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盛唐日月致读者 --酒徒 大家好 既然许多读者已经猜到啦,我就不藏了,我是酒徒。 从2006年5月离开,到2020年回来,整整十四年。中间过程不啰嗦啦,百度上都有。真假参半而已。 今天想要说的是,感谢读者朋友的热心支持。 感谢流浪的蛤蟆,血红、孑与2、香蕉,猫腻,卷土、会说话的肘子等各位大大的轮番推荐。 说实话,之所以披着马甲开书,是因为心里很忐忑,很怕扑街。毕竟离开这么久了,起点的读者口味,我早已不熟悉。 目前新书成绩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算是我能接受范围吧。 今天晚上把阅文的合同,打印出来寄回了上海。所以,投资本书的读者,不用担心投资落空了。至于入v,应该不会太早,算是对读者厚爱的一个回报吧。不过,路上需要一些时间,我被困在国外了,邮寄不太方便。 下面,给大家介绍一下,到目前为止本书的出场人物及其设定。。 主角:张潜,毫无疑问,他就是个小白。啥也不懂,没出校门,没接受过社会蹂躏的考研狗,因此,大伙别指望他杀伐果断啦。对他来说,需要成长的空间和时间。一下子就打遍天下无敌手,太难了。 女主角:马上就要出现了。因为涉及到历史人物,这两天正琢磨如何避开河蟹大神。不是紫鹃,紫鹃只是其中之一。 紫鹃:女2号吧,我的设想是《鹿鼎记》中双儿那种。但不会武功,并且因为幼年被卖,留下了很深心理阴影,所以对数钱极为痴迷。 女3,女4,女5……略。你们相信有就会有。 任琮:江湖人称任小五,主角的开山大弟子,仙侠迷。心地善良,对弟妹们友好,但不受继母欢迎。此人是个历史人物,大唐排得上号的富豪。跟随主角之后,他的能力会被逐渐挖掘出来,日后会成为主角的得力臂膀。 郭怒:江湖人称长安郭二,顶风臭八百里。父亲是黑道大豪,叔叔是地方刺史。叔伯兄弟姓郭,名子仪。这里不算剧透,毕竟郭子仪还没长大呢。郭怒因为体臭问题,自暴自弃,遇到主角后奋发。此人原型是历史上赫赫有名人物,郭万全,大唐玄宗年间数得着的富豪。 贺知章:酒仙,明哲保身的智者。算是主角某方面的老师了。 张若虚:酒鬼,主角的忘年交。 王毛仲:李隆基的家奴,心腹。滚刀肉一个。跟主角有多次冲突,皆被打败,最后成为主角的崇拜者。 今天故事中,主角不杀他原因,其实上一章说得很清楚。第一,打狗也得看主人,主角缺乏根基,惹不起王毛仲的主人。第二,就是不值得。为了别人的家奴,搭上自己的前程,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缺乏理性。第三,则是其兄长,对主角来说,是窥探大唐军方和骑术的桥梁。 啰嗦这么多,其实就一句话,求收藏,推荐,以及各种支持。 新书qq群:469673737欢迎光临讨论新书,有啥都能说,包括臭我。 酒徒 糟糕的时代,不完美的人 请假 (八月31日) 身体吃不消了,失误连连,需要休整一下,抱歉。 酒徒 请假一天,整理思路 (九月20) 更不动了,休息一天 (10月2日) 写不动了,写了一天,全都废了。 休息一天整理思路。 各位国庆玩得愉快。 酒徒 请假休息一天 (11月3号) 请假,病了(11月15日) 请假条 (12月1日) 各位尊敬的读者 感冒了,需要休息一天。 明天继续更新。 大伙晚安。 请假,需要整理思路 (12月3号) 请假 (12月5号) 引子? 三大终极哲学问题和唯一的答案 第一章 谁说知识不是力量 第二章 嘿嘿, 幸好这个故事老子看过 第三章 连说都不会话了 第四章 穿来穿去 ,还在原地 第五章 耳光治疗痰迷心窍,这是偏方 第六章 高人,你考验我? “当真?”任琮听得将信将疑,将自己的左右两只手放在眼前,反复端详。 “真,十足的真!”家将任全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前年左家庄的五少郎,被痰迷了心窍,如同只猴子般四处乱钻,就是被他舅父张主簿,用两记大耳光抽醒的。从那之后,据说再也没犯过!” “嗯——”任琮低声沉吟,犹豫不决。 左家庄小五的事情,他隐约曾经听过几耳朵。的确是犯过痰症,也的确是被他舅父,万年县的张主簿狠狠抽了俩大耳光才给救了回来。但是,有关此事,乡间却始终流传着另外一种说法。 据谣传,那左小五看中了牛家二姑娘,色胆包天,半夜偷偷去钻人家闺房。不料却被牛家的家丁给抓了现形,想要扭送官府法办。亏了他舅父张主簿出马说和,才用十亩天字号好田了结了这场风流官司。 所谓痰迷心窍,是他舅父为了给他脱罪找的说辞。那两记大耳光,则是为了帮他爷娘出气,顺便让他这个败家子长点儿记性。 “少郎君,此事耽误不得!”见任琮迟迟下不了决心,家将任全果断提醒。“痰症就怕拖,拖得越久,治起来越麻烦。万一大师就此迷失了心神,少郎君可又错过了一桩大好机缘!” “是啊,少郎君,该出手是便出手!” “少郎君,救人要紧,别管那么多!” 疤瘌脸任七和络腮胡子任四两个,互相看了看,双双凑上前,小声催促。 在他们两个看来,打耳光是否能真的治好痰迷心窍,并不要紧。反正打不死人,一记不行,就多打几次,一直打到掌灯时分,城门彻底关闭才好。而不打张大师耳光的话,任五和任六两个,今夜就得违反官府的宵禁命令,冒险翻越长安城的城墙! 虽然长安城的朱二郎,是有名的手眼通天,以往不止一次半夜送人出入。可以往是以往,眼下是眼下。以往太子还住在东宫,跟皇后两个,还子孝母慈。而眼下,却是太子却被皇后逼得自杀谢罪,与东宫有牵扯的官员全都抄家的抄家,掉脑袋的掉脑袋,一个都没剩下。 这种时候,再翻越长安城的城墙玩,不是找死又是什么?万一被巡夜的兵丁逮住,当做废太子的同党,然后顺藤摸瓜,任家上下的男丁,包括奴仆在内,恐怕个个在劫难逃! “少郎君,属下觉得不妨试试任全的办法!”聪明人不止任七和任四,任五也不愿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赌上全庄子男丁的性命,牵着马走过来,小声帮腔。 “那就试试?”被家将和家丁们,劝得耳朵发软,任琮搓了搓手,小声嘀咕。 “试试,少郎君,别犹豫了。你越犹豫,大师越不容易醒过来!”众家丁齐声给任琮鼓劲儿,唯恐他再想起进城买药的茬儿来。 “那就试试,大师,张兄,任某得罪了!”任琮被鼓动得热血上头,用左手狠狠攥了下右手捏起的拳头,旋即,将右臂高高地扬起。 然而,没等手臂挥落,他就又泄了气。悄悄向后退了两步,小声跟任全商量,“要不,你来。你懂得医术,下手肯定比我准。而我,万一打得重了,大师清醒后不肯收我为徒,就又错过了一场机缘!” “少郎君您……”被任琮的怂样,气得连连跺脚,任全低声抱怨。然而,想到对方对修行的痴迷,他又不忍心把话说得太重。只好将头转向众人当中面相最凶恶的疤瘌脸任七,低声吩咐,“小七,你去!” “我?好勒!”任七痛快地答应了一声,撸胳膊挽袖子跃跃欲试。然而,才将袖口挽到一半儿,他却又飞速倒退而回,“少郎君,还是你来为好。大师识文断字,又生得白白嫩嫩,一看就是位贵人。属下连自己名字都不认得,这一巴掌打下去,早晚会遭天谴!” “你个瓜怂!”任琮气得飞起一脚,将任七踹了个大屁墩儿,“平时那份虎嗤劲儿都哪里去了?!关键时刻,居然连个娘们都不如!” “少郎君,贵贱有别,贵贱有别!”任七爬起来,一边讪笑着后退,一边作揖求饶,“就张大师这长相,这份白净劲儿,长安城内有几家能找得出来?少郎君打他,那是治病,他醒来之后肯定不会跟少郎君计较。而在下打他,就是以下犯上。万一张大师认真起来……” “滚!没胆子,就滚一边儿去!”任琮知道对方说得是实话,无可奈何地呵斥。 长安城内,自打大唐高祖那会儿起,等级和秩序就极为分明,寻常人轻易不敢逾越。而小张大师身上的穿戴,皆世间罕见之物。人又长得白净贵气,还能写得一手好字。即便不是出身于大富大贵之家,也应该属于官宦或者地方名门之后。 身为奴仆的任七动手打他的耳光,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有以下犯上之嫌。过后小张大师不追究还则罢了,若是追究,任七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而任琮虽然身为少东家,在这种事上,也不好给任七求情。除非,除非他自己豁出去跟小张大师翻脸,不再指望从对方那里学到任何东西! 想到此节,任琮也不再指望手下人替自己代劳了。任七没胆子打张大师耳光,任四,任五,任六也是一样。至于任全,虽然地位稍高一点儿,打了同样是以下犯上。 将左右手互相握几下,任琮咬紧牙关,再度将右胳膊高高地扬起。正准备对着张潜的左脸狠狠抽下去,却赫然发现,对方竟缓缓抬起了头,双目之中,不再带有半点儿迷茫。 “大师,张兄,你好了?!”刹那间,任琮喜出望外。赶紧收起胳膊,满脸讨好地大声询问。 问过之后,他才又意识到,自己的话,对方未必听得懂。赶紧又蹲了下去,抓起石头龙飞凤舞,“张兄,方才何故失魂落魄?急煞任某了!” “没事儿!”张潜强笑着向任琮抱了抱拳,然后再度捡起石子,缓缓写道。“先前酒喝得稍急,在下失态了,还请任兄见谅!” 这一行字,用词未必准确,但意思却表达得足够清楚。任琮看到后,愈发确定他的痰症已经好转,无须自己再冒险打他的耳光,顿时觉得全身上下一片轻松。抓紧石子,快速补充,“无妨,张兄客气了!山雨欲来,张兄可愿与任某结伴下山。任某家的庄子,就在香积寺西北五里远。” 刚一见面儿就拜师,肯定太唐突了,被“高人”拒绝的可能性也极大。所以,任琮故意留了个心眼儿,先把“张大师”请到自家庄子里,好酒好肉伺候起来。等对方对自己有了好感,再提拜师的事情,届时,想必能够水到渠成!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如此诚心的邀请,竟被对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只见后者又笑了笑,用残体字,在地上缓缓写道:“初次谋面,不便叨扰,任兄勿怪!在下还想请教一事。今夕是何年?哪位圣人当政?” 这是张潜能从他自己学过的古文和古诗词里,找到的最恰当的语言。熟料想搜肠刮肚地写出来后,却让任琮好生失望。半晌,才非常用力地写道:“是神龙三年,也景隆元年。当朝圣人,讳显!大师,晚辈那是诚心相邀,万望大师勿嫌寒舍简陋!” 也不怪任琮少爷脾气发作,从小到大,他听说过迷路的,却没听说过迷年的。 放眼大唐,除了岭南山中蛮,其余人等,即便不知道今年的年号改做了景隆,也知道神龙三年这个年号,根本不可能有人对这两个年号都一无所知,更不可能有人不知道当今皇帝乃是李显。 “显?当今国号为何?”张潜丝毫没有察觉到任琮情绪的不对,强压着心中的震惊和失望,继续用石头写字咨询。 他刚才之所以能压制住了酒意,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是因为坚信自己的知识面足够宽,文科功底也足够好。哪怕到了古代,也能得足够精彩。 如果眼下是宋代,他说不定能考一名小官做,与苏轼,柳永等人把酒言欢。如果眼下是汉代,他说不定也能给霍去病当个军师,或者跟贾谊谈谈经济之道。如果眼下是唐初,那当然最好,贞观之治,四姨宾服,跟魏征谈谈反腐倡廉,跟秦琼探探健康养生…… 然而,他却万万没想到,任琮给出的答案里,竟然是两个完全陌生的年号,神龙和景龙。这是什么土鳖年号?眼下执政的狗屁显皇帝又是谁?没有苏轼,没有霍去病,没有魏征,也没有李白、杜甫,这狗屁穿越,还有什么滋味?! ‘装,你继续装!小爷今天就跟你耗上了,哪怕你学那黄石公!大不了,小爷就做张良去给你捡鞋子!’被张潜木然冰冷的态度,气得怒火中烧,任琮一边腹诽,一边执拗地咬紧牙关坚持写字做答:“国号,唐!皇帝陛下,乃高宗陛下第七子。事母至孝,曾禅位于太后。两年半之前,太后年迈,想起圣上的孝举,又重新传位于陛下!大师,山雨欲来,还是去晚辈庄上稍事躲避为好。”(注2:唐中宗李显曾经被武则天所废,后来武则天晚年,又改了主意,传位给他。景隆元年,即公元707) ‘大唐?我明白了,原来是他!’刹那间,张潜恍然大悟,随即,惭愧得无地自容。 作为一名文科生,自己居然没记住唐中宗李显的年号!还好意思问到底当今国号为何?真是丢死人了!好在自己已经穿越了,出再大的丑,都不会被历史老师知道。 想到这儿,张潜心中隐约竟涌起一缕庆幸。抓紧石头,在地上快速回应,“多谢任兄相邀,但张某今天着实不便打扰。长安不大,你我后会有期!” 写罢,投石于地,又解开书包,将里边的碎石片尽数抖出。站起身,大步踏上向东的山路! 狗屁事母至孝,唐中宗是被他妈逼着让位的,古人撒起谎来真不脸红。 狗屁又想起儿子的孝顺举动,那是被形势所迫,无奈之下的选择好不好?! 自己虽然不记得神龙是谁的年号,但历史大方向却还隐约记得。 眼下唐中宗都第二次当皇帝了,开元盛世还远吗? 大唐,我来了!李白,杜甫,张老师来打你们手掌心了!谁让你们写那么多诗,让老子从小背到大! 第七章? 最怕不过自己骗自己 “张大师,你就这样走了?!”还等着张潜继续考验自己,却不料对方说走就走,任琮阻拦不及,气得一蹦老高。 除了“张大师”三个字之外,张潜听不懂他其余任何言辞。回头笑着抱了抱拳,继续大步流星地往积香寺方向而去。 “大师……”任琮又气又急,站在原地连连跺脚。 以往他请回家的那些高人,虽然事实证明全都是骗子,从没传授给过他任何绝技。但至少看在钱财和美食的面子上,会想方设法哄他开心。而今天这位张大师倒是好,居然连考验他的心情都没有,问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后,拔腿就走。 “少郎君,这位张大师绝对非同一般!”就在任琮犹豫着是否跳上坐骑追上去,先将张大师痛打一顿出气的时候,家将任全忽然低下头,在他耳朵边上小声提醒。 “废话!”任琮憋了一肚子的邪火,立刻找到了发泄目标。冷冷地将头避开,低声咆哮,“这厮当然古怪,还用你说?!有失路的,哪有连年月都迷失了的?!这厮分明是在考验,分明是在戏弄任某!这厮,这厮也忒不知道好歹!任全,你给我追上去,先狠狠给他一个教训!管他高人不高人,任某今天拼着不拜师学艺了,也要先出了这口恶气!” “少郎君,少郎君息怒!息怒啊!”听任琮越说越不像话,家将任全赶紧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属下说他非同一般,不是说他迷失了年月,也不是说他故意冷落少郎君。属下是说,是说他非但穿着打扮都非同寻常,行径也异乎于常人。” “废话,正常人怎么会如此无礼?任某听到叫喊声,立刻冒险前来相救,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任某?!”任琮依旧气得满脸通红,但叫嚷声却小了许多,也没有采取更多的动作。 “少郎君请听我把话说完!”唯恐任琮惹是生非,家将任全用拉住他胳膊的那只手用力晃了晃,快速补充,“他手里那件东西,不是独门兵器,只是一件包裹,缝着带子包裹。里边原来应该放的是一本书,碎石头都是临阵塞进去的!” “那又怎么样,他想不被狼吃掉,肯定得找点硬东西塞进包裹里边!”不明白任全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任琮冲着他翻了翻眼皮,气哼哼地回应。 “狼被砸死了,两头。包裹皮儿却完好无损。里边的书,好像也没有烂掉!”家将任全的观察能力,比任琮这个阔少爷强出得多,继续耐着心思小声提醒,“刚才大师往地上倒石头的时候,属下偷偷朝他的包裹里看了一眼,里边还有许多夹层,每个夹层的口子上,都用成排的金钉儿封着,那金钉儿每一个却只有蚂蚁大小,彼此之间毫厘不差!”(金属拉链儿) 唯恐自家少郎君听不明白,他一边手,一边用另外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划“金钉儿”的模样。 然而,他这番努力,大半数都白打了水漂儿。那阔少任琮丝毫没觉得,蚂蚁大小,彼此之间毫厘不差的成排金钉儿,有多难得。反而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他的第一句话上,“那包裹真的没有丝毫破损,你可看清楚了?” “少郎君,属下保护老爷走南闯北那么多年,这双眼睛就没看错过东西!”不满任琮怀疑自己的能力,任全红着脸大声提醒。 阔少任琮,却完全忽视了他的羞恼,将双手一拍,大笑着说道:“我知道了,那包裹是一件宝物!表面上用来装东西掩人耳目,实际上却是一件奇门兵刃!” “少郎君!”任全被气得哭笑不得,却无法否认自家少郎君的话有道理。咬了咬牙,主动托出自己想表达的真正意思,“那金钉儿即便不是纯金打造,能做成蚂蚁大小,彼此之间毫厘不差,也是极为难得。而里边缝着好几排金钉儿的包裹,大师却只用来装书和砸狼头,大师平素所过的日子,又是何等豪奢?!说是挥金如土,也不为过。还有,大师即便不食荤腥,那两头狼的狼皮,剥下来随便硝上一硝,也能换数百个通宝。但是,大师连看都没看,直接丢在了野地里!” “废话,用金钉子做包裹夹袋扣绊儿的人,又岂会看上两张狼皮?!”任琮肚子里的怒气,刹那间烟消云散,转头看着张潜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快速打起了算盘。 如果张大师从小就挥金如土的话,看不上他任琮的那点“诚意”,也情有可原。毕竟,任家在长安城附近,只能算是殷实。家中虽然既有田庄,也开着商号,却既没出过什么名士,又没出过什么高官。 而传说中那些高人,都是轻易不会与凡夫俗子发生瓜葛。并且本事越大,眼光越是高高在上。 想到这儿,张大师先前拒绝他的邀请,扬长而去的行为,也就不算冒犯了。俗话说,凤凰非梧桐不栖。他任琮请不到大师,只能怪自己诚意不够,自己家的庄子难入大师法眼。 可就这样错过拜师于高人门下的机会,任琮又怎么可能甘心?正搜肠刮肚地想着,能拿出什么来打动“张大师”,耳畔却又响起了家将任全苍蝇般的絮叨,“还有,少郎君。即便是属下,想要杀死两头狼,也必须用兵器不可。那张大师,却只用包裹就把狼给砸死了。他胳膊上的力气,恐怕整个任家庄,都找不到对手!” “我说过,那件包裹是一件宝物!”任琮正急着琢磨如何才能拜师学艺,不耐烦地数落,“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大师走了,连考验的机会都不屑给我!” “这……”任全被数落得面红耳赤,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补充,“可少郎君,刚才你也没提拜师之事啊!属下以为,大师未必是不屑考验你,而是不屑,不想与我等为伍!” “那还不一样?!”任琮跺了跺脚,委屈得两眼含泪。 他表面看上去长得颇为老成,实际上,却只有十八岁出头(古人算虚岁)。所以,初次被人拒之门外,难免灰心丧气。而那家将任全,却是个老江湖,见自家少郎君如此难过,立刻小心翼翼地安慰,“不一样,他拒绝了去庄上做客,却没拒绝跟你同行。少郎君带着我等跟上去,别再提做客的事情,只算是顺路,然后随机应变。依属下观察,小张大师虽然身份神秘,却不是个难打交道的人,待人接物也略显生涩。属下如果判断没错,他极有可能是初次离开山门。这种时候,少郎君如果能够主动给他提供一些帮助的话,对他来说,就是雪中送炭!” “对,少郎君,好女就怕赖汉子磨!” “别胡扯,那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 任五,任六等布头巾,也纷纷凑上前,七嘴八舌地给任琮出主意。 人最怕自己骗自己。二十一世纪的很多电话和网络诈骗,根本不怎么高明。可架不住有些人,自己主动替骗子补全所有漏洞,拦都拦不住。 放在八世纪的唐朝,道理也是一样。张潜行为和话语,都跟高人搭不上边儿。可架不住任琮求高人指点心切,而他身上的那些穿戴和随身物品,又样样都是任琮见所未见。 于是乎,在从被拒之门外的打击下缓过精神之后,阔少爷任琮大步流星向张潜追了过去。代步的坐骑,则丢个了任五,任六两个去照顾,唯恐自己骑了马匹后,会显得高高在上,引发高人的不快! “把小张大师请回去,即便他不是高人,将他身上的那些穿戴和随身物品的产地弄清楚,对任家来说,也是大功一件!若是能找到工匠仿制出来,家里头的生意,肯定还能再上一个台阶!”看着自家少郎君任琮那虔诚的背影,家将任全长长出了口气,满脸欣慰。“说不定庄主念在我劳苦功高的份上,立刻免了我的苦差,调我去长安城里做个掌柜!” 陪着任琮找了这么多年高人,他早就累了,倦了。任五,任六,任七等,也是一样! “嘎嘎,嘎嘎,嘎嘎……”几只乌鸦,觅食归来,在众人头顶飞过。一边叫,一边丢下数团鸟屎! 第八章 书上说的全是骗人的 第九章 办证吗,唐朝的 第十章 任盈盈吗,我哥们儿是令狐冲 第十一章 谁比谁傻多少 第十二章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第十三章 拔剑四顾心茫然 第十四章? 老夫看瓶子就知道此药不俗 第十五章 别看广告看疗效 第十六章 能否活得长寿,全靠概率 第十七章 不要小瞧御医 第十八章 好像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 第十九章 敲锣打鼓做地主 第二十章 救人救出了大麻烦 第二十一章 ? 千年狐狸说聊斋 第二十二章 老江湖与少郎君 第二十三章 凌烟阁上的诅咒 第二十三章凌烟阁上的诅咒 一番话,说得震耳发聩。令在场所有人,无不面色大变。 任家的确背靠着褒国公府,也的确在旗下有十几处商号,并且于长安城内城外都有大宅院和庄子,还不止一处。可任家却连豪门望族的边儿都沾不上,跟那些皇亲国戚相比,更是连灰渣都不如。 任家得到了“灵药”,立刻联手其他两家巨商一起发卖,既可以把危险甩出去,又可以彰显旗下商号的实力。然而,如果任家拿到了“灵药”的配方,却同样是婴儿捧着金砖过闹市!稍微处置不当,就会落得人财两空的下场。 “庄主,老仆刚才鲁莽了,还请庄主责罚!”迅速理清了前因后果,管家任福额头见汗,赶紧长揖道歉。 “罢了,你也是为了任家!”任琼摆了摆手,意兴阑珊。随即,却又沉声追问:“张少郎君的衣物,已经归还给他了吗?可有损坏和短少?” “归还了,前天傍晚就尽数归还了,没有任何损坏和短少。”管家任福,顿时又被问得老脸泛红,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声汇报,“老仆还请人用织补的办法,把狼抓坏的地方,也都补好了!” ”归还了就好,他对老夫有恩,老夫不能让人笑话连恩人的衣服都不放过!”任琼吐了口气,再度轻轻点头。 闻听此言,管家任福脸色更是红得发烫,连忙小声解释,说自己当初误以为张潜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弄了一身古怪衣物,然后四下招摇的骗子,所以才试图追寻那些衣服的用料、工艺和产地,并非存心想要冒犯对方。 然而,任琼却不想听,轻轻摆了下手,低声打断:“你进取心甚强,能力也远远超过寻常人,只做一个管家,实在有些委屈了你。这样吧,褒国公府准备在金城那边开一个分号,连接西域和中原的货物流转,正缺一个有本事有担当的人。老夫以为非你莫属,等会儿给你写一份委任书,你拿了,赶去那边赴任吧。早点过去,早点把盘子扎下来,也好让国公他老人家安心!” “庄主!”管家任福惊得魂飞天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老仆真的是为了任家,才动仙师衣物的心思。老仆此举,没有半点儿私心。老仆可以对天发誓……” “起来,起来,叫你去独当一面儿,你怎么反倒像被扫地出门一般?”任琼站起身,走到任福面前,用没被伤口波及的那只手,拉住后者的胳膊,“换了别人,高兴恐怕还来不及。” “庄主!”任福怕扯动任琼的伤口,哽咽着缓缓站起,委屈得无以复加,“老仆知道错了,老仆可以交卸了管家差事,请庄主再给老仆一个机会,不要赶老仆走。哪怕是让老仆为您牵马坠蹬……” “胡说,牵马坠蹬,怎么用得到你!”任琼笑了笑,抬手用大拇指抹去对方的眼泪,“任福,我刚才说了,让你去金城,不是为了惩罚你。你进取心强,做事又杀伐果断,去了金城那边,刚好有用武之地。褒国公联合了几位头面人物,准备开拓西域商路,也正需要你这种有进取心的人才。而长安这边水深浪急,危险重重,需要的不是进取,而是一个“稳”字!宁可瞻前顾后坐视机会错过,也不该轻举妄动!” 转头扫视了一下妻子和儿女,他又将声音提高了些,叹息着补充:“老夫这些话,并非跟任福一个人说的,你们平素行事,也需要仔细斟酌,切莫觉得家里有了一些钱财,就主动招惹是非。这长安城,水深着呢,一不小心,就会祸及全家!想当年太宗皇帝追思群臣开国之功,在凌烟阁上塑了二十四位国公像,对诸位国公及其后人来说,是何等的荣耀?然而,前年圣明天子即位,追思大唐开国之不易,将诸位国公之后人重新从各地召还长安赐爵,恢复供给的,竟然高达十九家!” “凌烟阁二十四贤,以开国之功,尚不能保证儿孙富贵绵长。如今朝中争斗,一日烈过一日,咱们这种小门小户,再不谨慎一些,一旦被卷进去,岂不是立刻就灰飞烟灭?” 唯恐妻子和儿女不信,又叹了口气,他继续沉声补充道:“二十四功臣十九家获罪,咱们任家三代为之效力的褒国公府却不在其中,是为何故?第一,是初代褒国公过去得早,贞观十六年就仙逝了,没赶上后来太子被废,以及那些立储之争。第二,则是初代国公教子有方,只准老国公带着他昔日的老弟兄们闷头赚钱,却不准老国公掺和任何表面风光的事情。而在他过世之后,老国公也因为资历比不上长辈们,没了话事权,掺和不了什么大事儿。结果最后下来,褒国公段府,反倒因祸得福,成了二十四功臣家族中,过得最滋润的几家之一!”(注1:褒国公段志玄,到中宗时期,已经是三代国公,福泽绵长。其他大多数功臣,都两代而斩,是中宗为他们平反恢复政策。) “庄主料事长远,老仆知错了!”管家任福再也不敢说自己委屈,躬下身,长长给任琼作揖。“老仆去了金城,一定竭尽全力,给咱们任家,给东主褒国公府,经营出一个新的安身之地来!” “走的时候,账上多支一些钱财,免得到了那边捉襟见肘!”任琼心中忽然涌起了几分不舍,点了点头,郑重叮嘱。 随即,又将目光转向妻子和儿女们,继续低声吩咐:“这些话以前我没说过,以后也不会再说。时局晦暗不明,老夫宁愿你们一个个混日子,也不希望你们去出任何风头。从你们曾祖父那辈子开始,任家跟着褒国公府一路积累到现在,你们即便啥都不干,也够吃上好几辈子安稳饭了。而你们一旦走错了路,或者站错了队,死得恐怕就不是自己一个人,整个家族,都会被你们拖累!” “孩儿谨遵父亲教诲!”任盈盈和任璋四姐弟,听得似懂非懂,却齐声答应。 “怪不得琮儿醉心于剑侠和仙道,老爷你却不阻止他,原来所想是如此的长远!”中年美妇女则莞尔一笑,缓缓点头。 正准备再说上几句夹枪带棒的话,免得任琮因为救父有功,就把几个弟弟妹妹们全都比了下去。屋门外,却已经传来了小胖子气喘吁吁的叫喊声:“阿爷,阿爷,要紧事,张兄有一件要紧事,让我跟你叮嘱。那,那辟邪丹,服用之后十二个时辰之内,不能碰酒水。否则,药性与酒相克,服药者肯定性命难保!” “啊——”任琼惊得寒毛倒竖,刹那间,汗流浃背! 这墨家子弟,果然名不虚传!好在今天自己临时改了主意,并未逼迫此人过甚。否则,这句叮嘱,他肯定不会及时想起来。而自己一杯庆功酒下去,便会乐极生悲。 第二十四章 来自唐朝的好人卡 第二十四章来自唐朝的好人卡 天可怜见,张潜绝对没有故意留一手的意思。这点,他可以对着大唐高祖皇帝李渊的墓碑发誓。虽然,类似的誓言,后者基本说过就忘。 事实上,即便任琼今天对他的态度没那么客气,出的价钱没那么高,只要做得不是太过分,他就不会产生利用头孢与酒精的相克作用,故意送此人去上西天的念头。 百服宁和头孢四代,虽然剩下的分量只够一个人服用,在他眼里,价值却远远不像任琼和孙安祖等人认为的那么高。 对于任琼和孙安祖两个来说,这是可以“起死回生”的神药。但是对于来自二十一世纪,从小吃头孢和百服宁吃到大的张潜来说,这两样药品却是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绝对不值得自己豁出去性命去占有,更不值得自己去故意杀人。 事实上,当他得到了任琼的提醒,发现自己会因为这两样药物惹上一大堆麻烦的时候,他在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将这两份药物脱手。并且脱手的价格,能解决他目前囊中空空如洗的困境即可,根本没指望太高。 而任琼给他的开价,却是十万吊!即便没有寄卖成功,预付款也有一万吊之多。 这可不是武侠小说中的世界,大侠随便吃顿饭就五十两银子。据张潜连日来的观察和了解,在神龙三年的大唐,即便是长安附近,两吊钱,也就是二两白银,也能买到一亩好地。 十万吊钱,折合土地就是五万亩。 你能想象,一个二十一世纪,在西安灞桥区都买不起一个厕所的人,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在西安市西三环边上,继承了五万亩地是什么感觉么?能没当场喜欢的疯掉,已经算是张潜定力远超常人。 两粒百服宁和一板头孢四代胶囊,在二十一世纪的购买价格,大概是十块钱人民币。市场价格相当于两斤陈年小米儿。 眼下长安郊外的物价,据张潜连日来多方探听所了解,是一斗米六个半通宝。刚好相当于每个通宝可以买小米儿两斤。 一个通宝的本钱,一万万通宝的最终售价!这买卖,绝对做得! 如果能找到当初送自己过来的那条时空隧道,张潜恨不得每天都穿越一次,每次带着一卡车头孢四代和百服宁过来! 只可惜,那条隧道他看不见,这辈子估计也没机会再摸到。 所以,对着忽然把五万亩西安城西三环边上的好地,砸到自己头上的“福星”任琼,张潜感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舍得让他用头孢下酒先前之所以没有提醒,真的只是高兴得过了头而已。 这不,刚刚在客房里缓过一点神,他就立刻把服用头孢的禁忌想了起来,并赶紧委派小胖子返回正堂,提醒他的父亲。唯恐提醒得晚了,任琼忽然想喝上一杯。 至于此举,是如何把任琼给吓了个半死,如何让众人觉得他高深莫测,则是附带作用了。根本不在张潜的预料之内,也不是他想要的后果之一。 他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小胖子任琮早点儿带着自己赶到渭南去,完成自己的在大唐落户的手续。然后尽快收拾收拾,搬到自己名下的庄子里,做一个快乐小地主儿。 一座庄子,渭水河畔的! 十万吊钱,还是分量充足的开元通宝! 这日子,想想,就美得鼻子冒泡。 至于长安城内,眼下谁当皇帝,谁跟谁斗得鸡飞狗跳,为何太子他妈逼得他自杀,关他一个小地主屁事儿! 谁当了皇帝,他都不是一样的缴纳赋税? 谁在争斗中占据了上风,加官进爵的名单里,会轮得到他? 更何况,所有胜利者都注定是辣鸡!学过的历史知识早就告诉了张潜,笑到最后的那个人,名叫李隆基。 李隆基即位之后,一直到安史之乱,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国泰民安。而这段时间结束之后,他张潜估计也奔着七十岁去了。人到七十古来稀,能快乐富足地活到七十岁,他还管旁人那么多闲事作甚! 人在开心的时候,就感觉不到时间如何流逝。只是随便在麻皮纸上写了几个毛笔字,又逗着小丫鬟紫鹃说了片刻渭南那边的风土人情,天就黑了下来。 虽然手机里存着几十个G的各种文学作品,八卦故事,甚至宅男福利。但是,为了尽量避免暴露,同时也为了尽可能地保证电池和充电器的使用寿命,张潜却没心思坐在灯下玩手机。草草地吃了一些宵夜,又在小丫鬟紫鹃的服侍下用盐粉刷过牙,用温水洗了脚,就躺在了床上。 因为没有什么工业污染的缘故,大唐朝的月光,远比二十一世纪明亮。很快,就水一般透过窗纸,照在了他的幔帐上。 做工精良,却没有经过化学药品漂白的幔帐,在月光的照射下,很快就变得朦朦胧胧。从枕头处扬起脸看,就像一团奶黄色的浓雾。 而每年深秋的早晨,长安大学城附近,经常被同样颜色的浓雾所笼罩。只是,二十一世纪的浓雾,总是带着汽车尾气和秸秆儿焚烧的味道,而现在,空气中却只有一缕缕幽香。 张潜最终,还是开始思念二十一世纪了。在他终于在唐朝看到了安顿下来的希望,在他摆脱了一个又一个麻烦之后,思乡之情,宛若潮水般,不受控制地吞没了他。让他手脚发冷,眼眶发涩,心脏处也闷闷地疼。 眼泪悄悄地顺着眼角淌在了枕头上,尽管,尽管,他既不知道自己的眼泪究竟为谁而流,也不知道二十一世纪,还有什么人和什么事情,值得自己留恋。 此时此刻,他就像一只失了群的孤雁,找不到同伴在哪,也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只能在岸边顾影自怜,却丝毫顾不上考虑,那水下是否藏着鳄鱼,身后的草丛中是否已经有猎人,悄悄地将羽箭搭上弓弦! “澌,澌,澌……”低低的抽鼻子声,忽然在门外响起,在这思乡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怎么了,紫鹃,谁欺负你了?”张潜的思绪,迅速被从二十一世纪,被拉回到唐朝,翻身坐起,对着外屋询问。 白天光顾着自己高兴,他根本没留意到紫鹃的情绪变化,更不知道对方会遇到什么事情。所以,乍一听到抽泣声,难免觉得诧异。 “没,没什么?只,只是鼻子不通气。打扰了少郎君安睡,婢子该死!还,还请少郎君不要生气!”抽鼻子声戛然而止,丫鬟紫鹃回答得小心而又孱弱。 “鼻子不通气儿,可未必是小事儿。找郎中看过了么?用不用去开,去吃点儿药?!”翻身从床上坐起,张潜低声询问,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在大唐有多么不正常。 “澌,澌,澌……”抽鼻子声再度响起,很快,又被强行压了下去。少女紫鹃哑着嗓子,低声回应,“没事儿,少郎君,婢子的身子骨结实,用不到看郎中。明天早晨起来去厨房要碗姜汤喝就会好!” “就你,身子骨还结实?”差一点儿被紫鹃的话给逗笑,张潜一边给自己披好外袍,一边打趣道,“风大一点儿就能吹个跟头。真不知道冬天时,你该怎么出门。” “真的不用。婢子,婢子让少郎君担心了。婢子,婢子只是个小丫鬟,庄子里没有给婢子看病的郎中。”紫鹃也被逗得笑了起来,鼻腔堵塞的声音愈发明显。 “孙御医不是在吗?”张潜想都没想,本能地反问。随即,迅速意识到这里是大唐,而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华夏。站起身,掀开门帘,绕过紫鹃晚上睡觉的地铺,大步流星走向外屋门口,“他不给你看病,就让任全去庄子外边找,费用我来出就是。任——” 早晨刚刚谈成了价值一万吊的“大生意”,他正财大气粗。而那任全连日来又跟只幽灵般,整天围着客房转悠,他也根本不愁自己喊了没人答应。 谁料,手指刚刚碰到门闩,身背后,却有一个娇小的身影扑了过来,死死抱住了他的后腰,“少郎君,不要喊郎中。婢子没事,婢子真的没事儿!婢子只是,只是想起了阿爷和阿娘……” 说到一半儿,她再也说不下去,将头埋在张潜的后背上,泣不成声。原来,刚才她根本不是在流鼻涕,而是跟张潜一样,在黑夜里悄悄地一个人流泪。 张潜的心脏,顿时又闷得厉害。停住脚步,伸手向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背轻轻拍了拍,低声安慰:“别哭,别哭,你想你阿爷和阿娘了,明天一早,就去看他们呗!对了,你是怕管家不给你假是不?不用怕,明天,明天一早我替你去说!” “不,不是!”紫鹃再也控制不住,抽泣声音迅速变成了哭诉,“我,我阿爷和阿娘,早就没了。少郎君,你马上就要走了,是不是?少郎君,你是个好人。婢子能伺候你,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我是一个好人?”忽然就收到一张好人卡,张潜收得满头雾水。 自己马上要走了,和自己是不是好人有啥关系? 自己统共在任家庄住了才几天,怎么伺候自己就成了别人的福分? “呜呜,呜呜……”身背后,紫鹃哭得愈发厉害,眼泪透过衣服,润在张潜的背上,有些烫,隐约还有一点儿疼。 “舍不得我走啊!”想到她年纪只有十三四岁,依恋大人实在属于正常。张潜又本能地笑着安慰,“那我就跟任琮说,在庄子里多住几天便是。乖,别哭了,夜间风冷,再哭,就真的感冒了!” “嗯!”紫鹃点头答应,眼泪却依旧流个不停,“少郎君,你是个好人!少庄主安排紫鹃来伺候您,您却,您却从来没有欺负过我。” “欺负你?我这么大人了,欺负你一个小孩子有啥意思?”被对方听起来没有没脑还极为幼稚话,逗得摇头而笑,张潜又拍了拍对方抱在自己腰上的小手,低声安慰,“行了,别哭了。赶紧点上灯,擦擦眼泪,否则,明天肿了眼睛,别人还真的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谁料,他不安慰则以,一安慰,紫鹃竟哭得越发厉害。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就像溺水之人忽然搂住了一根木头。 “怎么了,你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紫鹃,遇到为难事情就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张潜被勒得心口发闷,挣扎了一下,再度低声追问。 他不敢太用力,唯恐一用力,就将紫鹃甩出去,撞个头破血流。而感觉到了他的挣扎,紫鹃忽然将整个身体,都死死贴在了他的后背上,又瘦,又硬,还带着如假包换的颤抖。 “少郎君,你收了紫鹃吧!”唯恐张潜继续用力把自己甩开,紫鹃迫不及待的说道。黑暗中,声音沙哑而又绝望。“紫娟命苦,能被少庄主安排来伺候你,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你不收,日后紫鹃也得被安排去伺候别人!” 第二十五章? 第一座奥斯卡小金人儿 第二十六章 戏精怎地这么多 第二十七章 打不过你,我熏死你 第二十八章 亲兄弟,明算账 第二十九章 难道你也是穿越过来的 第三十章 天使轮儿 第三十一章 大唐最赚钱的买卖 第三十一章大唐最赚钱的买卖 五吊钱,可以买一个紫鹃! 四十吊的零花,可以买八个紫鹃! 一百吊,可以买二十个! 三百吊,可以买六十个! 十万吊,那是…… 来到唐朝这么久,虽然以前也将这里的物价,与二十一世纪的西安农贸市场,偷偷做过一些比较!但是,直到现在,张潜才终于对开元通宝的购买力,有了最直观的概念! 直观得让人心碎。 如果放在二十世纪,某个拿到天使轮投资的幸运儿,看到的不是一纸合同和银行账户上的一串冰冷数字。而是他的多少个女儿,或者多少个失学儿童,他绝对会加倍地珍惜这次机会和资方的信任。那样的话,无疑,他的事业成功率也会加倍。 同样的道理,对大唐神龙三年秋天的张潜一样适用。当发现自己随便浪费一下,就可能浪费掉三四个紫鹃之后,原本做事就认真的他,就更加精益求精。 当初为了写论文而专门下载的论文库,在紫鹃睡着的时候,被他翻了又翻。无论文科还是理科,只要手机存储器里能找得到的知识,或者他在脑子里还有印象的学问,被他反复综合。电池用得快没电了,就赶紧拿充电器充。夜里将充电器的能源消耗一空,白天就赶紧重新充满…… 人一认真干起活来,日子就过得飞快。 连续五、六日,张潜都将全部精力,集中于风油精的仿制生产筹备之中,甚至连前去完成最后的落户和领取“过所”手续之时,都有些神不守舍。 好在那些负责他落户和领取“过所”的小吏,都很给郭家面子,又都明知道所谓的张家老三分户另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所以,对于张潜在整个流程当中,神不守舍的模样,也不愿意太计较,拿了该拿的“喜钱”后,便听之任之。 倒是张潜的便宜大哥张昇,见他行动,说话是浑浑噩噩,随时都需要人提醒,很是为他的健康而感到担忧。在落户手续走完之后,特地找到了郭家专门派来盯着此事的管家郭球,郑重提醒:自家真正的老三,是个苦命的娃儿,没等长大成人就夭折了。张潜顶了他的位置之后,若是遭到什么不幸,可不能耍赖说受了老三命格的牵连。其家人更不能将十亩永业田的田皮收回去,否则,即便拼着挨一顿板子,张昇也会上衙门敲鼓,将此事的来龙去脉抖搂个底儿朝天!(注1:田皮,即土地的使用权,古代国家限制土地兼并,民间想出的对策。把田产分为田皮和田骨。买卖田地之时,田皮归新主人,田骨仍然在旧主人手里。) “放心,你家三郎命好着呢,刚刚在渭河边上买下了一个大庄子,足足有一千三四百亩。”郭球气得直翻白眼儿,当场就用埋汰话话把张昇给怼了回去,“你就是把这十亩永业田的田皮倒送回去,人家都嫌你晦气!” 那张昇听了,也不生气,朝着提线皮影般的张潜看了几眼,又摇摇头,扬长而去。 张潜哪里知道,自己稀里糊涂地,就成了别人眼中的短命鬼?落户手续办完之后,将相关文件凭证往书包里一塞,他就立刻又将全部心思放在了研发土法上马风油精的具体工艺和设备上。 于是一干就又忘了时间,直到第六天,在将初步方案和草图推翻修订了无数版后,他才终于拿出了一个最有可能实现,也是生产效率最高的方案。 与此同时,他的田庄交割手续,也在任琮的努力安排下,全部宣告完成。 如此一来,倒也又节约了不少时间。郭怒和任琮两个,挑选良辰吉日,带着各自麾下的得力干将,热热闹闹地帮他和紫鹃搬了家。顺便着,也将炼制“灵药”的各类器物和配件都准备停当,在新庄子内,找两个处于核心位置的房子,小心翼翼地于屋内拼装了起来。 这年头既没有螺丝,又没有电焊。设备部件之间的拼装与密封,全靠铁锤、锡条和硼砂。故而又足足折腾了两天一夜,大伙才终于将一个用二十一世纪眼光看上去,土得不能再土的小作坊,给收拾停当。 作为整套设备的总设计师和全部生产流程的制定者,张潜当然不可能把配件设计草图往工匠身边一放,就做甩手掌柜。但是垒炉灶,拼装特大号超长螺旋嘴儿铜壶,和钎焊缝隙这些力气活,倒也不用他亲自动手。 在设备安装的大部分时间里,他只管动嘴指挥,就能达到令人满意的效果。特别是壶身,壶嘴儿,和外围冷却水箱的拼装焊接工作,工艺之精湛程度,甚至远远超过了他最初的认知。 几乎每一条焊缝,都只有头发丝般纤细,甭说大股大股漏水,就连渗气,都没任何可能。 不过想想此物的造价,张潜也就没那么震惊了。光是葫芦形状的铜壶、蔓藤形状螺旋缠绕的壶嘴儿和安装在壶嘴外边的冷却水箱,就耗费了整整两百三十吊钱之巨!(注:博物院中有类似实物,古代波斯人专门用来提纯烈酒。) 这其中还不包括工匠的佣金。用郭怒的话来说,工匠们都是家里头从小养着的,管吃管穿,逢年过节另有打赏,给什么佣金?谁要是这么做了,会被人从长安城里开始指着鼻子骂败家子,一路骂道终南山脚。 “张兄,小弟知道你心怀慈悲,师门更是悲天悯人的墨家。”而小胖子任琮,却难得见微知著了一回,竟然从张潜打算给郭府工匠开佣金的举动上,推断他做不了一个合格的庄主。因此,找了个没有外人的机会,小心翼翼地提醒,“但张兄你既然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师门,就得学着入乡随俗。否则,非但长安城内外有钱人家会把你视为眼中钉,那些得了你好处的下人们,也只会笑你傻,绝对不会念你的好儿!” “好么,这才几天,你就长本事了,居然连我都敢教训了!”张潜被说得好生尴尬,故意板起脸来朝着任琮呵斥。“有这功夫,不如去看着工匠们清洗炼药壶。万一出了差错,费用全由你一人来承担!” 然而,呵斥归呵斥,他却清楚地知道,小胖子的提醒,绝对是出于一番好心。所以,从恼羞成怒状态恢复过来之后,他便非常认真地,跟任府派来专门保卫作坊的家丁头目兼江湖郎中任全,请教起掌管田庄的具体事宜来。 而那江湖郎中任全,在见识了张潜将自家庄主任琼从鬼门关前拉回来的神妙手段之后,对他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正巴不得能帮他做一些事情,以便能够结下一份善缘。所以,干脆趁着作坊还没开始正式投产,主动充当了一回谋士,手把手地教导他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庄主。 按照任全的说法,掌管田庄,跟带兵其实差不多。做将军的,不可能,也没必要,去认识自己麾下的每一名士卒。做庄主的,出于同样缘由,也不必认识庄子里的每一位庄丁和佃户。 做将领的,只需要认识麾下的参军、司仓、和几个心腹骨干,就足够了。通过参军管好军律,通过司仓管好钱粮,通过心腹骨干们,层层管好士卒,如胳膊指挥手臂,手臂带动手掌和十根指头。 做庄主的,则通过管家,管好庄子内的秩序,通过账房,量入为出,通过几个心腹管事,管好庄丁和佃户,剩下的事情,就是对外应付官府的赋税,对内考虑如何让庄子变得日益富庶。 张潜名下这个庄子,因为任老庄主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在转让庄子的同时,也将管家,账房,大小管事,男女仆人,以及所有佃户,一并转让给了他。其中管家、账房和佃户算是雇佣,管事,仆人则是家奴。所以张潜只要抽空见见管家、账房和大小管事,认识一下他们几个长啥样,再说上几句勉励的话,就足够把今年对付过去了。 等猫完了冬,对这些庄子里的头面人物也熟悉了,再根据他们的才能,决定去留和任免即可。 当然,如果手头有余钱,张潜再给他自己买一个官身,就更为稳妥。不求能轮上实缺儿,走马上任。至少今后跟衙门里的小吏打交道,轻易不会被其颐气指使。偶尔遇到一些不顺心的事情,需要去面见县令,刺史,也不需要跪在地上,做那磕头虫儿! “什么,还能买官儿做?”张潜听得大惊失色,顿时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求教目的,瞪圆了眼睛追问。 “当然!”任全回答的非常坦然,仿佛早就司空见惯,“要不是这样,郭二郎君的父亲,怎么一边黑白两道通吃,一边穿着四品刺史的官袍!也就是在下从小就跟了老庄主,不需要用到这些。否则,在下有了钱,也会去长安城里买个侍郎做做!虽然一辈子未必轮到补缺,至少能够我让那早去的父亲在地下也觉得有面子!” “很贵么?一般从哪里去买?”张潜听得怦然心动,不为过一把官瘾,而是为了今后见了官员不必下跪磕头。 “起步价三万钱,也就是三百吊,不能算贵,也不能算便宜。经手者有三个,分别是皇后的哥哥韦将军,安乐公主,还有婕妤上官婉儿!真正的大股东,应该就是皇后本人。”任全笑了笑,轻轻摇头,“但三百吊,只能买个县尉,或者僧侣,道士的度牒。如果翻一倍的话,就可以买个县令。然后按品级水涨船高。少郎君要是想买个刺史做,大概是三千吊,如果想买到宰相可就贵了,按今年的行情,没八万吊拿不下来!”(注:以上为史实) “连宰相都能买!”张潜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追问声脱口而出。 这,绝不是他历史书上学到的大唐,更不是电视剧里看到的大唐。 他记忆中的大唐,是民殷国富,政治清明,武力强大,文化繁荣,即便在中宗时代可能出现了一些衰退,但也不该衰退到如此地步! 连宰相官职都能买,这哪里是大唐,即便大清,恐怕也没做得如此荒唐! “当然能买了,要不说天下最会赚钱的是皇后他们家呢?!”很不理解张潜惊诧什么,任全晃了晃脑袋,满脸羡慕地回答,“虽然郭二郎君他父亲,是赫赫有名的郭半城。可郭家的生意,跟皇后他们家比起来,根本不够看!郭家一年到头顶多也就是十多万吊的进项。而皇后随手丢出两个宰相位置,就能超过他家所赚,并且不需要任何本钱!” 第三十二章 不好了,张兄掉钱眼儿里头去了 第三十三章 营销之道 第三十三章营销之道 “别胡闹,我没疯!”抬手狠狠照着任琮的后脖颈给了一巴掌,张潜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身体和精神都很正常。 随即,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向任琮和郭怒两个,正色强调:“若是连铜盆都端出去,一勺子一勺子的散着卖,当然无论如何都卖不到一吊。但是,如果接下来按照我说得做,张某保证,今后每合六神花露至少能买到一吊开元通宝。如若做不到,先前所有浪费的材料钱,以及所有打造器具的花销,张某全部独立承担!” “张兄说笑了,咱们先前讲好了的,是合股做生意!” “可不是么,十三郎,无论成不成,这点儿小钱儿,也没有让你一个人出的道理!” 见张潜说得郑重,任琮和郭怒,收起玩闹的心思,双双摇头。随即,又异口同声地表态:“接下来怎么做,张兄(十三郎)尽管说,我们哥俩但凭你调遣!” “首先,咱们得追加投资。先前那三百吊花差不多了,接下来再投一千吊,按照咱们三人所持股本比例,我出五百二十贯,你们兄弟俩一人出二百四!”仿佛早就经过了深思熟虑般,张潜略加斟酌,就提出了第一个要求。 “成!张兄说多少就是多少!” “没问题,小钱儿!” 任琮和郭怒两个,对张潜话语里头的一些词汇,甚觉陌生,但是,却都答应得毫不犹豫。 二百四十吊,对于这年头的普通人家来说,已经是想都不敢想的数字。对于任琮和郭怒两个来说,却的确是一笔小钱儿,不用向家长请示,就能拿得出来。 此外,他们俩坚信,即便六神花露卖不到每合一吊钱的高价。卖到其成本的十倍,也不成任何问题。再加上祛除体臭的良药风油精,还有旁边那一大盆子,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油膏,大伙接下来投得越多,肯定也会赚得越多。 “第二,劳烦郭二兄马上派人返回长安,在最热闹的地方,租下一间铺面儿!”见二人都没有异议,张潜迅速提出了下一个要求。“记住,一定要引人注目,且宽阔,干净,最好让寻常人看上一眼,就知道里边东西自己肯定买不起那种!” “行,我马上去办,十三郎放心!买珠宝玉器的店铺,就是这么干的,我以前见过,自己照着葫芦画瓢。”郭怒为人虽然惫懒了些,心里头对商场上各类门道却是清楚得很。立刻理解了张潜想要干什么,用力点头。 “光卖六神花露和风油精么?是不是货物太单薄了些?”任琮也是半个行家,小心翼翼地在旁边提醒。 “不卖风油精,风油精咱们当药卖。只比成本高十倍即可,悬壶济世,不卖高价!”张潜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店里目前只卖六神花露,将来,可以再增加一些女人用的首饰,衣物,包裹、褡裢、靴子之类。但每一种,上面全都要绣上“六神”的字样,或者挂上“六神”的铭牌儿!” ‘对不起了,六神,提前盗用了你的品牌。张某这一世,就用让你名扬天下来偿还!’心中默默向六神公司道了一声歉,他继续朗声补充,“这些货,不需要多结实耐用,但必须好看,并且样子独特。最好是让人看上一眼,就忘不了那种!” 顿了顿,不待郭怒和任琮做出反应,他的声音陡然转高:“还有,必须贵,贵到同类货物的五十倍以上!” “这么贵?怎么可能会有人买?”饶是已经习惯了今天张潜总是口处惊人之语,任琮和郭怒两个,依旧双双被他说的价格给吓了一大跳,惊呼声脱口而出。 “那是接下来咱们三个要做的事情,只要你们二位按我说的办,就一定行!”张潜自信地看了二人一眼,回应得斩钉截铁。 “张兄尽管说!” “还是那句话,愿意唯十三郎兄马首是瞻!” 已经将三百四十吊开元通宝砸出去了,任琮和郭怒两个,不在乎再付出更多。咬了咬牙,继续大声表态。 “我接下来,会尽快多调出集中香味儿,增加六神花露的品种。”张潜摆摆手,示意二人没必要如此紧张,“而小五,你就负责去订做瓶子,白银的也好,玉石的也罢,统统只要能恰好装一合六神花露为佳,样子首先要好看,别管价格高低。让人一眼看上去,就相信里边的花露比瓶子值钱!” “用羊脂玉的话,恐怕不容易订到那么多。银子的,就太不惹眼了。我看,干脆用琉璃好了,长安王琉璃那儿,就能订到,并且五颜六色,非常好看!咱们的六神花露装进去,晶莹剔透,跟琉璃简直就是绝配!”任琮皱着眉头想了想,认真地给出了答案。 “长安城内就能订制琉璃瓶子?”这回,终于轮到张潜惊诧了,瞪大了眼睛快速追问。 “很久以前就行啊,就是琉璃太脆了,色彩斑驳,质地也远不如玉器那么剔透莹润,并且卖得价钱又高,所以大伙通常都不怎么买!”任琮立刻来了精神,如数家珍般将琉璃制品的弱点,说了个一清二楚。 “哦!我一直以为那东西是胡商带过来的呢!”张潜恍然大悟,顺口解释。 “胡商?他们的确也会带琉璃过来,颜色更纯净,做工也更精良。但是,每次货量都很小。”任琮越说越高兴,迅速接上了他的话茬儿。 “废话,多了就不值钱了!”郭怒显然比他更有商业天分,在一旁大声补充。“胡商不远万里而来,图的就是一个暴利……” 话说到一半儿,他忽然又想起了一个巨大的商机,兴奋地一蹦老高:“咱们可以把风油精和六神花露卖给胡商。他们返回去的时候,正需要价格高且不占地方的奇货。并且,他们身上还特别臭,比我当初还臭十倍!” “好主意!”对他的想法,张潜大加赞赏,然后又快速补充,“卖给胡商之时,可加上第三样物品,万金油,就是咱们顺手制造出来的那盆黄色的油膏!” “对,万金油,这名字听着,就值老钱了!”郭怒越说也兴奋,禁不住手舞足蹈,“十三郎,不如让小五去订制琉璃瓶子之时,顺便也给万金油和风油精订一些。咱们一并弄好了,一并出货!” “风油精用磁瓶子就好,不需要太贵。”张潜笑了笑,摇头否决,“至于万金油,用铁盒子。便于长途携带,不怕磕磕碰碰。” “那,倒也是!”郭怒的建议被驳回,热情迅速冷却了下来。 “小五就做这些,接下来,咱们再说你负责的事情!”张潜毕竟是师范出来的考研狗,心理学多少懂一些,先冲任琮点了点头,然后将注意力全部转向开始发蔫儿的郭怒,“除了前面所说,你马上安排得力人手,去位置显眼的地段租铺面儿,并且保证铺子里边要宽敞明亮之外,你还需要去雇上七八个彪形大汉,最好是练过武,看上去让人害怕那种,每天轮流在门外的台阶上站岗。” “哈!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把一合花露卖到一吊钱了!”郭怒立刻又来了精神,兴奋地连连鼓掌,“这主意好!先弄个漂亮铺面儿把人勾进来。谁要是进来之后光看了不买,就让壮汉们狠狠地揍他。揍到他答应出钱为止!以前东市角门儿那边有个卖糕的,用的就是这种办法!” 第三十四章 赚了钱后买点儿啥 第三十五章 采菊东篱下 第三十六章 再遇“庸医” 第三十七章 你这么说话可别怪我怼你 第四十四章 我看好你哦 第四十四章 我看好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