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风云录(一) 远处天空渐渐的暗了下来,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巨大的乌云笼罩着小山村,黑压压的一片仿佛要把一切吞噬。 村子里的村民们都争先恐后的收拾东西躲进了屋子里。只有村里一个傻子还在村口拍着手大叫着:“下雨咯,下雨咯。”不一会,原本热闹的的村子安静了下来。仿佛在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 “咔嚓”一道粗壮的闪电劈了下来,如同炸雷一般,由远及近,打破了这沉寂的气氛。豆大的雨点也应声而起了。 不远处,黑衣男子神色慌张的向村子跑去,身形有些踉跄,背上背着一个昏迷已久的少年,少年看上去十来岁。身后几名手持铁器的壮汉远远地跟随着他。黑衣男子一边奔袭一边喃喃低语:“轩儿,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钟离剑,你跑不了了,快快束手就擒,现在让我们哥几个提着你的脑袋,还能去找门主换两壶酒钱。我们哥几个为了抓你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带头的彪形大汉边追边喊道。 “大哥,跟他废什么话,方才我们兄弟几人已经消耗了他不少的内力了,他还带着一个娃娃,已是强弩之末,直接砍去他的脑袋便是了。”另一名大汉回应道。 “不然,我们兄弟几人追杀他已经上百余里,身负重伤,仍然能够负重奔袭,可见此人内功和轻功如此了得,中原第一大剑士,果然名不虚传。凭心而论,若是全盛状态下的他,我们几人恐怕撑不了他一合的进攻,千万不要鲁莽。”彪形大汉继续说道。 “啪”黑色长靴踏过水坑,溅起层层的污水,钟离剑已经到了村口,抬起头看着村口漆黑的木旗上写着凤鸣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一旁的傻子愣愣的看着他,咧开嘴呵呵傻笑起来:“你是谁呀!……为何以前没有见过你呢?……” 钟离剑看着眼前的傻子,双手抱拳向前一送:“在下钟离家主钟离剑,遭人暗算落魄于此,还望英雄出手相助。” 傻子听完楞了一下,随后双手一拍直接躺在地上笑了起来:“这位生人好生奇怪哈哈哈……哈哈……生人竟说俺是英雄!”竟然撒泼打滚起来。 钟离剑眉头一皱怔怔的看着眼前拍手欢笑的傻子,慢慢的垂下双手,放下背上的少年,单膝跪地大声喊道:“阁下不肯出手相助,也理所应当,在下也不勉为其难,只求英雄能够护我儿周全。我以钟离家主身份拜谢这位英雄,钟离家现虽已落没,可在江湖上也算是正义之士,他日江湖行走,只要我钟离剑还留存世上,钟离家定当全力相助。”傻子看了看地上的孩子,更是手舞足蹈起来:“嘿嘿嘿,哈哈哈,……大懒猪,天还没黑你就睡着了。哈哈哈,俺娘说睡这么早是要打屁股的喔。” “钟离剑先谢过英雄。”双手一拱,起身举起手中的长剑,眯起双眼静静地注视着远处奔袭而来的四个身影,雨水冲刷着手中的长剑,将上面的泥垢血污全部冲洗干净。双目微闭,坦然自若。 几个呼吸间,四人已到跟前。 彪形大汉裂开嘴巴狰狞的笑了起来:“钟离家主,怎么,跑不动了?” “大哥,我看他是已经知道自己死期到了,干脆不跑了乖乖的把头送过来让我们砍了。” “你看他都将娃娃托付给了一个傻子,哈哈哈。是已经放弃抵抗了吧。哈哈哈”身旁的人附和道。 此刻,钟离剑双目微闭,没有说话。静静的矗立在哪里,任由风雨拍打在自己的身上。 “怎么,钟离家主怎么不说话了。还有什么遗言就快快的讲,一会我们兄弟几人给你来个痛快的。”大汉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虎头钢刀也指向了钟离剑,刀上铁环哗哗作响。 “我钟离剑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从来不做违背江湖道义之事,你们竟乘我与人交战之时,用暗器伤我,真是猪狗不如。不过你们偃傀楼多是如此败类,此举也不足为奇。莫要多言,动手吧。我虽全身内力所剩无几,但战你们这群鼠辈,绰绰有余!”钟离剑双眼一睁,手中长剑直取后者面门。 “钟离剑,休得猖狂!”彪形大汉也是大手一挥,率先迎了上去,其余人见状纷纷举刀冲了上去。 两人兵器一碰撞便产生了巨大的火花,僵持在一起。其余人见状赶忙挥刀砍杀,钟离剑连忙侧身躲闪。 “哼哼,以一人敌四,若是全盛状态,或许再来四个也不是你的对手,现如今你内力尽失,我兄弟四人碾碎你如同蝼蚁草芥一般。” “少废话,尽管过来,让你们这群鼠辈看看何为第一大剑士。” 一旁的傻子见状高兴的直跺脚:“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哈哈哈哈。” 雨越下越大,雷声也越来越响。 五人混战在其中,不可开交。刀剑相击的声音此起彼伏。 终于,钟离剑身中一刀,重重的摔在地上,双手无力的抓着剑,口中鲜血喷涌而出。 “哈哈哈,瞧瞧大哥,第一大剑士这么快就不行了。” 彪形大汉伸手一抹大刀,蹲在了钟离剑面前,钳住他的喉咙:“钟离家主,这么快就不行了?我们玄魁门四兄弟可真是高估了你的能力了。第一大剑士,曾经风光无限呐!在中原血洗我们多少据点,我们四兄弟见了您老人家都要躲着走,生怕哪天便成了您的剑下魂。现在,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把你的孩子做成傀儡。让你知道,与我偃傀楼作对的下场。” “你们偃傀楼的畜生,作恶多端,有违江湖道义就是该杀,只要我钟离剑还有一口气,只要我们钟离家还有一刀一剑,就会世代诛杀你们偃傀楼。当初就应该在百家征讨中灭绝你们。”钟离剑紧紧地咬着满嘴是血的牙齿一字一句的挤出来。 “是啊,钟离家主,当年若不是你们钟离家出面阻拦,或许现在我们偃傀楼早已不复存在了,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曾经风光无限的百家,能延续到现在的没有几家。当年的钟离家主可没有想到,曾经向百家伸手相救的偃傀楼,竟然会在百年之后将之灭门屠族。就连这现任的家主也要葬身于此,哈哈哈哈哈。”彪形大汉抹了一把雨水,甩开了钟离剑的脖子,缓缓站起身。朝着傻子走去。 “你,去把那个那个傻子解决了将孩子抱过来。”大汉凶狠的对身旁的人说道。 傻子顿时吓得哭了起来,紧紧的搂着地上的少年:“哇,这个坏蛋要欺负我们,救命啊。” “别怪爷爷我心狠,是你这倒霉的傻子出现的不是时候。”说罢,举起虎头钢刀,重重的劈了下去。 “叮”的一声,三尺长剑稳稳的架在了傻子的面前,剑锋一转便已刺向后者身体。大汉见状急忙撤身后退,使剑者正是钟离剑,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喃喃道:“我…钟离……剑知…道,今日…定是…命…丧于此。但是…动我儿子,定是不行。我便是以命相拼,也不会让你们动他一分一毫。”说罢又吐了一口鲜血,虚晃了一下,勉强站住身形。 “死到临头,这么有骨气。那我就先解决了你。”环形钢刀当头劈来。此时钟离剑双目微闭,长剑抛掷空中悬垂于头顶,双手结印,无形的光罩顿时笼罩而起,将五人圈在其中。双手不断变化,大喝一声:“玄魁四使,可敢接此一剑?” “什么!御场?他竟然能开启御场境界?莫非他是道宗的人?”一名大汉喊道。 “不,并不全是,此剑阵御场与道宗剑阵御场似有相似,并非完完全全的是道宗剑法的御场。”说话间。一道剑气陡然飞向四人。 “玄魁四使!结阵!”彪形大汉大喝一声。“祭傀!” 说罢四人急忙甩出斗篷后面巨大黑色人形铁器,重重的砸在地面,挡在身前。 “守!” 四个人形铁器紧紧相扣,犹如巨大的盾牌一般固若金汤。 飞快的剑气斩在铁器之上,轰的一声,铁器上面露出白色印记,但并无半点动摇。 “哈哈哈,我偃傀楼的人傀可是千年玄铁所打造,坚固无比,我到要看看,你的内力够你撑多久?”彪形大汉奸诈的笑了起来。 “哦?如此坚固,那么,不知这招如何?!”钟离剑双掌重重的拍在丹田之上,仰头喷出一片血雾,慢慢的飘向空中悬垂在头顶的长剑,长剑一阵刺耳的蜂鸣后透明光罩之上,犹如渗漏处的水滴一样凝聚了上百道透明剑气,全部悬挂在空中嗡嗡作响。 “大哥,感觉他的气势是在猛然增长。” “不好!”大汉心头一惊。 “钟离剑歌,诛!”钟离剑轻轻一喝,空中数百把剑气纷纷斩向四人,四人慌忙招架抵挡,奈何剑气之多速度之快毫无回身余地,便被斩杀在阵中。四人尸体上无一块完好的地方。 “杀人了,杀人啦”傻子紧紧的抱着孩子,大喊着。 见状钟离剑再也支撑不住,吐了一口黑血,瘫坐在地上,缓缓的抬起双手盘膝而坐开始调息内力。 风雨更加猛烈,雷声此起彼伏。 雨水冲刷着钟离剑还有地上四具冰冷的尸体。 一番调息之后,缓缓的站起身子,走向傻子,拱手道:“多谢英雄相助了,今日我钟离父子感激不……” 话还未说完,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幽怨的声音:“真是丢人现眼,四个人围杀一个重伤的废物尽然全被斩杀。我玄魁门的脸面全都丢完了。”声音忽远忽近,虚幻飘渺。 “玄魁门主,既然已来何不现身呢。”钟离剑连忙回头,紧握长剑对空呐喊。 “钟离剑啊钟离剑,你可真是一把子硬骨头啊,非要等本座亲自出手击杀你。”未见任何身影,只有鬼魅般的声音。时近时远,与之相伴的还有幽长的竹箫吹奏。钟离剑抬头打量四周,并无发现任何身影,傻子伸手一指,用慢吞吞的语气说道:“看,他在那里。又有生人来了……嘿嘿嘿。” 微微的眯了眯眼睛,顺着手指方向看去,远处的小径之上出现了模糊的身影,缓缓的向村子走来。手持黑色的油伞缓缓步入雨中,一头长发风飘荡,头戴青面獠牙,身着黑色长衫,见不到其面容,倒有几分阴森之气,身旁二人除了举箫吹奏,别无任何动作。来人正是偃傀楼玄魁门门主玉玲珑。 钟离剑握了握手中的剑,转头跟一旁的傻子喊道:“英雄,快点走。乘他们现在还在远处,我拦住他们。”傻子却丝毫不动,抓着少年的手在哪里哼哼的唱起了小曲:“大懒猪,快起床,不然一会打屁股。”拖着沉重的身休走到傻子身旁伸手推搡着傻子:“快走啊,此人并非之前所敌之人,快点逃命吧!”傻子被一推,立马不乐意了都着嘴:“你别推俺,俺不走。” “不知钟离家主这是要去那啊?我这四个蠢货刚死在你的手下,就要匆忙离去,怕是有点不妥把?”萧声忽然急促,似在跟前,钟离剑猛一回头,青面獠牙的面具映入眼帘,一柄镔铁刺已经插在了腹部之上。 “噗嗤”钟离剑瞪大了双眼吐出一口鲜血:“玉玲珑....你什么时候...”对方毫不客气抽出铁刺抬腿一脚踢在其腹部,瞬间倒飞出去。原来之前所见三人皆为傀儡,因为相隔较远,外加大雨滂沱,根本辨识不出。而眼前的出手三人,才是玉玲珑本尊。 “我玉玲珑要杀的人,可还真的没有留过活口。”玉玲珑抹了抹铁刺上的血迹,低头打量了一下地上四具的尸体:“人蠢,就是蠢在话多,真是养了四头没用的蠢猪……左右护法,你们俩现在速速把他们四人的尸体拖回门内,炼做傀儡。” “是!”身后二人停止吹奏,急忙上前收拾尸体。 钟离剑躺在地上,胸口的鲜血正在往外涌出,大口的喘息着,大雨下的睁不开双眼。手中长剑早已不知飞去何处,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艰难的翻过身子,用脸杵着地上,慢慢的撑起身子,看着一步一步走问傻子的玉玲垅,大喝一声:“玉玲珑狗贼,我们……有什么恩怨,就我们自己……解决,不要伤及无辜!’ “自己解决?我可是听说你钟离剑从青阳城一路都在抱着这个孩子呢?想必这是你的血脉吧?”玉玲珑转身看着随时要摔倒的钟离剑。 “你胡说,我钟离一家上下三百余口老小被你们偃傀楼屠杀满门,我的妻儿老小早就死在了青阳城。” “钟离家主你也不要激动,是不是你的孩子我倒不是多在意,只是圣主要我来取,我奉命行事而已,我感兴趣的,倒是你那套剑法,不知藏于何处呢?”玉玲珑奸诈的笑了笑。 “你别做梦了,钟离剑法岂是你这等鼠辈能够凯觎的。” “闭嘴!”一声怒喝,手中的铁刺已经飞向钟离剑,稳稳的插在了喉咙之上。钟离剑双眼大睁,嘴里喃喃低语,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缓缓的跪在了地上,双目闪烁,不舍的看着昏迷少年,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雨势渐渐小了一些,只有空中还在时断时续的闪着雷呜。 “咳咳。”傻子怀中的少年剧烈的咳嗽脸色煞白,却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世间再无大剑士了!跟圣主的计划又进了一步!傻子,把孩子给本座抱过来,免你一死。”玉玲珑伸手卸下面具,面具下面,张腐烂的脸庞露了出来,仿佛就如死去许久的尸体般。 “你生的好生吓人,俺不要把娃娃给你。”傻子紧紧的抱着孩子。 玉玲珑一步一步的走向傻子“你这可怜的傻子,快把孩子交给本座,本座能免你一死。否则你的下场就会和刚才那个人一样。” “不要,我不要把娃娃给你们,你们刚杀了钟离大侠,现在还要杀了他的孩子。你们就是坏人。”傻子指着玉玲珑慢慢的说道。 “哦?你居然还认识钟离剑?”玉玲珑注视着眼前的傻子,脸上多了一分凝重之色。 “我不光认识钟离剑,我还认识你玉玲珑!”傻子的语气明显变了。 “你是谁?”玉玲珑双手已经探向腰后握紧了两把镔铁刺。 “我的势力早已在十几年前隐匿于江湖之中,不问世事,不与纷争。今日之事我本不愿插手,但你玉玲珑做的事真的有违江湖道义,丧尽天良,若我今日坐视不理,他日有何脸面面对江湖四方豪杰。方才你已经杀了钟离剑,本应该离去,但你居然连一个涉世未深的孩童都不放过,今日之事,若是传到江湖之上,恐怕又如百年之前,各家势力群起联手,围杀偃傀楼了。虽说这些年你们偃傀楼暗杀了不少江湖上的门派家族,也避开了道宗和官府的怀疑,玉门主你也是个明白人,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傻子蔑视的笑了笑,抱起手中的孩子放在了木旗下站起身子转头看向玉玲珑。这一道目光探过来,玉玲珑心中一惊,明显感觉自己的汗毛倒立,头皮发麻:“你.....你……你是谁!” 傻子微微翘起嘴角:“不知你可听说过,守村人?” “守村人...你是笑阁的人?笑阁不是已经.…….”玉玲珑心头猛地一惊。 “怕了?”守村人蔑视的看着他:“刚才你不是猖狂的很吗?可惜了这位钟离大侠,当今江湖之上不可多见的正义豪侠,竟然死在你们这些鼠辈手中,十足惋惜!” “怕?真是狂妄!我玉玲珑混迹江湖数十载,可还真的没有怕过!笑阁早就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多年,不可能会在这小小的村落当中出现。况且,阁中皆为封神人物,功法通天,岂是你这般装疯卖傻之徒能够冒充的,阻拦我们圣主的计划,一律杀无赦!再者说,我做事的原则:死人不会走漏风声的,受死吧。”说着玉玲珑便冲向守村人。 双刺如闪电一般迅捷而至,守村人虽说体型宽硕,倒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身形动作,连续几次刁钻的进攻,都被他灵活的躲闪规避。 “堂堂玄魁门主,就这些手段?”守村人一边躲开进攻一边开口嘲讽道。 “废话真多!”王玲珑继续攻击。 又是一刺刺空。守村人翻身止步与玉玲珑拉开了距离:“玩够了吧,玉门主?”双手握拳探手而出,从袖口之中滑出一柄匕首,随势游离宛若蝮蛇,直奔玉玲珑,躲闪不及的玉玲珑被匕首划伤了胳膊,一击得逞转刃攻其面门,慌忙之下玉玲珑抬刀阻挡却被齐齐斩断四指,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惨烈的叫声盖过了雷声,响彻云霄。 “玉门主可还好啊?抱歉出手有点重。”守村人站在一旁微笑的看着他。 “啊!我杀了你。” 封住手臂经脉后反手卸下背上的人形铁器“祭傀!”这具铁器看上去比之前玄魁四使所用的傀儡更加精致,换句话说,更像一个鲜活的人。“让你看看我偃傀楼傀儡的威力”伸出断指于臂将鲜血涂抹在傀儡面部,随即傀儡便如复活了一般,从腰间拔出镔铁双刺指向守村人。 “玉门主!这等孩童玩具就不要拿出来卖弄了,或许你能拿着这些把戏去吓唬吓唬寻常百姓,在我看来,不过是耍猴把戏罢了。”守村人仍旧一脸蔑视的嘲讽道。 “你……”玉玲珑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眼前的大汉撕碎。飞奔向守村人,一旁的傀儡,也同样使用双刺冲向他。“我跟你说了,你这套耍猴把戏,对!我!没!用!”守村人从腰间缓缓的抽出软剑瞬间抬手挥出,玉玲珑连忙侧身躲闪,却发现这只是守村人挥剑的一道残影,身后凉意袭来,“铛”的声,玉玲珑回头看到守村人的挥剑劈在了傀儡上,果断伸手出刺,结果守村人再次虚幻飘渺的消失了,又是一道残影!“好快的身法。” “噗嗤”长剑直直没入身体,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嘴角微微翘起的守村人,玉玲珑面目狰狞的喊着:“既然不能杀你,那本座就和你同归于尽,一起死吧,哈哈哈。”抬手回刺了一击,依然是残影!插在身上的剑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只留下潺潺流血的窟窿。“这一剑,是代表我们阁主问候你们偃傀楼的。”守村人的声音飘荡在空中。 玉玲珑真的绝望了,他感到了与生俱来第一次恐惧,正在绝望之时,身边突然出现两个守村人,同时挥剑,急忙唤回傀儡一起招架,两道残影挥砍之后紧接着四道残影同时出现刺出,慌忙格挡,身上再中一剑。 “这一剑,是祭钟离大侠的。” ………… “这一剑,是祭奠被偃傀楼残害的诸位百家冤魂的。” ………… “这一剑,是江湖道义。” ………… “这一剑……” 残影越来越快,越来越多,玉玲珑褴褛的衣衫变为红褐色。双脚也渐渐的站不稳,跪在了地上。渐渐的成了一个血人。 雨,渐渐的停了。 守村人停下了手。附剑而立,背对玉玲珑。淡淡的说道:“今日我不取你狗命,而是斩断你全身经脉,废了你的一身武学,让你尝尝这种的滋味,日后无法作恶。顺便给你们圣主那个老不死的带个信,告诉他最好老实一点,不然笑阁捏碎你们偃傀楼只是弹指间的功夫。” “咔……咔……”躺在地上的玉玲珑怒视着守村人张了张嘴,说不出半句话语,经脉皆断,动弹不得。眼神中出了惊恐还有满满的悔恨。 “别费劲了,你现在和废人没什么区别了,但愿你们偃傀楼的狗鼻子能够闻到你的臭味。”守村人背起孩子,拾起插在地上钟离剑的长剑缓缓的向远处的山林间走去,留下了模糊的背影和飘荡的声音: “沧澜纳海酒化曲,浮云蔽日剑如歌。” 一抹阳光从云里探了出来。 玉玲珑看着远去的背影,不甘的闭上了双眼。 江湖风云录(二) “瞧一瞧看一看了,上好的宝刀,青阳城段乾坤亲手打造,人间绝品,世间仅此一把。诸位大侠可莫要错过了!” “上好的跌打酒,行走江湖必备良药。” “包子嘞,刚出炉的新鲜大包子。” …… 青阳城街上依旧是如往日繁华,小商贩们叫卖声此起彼伏。 一处酒楼里,鹤冠银袍的男子与白袍少年,在窗前的木桌边落座,男子白净的脸上一双剑眉显的格外的英气逼人,少年看上去十二三岁,稚嫩的小脸上时不时的泛出灿烂的笑容。 “青衫师叔,我也要喝酒。”少年一脸期待的看着男子。 “星云,你可不能喝酒,不然你陆姑姑要是知道了,以她的脾气非扒了我的皮不可”青衫一脸苦笑的看着少年。 “哎呀,没事儿。姑姑她现在又不在,再者说您跟居恒师叔害怕,我陆星云可不怕。她是我姑姑不会拿我怎么样的。”说罢小手举起酒壶就往嘴里灌了一口。还没咽下,就呛了出来哭丧着脸抱怨:“咳咳……你们大人怎么喜欢喝这些么难喝的东西……” “听说了吗?前些日子咱们青阳城的四大家钟离家被灭门了……”旁边的桌子一名小个男子打开了嗓门和身旁的人聊着,两人也把目光投了过去。 本来热闹的酒楼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竖起耳朵静静的听着。 “早就听说了,传闻全家上下几百余口,没留一个活口,那叫一个惨啊!”旁边的壮汉吞了一口酒说道。 “也不知是什么人所为,手段真是残忍,府上横尸遍野,听说光是官府差人抬尸体都整整搬了三天三夜。我看最近官府对这件事追查的很紧,现在城里到处都是锦衣卫巡查。” “是啊,我也听说了,据说是只要发现可疑的人,立马就抓起来,严刑拷打逼问。” “快别说了,一会免得惹火烧身了,小命不保……” 其他人一听,缩了缩脖子赶紧不再议论,酒楼内又恢复了寻常一般的热闹。 “青衫师叔,宗主此次命我们下山就是为了这件事了吧。”收回目光,陆星云小声的问道。 “不错,这几年江湖上好多家族势力接连消失,而宗内派出探查此事的弟子接连消失,前段时间与我们宗门结交甚好的钟离家也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宗主得知后十分愤怒,觉得这件事情太过蹊跷。临行前特地嘱咐过一定要万分当心。”青衫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那师叔您觉得会是什么人干的呢?” “这江湖之大,势力之多,鱼龙混杂,皆在其中。我可说不好,快吃你的饭吧,刚才不还吵着饿的快要晕过去了吗?怎么这会这么多问题?”青衫拿起筷子敲了一下星云的脑袋。 挨揍的星云委屈的抱着头“人家不过是好奇嘛~”看着他的可怜样,青衫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楼梯上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酒楼里又再次陷入一片沉寂,全都把脖子扭过来看着楼梯口。 一柄巨大的铁斧慢慢的引入眼帘。铁斧后面是一个体型如熊一般的男子,长相粗狂袒胸露怀。一头赤发让他显得如野兽一般,巨大的肩膀之上坐着身材火爆的红衣女子。目光挥扫场中食客,所有人都为之一震,赶忙低头吃饭不敢与之对视。目光扫到青衫和陆星云的桌上时短暂的停顿了一下然后看向别处。 “万战,走吧。早说过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人。”隔着面纱,深邃妩媚的眼眸翻了翻白眼,朱红色的小嘴微微起伏。“哼”被女人称之为万战的壮汉不爽的哼了一声转身下楼了……这时的酒楼里的人才大喘了一口气。 “中土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多异乡人。”一名食客小声的问着旁边的人。 “这段时间边关战事吃紧,好多塞外的异乡人逃亡到中土,即使中原地界处于最中间也会时常看到一些的。” “依我看啊,刚才这两个异乡人不太像是好人,你看那个男的,虎背熊腰,就如野兽一般,还有那个女的,生的如同妖精,八成跟钟离家被灭门有关……”另一桌子也传来声音 “不过这异乡的女人生的就是水灵……”渐渐的讨论的人声音大了起来。 陆星云也觉着嘴巴嘟囔起来:“师叔,那异乡人都是长相如此怕人吗?” 愣了愣神青衫微微眉头一皱连忙回应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没去过几次塞外,所以异乡人也没见过多少,星儿吃饱了没?”放下一锭银子看向陆星云。“吃饱了师叔。”“走。”两人匆匆拿起长剑跑下楼去。 还没出酒楼门,就看到门口先前的两个异乡人被几名身着官服的人团团围住,领头的便是负责调查钟离家被灭门一案的锦衣卫指挥使百里销魂。头戴飞鱼冠,双鬓雪白,一双丹凤花眸生的俊俏。面色冷酷无情,一身飞鱼服由上至下神采奕奕,英姿飒爽。 “你们是哪里的人,为何现身在我中土地界。可有公验在手?” 红衣女子一听从万战肩膀上跳了下来,妩媚的眨了眨眼睛走向百里销魂,用妖娆的语气说道:“大人,小女子和哥哥是从漠北的一个小村落逃难而来的。身上并无公验在手呢,不知大人可要如何处置小女子呢~”说着便伸手向百里的胸襟抚摸而去,同时做出惊吓的表情。 百里销魂侧身一闪避开红衣女子指着万战手中巨斧:“哦?漠北村落的村民?逃难的村民可是会携带这百斤重的开山斧吗?”红衣女子被百里销魂躲开,脸上明显有些不喜。娇嗔道:“大人~我们兄妹二人逃难路上难免会遇到些强盗山匪。你看小女子又生的如此楚楚动人,万一被人起了歹心至少也得能够自保呀~” “自保?我看是伤人取命的利器把?”百里销魂眼神怒目的看过来。 “大人您这样说,小女子可就真的是冤枉呐~您看我哥哥的外表也就是朴实的一个庄稼人,大人是不是见小女子的美貌才故意为难的呢~若是大人不嫌弃小女子,小女子也可以……咯咯咯咯”红衣女子含情脉脉的看着百里销魂,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放肆!竟敢戏谑本官!”百里销魂怒目圆睁瞬间爆发层层起浪直奔红衣女子,万战刚刚握紧大斧还未来得及出手,红衣女子已经倒飞出去,脸上的面纱也随着气浪飘落。万战赶忙挥臂一探,接住空中飞来的女子。红衣女子的容貌瞬间暴露在了众人的眼中。殷红的小嘴微张,精致的五官点缀在如玉石般光滑的皮肤上,没有一点瑕疵。 “好漂亮的女子。”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发出一阵惊呼。 百里销魂也抬头看了过去,的确这个姑娘生的着实惊艳。 小嘴微张,惊讶的看着百里销魂,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百里销魂拾起面纱,走向前去。“姑娘,方才失礼了,我乃锦衣卫指挥使百里销魂,刚才那一下只是试探姑娘与兄长是否真的有武学在身。”听到这,万战才稍微的松了松紧握的巨斧。 “大人您言重了,小女子并无大碍。”红衣女子眼眸微微低下。 “如此看来你们二人并非要犯,锦衣卫继续巡查。无关人等速速离去。”慢慢的走到红衣女子身边。万战刚刚松懈的手又紧了起来,而百里销魂则递上手中的面纱轻声道:“刚才实属多有冒犯,给姑娘陪个不是,以后行走在中土,若是遇到麻烦,即可以到的北镇抚司寻找帮助,报我百里销魂的名号便可。” “那小女子和兄长便拜谢大人了。”女子和万战起身拱手拜了一下,转身便要走。 “姑娘,你的面纱。”百里销魂急忙喊到。 “方才谢过大人手下留情,如若大人不嫌弃,小女子便将这面纱留给大人,或许他日有缘还能再次见面呢!” “如此……也好,不知姑娘能否告知在下你的名字呢……”百里销魂语气没了往日一点神威,反倒是有点羞涩。 “大人,小女子唤作江心月。” “江心月……好名字,果然如月之清辉一般动人,那么心月姑娘,来日方长,多保重!”百里销魂双手一拱向江心月告辞。 “大人,保重。”江心月挥了挥手,转身便和万战离开了。 酒楼门口,青衫看着众人离去,又开始眉头紧锁思考起来。一旁的陆星云从包袱里找寻一条裤衩拿在手中,对着青衫一拱手说道:“不知师叔能否告知在下你的名字呢?”青衫抬头木讷的看着陆星云…… ……天空几只孤雁飞过,一声惨叫响彻云霄后,二人继续上路了…… “星云你看,这个糖人好不好玩?要不要师叔给你买一个。”走在闹市的街头,青衫指着街边的商贩摊,对陆星云说到。身旁伤痕累累的陆星云哭丧着脸白了一眼青衫有气无力的说到:“哦……” 日落西山,天边泛出点点星辰,在青阳城外的一处凉亭,万战和江心月端坐在石桌前,桌子上摆放着一张少年的画像。 “今日在青阳城街上那个锦衣卫指挥使好像对你很感兴趣。”万战一边磨着巨斧一边用憨厚的声音对身旁的江心月说道,还发出一阵笑声。 “哼,乳臭未干的小子,连我这老婆子的便宜也想占。若不是为了大事,我早就把那几个杂兵给清理了。”双手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苍老的脸上浮现一抹狠色。 “画面婆婆,你说你也是,明明我几斧就能将那些废物碾成肉饼,你非要用易容去冒险。”万战看着她卸下面具,嘴里也不满的嘟囔着。原来眼前的这个老太婆叫做画面。 “不然,老朽这也是为了大事能够顺利进行,如今钟离剑死了,那个孩子也下落不明了,我们在找到他之前暂时还不能制造太大的动静,到时候万一所有矛头指向我们二人,那可真的够我们二人死上千百次了。今日青阳城街上那个指挥使倒是有些手段,此人年纪轻轻已经能够坐在锦衣卫指挥室的位置,从他所暴露的气势上面看,内功不在我们二人之下。真的打起来,不见得我们一时半会能够脱身。不过今日冒险也算值得,至少也算给我那孙女儿在中土找了个护身符。心月这鬼丫头的面皮快把老朽闷死了,万战歇歇脚,我们去偃傀楼看看,是不是他们把人掳了去”不一会画面婆婆拿起石桌上的画像和万战消失在密林之中。 凉亭一旁的草丛里,一大一小两张脸慢慢的探了出来。 “师叔,那个叫做画面婆婆的好恐怖啊。”陆星云小声的说道。 “我若没记错,这两个人倒像是漠北通灵坊的人。”青衫也小声的回应道。 “通灵坊?” “是的,通灵坊是漠北的一个隐秘的势力,不过倒也听说他们是北州郡王府的人,坊中皆为奇人异士,这些年江湖之上流传他们的消息比较少了,刚才所闻,那个外表粗狂的异乡人叫万战,传闻曾经在漠北一人遭疆外三千铁骑围杀,毫发无损并全身而退,凶猛如斗兽。而旁边那个年过半百的画面婆婆则是精通易容之术,施展之后,旁人即是站在身旁也难以辨识出来。青衫从草丛中探出身子,抖了抖身上的枯叶转身将陆星云一把提了出来。“走吧,别闲聊了,再一会估计都看不到他们了。”“喔,好。”星云看着前面走着的青衫连忙跟了上去:“师叔,那他们所说的偃傀楼是什么呢?” “偃傀楼……要从百家征讨说起了。我们快些脚歩,师叔边走边跟你讲。”青衫一边奔袭一边道:““百家征讨?师叔怎么没听您之前讲过呢?” “当年偃傀楼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门派,门下门徒所学之术只是一些炼铁之术,打造一些铁器农具,刀枪剑戟,比寻常的铁匠打出来的物件更加精美,坚固耐用,后来传闻偃傀楼从西域寻得一奇人,此人精通锻造之术,所创之物,可谓是巧夺天工。“青衫看了看四周地形接着说道:“后来,那位奇人将偃傀楼掌门人杀害了,从西域大量的藏匿异人进入中土,继而取代了掌门之位,呼之圣主,并设下四门堂,分别为:轩魂门,玄魁门,墨染门,偃灵门,门下除门主,左右护法及二十四使外,门徒千万。广收天下恶人,皆为江湖中的暗杀利刃。圣主取缔掌门后,一改门派往日之貌,下令让门徒熔炼所有的铁器,开始大量炼造傀儡。因为当时偃傀楼势力太小,没有引起到江湖上任何人的注意,后来形式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偃傀楼所炼造的傀儡不像寻常铁器一般,不光外形坚硬无比,其本身可自由行动,在场中与使用者能够联动自如。危急时刻将之祭出便可以二敌一,瞬间扭转战局。” “竟然有这么神奇的物件。那,后来呢?”陆星云很感兴趣的问到。 “后来,偃傀楼在江湖上渐渐的演变为一个暗杀的门派,每次出现在战场之中的偃傀楼门徒,皆带青面獠牙,黑袍黑杉,背附巨大人形傀儡。被追杀之人很少有生还。渐渐的江湖上的势力开始注意起偃傀楼,却发现他们的势力已经强大到整个中土无人能够抵挡。偃傀楼的势力遍布天下,几大州郡城池村子皆有据点。后来传闻他们制造傀儡的时候会加入活人做淬骨,称之为人傀。”听到这,陆星云扯了扯嘴巴:“好残忍啊。“ “残忍的不光是这些,他们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寸草不生,不论男女老幼都会被杀掉。朝廷没办法只得下令派当时镇守西域边关的先锋大将闫雄前去征讨,只是还未到达偃傀楼,边关就已经传出其堂弟闫英勾结西域异族攻破西州郡,自封西州王的消息。朝廷得知后急忙撤回闫雄,命其攻打西州郡。看朝廷都拿他们没有办法的偃傀楼就更加嚣张了,大肆的杀戮掠夺,一时间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后来终于有人举旗讨伐偃傀楼,各方势力门派全部摇旗响应,组成了百家盟。盟主当下就发出天下英雄令:江湖之上百家盟者凡是见背负人形傀儡者,佩青面獠牙者,行违背道义之事者,全部论作偃傀楼门徒,皆诛之。江湖上下皆开始讨伐偃傀楼,偃傀楼在整个中土发展太为广泛,且人手众多。虽然江湖豪杰结盟征讨,但在人数优势上,仍然被碾压。整个中土战火纷飞。那几年江湖之上各方混战,山匪横行,民不聊生。” “那后来呢?百家也对付不了他们吗?” “不错,当时百家盟节节败退,马上要被偃傀楼吞噬的时候,江湖之上出现一个人。此人身着黑袍,头戴漆黑斗笠,脸扣一副面具,上面画着闲云野鹤图,背负九把兵刃,从外形来看,这个人与常人无异。他孤身一人去找当时百家的盟主会盟,并向盟主许诺:三日之内,攻破偃傀楼。盟主一听自然大喜,自然是热情欢迎收其入盟。” “那个人是谁呢?” “呃……这个你师祖也没有跟我讲过,此人无名无姓,三日之后真的便攻破了偃傀楼,之后便消失了。江湖义士纷纷冲杀进去,将圣主乱剑刺死后准备血洗偃傀楼。却被当时的钟离家主钟离鹤拦住:如果我们也这般屠杀,那岂不是也和他们一样,成了嗜杀成性的畜生了吗?如今他们圣主已死,老夫看不如大伙将他们的武器、铁炉、模具、傀儡全部焚毁,将他们门徒武学废除,让他们改回以前的偃傀楼的样子,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各路英雄豪杰接连称赞这个主意好。既不用大开杀戒,也解决了当下的局势。废除了门派内所有偃傀楼弟子的武学,焚毁了所有有关器具。江湖之上才渐渐的平息了下来……”青衫说完加快了脚歩:“星云快跟上,这附近已经没有了那二人的踪迹。”“好的师叔。”说完俩人消失了身形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就说这一路总感觉被盯上了,果不其然。”画面婆婆的声音传出,两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先前青衫和陆星云站的位置上。原来他们早就发现了青衫和陆星云。 “画面婆婆,要不要我追上去把那两根杂草先拔了?”万战看着密林低声说道。 “不用,刚才听闻二人对话,那男子好像是道宗内的长老,不过在这江湖之上还识得我们通灵坊的不多了。先不要打草惊蛇,听说这几年偃傀楼在搞什么神秘活动,正好先让他们俩去探探虚实,总比我们出面要好得多。到时候我们紧随其后不用费工夫就可以得到想要的。” “画面婆婆好手段。”万战一摸脑袋嘿嘿一笑。 “我们走!” 两道身影弹射出去,消失在夜色的尽头…… 江湖风云录(三) 江湖风云录(四) 凤鸣村后山 漆黑的山洞内灯火摇曳,在尽头处有一个暗室,室内石台上平躺着一位少年,双目紧闭大汗淋漓,面目痛苦不堪。身旁石椅上坐着一个男子,正在闭目静坐,似乎是入定多时了。这二人便是前几日在凤鸣村口的守村人和他从玉玲珑手中救下的少年。密室外的漆黑的长廊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微微睁眼撇去,袖中暗藏的匕首已经缓缓的探出,守村人依旧是端坐的姿态。脚步声从越来越近,刹然睁眼,手中匕首已向黑暗的长廊射去,长廊内久久没有传出回音,而脚步声还在继续向前。守村人站起身微微皱眉问道:“何人?” “哟,茶领校千里迢迢的飞鸽传书,请奴家从万花谷回来不会是要来杀奴家吧。”幽幽的女人声音从黑暗的长廊中传出,一名白衣女子从中走了出来,右手两指之间,夹着先前守村人飞出的匕首。 “杜临兮?”守村人微微的放松了警惕的神情,赶忙迎了上去。 “喂,茶清言,自从阁主命我们隐匿江湖开始,你我二人也才有五年未见吧?怎么,认不出本姑娘的声音了?”杜临兮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递上了手中的匕首。 “额,哈哈哈……临兮,此前月兰山庄一别,是有几年未曾谋面,不过我见你回信中提到到此行程且需要几日,怎么今日便到了?”茶清言尴尬的接过递来的匕首侧开身子将杜临兮迎了进来。 径直走进暗室卸下背上背负的行囊,一屁股坐在石椅上:“快,茶清言,赶紧给本姑娘沏茶,都赶了那么远的路了,一见面就问东问西的,小心本姑娘一会揍你。” 茶清言苦笑了一声:“好嘞,大小姐,小的给您上茶。您快歇着,看把您老人家累的。“一边说着一边端起石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盏茶。杜临兮接过茶碗一饮而尽,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是这样的,我本用飞鸽回信与你,便抓紧动身,刚出万花谷口你猜遇到了谁?” 茶清言呆呆地看着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遇到了从灵溪岛去青阳城走镖的镖局。”杜临兮得意的说道。 “呵,我还以为遇到了何方高人呢,被你说的如此神秘,原来是顺道遇到了个镖局啊……” 听到茶清言反驳,连忙翻了翻白眼道:“你可别小看了这镖局啊,我跟你讲,可是真的神奇。寻常的镖局是白日赶路夜间休息,而这个镖局却是不同,只在夜间走镖,白天休息。而且走镖时所有的马匹皆蒙眼遮耳而行。一夜便可急行上千里,试问一下整个中土,哪门镖局走镖如此神速?这不……本姑娘便在极短的时间就赶了过来。” “如此说来,那可真的算是神奇……”茶清言听得愣了神。 “这些啊都不算什么,你猜镖头是谁?”杜临兮抬头看着他。 “不知道。”一脸茫然的摇着头。 “鹤问……” “什么?鹤问!你是说鹤管事做了镖师?”茶清言感到非常震惊赶忙问道。 “小茶茶你在想什么呀,堂堂笑阁总管事,怎么可能只做个镖师,这个镖局可是人家鹤管事所建。”杜临兮很不满意他的回答,撇了撇嘴:“自从隐匿之后啊,鹤管事便回到灵溪岛,自己建了镖局,好像叫…嗯…叫隐鹤镖局。已经有些年月了。” “如若是鹤管事的话,那使一个走镖的队伍夜行千里倒也不足为奇了,他人呢?”茶清言赶紧追问。 “他说这一趟镖是贵重的物件,雇主点名让他亲自押送。镖程结束便会前来相会。” “如此也好……倒也是有些年未曾与鹤管事饮酒,甚是想念当年在阁中与诸位把酒言欢的日子。”茶清言感慨的说道。 “行了。别感慨了茶领校,说吧火急火燎的叫本姑娘赶来做什么。” 随手指了指石台上的少年:“喏,就是他了。”顺着手指的方向,杜临兮看向石台。 少年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时而瑟瑟发抖,时而大汗淋漓。 杜临兮伸手探上少年的脉搏,眉头顿时紧皱:“蚀龙天?少年年纪轻轻为何受到这般遭遇?” “不知道……” “茶清言,我看你最近是傻了吧,怎么问什么都不知道。”叹了口气:“此少年身中的是一种剧毒,像是西域异人常用的一种致命的毒。名为‘蚀天龙’江湖上各路英雄豪杰望而生畏,中此毒者二个时辰内筋脉错乱,血液逆流,半日内体内丹田气旋增大,七日之内皮肤表层会逐渐出现溃烂,加以时日便会爆体而亡。”放下少年的手臂,转身看向茶清言。 “可还有救?”茶清言赶忙问道。 “你当我是神仙啊,能够起死回生?蚀天龙的毒性在江湖之中谁人不惧。”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我们笑阁的医者可是一直在江湖之中医术被吹上天的人物,怎么,今日就不行了?茶清言调侃道。 “谁说的本姑娘不行。我又没说不医,医者行医向来都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及便是救不活他,那总得全力医治吧。” 茶清言听了挠了挠头:“不愧是我笑阁医者,有个性。我正是感觉这种状态不像是寻常的受伤,为他运转内力疗伤时候,内力尽然被他排斥在体外,只有强硬的发力才能将一丝微薄之力逼入,方才延缓这些日,你知道我为何救他。” 杜临兮摇了摇头。 “他爹是…钟离剑。” “就是现在江湖上流传一夜之间被灭满门的钟离家主的钟离剑?”杜临兮瞪大了眼睛。 “正是,钟离剑临死前将他的孩子寄托与我,但因阁主此前有令,阁众不在参与江湖是非,故我便没有出手相助。亲眼看见他惨死在我眼前。”说着茶清言狠狠的闭上双眼:“行凶者得手后,想继续行凶,这不我一时没忍住便出手救下了他。” “何方势力所为?” “偃傀楼……” “我就知道是他们,在万花谷修炼的时候听闻钟离家被灭门的消息后,便猜到了一定是偃傀楼的魔爪,当年我们阁内义士也暗中宰了不少偃傀楼的邪人,不知怎么的就是杀不尽呢?真是苦了这个孩子了。”杜临兮说着便打开行囊从中取出一卷红色的布包,随之打开,其中静置许多银针。 茶清言看着她犹豫了一下:“临兮,有把握吗?” “一成把握……”杜临兮的语气也变得忐忑:“快,先帮我扶起他,脱去上衣,待会我施针时你在一旁护法,收针前我会告诉你,你驱动内力先将其丹田气旋凝正。而后血液将流向自行归正。” “还有一成,那就还有一线生机……” 赶忙上前探手帮忙解开衣衫,少年背上密密麻麻的图案便全部展现出来。“这是?”茶清言楞了一下,来不及仔细打量,便对杜临兮说道,“已准备妥当,待会需要我出手时,叫我便是。”说完便走向密室的门口。 “好。”杜临兮应了一声看着眼前被扒得精光的少年,将之慢慢平躺放下,随之抽出一根银针轻轻的插在了少年右手上的‘少冲’穴上,延而往上,手法娴熟的继续取出三根银针分别插在‘少府’‘神门’‘通里’穴后,伸出纤细的手指重重的点向胸前的‘天突’‘玉堂’‘膻中’‘巨阙’穴上,随之游走而下重重击打‘章门’‘期门’转手探向右臂的‘极泉’‘灵峰’“少海”三穴继续施针……从上到下一阵忙碌。门口站着的茶清言一边看着室内的情况,一边在回忆少年背部的图案。 “这幅图案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微微的闭上双眼,在脑中思索了一会,但是并没有想起。 小船慢慢的靠向岸边 萤儿直接跳了下来。转身对船舱里面喊道:“师傅,靠岸了。” 船舱中头戴斗笠,脸着面具的男子探头出来。举目看了看天上的余晖:“嗯……时间刚刚好,萤儿,陪师傅赏一会晚霞。”说罢从腰间抽出长笛吹奏了起来,萤儿也弯腰坐了下来。双手托着小脸静静的听着吹奏的笛声。悠长的笛声融入山峰与夕阳中,似如微风拂过水面,大雁掠过天边。 “何人在此喧哗。”恶狠狠的叫骂声打断了平静氛围。 停下吹奏,回首看去。 几名身着黑袍,背负铁器的偃傀楼门徒骑着大马围在渡口。 “不知道这凤鸣村的渡口已经被我们偃傀楼征用了吗?尽然敢将船舶停留在此?还不速速摆离,否则一会让你们两个人头分家”领头的门徒大声嚷嚷着。 萤儿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土生气的说道:“偃傀楼是个什么狗屁东西,为何如此霸道?可以这么随意欺负平常百姓吗?” “哟,这个小姑娘胆子挺肥的哈,人都还没背上背的那几把铁器长呢,竟敢在这里训斥老子。真当是出身牛犊不怕虎……哈哈哈……”马匹上面几个门徒扬声大笑。 转头看了看船上站着的男子,萤儿小声的问道:“师父,怎么办。” 斗笠微微一抬,默默的点了点头。萤儿看着笑成一片的众门徒立马眉头一簇,稚嫩的声音从小嘴口中发出:“聒噪!”旋即面露狠色,气浪瞬间便从娇小的身躯中席卷而出,将眼前众门徒连人带马掀翻在地,跌落在地上的众人顿时慌了神。 “这是什么怪物?竟然如此恐……”未等话说完,随之而来的又是一波气浪夹杂着地上的碎石,烟雾散去,场中门徒未来得及招架,皆被乱石砸死,当场暴毙,睁大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够了萤儿。”微微一摆手,将手中的长笛插入腰间,跳下了船。“他们偃傀楼知道我们师徒二人赶路一天了,特地送了几匹马来,不能这么无礼,我们要以礼相待。” “人家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们,谁知道他们这么不禁打呀。”委屈巴巴的小脸赶忙收回气势。 “哈哈哈…你以为这是笑风山上给你修炼用的那些铁人啊?我们走吧。不然一会你茶叔叔该等急了。”爽朗的大笑着跳上了一匹黑色的马,双腿一蹬便弹射出去。 “等等我师父……”萤儿也慌忙的上了一匹马追了上去…… 密室之中,幽暗的灯火中映照在杜临兮的脸庞,略发有些疲惫,一旁的茶清言则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石台上的少年浑身已被插满密密麻麻的银针。双手微微一颤,目光有些模糊。茶清言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了她。“怎么样?临兮还好吧?” 点点头道:“没事。马上就好,你快些准备,待会我将其‘少冲’穴位银针取出,你便向其丹田催动内力将之气血回逆。毒血便可从穴位中排出,但是毒在他体内滞留数日,早已遍布全身经脉,你日前不断的输送内力,他才能够得以维持性命撑到现在。我已经将他多数的留毒封锁在丹田之外,此次只能排除一小部分的毒。若你失手,导致逆流血液与‘天池穴’相冲,他便会当场爆体而亡。” “好的,我将尽力而为之。”凝重的应了一声,盘腿坐在少年身边。 “那么便开始吧。”略显疲惫的双手轻轻的拔下少年右手上的银针,茶清言双手瞬间聚于胸前,狠狠发力掌心外翻,随即放置在少年的腹部。只是刚刚接触,少年的脸上顿时就有了剧烈的反应,看似十分痛苦,而茶清言这边也开始从额头上面滴落汗珠,少年右手的‘少冲穴’任然没有任何反应,僵持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少年的反应更加激烈,茶清言此时仿佛从水中刚刚捞出一般:“给我逆!!!” 少年突然睁开了双眼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怒吼,右手指头的鲜血应声飙出。随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茶清言也一头栽下石台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杜临兮赶忙上前伸手去探其脉搏,刚一接触身体一怔。良久,一脸失望的神情看向茶清言,微微的摇了摇头,后者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尽力了……临兮。” “我知道,我也是……” 两人一脸沮丧的神情呆坐在石台边上,不再言语。 幽暗长廊的石门缓缓被推开,二人抬首看了过去,两道身影映入眼帘。萤儿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 “秋萤儿?”失神的茶清言看着迎面跑来的小女孩。 “谁?”杜临兮呆呆地看着茶清言。 “快起来,临兮,阁主到了。”赶忙爬起身扶起一旁的杜临兮。 “什么?阁主来了?”杜临兮也惊讶的愣了一下,赶紧跟茶清言迎了上去。 “哈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从黑暗处传来。杜临兮与茶清言皆单膝跪地,拱手道“医者杜临兮,领校侯茶清言参见阁主……” “无须多礼,杜姑娘,茶领校快快起来。”男子一把上前扶起两人,“不知茶领校火急火燎的传唤与我所为何事?” 茶清言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将此前经过一字不落的说与男子,后者连忙回头看上石台。赶忙上前探之鼻息。脸上面具微微起伏:“还有气息。”随之探手在少年身上游走,一掌重击,顿时血液从口中狂涌而出,身上银尽数飞出。针孔渗出黑色的血丝。 “同时出手,击之天池穴。”二人得令纷纷动手。 几下之后原本躺在石台上已无生机的少年缓缓的睁开双眼,扫了一下眼前的几个陌生人 “你们……?” 话未说完,便再次晕厥过去。 江湖风云录(五)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四周寂静的令人脊背发凉。 一条小径幽幽的通向远处山谷之中。 看不清四周的环境,少年眉头紧锁,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通往山谷内的道路。 几声夜莺的啼叫声唤醒了少年的沉思。 缓缓的步入山谷,山涧中依旧是看不清楚四周的轮廓,巨大的水流冲刷着岩石的声音,少年眯着眼睛侧耳听着。 “轩儿……”一句雄浑的声音飘了出来,在山谷内飘荡。 少年顿住脚步,向山谷内眺望。 “轩儿……”依旧是虚幻飘渺的声音,似远似近。 “谁!”少年对空呐喊,神情也紧张了起来。一边打量环境,一边缓缓的向山谷里面走。 “轩儿,向前走……向前走……我就在……前面……咳咳……”声音是从前方瀑布边传来的,像是有点虚弱。 将信将疑的少年顺手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快步走上前去。瀑布边的石台上已经遍布了青苔,有些湿滑。脚刚一踏上石台“轰”的一声,少年整个人便跌入了无底的深渊。 “啊!”猛然坐起,少年光身子大口的喘着粗气。顾不得擦额头上的汗,喃喃低语道:“又是差一步。”突然而来的反应把一旁的秋萤儿吓了一跳。噘着嘴生气的说道:“这么有力气嚷嚷,还让人家在这伺候你,哼!” 微微的抬起头,看着床边坐着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女孩,赶忙撑起身子,一股疼到骨子里的痛让他直接摔在了床上,秋萤儿赶忙上前伸手扶住了他。 “你没事儿吧?”秋萤儿笑盈盈的看着他。扶着少年坐起来。 少年面无表情,眼前的小姑娘看上去比自己小了几岁,揉了揉昏沉的脑袋:“我这是……在哪儿?我爹呢?” “这里呀!这里是凤鸣村!”萤儿转身端起一旁的药碗,递了上去。“给,快把药吃了。” “你是谁……?我爹呢?”怔怔的看着秋萤儿。 “我叫秋萤儿,你可以叫我萤儿。你的伤还没好,先不要随意活动,我师父和茶叔叔说是去青阳城办些事儿,得些许时日,让我和临兮姐姐在这里照顾你的。”秋萤儿银铃般的声音很是好听。 “那……我爹呢?”少年接过药碗端在手中接着问道。 “萤儿也不知道,萤儿是跟师父一同过来的。小哥哥你快吃药吧。我去看看临兮姐姐回来了没有。”依旧是笑盈盈的表情说完便蹦跳的出了房门。少年看着眼前的药碗,碗中浮现了自己虚弱的脸庞。一饮而尽,艰难的翻身下了床,双脚刚一触碰地面,便如同闪电一般的缩了回去,仿佛如同千万根钢针插在脚底,一边捂着自己的脚一边抬头张望着四周,目光扫过房间中的摆设,一柄长剑静静的挂在墙上。 “星澈?”少年瞪大了眼睛。“爹就在这里?”再次将双脚放在地上,不顾疼痛站起了身子,摇晃着身子如孩童学步一般走向那面墙。 “哐。”木门被推开了。杜临兮和秋萤儿一同进来了。 “哎~!小祖宗,你不好好躺着,起来做什么?”杜临兮一看赶忙放下背上的背篓,上前扶住少年。 “你们是谁,把我爹怎么样了,快点让我见我爹。”被拦下的少年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大声叫嚷起来。 杜临兮一边拉着一边说道:“臭小子,赶紧老老实实的躺着,有什么事儿等你伤势好了再说。” “你们把我爹爹怎么了,为什么他随身的佩剑在这里挂着,他人呢!”少年如同一头野兽一般咆哮着,一旁拉着的杜临兮从腰间探手取出一根银针,刺在了他的脖颈上,一针下去顿时少年双目泛白,瘫软下去没了声音。扶起少年放在床上,一手搭在少年的脉搏上:“这臭小子挺有劲的。萤儿,在这看好他,别在出什么状况了,阁主走时吩咐过要看好他。” “好的临兮姐。”萤儿点了点头。 “现在凤鸣村常常会有偃傀楼的鹰犬乔装出现。萤儿也记得要小心。”杜临兮不放心的说了一句。 “萤儿才不怕他们呢,他们只要敢来,萤儿就让他们尝尝厉害。”秋萤儿捏着拳头,一旁的杜临兮也笑了起来。 “不愧是阁主的弟子,看着相貌还如同孩子一般,倒是这么大的胆识。”心中暗暗想着,杜临兮打开房门出去了。 凤鸣村后山 茶清言与头戴面具男子站在坟前 “阁主,钟离剑就是葬在此地了。”茶清言看着男子。 “嗯,一代豪侠就此陨落,十足可惜。”男子微微点头,随之抱拳对着坟墓微微弯腰行礼喃喃道:“多有得罪了!”脚掌猛地一跺地面,坟墓直接炸裂开来,刚刚凸起的土堆瞬间化为了一个大坑,烟雾散去。坑中除了一些带血的衣物,并没有尸首。 “清言,何故?”男子问道。 “阁主,属下确实将钟离剑的尸首埋葬于此。可……可不知为何……怎就不见了。”茶清言也摸着脑袋一时间迷惑起来。 男子伸出手掌凭空一探,将坑内的衣物隔空抓了上来拿在手中打量起来。:“你将钟离剑的尸首埋于此地几日?” “三日”茶清言。 “三日……你看见钟离剑是死了?”男子一边翻看着衣物,一边看着地上的土坑。 “那日钟离剑遇害时,我奉命归隐凤鸣村,在村口亲眼所见,他被玉玲珑用铁刺穿喉而死,并无任何生机。在向那个孩子动手的时候属下没忍住,出手了,请阁主责罚。”茶清言单膝跪地拱手道。 “无碍,起来吧。”男子扶起茶清言接着问道:“当时可有人认出你来?” “并无他人,那日雨特别大。村民也全都躲进家中,我也是在玉玲珑将之左右护法唤走后才动的手。”茶清言说道:“而后我将孩子带回密室,才返回将钟离剑的尸身埋葬。伏身在村口观察半日才有偃傀楼的人将玉玲珑带回去。偃傀楼吃了亏,按照往常他们的性格,早就该血洗凤鸣村了。不过凤鸣村离青阳城近,官府的人现在追查钟离家灭门案很紧,也就没有敢大张旗鼓的搜找,只是暗中派了一些门徒乔装打扮成村民暗中搜索。” 男子点了点头,随手丢去衣衫。“听说鹤问到青阳城了?” 茶清言赶忙说道:“我听临兮言是已经进入青阳城了。” “嗯,去一趟青阳城……”男子点点头。 万仞山在青阳城以南最边处相隔数百里,地形复杂山势险要,是中土最险要的山峰,一线天的地势由南至北穿过整个万仞山。 “青衫师叔,还要走多远啊,我走不动了。”陆星云哭丧着脸抱怨着。 “小子,别急。就快要到了。”青衫抱着脑袋走在前面,嘴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哼,可真是把我累死了。还不如留在刘云峰和师祖玩呢。”陆星云抬脚将一块石头踢进了路边的草丛中。 草丛中传来一声暴躁的声音:“哎哟,那个不长眼的敢用石头砸我。” 陆星云一听草丛里有人就知道自己闯祸了,青衫也停住了脚部,将目光投了过去。林子中缓缓的走出了一个尖嘴猴腮的人,揉着脑袋,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两人:“你们敢打本大爷,是不想活了吗?” “在下道宗长老青衫,无意冒犯还请多多包涵……”青衫倒也是客气的赔了个不是。 “无意冒犯?呵,这大路这么宽,你这石头砸到哪里不好,偏偏砸到我王二虎的头上,你可知我王二虎是何许人?”对方倒也不领情,未等青衫话说完就打断了他。 “多有得罪,实属无心之过。王兄可否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此算了。”青衫依旧是面带微笑。 “大人不记小人过?那不行……嗯,我王二虎可是从来不吃这种哑巴亏。你们赔我五百两银子,今日此事就算过去了。要不然,我让你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王二虎根本不理会青衫的话,反而直接张嘴要了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陆星云也惊讶的张了张嘴。“你怎么不去抢呢?” “没错,大爷我今天就是要你们五百两。抢也好,要也罢,没钱你们就甭想走。”王二虎将手塞到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顿时从树林中冲出了十几名壮汉,手持铁器将青衫和陆星云围在中间。陆星云也是头一次看到这种情况,往青山身后又缩了缩。 “现在我问你们,我要的这五百两,是有呢还是没有呢?”王二虎咧了咧嘴。 “没有……”青衫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没有?那可就说不过去了。兄弟们,动手吧!”王二虎也不含糊,说着一拳打了过去。青衫一侧身便躲过了他的攻击,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上。其余的人也纷纷冲了上去用,青衫将陆星云护在身后喊道:“王兄,本就是无心之过,何必如此这般刁难,我道宗弟子从不滥杀无辜。” “笑话,我王二虎带着兄弟们在这蹲了一个晌午,就来了你们两个穷道士,你不滥杀无辜,难不成要让我的兄弟们白忙活?”一边说着一边猛烈的进攻,后者手搭在剑柄上面格挡招架迟迟未有动作。即使身法够快,也抵不住十来人的猛攻,一柄铁锤狠狠的咋在了青衫的后脑上,整个人前倾飞了出去。 “青衫师叔!”陆青云大喊道,同样也被铁棍打倒在地。 青衫脑中一片空白,双眼空洞的趴在地上,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赤云真人端坐石台之上,众多道宗弟子席地而坐。 “道,理也。道无不理……” “师父,万物皆有理乎?”青衫发出困惑。 “然……万物有为理,何来无理之言?”赤云真人双目微闭。 “如有不论其理而所为之人,当以如何以为之?”青衫接着问。 “不论其理则为其道,何以为之则为其理……”赤云真人眯着双眼笑了笑看着青衫。 口中一字一句喃喃到“不论其理则为其道,何以为之则为其理!”空洞的双眼瞬间有了生机,拔剑而出,寒芒四射。一时间场中众人全部愣了一下。 “还有劲动弹。小子能耐的很,兄弟们别停手,打死他。”王二虎见状连忙跟众人喊道。众人听后连忙握紧手中铁器准备围击青衫。 “大道无形,剑有形……流云剑法……一重天,流云化海!”三道剑气陡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众人倒飞而出,波及之人皆被拦腰斩断。 “二重天!苍云引鹤!”气势猛增的青衫手中长剑明显变宽变长了几分,时不时的传出几声鹤鸣。 看着倒飞出去的手下以暴毙人群的惨状,王二虎也慌了。双腿发抖的站在地上不知所措。 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青衫和他手中闪闪发光的长剑,王二虎吓得是直接跪在了地上,磕起了头:“道长饶命,道长饶命啊,小人有眼无珠,不识泰泰泰泰……山,您就放了小人吧。” “放了你?”青衫动了动嘴。“方才王兄你好像不是这般说辞吧?” “小……小人……真的是……有……有眼…无…珠……”看着已经走到眼前的青衫,王二虎结巴的已经说不出来任何字,连忙重重的磕头。 “早干嘛去了?道宗的弟子你都敢打主意?”青衫说着便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饶命啊……” 长剑没有停顿直直落下,在马上砍在王二虎头顶之前停了下来。透明的剑锋切断了王二虎头上发髻,披头散发的王二虎瘫坐在地上屎尿齐出,眼泪鼻涕全部糊在脸上。收回长剑插入剑鞘,转身背起晕倒的陆星云离开了,留下一帮乌合之众看着背影不敢说话。 远处山顶万战和画面婆婆静静的注视着山谷中。 “这个叫做青衫的道宗长老有些本事。”画面婆婆看着背影。 “万战以为,不过也就是些花里胡哨的武学罢了。早听闻中土第一大宗门道宗的实力,今日一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万战撇了撇嘴。 “不然,万战,老朽方才看到他是被迫出手,而且只用了最多两层的功力。虽说这些山贼小盗没什么本事。但是从他刚才气势中可以看到,此人,不容小嘘。”画面婆婆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这万仞山是去往偃傀楼的必经之路,距离青阳城是有几百里路,他们二人这么短的时间仅靠步行便可到达。由此可见,道宗弟子所学轻功皆为武学上品,看来此次中原一行很值得啊。” “还是画面婆婆说的有道理。”万战点点头。 “走吧万战,一会那俩人该走远了。”说罢便追了上去。 江湖风云录(六) 江湖风云录(七) 入夜,青阳城的街道冷清的很。 更夫缩着脖子提着铜锣走在街上。 几道黑影疾驰在街道两旁的房顶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哐!”酒楼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两个黑袍映入眼帘。 楼内的小二慌忙放下手中的扫把迎了上来。 “大爷,已是夜禁之时,小店打烊了。” 来人冷冷的说道:“等人。” 二人绕开小二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卸下背上重剑杵在地上“当”的一声吓得一旁小二双腿直发抖。 “大爷,小店真的已经打烊了,不接客了。若是让巡城的官尉……”小二又是小声的重复了一遍。 “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不想死就快点去拿两坛酒上来。”卸下头上的斗笠,黢黑的脸上一道很深的刀疤映入眼帘。小二咽了口唾沫,赶忙跑进了后院。 “……”两人坐在椅子上没有在言语,刀疤男子拢了拢破旧的衣衫,微微闭目。另一人双目空洞侧耳微微的听着周围声音。 小二跑进后院,掌柜的在那里已经站了半天了。 “这两人什么来头?”掌柜的问。 “掌柜的,他们就说等人。还要了两坛酒,您看……” “那快给他们端过去。”掌柜的吩咐。 “哎。”小二应了一声,便转进灶房。不一会端了两壶酒出来。路过掌柜身边又被挡住了。 “怎么了掌柜的?”小二问道。 “给他们二人加点料,小姐说过,这种不明身份的人不能放过他们。看他二人不像是咱们青阳城内的百姓,倒是面露凶相可能与钟离家被灭门有干系。”掌柜子捋了捋胡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进酒里。 “快去吧。”掌柜的嘱咐道。 小二将酒端到两人桌前,眼神空洞的人便说话了:“这酒是醉仙酿吧?” “是的大爷,这可是我们青阳城最好的酒。”小二回答道。 “早就听说这醉仙酿的名字,就这香味。我隔着一个院子就闻到了。”眼神空洞的人直直的看着门口,嘴中念念有词。 “大爷您是外地来的吗?要是寻常我们青阳镇……”未等小二把话说完。刀疤男子睁开眼睛瞅了过去。“不想死就别那么多话。” 小二连忙识趣的闭了嘴退到后院去了。 刀疤男子一掌拍开酒封准畅饮。 “酒有问题。”眼神空洞的男子没有动作,轻声提醒到。 “什么?!敢在大爷的酒里下毒?不想活了?”说罢手边重剑新应声而起木桌瞬间四分五裂。 “墨纹,今日只是等人,切莫动武。”空洞眼神的男子侧耳听着门外。 “明白了。”墨纹听说,咧咧嘴将手中重剑杵在地上,发出重重的撞击声。 躲在后院的掌柜和小二吓得瑟瑟发抖。“坏了,快去通知小姐。”掌柜的连忙吩咐着。 酒楼内二人桌前一片狼藉,街道冷风吹过带着皎洁的月光。屋内烛火一闪,门口多出了两道身影。来人正是笑阁阁主与茶清言,两人一前一后,黑袍黑影负手而立,缓缓走进酒楼。 空洞双眼的男子急忙起身双手拱起 “鹤问……墨纹……参见阁主。” “嗯……”阁主点了点头缓缓走向桌子,一旁的茶清言关上了酒楼的木门跟了上去。 酒楼内木桌前四人静坐。 “鹤管事近来可好?”阁主开口问道。 “回禀阁主,鹤问与墨纹自月兰山庄一战后便按照阁主的意思回到灵溪岛建立了隐鹤镖局一直在休养生息。”双目空洞的鹤问回答道。 “嗯………”阁主点了点头,还未说出后面的话。酒楼的门再次敞开,一旁的茶清言与墨纹二人摆开架势。阁主和鹤问仍然坐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寒风呼呼的灌进酒楼内,烛火摇曳,门外多了两个人,这二人便是之前的青衫与陆星云,急忙走进酒楼内将们关上,长舒了一口气。 “师叔,都怪你。已经到了夜禁时间了,还没有找到地方落脚。”陆星云撅着嘴嘟囔着。 一旁的青衫喘着粗气,虚弱的说道:“没想到,万战这身武学如此霸道蛮横。方才调息时间太久,耽误了,快别抱怨了,没有被巡城的锦衣卫抓到已经是大幸了。你我二人乃大宗弟子,岂能在宵禁时还在外夜游,真是有损宗门颜面。” 长吁一口气的二人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才发现屋内几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连忙护起陆星云将长剑置于胸前。 “道长不必惊慌,我们乃灵溪岛隐鹤镖局镖师,路经青阳城歇歇脚。”鹤问睁着一双空洞的眼说道。一旁的阁主倒是饶有兴趣的看了看青衫,上下打量起来。 一脸茫然的青衫看向鹤问犹豫起来,心中暗暗想到:此人双目失明,却是识得我师承道宗,这伙人肯定不简单。并未答话,带着陆星云就找了一个靠门的桌子坐下,不在言语。 “道长莫要见怪,我自幼双目失明,行走江湖多年。所以能从气味中识得一些皮毛。”鹤问一边说着一边向青衫行礼,后者赶忙起身回应。 还未说话酒楼外就传出了砍杀声,楼内几人脸色微变,各自成阵,架势摆开。门外嗖嗖两道寒光便顺着窗户纸射了进来。墨纹抬起手将胯下的长椅扔了出去,应声爆裂,几名锦衣卫破门而入。 陆星云在一旁慌张的说:“不好了师叔,我们宵禁在外夜游被发现了!” “已是宵禁之时,诸位还在这祥云楼内做甚?”其中一个锦衣卫用刀指着人群问道。 一旁的鹤问赶忙说道:“军爷,我们是隐鹤镖局……”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什么狗屁隐鹤镖局,今日诏狱被劫,我看你们鬼鬼祟祟的,夜禁之时还在外游荡,定与此事有关。全部带回去听候发落!” 说话间,几名锦衣卫便提刀冲了上去。墨纹抹了抹手中的巨大铁器,裂开嘴笑了笑,拦在几人身前。没过一合功夫锦衣卫众人便倒飞出去躺在地上哀嚎。墨纹大大咧咧的将手中重剑举起便要往其中一人头上砸去。 “不可!”青衫喊着便起身阻拦。墨纹并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将手中重剑砸了下去,如墨水滴打在砚台上一般四处飞溅。见状,青衫微微闭了一下眼睛。 一旁的阁主依旧是打量着青衫,没有言语。 锦衣卫认出了一旁青衫身着的道袍,喊道:“他们有道宗的弟子,快去急报北镇抚司!道宗与本案有关,速来驰援!” 青衫听到喊声,皱了皱眉头。不知所措,倒在地上的几名锦衣卫起身便往门外跑,还未踏出门槛便被身后的飞针击倒,显然没有了生气。 酒楼内又恢复了平静,门口的木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道长欲行善,然性优寡,竟谋己命,而遭此恶报哉。”一旁的阁主轻声的说道。 “不知实情本就无罪!何必取之性命”青衫手中长剑微微颤抖,看向阁主的眼神明显变了。 “道长,收起你的剑。在下方才明明为了你好,顾全你宗门名声出手,不领情倒也罢了,何故怪罪?你看在这酒楼内除了躺在地上的,哪一个人取你性命不如探囊取物一般?”阁主脸上的面具微微起伏。 缓缓放下手中的长剑,动了动喉结。青衫一脸颓废的坐了下去,一旁的陆星云赶忙站在身旁。他心里清楚,眼前的几人身上的武学内力没有一个他能看得透的。这个被众人称为阁主的男人站在眼前仿佛君王一般,容貌虽被面具遮挡,但只是一双深邃的眸子目光短短的接触就给自己一种犹如砧板上鱼肉一般等待宰杀的感觉。心中偌大的不满也只能在自己心中,无谓的反抗无异于是以卵击石,虽然愤怒,但也还有理智。缓了一下,起身向阁主拱手道:“今日侠士出手相助,青衫在此拜谢。”话完拉起陆星云便要往外走。墨纹等人看向阁主,后者微微闭目点了点头,示意随他们去。 残破的木门吱呀摇曳,寒风依旧搜搜的灌进酒楼,青衫二人走后没一会,街面上传来嘈杂的人群声,紧接着打着火把的锦衣卫就把酒楼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楼内阁主一行人看向人群开口处,百里销魂目光凌厉的走了出来。看着楼内的人群和地上的躺着的几个锦衣卫尸体一字一句的说道: “全!部!拿!下!” 江湖风云录(八) 凤鸣村 少年紧闭双眼,豆大般的汗珠,从脸颊上一点一点的滑落,一旁的秋萤儿静静地用毛巾擦拭着他的额头。 木门静静的被推开。 一缕阳光从门缝钻了进来。 秋萤儿回头看去,杜临兮侧着身子端了一大碗煎好的药进了屋内。 “萤儿,把这个药给他灌进去。”杜临兮说道。 “临兮姐,这是什么呀?怎么那么臭?”秋萤儿捏着小鼻子嘟囔道。 “救他命的,快给他灌进去。用你的内力催动他的丹田,应该很快就可以醒来了。我在门口守着,现在村子里偃魁楼的爪牙比较多。”杜临兮把药递给秋萤儿转身便出门了。 端着药来到了少年的窗前,脸色惨白。秋萤儿用汤匙舀起汤药,放在嘴边嘟起小嘴吹了吹,给少年喂了下去。汤药入口,少年突然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把秋萤儿吓了一跳,赶忙把手中的药放在一边,小手往少年小腹处轻轻一搭。一股无形的气流随着小手的催动,在少年的丹田处凝聚气旋,少年逐渐平静下来。秋萤儿又赶忙端起一旁的汤药重复着给他喂药,一连几次,秋萤儿的额头上也渐渐的浮现汗珠。紧闭双眼的少年皱了皱眉头。见少年有所好转,秋萤儿继续在其丹田之上催动内力。 少年缓缓的睁开眼,看着眼前笑盈盈的秋萤儿还未说话,门口便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连忙放下手中的汤药,秋萤儿起身跑了出去。少年一脸疑惑的躺在床上,脸上写满了虚弱。 一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几具偃傀楼门徒的尸体,一具彪形大汉宽硕的身体突然出现,一掌扣住秋萤儿的脑袋便把她提了起来,突然而来的攻击让没有防备的秋萤儿乱了分寸,双手捶打着他的手臂,没有丝毫的反应,手掌猛的一用力如铁钳一般将她甩出屋外,重重的摔落在门口的石板上,石板应声爆裂。秋萤儿也被浓浓的烟雾笼罩着。大汉正是万战。凶狠的神情丝毫没有改变。一旁的画面婆婆依旧是江心月的容貌。 “画面婆婆,屋内少年。可是咱们要找的人?”万战问道。 “不错就是他,把他带回去,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画面婆婆点了点头。 一把抓起虚弱的少年,扛在肩上。此时虚弱的少年并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任由其摆布。万战和画面婆婆环顾一圈屋内准备离开,行至门前停住脚步顺手将墙上所挂的星澈取下背负在背上。 “你们真的让人生气。”见二人从屋内出来,秋萤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小脸上写满了怒火:“实在是太可恶了。” 万战和画面婆婆惊讶的看着她。他们没有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娃娃竟然能抵挡那么重的打击。 秋萤儿左脚蹬地朝着万战冲了过去,结实的一拳轰在万战的腹腔上。后者应声倒退数丈把身后的木屋直接震垮了半面墙,一旁的画面婆婆惊讶的瞪着双眼:这是个怪胎!若是此次出游没有任务,或许还能让她和我那孙女比试比试。 万战皱着眉头扇了扇身边的灰尘,憨厚一笑:“小怪物力道还挺大。” 见一击未果,秋萤儿准备下一次进攻。 “别浪费时间!”一旁的画面婆婆抬手飞出几根银针,寒光贴着脸颊飞过,白皙的小脸上隐隐浮现一道血痕。膝盖和肩膀也被飞针所伤,感受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秋萤儿有些愤怒,双眼迷离,一头栽倒在地上,银针有毒! “走吧万战,一个孩童再有蛮力也只是个孩童,不值得我们浪费太多时间。”画面婆婆说道。 正欲起身离开,冷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汝二人对一个孩童如此手段,可有颜面留活于世?” 万战和画面婆婆抬头看去,白色道袍倚在不远处的一颗枯树旁,手执长剑,白兰发冠,水墨道袍由上至下随风飘摇,此人便是萧居恒了。 “又是一个道宗的?”画面婆婆眯着眼睛低声说道。“这大宗门的人怎么在哪都能撞见。” 放下手中的少年,万战也活动了一下肩膀。之前他与青衫交过手,早已讨教过道宗的武学,自然这次不能轻敌。解下腰间缠绕的两条巨大铁链缠在手中大吼道:“你们道宗的弟子怎么都像跟屁虫一样,不管到哪都会遇到你们?” “人渣自然是不喜欢遇到我们大宗门,更何况你们二人所做之事配不上人渣这个称呼吧?”萧居恒提着长剑慢慢的向他们走来,声音英气逼人。万战紧了紧手中的铁链没在言语,一个虎扑冲了上去。一拳轰出,萧居恒侧身躲闪,抬起并未出鞘的长剑击飞远处画面婆婆射出的飞针,步伐轻佻,如同落叶一般避开攻击。万战回手又是一记重击,不出所料并未伤及萧居恒分毫。加快了攻击的速度,拳头上的铁链在空气中急速挥舞发出咔咔的破空声,身形飘逸的萧居恒在暴雨般的攻势下竟然没有落得下风。未曾出手还击,就已经让万战显得略有狼狈。远远的看去,仿佛是一头发狂的熊,在奋力的驱赶着蜂巢里的蜜蜂。 “老朽果然猜的没错,道宗弟子修习的身法果然是上乘。”画面婆婆暗自说道。一边抽出腰间别着的匕首加入了战斗,猩红的匕首看上去就是被毒液腐蚀很久的,被这种淬毒的武器伤到,不死也得是重伤。加入战斗后的画面婆婆进攻很是刁钻,配合着万战蛮横的进攻,刚刚还处在上风的萧居恒明显感觉到有些吃力了。躲闪之余,纤细的手指已经搭在剑柄之上了。 “流云化海!” 坚挺的三道气浪从萧居恒的剑锋中飘散而出,与之前青衫所使出的流云化海在外观上有明显的区别,青衫的剑气呈浅绿色形态宽厚且破坏力惊人,萧居恒的剑气速度很快伴有微弱的雷电。三道剑气飞出,画面婆婆翻身后撤躲开了剑气,万战也匆忙躲闪,剑气飞入他们身后的木屋轰然爆裂,转眼遍被夷为平地。 “好强的破坏力!”画面婆婆看着身后倒塌的房屋,心中不由的惊叹。万战到是不以为然,紧了紧手中的铁链,再次冲出,这次他的速度明显提升了许多,看着迎面而来的万战,萧居恒眯着眼睛,长剑刚欲探出迎击,侧面突然传来刺骨凉意,急忙转手提剑格挡,叮当碰撞声音响起,两道寒芒便被钉在树上。猛然回神,万战早已站在身前,巨石般的铁锤的拳头呼啸而至。一拳轰击在萧居恒的胸膛上,停顿短暂的一个呼吸,一股汹涌的暗劲从拳头末端扩散开来,轰的一声,背部衣衫瞬间爆裂。气浪夹杂着碎屑飞出数十丈。一击得手,丝毫没有停歇意思的万战疯狂补出数拳,结实的锤击着他的胸口。乘着萧居恒被这暴雨般的拳头击打停顿的间歇,万战扭腰送胯使出十成的力道摇身一拳轰出,拳上而所附铁链犹如燃烧的火焰一般,再次重创后者,鲜血顺着口中喷涌而出身形直接飞出,倒飞出去的萧居恒撞垮马厩的围栏。万战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解下手中缠绕的铁链,看着躺在马厩里的萧居恒,转身跟画面婆婆道:“走吧,虽然耽误了点时间。”画面婆婆没有动作,看着马厩躺着的萧居恒。拔出匕首一步一步的走去。 “万战,斩草要除根。要我说多少次?” 万战憨厚的摸了摸脑袋,手中铁链哗哗作响。看着画面婆婆向萧居恒走去补刀,转头便去准备拾起少年。他的人生信条里从来没有补刀这个词,只有要么打死别人,要么被别人打死。在他手里交过手的敌人,不死就是运气好。他鄙夷补刀这种卑劣的手段。还未弯腰,便听到身后喃喃低语:流云剑法二重天!苍云引鹤…… “不好!”一声爆裂,画面婆婆赶忙后撤,万战回头看到萧居恒气势猛增,长剑伴随着轰鸣的雷光渐渐发出蓝色剑纹,双眸似乎也有点点光影。 “打够了吧?莽夫!”嘴角挂有一丝血迹早已凝固。萧居恒用手擦拭着剑身,蓝光的剑纹发出阵阵雷鸣。一个弹射追上后撤的画面婆婆,举起剑刃便要挥砍,后者见躲闪不及,急忙喊出:“万战助我!”铁链闻声而至,帮画面婆婆挡下了这一记攻击。萧居恒在流云剑法二重天的极具提升下砍出的剑刃还未成剑式,就能在空中强制收力,以急快的速度完成二次剑锋转接。这次画面婆婆没有躲过,即使在慌乱中用匕首格挡,剑锋也没有停顿的没入身体,身中一剑的画面婆婆飞了出去。基本上是不能在战了。万战见状,连忙抽回铁链向萧居恒奋力甩出,可以在空中强制收力的萧居恒根本不顾及万战的攻击迎面向铁链冲去,快接触到的那一刹那突然停顿、侧身、躲开,反手握剑身体呈雨燕一般的姿态带着剑刃从万战的腰间划过。一瞬间在腰部被极速切割的状态下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萧居恒并未收手转身便是三道流云化海的剑气直扑万战。后者毕竟有过丰富的战斗阅历,换句话来说是死亡感知。感受到飞驰而来的剑气,万战急忙翻身而起,顾不上潺潺流血的伤口抱起地上的画面婆婆用打算后背硬生生的接下剑气。轰的一声,烟雾弥漫,萧居恒皱着眉头看了看场中,抬手又是三道剑气飞出,直奔烟雾而去。不见烟雾中的在有声音传出,萧居恒举剑再次砍出三道剑气。烟雾久久不散去,也并没有任何回应。 “别浪费内力了!人早就跑了!”杜临兮站在远处的房顶上平静的说道。 听到声音,萧居恒慌忙回头,带着光晕的湛蓝色的眸子盯着杜临兮,手中长剑随时准备砍出。 “看什么,没见过女人嘛?”杜临兮说道。不在去理睬萧居恒,从屋顶跳下来赶紧去查探秋萤儿的伤势。见杜临兮没有敌意,回头看看烟雾散去的场地只剩下一摊血迹,确认万战等人是真的已经离去后才解除二重天效果,湛蓝色的眸子光晕渐渐散去,恢复成了黑灰色。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没在多言语步履蹒跚的走到一处角落盘腿而坐。 “诺,给你的!”杜临兮往萧居恒的方向扔了一瓶疗伤药,后者赶忙接住道了声谢,开始调息。搭上秋萤儿的脉搏,杜临兮叹了口气。“还好只是普通的毒。” 从随身的药箱中拿出一瓶解毒药喂秋萤儿服下,用银针刺破她的手指,掌心催动内力将体内毒素聚集在一起毒血顺着手指满满流出,不一会秋萤儿睁开眼睛。 “临兮姐……有两个大坏蛋,欺负我……”醒来的秋萤儿用着哽咽的语气跟杜临兮诉说着她的委屈,泪水在眼眶中闪烁。 “没事了,坏蛋已经被打跑了,是姐姐不好,来晚了。”杜临兮抚摸着秋萤儿脸颊上的血痕自责的说道。她刚才端完药走出房间,发现有偃傀楼的门徒在附近外猎,本来无意出手,奈何偃傀楼的门徒出口刁难,杀了几个逃了几个,追赶逃走的人时,万战二人才有机可乘。 杜临兮扶着秋萤儿盘膝而坐,手掌轻轻的抵在其背部,帮助其恢复内力。掌心暗暗发力,心中有不少疑惑:“刚才两人不像是偃傀楼的人?怎么会在凤鸣村这里行凶伤人……” “通灵坊的人怎么会和你们交手?”调息完的萧居恒起身打断了杜临兮的疑惑。 “通灵坊?”杜临兮听到这三个字惊讶的问道。 “怎么?不会半天都不知道是何方势力在跟你们交手?”萧居恒冷言道。 “早些年听闻过通灵坊,不过在中原地界却并没有见过。”杜临兮说道。 调息完成的秋萤儿站起身:“哼,那两个大坏蛋上来就不由分说的打我,谁知道是哪里来的” 萧居恒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十分震撼。心中暗自想到:“眼前的小姑娘看上去约莫十来岁,竟然能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说的如此轻描淡写,而且刚才自己分明看到这个小姑娘一拳把万战轰退了数十丈,可见这俩人不简单。”打量着小姑娘的同时余光扫到躺在地上的少年。看清楚脸颊的容貌又瞪大了双眼。 “钟离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