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前言:故事创作缘由 阵营人物介绍 总觉得要说点啥…… 嗯……总觉得要说点啥,但是看我小说的朋友应该知道我不善于言辞,也有些懒,但都看大家会说点啥,所以我不说点啥实在觉得有些脱离大家队伍,但我又不愿意跟别人一样,所以我也就说点啥吧…… 好了,说了这么多全是废话,那就抱拳请求大家,喜欢故事的投个推荐票、月票……或者打个赏,加个收藏吧! 当然,我最希望的还是大家能留言评论…… 好啦,就说到这里吧,以后再想到啥再接着补充吧(看过我小说的读者应该知道——这小子又偷懒啦!哈哈哈哈哈)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感谢大家支持啦!每天看着还不错的点击量,也让我很满足,真的有好多人在看,我真的也很感谢也很满足 第一章 军师祭酒策 第二章 许奉劫南营战群将 第三章 人鬼难测韩孝之 第四章 郭奉亭论天下局势 雨停了,潮湿的落峡谷一代开始飘起浓雾。 眼见着大雾,狼狈回营途中的许奉有些许欣慰,正好借此当做遮羞布。 今日劫营,不仅被杀的打败,还被他韩孝之软硬兼施般的威慑了一番。堂堂越国第一名将,他许公允何时受过此等侮辱? “将军……” 走在泥泞小道,一路上沉默无言的越国兵甲终是开了口。 一旁的副将凑在其耳畔,低沉道,“今日之事若被陛下知道,我等恐在劫难逃!” “住口!”许奉厉声喝退,道,“我许公允受国恩,岂可因贪生怕死辱没了名声!” 副将眼见许奉怒目而视,立马吓的不敢在做言语。 “今日随行将士皆有重赏,回营后统计下阵亡将士名单,抚恤即刻发与家属切莫延误!” 说罢勒令随行兵卒迅速行军回营。 “大将军回来了!” 许奉随行人马行至营帐门口,边听得值夜守卫叫喊通禀。 许奉卸下战马盔甲,便急忙于大营偏帐拜会郭言。 帐内油光摇曳,待许奉说完来龙去脉,帐内席地而坐的郭言突然轻摇羽扇,道,“韩孝之果乃大徐英豪也!” “奉亭!”许奉见郭言听完不紧不慢,竟还赞叹起韩昱,即刻怒气冲冲的的一记重拳拍在郭言身前的军案上。 “公允,我有一些话不知当不当讲?”说罢,郭言环望营帐四周,确认无人后,低沉嗓音道,“当今中原内乱不止,天下豪杰并起称霸。北方徐国据八州四十余郡,唐国六州三十余郡于之分庭抗礼。其中北徐坐拥四大营拱卫国土,已拥近百万之众。而北唐则有“五虎十杰”,各个能征善战,统领也过百万军马,我听闻长于徐国东营交手,未尝便宜也难分伯仲。此两国我等不可与之争锋。而南方五国并起,除我越国外,更有陈、吴、宋、卫各四国。虽难已比肩北方双雄,但对于我越国绰绰有余。当今陛下生性残暴,难称明主豪杰,举国之力也不过三十万余众,幸有长江天险踞守,方可偏安一隅。宋、吴、卫皆不可称为豪杰。唯有那陈国,对外号称兵甲百万,船只千艘。实则兵甲不过20余万,船只白余。但其名将颇多,赵语(字飞熊)、姜钟(字德明)、魏宁(字伯余)、汤玉(字文义)、许图(字公和)、吴况(字兴和)坐镇,人称其为“陈国六杰”,他们武艺绝不在公允之下!其主林宝(字若约)年少有为,思贤若渴,国内民富安生,更请得天下名士慕容和(字士云)出山任丞相。占据南方六州三十郡,尤其所踞湖州,更乃南方最为富庶之地。由此观中原大势,日后南方必尽数归于陈国。北方徐国少主登位,大权旁落外戚,对于在外军士冯氏外戚们想来颇有心思。如若唐国借此时机,北方大势犹未可知。日后夺取中原,必为南北争霸!” 言罢,郭言拾掇起军案上的兵书竹简。 “奉亭这是要准备离开越国投敌去了?”许奉眼见郭言欲走,怒的站起身子,抽出配剑指着郭言大骂道:“你乃越人,如今却欲背弃国家,实乃罪无可恕!” 见许奉抽剑欲杀自己,郭言并未慌乱,反倒笑道:“公允当真忘了老将军文若下场?陛下是如何对他的?你真以为是陛下中了韩昱反间计才误杀的么?” 许奉心头一颤,问道,“难道不是吗?” 郭言轻笑一声,旋即直起身,直逼许奉剑锋道,“公允,你我本为发小,同乡又同窗多年。我本想助你破南营再走,但如今韩昱交与你的一番话让我顿悟。” 许奉不解,缓缓收剑入鞘,怒目直视。 见他收剑,郭言缓缓坐下,解释道,“陛下性格本就残暴,文老将军追随陛下多年,所建功业早就在越国位极人臣,其威望达到鼎盛。陛下早想出掉他,只不过一直苦无借口,直等到韩昱反间计,方才将计就计罢了。凌迟削骨,族人尽数被杀未留一个活口。就只因他的威望改过了陛下而已。我们这位陛下心眼小的很,如今偏安一隅,他早就志得意满,根本就不是一个开疆拓土,建立万事功业的帝王。所以文若早已没了价值,至于公允你……” 郭言叹了口气,道,“如今在我越国境内,你许公允早已经位列大将军,谁人不晓得你武艺天下无双?此次让你出征徐国,如果胜了最好,跟文若一样,借个理由杀了你。如果败了更有理由名正言顺的除掉你!他韩孝之应该早就意识到了这点,否则不可能一直拒不出战,为了你故意做个那么大的局引你入圈套,也更不可能杀了那俩细作,好让今夜的事情被陛下提前知道。他韩孝之也是个忠君的豪杰,可惜历来帝王皆是如此,只怕他日后也难逃文相定的悲剧!” “你当真铁了心要走?” 郭言笑着叹了口气,望了眼许奉,随即合上双眼,道,“我言尽于此,公允若要杀我立刻动手吧!” “那你准备动身去哪儿?陈国?” 郭言微微摇头,道,“还未想好,今夜是在仓促。若不是韩孝之的那些话,我还没准备即可离开越国!不过,公允!如果你真的打算对那个暴君誓死效忠,不顾族人和士兵性命的话,你最好杀了我。否则一旦我今夜离开,那个暴君立刻会找到借口为你是问的!” 许奉低头沉思不语,帐内的空气趋于死寂,未油灯在随风摇曳,似乎在挣扎与生命的可贵。 良久,许奉背过身,道,“你立刻就走,切莫耽搁了!” “公允!”郭言睁开眼,望着许奉虎背,叹道,“无论唐或者陈国都好,唯独切不可入徐!韩昱日后必跟文相定一样下场!”言罢,郭言着手收拾行装。 许奉沉默不语,疾步离开营帐。 第五章 韩昱兵发奇兵夺两郡 第六章 王云覆连挑凤陵十二将 却说凤陵城下,大将朱翔未及一招便被王泽手持杀猪刀劈于马下,死状惨烈,尤为骇人。城上韩美直吓得是魂飞魄散,急忙勒令兵卒鸣金收兵。 面对阵前王泽的笑骂,韩美顾不得一郡太守威严,脚步瘫软,接连踉跄倒地,只恨爹妈少生了多条腿,在众人搀扶下夺命奔回城内。 回到署衙内的韩美,则像变了个人,一改先前狼狈之色,正于堂前厉声喝骂众将领。 “我韩美历来深受皇恩,想不到今日却因尔等匹夫丧尽颜面!叫我如何对陛下交代!” 面对韩美的指骂,军师李毕突于堂前弯腰拱手道,“朱将军也为当世豪杰,却未曾想竟被王泽斩于马下。我于城头观那王泽,果乃骁勇悍将。奈何兵马不过千骑,想必是韩昱令他速战速决。如此,我有一计,定可保凤陵无恙!” 听闻此言,韩美突然“哦~”的一声拉长语调,问道,“军事有何计策,速速说来!” 李毕狡黠一笑,“那王泽阵前叫嚣欲会一会上将军陈昂。陈将军于数日前奉命押运粮草交与许奉军营,算上时日,想必明天旁晚时分即可归城。由此为借口拖著王泽。王泽兵少,太守只需紧闭城门,俱不出战。而前线“荡寇将军”许奉正率领全国精锐驻扎于落峡谷,距凤陵不过百里。太守可立即上书请求陛下调许奉大军回援。如此,即可解凤陵之危!” 言毕,韩美并未答话,略有思考的于堂上来回踱步。 “太守不可!”堂下一虎躯大将右侧出列,身形彪悍,嗓音粗旷,道,“若依军师之计,则我凤陵危矣!” 闻听此言,韩美即刻驻足,问道,“王双将军又有何计策?” “若以军师所言,也许可保凤陵暂时平安。但此计却弊远大于利!我凤陵城地势空旷,四周无险可守。城内守军虽有万余,但都是些临时招募的新兵,根本没有任何实战经验。今日阵前早已被王泽吓输一阵,如若再紧闭城门,士气必然跌落低谷!且前线许奉大军回援,也需两日。王泽所部轻骑千人均乃骁勇精锐兵卒,如若王泽率部抢先攻城,我凤陵岂能拖到大军回援?届时我等诸将及太守必定万劫不复!” 韩美陷入沉思,未有答话,依旧来回踱步。 见状,王双又道,“凤陵虽是小郡,但也颇为富庶。周边各国早有觊觎。今日一个王泽仅率1000骑兵就能迫使我们闭城不出,等待大军支援。各国必然知道凤陵不堪一击,届时他们大军来犯,我们又当如何抵挡?” 闻言,韩美突转身子问道,“那……依王校尉之策呢?” “王双不才,虽乃校尉,论功夫不及陈将军一半,但也自觉勇不可挡。”王双仰起头,抱起双拳道,“我于城头观那王泽,虽然骁勇却也没个三头六臂,与常人无二。我凤陵守将一十二人,皆有颗报国赤胆,如若轮番战那王泽,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呢!倘若战败,太守再依军师之策,闭城不出,坚守待援不迟!” 听罢此言,堂下一十二将纷纷请令出战。唯有李毕欲言又止,只那韩美却心潮澎湃,顾不得分析利弊当即勒令全将出城战王泽,并提王双为副将,统领军士。 日至晌午,艳阳高照,无风无云。 凤陵城下,万余人马摆开阵势,城内十二众将皆骑马列于阵前,城上太守韩美携军师李毕坐阵。令兵卒擂鼓助威,以壮军士。 “尔等这是要倾巢出动否?”王泽见敌军阵仗,未有惊恐,手执方天画戟指着众将笑道,“陈昂何在?叫他先来与我一战,待我斩杀后再来与尔等交战。” “王泽!”阵前王双叫嚷,“素闻你骁勇。但今日有我等十二将,即是汝命丧之日!” 闻听此言,王泽却只顾大笑,“我这杆方天画戟重百斤,尔等鼠辈自问头颅够硬否?” “狂妄匹夫!看我凤陵校尉李范来擒你!”纵马提刀,李范率先出阵。 “也罢!先人‘王铁枪’曾日不移影,连打唐国三十六将。今日就用这杆方天戟打你越国十二将以敬先灵!” 眼见李范纵马杀来,王泽未有半点慌乱,反而笑着骑马缓缓出阵,列于阵前。 李范战马刚至跟前,未及出刀,便见一道刺眼的戟光掠过颈项处。战马嘶鸣,鼓声势微,当即身首异处。 艳阳高照,王泽冷眼望去,敌阵被惊骇地瞬间鸦雀无声。 “卧槽!”城头韩美惊吓不止,暗自道:李范如何也是个校尉,却不曾想竟被王泽人马未移半步间便斩落下马,当真‘王铁枪’在世? “哈哈哈哈哈”王泽将方天戟立于泥地,于马背上喝笑众人,“今日尔等助我重现先人‘王铁枪’威名,特此谢过!但尔等非我敌手,何苦白白送了性命?速叫陈昂莫做缩头乌龟,与我一战!” “将军,此人神勇异常,我等不妨一齐出战,也许能有胜算!”校尉赵应凑近王双耳边问道。 “此人莫不是真有‘王铁枪’神力?”王双暗自间发问。 “哼!匹夫之勇何足挂哉!看我来擒他!” 未等下令,只听得阵中一声喝骂,马蹄疾步间一白袍小将杀奔王泽而去。 众人望去,原来此人正是凤陵校尉于让,但见其手持一柄重斧,跨下鬃毛马嘶声鸣亮。 “真乃虎将!快擂鼓助威,助阵于校尉杀敌!”韩美见于让英姿,大喜过望,勒令一旁兵卒擂鼓助阵。 “无知鼠辈!”王泽冷眼数着于让马蹄步数,口中喃喃,“1、2、3……”待数到“32”后,马蹄声已近跟前,突睁开了铃铛般的双眸,抬戟便是一刺,于让未及反应,胸前便被刺穿窟窿,挑落而亡。 “李先生!”韩美顾不得威严,慌忙询问李毕如何破敌。 “哎……”李毕如今摇头叹息,“半日内已折损三将,还未伤及王泽丝毫,倒助他成就威名……此人当真骁勇,就算此刻陈昂从天而降,恐也不是敌手!士气已经跌落,唯有寄望众将联手剿杀王泽!” “快!快!”韩美勒令兵卒传令城下王双,“让王双众将一齐出阵!” 战鼓雷鸣,艳阳当空,阵前王泽一袭白马长袍,姿颜雄伟,身后千骑阵列齐整,旌旗招展。身前两具死尸倒地赫然醒目,真是个威风凛凛。 “好一个白袍少年郎,真不辱‘王铁枪’威名!”李毕暗自叹息,“越国暗弱,陛下残暴不仁,贪图享乐,至使名将凋零。自文相定以后,名将也只剩下了许公允。可叹徐国南营竟有此等英杰!莫不是天亡我越国乎……” “太守莫怕,我等诸将亦深受越国皇恩,今日势必擒杀王泽回报,如若我等阵亡,还望太守奏请陛下善待吾等老幼妻儿!”城下王双仰面疾乎,冲着身旁诸将道,“今日,我等杀敌报国的时候到了!速与我一齐斩杀王泽,共报国恩!” 言罢,越国阵中王双外九位校尉纷纷响应,追随王双杀向王泽。 王泽面对来将十人,面不改色,手持方天戟立于马上迎战。 马声嘶鸣,马蹄疾步,擂鼓震天,喊杀响彻。 刀来戟挡,斧劈戟迎,一来不过三回,王泽白马未移寸步,马蹄下横七竖八共十二具尸首,皆被王泽持戟挑落下马而亡,各个死而不瞑目。 此战不过半个时辰,凤陵城诸将皆死于王泽戟下。眼见兵败,顾不上夺回阵亡将军遗体,兵卒们纷纷逃回城内。 韩美在李毕的搀扶下勒令再次鸣金收兵,只留下十二具死而不瞑的尸首于王泽阵前。 “何苦呢……”王泽深感敌将忠义,令兵卒好生收敛众人尸首,并安葬于凤陵城不远处的一座山丘之上,墓碑刻篆“忠君护国,可感天地”八个大字。 再说王泽,此战日不移影,挑杀越国凤陵郡12名将领校尉。白袍铁戟,声名鹊起,颇有先人“王铁枪”英雄风采。 第七章 李毕夜谈韩美道恩情 第八章 韩孝之令孟义斩凌广 第九章 越国朝堂杀意四起 第十章 韩昱祭奠活人诉心事 第十一章 韩美痛哭托付李毕保妻儿 却说自韩昱别了仇非佛,乘夜色沿山中小路下山归得营中,正欲卧榻睡去。 突觉胸闷难挨,背脊冷汗急下,深感病况危急。遂缓缓起身,双手扶靠帅案,以此方得些许缓解。脑中思绪烦乱,口中呢喃苦笑,“吾命危矣……” 待病况好转,遂点上油灯,坐于帅案前,附身启笔两书,待封蜡装闭,急唤左右进帐,差令将此二封书信火速传交与王、孟二将。左右得令告退。 当夜,韩昱睡意全无,默然独坐直至天亮。 却说许奉军中,自那夜偷营惨遭韩昱埋伏后,方感韩昱人鬼难测,又闻郭奉亭临走忠告。 故连日来只得阵前骂阵,欲引南营军马出寨,奈何韩昱依势坚守,终未敢前进一步。正于营中苦闷,饮酒解烦之际,突听左右报之陈昂单骑于帐外,遂放下酒器,疾步出帐相迎。 “公允救我,凤陵危矣!” 许奉眼见陈昂血满锦袍,披头散发附于马背,一脸狼狈败军之像。当即厉声呵斥,“为将者岂能苟且怕死!我见汝状,必是贪死弃了城池和太守,独自逃命而来!” 言罢,许奉当即欲令军中刀斧手将陈昂拖下马问罪。 “公允误会我了!”陈昂声嘶力竭于马背上痛呼,“贼寇韩昱着令王泽突袭凤陵,为保国土不失,凤陵城内一十三将现已全部战死!如今只留下我一人。太守韩美恐城池有失,特令我杀出重围来求公允火速发兵回援啊!” “王泽?”许奉虽有疑惑,但观陈昂姿态不像谎话,问道,“他带了多少人马?” “……”陈昂刚欲回话,突然想起临行前韩美和军师李毕的嘱托,如若许奉问起贼寇人马,须说得万余一事。虽有心虚,奈何事关凤陵存亡,终横下心答道,“贼寇人马势大,遍地旌旗招展,喊杀震天。恐不下万余。” “一万人马?”许奉心生疑惑,暗自思忖,“不对啊……韩昱南大营现在正与我二十万大军对垒。如何还敢派出万余人马夺取郡县?何况这么多人马出营,我军怎会一点动静不知呢?” 眼见许奉迟疑,陈昂附于马背痛哭流涕,“贼寇已经围城七日了,此刻再不发兵,凤陵不复啊!” 许奉未予回应,待仔细打量陈昂后,只是令左右扶着陈昂回营休息。 “公允!公允!”陈昂在哭声哀嚎中,被左右军士强行扶回营帐。 待陈昂离去,许奉勒令军士严加看管陈昂,未得自己允许,不准他出帐半步。 “大将军,咱们不去救凤陵了?”军士见许奉正欲进帐,遂低声发问。 “救个屁!”许奉冷眼道,“那小子嘴里没一句实话!” “可他的确是杀出重围,才得以前来求援的啊……”军士不解。 “杀出重围?”许奉倍感不屑,冷笑道,“那小子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如果真有万余人马,就凭他?呵呵!” “大将军意思……”军士有些似懂非懂。 许奉冷笑,“我仔细观察过他负伤的地方,虽伤口十余处,却都是些无碍性命的地方,想必其中有诈!” “那属下即刻去结果了他!” “扯淡!”许奉斥喝,“真是无知!平日里教尔等多读点兵法奇策。韩孝之虽然人如鬼魅,用兵喜好险招取胜。但我相信他绝不至于如此亡命。我观必是调虎离山之策,企图趁我军回援之际,好聚众合围我等。” “可他南大营兵马不过十万,还都是些弓弩兵!我军何惧之有?” 许奉笑着拍了拍军士肩膀,“如果我军分兵回援呢?” “分兵?”军卒大惊失色。 许奉点点头,笑道,“韩孝之此人诡计多端。如若真是调虎离山之计,凤陵既然已经被围,另一侧不远的广阳势必也当如此了……想用计赚我,他还太嫩了!” “如果不是……这太过冒险了吧?一旦两郡被攻占,我军岂不是成了饺子陷了?” “他如果真的想占两郡,又何须让陈昂活着来搬救兵?”许奉笑道,“只顾让将士们接着日常叫骂,不得搭理陈昂,违令者,斩!” 言罢,许奉回了营帐,留下军士于一旁啧啧称赞。 却说王泽、孟义二将。自领了韩昱飞马传来的书信,当真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且说愁者,王云覆拆开书信,眉头深锁,苦笑摇头。左右忙问,王泽却笑言,“大将军这是要我在卖一次王家威名啊……” 左右不解,“我等已然困城多日,何需忧虑?” 王泽笑道,“大将军信中令我两日后,于阵前佯装炸败回营,并推营三十里驻扎……” “这是何意?”左右军士大惑不解,“先前已然奉命故意放得陈昂突围求援。如今又要我们两日后炸败?凤陵城已无守将,陈昂此刻又远在许奉军中……咱们要输给谁?” 王泽摇头,“信中说那日自会有来将……” 左右叹息,“大将军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那日让我等十余日内夺城归营。如今凤陵唾手可得,却一直让我等围而不攻,此乃何意?” 王泽笑道,“大将军用兵历来鬼魅,从不与我等先前知晓,一直奉令行事,未尝败绩。此番自有他用意,自不必猜测。只是……” “将军何故?”左右见王泽低头沉思,疑惑不解。 “你们谁能告诉我……如何打败仗还能不露痕迹?”王泽苦笑,“我自追随将军入南大营,已有五年。期间大小战役不下三十余场……但尝蒙祖上威名庇佑,从未败过一场……” 左右军士闻言,皆沉思。突道,“将军届时只需还掉兵刃,三招以后佯装丢掉兵器狼狈回营。我等此刻前往三十里外准备扎营事宜。可否?” 听罢,王泽大喜。“自当依汝计!” 王泽军中士卒热火朝天开始忙碌,而另一边凤陵城内却是一片死寂哀叹。 韩美自从陈昂前夜冒死突围开始,一直处于战战兢兢,寝食难安之状。唯有军师李毕,每日于署衙内泰然自若,悠然自得。 “你倒是安心了!”韩美冷眼斜望堂下李毕,“家中老小可尽数出城否?” 李毕坐于堂下,泰然回禀,“皆已尽数离去。” 听罢,韩美冷哼一声,愤然立身背手,道,“都说尔等腐儒狡诈,如今大难临头果然要各自飞了!” 李毕摇头苦笑,“名若一家老幼承蒙太守救命恩情,此国难当头之际,名若必于太守共存亡!” “够了!”韩美道,“谁人无父无母,无妻儿啊……你将家眷尽数遣散出城,我能理解。我何尝不想如你这样……奈何我乃一群太守,深受国恩。此等危难之际,唯有毁家纾难,势与凤陵共存!” 李毕拱手垂谏,“大人!都已然此时此刻了,有何话还不可对属下直言的!” 韩美听罢,沉思良久。终令堂内差役等人全数退下。眼见得堂内无人,韩美突然跪于李毕身前,叩首乞求,声泪俱下。 李毕见状,亦慌忙跪下,道,“太守有何差遣,名若当是万死不辞!” 眼见李毕如此果断,韩美终涕泪横流,道,“承蒙先帝隆恩后代,我任这凤陵太守已经十余年了,每日都是矜矜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唯恐辜负圣恩,自问是无愧与国家!可是现在敌寇压境,眼见妻儿老幼即将与我共赴国难,心中却有不忍!” 李毕听言,当即道,“承蒙太守看中,如若太守信任,名若当即刻差人想办法护送家眷出城!” 韩美摇头,“非是如此,一家老幼人数太多。如若悉数离去,必遭陛下猜忌,日后恐怕多有危难……吾妻不易,不弃我当年穷困,嫁我多年终得一子,只求护得此妻儿安全离开。大恩大德,韩美叩谢!” 说罢,韩美叩首乞求。 李毕未有迟疑,当即叩首。“太守言重,我自当竭尽全力,差人护送!名若承蒙太守恩典,势于太守共保凤陵!” “不!”听罢,韩美当即制止,“凤陵有我足矣!你速想办法带我妻儿出城!我妻儿以后就托付名若了!” “太守!” 李毕欲扶韩美起身,奈何拖他不动,只听得韩美那声历呼。 “天亡我凤陵啊!” 李毕迟疑,不忍在见韩美如此,终仰面疾呼,“好!李名若自于韩公发誓:此生必当护得韩公妻儿周全无忧!若违此誓,必当天诛地灭,挫骨扬灰!” 言罢于此,韩美叩首垂谢。 李毕扶得韩美起身,道,“如今国家暗弱,陛下不仁。太守何故以身殉国?不如弃了凤陵,我们自投他处!” 韩美垂首叹息,“深受国恩,必当已死报效!” 李毕又言道,“前日陈昂突围杀出求援,算上时日,许奉大军明日便可抵达!凤陵之危可解啊!” “哎!”韩美苦笑,“你太不了解许公允了……此人虽然个性狂傲,但用兵历来谨慎。如今他大军正与韩昱对垒,他必当权衡利弊,才会做决断。我这小小的凤陵……只怕早已经沦为他与韩昱博弈的棋子,除非陛下下旨。算上日子,到如今旨意也该到他军中了,却也没见他有何动作……我想他是不会来了……” 李毕刚欲说话,却被韩美摆手打断,哀叹到,“名若,你先下去吧。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会……” 李毕闻言,拱手缓缓退下。 署衙内的韩美,此刻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宛若死灰。唯有那声声微弱的哀叹似在诉说着内心的不甘与愤慨…… 第十二章 王云覆酣斗赵飞熊 第十三章 欧阳寒刀劈“键盘侠” 却说翌日清晨一早,天色微蒙,李毕已然备好车架,悄悄前往韩美府邸,直待其妻儿上车。 韩美眼见天早,心生疑惑:“我儿今日欲在城下在于王泽比试,待结束后方可护送。名若何故如此着急?” 李毕道,“我昨夜城楼观那王泽军中有异动,恐有变故。韩公当速令赵将军即刻护送启程,切莫耽搁!” 韩美不以为然,摆手道,“我儿年少英才,早已威名赫赫。安可在我毁了名誉?当真怕他王泽不成?” 李毕欲言,却被韩美打断。 “我这凤陵如今已然这般,安差了我儿比试的功夫?” 闻听言罢,李毕终不再言语,点头告退。 日至晌午时分,王泽率军列阵至城下一箭开外出。 抬眼望见城楼韩美众人锣鼓就位。在看赵语白袍亮甲,手持三尖两刃刀,骑跨追风白马,单刀匹马立于城下早已等候多时。 王泽执枪大笑,“赵飞熊果然信守承诺,言出必行!” 赵语虽只身单骑,却毫无怯色,亦笑道,“大丈夫立世,安可言行不一?” 言罢,赵语拍马舞刀直取王泽,城上韩美急差擂鼓。王泽亦不惧,挺枪跃马飞奔出阵,阵中喊杀震天。 两将又于城下鏖战,两马嘶鸣,刀枪相碰。 到二十余回仍不分胜败,且越战越酣。王泽阵中军士恐王泽又忘军令,急欲张弓搭箭助阵。 王泽回头看的真切,怒目圆瞪勒马大喝:“汝安能坏我名声!” 军士惊恐,遂放下弓箭,勒令军卒擂鼓助战。 两将又战三十余回,王泽心念韩昱军令,终不敢恋战,卖得破绽。 赵语横刀劈来,王泽抬枪横挡,未敢尽全力。赵语铆足全力间,王泽慌忙弃了长枪,勒马便回。城楼韩美大喜过望,欲令赵语追杀王泽。 赵语心系韩美妻儿托付,单身一人恐疑王泽使炸,终不敢追赶。亲眼见得王泽纵马逃回本阵,率得军马退去。 “今日大好时机,我儿何故放过王泽!” 回到署衙内的韩美,正脸色阴沉,心有不悦。 赵语慌忙跪下,道,“我与那王泽交手,深知其功夫。今日换得兵刃于我交战,不至百回便败走。恐疑有诈!孩儿心念义父重托,大任在肩故不敢追赶。” 李毕闻言,亦点头附和,“赵将军言之有理。当务之急是护送韩公妻儿出城!” 韩美长叹,终不予追究,道,“此番交战之约已完成。下一步,又当如何护送?” 赵语道,“孩儿早有计划!贼寇人马势大,如若强行正面突围,义父妻儿恐有不测,当于越国境内绕道过江。” 韩美低头沉思,道,“如此,约几日可到陈国?” 赵语答,“约需十日。” “十日……”韩美仰头叹息,“沿途或经南蛮境内,可否万无一失?” 赵语叩首,“孩儿就算拼尽性命,也要保得义父妻儿周全!” 李毕闻言,当即打断,“不可!” 闻言,韩美眉头一皱,疑惑道,“如何不可?” 李毕拱手,“赵将军虎威,世人皆知,奈何韩公妻儿拖累。南蛮国虽表面臣服越国,实则一直心有异动。加之陛下多疑,如若知道韩公妻儿赴陈,必当沿路拦截。届时赵将军一己之力,如何护的周全?” 闻言,赵语、韩美皆沉思。 “那,依你之见呢?”韩美背手问道。 李毕扶起赵语,弯腰拱手,“昨夜我于城楼观望王泽军营,见其异动。恐是那韩昱有军令传达,虽不知其意。但今日却与阵前故意炸败,由此大胆推论,王泽即将退营!” “退营!”此话一出,惊得韩美是一阵哆嗦,瞪大双眼显得不可思议。 李毕点头,“虽不知韩昱何意,但观多日来皆无取我凤陵之意。由此推想,恐与前线许奉大军有关系!” “说明白点!”韩美当即坐下,急令李毕速速道来。 “韩公请细想。韩昱何等人才?世人皆称其为‘鬼魅’,如若只是要取凤陵,当于前几日即可拿下,为何接二连三仅是每日袭扰?许奉二十万大军正于前线压境,想必韩昱此举只是为了引诱许奉大军回援,届时好沿途设下埋伏,在里应外合一举歼灭。奈何许公允迟迟未有回援动作,只好令那王泽扎营等待!” 闻言,赵语仔细琢磨后,面向韩美道,“李先生推测虽大胆,但也颇有道理。” 韩美旋即问道,“如此当何?” 李毕拱手,“若当真退营,必定驻守涵山一带,让出多条道路可供许奉大军回援凤陵。如此这般,即可正面护送韩公妻儿车马。” “如若正面前往陈国,既无南蛮国威胁,也无陛下拦截之忧,车架行程三日内即可过江赴陈。但,王泽当真会退营驻扎于函山一带吗?” 韩美话音刚落,突听衙外军士飞奔来报,“王泽大军退营!” 韩美、赵语皆大喜。 韩美忙令军士探得王泽军马驻扎何处。 “名若真乃神人!”韩美大喜。 李毕笑道,“王泽虽退,然凤陵始终危在旦夕。韩公当则速断!” 韩美摆手,“我心意已决,名若切勿在说胡言!” 李毕闻言,终断了劝谏念头,拱手道,“名若谨尊韩公之意!” 约过两个时辰,已至黄昏。飞马终来回报,“王泽军马驻扎涵山一带。” 听罢,韩美长叹一口气,急令堂下赵语护送妻儿启程赴陈。 赵语当即遵命,叩首跪拜韩美,“义父保重!”言罢,含泪退出衙内。 见赵语远去,韩美眼泛热泪。望见一旁李毕却道,“名若自当另寻他出,莫留此地误了性命!” 李毕深念韩美恩情,不舍离去,“韩公莫要再劝,名若心意已决,自当于韩公共存亡。” 韩美听罢老泪纵横,步至堂下握住李毕双手,道,“名若啊名若,没成想到咱们老哥俩要命觉于此了……” 李毕含泪苦笑,“既受恩情,何言说谢?名若无悔追随韩公,若有下辈子,亦当誓死相随,无怨无悔!” 韩美早已泪如雨下,强撑着语调,“现在他们都已离去了。剩下咱老哥俩无牵无挂的,不如痛痛快快的喝一杯,如何?” 李毕眼角含泪笑道,“正有此意!生前把酒言欢,赴了黄泉亦当横刀立马,不惧鬼魅!” 言罢,两人携手相拥,大笑步于堂后。 却说韩昱军中飞马回报,王泽领了军令后退三十里驻扎函山一带。韩昱大喜过望,急差右将军欧阳寒入帐。 欧阳寒身着重甲,疾步进得韩昱军帐,未及言话,却见得帐前韩昱披头散发,仰面狂笑。 欧阳寒虎躯一震,道,“大将军何故发笑?” 韩昱未等整理,赤脚散发走至欧阳寒身前,大笑道,“王云覆已经退营三十里,凤陵之计已成!” 欧阳寒一脸困惑,不解其意。却见韩昱五年来难得如此刻般愉悦,终附和道,“恭喜大将军!” 抬眼见得韩昱青衫鄙陋,赤脚于地。关切进言道,“南方气候多变,大将军当注重身体啊!” 韩昱闻言摆手狂笑,“此乃小事,至清此刻当速速领兵千余迎战许奉。切记只许败,不许胜!然此仗气势不可输!” 欧阳寒闻言虽不解,但深知韩昱鬼才,当即领命退下。 营外,许奉千余兵马叫阵已有多日。领军偏将李玄出言不逊,辱骂污秽之语早已让南营军将心中不忿。 欧阳寒当即点兵千余,背弓提刀上马,领着军马出营列阵。 时至深夜,两军呐喊列于山谷,各点起千余火把,照耀如同百日。 “哪个孙子连日来骂街的!速速出阵受死!”欧阳寒驾马提刀于阵前。 李玄虽是领了许奉军令叫阵,但连日来不见得南大营应战。时日久了,胆子便也自发大了起来。奈何今夜南营前照常叫骂,却真的引出了南大营人马。 尤其见得领军的欧阳寒彪形虎体,下颚处的刀疤于火光照耀下霸气外露。引出这么一狠角色,李玄不由为之一震。 “我问是哪个!都怂包了么!”欧阳寒声若洪钟,厉声喝骂。 “不管了!”眼见本阵突被欧阳寒吓得噤若寒蝉。李玄终壮胆,骑马于阵前道,“是爷爷我!越国偏将军李玄!” 欧阳寒冷笑,“我自当是谁,能有如此胆量叫嚣,以为是许奉那厮。却不过是个小小偏将!” 李玄如何也乃越国将军,于众军前被欧阳寒如此侮辱,岂可罢休。虽心有余悸,但为了颜面,只得硬上。 厉声大喝,“小儿,看爷爷来擒你!” 说罢,舞刀拍马直奔欧阳寒。 欧阳寒冷眼观望,待其人马至跟前,突见刀光一闪,手起刀落当即斩于马下。 “此等货色,安敢叫嚣!” 眼见李玄一招未敌便被斩落,越国阵中大骇。 欧阳寒叱喝,“南营右将军欧阳寒在此!贼将还有谁敢来应战?” “我来擒你!”话音刚落,越国阵中一彪形大汉纵马舞刀杀奔而来。 欧阳寒提刀跃马相迎,战过三回。 欧阳寒厉声大喝,“吾不斩无名鼠辈,来将留下姓名!” 来将厉声喝道,“吾乃越国先锋将军,张杰、张叔云是也!” “原来是个先锋官。” 欧阳寒冷笑,随即抬刀猛劈。张杰看的真切,勒马躲闪。 眼见一刀未中,欧阳寒瞬间横劈张杰腰间。张杰大骇,提刀相挡。欧阳寒见状突面露狡黠,举刀迎面又是劈砍,张杰慌乱间双手举刀便迎。 一阵兵刃碰撞的响声间,欧阳寒突然卖得破绽,假意惧怕张杰力大,回身纵马便回本阵。 见得欧阳寒人马回了营寨,张杰惧其有诈,不敢追赶,当即令兵卒收殓李玄尸首回营复命。 许奉得知韩昱出兵,未及大喜,却听得张杰告知李玄被杀,遂感悲痛。 但又深感欧阳寒炸败一事颇有蹊跷。 正得思忖间,突听得营外马声长嘶,兵卒慌忙进帐来报,“陛下差令中郎将张顺前来宣旨!” 第十四章 张顺威逼许公允交兵权 却说许奉正疑蹊跷,暗自思忖间。突听的兵卒进帐来报,“陛下差令中郎将张顺前来宣旨!” 顾不得多想,匆忙整理衣冠,疾步出帐领旨。 帐外火光通明,众军士早已列队恭迎,许奉刚出营帐,见得对面张顺目光凛冽,手提圣旨趾高气昂的身骑高头大马缓缓入营,其后紧随的百余军士各个威风八面。 许奉弯腰拱手相迎,低头间环顾四周,瞥见陈昂立于一旁冷笑盯着自己。遂心有不安,恐感不妙。 张顺早于马上借由火光看出许奉惶恐,待至跟前,终提嗓大喊,“奉陛下旨意,特令越国大将军许奉接旨!” 许奉低头闻言,慌忙跪地,毕恭毕敬俯首叩拜道,“臣许奉接旨!” 张顺冷眼提旨下马,见众人皆跪,终朗声宣读旨意: 许公允身位国之重臣,深系朕之重托,奈何讨贼不力,已然月余寸功未建,反使贼寇犯朕两郡疆土。特此着令许公允率部回援两郡,戴罪立功,中郎将张顺负责随军支援,不得延误。另附所言:真特娘的不是个东西! 言罢,张顺道,“大将军,接旨吧!” 许奉慌忙叩首谢恩,举过双手接了旨意。 引张顺入得营帐后,许奉坐于正中帅位,问到张顺,“张将军舟车劳顿,赶路辛苦,此刻天色已晚,不妨先去帐中休息,待明日再仪如何救援,如何?” 帐下张顺端坐,重许奉拱手道,“这到无妨,只是先前入帐听闻军士议论,大将军刚于韩昱南营前胜了一仗,可有此事?” 许奉听言,未有疑惑,不假思索的点头,道“确有此事。我军虽然小胜,奈何韩昱此人狡诈。恐其有诈,故退兵回营。” 张顺冷笑,“大将军可知凤陵、广阳二郡现状否?” “……” 许奉欲言又止,抬头看望帐外。突见张顺起身,冲着帐外道,“进来吧!” 陈昂早已等候多时,疾步进帐。得见一旁张顺,当即扑通跪地,不顾许奉声色。对着张顺垂泪哭诉,“张将军救我凤陵啊!” 张顺斜视许奉,见他此刻脸色不悦。终附身与陈昂道,“我这路上便听闻陈将军早我几日,已然到军中求援,何以今日安在?” 陈昂泪流满面,抱住张顺大腿,痛哭流涕道,“许将军不予发兵,我哭诉无门啊!” 闻听此言,帐内许奉军士当即喝骂,“放屁!许将军身负国之重任,当仔细权衡方可救援!何以不予发兵一说!” 许奉眼见帐内杀气腾腾,喝令左右军士退下。对张顺解释道,“如今大军正与韩昱南营对垒,此时如若退军回援,必遭韩昱埋伏!” “胡说!”张顺大喝,“你已与韩昱军马在这落峡谷僵持月余,不仅寸功未建,还害得陛下将军国土即将丢失!此等罪责,你当知罪!” 许奉于帅案前叹息摇头,“我观那韩昱此举并非在凤陵、广阳二郡。不过是想借此诱我分兵回援,好趁机一举歼灭我军!” “你可知凤陵城一十三将皆战死!广阳老将军凌广也被韩昱斩首!”说到此处,张顺早已怒不可遏,厉声大喝许奉,“许奉!你敢违背了陛下旨意么!” 听到这里,许奉才突然记起广阳老将凌广正是张顺的叔父。不禁倒吸一口气,暗自大骂,“韩昱此人果真阴险毒辣!” 眼见许奉不予回应,张顺气的手指许奉破口大骂,“你刚与韩昱交手,明明得胜,却退兵回营。果然与那韩昱暗中勾结!陛下另有秘旨众将听令!” 言罢,众人皆愕然。 许奉如何也没料想到陛下竟然怀疑自己存有悖逆之心,一时间不知所措的呆坐于帐内。 听得张顺指令,帐外随行军士纷纷抽刀包围军帐,为首十余人皆一窝蜂冲进帐内。 “许奉!”张顺厉声呵斥,“你勾结韩昱贼寇,背叛陛下,你可知罪!” 许奉骇人,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目然呆坐。 见得许奉如此,张顺深知自己兵寡,若即刻斩杀许奉,恐军中哗变。遂遵照临行前刘群计策,喝令许奉即刻发兵回援两郡。若顺利救援,便在传旨意勒令许奉回国问罪;如若救援失败,当找准时机斩杀许奉回国复命。 许奉思虑再三,终不敢抗命只得奉旨。于帐内商议回援两郡一事。 “如今贼寇兵犯两郡,当如何回援?”许奉问帐下众将。 众人皆低头沉默不言,见得此状,张顺厉声喝骂,“国家养你们,关键时刻都是些酒囊饭袋么?” 许奉见张顺大怒,旋即发问,“陛下既命张将军一同随军,不知将军有何良策?” 张顺听罢,冷眼斜视,面露不屑,“听闻凤陵太守韩美得义子赵语助阵,杀的王泽大败,如今已退营三十里驻扎于函山一带,凤陵眼下暂时无忧;至于广阳则被孟义军马连日骚扰,城内早已人心惶恐。所以自当率军先去救援广阳!” 许奉点点头,又问,“依照将军之计,当差多少兵马?” 张顺想了会,道,“两郡太守均报陛下贼寇人马万余,此去救援自然越多越好!” 许奉听罢,立即呵斥帐下陈昂,“你且说实话,究竟贼寇人马几何!” “万余……”陈昂惊恐的扶手跪地。 “说实话!”许奉大喝。 陈昂此刻早已冷汗雨下,刚欲俱实回答,却恍惚间记得临行前韩美一席话,“如若陛下知晓千余人马便打得我凤陵如此狼狈,势必会遭我等问责。” 想到这里,陈昂咬牙一口说道,“万余人马,不敢欺瞒大将军!” 听到陈昂如此,许奉愤怒的一掌拍在帅案,暗自大骂,“真天亡我越国!” 张顺当即问道,“既然凤陵如此,广阳恐怕情况更为严峻,当以重兵回援方可!” 眼见的张顺坚决,许奉只得回道,“那即刻调拨五万人马于将军回援可否?我自领兵十五万坐阵军中,防止韩昱趁机出兵夹击。” 张顺听罢,冷笑道,“陛下旨意已然明示,当差将军领兵回援,我当协助。将军却欲此举何意?” “你!”许奉气的愤而起身,大喝张顺。 众军士见状,慌忙拦住许奉,皆言道,“大将军息怒!既然陛下旨意,自当顺从听命!” 许奉心里明白,眼前张顺虽然不过奉旨行事,但对于广阳城下的孟义,他恨不得此刻将其千刀万剐,以消心头之恨。其叔父凌广虽死于韩昱的手里,但这笔账他已经算到了自己身上。加上朝中众人的诽谤猜疑,这张顺的姐姐又是陛下的妃嫔。此刻的自己恐怕早就是陛下手里的鱼肉了。 想到这里,许奉缓缓坐下,叹息道,“我深受皇恩,自当遵从陛下旨意。但韩昱此人狡诈,不可不防!” 张顺冷眼叱笑,“那依大将军之意呢?” 许奉道,“我自留五千兵卒坐阵军中,以防韩昱偷袭。剩下营中全数兵马全部交由张将军统领回援!” 张顺听罢,暗自思索道,“既然许奉交出20万大军,自当收下,也好应了陛下心思。他许奉不过只领5000兵马,凭他这点兵马也难以搞出什么风浪。不如暂且答应,如若许奉当真与韩昱有所勾结,军权已然归于我手,届时先踏灭韩昱南大营,再将他问罪也不迟。如此,按照刘群建议,兵权已经收回,我这在贴合圣意,顺利斩杀许奉,歼灭韩昱南大营,陛下自当委我重任!” 想到这里,张顺当即欣然应允。 许奉不顾众军士阻扰进言,即刻于怀中掏出兵符交于张顺,勒令全营听从张顺调遣。随即让出帅帐,自行于营外点了五千兵卒后,步至偏军营帐休息。 张顺领了许奉兵符,当即强忍喜悦和愤慨。对于孟义斩杀自己叔父凌广一事,张顺早就欲报此仇。 当即勒令全军今晚好生休息,明日一早拔营回援广阳郡。 且说广阳郡,自孟义斩杀凌广后,又得韩昱将领,勒令其一边大营加紧布防,修筑工事;一边每日袭扰广阳。 并告知很快将有一场硬仗可打,届时如若不敌,自可借助地势,大营坚守两日。待到南大营军旗为号,一举歼灭许奉大军。 孟义自收到信后,当即大喜过望,勒令兵卒依令行事。 左右军士却大为不解,告知孟义,“大将军此举,岂不是以我们为诱饵,诱得许奉大军?如若届时,许奉大军来至,广阳守将必定倾巢而出,与之夹攻我等。凭我们这500士卒如何抵挡?” 闻言,孟义大笑,“大将军信中也已告知,如若不敌,我军待到广阳全军出城之时,即刻趁机夺了城池。届时广阳城内的火器尽归我等,借靠广阳城固,在与大将军内外夹击,必败越军二十万藤甲兵!” 军士依旧不解,“那我等即刻便取下广阳,何必等到那时?如若两面夹击我军,实在太过危险!” 孟义摆手笑道,“大将军深知许奉谨慎,广阳不同凤陵,易守难攻。如若我等此刻取下广阳,许奉何必调拨大军回援?必当全力攻打王泽所部!我等围而不攻广阳,不过是替王泽部挡刀,诱得许奉全部主力大军前来的计策。” “毕竟我们只有500人马,如若许奉分兵回援呢?” 孟义听罢,也深感韩昱此计太过危险,毕竟区区500兵马,何以能够赚得许奉20万大军回援?想到这里,孟义突然记起前些日子奉令斩凌广一事,突问军士,“那老凌广可有个叔侄在越国位居高位?” 军士思索片刻,随即回禀,“却有一人。姓张名顺,字伯礼。位居越国中郎将,且此人还算是越国国君的小舅子……” 孟义听言,大笑,“我终知晓大将军令我斩杀凌广一事了!如此时来看,此战,我军必胜!” 遂着令全营加紧修筑工事,并令军士端来好酒,于深夜军帐内独自痛饮直至天明睡去。 第十五章 韩昱瞒天过海夺凤陵 第十六章 韩昱计取凤陵厚葬韩美 第十七章 “日后黄泉路上别忘了我名字” 第十八章 阚寻见张顺献神计 第十九章 张顺“大破”孟义收复广阳 第二十章 韩昱计屠越国十五万大军 第二十一章 刘群面圣献毒计(求推荐收藏) 第二十二章 韩昱敲打欧阳寒 却说许奉接到褚于密信,拆信观毕后当即惊骇的得地卧床不起。尤对于褚于信中提到的“家眷照顾”一事倍感惶恐,不觉间吓得疮伤发作,半晌方苏。 幸得左右再三安慰劝解,许奉方才小口呡喝起药汤。却不于会,突然仰头哭叹道,“我满腔报国热忱,无愧国家社稷,何至于如此待我!” 正悲怆间,张杰至。 因其伤势较轻,经过数日静卧调养,已然可以行动自如。此番前来,正是为了诸国屯兵集结坝州一事,奈何刚至堂内,却见到这番景象: 许奉披头散发卧床哭泣,方正宽的脸上却无半点血色,煞白的令张杰不住地倒吸凉气,慌忙问及左右方知缘故,沉默良久终于开了口,“时值大败亏输,败光了陛下十五万精锐,罪责虽不在我等,奈何陛下之性情秉性,加之朝中恐有人从旁作祟......如今我等性命悉数尽在大将军之手!” 闻言,许奉未有言语,只是摆手示意张杰进身来前。 张杰不敢怠慢,却不想刚至床前,突被许奉奋力一掌抽在脸上。霎时间脸上多了火辣辣地的五道红印,头晕目眩间慌忙伏地请罪。 许奉当即惊腾地坐起身子,冲着张杰连哧带喘道,“汝追随我为大越东征西战亦有数年,今日怎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 张杰见得许奉大怒,担忧其怒火攻心影响伤势,请罪道,“大将军息怒!非我存有异心,只是军中这些日子来已有微词。方才巡视军营,发现多有叛逃者,如此下去军心必乱啊!” “来!”许奉突然传唤左右,“传我军令下去,命陈昂速率三万兵士屯兵坝州!” 听见许奉竟欲让陈昂率军北上,当即大呼不可,道,“如今咱们仅剩的五万大军可是全国的精锐!为防韩昱贼人来袭,如何还能分兵北上驻守?而且,大将军岂不知陛下已联合各国结盟发兵一事?不日内四国共计十余万大军都将集合坝州,如若届时各国怀有鬼胎,咱们这仅存的全国精锐岂不是羊入虎口!” “如此才更要让曼宁率军北上驻守!”许奉有些吃力的直起身子,缓缓靠于床头,语调微弱的说道,“韩昱灭我越国大军至今已有多日,却可曾见他有何动作?” 张杰沉思一会,终摇摇头,满腹狐疑道,“确是未有……既然取了凤陵又大败我国十五万精锐。当应趁势迅速挥师突进,先拿下广阳作为粮草补给线,再拿下坝州后便可直捣我国京师泉州!” “此人用兵形如鬼魅,用计阴损毒辣。如此道理他岂会不知?”许奉垂首苦笑,“定是听闻四国屯兵坝州,意欲借他国之手来灭我国。如此便可不费吹灰之力,静守渔翁之利!” “既如此,为何还要让陈昂领军前去?不如就此保留国内仅有的火种!” 许奉却道,“曼宁虽与我政见不和,多有矛盾。但他为人八面玲珑,最擅左右逢源,或可以钳制住各国势力。况且我军值此大败,早就对韩昱南大营闻风丧胆,每日叛逃者无数。韩昱也有意借此机会先瓦解我军再来取城。如若在令他们驻守于此,军心迟早大乱,不如借此一搏,也好真正的替陛下保留火种。” 说罢,许奉突然望着床边伏地不起的张杰,问了一句,“如此,韩昱则将不日率军前来,你怕吗?” 问言听罢,张杰忽然抬起头,眼里似噙满泪花,重重的叩了一个头,道,“此生无悔入‘奉营’,末将如若先行战死,家中老母就拜托大将军照顾了!” 许奉见得如此悲壮场景,不由得鼻子一酸,强忍住泪花斥喝道,“大丈夫当马革裹尸为荣,哭什么鼻子!我等皆是为国尽忠,无愧于来这世上走上一遭!” 说罢,许奉忙令左右替自己更衣束发,强撑着病体前去军中动员。 却说韩昱自听闻四国派兵屯兵坝州,暗自大喜。 连日来已派出多名细作密探混于广阳城内散播流言,并于打探。得知许奉派出三万大军北上,当即着令王泽领兵马五万攻取广阳。 王泽领军出城行至不远,突听得远处数十轻骑马蹄踏来。未知虚实,当即令全军迅速摆开阵势,自己则横戟立马介于阵前。 “莫不是许奉先率大军而来?如此甚好,此刻擒他也省去许多功夫!” 正当王泽思忖间,突见十余骑兵飞速驰来,卷起尘土飞扬。待定睛看罢,领头的一员大将却正是此前留守南营的欧阳寒。 “至清?”王泽见到欧阳寒来此,满脸狐疑的问道,“你不是留守大营的么?如何来于此地?大营失守了?” 面对王泽连珠炮般的发问,欧阳寒顾不上喘息,勒马问道,“云覆此去可是奉令讨伐广阳?” 王泽点点头,见此情形欧阳寒赶忙说道,“速在此地等我面见大将军后,在行进军!” 说罢,顾不上王泽的疑惑,率领十骑人马火速朝着凤陵城猛抽马鞭扬长而去。 “将军,我等当如何?”左右见得此番情景,亦是一脸懵壁问道王泽。 望着疾驰远去得欧阳寒一行,王泽虽然大惑不解,但对于欧阳寒这位朝夕相处的战友,王泽还是很了解他的。深知心细如针的他定是有了极为要紧的事,遂口中喃喃道,“那就……先于此地休息吧……” 欧阳寒疾驰飞马赶路,终于抵达凤陵,面对城中孟义、李平等人同样的疑惑,来不及做解释便疾步去了韩昱府邸。 “大将军!”欧阳寒刚入府堂,便见得韩昱正坐案前批阅城中事务。慌忙关上门,令左右退去后,这才拱手道,“大将军何故如此着急便取广阳,在打坝州!” 听见欧阳寒突然不请自来,韩昱面色有些不悦,道,“至清可是奉我军令前来?” 欧阳寒摇摇头。 韩昱接着问,“那可是奉了朝廷旨意前来?” 欧阳寒听罢,亦摇摇头。 突然韩昱猛拍身前桌案,厉声大喝道,“既然未奉任何指令,擅离职守可知犯了大罪!” 欧阳寒慌忙叩首,道,“大将军恕罪,实在是情况危机,末将方顾不上请示这才前来!且听末将说完再定罪不迟!” 抬头见得韩昱点头应允,欧阳寒这才说道,“自先帝驾崩后,朝中历来对于大将军在内的四大营主帅们颇有微词。如今一举灭了越国十五万精锐,大将军又欲夺下广阳,在拿坝州一举灭掉越国!我们在南方如此坐大,朝中岂能善罢甘休?必当借此开始伺机削弱四大营的军权。大将军韬略满腹,当学其他三营主帅韬光养晦,养寇自重方为上策啊!如若此番一意孤行,便是打破了原有的平衡。不但得罪朝中小人,得罪三大营主帅,更得罪了整个南方诸国!如此我南大营岂不是遭受灭顶之灾?大将军何故杀鸡取卵,至众兄弟的命于不顾啊!” 韩昱听罢,神色骤起,未有动怒。却只是咧嘴邪笑道,“至清啊!你什么都好,就唯独一点不好!”说到这,韩昱伸出食指故意敲了敲桌案,“就是太过聪明!” 听到这里,欧阳寒突然面色惶恐,只觉背脊发凉,诺大的屋内仿佛空气突然凝固。面对韩昱这番听似平静的话语中,欧阳寒却听出了阵阵杀意,竟被吓的生生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到堂下欧阳寒身子微颤,韩昱却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改先前的威严。转而露出孩子般的笑容,温暖的笑着,道,“还好你是我们的同伴、战友!真的太好了!” “大将军……”欧阳寒面对韩昱的突然变脸,根本分不清究竟意欲何为,依旧吓得不敢起身。 见到如此,韩昱只是简单问了句,“这番话你还与谁说过没有?” 见得到欧阳寒否定地直摇头后,韩昱终令他起身,道,“我有些事情能瞒的过众人,但必定瞒不过至清慧眼吧?” 欧阳寒刚刚才站起身,突然听到韩昱问出这句话,立马又吓得跪地道,“末将不敢妄自猜测大将军!” 听了这话,韩昱却摆手大笑,道,“至清切莫装糊涂!我这副身子骨的境况如何瞒的过你!本想这有生之年,能够替先帝完成一统江山的宏愿!奈何天意难违,我自知时日无多了,只能加快脚步于天赛跑。至于能做到哪一步,就取决于老天能给我多少寿命吧。待我垂死之际,必上表朝廷,将这南大营主帅的位置必交由至清坐!还望不负我之重托!” 听了这话,欧阳寒当即吓得伏地叩头,“大将军切莫在说此话!我必当誓死追随将军,完成先帝一统江山之愿!”说完,欧阳寒还觉得不够,连忙又再次猛叩数个头方才罢休。 韩昱见他磕的具是鲜血,方才有条不紊的接着道,“如此甚好!至清当速回营中,切莫在自作聪明乱了我大事!” 欧阳寒连忙告退,出了府邸,片刻也不敢耽搁,带着随行人马疾驰奔回大营。 听得欧阳寒出了凤陵,韩昱方才传令孟义入府,令其率三千军马出征。 孟义不解,当问出征何地时,韩昱却贴耳窃语道,“如此如此……” 孟义当即心领神会,去了军营点军。 第二十三章 南营密信助许奉(求收藏推荐) 第二十四章 韩昱强行续命(求收藏和推荐) 自从许奉得到南营密信相助,依其计策行事后果然效果显著。接连三日使得王泽、孟义的二路大军无法离开营寨寸步。 望着自家兄弟们被许奉曝尸于城楼,孟义连日来气的昏厥多次,脸色憔悴不堪,全无了半点领兵天降时“美孟郎”神采。 是夜,暮色昏沉,帐外时有电闪雷鸣。孟义卧于床榻,脑子里具是那些曝尸于城头将士们的画面,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正当精神恍惚间,隐约听得帐外雷雨交加,不多一会,却又突听得寨后金鼓喊杀之声。 孟义心中大惊,知是不妙。 当即惊腾的直起身子,本能的便欲下床披甲执枪。 忽见士卒全身泥泞的入帐告知,“许奉大军趁夜偷营,刚刚又火烧粮仓,我军死伤惨重!” “该死的匹夫!欺我太甚,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孟义气的是脸色血红,青筋爆突。全然顾不上许多,只穿了件薄衣,便提枪出了营帐。 营内四下里皆是熊熊大火,此刻喊杀声、雷鸣声早就混做一团震天动地。 孟义望向寨内西北角,见得粮仓处火光冲天,当即提着枪迎着暴雨便冲杀入阵。 “孟义小儿!奉我家将军之命候你多时了!”张杰见得孟义入阵,当即舞刀拍马杀奔而来。 暴雨滂沱,电闪雷鸣中,孟义好似一头失去了理智的洪水猛兽。面目狰狞,杀气腾腾的长着血盆大口抬枪直扑张杰。 见得眼前景象,张杰战马先惊,未到跟前便雨滑突失前蹄,一个猝不及防便将张杰率军在地。 孟义见准时机,举枪便刺,千钧一发间,左右士卒皆聚拢而来冒死相救,方才档下孟义。 见得身边无数军马,各挺长枪,抢杀自己而来,孟义旋即奋力相前,枪挑三十余人。 马军方退,步兵又至。四边合围,刀斧其下。孟义身无片甲,全身被砍数十刀,兀自死战,死者又是十余。群贼见其神勇,不敢近身。 见得孟义被困,伤痕累累欲做困兽犹斗。张杰甚是大喜,一个健步腾起身子举刀便砍。 “文千莫怕!我来助你!”话音未落,王泽早已跃马斜刺杀入,一戟挑开张杰长刀。 见得王泽领军来救,孟义营中军心大震,重振旗鼓。借助人马优势杀的张杰兵马溃散。 张杰深知任务已经完成,不宜久战,当即翻身上马领着人马撤回城内。 驱散贼军,打扫营寨后方才清点兵马,五千军马此战伤亡达到千余。 闻讯,孟义卧于塌上悄然背身抹泪。 见得此番情形,王泽于心不忍,遂伫立其身后,低沉关切道,“此战损伤颇大,粮草又被毁……文千不如速速领军回城。我必生擒许奉交由文千报仇解恨!” 孟义未有回话,仍是背身而卧,然王泽分明听见了那一声声此起彼伏的粗喘呜咽,心中明白那不是伤势带来的疼痛,而是来自孟义心里的那份不甘。 遂,亦不免哀叹。 却说张杰虽然错过擒杀孟义良机,然而此番劫营也是收获颇丰。归入城内,许奉为其摆酒大贺。 “此番一举烧毁孟义粮草,想必不日内贼人必定退军!如此大功一件,我必即刻表奏陛下为将军请功!” 说罢,许奉亲自为张杰斟满酒。张杰受宠若惊,一饮而尽连声道谢。 见得张杰吃完第一杯酒,方又笑逐颜开的来到送信人旁,为他斟满酒,道,“第二杯酒当与阁下和其主人吃,若非告知孟义营寨布防图,我等如何能有今日大胜?” 那人听罢,笑着弯腰接过,正欲一饮而尽,却突被许奉伸手一拦,道,“本将军自是知道规矩,不该问的不会多问。既然任务已经完成,阁下当速速返回,避免被他人发现,给你家主人造成不好的困扰。” “是是是……”那人连忙弯腰称是,双手碰过酒碗一饮而尽。 许奉见他吃完,连忙又是斟满,却道,“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我许公允欠他一个天大的恩情,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尽管差你来军中找我!” 那人不敢推辞,连忙又是吃了一碗,方才落座。 此战孟义粮草尽毁,虽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只得听从王泽建议,于次日佛晓拔营回城。临行前,再三嘱咐王泽,“小心为上”。 却说孟义率领残部回到凤陵,第一时间便是前往韩昱府邸,却被告知韩昱已于前几日闭关,任何人均不得入内。 “这么说我送回来的军报也没有送到大将军手上?”孟义突然急得升高嗓音,双手抓住兵卒肩膀,拼命地将他前后摇晃道。 孟义力气太大,军卒挣脱不开连忙解释道,“这是……大将军的军令……” “何时出关?”孟义一把撤开军卒,望向府邸内部。 “还有三日……”军卒颤颤巍巍的小声说道。 听了这话,孟义刚欲强行进府,突然想起这是韩昱军令,只得作罢。遂于门口来回徘徊游荡许久后,终于对士卒说道,“等大将军出关后,一定要立刻将我那封军报送到大将军手里!” 说罢,孟义又是回头看了多眼府邸后,方才不甘情愿的转身离去。 却说韩昱此番闭关,正是先前仇非佛允诺为其续命一事。 南方酷热潮湿的气候,早已使得韩昱习惯了病痛的折磨。如今他想要的便是跟老天赛跑,只想再接几年寿命完成先帝一统江山的遗愿。 正是因为这样,当仇非佛明确告知他此举是在逆天而为,会让他余下的生命里饱受更为频繁、更为痛苦的病痛折磨后,韩昱却只是淡淡的问了句:“此举能助我活几年?” 仇非佛经过深思熟虑后,方才回答道,“因人而异,若回北方……” 听到这,韩昱神情不悦打断道,“你明知我心意,为何还要劝我!” 仇非佛当即长叹口气,道,“如此推算,大抵还能为你延长七年寿命!” 听到七年,韩昱即刻暗自思忖道,“如今我大概还能活三年,在加上这七年,南方必然可以一统!” 看着韩昱暗自盘算,仇非佛已然明白他的心思,接着劝道,“就算平定南方又当如何,徐国东面不还有个唐国吗!” 韩昱却摇摇头,“唐国虽强盛,却有我徐国第一营东大营与之抗衡,这些年让他们未得进取一步。北营、西营皆是驻守边疆抵押外族,不在中原一统的范畴之内。未有南方,诸国林立,局势错综复杂。如若我能够统一南方,皆是便可将兵马统统交由东营,与他们一同灭了唐国,完成先帝遗愿!” 看到韩昱越说越兴奋,眼神里流露出久违的神采,仇非佛却是心里一阵苦叹,“唉,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韩孝之这样心无他念的,人心啊……” 明白多说无益,仇非佛只得为其开始续命。一连闭关六日后,方才于当日未时出关。 韩昱当即觉得身体好似轻松了许多,有些欣喜的回身望向仇非佛,却突然大惊。 此时的仇非佛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更多,形容枯槁的正蜷缩身子依靠墙角。 “你这是……” 韩昱刚想上前去扶,却突然被仇非佛气若游丝地声音打断,“此番为你续命,已经耗费我太多精力和元气。我需要回到北方静心修养大半年方能痊愈。你千万记得,减少饮酒、动怒!” 韩昱见得此番景象,又听得仇非佛所言,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楚。 仇非佛知他心中所想,虚弱的微笑道,“你这一生太苦了!如果有来生,你一定别让自己这样活了……” 韩昱没再说话,只是转过身走到门口后,突然说了一句,“如果有来生,我们一定会是很好的朋友吧……” 说完这话,当即打开门出了房间。 刚行至堂厅,突听得门口士卒报之孟义一事,并将多日前军报递交韩昱之手。 刚阅几行,韩昱眉间皱起,似有不悦,待观毕后将书信猛掷地上,大怒道,“军中竟有奸细使出如此下三滥招式!” 说罢,唤得左右传唤孟义入府。 孟义声泪俱下,将各种细节如实转述,韩昱更觉此事蹊跷。 “你营寨布防图,那些人知晓?”韩昱当即问道。 孟义听罢,摇着头不解道,“带去将士皆知,大将军是怀疑我军中有奸细?不可能啊,当时我特意挑选的都是咱们从北方带来得老弟兄!他们怎么可能出卖南营!” 韩昱却未有理会这话,只是低着头不断的思索。 孟义自然不会知道,对于韩昱来说,他可不像自己那样,相信所谓的友谊和什么义气。 过了许久,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叫道,“不对!还有其他人也知道!” 听了这话,孟义更为不解,道,“大将军怀疑咱们南营有奸细?” 韩昱不再理睬,突然传唤左右进前,小声的附耳窃语一番。 堂下的孟义此刻更是摸不着头脑,见得韩昱吩咐完左右后,方才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此刻云覆还在前线,如若真有细作,云覆岂不危险!” 韩昱眉间具是哀怨,许久后方才说道,“且叫云覆先行回来吧,错过了时机,如今再取广阳也无多大用出了。” 第二十五章 内奸是谁?(求推荐票和收藏) 却说王泽在接到撤退的军令后,恐许奉趁机派兵杀出。遂选在当夜子时拔营,勒令士卒不许点火把,全部抹黑撤军,自己则引百余人马负责殿后。 第二日佛晓,许奉忽听得士卒来报,方知王泽撤军消息。不禁长舒一口气,连连感叹道,“真是天佑我越国!” 一连三声长叹,令得左右纷纷动容,背身抹泪。众人何时见过一直战无不胜的许公允,竟然沦落到差点与城共存亡的地步。 正当众人感叹死里逃生之际,张杰忽然进前来报。 许奉当即撤下左右,方问道,“如何?” 张杰当即扑通一声跪地,摇摇头一脸懊恼的回答道,“那人好似知晓我们跟踪一般,不停地来回绕路,待到山林茂密之处突然消失不见!” 许奉听罢,却仿佛早就预料一般,扶起张杰,面色平静道,“如此来看,那人来时必是做好了全部详细规划,他背后那个人的心思真是深到了极点……” 张杰也点点头,道,“背后那个人竟然连孟义的营寨布防图都知道,必是与之关系密切之人!”说到这里,张杰眼里似有不屑,“如此关系,竟还不惜对自己弟兄使出那种下三滥的毒计!” 许奉心有所思般缓缓坐下,长舒一口气,自语道,“是啊……想不到南营除了韩孝之外,竟然还有比他更为冷血和不择手段之人。如此来看,真不知道我是该庆幸还是该恐惧……” “那……”张杰突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的上前凑在许奉耳边问道,“广阳之危已解,我们是不是应该按照信中所托,将城楼上的尸首还给韩昱?” 许奉点点头,“如果不是局势所迫,我许公允如何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式辱我名声!” 说到这里,许奉当即传唤左右备好马车,将城楼尸首收敛装入,分派出十人小队运往凤陵。 却说孟义自惨败回城,满腔愤怒无处发泄,又听闻韩昱说存在内奸一事,当即气的急火攻心,连续卧床已有多日。 这日,李平前来入府探望,见得孟义面色憔悴,胡渣满面,心中甚是不忍。 “文千……”李平见得孟义虽双目紧闭,但知道他不过是在借装睡来麻痹自己,当即于旁小声说道,“许奉派人将尸首送来了,而大将军也已经将负责运送的十人控制于城内,特差我召你入府商议!” 听了这话,孟义突然直腾地坐起身,没有任何言语,便当即下床更衣束发。 与李平步至城中,见得远处数十辆马车正横置于一旁,四周围拢着数十名士卒,而他们的脚下正有十人抱着头蹲在地上。 见到此番景象,孟义正欲挥拳上前,却被李平一把拦下,死命抱住孟义,大声嚷道,“先与我见过大将军后,在行定夺!” 孟义挣脱不过,只能恨恨作罢。 进得堂厅,见到韩昱正襟危坐于案前,仿佛等候许久一般,孟义立刻拱手,刚欲说话,却被韩昱打断。 李平心领神会,当即退出堂外,轻轻合上了门窗。 韩昱先是仔细上下打量一番孟义后,方才缓缓询问道,“文千,我若调拨一百精锐士卒,与你一同乔装入城,你可有把握生擒许奉,夺了广阳!” 听罢,顾不上多想,孟义突然感觉浑身血脉喷张,好像一下来了精神,当即拱手请令。 韩昱当即大喜,忙令孟义前去点兵,随后混于许奉送来的马车之内,铺上稻草掩人耳目。 并传令门口那十人进府,斥喝道,“尔等若想活命,当听吾言,可保尔等无忧!” 那些兵卒本就是前来送还尸首的,哪里知晓竟会丢了性命,当即纷纷伏地痛哭道,“愿听将军调遣!” 韩昱令得其中五人脱去衣服,差令孟义等人混于士卒队列,各带火把,巳时出发,务必于次日佛晓前抵达广阳。 见得众人退去,韩昱方才似笑非笑的冲着后堂内,说道,“如此,你当如何看待?” 后堂内当即传来一阵微弱得语调,“老朽只懂行医救人,却不懂如何杀人;老朽也只能医治人身体上的病痛,却医治不了人心里的恶魔与执念。”随即,便是一声哀怨长叹。 对此,韩昱却不以为然笑道,“如若我不这般,如何能逼出文千心里的恶魔?又如何能够如此轻松取下广阳!” 堂内却不再回话,伴随而来的是阴暗屋内无边的潮湿与死寂。 当夜二更,连日来的高度神经紧张,终于在今日能让许奉睡个安稳觉。 刚入睡没多久,张杰却敲门入府求见,正当睡眼朦胧中,得知送信之人已被哨探发现死于南山。 许奉立即正坐起身子,埋头思考良久,“这么说是驻守在落峡谷的人前来送信?速去查查留守大将是谁!” 张杰却摇摇头,道,“不用查了,正是欧阳寒!” 许奉一听这名字,愣的即刻说不出话来,半晌方才缓缓道,“不应该啊,这人追随韩昱已有多年,不至于出卖自家兄弟才对,更何况竟还杀人灭口,此等毒辣心思如何能瞒过韩昱这么多年?” “听闻传言,此人一直觊觎韩昱南营主帅之位,如此或能说的通!”张杰道。 许奉刚想说什么,却突然被屋外一阵骚动大乱,当即喝问左右,却得知孟义已经率军入城,此刻正在城中到处放火。 许奉当即气的跳起身来,一边更衣披甲,一边勒令张杰速去平乱。 “大将军!快撤吧!贼军正发了疯一般杀奔这里而来!”军卒身上满是鲜血,连滚带爬地破门报之。 许奉当即大喝,“本将军岂能怕他!”说罢,来不及披甲,直接抄过步卒腰刀,杀奔而去。 刚至府门,撞见孟义率军围堵,张杰正引十人死战,当即抄起腰刀杀做一片。 得见许奉,孟义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当即一枪直刺许奉心窝,见他躲闪,又是奋力回拨,许奉短刀在手,进退攻防皆不得,只能步步后退,奈何孟义亢奋异常,轮番四五次来回摆动长枪,伴着寒枪杀意,许奉已被逼至墙角,慌忙抽身躲闪时,终被枪尖划破胸口,霎时间鲜血溢出。 见得许奉落势,张杰连忙拼死来救,奈何孟义一枪便将其长刀挑落,随即二人皆被生擒。 主将被擒,孟义得已暂时控制城内局势,书信一封派人飞马报于韩昱。 而,韩昱得知孟义夺城,早于昨日酉时亲率三万大军提前出发,至次日未时终抵达广阳城下。 不过多日不见,在于韩昱相见竟是此番景象,许奉不仅感叹造化弄人。 见得许奉、张杰二人被缚于堂下,韩昱当即呵斥左右解缚,孟义当即阻拦到,“大将军何故如此待他?不如直接杀了告慰死去兄弟在天之灵!” 韩昱未有理会,独自行至堂下对许奉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道,“敢问公允,此刻服是不服?” 许奉瞥过身,不屑的大笑道,“让我服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儿,简直痴人说梦!” 听了这话,孟义当即疾步上前,愤怒的连甩许奉两记耳光,声音清脆嘹亮。 吓得一旁张杰不知所措,暗自思忖道,“这是哪门子的劝降啊……” 韩昱当即斥退孟义,对许奉道,“如若我能再生擒你一次,你可愿意甘心归顺?” 听了这话,许奉白了一眼笑道,“哼!若我许公允还能在败在你这小儿手上,别说归顺你,让我给你牵马坠凳都可以!” 韩昱暗自大笑,当即传令将城中兵马还给许奉,并令左右侍从送他出城。 听罢,孟义当即凑在韩昱耳边道,“此举岂不不是放虎归山,他必率军前去坝州,皆是引得大军来犯,我军岂不危矣!” 韩昱却只是笑而不语,令左右速遵军令行事。 许奉见得韩昱真欲放自己离去,当即将脸调向一侧,拱起手,道,“我许公允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你既然肯放我走,我便还你一件人情。前些日子,你们南营有人送来密信,告诉我孟义的营寨布防图,以及留有阵亡将士尸首与城中一事。” 闻言听罢,韩昱还未说话,却突听的孟义疾步上前,大嚷道,“何人所派!” 许奉却道,“不知道,只知道昨夜我军哨探发现送信之人死于南山。” “南山……”孟义惊恐得睁大双眼,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他心里已然有了一个名字。 看到孟义一脸的不可思议,许奉却只是摆了摆肩膀,对韩昱道,“人情我也还了,他日战场上见吧!” 说罢,许奉在左右侍从带领下,领着张杰出了府衙。 “大将军!这……”孟义显然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吃吃的问着韩昱。 韩昱此刻眉间具是哀怨,问道孟义,“你营寨布防,欧阳寒可知道?” 孟义点点头,道,“不只是他,营中诸将皆知道我没有改变布防的习惯,只是……”说这里,孟义突然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韩昱突然双手叉腰,面色突发深沉的问道。 孟义见韩昱发问,只得如实回禀,“也不对,那日驻扎我特意改变了粮草的位置,按理说至清应该不会知道才对!” “此事事关重大,切莫伸张出去打草惊蛇,动摇军心!我自会查明真相,还你和死去将士们一个公道!” 说罢,韩昱当即唤士卒飞马召欧阳寒赴广阳,有要事商议。 第二十六章 欧阳寒假传口诏 第二十七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第二十八章 林尚掏出密信 第二十九章 许奉投降南营 第三十章 田图督军驱逐众将 第三十一章 赵飞熊单骑劫南营 却说李平领了军令,当即率两万精锐,马不停蹄直奔月牙谷,两日后方到。 韩昱帐中问道众将,“今日我欲取河下郡,诸将以为如何取城?” 李平拱手率先道,“可竖云梯、造虹桥,下观城中而攻之。” 韩昱闻言未有答话,环视众人却见孟义强忍笑意,许奉则低头沉默不语,当即差问许奉有何计策。 许奉拱手作揖,道,“子元将军之法虽妙,但需耗费日月而成,不利于大将军速战速决之法。今我军初到,士气方锐,正当趁此锐气,奋力攻之!末将有把握三个时辰结束战斗!” 韩昱听闻大喜过望,当即从之。 次日三更饭毕,三军齐发。河下郡城楼矢石齐下。许奉奋勇当前,手执铁链,冒着矢石而上。 城楼陆虎见状,令弓箭手齐射将来,许奉拨开箭林,爬上城楼一链打到陆虎。韩昱亲自擂鼓,士卒皆一拥而上,乱刀砍退陆虎,余众四散溃逃。 得了河下郡,不过才辰时。田图知晓河下郡已失,当即在陆虎掩护下逃亡丹丰郡。 韩昱大军入城,慰劳三军,重赏诸诸将,摆宴庆功。众将皆让许奉上座,盛赞其居功至伟。 酒至半酣,孟义想起昔日之仇,又见得许奉被众人夸赞美誉,心中大愤,怒目圆瞪直视良久,忽拔左右所配之剑,立于宴上道,“如此好宴,安能无乐?看我来舞剑助兴!” 许奉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推开桌子起身,两手各取两支短刀,纵步出道,“光看舞剑如何满足兴质?且看我来舞刀!” 韩昱见得二人有些吃醉,一来二去间宴席顿时变成刀光剑影。当场拍案而起,怒道,“简直是胡闹!如今同朝为官,当已国事为重,安能在为一己私欲,刀兵相见!” 二将慌忙弃了兵器,伏地请罪。韩昱再三劝阻,二人皆言不会再犯方才休止。 翌日清晨,韩昱再率领三军,兵发丹丰郡。 田图刚刚失了河下郡,心中愁闷不已。忽然军卒来报韩昱亲率大军来攻丹丰郡。 “这个黄口小儿!欺人太甚!”田图愤恨的猛拍桌案,厉声喝骂道。 堂下陆虎拱手道,“贼众我寡,难已应敌,不如坚守!” 田图眼里皆是愤慨,当即勒令全城戒备,严防死守。却听得堂外士卒来报说赵语求见。 “他来干什么?不都已经叫他们全部回去了吗?”田图不耐烦得摆了摆手,“不见!不见!” 话音还未落下,便见赵语只身闯入堂内。左右见状,皆抽刀相迎。赵语浑然不惧,面色云淡风轻的冲田图拱手作揖,“田大人只管放心!我此番前来,只是为了私仇!如此来说,我与你们越国还有些渊源!” 闻言听罢,田图勒令左右退下,引赵语于旁落座后方才问道,“将军请说!” 赵语这才娓娓道来,“我家义父原先正是你越国凤陵太守,韩美!奈何却惨死于韩昱小儿之手!此仇如果不报,安可为人!” 田图对此深深地点了点头,并重新打量起赵语。见他生的姿颜秀丽,剑眉星目,八尺虎躯,狼腰猿臂。不禁啧啧赞叹,“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儿郎!” 旋即问道赵语,“将军此番率部军马几人?” 赵语微微一笑,“所部人马已尽数过江归去,此番仅有我一人!” 田图这才长舒一口气,旋即同意了赵语留下助阵。 第三日清晨,听闻韩昱大军列阵于城下。田图方令陆虎领军一万出城迎敌,赵语随军助阵,自己则坐于城楼观战。 “哪个是韩昱小儿!”赵语先于阵前搦战叫骂。 “此人白袍银甲,手执一杆长枪,莫不是陈国六杰之一的赵语,赵飞熊?” 韩昱坐于马背,看得真切,悄悄询问身旁众将。 “你个小儿!”李平当即冲着对面厉声问道,“可敢留下姓名!” “哼!”赵语勒马冷笑,“我乃赵语,赵飞熊也!” 听闻果然是赵语,韩昱旋即轻叹一声,“果然少年英才!” 听闻韩昱竟然夸赞此等小儿,孟义当即不服,厉声喝骂赵语道,“猖狂小儿!看我京江孟义来擒你!” 言罢,纵马挺枪,出阵杀奔而来。 见得孟义出阵,赵语当即不甘示弱的跃马持枪相迎。 二人都斗到六十余合,未分胜败。阵中陆虎见得天赐良机,当即闪在赵语背后,开弓一箭。孟义眼疾手快,慌忙弃了赵语,勒马闪躲却不及时,那一箭正中自己坐骑。 那马直立起来,将孟义掀翻在地。 赵语见状,突然勒马回身怒斥,“哪个让你暗失冷箭伤人的!” 陆虎见得孟义倒地,哪里理睬赵语的抗议,连忙纵马舞刀来砍。 刀还未到,只听得弓弦响处,一箭射中陆虎面门,翻身落马。 韩昱令大军冲杀过去,救回孟义。城楼田图见得大事不妙,赶忙鸣金收兵。 孟义回寨,刚欲拜谢韩昱救命之恩。却听韩昱摆手笑道,“放箭救你者正是许公允!你当谢他才对!” 孟义听闻,旋即顿首拜谢许奉,“前日某还欲取公性命,今日却得公不计前嫌救命之恩!当是无地自容!” 许奉连忙扶起,道,“文千哪里话!你我既为同僚,何当言谢?” 一旁李平见得二人如此肉麻,遂说了句,“要不你俩结拜算了!” 二将听闻这话,当即相视一眼,旋即大笑着结为生死之交,再不为恶。 且说陆虎中箭,田图令其回府调治。赵语却于堂下厉声斥喝,“今日尔等却行如此卑贱手段!真是辱我名声!” 见得赵语勃然大怒,田图当即安慰道,“自古用兵之道,皆在变化莫测,何来卑贱一说?” “哼!”赵语冷笑不止,“如若个个用兵皆如此,那又何来正义王者之师?天下百姓安可信服!” 田图见两人政见相悖,知晓多说无益,遂不予其做口舌之争。 “今夜我单骑去劫韩昱营寨!也算是我为我义父尽忠了!做完此事,我便过江离去!尔等腐儒庶子,不足与谋!”说罢,赵语愤怒的转身疾步离去。 当夜约至子时,赵语自披甲上马,持枪单骑飞奔韩昱寨边,拨开鹿角,大喊一声,当即杀入寨内,径奔中军帅帐来杀韩昱。 当夜月朗星稀,赵语一身白袍银甲好似神兵天降,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惊的寨内士卒手忙脚乱。 士卒见其一人便敢来劫营,吓得惊慌失措,摸不清他究竟是何套路,当即自相扰乱。 赵语见得中军人马,纷纷如铁桶一般围住韩昱帅帐,令其不能得进。索性单骑在营内纵横驰骋,逢人便杀。 各营鼓噪,举火如星,喊杀震天。许奉、孟义、李平听得鼓声,当即出帐,韩昱早于帐外铁桶护卫中看的真切。 许奉来不及跨上战马,随手抄起士卒铁刀,疾步杀奔赵语。 二人酣斗,难分伯仲。赵语深感许奉力大,亦知已然惊动韩昱全营,当即弃了许奉,从北门杀奔出去。 单骑至长江案口,已是三更天,此刻早已血染浑身,精疲力竭,马乏无力。 赵语见追兵未至,旋即下马。冲着凤陵城方向,跪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后,方才牵着马上了一条小船,回了陈国去。 今夜被赵语单骑劫营,更令其全身而退。众将早就羞愧难当,纷纷于帐下低头无言。 但是韩昱不以为然,没有丝毫怪罪之意,冲诸将笑问,“赵飞熊此人如何?” 众人个个面红耳赤,哪里还有脸回话? “咳……”韩昱苦笑劝慰众将道,“今日罪责实在于我,布防不力,让他钻了空子,诸位又何必如此自责?” “大将军!”李平拱手,语调酸楚的说道,“我明日必定阵前擒了那小儿,为我等雪耻!” 许奉、孟义听罢,亦拱手请令,“明日必当雪耻!” 韩昱却笑道,“赵飞熊想必今夜已经渡江回去了。我猜测,定是与城中闹了矛盾,否则不至于单骑劫营,如此大好局面下竟无援兵相助。” 说到这里,韩昱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脸的遗憾,“唉,他今夜要有援军相助就好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一举歼灭。” “大将军……”孟义想了想,终于还是禀道,“此人以及陈国,恐怕未来将是咱们在南方的大患啊!” 听罢,韩昱眯起双眼,神色有些意味深长,“慕容和么?” 听到慕容和这三个字,李平、孟义未有什么波澜,但是许奉心里一惊,突然想起了多日以前,郭奉亭临走之前与自己分析的天下局势。尤对慕容和此人赞叹有佳。 “公允……听过此人?”韩昱察觉出许奉的异样,笑着试探问道。 许奉当即将郭奉亭分析的陈国局势,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 “想不到号称‘别鹤’的郭奉亭,竟有如此见地……”韩昱听罢哈哈大笑,旋即又补充说了句,“真是跟那老头一个样子,‘神非神、佛非佛’、‘别鹤不闲云’……” 第三十二章 韩昱大破田图 却说赵语当夜单骑劫南营,全身而退连夜自渡江回了陈国。南营诸将皆视为耻辱,心中各自闷了一口气,久久不能罢休。 翌日,辰时左右,韩昱三军至丹丰城下,布成阵势。韩昱青衫长衣,居于中军;李平骑马持斧,立于身旁护卫。 三通鼓罢,丹丰城门大开,垂放吊桥,陆虎领军出阵,立于阵前。 “怎么?脸上脸上痊愈了?”见得陆虎半张脸缠绷带,李平戏谑的大笑道。 “哼!”陆虎气得冷哼一声,纵马当先,专搦韩昱决战。 韩昱阵中一将却舞锤骤马早出,正是许奉。 陆虎挥刀来迎,两将战不到五个回合,许奉一锤便将陆虎连人带马掀翻在地,正欲将其生擒绑缚,却突听对面城楼一声大喝。 原来,城楼田图神色大惊,见得陆虎危在旦夕,赶忙令全军冲杀过去,并道,“对面青衣长衫者,乃韩孝之!若捉得此人,当赏万金,并封万户侯!” 说犹未了,大军齐出,皆奔韩昱中军而来。 韩昱未有慌乱,唤许奉回阵,令左军欧阳寒万余人马齐出相迎。 一时间,两军厮杀混于一片,各自擂鼓捶的震天响,飞马卷起尘土飞扬,好似昏天黑地。 孟义连挑三员副将,精神抖擞,令的部众以一敌百,个个奋勇当先。田图观局势微妙,急令后排弓箭手,万箭齐发。 刹那间,两军乱成一团,皆有死伤不少。 “简直乱七八糟……哪里有这样指挥作战的……”韩昱见得田图指挥毫无章法,简直乱来一通。当即勒令右军许奉率军绕到身后,将田图三万军马合围聚歼。 面对如同天降的许奉军马,那后排百余弓箭手哪里是敌手,登时吓得四散溃逃。 许奉、孟义两路军马将田图三万大军,一前一后包围堵住,如砍瓜切菜般杀的敌军鬼哭狼嚎,哀鸿遍野。 “这简直就是一场屠杀。” 韩昱面色有些凝重,心里虽有纠结,却仍令李平再率五千部众,径直冲阵出去强行攻城。 田图见得敌军强行攻城,脑瓜嗡嗡作响,急得汗流浃背,慌乱如麻。心里却明白的很,丹丰郡已经是朝不保夕。 遂,顾不上苦思冥想应敌之策。当即三十六计走为上,火速下令弃城而逃。 城外正陷入苦斗的三万军马,见得大势已去,纷纷弃械投降。 唯有陆虎脚底生风,快人一步早先溜回城内,跟着田图及仅剩的两万人马逃亡清阳郡去了。 “这脚底抹油的本事,倒真是厉害的很……” 夺了丹丰郡,韩昱正于城内衙上嘲讽戏谑道。 众将闻言皆大笑不止,孟义当即拱手请令道,“我军士气正锐,敌军已是强弩之末,当乘胜追击。末将愿领一万军马直接夺了清阳郡,并将田图、陆虎二人绑缚来见大将军!” 李平、许奉亦皆愿往。 唯有韩昱却制止道,“此番孤军深入作战,虽讲究速战速决,但粮草如若跟不上,一旦遭遇别国埋伏,恐使我军陷入万劫不复。故只能三军齐出,不可分兵追击!今日各自暂且好生休息,我已有妙计令田图军马自己送上门!” 当赏劳三军,整编降军,并传令不许解甲宿睡。 却说田图,不到几日便接连丢了坝州两郡之地,心中早已愤恨难平。 突听陆虎入堂,言其手下有一人,姓郭,名同,与韩昱南营内一杂役是同乡弟兄。杂役曾被李平责骂,心生怨气,今晚使人报来,举火为号,刺杀韩昱,报我们越国血仇! “郭同何在?”田图问道。 陆虎拱手道,“已混入丹丰城内,某愿领兵五千前去!” 田图闻言,思虑良多恐疑有诈。奈何陆虎态度坚决,执意要去,“咱们几日内已然丢了两郡,如何向陛下交代!” 听了这话,田图这才顾不得多虑,急要收复失地,当即拍板令陆虎令五千军马,去为外应。 却说郭同,当日混入城中,寻见杂役,两个商议。郭同道,“我已使人报陆虎将军去了,今夜必来接应。你如何用事?” 杂役道,“此间离军中较远,夜间急不能进,只能草堆上放起一把火,你去前面叫反,城中兵乱,就里刺杀韩昱!” 郭同大喜,“此计甚妙!” 是夜二更天,城内军中后寨火起,一片声叫反,报着如麻。许奉出帐观望,见得西北处火光冲天,当即上马,唤左右数十人,当道而立。左右皆道,“喊声四起,可往观之。” 许奉却冷眼道,“扯淡!哪有一城皆反道理!定是诡计,欲掩人耳目!再有扰乱军心者,当斩不赦!” 正值话音间,突见孟义已然擒地郭同、杂役二人。 许奉问得情况后,当即令孟义将此二人交由韩昱府衙发落,自己率众前去平乱。 城外鸣锣击鼓,喊杀大震。许奉知晓敌军里应外合之计,故而将计就计。传令众人放起火,皆叫反,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城外陆虎见得城门大开,知道计策成了,挥刀纵马先入。 却听城上一众大喝,随即万箭齐发,陆虎大惊,知道中计,当下便撤,却早已身中数箭。 身后许奉单骑杀来,于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所部五千人马折损惨重,自己也被许奉一锤正中胸口。幸得军士拼死护卫,方才逃出生天。 见得陆虎率残部远遁,许奉心念韩昱叮嘱,不敢追逐,当即引兵收拾城内残局。 陆虎身中数箭,又遭许奉重锤,早已命悬一线,好不容易逃回清阳郡,终于支撑不住,卧床吐血不止。未过三炷香时辰,便一命呜呼。 “糟了!”田图听闻陆虎死讯,当即瘫软的坐于府内,面如死灰般,喃喃自语,道,“已然丢了两郡,如今又折了如此多的军马和陆虎将军……陛下岂可轻饶了我……” 想到这里,突然掩面痛哭道,“韩孝之啊!你究竟是人是鬼!” 却说韩昱于堂上喝问郭同,“此等小计,竟敢于我面前搬弄,孰不知‘鬼谋’之谓乎!” 郭同当即吓得不住叩头谢罪,痛哭流涕道,“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韩昱却笑,“我自放你回去,烦请与我带句话交给田图!” 郭同当即应允,不住的叩头感谢。 “告诉田图:韩孝之让他洗干净脖子,在清阳郡等南营大军光顾!” 当即勒令左右将早已吓破了胆的郭同架出去。 却对杂役笑道,“我有一事好奇,汝难道真的对李平心有怨恨?” 杂役听闻,当即摇头,“大将军只告诉小人自找借口,小人思索半天方才仅想到这一由头……” “咳……”韩昱一脸的苦笑,令左右解去束缚,道,“下去好生休息,重赏百金自会送达,我也会告诉李平,让他平日里要善待诸位!” 当即,又传令许奉入内。 “公允啊!”韩昱一脸的宠溺,眼里具是欣喜的称赞道,“你真是天生的将帅大材!” 许奉俯首,却道,“大将军谬赞了,公允愧不敢当!” “唉!”韩昱摆了摆手,亲自斟了杯酒,递到许奉跟前,道,“得公允相助,我大徐何愁不能平定南方?何愁不能一统江山!” 许奉听罢,心里由是感激,双手接过一饮而尽,方才问道,“我有一事想问大将军。” 韩昱刚欲回话,却突见许奉正悄悄环视四周,当即心领神会,令堂内众人全部出去。 “敢问大将军……”许奉有些颤巍的问道,“自觉于文若相比……如何?” 韩昱听罢,心头一颤,脸色一沉,旋即请舒一口气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也明确告诉你,如果真到那一天,我也无怨无悔!” 许奉当即猛地抬起头,眼里露出了一股惆怅,轻叹道,“那有没有……” “没有!从来也没有想过!” 许奉话还未说完,便被韩昱义正言辞的打断,旋即低下了头,口中喃喃自语道,“如此……公允亦无怨无悔地誓死相随!” 韩昱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许奉那厚实的肩膀,道,“侠者之道,立乃立舍生取义之志,结乃结捐躯忘亲之情。今日慷慨赴危难,明朝热血酬知己......垂其丹心侠骨,上惊天地,下泣鬼神!” 许奉点头称是,却感觉韩昱眼神里,分明闪过一丝哀愁之色,旋即问道,“大将军是在担忧什么事情么?” 韩昱微微一愣,旋即眨了眨眼睛,笑道,“先帝待我知遇恩情,我许他盛世繁华,竭尽一生……仅此而已!” “公允明白了!”许奉对着韩昱重重叩了三个头后,方才转身离去。内心却已经暗自发誓,“如此,我许公允这辈子忠于的便是你韩孝之了!” 望着许奉远去,韩昱仰面长长叹了口气,自语问道,“先帝啊……寄奴真的好累……好累……你说的繁华盛世,真的会是那样的美好嘛?” 正当思绪惆怅间,却突听的士卒飞奔来报,“大将军,朝廷圣旨到了!” 第三十三章 皇上失踪 第三十四章 不识字的女土匪 第三十五章 我是韩昱的媳妇儿! 第三十六章 “冯阎罗”索贿韩孝之 第三十七章 韩昱风雪密话周宁 屋外大雪纷飞,北风呼啸凛冽而过。屋内经过连番的折腾,早变得沉寂下来,外边雪落在屋顶上的沙沙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韩昱领着潘庆和两位军官,坐在靠近门边的位置,相对无言的各自喝着酒。 “什么时辰了?”韩昱抹嘴问道。 潘庆盯着窗外望了许久,方才道,“大概已经是申时了。” “已经去了快两个时辰了……”韩昱沉吟半响,突听的屋外传来马蹄声。 “韩……”周宁顾不上一身的雪,挑开门帘,疾步进屋内便问道,“韩立在哪儿?” “周大人!”冯文见得周宁竟身着官服入内,一下子意识到事情不简单,率先小跑上前谄媚献笑道,“这几个小厮勾结土匪生事,下官已经控制住了,还劳烦大人发落!” 周宁顺着冯文手指方向,望见韩昱正冲自己微笑点头示意,当即扬起手,“啪”的一声重重甩在冯文脸上,厉声喝骂道,“你竟敢跟他索贿!活腻了?!” 冯文疼得捂着脸,委屈的答道,“这规矩又不是我定的……谁让这小子竟敢不给冯国舅面子,如何不能吃点苦头?” 周宁气的胸膛此起彼伏的喘着粗气,脸色通红的怒斥道,“你……你个蠢才!冯泰都不敢收他的铜币,你真是活腻了!” “大人啊,他不过小小的主图令史……”冯文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生疼,仍不服气的问道,“你干嘛如此忌惮他!” “周大人!”韩昱见在这样下去,自己身份非得暴露不可,赶忙起身插话道,“借一步说话……” 周宁跟着韩昱出了屋外,朔风冷冽,雪花纷落,屋檐下的周宁冻的直打哆嗦。 “大将军此番进京可是公干?”周宁哈着气,搓着手问道。 “不是陛下传旨调我入京的吗?”韩昱裹紧厚袄,突然眼色深沉的问道,“周大人怎么会不知?” “没有啊!”周宁一脸笃定的回答道,“我虽然在此郡养病,但每日朝中之事我都知晓的。陛下传调你入京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韩昱听罢,心里咯噔一下,旋即神情凝重的问道,“那,大人可听说了陛下出宫的消息?” “嘘!” 周宁赶忙制止韩昱,转而回头望了眼屋内,见未有人偷听,赶忙拉着韩昱走到屋檐角落出处,方才借着风声呼啸,低沉道,“陛下此刻正在东营!恐怕不日内将会去得你南大营!” 听到这里,韩昱心里仿佛一下明白了许多,看来自己之前推断猜测没有错,于是问道,“既然如此,那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假传圣旨调我入京?”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周宁撇了撇嘴,旋即偷偷往屋内指了指,道,“除了他叔,谁还有这么大胆子?” “唉!”韩昱长叹一声,苦笑道,“那看来我抗旨无罪了!” “你又抗旨啦?”周宁咂嘴笑道,“你韩孝之抗旨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怕过谁?” “旨意是让我交出兵权赴京议事,由欧阳寒暂代大将军之职……”韩昱解释道。 “哦……” 周宁双臂环抱,不住的瑟瑟发抖,道,“如此来说,我觉得抗的好!要是我……”旋即凑在韩昱耳边,低声道,“换作是我,我也会抗旨不遵的!” “此话何意?”韩昱饶有兴致的笑问道。 “这不是胡来吗!”周宁虽然冻的不轻,但依旧耐心解释道,“四大营可是我大徐立国之根本,他叔叔觊觎这军权多少年了?如果真落到他手里,咱们大徐还不得完犊子?更何况,除了你韩孝之,还有谁能担此重任?” “都说你周公明八面玲珑,果然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韩昱哈哈大笑。 “去去去!你别揶揄挖苦我了!说正事,”周宁突然一改嬉笑,神情严肃的问道,“你真的打算赴京?你可知身为大将军,如果没有陛下旨意擅自入京可是重罪!” 韩昱不禁一笑,“你不会觉得冯泰会用如此低劣幼稚的手段,来对付我吧?” “那真的说不准……”周宁又撇了眼窗内,见得冯文正在顾月夕面前大献殷勤,当即感叹道,“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看他侄子的智商也就这样了,冯泰没准还真干的出来……” 韩昱却摇头道,“此番冯泰假传圣旨调我入京,恐怕是想借此拉拢我……” 听罢,周宁突然闪着幽幽目光,盯着眼前白雪皑皑的苍茫大地,沉思半响,问道,“如果真当如此,你韩孝之意欲何为啊?” 见得周宁突然如此严肃,韩昱轻轻呼了一口气,“没有先帝抬爱垂青,哪来的我韩孝之?我南营效忠的永远只有大徐皇帝!” “你……”周宁突然面色一沉,转过脸盯着韩昱,道,“你真的觉得先帝垂爱于你?” “当然!”韩昱茫然困惑的歪斜脑袋,问道,“怎么,周大人有话说?” “没有……”周宁突然话锋一转,叹了口气,“如果其他三营主帅也如你这般忠心就好了……” “此话何意?”韩昱不解的追问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大军常年在外,你们总揽地方军政大权,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性子怕是早就野了……”周宁低下头,踩着地上的厚雪,发出格子格子的声响。 “周大人这是怕我们会造反?”韩昱倏地阴沉下脸,低声质问道。 “呵~”周宁轻笑,不置可否的摆了摆手,“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屋内那家伙,你打算如何处理啊?” 韩昱挠了挠头,眉间皱起的想了想,道,“好歹是个朝廷命官,我可无权插手干预。只是希望大人能助我隐瞒身份,让我们一行即刻启辰赴京。” “没问题!”周宁打了个响指,点点头,“那还是让他接着当这个地方官吧,毕竟很多规矩也不是他定的。” 韩昱点点头,毕竟朝廷派什么人当官任职,自己都是没有权利插手干预的,至于他们是贪腐也好,为非作歹也罢,那都是朝廷的事情,自有人会负责查处发落。 “既然如此,那你就接着做你的主图令史吧……”周宁弯下腰,探出一只手冲韩昱笑道,“韩立大人,请吧。” 刚进屋内,冯文又是一个谄媚凑近跟前,捂着脸对周宁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有何指教?” “哼!”周宁冷眼怒斥道,“韩立大人要赴京任职,当速速放他归去,不得刁难!” “可……” 冯文刚欲开口,突见得周宁正怒目而视自己,当即对带来的官兵呵斥道,“都愣着干嘛!还不放韩大人归去!” 拜谢过了周宁,韩昱领着众人迎着风雪飞马疾驰而去。 望见韩昱一行逐渐消失在雪地,周宁这才喃喃自语道,“先帝有时候也会糊涂啊……” 风雪交加,朔风刺骨,越是靠近京师,气候愈发的寒冷。赶了两天陆路,终于到了景州脚下。 时至酉时末,天色昏暗,苍茫雪地更是平添了几分凄凉萧锁之意。韩昱见得远处客栈,遂下马前去投宿一宿,明早进城。 店内人不算多,韩昱选了处靠内的位置,点了几杯酒菜后,方才对众人道,“今日酒足饭饱后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咱们便进城!” 潘庆却道,“敢问大人一事,明日咱们一行人如何进京?” “随我身后一同进城啊。” 潘庆摇了摇头,手指一边敲打着桌面,一边笑道,“如此,咱们进不了!” “为何啊?”李平不解,忙问道,“我家大人上京赴任,你们只说是家眷,如何进不得城?” 潘庆抬眼看了眼韩昱,旋即苦笑道,“我原本看大人穿着华贵,却不曾想到大人竟囊中羞涩……若不打点城门小吏,如何进的去?” “你这厮!”李平没好气得回怼道,“既如此,你可有钱打点?” “这个自然有……我们三人装作押解进京,顶多只需要一贯铜钱,想必门吏也不敢阻拦。倒是大人,此去赴任,又是个修书的小官,那帮门吏如何肯轻易放过大人?” “那你帮我们一块付了不就成了?”李平喝了碗酒,便将酒碗重重的扔在桌上。 “我……”潘庆有些不好意思的叹了口气,与那两位军官相互望了眼,苦笑着道,“我们身上钱财不够……” 听罢,李平刚入喉的酒差点呛到,“什么!你们堂堂北大营,竟然如此抠搜?” “唉!”潘庆等三人皆苦涩哀叹道,“非我们大将军吝啬,只是北方边疆苦寒,朝廷又一直不发军饷,让我们自给自足。这些年一直都是靠楚将军变卖祖业家产维持……就算这样,也不过杯水车薪,弟兄们一直都是饿着肚子在打仗!” 顾月夕听罢,当即愤怒的猛拍桌子,呵斥道,“前方将士浴血奋战,后方这帮官老爷们却只顾忙着敛财,鱼肉百姓!到处都是苛捐杂税,人事孝敬!” 韩昱眯着眼睛,心里却暗自佩服起楚言,想到先前周宁竟然怀疑他们会造反,当即有些气不打一出来。 “既然如此,你们有公务在身,还是先行入城吧!”韩昱端起酒碗,冲潘庆敬道。 “可是大人……”潘庆羞愧的不住哀叹。 “唉!”韩昱当即打断道,“我自会想办法入京,将军不必为我等担忧了!” 李平心里暗笑,大不了将那帮小吏揍一顿,敢把堂堂南营大将军如何? 旋即,也端起酒碗冲潘庆道,“兄弟仁义啊!一路上多有得罪,此刻只管吃酒,不必为我们担心!明日我们自有办法入城去!” 见得两人态度如此坚决,潘庆这才端起酒碗,冲二人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推辞了,我们在城内等着大人!” 酒杯换盞,众人皆开怀畅饮之际,一旁许久不说话的顾月夕却沉思良久,突然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般,猛地端起酒碗,冲众人爽朗大笑道,“来!喝酒吃菜!” 韩昱等人这才想起随行的还有顾月夕,被她突如其来的爽朗大笑,震的一惊,待回过神后,旋即亦与她吃酒笑谈。 第三十八章 顾月夕被抓 第三十九章 有几个敢姓韩的? 日上三竿,雪花纷落依旧,不见得阳光拨云,独见那景州城下朔风刺骨,天寒地冻间具是哀凉苍茫。 韩昱裹着夹袄,迎着风雪骑在马背上亦深感刺骨寒意,忽然想起了什么,掉过头冲李平道,“子元,你且过来!” 见得李平至,韩昱这才脱下厚袄,露出单衣于这雪地之中。 “哎呀!这是做甚!” 李平连忙脱下自己的厚袄,想要披在韩昱身上,却遭到他的制止,道,“我难得回到这北方,风雪之中具是曾经熟悉温暖的味道,正好让我仔细回味一番。你且将这厚袄送给顾月夕披上,这天寒地冻的,她那副身子如何扛得?” “额……”李平一下子犯了难,支支吾吾的问道,“我如何去说?” 韩昱仰起头迎着风雪想了好一会,忽然俯下身子,低声道,“就报周宁的名号,那老小子的名讳不用白不用!” 李平当即领命,却心里窃笑。 虽说他是个糙汉子,不谙男女之情,但毕竟了解韩昱,何时见过堂堂韩孝之竟会如此?自己再怎么不懂,也看的出来韩昱心里其实很关心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女土匪。 至于是不是冲郭云的面子,那就不得而知了,也无所谓。反正冷面腹黑的韩孝之动了恻隐,仅凭这一点,就够自己笑上好几个时辰。 “他笑个啥?” 韩昱早就瞅见李平神色,心里不禁直犯困惑。 却说那小吏,领了韩昱的话前去入城禀告高凡。 “他说自己叫什么?” 高凡于府中皱着眉头,发问道。 “韩立,赴京任职主图令史!” 小吏跪地谄笑着回禀。 “他说与本官相识?”高凡一脸的困惑,自己何时认得叫韩立的人,还是个八品小官,竟敢叫自己前去相迎,当真脑子秀逗,不知死活了? “大人!”小吏见得高凡困惑,当即有了些底气,偷偷站起身子,弯腰拱手进言道,“我看那人就是个穷光蛋,估计是想进城想疯了,随便扯了大人的名号唬人!我这就去将他乱棍打发了!” 说罢刚欲转身离去,突听高凡一声厉喝,当即转过身跪地。 “你刚说他叫什么来着?”高凡再次发问道。 “韩立!” 听罢,高凡脑中快速飞转,不多一会突然呀的大叫起身,连忙追问道,“你跟他收人事了?!” 小吏见状,满脸的茫然,磕磕巴巴的回禀道,“是……这……不是规矩嘛……” 堂堂大徐国,有几个姓韩的?自己真是糊涂了!碰上一个敢自称姓韩的,除了那家伙,还能有谁啊! 高凡懊恼的连拍脑门,当即斥问堂下小吏,“你收了他多少钱财!” “我……”小吏慌忙不住的磕头赔罪,“那小子穿的华贵,却没成想竟是个穷鬼,怀里不过一贯钱……” 听到这里,高凡当即笃定此人是谁了,遂喝骂道,“你个蠢货!那人现在何处!” 小吏见得高凡如此火大,心知似乎自己得罪了大人物,吓得连连求饶道,“大人恕罪,小人不知他竟真是大人故交,此刻他还在城下等候大人……” “你……” 高凡早已气的发抖,旋即转念想到,如果不是遇上这样的事,那家伙如何能与自己扯上关系啊?想到这里,高凡瞬间平息了怒气,勒令左右换上官服,由小吏领路前去恭迎。 “韩立大人!” 高凡出得城门,老远便望见韩昱,当即五步一跪相迎。 见得高凡如此,一旁小吏吓得亦有样学样起来。 韩昱其实从心里瞧不起高凡,如若不是急于进城搭救顾月夕,自己是决计不会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的。 当即骤马相望,冷眼笑道,“高大人,这是何必呢!恭迎陛下不过三步九叩,高大人如此是想要韩某犯逆君之罪嘛?” “韩大人说笑了!高某哪敢呐!”高凡于雪地中五步一叩,终至韩昱马前,拱手弯腰道,“我这手下人不懂事,狗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宽恕海涵!” “大人!”那小吏还是心中不服气,小声问道高凡,“大人可是六品官,干嘛如此惧怕这个八品?” “你特么的!” 高凡见得这小吏砸场子不识趣,当即气的一脸将他踹翻在地,随即偷偷撇了眼马背上冷眼旁观的韩昱,当即假模假样故作姿态的问道韩昱,“大人,可否借我马鞭一用,我要教训这狗东西!” “拿去吧!”韩昱果断的递上马鞭。 此举一出,高凡瞬间哑口无言,呆愣半晌方才接过马鞭,狠狠地将小吏抽得在雪地里哀嚎翻滚。 “行了!”韩昱早就明白高凡不过是在故作姿态,看他抽了那几鞭子后,当即制止道,“敢问高大人,马粪车夫当需一贯铜钱方能入京。这位小兄弟也说一个八品官员,身价如何能比马粪车夫还低?如此却不知道,我当该孝敬多少钱财,方能匹配身份入城啊?” “这……”高凡闻言,当即跪地叩首道,“大人息怒!定这规矩的人才是乌龟王八蛋!下官早就看不顺眼这破规矩了……” “行啦!行啦!”韩昱抬起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规矩就是规矩,我等亦无权干预!只是我不比你们这些大人们敛财的本事,这囊中羞涩的紧,实在拿不出钱来怎么办?” “大人说笑了!”高凡当即进前,双手奉上马鞭交于韩昱,一脸谄媚的回道,“大人所需进城的人事,下官给了。” 说罢,从怀中掏出五个金叶子丢入城门小吏的碗中。 “大人……”小吏附耳低声道,“这个八品小官,只需要八貫铜钱足矣……您这些金叶子可抵得上百貫了……” “你特么的!”高凡低声斥喝道,“这位韩大人的身份,只多不少!你个蠢货!” 小吏闻言,当即心里有些明白了,吓得赶忙跪地不住的讨饶赔罪。 “行了,我不过八品小官,行不得如此大礼厚待!”韩昱旋即望向高凡道,“现在,我可以入城了吗?” “大人!”高凡当即踩着雪,垫着小碎步,牵起韩昱的马绳,一脸谄媚的笑着道,“让我为大人牵马入城!” 韩昱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头看了眼身后,见得李平正策马而来,方才对着高凡道,“如此,便带我入城吧!” “嘿嘿,大人!那咱们就走着?” 高凡笑得无比憨厚,却令韩昱全身鸡皮疙瘩溢出。 第四十章 高凡向韩昱讨官 第四十一章 大人,我不识字! 第四十二章 我真的是周宁 第四十三章 做生意要有契约精神 第四十四章 莫欺少年穷 第四十五章 落魄考生的忠告 第四十六章 还是不信任自己 屋外北风刮的紧,韩昱从怀里掏出仅剩的一贯铜钱,塞入徐云手中。 “莫要推辞,我帮不了你什么,只希望来年春季会考后,殿前钦点能见着你!” 徐云当即惊吓得不轻,赶忙推脱道,“大丈夫当自强自立,大人何故如此!” 韩昱却一把抓起桌上酒碗,笑道,“这貫钱虽不足使先生撑过四个月,却也是我番心意,莫言推辞!” 言尽于此,徐云一个弯腰拱手,语调颇为诚恳地回道,“既如此,还望大人记着小人先前所言,望珍重!” 说罢,拒领了桌上钱财,一个疾步出了屋外。 望着徐云远去背影,韩昱又瞥了眼被他丢在桌上的钱财,立在当地,脸色一下子苍白的没了血色,口中喃喃自语哀叹道,“这些狂士……真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当夜,韩昱根本无法入眠,胸闷疼楚出不上气,脑海中又具是周宁、徐云的那些话,如同梦魇般的追逐自己。辗转反侧之际直至三更天方觉好转,得以入眠。 翌日清晨,韩昱朦胧中听得李平急促的敲门声,旋即开门后,却见他有些神色慌张, “冯泰差人来请。” 闻言,韩昱却早已料到般,神色泰然地问道,“何时唤我?” “即刻……” 韩昱当即双手束发,笑道,“既如此,你且告诉来人,我当洗漱过后便随他前往!” 李平得令退下,未及一会却又匆忙来禀,“高凡到了……” 闻言,韩昱脸还未洗完,便即甩了甩双手,道,“领他进来!” “我的大将军啊……”高凡一路小跑着进屋,呼哧带喘地关上门,一脸谄媚地冲韩昱叩首道,“此番可千万去不得那人府上啊!” 先前虽然成功请得熊固出面,帮助自己搭救了顾月夕,着实惊了自己一跳。可韩昱打心里对他这种人喜欢不上来,今日又见他如此,遂立着身子一脸冷漠的问道,“如何去不得?” 高凡微微抬眼,旋即一个叩首道,“那人趁陛下偷溜出宫,传矫诏赚大将军入京,令大将军身陷囹圄犯了重罪……”说罢,故意顿了顿,又偷偷抬头看了眼韩昱,似在揣测韩昱心思。 “接着说下去。”韩昱踱步至茶桌旁,缓缓坐下倒了杯茶,幽幽地审视着跪地叩首的高凡。 “大将军此番如若一人孤身进京奉诏,也许还可以全身而退,毕竟地方军权在握,那人虽有心加害,却也奈何不得。可是……” “你说详细些!”韩昱将椅子朝前拉了拉。 高凡略有沉吟片刻,低下头又道,“先前景州衙门一闹,那人已经知道还有个女子陪同,也知晓此女在大将军心中的重要性!如此便有了把柄在手,怎会轻易放过大将军?” “那我当如何应对?”韩昱的目光深不可测,全神贯注地盯着高凡。 “下官不才,但久居京城当差,对于这些人的心思还是略有所了解的。”高凡仿佛受到鼓励般,不禁大为兴奋,双眼炯炯有神,接着回道,“如今大人有两条路可选,其一想办法即刻逃出京城!至于这其二嘛……”高凡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停顿住。 韩昱眯起眼睛,不由得开始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一直被自己认为不学无术,只会阿谀奉承攀附权贵的小人。若有所思般的缓缓喝了口茶后,终道,“但说无妨!” 高凡这才鼓足了勇气,神色凝重地回道,“成亲!” “嗬~”韩昱笑着扔下茶碗,腾的起了身子走进高凡身前,附身道,“你可认识一个叫做徐云、徐文台的人?此人是此番秋季会考的第一名,却于文章中无意犯了先帝的圣讳,因此被罢黜了功名,穷困潦倒流落在了京师之中……” “徐文台?”高凡抬起头思考了许久,旋即回道,“不曾听过。” “不曾听过……”韩昱笑着嘴里念叨着背过身子,突然叹了口气,仰起头道,“此人虽说落第潦倒,却有些文人的傲骨,不愿攀附权贵。至于这胸中学识嘛,都说他有萧何、张良的文韬武略;又有苏秦、张仪的舌辩之才!” 高凡不解韩昱何意,却隐约察觉出他似乎有些不悦,小心翼翼地附和道,“文生多狂妄,大将军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呢?” “我并非生气。”韩昱背手摇头,语调沉稳淡淡的说道,“只是我突然在想一件事……” 高凡突然身子微微发着颤,似有心虚般的颤颤巍巍插口问道,“大将军所虑何事?” “我在想诺大个京师真是藏龙卧虎!我韩孝之虽然不才,但这五年常在南方与各国才俊交手多年,虽不敢自比韩信、张子房常胜之才略,却也自觉的无人能猜透我心思,故而能使我徐国南大营立足在那南方!怎么如今却到了这京师……”韩昱突然转过身子,脸色阴沉地伸出手,指着高凡厉声喝问道,“不仅被你一个六品小官看穿心思,竟还被一个落第狂士看破!真当是我韩孝之无能吗!” “大将军息怒啊!”高凡吓得全身发抖,面色煞白的连连叩首辩解道,“想必仅仅不过巧合罢了……下官于这京师时常喜好揣测权贵心意……” “不!”韩昱脸色铁青,附身拍了拍高凡后背,道,“你且告诉我实话,你和那徐文台究竟是何关系!” 高凡闻言知道再也欺瞒不过韩昱,遂面色迟疑的回顾身后,见得屋门紧闭不曾隔墙有耳,这才重重叹了口气,瘫软的坐在地上,道,“不敢欺瞒大将军,方才那些话正是徐文台教与我转告大人的……” “呵呵~”韩昱冷笑着回身疾步至茶桌前,抓起桌上茶碗一饮而尽,感觉一股凉意冠绝全身,瞪眼呵斥道,“说下去!” 高凡面如死灰般哀叹道,“回禀大将军……我和那徐文台皆是早先受了周大人差遣,知晓大将军奉矫诏入京恐有不测,便暗助大人度过难关的……” “周宁?” 韩昱旋即眼珠一转,沉吟半晌后,方明白为何自己未露任何破绽,怎么无论高凡、还是那个徐文台却都能知晓自己奉矫诏入京一事。 不但如此,还能猜透自己心思一般,连如何决策都说的如此相近贴合。那个自比张子房的徐文台或有这本事,但这个高凡却绝无此种可能! 至于周宁,那老小子真是精明的很,看来还是不信任自己,害怕自己此番真被冯泰拉拢收买了…… “是的……”高凡点点头,“那徐文台算是周大人的学生,与下官也算故交。他深知昨夜未能说动大将军,故而又让我今日前来说服……” 韩昱用诧异的眼神撇了眼跪着的高凡,忽然好奇得问道,“如此来说,那徐文台也算有当朝御使大夫做靠山,却为何落到如此田地?” “谁说不是呢……”高凡也是倍感困惑,道,“周大人对于这个学生颇为的器重,曾言此人日后必为大徐国之栋梁。因此在他赴京赶考的时候,特别赠与了他封推荐书信。却没想徐文台根本不为所动,非要靠着自己的学识博得功名!” 韩昱听罢,突然对昨夜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傲学子有了些敬佩,不禁赞叹道,“既怀揣万金之书,却能不为所动。当是天下读书人之楷模!” “他就是迂腐!”高凡却不屑,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回道,“这入朝为官又岂是靠着所谓骨气便可以的?” 韩昱并不想接话茬,只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旋即又问道高凡,“陛下是否也知道我入京了?!” 闻言听罢,高凡神色突然呆滞,匆忙掩饰后方才略有惭愧地回禀道,“这个……下官不过区区六品小官……如何能直通天庭啊……” 韩昱眯起眼,深知高凡此人比周宁更深谙为官之道,圆滑得如同泥鳅一般,再想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是不太可能了。可看他表情,似乎是在默认一般。旋即笑着冲他招了招手,道,“既如此,先请过来吃茶吧。” 高凡赶忙起身,躬着身子颤颤巍巍地坐在韩昱对面,紧张地低头不敢言语。 “除了你俩,周宁可还安排了他人?”韩昱为他倒了杯茶,突然问道。 “没有!”高凡抬起头一脸笃定的摇着头。 “那便吃茶吧,”韩昱笑着端起茶碗,冲高凡敬道,“你且告诉周宁,他的好意韩孝之心领了!至于怎么做我心里有数,让他放宽心!” 正当言话间,突听得门外李平小声催促道,“冯泰差来的人等的有些着急了……” 第四十七章 逼迫韩昱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