,我就如实招了,你当我傻啊?看你断案能力不错,不会自己去查吗?” “汝。。。休要猖狂!吾这就把汝抓了回去!”李天然说罢便准备上前擒住小乞丐! 小乞丐身法奇快,见李天然伸手来抓,连忙侧身一避,几个闪身就已经离李天然有了一些距离。李天然见状当即大声吼道:“凶徒勿逃!” 小乞丐嘴角微微一笑,叫道:“有本事来抓我啊!”说罢连一转身朝巷子口跑了过去。可小乞丐刚跑到巷子口,就忽然感到一侧有埋伏,小乞丐连忙低头一避,这才躲过了这一记重拳,小乞丐借避让之际,回身朝那身影一掌还击了过去,来人也是身法奇快,迅速躲过了这一击,并接着再次向小乞丐展开了攻势,小乞丐连忙避让,一时间失了先手,只有招架之功。。。 二人交手了好几个回合,李天然这才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李天然看清了来人,不禁一愣,脱口道:“阿。。。兄?汝怎么会在这儿?” 来人原来是李伯禽,见李天然唤他,连忙一边应战,一边答道:“阿弟,阿。。。兄帮你抓她!” “阿兄,他就是大安坊内的凶徒,快帮我擒下她!”李天然见是阿兄,心中顿生激动,连忙大声喊道。 李伯禽闻讯于是更加认真的交手,可一连好几十个回合,二人仍不分胜负,连李伯禽一时间都拿她不下,看来这个小妮子还真有些本事,这也看得一旁的李天然很是焦急! 正在此时,一个白衣身影突然从李天然身旁闪过,李天然都被震得往后退了一步,转眼间那身影已经到了交手的二人身旁,忙于交战的李伯禽也被吓了一跳,可正犹豫间,顿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李伯禽霎时间口喷鲜血向后飞去,直到撞到了一旁的墙壁这才停了下来,原来此人已出手在李伯禽胸口发了一掌,速度之快,连李伯禽都没来得及有丝毫反应。 来人并未耽搁,一把擒住了小乞丐的手臂,“嗖”的一下便从巷道中消失了,待李天然反应过来追出去时,二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李天然身后传来了李伯禽的喘息声,李天然这才回过神连忙赶过去俯身探望:“阿兄,你怎么样?伤得重吗?” 李伯禽一提气,突然又呕出了一口鲜血,他努力调息着,颤声道:“谢谢阿。。弟,伤得应该不重,调息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此人武功。。。实在是。。。高!阿。。。兄不是。。。不是他的对手!” 李天然望着阿兄的样子,甚是焦急,继续问道:“阿兄为何会出现在此地?阿郎呢?” 李伯禽一脸惆怅,答道:“今一早儿,阿。。。郎被。。。一个黑衣白发老头给抓走了,那人也是武功。。。奇高!我本打算去告知于你,可才到坊门处,见你也被抓了,故而。。。一路尾行至此。。。” “什么?阿郎被抓了?所谓何事?什么黑衣白发老头?到底是何人?”李天然顿时变得异常震惊! 李伯禽努力想了想,答道:“好像叫什么高。。。将军,说是阿郎杀了人,所以把阿郎。。。给带走了!” 李天然眯起了眼睛,心中暗自琢磨道:“高将军?黑衣白发老头,武功高强,难不成是。。。皇帝身边的宦臣高力士?”想到这里他不禁后脊有些发凉,若真是他,那就是御案了,那此事绝对非同小可!他连忙扶起了地上的李伯禽,说道:“阿兄,看来我们要找个地方暂时避一避了,此事应不简单!” 李伯禽轻轻点了点头,应道:“依阿。。。兄之见,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李天然连忙问道:“阿兄所说的可是。。。杜先生?” 李伯禽应道:“还是阿弟聪慧,就是杜先生那儿。吾听阿郎提起过,杜先生之前被朝廷授予河西尉,杜先生不愿屈就,为此还写过“不作河西尉,凄凉为折腰”的诗句,后来朝廷又将其改任为右卫率府兵曹参军,负责看守兵甲器杖,所以此刻杜先生就在长安城!” 话音刚落,李天然不禁一脸震惊,神情里满是疑惑,不禁静静地望向了李伯禽,李伯禽被他这么一望,一时间有些奇怪,反问道:“阿。。弟,汝这是怎么了?” 李天然终于回过了神,答道:“没。。。没什么,只是刚才阿兄提起杜先生时,条理清晰,如数家珍,就连最难记住的官职和诗句都能倒背如流,不禁令阿弟有些诧异,平日里,阿兄可不曾记得住这些。” 被李天然这么一说,李伯禽也是显得有些尴尬,憋了半天这才喃喃道:“因为。。。那是杜先生啊!” 李天然没有在意,继续问道:“那阿兄可知杜先生现居何处?” 李伯禽连忙点了点头,答道:“知。。。道,离这不远,就在胜业坊内!吾帮阿郎给杜先生送过几次书信。” 一刻过后,胜业坊。 胜业坊在崇仁坊东侧,与崇仁坊仅仅隔了一个街道,要说崇仁坊是达官权贵所居之地,那这胜业坊可算得上是文人墨客汇集之所,正因如此,坊间格局也与崇仁坊大相径庭。崇仁坊多是大户别苑,而这胜业坊就显得清幽了许多。 李天然紧随李伯禽身后,过了这么一会儿李伯禽的伤势已好转得差不多,行动已是自如。穿过许多民舍后,终于在一个小湖旁出现了一间草堂,草堂不大,除正堂外,只有左右两间房舍,前有小院,而后院则紧靠着胜业坊的坊墙。 李伯禽转头说道:“到了,吾听阿郎说,杜先生近几日着了风寒,此刻应在府上歇息。” 李天然没有答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又紧随李伯禽赶了过去,小院门没锁,李伯禽当即推门进去了,只见正堂屋门紧闭,于是李伯禽带着李天然走到东侧的小屋轻轻敲了几下。没多久,屋内就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门被缓缓打开了。 开门之人身披素衣,容貌已年过四旬,身子骨显得异常瘦弱,两鬓之间依稀可见几撮白发,但两眼却显得异常有神,眉宇间流露出一股英气。李伯禽、李天然见状,连忙一躬身,恭敬地开口道:“杜先生!” 杜先生对二人的到访倒不显得诧异,更像是事前得知一般,他够出头朝二人身后、四周望了望,于是身子一让,连忙说道:“快进屋再叙!”二人也不敢耽搁,顺势进了屋,关起了屋门。 李伯禽开口道:“杜先生,实在抱歉,吾兄弟二人又来叨扰。” 二人神色有些慌张,但杜先生看在眼里倒显得镇定,似乎一切在预料中一般,他用手一指,示意二人到案前入座。可刚入一座,李天然不免有些奇怪,率先试探性地开口问道:“杜先生似乎知道吾二人会来?” 杜先生缓缓点了点头,答道:“确是如此!太白兄的事已经传得满朝皆知,这不刚才朝廷有人传来消息,太白兄已被关入了禁军大牢,等待大理寺审讯!故吾推断汝兄弟二人应是会来寻我。” “禁军大牢!大理寺!!”杜先生话音刚落,李天然已显得有些不敢置信,他连忙继续问道:“请问杜先生,家父到底是犯了何事?” 杜先生摇了摇头,应道:“具体的还不得而知,只是谣传太白兄昨夜潜入杨府,屠杀了杨昭一门三十七口。” 第贰日 章 回(七) 第贰日 章 回(八) 第贰日 章 回(九) 第叁日 章 回(一) 第叁日 章 回(二) 第叁日 章 回(三) 第叁日 章 回(四) “小。。。落?”李天然轻声喃喃道,他再次抬起头,细细打量着身前的女子,以她绝美的姿色,若是他之前见过,那绝不可能会忘,她到底是谁?突然李天然脑子里“嗡”的一声,惊诧地问道:“你。。。你难道是那个小。。。乞丐?” 小落嘴角轻轻一扬,悄声道:“还好。。。你不算太笨!终于看出来了!” “什么?真的。。。是你!”李天然本就是胡乱一猜,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不但不敢相信,反而更是显得大惊失色!他刚才还在琢磨,邀他前来的两人手中明明拿着小乞丐身上的衣物,可到了此地却不见其人,本以为自己是不是上了谁的当,被骗至此处!可居然。。。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就容貌和装束而言,与昨日里的小乞丐简直是天壤之别,不可相提并论,可她的身形和声音却又是如出一辙,细细想来,应就是她! 不过转念一想,此事倒也不奇怪,她在大安坊内杀人时不就是使用了易容术才得以脱身!想到这里,李天然不禁摇了摇头,再次说道:“你的易容术果然是鬼斧神工,令人惊叹!只是不知道现在的你可是你本来的面目!” 小落再次轻轻一笑,答道:“你个呆子!现在当然是本姑娘原来的模样!难不成见你一面还要乔装一遍不成?那岂不是显得太没诚意!” 李天然偷偷望了一眼小落,可不知为何心跳当即加速,浑身上下不由地有些发烫,他连忙又移开了目光,低声问道:“好了,现在你该说说为何邀我前来了吧?是不是想好了,打算随我投案自首了?” 小落闻声不禁“噗嗤”一笑,悄声道:“说你傻吧,你好像又能破那么几个小案;可说你不傻吧,怎么你怎么老是要说一些胡话呢?我去投案自首,你。。。觉得有可能吗?” 李天然听罢,想想自己也是有些可笑,眼前之人古灵精怪、难以琢磨,要她自己投案那恐怕毫无可能;即便她说她要投案,那搞不好也是一个诡计,于是答道:“既然不投案,你邀我前来到底何事?你偷盗的到底是何物?还有,昨日。。。” “打住!打住!!”小落一摆手,连忙喊了两声,一脸无奈道:“李大人,这昨日才跟你说过,我不傻,怎么可能什么都向你坦白交代,你这记性。。。是真不好吗?吾今日邀你前来,也无它事,就是跟汝小酌几杯,聊表一下那日在大安坊放我的恩情,再无其它!” “汝实在是误会了?吾那日只是出于怜悯,谁知汝居然。。。吾要是知道汝是凶手,那日决不会姑息!”李天然忿忿地答道。 “哦?这么说李大人绝不与凶徒一桌同饮了?”小落轻声问道。 “正邪不两立!绝不可能同桌同饮!”李天然义正言辞道。 “哎~可惜了一壶好酒!”小落轻轻叹息了一声,继续低声说道:“好一个正邪不两立,只是不知道李大人到底分不分得清谁是正、谁是邪!可千万不要搞混啰!” 听她这么一说,李天然不禁眉头一皱,问道:“汝是何意?快跟我说清楚!” 小落见李天然对她说的话感了兴趣,反而不打算言明了,似乎有意要逗一下李天然,于是说道:“李大人这么聪慧,又何必问我?自己去查便是!” “你!!”李天然感觉自己被眼前的小落耍了一道,心中当即大有不悦,继续说道:“既然你无他事,那在下告辞!” 眼看李天然转身准备离去,小落连忙问道:“这么好的酒,李大人真不打算喝上几盅?” “不喝!”李天然头也没回,没好气地答道。 小落不禁轻声一笑,喃喃道:“也是,我这酒比起那杯参茶,滋味儿确实差了许多!” 话音刚落,李天然连忙止住了步子,连忙转过身,双眼紧紧地盯向小落问道:“汝说什么?到底何意?” 小落继续笑道:“你在哪喝过参茶自己还不知道么?要想知道何意,今晚少喝点不就知道了!来人,送客!”小落说完这最后一句,当即也转身准备入内堂,她一声令下,本守在门外的两名壮汉也一推门进来了。 李天然被小落的几句话搞得实在有些心绪不宁,她所指的当然就是。。。可他又欲以何为?最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她居然连自己喝了一杯参茶都知道,她到底是人是鬼?一时间不由地吓得李天然有些冒冷汗。他望了一眼小落的背影,开口道:“我也知道,无论我问什么你都不会说的,但你总该告诉我以后怎么找你吧?” 小落闻声又转了过来,一脸娇笑道:“怎么的?看上本姑娘了?” 李天然被这么一问,霎时间脸变得通红,他磕巴道:“你。。。你在瞎说什么呢?你。。。你是朝廷要犯,我知道你的去处,日后也好前来缉拿你!” 小落被他这么一说,当即大笑个不停,笑声回荡了整个客栈,于是答道:“李大人,你真有意思!那好吧,这酒家门口有块大青石,什么时候想来抓我,就在青石上点上三支白蜡组,我自会来见你!”说罢小落一转身,再次进了后堂,这次她没打算再回答李天然的任何问题;李天然见状也只好一拱手出了酒家。 临行前,李天然朝店门旁望了一眼,那果然有一块大青石。本来李天然对小乞丐的身份就感到奇怪,今日匆匆一见,她身上的谜团更多,最不可思议的是她对自己的监视竟然到了一杯参茶的地步。她到底是敌是友?若是敌,那真可谓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李天然出了酒家,片刻不敢耽搁,直奔了杜甫草堂。杜甫和李伯禽早已在那翘首以待,见了李天然便连忙问了此行的究竟,李天然事无巨细统统告知了二人,但见了小落一事自是隐瞒了过去。李伯禽虽是自己的至亲兄弟,可这杜先生他却是只有数面之缘,还谈不上完全信任。 杜甫听完了李天然的叙述,惊得差点下巴都跌到了地上,他怎么也想不到,李白居然在天牢里别人劫了狱,而且连他自己都跟着消失不见了,这事到底何人能够为之?沉默了许久,杜甫这才缓缓朝李天然问道:“汝打算从何查起?” 李天然早就在心中有了盘算,当即答道:“劫天牢一事发生的最近,就从此事查起,相信现场被破坏的还不严重,应该能发现线索!然后再去查杨昭一家,再聪明的凶手也会在尸体上留下痕迹的!” 杜甫听罢当即点了点头,答道:“事不宜迟,汝就尽快出发吧!那个。。。汝不会武功,就让明月奴随你一道吧,凡事也好有个照应!” 李天然兄弟二人当即一躬身,应道:“喏!”于是便一同出了草堂,直奔大理寺天牢。 二人赶到大理寺时,大理寺早已被羽林军给团团围住,正巧从羽林军中被押出了一人,正是大理寺卿候彦庆,此时的他已被人扒去了官服,看样子应是要被押解带走。李天然见状连忙迎了上去,一旁的羽林军也不知其是何人,当即抽刀相向,李伯禽上前一步,出招迅猛,霎时间击倒了几名来袭的羽林军。 领头的羽林军大声喝道:“有人劫囚,速速拿下!”一声令下,众羽林军纷纷抽刀,准备迎战! 李天然见状也不敢耽搁,连忙从怀中掏出了太子所赐的令牌,大声道:“吾兄弟二人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查案,诸位切莫动手!” 领头的见是太子的令牌,一时也不敢妄动,连忙一摆手止住了羽林军,然后上前接过了令牌自己查验了一番,又上下打量了二人,于是说道:“原来是太子殿下的人,在下失礼!还请勿要怪罪!” 李天然躬身答道:“是吾等之错,未及时禀明身份,这才有所误会,吾奉命查案,有几个问题想问候大人,还望行个方便。” 领头的驽了驽嘴,于是往后一退,让出了一条道,李天然见状连忙跑到了候彦庆的身前,开口问道:“侯大人,下官奉命查案,有几事相问,还望大人如实告知!若能抓得凶徒,也当早日解救大人!” 候彦庆打量了一眼李天然,并不认识,眼里似乎有几分不屑!但还是应声道:“老夫是交了背运,摊上了这档子事,不过。。。汝要问何事,就问吧。” 李天然当即一躬身,问道:“请问大人,把李白关押在此的命令,有几人知道?” 候彦庆被他这么一问,当即眉头紧锁,仔细想了想,答道:“老夫是受右相之命办理此事。。。应该只有右相知道。。。这个。。。汝等是何意思?难不成要污蔑右相?”候彦庆满脸震惊,可说出的话已是无法收回。 李天然当即答道:“大人多虑了,下官只是了解一下情况。还有。。。” 第叁日 章 回(五) 第叁日 章 回(六) 第叁日 章 回(七) 第叁日 章 回(八) 第叁日 章 回(九) 第肆日 章 回(一) 第肆日 章 回(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差点吓得李天然一声低呼,他万没想到屋内此刻居然聚集了这么多人!李天然如梦方醒,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刚才杜甫从正堂而出,而且那副打扮,原来真的是早有谋划。李天然不敢耽搁,继续缓缓地移动着自己的身子,生怕发出哪怕一丁点细微的动静而惊扰了屋内。 门缝里透出了些许光亮,李天然小心翼翼地把眼睛凑了过去,所幸从门缝内能看清屋内的情况。只见杜甫此刻站立于正堂之中,神情有些紧张,但已不同于之前,现在更多的是流露出一份大义凛然!紧紧站在他的身旁的居然是他的阿兄——李伯禽!此时他也换上了一身夜行衣,这倒也在李天然的预料之内,可真正让李天然感到诧异的却是李伯禽的神情!一直以来,李伯禽在众人面前都是一脸憨厚,甚至可以说是木讷呆滞,可现在却突然像是换了一人,神情严峻、目光坚毅,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英气!李天然彻底震惊了,这真的是他的阿兄?若他本来面目真是如此,那他这几十年的伪装。。。可真让人感到阵阵后怕!他居然能隐藏得如此之深! 正在此时,李伯禽上前了一步,拱手朝众人开口道:“汝等与吾相识多年,可几乎很少谋面,今日吾等所行之事,关乎天下命运!若事成,吾等皆是国之功臣;若事败,吾。。。绝不苟活!”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言语中满是力量。直到此刻,李天然才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这才是他的阿兄,一直以来他都被骗了。。。 李伯禽对身前几人环视了一番,当即低声说道:“起-事!” 众人连忙拱手应道:“喏!” 这一声令下彻底把屋外的李天然给镇住了,他的目光一刻不离地紧紧盯着自己的阿兄。只见其一转身,抬开了正堂之上的一把椅子,紧接着用力掀起了地上的一块大青石板,大堂之内当即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密道口!李天然不禁瞪大了眼睛,霎时间他终于明白了,昨夜入睡后,迷糊间听到的声音,难不成就是这些人在暗中修建密道?杜甫给自己下药,恐怕也是怕吾半夜起身,发现了这个秘密!只是。。。这个密道之下又是何情况?一时间,李天然也无法猜测! 李伯禽与杜甫互相对望了一眼,杜甫默许地点了点头,李伯禽当即纵身一跃,跳入了密道,众人也依次跟着入了密道,直到最后只剩下了杜甫一人,他也没有片刻耽搁,见众人都进去了,当即也跟了下去。 屋外的李天然凝神屏息,侧耳小心听着屋内的动静,确定屋内已经无人这才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李天然的心在剧烈地跳动着,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他不知道自己的阿兄到底要做什么,更不知道他们所行之事与昨日长安城内的种种到底有没有关联! 想到这里,李天然不禁闭上了眼睛,浑身打着颤,若是杜先生与阿兄真行不轨之事,那他到底有没有勇气来面对这一切?他不敢继续想下去,又连忙张开了眼睛,继续朝密道口缓缓走去。李天然在密道口处俯低了身子,朝漆黑的道内望了一眼,密道口内没有任何火光,而众人的脚步声似乎已经走得很远! 突然,李天然的眉头紧锁,从密道内传出了一股特殊的味道!李天然又深吸了一口,当即心中一沉,居然是硫磺和硝石的味道,这可是致燃、致爆之物!难不成昨日杨府大火和天牢大火与他们有关?李天然想到此处,不再有一丝犹豫,当即也一跃跳入了密道! 密道不深,也就刚好够一个人直立行走的高度,李天然刚一跃下便到了密道底部。密道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四周望了望,也不见一丝光亮!想来也是,这密道内皆是硫磺之物,这万一有了火,必定万劫不复!李天然也不敢点火,只是连忙伸手朝四周摸了摸,所幸密道也不宽,双手一抬也就触及到了边缘,这似乎是一条幽长的密道,刚好够一人直立通过!在好奇心的强烈驱使下,李天然开始摸着两侧的墙壁缓缓朝前走去。。。 密道内静得出奇,也没有任何岔道,可比他先出发一会儿的那些人却没有了任何踪迹,李天然没敢耽搁,继续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只是越往密道深处走,那股味道儿便越加浓烈!李天然心中暗自计算着自己的步数和行走的距离,若是没错的话,按方向辨别,此时自己恐怕已经来到了崇仁坊之下! 李天然暗中惊叹,杜甫和阿兄居然能瞒着官府和众人在这里修建起了这样一条密道,实在是令人称奇!突然不远处隐约出现了一点亮光,难道密道要走到头了?李天然见状连忙提到了警惕,蹲下了身子放慢了前行的速度,可眼看就要到密道口了,他仍没有见到刚才的众人! 突然,密道口传来了人声和喧哗声!李天然一惊,也来不及多想便连忙加快速度朝亮光处赶了过去!可刚到密道口之下,他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借着密道口传入的火光,他隐约看到,这里整整齐齐地堆满了大木箱子,从味道儿上就能轻易判断出这便是那易爆之物!这么多的箱子若是同时引爆,绝对可以把地面之上顷刻间炸成一片火海!可这密道之上到底又是何地呢? 李天然震惊之余,突闻密道之上有人大声斥道:“汝等贼人!还不快放下兵刃、束手就擒!想要谋刺本相,汝等还早上一百年呢!” 本相?此语一出,李天然的大脑里不禁飞速思考着,从密道修建的位置来看,这应就是崇仁坊内,难不成这密道之上竟然是右相府?李天然的大脑里突然“嗡”的一声,霎时间所有的事都明白了!难怪杜先生的草堂会选在紧挨坊墙的位置,如此一来,既缩短了密道的修建距离,同时又可以避人耳目,暗中修建密道!至于这大量的易燃之物,恐怕就是这场刺杀的最后一搏!若是那十名死士刺杀不成,那就引爆,最终鱼死网破!原来他们口中的“今日事”便是指刺杀右相!想到这里李天然后脊一凉,顿时有些不寒而栗! 密道之上出奇的安静,厉声喝斥后也没有人应答,与此同时,只听见右相再次冷冷道:“看来汝等是打算顽抗到底了?这也好,给本相悉数屠之!不留后患!”话音刚落便传来了阵阵拔刀的声音,紧接着兵刃交战的声音、嘶喊声开始阵阵传来。。。 密道内的李天然听得是心中阵阵发凉,他万没想到杜先生和阿兄居然会选择了如此极端的手段——刺杀右相!虽然这右相杨国忠确实该杀,可这暗中刺杀之事也确实违背国家法度!即便事成,以后也不免落个缉拿归案的下场!不过,右相权势熏天,他们如此行事也是万般无奈之举。。。 喊杀声渐渐小了下来,料想是右相一方人多势众,杜先生一方恐怕已是死伤惨重,李天然的心也是揪得更紧了些!突然,一个身影从密道口跌了下来,径自摔倒了李天然的身旁,李天然借着亮光望了一眼,从身形来看,他已是知道是何人?正是杜先生!此时,只听见密道之上有人大喊道:“先生先走!留得青山在,自有成功之日!”说话的正是李伯禽! 李天然见状连忙上前搀扶,杜甫被这突然出现的李天然不禁吓了一跳,待看清了来人,这才一脸惊恐地问道:“怎。。。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这?” 李天然没功夫答话,当即说道:“先生快走!吾上去救阿兄!” 杜甫叹了一声,应道:“杨国忠这个奸贼!不知是何人通风报信,居然早有防备,此时上面人多势众!汝如何搭救?” 李天然低声道:“杜先生尽管放心,吾。。。自有办法!” 话音刚落,又一个身影从密道口跌落了下来,正是李伯禽!他尚未起身,只听见密道外右相大声喊道:“给本相追!凶徒一个都不能放走!” 李天然见状,连忙一跃到了密道口下方,大声喊道:“且慢!这密道下有。。。燃爆之物!”边说李天然便连忙从一旁的箱内取出了一些燃爆物握于手中! 听他这么一喝,刚走到密道口的兵士似乎也闻到了密道内的味道,一时间吓得连忙后退,不敢再犯!右相当即大声斥道:“少给本相下圈套,本相才不上当!追!” 李天然没有片刻犹豫,当即用随身的火石点燃了手中的引线,朝密道口上方扔出!李天然唯恐真的引发爆炸,故而只是取了很少的一些,可刚一扔出洞口,还是“砰”的一声巨响!威力虽然不大,但也足够吓得众人连忙后退,不敢再犯! 直到此刻,借着密道外的亮光,李伯禽这才发现站在眼前的居然是李天然!他当即惊讶道:“阿弟,汝为何在此?” 第肆日 章 回(三) 第肆日 章 回(四) 第肆日 章 回(五) 密室内的布置非常简单,正对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八卦图,图下有一案牍,此时李泌正坐于案牍之后的蒲团上,案牍前也搁着几个蒲团,案牍上正在焚香,几缕白烟缓缓从香炉中冒出,密室内已有了淡淡的清香。李泌见杜甫入内,连忙起身恭迎,并朝案牍前的蒲团一指,低声道:“杜先生快请入座,有事慢慢详谈。” 杜甫三人折腾了一夜,早已疲惫至极,到了此时此地紧绷的神经才算是稍适松弛,拱手答谢后便也围着案牍入了座。李泌递过了三杯热茶,杜甫接过噎了一口,于是长叹了一声,开门见山道:“李大人,老朽无能,刺杀右相一事失败了,辜负了李大人的期望啊!” 李泌闻言一惊,纵是多年修行,定力深厚,也险些将手中的茶盏松了手,掉落在地下。他连忙稳了稳神色,左右望了一眼李伯禽和李天然,直到此刻杜甫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居然当着他二人的面就把事情和盘托出,也难怪李泌如此。杜甫连忙解释道:“李大人,他二人都是吾的世侄,皆可信任!” 李泌侧眼瞥了一眼李伯禽,心中似乎还有些许顾虑,这李天然他倒是熟识,可这一位却不得知,杜甫见状连忙介绍道:“此乃李天然家兄——李伯禽。” 李泌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刚才杜先生说刺杀右相一事失败了,到底是何情况?” 杜甫闻言,略作思索,当即把昨夜事发到刚才所经历,事无巨细皆娓娓道来,李泌自是听得仔细,听到最后李泌干脆缓缓闭起了眼睛,应是陷入了沉思。杜甫说完后,迟迟也未见其有何动静。 终于,李泌再次睁开了眼睛,一脸严肃的冷声说道:“右相杨国忠乃当朝重臣、国家柱梁,杜先生安敢对其行如此刺杀之事?幸得此事未成,否则后果当真不堪设想!再说,杜先生为何又要将此事告知于本官?本官实在是有些不解?” 此言一出,杜甫当即大惊失色,一时间面如死灰,短短几句话李泌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是打算把此事撇得干干净净,不想有任何瓜葛!杜甫始料未及,不禁张大了嘴巴,久久不知如何应对。李伯禽则早已是脸颊憋得通红,满脸怒容,他突然直起了身子,忿忿道:“李大人,如此相问是打算把杜先生置于何种境地?这是打算过河拆桥吗?” 李泌闻言不禁冷冷一笑,低声应道:“过河拆桥?试问吾从未打算渡河,又岂会有什么拆桥一说?” 听他这么一说,李伯禽当即更加愤怒,厉声道:“你!!!大不了。。。鱼死网破!” 李泌抬头望了一眼李伯禽,冷声道:“鱼死网破?汝不为自己着想,难不成也不打算为杜先生着想一番?现在汝等可是刺杀右相的逃犯!汝若是有越雷池之举,恐怕你们也逃脱不了!” 杜甫终于回过了神,他当即朝李伯禽斥道:“明月奴,不可在李大人面前无礼,还不快坐下!”此时的杜甫倒不是怕李伯禽得罪李泌,只是他不愿意事态进一步恶化,别到时右相未除,反而自己人却开始自相残杀!李伯禽素来敬重杜甫,否则也不会连刺杀右相之举也敢尾随至今,听杜甫这么一喝斥,他心中纵是有一万个不情愿,也只好强压住了怒火,缓缓坐回了蒲团,不再言语。 李天然突然开口问道:“不知李大人现在准备如何行事?把吾三人交给右相吗?那到时杜先生如何迁往草堂入住,如何偷运硝石、硫磺,又如何拿到长安城和右相府屿图的事,恐怕都会招供啊!” 李泌闻言当即有些色变,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继续冷冷说道:“汝所言何意,本官实在听不太明白,但如果真的有人暗中帮助杜先生做这些事,那么朝廷也定会对这些人严惩不贷!” 李天然听罢不禁心中一沉,转念一想,此事事关重大,太子又如何会亲手处办,定是交由他人协作,李泌的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若是杜甫真将此事和盘托出,那就只好弃车保帅,把“那些人”依法查办! 李天然正欲答话,突闻杜甫一声长叹道:“也罢,老朽无能!此事皆出自老朽一人,怎可能会与太子殿下和李大人有关联,老朽此番前来不过是来投案,望李大人。。。依法严办!”言语间早已是心如死灰。 李泌闻言心中自也是不忍,李泌素来正直不阿,但此事他却不得不如此,要是自己有些许犹豫,一旦跟东宫扯上关系,那太子殿下一定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权衡之下,他也是万般无奈!他缓缓闭上眼睛,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应答。 突然间,李天然的目光落到了案牍之上,只见案牍上有很多纸张都写满了一句话,李天然不禁轻轻念出了声:“初九,应龙现,天下变!初九,嗯。。。那不就是四天之后?” 声音虽轻,却着实把李泌吓了一跳,刚才进来的匆忙,他也没来得及收拾桌上的纸张,没想到此刻竟被李天然看了去。这些天,李泌总是把自己关于这间密室之内,他反复书写、琢磨就是为了参透其中的玄机,可万没想到。。。刚才刺杀右相的事都没令李泌如此震惊,可此时李泌却明显已慌了神,他连忙伸手把桌上的纸一卷,收了起来,可这一举动李天然却看得清楚!能让李泌都大惊失色,想必此事绝不简单。 李天然轻声笑道:“李大人,何事至于如此?吾三人都是将死之人了,何不让吾等也知道此中玄机,临了也不至于做一个糊涂鬼!” 李泌满脸怒色,低声斥道:“汝最好忘了刚才看见的,少给自己惹些麻烦!” 李天然继续冷笑道:“惹麻烦?敢问李大人,难道我们现在惹的麻烦还小吗?” 被李天然这么一激,李泌当即直起身子,站了起来,情绪激动地说道:“此事汝等绝不可碰,否则休怪吾翻脸无情!” 李天然也是冷声应道:“李大人,吾等为何要听命于你?汝可知道眼下吾等可是逃犯!” 李泌沉思了片刻,终于开口道:“汝等且安心,杜先生吾定是会保全的,只是眼下几日可能要委屈杜先生藏于吾这密室之中,待风声过后,吾自会想办法送杜先生出长安城。” 李天然追问道:“我们如何信你?” 李泌冷冷一笑,答道:“由不得汝不信,眼下汝等可还有可以信赖之人?” 李天然闻言当即一咬牙,答道:“也许。。。李大人说得对,但还望李大人不要再让吾等失望。”没等李泌答话,李天然再次开口道:“那吾兄弟二人这就告辞!” 李天然的话令李泌和李伯禽皆感震惊,外面如此风声鹤唳,他居然打算离开李泌的庇护?李伯禽深知李天然的智慧,他有此举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故而跟着起身,准备随他一同离开。 “且慢!”李泌打断道,“汝二人不打算留下?” 李天然摇了摇头,答道:“密室狭小,容三人在此,自是诸多不便!况且三人成众,保不齐走露了风声,只有杜先生在此,相对隐密一些,还望李大人善待杜先生,吾兄弟俩这就告辞!待李大人有机会送吾等出长安城,还望及时告知。” 李泌诧异道:“右相此刻定在大肆搜捕刺客,汝二人就不怕出去被擒?” 李天然道:“杜先生草堂的密道只暴露了杜先生一人,一时半会恐怕查不到吾兄弟二人头上,还望李大人宽心!” 李泌问道:“那到时吾等如何联络?” 李天然想了想,应道:“现吾尚未有容身之所,待找到一落脚处定会尽快告知李大人!”说罢转身便欲离开。 李泌再次叫住了二人:“且慢!眼下事态有变,烦劳汝交出东宫令牌,本官也好对太子殿下有个交代。” 李天然闻言没有犹豫,当即从怀中取出了令牌递还给了李泌,紧接着道了声:“告辞!”便转身离开了,这一次李泌没再叫住二人。临走时,杜甫与李伯禽对望了一眼,眼中满是惆怅,可眼下他二人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听天由命。 李天然二人出了李泌府,没走多远,李伯禽便已按捺不住,连忙拽到李天然的衣袖问道:“阿弟,为何汝要留杜先生在府上,万一李泌他。。。对杜先生不利该如何是好?” 李天然轻声答道:“阿兄请宽心!李泌是宽厚之人,今日如此对待我们也只是为了保全东宫的无奈之举,他不会加害于杜先生的。” 李伯禽道:“人心难测,可万一。。。” 李天然摇头道:“没有万一,阿兄且放心,只有我们与杜先生分开才能真正保证杜先生的安全!吾三人在一起,如时局不利,东宫随时可以对我们一网打尽,只有我们分开了,才能给东宫造成顾忌,以此保护杜先生!” 李伯禽思索了片刻,终于明白了李天然的用意,于是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往何处?” 李天然低声道:“找阿郎、查应龙!” 第肆日 章 回(六) 第肆日 章 回(七) 第肆日 章 回(八) 第肆日 章 回(九) 第肆日 章 回(十) 第肆日 章 回(十一) 第肆日 章 回(十二) 第肆日 章 回(十三) 第肆日 章 回(十四) 第肆日 章 回(十五) 第伍日 章 回(一) 第伍日 章 回(二) 第伍日 章 回(三) 第伍日 章 回(四) 第伍日 章 回(五) 第伍日 章 回(六) 第伍日 章 回(七) 李天然发话,小落当即凝神屏息,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洞内一时间安静得似乎只能听到他们的心跳声,终于不远处传来了“嘀嗒、嘀嗒”的声音!小落欣喜道:“颇黎,你听,好像是水声?” 李天然应道:“嗯,对!快走!阿兄有救了!”话一说完,李天然连忙又加疾了步子,摸黑朝前赶去! 走了没几步,李天然突然“咦”了一声!小落连忙凑上前去,低声问道:“怎么了?” 李天然又伸手朝前面左右摸了摸,这才确信地答道:“小落,前面出现了分叉口,好像有两条路!” 小落不待多想,当即答道:“你仔细听,我们去有水声的那边!救人要紧!” 此话正符合李天然的心意,他又侧耳听了听,于是朝其中一边挤了进去,小落紧随其后。。。刚走两步,水滴的声音变得更清晰了,李天然朝水的声音摸去,面前盛放的居然是一个盆大小的铜制容器,而水滴正好落入到其中,现在已是接的满满一盆!李天然心中大惊,心中暗自想到,难不成这里有人住过?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有容器物刚好置于此处,难道是守陵人?可此念刚刚一出,他又立刻打消了,若真是守陵人又怎么可能居住在这陵墓之中,而且还是盗洞之内! 眼下救人要紧,李天然已来不及细想,他连忙放下了身上的李伯禽,自己再尝了一口容器里的水,确认无误后,这才掰开了李伯禽的嘴大口灌入!忙活了好一会儿,李天然已是精疲力尽!李伯禽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小落却趁隙在四周摸索了一下,突然开口道:“颇黎,快给我火石,这里有干枝、火把!” “干枝、火把?”李天然有些不敢置信地低声喃喃道,不过还是连忙把火石递了过去!小落很快点燃了火把,这漆黑的洞中终于有了亮光,也正因为这亮光,二人终于把这里的环境给看得清楚。 此处并非是一密道,更像是一间密室,一丈见宽,密室一角的地上放置了厚厚的枯草,地上散落了一些纸张,墙壁上甚至还放置了一盏灯,李天然取下看了看,灯内的油已干枯,灯已无法使用!李天然俯身捡起了地上的纸张,看了一眼,突然眉头一皱,连忙将纸又扔回了地上,小落见状问道:“怎么了?纸上记载了什么内容?” 李天然道:“别看,若吾没有看错,这纸上绘制的正是外面穹庐顶上的图案,免得一会儿又乱了心神!” 小落也显得有些不可思议,喃喃道:“穹庐顶上的图案?怎么会在这儿?” 李天然没有答话,反而是又凑近了墙壁,上下仔细看了看,这才缓缓坐回到了李伯禽身边!他借着光看了看李伯禽的面色,又诊了一下脉搏,这才长舒了一气,应道:“阿兄算是稳定了,一会儿应该就会醒转!幸得发现了此处,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小落坐到了李天然身边,轻声说道:“汝阿兄没事便好,只是这里。。。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李天然缓缓说道:“若吾所料没错,这里便是打开石门的那位前辈居住过!”李天然把手指向了墙壁,继续说道:“小落你看,这四周的墙壁是泥土夯实而成,并非用石料所砌!刚才的大殿四周皆是石壁,而此处正好相反,故而吾推断此处并非与陵墓同时建造,更像是后人挖掘而出!从这里的枯草堆、容器和灯盏来看,也不难推断此事!” 小落点了点头,同意李天然的推断,继续问道:“那他。。。去哪了?” 李天然继续答道:“肯定是出去了!看来。。。我们有救了。” “出去了?”小落没有深思,一时间竟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天然道:“小落,平日里汝那么聪慧,今日是怎么了?你看,这铜器、枯草和纸张本就不是陵墓中之物吧?特别是这纸张,秦始皇帝时还没出现呢!所以。。。” “所以此人是出了陵墓,又折返回来的,而他曾经也被幻术所困,故而他在此地研习这穹庐上的幻术!我们。。。可以沿着他曾经出去的密道一直走便能逃出!”小落接话道。 李天然听罢,终于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意,应道:“这才像是。。。平日里聪慧的小落嘛!” 小落也是会心一笑,刚要张口答话,便听见李伯禽轻咳了一声,二人连忙围了过去,李伯禽终于缓缓张开了眼睛,此时有了光亮,他望了望四周,有气无力地问道:“这是哪儿?发生了。。。何事?吾记得。。。” 李天然连忙接话道:“阿兄勿急,适才汝中了水银之毒,幸得发现此地,才逃过一劫!稍事休息,吾等就尽快离开此地!” “中。。。毒?”李伯禽显得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哪来的水银之毒,难道。。。” 小落应道:“正是那护城河下的‘河水’!这陵墓内的手段可真够毒辣!无色无味的水银,悄无声息地致人于死地!” 李伯禽听罢不禁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只听闻秦国从巴蜀一地获得大量水银,原来皆用于了此处!这可真是一高招!”李伯禽顿了顿,继续说道:“秦王嬴政,可谓千古一帝,没想到吾三人竟然误打误撞到了他的陵寝,只是。。。这大门都还未入,就已是几次三番险些丢了性命,若是入了那灵殿。。。更是不知会有多少陷阱机关和凶害之物。。。” 李天然接话道:“阿兄,这秦王的灵殿吾等恐怕是不要多想了,现在还是考虑一下脱身以后的事吧!” 李伯禽瞪大了眼睛,问道:“难道阿弟已找到了离开此地的方法?” 李天然点了点头,把刚才的推断事无巨细地向李伯禽诉说了一遍,李伯禽这才面露些许欣慰之色! 过了一会儿,李伯禽的面色已是有了很大的改善,在李天然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三人再次出发,李天然把密室内的可燃之物拿了一些,用于洞内照明,临走时,他还不忘把地上的纸张捡起了几张塞入袖中! 刚才的另一个洞穴果然就是盗洞的密道,有了火把照明,三人的行进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小落望着这平整的盗洞四壁,不禁感叹道:“之前进来的这位,没想到能把盗洞打得这么平整?” 李天然闻声没有回头,只是低声道:“小落,吾想这应不是他所为!” “那是何人?”小落连忙问道。 “应是修陵人!”李天然顿了顿,继续说道:“想当年,楚霸王项羽动用了几十万军队想要破坏秦陵,可最终都未能成功,可见此陵修建得异常隐秘和复杂!之前那位凭借一人之力想要寻得此陵,并且位置如此精准,吾认为绝无可能!应是当时修陵人故意留的密道!” “那他们留密道有何用?”小落继续问道。 李天然道:“无非两种用途!其一,方便日后返回陵中盗取其中宝物;其二,为保守陵墓的秘密,修陵人多会被一起活埋,他们这也是给自己悄悄留条退路!依吾之见,此密道应属于第二种情况。” 小落问道:“何以见得?” 李天然答道:“刚才吾仔细观察过,那灵殿的大门并未被破坏,料想应是无人进去过,故而推断如此!” “难道他们不会同样也修一条密道入内?”小落问道。 李伯禽听到此处,不禁接过了话:“绝无可能!据史书记载,秦国在巴蜀获取的水银远不止刚才护城河中那一些!听闻秦陵地宫之中有山泽河流、星辰日月,现在看来那些山泽河流便也是用水银所制。若真如此,那它的毒性比那护城河更不知强了多少倍,这些事端修陵人不可能不知,故而应不会以身犯险!” 小落听罢便也默不作声,说话间,三人似乎已经走到了密道的尽头。密道口被一块巨石封住了去路,隐约能听到外面有巨大的水声!李天然显得有些欣喜,他连忙用力去推巨石,可奈何一夜未曾休整,早已是身体发虚,推了几下,那巨石居然纹丝不动! 李伯禽和小落见状连忙上前帮忙,在三人一同努力下,巨石终于有了松动!突然一丝亮光从缝隙间照了进来,直晃三人眼睛!可三人见状更是大喜,当即更加用力地去推巨石,终于。。。巨石在缓缓移动,照入洞中的光线也越来越大!眼看已够一人出入,三人终于停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一夜未眠、多处负伤,此时能够侥幸逃生,三人已殊是不易!不过三人未作耽搁,便挨个从石缝间挤了出去,李天然最后出了山洞,突见不远处果然有一个巨大的瀑布,刚才听见的水流声正是来源于此!瀑布之下是一个巨大的水潭,李天然心中暗自琢磨道,难不成这就是昨夜的落水之处?兜了这么一圈,居然又回到了原地? 正想得出神,突闻身后有人大声喝斥到:“原来你们躲在这!” 第伍日 章 回(八) 第伍日 章 回(九) 第伍日 章 回(十) 第伍日 章 回(十一) 第伍日 章 回(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