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千年古迹,冰封之城 第2回 梦回千年,异兽降临 时间穿越回千年以前,那是1085年,北方,女真聚集的部落里,冬天的大雪刚刚落下,飘飘洒洒的,天气还算温暖,空气还算湿润。 女真部落的萨满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漫步在雪地中,拄着一根拐杖,慢慢地走着,往来的百姓都向他躬身行礼,他是女真仅有的一位萨满了,德高望重,深得众人敬仰。 他走出部落,慢慢的走进山林,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他总是感觉有一个声音在吸引他,让他不由自主的向山林中前行。 他拄着拐杖,慢慢的在山林中行走,那声音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 前面是一片高大的灌木丛,看不清前面是什么,他继续前行,用手拨开灌木丛,突然他发现前面是一个大洞,足有百余米宽,一眼看去却看不出来有多深。 他立刻停住脚步,差一点他就要掉在洞中了,几颗碎石头掉落在洞内,却不见声响,他的心吓了一跳,差一点就要掉下去了。 突然一个黑影从其间飞过萨满面前,又让萨满吓了一跳,那鸟停在萨满不远处的树上,萨满仰着头仔细观察,却见那鸟长相丑陋,长着猫头,鹰身,却不知是什么动物,那鸟一边抖落自己羽毛上的雨露,一边发出嘶哑难听极了的鸣叫。 萨满不知是什么鸟类,但是觉得这鸟便是将他吸引到这里的罪魁祸手,可能是神的旨意,他慢慢的靠近大树,想要去抓住这只鸟,刚要靠近大树,却见那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立刻飞走了。 站在树下的萨满叹了口去,失落的摇了摇头,离开了山林,他很快回到自己的院落之中。 进入屋内,上了炕,赶忙翻阅祖先留下的一卷卷兽皮古籍,他紧张的寻找着,因为他知道这可能是祖先想要告诉自己什么,这可能是预警。 他在翻阅的这些本古老的兽皮书据说乃是女真刚刚兴起时便有的,传承至今,历代萨满,代代相传,相传至今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代。 终于他翻到了一页,那页记录着一种鸟,就是萨满在森林中看到的那种鸟,书上说: 此鸟名为鸱鸟,不喝泉水与井水,只有遇到下雨沾湿羽毛,才能喝到水,乃是上古时代就灭绝了的生物,他外形丑陋,叫声难听至极,乃是不祥之鸟。 若是后人有见到此鸟,应万分谨慎,此鸟出现乃是不祥之兆。 有上古人氏曾言若是再看见此鸟,异兽将再现于天下,便有一大劫难降临,此劫难非我女真一族之劫难,乃是天下之劫难,非有一盖世之英雄,不可救万物于水火,若有差错,天地毁灭,这世界变为冰雪炼狱,亿万年之后才会重生。 萨满紧张的看着兽皮卷,皱着眉,喃喃自语道:“难道天下到了我这辈会有一大劫难?” “不会吧,怎么可能呢?” 这时却听门外有声响传来,萨满慢慢走出院子,一看原来是他收养的孩子天赐,天赐差不多15岁的年纪,身着一身浅灰色的有些破旧的皮袄,头戴一顶灰褐色破旧的毡帽,年纪不大,却也有一米七出头的身高,生的是五官端正,眉目清秀,身材结实。 只见那孩子——天赐肩上扛着两只花鹿,手里还拿着几只野鸡。 萨满心中高兴,能猎到两只花鹿还有如此多的野鸡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他笑着说道:“天赐,看来今天收获颇丰啊。” 天赐也是笑了笑,说道:“是啊。” 随后把猎物一股脑的都扔在了院子里。 这时,天赐身后却出现了一个小家伙,一下子钻进花鹿的肚子,竟想要吃花鹿的肉,天赐却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这小家伙那黑色的小尾巴,给他拎了出来。 萨满仔细观看,却见那小家伙身上雪白,像是刚出生的小马,却也太小了些,而且头上长着角,实在是有些奇异。 被天赐抓住,那小家伙转动着可怜兮兮大眼睛,看着天赐,那小家伙眼睛很大,可怜兮兮的眼睛竟冒出泪花,可怜极了。 萨满心中有了一个不安的想法,这可能不是马,而是一种其他的异兽,于是萨满对天赐说道:你就让那小家伙吃吧,他那么小,能吃多少,这小家伙可不一般啊,你跟我进来,我带你查阅一下这小家伙的来历。 天赐听到萨满的话,赶忙放开小家伙,跟着萨满进了屋子,萨满走进自己的右侧屋子,翻开那本祖先留下的兽皮书,仔细的查看。 却发现书中有这样的记载:形状像普通的马却长着白身子和黑尾巴,一只角,老虎的牙齿和爪子,发出的声音如同击鼓的响声,名称是驳,是能吃老虎和豹子的,乃是瑞兽。 萨满自言自语的嘟囔道:“”难道那小家伙是一只刚出生的驳?先是鸱鸟的出现,又是这个小异兽的出现,难道这天下真要出什么乱子不成。” 萨满转身对天赐说道:“你是怎么发现这小家伙的?” 天赐站在一旁,说道:“我打猎,却发现这样一个小家伙,那小家伙好像是被雨淋湿了一样,在泥土中打滚,我心中好奇,那小家伙也看了我一眼,对我眨了眨眼睛,我以为出现了幻觉,却见那小家伙不紧不慢的跑了起来,我就跟在他后面,没过多久,见他停下,却发现,前面有一花鹿,那小家伙看着我,我没有犹豫,一箭便射了过去,之后这么多猎物都是那小家伙带我猎到的,我下山,它就一直跟着我,我想驱赶它,它又跟了上来,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没有办法,只能带它回了家。” 萨满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这小家伙来路可不一般,乃是瑞兽,你可不要小瞧他,长大之后,可以食虎豹,绝不一般,你就好好的养着它,未来必有大用,懂吗?” 天赐点了点头。 天赐与萨满走出屋子,天赐却见一只花鹿已经只剩下了骨头,还有两只野鸡,也只剩下了骨头,那小家伙身上沾满了血污,正舒服的躺在地上,用小舌头舔着身上的血污,露出两颗虎牙。 天赐顿时大怒,想要上前。 那小家伙也好似看来出来,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天赐却被萨满拉住了,萨满笑道:“这小家伙还算是不错,你与他一同狩猎,也算是合作,你俩一人一半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小家伙聪明的很,我看不是一般的异兽,日后对你有大用。” 天赐苦笑了一下,心想这可是一头花鹿啊,多么稀罕的宝贝,几个月都未必能遇到啊,不过萨满说话了,天赐也无奈的点了点头。 萨满看出了天赐的想法,笑着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在意这些小东西?再说,日后你和这小家伙合作,多少美食弄不来?” 天赐一想,顿时眉开眼笑,说道:“您说的也对。” 萨满又说道:“你给这小家伙起个名吧,怎么说他也是你捡到的。” 天赐想了想,说道:“既然这小家伙那么小,索性就叫他小家伙的得了。” 萨满心中暗笑,若是这孩子知道前面这个叫小家伙的长大了可是能吃虎豹的异兽,却有这么可爱的名字,不知道要多么滑稽。 萨满于是说道:“好吧,就这个名字,还好记,天赐,你也别闲着,每天给你定的功课现在就做吧,武功、箭法这东西,不天天练习,可是不好。” 天赐点了点头,萨满转身离开了。 只剩下了那个小家伙和天赐。 天赐拔出弯刀,开始舞动,天赐从小就练刀,近10年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弯刀舞动如飞,实在是快到了极点,若是被人看见,定是要惊讶的称他作武学奇才。 可那小家伙却不屑一顾,眨了眨眼睛,鄙夷的看了看天赐,有些困意,就趴在地上,将小脑袋枕在腿上,睡着了。 第3回 女真联盟,貌合神离。 转眼间一个月已经过去,这里早已经进入了冬日,落叶枯草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则是一片茫茫白雪,一望无际,放眼望去真如一片白茫茫的沙漠一般无二。 有人说北方的寒冬是最美的风景,也有人说北方的寒冬是最难熬的日子。 是啊,在这片白色的沙漠上,寒风凛冽,风沙狂舞,不喜欢这里的人说这里生活太过艰难。 但是赞美它的人却觉得这一眼望不到边的风雪才是这天下最辽阔的地方。 而在漫天的飞舞的白雪和狂风中,一座高城却矗立在其间,仿若一夜扁舟。 高高的城墙围着方圆近千米的土地,灰褐色的城墙足有近6米高,城里屋舍林立,密密麻麻的足有上万户,身着各式衣服的百姓们穿梭于其间,好不热闹。 这就是女真南部最大的城池卜灰,也是女真最大的部落纥石烈部落的首都。 而在那座最高的城楼上,二楼是这里最豪华的会客厅,用来接待尊贵的客人。 今天这里高朋满座,美酒肉食应有尽有,屋内炭火烧的正旺。 坐在首位坐着有两人。 左手边一位身高1米8出头,40多的年纪,一身灰白色皮袄战甲,身材魁梧,肩背宽厚,面容俊朗,有着浓密落筛胡子,光头小辫,典型的北方女真人打扮,30 多岁的年纪,面色神情冷峻,不怒自威。 此人就是女真北部联盟盟主,女真4大部落完颜部落族长——完颜劾里钵,这可是女真响当当的一条英雄好汉。 右手一位,身高一米7,一身黑褐色的皮袄战甲,身材有些消瘦,头上仅剩下了几根花白的头发,络腮的胡子有了些白茬,脸上也是有了些皱纹,是上了些年纪的人。 如刀削般有些细长的脸,一对像鹰一样锐利的眼睛注视的下方,让人不敢直视,腰板挺得笔直,面色精神抖擞。 他是女真南部联盟的盟主,女真4大部落纥石烈部落族长纥石烈乌春,人送外号金眼雕,端坐首位是不怒自威。 怪不得聚会如此盛大,原来是女真两大盟主齐聚一堂。 当然若是说最令人瞩目的就是这金眼雕乌春身后一人,此人身高足有1米9出头,长得是膀大腰圆,尤其是那胳膊足有常人大腿般粗细,一身超大号的黑褐色的皮袄战甲,一张大圆脸,光头,满脸胡茬,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是似睁非睁,似睡非睡。 此人号称女真第一大力士,是纥石烈部落族长纥石烈乌春的儿子,叫纥石烈乌拉,据说力大千斤,可拉得动3头成年的牛。 这时,金眼雕纥石烈乌春突然举起面前的大碗,拿起一壶酒,倒满了,笑着说道:“这次,我们女真各大首领齐聚于此,真是人间幸事啊,来,让我们满饮此杯。” 满堂众人笑着,高举大碗,一饮而尽。 纥石烈乌春擦了擦嘴角,继续说道:“这次聚会是由完颜部落族长劾里钵兄弟提出的,这次我们女真各大部落的头头脑脑都在,劾里钵兄弟,你就畅所欲言吧。” 坐在右侧的完颜劾里钵也是起身抱拳,说道:“多谢乌春大哥,诸位,今日我们共聚于此,是想商量一件大事。 现如今辽国人欺压我族多年,无恶不作,我提议,我们女真各部联盟,共同抗辽,这就是我与诸位兄弟商议的事情。” 此话一出,下面顿时议论纷纷,众人皆是面露惊异之色。 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劾里钵,辽国人实力雄厚,当年反辽大战,我们4部联盟,才与辽国人打成平手,现在北境的那个徒单部落早已经销声匿迹了,以我们三部落为主力,这就是以卵击石啊,与送死又有什么区别?诸位,不要忘了,10多年前,我们死了多少弟兄啊。” 说话之人坐在第一排的首位,此人身材矮小,长得却是体壮腰圆,尤其是那大肚子活像是怀里几个月的孕妇,却是十分滑稽,黑里透红的大圆脸膛上浓眉大眼,方鼻扩口,浓密无比的胡子与头发连成一片。 眼神凝视的上面的劾里钵,如虎狼一般凶恶异常,真好似地狱里出来的凶神恶煞般。他身着一身棕红色皮袄战甲,此人名为乌古论阿查禄,乃是女真4大部落乌古论部落首领。 众人听到这话都是议论纷纷,有的甚至摇头不已。 劾里钵看了看阿查禄一眼,心中恼火,这人胆小怕事,打仗没本事,逃跑却是第一个,劾里钵打心眼里就瞧不起这样的人。 但是为了大局还是耐心的说道:“诸位,现如今我得到了一个准确的消息,辽国从宁川州与黄龙府调走了2000骑兵,现如今驻扎在宁川州、黄龙府的人不足5000,以我们联军的实力,调集所有军队,足有2万余人,再加上行动迅速,我们就有很大机会拿下辽东。” 阿查禄却反驳道:“若是败了呢?你难道忘了当年我们败的多么惨痛吗?那可是辽国骑兵啊,我们哪是对手啊。” 劾里钵再也忍不住了,鄙夷回击阿查禄道:“若是都是这般见了辽国人就吓得脚底抹油的胆小鼠辈,那就算是10部联盟也是难以对抗辽国的。” 阿查禄猛然站起,大吼道:“劾里钵,你在说谁呢?” 这时,在只见后面传来了朗朗的笑声,一洪亮的声音响起。“就是说你阿查禄,当年反辽大战,也不知是谁脚底抹油,害的我们兵败,今天在座的都是英雄豪杰,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 说话的人身高1米8有余,身材壮实,一身灰白色皮袄战甲,方鼻阔口,浓眉大眼,面荣黝黑,一看面貌就是个直性子,此人乃是完颜部落的大将军完颜亥者,以骁勇善战著称,帐下白骑兵更是号称女真第一军。 阿查禄愤愤不平,心中气愤,拔出佩刀,身旁手下也是如此,就要动手,完颜亥者却面无惧色,也拔出佩刀,鄙夷的看着他。 一时间双方剑拔奴张。 这时乌春轻咳一声,说道:“阿查禄兄弟,给我把刀放下,大家都是朋友,何必针锋相对呢?你说是吧,劾里钵兄弟。” 完颜劾里钵点了点头,说道:“乌春大哥所言极是,三弟(完颜娄室是劾里钵的三弟),坐下吧,有些人多说无益。” 完颜亥者冷哼一声,愤愤不平的坐了下去。 阿查禄还要发作,却看见乌春那像鹰一样的眼神冷冷的盯着他,心中发寒,也是坐了下来。 经过这样一闹,大厅有些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之中,谁也不说话了。 还是乌春对旁边的劾里钵开口说道:“劾里钵兄弟,以你的性格,若是没有完全的计划,是不会提出反辽这掉脑袋的大事的,可否告知兄长。” 劾里钵点了点头,看来这事情有机会啊,于是笑着说道:“兄长既然说了,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刚才说过,现如今为了应对辽国的内乱,辽国从宁川州抽调了2000余人,我们拿下这两城易如反掌啊。 只要我们拿下宁川州、黄龙府,到时候我们与渤海女真里应外合,收复渤海不在话下,到时候最起码可以暂居辽东,有了渤海这样富饶的土地做支撑,我们就有了可以与辽国人分庭抗礼的资本。 那样我们就再也不用受辽国人的压迫。而且现如今,辽国统治者昏庸无道,辽国内乱不断,今日的辽国已经是日薄西山了,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我们必须要抓住这次机会啊,诸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话音落下,下面诸位族长和将领也都是议论纷纷,却也没有谁给出答案。 劾里钵看向乌春,乌春是这些小部落的首领,这些小部落之所以不表态也是看着乌春的态度,至于阿查禄这个胆小鬼,劾里钵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劾里钵看了看众人,觉得还要再加一把火,于是站起身说道:“在座的诸位,现如今辽国以减丁为理由杀害了我们多少无辜的百姓,我们必须要与他们战斗,我们要保卫我们的部落,诸位难道忘了我们的先祖曾经被辽国人用火活活烧死了吗?我们要为他们报仇啊。 劾里钵突然站了起来,躬身对旁边的乌春说道:乌春大哥,若是您肯站出来反抗辽国,我愿意推举您为盟主,共同进退。 不仅如此,而且我劾里钵愿意带着部下做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此话一处,下面的人都惊讶无比,这劾里钵的牺牲可谓不小啊,有些已经心动,但是却不敢言语,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过是小部落的首领,决定不了什么,怎么决定的只有金眼雕乌春。 乌春却笑着说道:“劾里钵兄弟,这事情太冒险了,现在我们生活的不是很好吗?有吃有穿,何必冒险呢?我老了,只是想着守住祖先的基业就够了,其他的真是不想了,若是兄弟想喝酒吃肉,随时找哥哥,至于这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劾里钵看着乌春的笑容,心中气愤,自己这么大的让步,乌春居然还不同意,他已经看到了这屋子的人虽然面和但是心不和啊,都是各怀鬼胎啊。 劾里钵于是抱拳说道:“乌春大哥,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说着转身就离开了。 后面完颜亥者也是起身离开,还有一人也是起身离开,此人身着灰白色丝绸做的战甲,身材匀称,面若冠玉,皮肤白皙,有儒雅的气质,眼角却也是有了些许的皱纹,俨然一个中年书生模样,此人正是完颜部落的军师,完颜盈哥。据说当初曾在辽国中过秀才,因此人送外号锦衣秀才,乃是劾里钵的二弟。 劾里钵三兄弟走出城楼,外面十几个身着灰白色战甲的骑兵正等待着他们,众人纷纷上马出城。 待到出了城,完颜亥者气愤说道:“本以为那个乌春还是当年勇冠三军的反辽联军的统领,这才前来商议,却没想到他就是个胆小鬼,哥哥把如此重大的事情告诉他,他却推脱再三,他是忘了他的先祖是怎么被辽国人活活烧死了吗?我看咱们兄弟单干得了,不带这帮孙子玩了。” 劾里钵摇了摇头,说道:“没办法,他乌春的纥石烈部落实力强悍,若是不联合他们,我们拿什么反抗辽国呢?” 这时完颜盈哥却叹了口气说道:“大哥,我觉得您不应该先把计划全盘托出的,乌春此人诡计多端,我们可要多加小心啊,若是这些话被乌春告诉辽国人,那我们完颜部落可不太好受了啊。” 劾里钵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二弟,你多虑了。乌春再怎么说也是个响当当的英雄,当年卜灰大战的时候,也是他力挽狂澜,怎么能做出若此下贱的勾当的,你要是说那个胆小鬼阿查禄我还信。” 盈哥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只是猜测,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啊。” 劾里钵点了点头,皱着眉说道:“你说的对,但是我没想到的是,15年前众志成城的联盟就这样分崩离析了。” 完颜盈哥说道:“是啊,当年抗辽的4大部落联盟,4大将领,纥石烈部落的乌春老了,现在只知道贪图享乐,徒单部落的徒单康回了北境,乌古论部落的乌古论阿查吉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销声匿迹了,现在抗辽的唯有剩下了咱们完颜部落了。” 完颜劾里钵突然说道:“对啊,这次会议我怎么没看见乌古论阿查吉兄弟呢?只看见了他那个令人讨厌的哥哥阿查禄呢?” 完颜盈哥说道:“大哥,我听说阿查吉兄弟被他哥哥剥夺了军权,现在只是一个偏将了,无法出席会议。” 完颜亥者也是不满的说道:“那个阿查禄打仗的时候没见他多么勇敢,内斗他倒是头一个,阿查吉兄弟也算是响当当的英雄,竟然会如此,大哥,你是北部联盟的盟主,要不咱们把那个令人生厌的阿查禄给撤了,恢复阿查吉兄弟的官位。” 完颜劾里钵摇了摇头,说道:“阿查禄现在攀上了乌春这个靠山,虽然他的部落在咱们北部联盟,但是他早已经投靠了南部联盟了,我们现在很难动他了。” 而此刻,议事大厅内,人们已经散去,唯有乌春和他的儿子乌图还有弟弟乌尔庆。 这时乌春拍了拍手,只见乌春后面的墙壁突然开了一个门,一位30出头,身着华丽皮袄的男人走了出了,那在阳光下闪着亮光的皮袄也只有辽国的贵族才能穿得起。 他还带着镶着金边的腰带,腰带上走兽栩栩如生,斜挎一把契丹的弯月马刀,上面镶着的宝石闪着光泽。他皮肤白皙,身材魁梧,面容英俊菱角分明的脸上那如鹰般锐利的眼睛透露着他的精明强干,他的腰板挺得笔直,他就是辽国的枢密使萧兀纳。 乌春看到此人赶忙抱拳道:萧将军,委屈您了,这些您也都看见了。 萧兀纳点了点头,说道:完颜部落的狼之野心与乌春族长对大辽国忠心耿耿,我定会想皇帝陛下如实禀报。 乌春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没什么大要求,只要能坐稳这族长的位置就可以。 萧兀纳却摇了摇头,说道:乌春族长对大辽忠心耿耿,我不知乌春族长有没有兴趣做女真的汗王啊? 乌春愣了愣,有些犹豫。 萧兀纳笑着说道:乌春族长,以你的兵力再加上我的帮助,你打败完颜部落易如反掌,我这次回去,就禀明皇上,倒是里应外合,完颜部落必亡,倒是你乌春便是女真的汗王了,这可是名垂青史的荣耀啊。 乌春想了想,脸色露出了欣喜的笑意说道:好,萧将军,我答应你,配合辽军里应外合,消灭完颜部落。 萧兀纳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告辞了。 待到萧兀纳走后,乌春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喃喃自语道:我要成为女真的王,我就是女真的王,哈哈哈哈。 乌尔庆皱着眉说道:大哥,我们为什么要和辽国人合作,他们杀了我们的父亲。 乌尔庆是个身着灰色皮袄的有些微胖的中年人,他皮肤白皙,面容和蔼,掌管着纥石烈部落部落的财政军事大权。 乌春笑了笑说道:人要识时务,辽国如此强大,我们怎么能够打败辽国呢? 乌尔庆反驳道:大哥,辽国现在是外强中干,辽国皇帝喜好佛法,大兴土木,现在宁川州兵力空虚,而且若是辽国强盛,大可像15年前一样,大局来犯就好了,何必利用我们呢?萧兀纳此人狡猾的很,他是想接大哥的手来除掉完颜部落,倒是就算是大哥成功了,也损失惨重啊,女真再也没有办法与辽国人抗衡了,大哥,我们忍辱负重15年了,就是为了打败辽国,报杀父之仇,我们不能中了辽国人的离间之计啊。 乌春想了想说道:离间不离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若是听完颜劾里钵的,风险太大了,我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的,而且辽国人给我女真的全部领土,封我做汗,这是我们纥石烈部落从未有过的荣耀,我将是女真历史上第一个汗王。 乌尔庆摇头说道:大哥,若是女真重燃战火的话,百姓定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这是大罪啊。 乌春不耐烦的说道:好了,那些贱民的生死和我有什么关系,现在开始你就准备粮草,随时准备配合辽军,攻下完颜部落。 乌尔庆突然跪下说道:大哥,您不能这样啊,我们的父亲被辽国人杀死,我们的族人被辽国人凌辱,我们还将屠刀对准自己的兄弟,这行为实在是令人不齿啊。 乌春勃然大怒站起说道:乌尔庆,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你不过就是个私生子罢了,要不是我重用你,你还不过是给贵族放牧的奴隶,我也敢质疑我的决定。 乌尔庆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大哥,我听命。 乌春坐了下来,说道:你下去吧。 乌尔庆叹了口气,无奈走了下去。 乌图有些抱怨的说道:父亲,这个老头实在是太墨迹了,真是让人心烦啊。 乌春笑了笑,测过身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和蔼的说道:他还有利用价值啊,怎么多年将纥石烈部落发展的怎么好,他也有功劳啊,就是人太死板了,不过,儿子他也算是你未来的老丈人了,他的那个宝贝女儿可是个美人啊,你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乌图呆呆傻傻的笑了笑。 第4回 辽使残暴,狩猎百姓 在真正的北方,其实那里的山不是很高,但是连绵起伏几千里,也是颇有气势。 尤其是此时正值冬日,大雪覆盖,延绵百里皆是一片白色。 而山脚下,随着夜幕的降临,升起了袅袅炊烟,那是一个小村落,十几户用石头堆砌的屋子沿着山的脉络,层次分明的分散成两层,外面用一圈简易的石头墙了围起来,有些地方已经残破不全了,上面落满了积雪,这样就构成了一个小的村落。 撒合烈石辊今年已经年近五十了,但是身子骨还是硬朗的很,他身材有些瘦弱,穿着一身灰色的毛皮坎肩,坐在火炉旁。 火炉上架着一口大锅,他烧着火,火烧得很旺,锅里的水都沸腾了,他被水汽包围,弄得满头大汗,但是依然很高兴不已,乐此不疲。 因为今天,他在完颜部落当兵的儿子回来了,最近儿子有了出息,当了十人长。 他老婆死的早,就留下这么一个儿子,那可是他的心头肉,这次儿子有了出息,他自己也是脸上长光。 没事他就走街串巷,同村的谈论起这事都是既高兴又羡慕,对于崇尚武力的女真族来说,能在主城做上十人长,已经是这个村子不得了的大事了。 每当听人说起这事,他都是满脸的笑容地谦虚一阵,但是心中的骄傲却是掩盖不住的。 这次他儿子回来了,他可得给儿子做些好的。 这不,桌上有几片他刚切好的冻肉,那可是他珍藏的宝贝,平时嘴馋了,也只是切下一小块,放在水里,尝尝肉汤,这次他却将那悬挂在屋顶上的唯一的一块肉切了不少出来,虽然有些心痛,但是儿子能回来,他还是很高兴。 他见锅中的水烧的差不多了,便慢慢起身,穿上一件黑色带着些补丁的棉袄,棉袄很大,穿上棉袄的他弯腰走起路来有些费劲,但是对于那种冬日外面的寒冷,这棉袄可是再好不过的东西了。 他慢慢走出门去,走到院内的一个角落,费力的蹲下,把上面薄薄的一层雪擦掉,上面是夹杂着雪的发黄了的稻草,扒开稻草,下面2平方米的大小,是个地窖,虽然小了些,但是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里面猪肉鱼肉,还有各种野菜应有尽有。 拿出些野菜,和一条已经冻干了的最大最肥的冻鱼。 他刚想将稻草铺好了,就听村外马蹄声阵阵,地面发出震动,接着有人叫道:辽国人来了,辽国人来了,快跑啊,辽国人杀人了。 他吓了一跳,他是听说过辽国人的清剿行动传闻的,据说屠村杀人抢东西,无恶不作。 但是这里靠近完颜部落,辽国军队多少是给大部落些面子,不会围剿他们,今天怎么来了。 他也不敢多想,一下子滚进地窖,将稻草盖好,还伸出手来将雪洒在了稻草上,地窖不大,刚好能容下他。他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在地窖里的老人借着稻草缝隙看着外面的情况, 就在这时,几个辽国士兵撞开门闯了进来, 老人很害怕,因为地窖的破绽太大,雪覆盖也不整齐,只要是细心一看就能看出来。 只听见哐当一声,老人知道是屋内被踢开了,几个冲进屋内,又听见乒乒乓乓声响,定是那些士兵将珍贵的陶瓷碗碟砸碎了一地。 在地窖里借着稻草缝隙看着外面的一切的撒合烈石辊心中悲痛万分,但是他却不敢动,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用手捂着嘴,浑身绷紧,眼泪不知觉的溢出。 恐惧让他的牙齿咬紧手指,不知觉的鲜血竟从手指流了出来,可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这时却听见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士兵大骂道:“穷鬼,真是穷鬼,咱们得走了,大人让我们清剿完颜部落周围的村庄,任务还很重,没时间在这穷鬼的屋子里耽搁,估计其他的人已经开始享受女真女人了,他妈的咱们还在那拿着这狗屁猪肉呢。” 说着那人拿起火炉里的的一个燃的正旺的火把,随手扔到卧室里,顿时火光大作。 待到没有了什么声音,他才略微动弹了一下,老人眼含泪水,跪在地上,祈祷着,嘴中念念有词,伟大的自然神啊,请惩罚这些该死的辽国强盗吧,这些挨千刀的辽国恶魔。 与此同时,老人所在的村内也一片狼藉,村民们被辽国骑兵追赶着,像赶羊一样,朝着一个方向拼命的跑。 那些身着棕色皮袄的辽国骑兵冲进人群,挥起弯刀,一路砍杀,如狼入羊群一般,百姓们纷纷逃离,就这样一路追赶着。 有些辽国骑兵见到貌美的女真姑娘,发出奸诈的笑声,骑着马,像抓小鸡一样,将女真的姑娘抓上马,按在马鞍上,姑娘拼命挣扎,哭泣,但是却无济于事。 惨叫声,哭泣声响成一片,鲜血流淌了一路,瞬间凝固在洁白的雪上,将洁白的雪染上了一片血红。 百姓们被辽国人驱赶着,但是突然他们发现他们几个方向同时出现了好几群被辽国人驱赶的百姓,逃跑的路上几群百姓一下子撞了个满怀。 人群瞬间陷入了慌乱之中,四周尽是辽国骑兵。 他们无路可逃了,那些惊慌失措的百姓眼中看着四面涌来的辽国骑兵,尽是绝望之情,他们被辽国人赶到了一起,这是一个小山坡,人群聚在一起,发生了骚乱,人们望着愈来愈近的辽军,绝望的哀嚎着,哭泣着。 一些男人大喊着拼命冲向辽国骑兵,却被砍杀殆尽。 几路辽国骑兵冲进人群,如入无人之境,挥起马刀,马刀上闪着寒光,砍向手无寸铁的百姓,那些妇人孩子老人毫无还手之力,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辽国骑兵却丝毫不以为耻,反倒是哈哈大笑。 没过多长时间,满是积雪的山坡上,遍布尸体,鲜血染透了白雪,在夕阳的余晖下,这是怎样的人间惨剧啊。 这时一队人马向这里飞奔而来,为首一人,此人是虎背熊腰,一脸络腮胡子,长相十分凶恶,一身棕色辽国军服,与普通士兵不同的是胸前用金丝线绣的走兽游鱼,腰带一个银牌,上面雕龙画凤是精美异常,显得是高贵异常,他是辽国的一个银牌使者,名叫耶律严。 见到此人来到,那些骑兵纷纷勒马,停下。 为首的一位骑兵首领,恭敬的施礼,说道:“使者,您来了。” 那辽国使者用粗糙的嗓音说道:“是啊,我看看你们狩猎的情况,如此看来还是不错的。 不过你们还是没有接近完颜部落啊,我们这次是要杀杀完颜部落的威风,就必须要在完颜部落的主城按出虎水周围动动手脚,你们动手的这些村落距离按出虎水太远,哪有什么影响力。” 那骑兵队长压低声音在耶律严耳边说道“:使者大人,您刚来这里,不知道,那完颜部落族长劾里钵可不是好对付的,若是让他们骑兵队发现就不好了。” 那辽国使者听到这里,勃然大怒,说道:“那劾里钵不过是我辽国手下的一条狗罢了,我们是他的主人,我这就带着我的亲兵去按出虎水城(完颜部落的主城)去看看。”说着就要离开。 那骑兵队长赶忙说道:“大人,您多带些人马吧,您的亲兵就这十几骑是不是有点太少了些?” 那辽国使者摆手,不屑的说道:“我堂堂辽国上使,能到按出虎水城,那是他劾里钵的荣幸,我猜他要是知道我来了,定然夹道欢迎,烧好了酒菜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等着款待我们,你就先回到宁川州等我的好消息吧。” 周围跟随使者的卫兵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说着这些人,催动战马,离开了。 一个士兵对那骑兵首领说道:“怎么办?” 那队长想了想,说道:“我哪知道,走吧,先听使者的,撤退。” 说着几百辽国骑兵如潮水般退去了,只留下了满地那些无辜百姓的尸体。 而那冰凉的尸体渐渐的冻成了冰,血也凝固了,天下了雪,寒风裹着雪粒如同沙尘暴一样将地上的积雪。 没过多长的时间,一队骑兵飞奔而来,为首的一人身着灰白色皮袄,头戴灰白色毡帽,身材魁梧,络腮的胡子沾满了雪花,手中马鞭飞速的挥动着,战马飞驰,正是刚刚结束反辽会议想要回到按出虎水城的完颜部落的族长完颜劾里钵。 劾里钵骑马走到这些尸体旁边,停下马。看着遍地的尸体,沉默不语,这可都是他的百姓啊。 他下了马,在一个老人的尸首身旁停了下来,老人70多少的年纪,满脸的皱纹,大雪已经将他半身都覆盖住了,劾里钵俯下身,尸体是那样的冰凉,正如他冰凉的内心一样。 他颤抖着双手,将老人的衣服上的雪擦掉,他目光扫过每一个死去的人,眼神中闪烁着仇恨的火焰。 这时后面的士兵也赶到了,他们都是身着灰白色皮袄,头戴灰白色毡帽,浑身都是白雪,他们看到这景象,纷纷下马,站在哪里,没有一个人说话,都静静的看着。 他们的手都握紧拳头,作为一个英勇的女真战士,这是他们最大的耻辱,这是令他们无法接受的,让手无寸铁的百姓直面敌人。 劾里钵握紧了拳头,他突然转过身去,对后面的士兵们一字一句的说道:“请记住这里,我们死去的每一个无辜的百姓,我们要记住这里的每一个面孔,总有一天,我们要向辽国人讨回女真人百年来的血债。 你们现在把这些百姓葬了吧,但愿他们的灵魂能得到伟大的自然神的保佑。” 这时在大雪中,一个身着黑色的带着补丁的皮袄的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脸上身上满身积雪,正是藏在地窖中侥幸逃生的撒合烈石辊老人,他到了劾里钵面前,一下子扑到了劾里钵的脚下,痛哭道:“族长,你要帮我们报仇啊,我们一个村子都被屠杀了,这些天杀的辽国人。” 劾里钵拍着老人的后背,安慰道:“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们会让辽国人血债血偿的,而且这一天不会太远的。” 第5回 女真猎户袭击辽使,血染疆场 第6回 辽国使者大闹按出虎水 第7回 女真英雄血染按出虎水 第8回 劾里钵卧薪尝胆,等待时机 沉默,数万人都陷入了沉默,看着满目疮痍的家园,看着血淋淋的街道,每个人的心里都变得压抑,那种对生命的蔑视,让他们恐惧,而那图尔克的尸体还倒在地上,鲜血流淌不止。 而百姓们对于他的心目中真正的英雄——白骑兵与劾里钵的妥协的做法,实在是寒心不已。 骑在马上的完颜劾里钵,看着辽国骑兵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着那些被押解的百姓痛苦不堪的表情,有一刻,他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冲上去,砍死这些该死的禽兽。 他握着鞭子,待到那些辽国骑兵离开,劾里钵慢慢的调转马头,低着头,默默的走进城内,白骑兵在前面为他在近万人群中开出了一条道路,百姓们冷漠的看着这些白骑兵,看着完颜劾里钵。 这时,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大吼了一声:“懦夫,你不配做完颜部落的族长。” 接着一堆野菜和杂物向劾里钵扔去,劾里钵头被硬物扎到了,顿时头破血流。 周围的白骑兵顿时大怒,一部分人护住了劾里钵等人,一部分人想要抓住那个扔东西的人。 人群瞬间开始骚动起来,劾里钵这时对着周围的白骑兵说道:“你们走,不要管我,这是我应该得的,我确实让这些百姓失望了。” 说着推开身边的白骑兵,默默的一个人向着城中心的议事大厅走去。 路上,劾里钵任由百姓将东西砸在自己的身上,因为这样能让他内心的不太愧疚。 这时突然一个身材魁梧的络腮胡子的男人,闯了进来,看到劾里钵,扑通一下子跪了下了,抱着劾里钵的脚踝,痛哭流涕的说道:“族长,求求你,救救我的妻子吧,他被那些辽国人抓住了,您救救她吧,求求您了,您要是救了她,这辈子就算是我给您做牛做马都愿意。” 听到这话,劾里钵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这话深深的刺痛他的心,让他心中惭愧,自己堂堂7尺男儿,却不能保护自己的百姓,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好的族长。 但是若是让刚刚失去最可靠的盟友的他在按出虎水城与辽军骑兵开战,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那无疑是触怒了辽国的颜面。 这些年来,辽国这个巨无霸的国家,就像是无尽的梦魇一样,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劾里钵挣脱了那人,慢慢的走进部落的议会大厅,后面完颜亥者,完颜盈哥两位兄弟也跟着走了进去。 劾里钵走到一处墙壁后面,推开墙壁,是一个入口,3人一直往下走。有一个狭窄的勉强通过一个人的楼梯,下面阴冷而潮湿,残破的墙壁两侧和地面凹凸不平的石砖上长满了苔藓,墙壁上依稀可见的剑痕,倒是可以看出这里曾经经历过多么浩大的战役,但是这些都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残破不堪了。 劾里钵打着火把,与完颜亥者,完颜盈哥小心的走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道,一股发霉腐烂的气息扑鼻而来。从上面渗下了的水滴滴答答的打在地上。 3人走了下去,走过十几阶楼梯,迎面豁然开朗,在火把的灯光映衬下,却是十几座孤单的坟墓,它们鳞次栉比的排列着,一座座高大的墓碑屹立在哪里,像一个个孤独的守夜人一样,上面残破不堪的文字,讲诉着他们伟大的一生,一柄柄带着宝石与镶着金边的弯刀静静的躺在一座座坟墓前。 3人单膝跪地,劾里钵虔诚的说道:“伟大的完颜部落的祖先,我们兄弟来看你们了,希望得到你们的指点,愿远在神殿的你们保佑我们的部落平安。” 3人虔诚的跪拜,嘴中念念有词,仿佛是在祈祷着什么。 过了一会,3人纷纷站了起来。 完颜盈哥看了看这里,低头抚摸着一侧满是青苔的残破的墙壁,感慨的说道:“这里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没变啊,可是一晃我们兄弟都已经是三十七八的人了。” 完颜劾里钵笑着说道:“是啊,我记得我们3个小时候,还经常背着大人一起来到这里玩小孩子的藏猫猫的游戏呢。” 完颜亥者也说道:“是啊,不过那时候我们一定没有想到,这个潮湿阴暗的地方有可能是我们兄弟最后的归宿,大哥,我真的弄不明白,我们完颜部落乃是女真中的名门望族,为什么要葬在这个鬼地方。” 完颜劾里钵摇了摇头,说道:“3弟,不要胡说,这是我们家族的传统,我们的祖先曾经说道,‘我们只要有一天没有收复家园,我们就只能的灵魂就只配生活在这里,我们不配拥有光明’。 不过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打回去,打回那个我们的属于我们的圣土。” 说到这里,完颜劾里钵的脑海中突然想起来他小的时候,母亲一边在那拿着一个有些发黄了的骨针织补衣服,一边给躺在炕上的七八岁刚刚出头的自己讲故事的场景。 回想起来那已经是30多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什么,他只是希望长大可以当一个游侠,走遍世界。因此他很喜欢听母亲讲述那些外面世界神魔鬼怪的传说, 那天她的母亲给他讲诉了一个神奇的地方,那是他们这个民族的起源,那里是如此的美丽,母亲用她那充满向往的眼神讲述着,那里一到盛夏,有满山遍野的金黄色的鲜花,有羊群吃不尽的绿草,有温暖的阳光,有堆积如山的粮食。在母亲的描述下,那里仿佛是生命的起源,是一切美好的事物诞生的地方。 完颜亥者的愤怒的语言,打断了劾里钵回忆的思潮:“大哥,我真的不想让祖先的灵魂一直停留在这阴暗的地方,也不想见到我们的百姓被辽国骑兵屠杀的堆砌起来的累累白骨。我发誓一定要杀尽这些该死的辽国人,大哥,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与辽国人开战呢?” 完颜盈哥劝道:“乌春那老家伙不配合,我们怎么开战呢?” “管那个软蛋乌春干什么,我们自己干了就完了呗,我们外有3000 女真勇士,内有影子义军的配合,就算是失败又如何,这样窝囊的日子我是实在过不下去了,大不了脑袋掉下来。” 劾里钵冷冷的说道:“你想的倒是很好,你知道宁川州城高墙厚,又有近5000守军,我们拿什么去打败他们,你可以死,我可以死,但是那些按出虎水城妇孺呢?” “是,我知道,现在百姓们对我们失望了,可能背地里骂我们是叛徒,是辽国的走狗,可是我不会进行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拿百姓的生命去做赌注。 现在我们现在只能等待,等待着乌春的醒悟。” 完颜亥者点了点头,还是有些郁闷的说道:“可是,好吧,我听大哥的,不过就咱们这么忍耐,不知道有一天,到我死了的时候,我们有没有机会与辽国血战一场。” 随后冷哼一声,气呼呼的离开了。 完颜盈哥赶忙对劾里钵说道:“大哥,我去劝劝3弟,3弟这人就这脾气,你也别往心里去。” 劾里钵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吧。” 完颜盈哥也走出了墓穴。 完颜劾里钵叹了口气,独自一人漫步在在一座座墓碑之间,劾里钵走到一处墓碑处,墓碑高大,相对还算是完整,只是长了些苔藓,上面模糊的文字写着完颜部落第11任族长,按出虎水城主,完颜乌古孙之墓,而乌古孙正是劾里钵的父亲。他坐在父亲的墓碑前,回忆起往事。 记得父亲死的时候才30多岁,劾里钵至今还记得父亲棱角分明的面孔,记得那年父亲在部落联军攻击宁川州时那掷地有声的讲话,是那么的激昂!那天,寒风刺骨,近1万女真军队与4万女真百姓,男女老少拖家带口就是为了赶上这次可以使女真人扬眉吐气的壮举。 一万女真军队出发,向宁川州与大同府进发,一场惨烈的战争爆发了,女真人攻下了宁川州,却没有攻下大同府,他也有幸看见了这场惨烈的战争。 他还记得那时候大同府的守将叫萧兀纳,20多岁的年纪,长得文质彬彬,若不是沾满鲜血的漆黑的战甲,与那几撇与年龄不符的络腮的胡子,到真是有几分风流倜傥公子哥的风范,但是那是该死的家伙,就是一个疯子,为了守住城池,不惜用辽国百姓的生命当作人墙抵挡女真人的进攻。 战斗持续了整整两天两夜,血染红的天际,染红了大地。 终于在乌古孙的带领下,女真士兵冲进了城池,就在女真勇士刚刚想庆祝伟大的胜利的时候,等待他们的却是无边无际的辽国军队,黑压压的一片,漫山遍野的,根本看不清有多少人。 那时的他在已经在慌乱不堪的女真军队当中,他清晰的看见站在城墙上的萧兀纳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女真军队根本抵挡不住如潮水般的辽国军队,一溃即散,辽国骑兵如梦魇一般挥舞着手中的马刀,收割着女真士兵的生命。 他们败了,兵败如山倒,本以为可以一鼓作气解放辽东死亡之地,却没想到落的全军覆没的下场。 自己被迫穿上了地上百姓的衣服,混在难民群中,躲过了一劫,而自己的父亲乌古孙与诸多女真各部将领被俘的被俘,战死的战死,自己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在行刑架上被火焰吞没了,他从未恐惧,昂头挺胸,以一个真正的英雄的姿态慷慨就义,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刻,而近1万女真勇士几乎被屠杀殆尽,还有那辽国人为了炫耀自己的功绩,将近万女真战士的人头建成了那座阴森恐怖的白骨墙,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昨日刚刚经历一般。 他的眼泪随着眼角打转,咬着牙,血从嘴角留了出来,他强忍住自己冲上去的欲望,而自己也随着难民与那悲惨的火焰渐行渐远,与女真民族魂牵梦绕想要收复的辽东越来越远。 这件往事,就算是十多年过去了,依然成为了他无尽的梦魇。 完颜劾里钵俯下身去,抚摸着墓碑,悲痛的自言自语道:“我们不能忘记这些战争,那些苦难,那些死去的英雄。” “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们会收复辽东的,我们会带着这些完颜部落的先祖的墓碑离开这阴暗的地穴,送还故里的,享受着故乡温暖的阳光的土地。” 劾里钵抚摸着父亲的墓碑,静静的一个人坐在那里,眼泪从眼眶中滑落,这些年他一个人承受了太多太多委屈,不甘。 劾里钵痛苦的对父亲说道:“父亲,你干什么走的怎么早,留下我一个人,你知不知道你解脱了,留下这沉重的担子,让我独自一人承受,有时候我真的有一种承受不住的感觉,每每都在噩梦中惊醒,本以为这次算是熬出了头,就算是失败了,血染疆场,也能与你作伴,可是这些部落首领各怀鬼胎,可能他们也是安逸惯了,忘记了当年的耻辱,忘记了如今我们的百姓还在遭受着屠杀。” 劾里钵眼中含着热泪对父亲述说着过往的一切。 第9回 阿骨打搏命救铃兰 9、阿骨打搏命救铃兰 与此同时,在有着一望无际茂密树林的大兴安岭的一处,太阳渐渐落下,夕阳西下,映衬在白茫茫的山林的雪地上,散发着五彩斑斓的色彩,格外的美丽。 一只梅花鹿优雅的穿梭在树林中,它就像一个优雅的贵族一样,高傲的仰起那美丽的脖颈,它那丝滑的美丽的皮毛在洁白的大雪的映衬下格外美丽,它慢慢的走着,仿佛是高傲的领主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 但是它不知道的是,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趴在雪地上一动不动的观察着它。 两人身体都格外的健壮,其中一个,皮肤白皙,一身棕色的兽皮大氅,大氅的领子是用最为珍贵的紫色的貂皮做成的,腰间佩戴者金质腰带,腰带上面还有些刻画,刻画的是美丽的天鹅与凶狠的海东青(一种及其凶狠的鸟类,往往可以捕食比自己大很多的动物,是女真族第一图腾,第2图腾就是天鹅),脚下漆黑色的马靴泛着光亮,手里拿着一把长弓,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的那只梅花鹿,这眼神就像一只猛虎注视它的猎物一样。他叫完颜阿骨打。是完颜部落的少族长,他的父亲就是完颜部落的族长完颜劾里钵。 另一个人面色黝黑,一身浅灰色的兽皮大氅,大氅的领子是白色的貂皮做成的,腰间佩戴着铜质的腰带,腰带上也有着美丽的天鹅与海东青的图案,不过雕刻的却要稍微简陋些,同样漆黑的马靴,后面背着一个竹篓,里面装满了弓箭,他叫希古乃,是完颜家的仆人,也是完颜阿骨打的仆人。 这时,希古乃用辽语悄悄地对完颜阿骨打说道:“少爷,这梅花鹿真是高傲自大,和往来于各族的辽国的那些使者一样傲慢无礼。” 完颜阿骨打说道:“是啊,不过再高傲的梅花鹿也会成为我们的午餐了,不仅如此,总有一天,我要将那些该死的辽国使者赶出女真部落,我要成为比我父亲更厉害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完颜阿骨打带着坚定的语气说道。 说着完颜阿骨打悄无声息的拔出了希古乃后面的羽箭,弓拉满月,一松手,一箭射向梅花鹿的美丽的脖颈,刹那间鲜血迸溅,在白皑皑的雪地上留下了一道美丽的痕迹之后,那高傲的梅花鹿倒了下去。 希古乃走过去,扛起梅花鹿。这时完颜阿骨打说道:“是时候了,我们回去吧,铃兰姐姐和洪大叔一定等着着急了。” 希古乃答应了一声,两人出了森林,两匹马等待着他们的主人,一匹是枣红色,膘肥体壮,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千里马,另一匹是灰白色的带些小斑点的,长得有些瘦柔,是普通的马。 阿骨打上了那枣红色的战马,希古乃则是上了那匹灰白色的马。 阿骨打看了看希古乃的马匹,说道:“兄弟,你的马太次了,我过几天给你弄匹战马来吧。” 希古乃赶忙摇头道:“主人,我一个奴隶,能有马骑就已经是我的荣幸了,怎么还能奢望这些呢?况且全部落战马才只能有500匹战马,我那能配得上啊。” 阿骨打气愤的说道:“又是那些可恶的辽国人,该死的禁马令,我们女真人本是长在马背上的民族,却让我们离开战马,那不等于断了我们的双腿吗?” 希古乃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若是我们女真勇士人人都有了战马,我相信就算是那些辽国骑兵也不足为惧了。” 两人一起纵马向部落居住地行去,他们部落的居住地叫按出虎水城,按出虎在女真族的意思是金的意思,而按出虎水的意思就是产金的水。正说明了水对于女真部落的珍贵之处。 走在路上,完颜阿骨打对希古乃说道:“这次也是海东青神(女真信奉的一个图腾)保佑,让我们遇上了梅花鹿这稀罕的宝贝,到时候到了洪大叔家定可以吃上一顿好吃的。” 希古乃吧嗒着嘴说道:“好久没吃到肉质鲜美的梅花鹿肉了,今天看来是有口福了。” 说着说着,就出了森林,迎面就是一条大河,河上被厚厚的冰层覆盖着,不过这并不影响渔民们捕鱼,只要在河上凿出一个洞来,就可以捕到肉质鲜美的鱼肉。因此这条河流就是整个按出虎水城的生命线。 但与往常不同,今天却没有一个渔民去捕鱼,冰面安静的可怕,只有寒冷的风在水面上吹个不停。 两位满怀喜悦心情的少年呆呆着看着这个景象,心中有些纳闷,随后完颜阿骨打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突然脸色一变,说道:“今天不会是辽国银牌使者前往我们部落的日子吧,要不然怎么能这么安静呢?” 希古乃摇了摇头说道:“少爷,不可能的,少爷,您忘了,辽国使者最少两年才来一次,去年辽国使者刚来的,今年是不可能来的,而且使者多少会给些大部落的面子,不可能在完颜部落附近出现的。” 完颜阿骨打想了想,说道:“是啊,不管了,我们去洪大叔家看看去吧。” 说起辽国使者,就不得不要说说辽国。辽国是一个庞大的帝国,万族臣服的大国,辽国会派使者前去收取贡品,最初只是适当的收取一下,为了显示国威。 但是随着辽国统治者的贪图享乐,辽国政府就不断的增加贡品,甚至还要以抽签的方式选出20名平民送到辽国当奴隶,而且辽国的使者也是骄横无比,若是见到未出阁的姑娘,那姑娘定是逃不出辽国使者的魔爪。 因此很多人都是在辽国使者来之前将未出阁的姑娘送到山里去,他们还定期派骑兵以减丁为由袭击女真的小部落,经常有小部落被屠戮,但是对于女真的大部落来说,这些都是可以商量的。 而洪大叔叫裴满洪,铃兰叫裴满铃兰。他的家就在按出虎水的边上,裴满洪是女真最有名的商人,懂得好几种语言。由于他家最靠近按出虎水,因此很多想要在按出虎水玩的孩子都会在他家住上一宿,而且他家总是有些异域的稀罕物,好玩的很。 完颜阿骨打经常来这里,而令阿骨打最为心动的是裴满洪大叔的女儿裴满铃兰。 刚满17岁的裴满铃兰已经是落落大方,是这部落里一等一的美人,大大的蓝宝石般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美丽的瓜子脸,那白皙如凝脂般的皮肤如玉般光洁,再加上已经发育的不错的曼妙的身材和那总是带着笑意的脸庞让人难以忘怀,而如今随着年龄的增长完颜阿骨打对于这个比他大一岁的姐姐除了友谊外,又生出了一丝难以名状的爱慕之情。 正如诗经所言: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这话倒是道出了完颜阿骨打最近的心境,对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姐姐,阿骨打真的是心生爱意。 因此经常在山林间打猎的他,总是会来到完颜洪的家里来分享猎物,今天也不例外。 完颜阿骨打和希古乃沿着大河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了一栋用木头和土搭建的房子,房子很大,占地足有200平米,这也足以说明裴满洪家里的富裕。 完颜阿骨打走进了裴满洪的家门口。 阿骨打大声叫道:“洪大叔,我们回来了。“ 却没人回应,院子里有些杂乱,空荡荡的。 地上还有些血迹,阿骨打觉察处有些不对。 他拔出了腰间的弯刀,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门走去。 阿骨打走了过去,敲了敲门,却没人答应。 阿骨打压低声音对身后的希古乃说道:“这个时候,洪大叔不能出去做生意啊,怎么不在家呢?” 希古乃皱着眉说道:“不对,少爷你看,这里很杂乱,有打斗的痕迹啊,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阿骨打一看,果然如此,地上还有血迹,虽然被土盖着,但是却遗漏的一些,阿骨打一惊赶忙一脚踢开门。 门开了,接着屋外的灯光,阿骨打定睛一看,尸体,2具尸体,尸体被吊在房梁,尸体面容狰狞,还流着血,正是裴满洪与妻子完颜伊泽,阿骨打不忍心再看下去,低下头,地上锅碗瓢盆碎了一地,满地的鲜血。 希古乃看了看尸体,说道:“少爷,是辽国人干的,绝对是辽国人干的,他们减丁的时候会屠戮女真小村庄,然后把尸体吊在上面,这都是辽国人惯用的伎俩。” 阿骨打点了点头,说道:“是该死的辽国人,对了,铃兰不在,快去找铃兰。”阿骨打赶忙一脚踢开窗户,向后院看去,却只见些牛羊。 希古乃也打开地窖,却也不见铃兰。 希古乃说道:“主人,他们可能把铃兰小姐带走了,辽人见到年轻的女人都会…”后面的话希古乃没有说出去。 阿骨打转身对希古乃说道:“希古乃,你骑上马去将此事告诉我父亲,我去救铃兰。” 希古乃刚想说话,却见阿骨打已经翻身上马,策马扬鞭,飞驰而去。 希古乃大喊道:“主人。” 却不见回声,他叹了口气,没有办法,一跺脚,翻身上马,向按出虎水城飞奔而去。 完颜阿骨打本来长得就十分高大,16岁的他就与成年人的身高相仿,再加上常年打猎,身体十分健壮,骑在战马上的完颜阿骨打,真的就变成了一个勇猛的战士。 完颜阿骨打催动战马,战马一声嘶鸣,飞驰而去,完颜阿骨打没有选择走大路,而是选择了一条直通的小路,这样能节约不少时间,赶在辽国使者到达宁江州(辽国的一个城市)之前截住他们。完颜阿骨打拿着马鞭,疯狂的催动着战马,他和战马像一道闪电一样穿梭在有些狭窄的小路上。 当到了大路上的时候,迎面正好遇到了向前缓慢驶来的辽国使者的车队。其间七八个辽国士兵押解着几个垂头丧气的女真的青壮年,为首的还是一个被担架抬着的人,正是准备返程的辽国使者耶律严。 而在最后的一匹马上还绑着一位姑娘,那姑娘被绑在马上,姑娘一身碎花白色裙子,有些破碎,身体却有些消瘦,显得有些娇弱,面色有些苍白,一对含情目,目光流动,眼中浸满泪水,眼泪婆娑,眼眶通红,又有何种铁石心肠之人能为之不动?正是阿骨打暗恋的裴满铃兰。 原来这耶律严跟着辽国的骑兵回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处人家,从人家中走出来一个女人,美的让人难以置信,耶律严一下子就呆在了。 耶律严心中生出了些许邪念,于是就让大部队带着抢来的东西先走了,自己则是大肆杀戮一番。 没想到收获颇丰,这户人家可谓是富裕极了,耶律严看着收获的接近一车的钱财,哈哈大笑道:“这次收获还是蛮大的,还收获了小美人,还有那么的金银珠宝。” 一个士兵对耶律严说道:“大人,我离老远就看见了,他家的那些货物,堆积如山,定是个有钱的商人,还有那美人,这般娇媚动人,我长那么大,也只是在画上见过,现在才领略到什么叫倾国倾城了。” 耶律严说道:“你小子,除了整日里来好吃懒做之外,倒是还有点本事。” 另一个士兵看了看铃兰那美的让人心痛的脸蛋,咽了咽口水,说道:“大人,这美人能不能玩玩,这小脸蛋,我这辈子见过那么多的美人,却从未见过如此标志的,就连那个京城第一名妓的兰岚都没有她那么标志。” 耶律严哈哈大笑道:“这种倾国倾城的美人不是咱们能消受得起的,我们还是献给皇上,到时候皇上高兴了,赏咱们个一官半职的,也不枉我这次腿上受的重伤,等得了赏钱,你看看能不能攀上那个妓院里朝思夜想的兰岚美人。” 另一名士兵摇了摇头,略带讽刺的说道:“皇上现在赏赐官都是摇色子,像我们这些为朝廷出生入死立下军功的人可是不好使了。我这摇色子可是不行,哪能摇到好官职啊。“ 另一个士兵说道:“你不知道吧,我三叔,可是个摇色子的高手,摇了个大色子,皇上直接封了个大官,可把他得瑟的了,他那大字不识半个的榆木脑袋哪能治理国家啊。” 完颜阿骨打看到敌人一步一步靠近,看着铃兰眼中的泪水,那憔悴的面容,愤怒的火焰充斥了全身,他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了。 因此没有说什么,直接拔出来弓箭,弯弓搭箭,近10年在山里中打猎的本事可不是盖的,对着那为首的辽国使者的脖颈就是一箭。 一箭封喉,鲜血从辽国使者的脖颈处如泉水般迸射,辽国使者惨叫一声,栽倒于马下。 其余几个辽国士兵一看,连忙大叫道:“有敌人,保护使者。”纷纷催动着战马向着完颜阿骨打冲了过来。 完颜阿骨打看着向自己冲过来的几名辽国士兵,第一次见识如此战场的他却没有发慌,感觉浑身热血沸腾,内心竟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 战马的嘶鸣,敌人的呐喊,迎面而来的劲风,都不能让他惊慌。 他冷静的拔出弓箭,此刻在他们眼前只剩下了敌人的咽喉,敌人的呐喊声早已经消失不见了,一箭,鲜血喷洒,一名辽国士兵应声倒地。 而这时这些士兵已经冲到了他的近前,一柄柄锋利的马刀在他的面前挥舞。他此刻竟有些热血沸腾,拔出自己的马刀,大吼一声,催动战马,向敌人迎了上去。 瞬间短兵相接,马刀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完颜阿骨打几个回合就杀死了一名辽国士兵。 不过终究是第一次上战场,又是敌众我寡,而且辽国士兵发现他作战英勇后,就改变了策略,绝不一个人硬拼,采用群狼战术,消耗阿骨打的体力。 第一次与敌人搏杀的阿骨打还是没有什么经验。 过了几个回合,完颜阿骨打一个敌人也没有砍到,反而后背被一个辽国士兵砍了一刀,完颜阿骨打忍着伤痛,与敌人再次搏杀在一起,由于背部的伤痛完颜阿骨打的动作开始缓慢起来,又是一刀,一名辽国士兵一刀划在了阿骨打的左臂之上。 疼痛,完颜阿骨打咬着牙,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大氅,这时在马背上的裴满铃兰看到这一幕,眼泪满是热泪。 但这一切,完颜阿骨打却无心顾及,他已经不知道中了几刀了,浑身的鲜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滴滴答答的顺着马背流了下来。 完颜阿骨打完全凭借着一股子意志在与敌人作战。终于在完颜阿骨打模糊的眼前出现了一群骑兵,完颜阿骨打看到为首的一个高大男子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晃晃悠悠的倒下马去。 道路上来的这群骑兵正是完颜部落最精锐的白骑兵,为首的一人身高马大,高大壮硕的身躯,头戴如雪般纯白的绒帽,灰白色的皮袄外面包着软甲,手持马刀,战马飞奔,快若闪电,正是完颜部落的族长完颜劾里钵。 劾里钵向着几个辽国士兵冲了过来,那气势仿若天神下凡一般。势不可挡,后面一人则有些文雅,头戴棕色的绒帽,一对八字胡,丹凤眼,倒是有几分书生的气质,也是手持马刀,正是完颜阿骨打的叔叔完颜盈哥。 原来完颜劾里钵和他的两位兄弟看到希古乃匆匆忙的跑了进来,劾里钵了解了情况,心中着急万分,带着完颜盈哥飞奔而来。 这时看见一群女真人杀过来,辽国士兵傻了眼,为首一人说道:“我们是大辽国的士兵,你们完颜部落的人居然袭击我们,你们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袭击我们大辽国的人。” 这些话对于已经怒火中烧的劾里钵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那个辽国士兵就被迎面冲来的完颜劾里钵砍成两半。剩下的辽国士兵也被杀死。 杀完这些辽国士兵,完颜劾里钵下了马,一把抱起倒在血泊之中的儿子,看着儿子苍白的面容,心中十分愧疚,愧疚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儿子,作为族长,却任由辽国人随意欺凌自己的部族,他眼角不经意间有了几分热泪。 不过随即就掩饰过去了,号令手下的骑兵说道:“都把尸体埋了,不要留下一丝痕迹。” 完颜劾里钵随后将自己的战马和完颜阿骨打交给了希古乃,对着希古乃说道:“你赶快带着阿骨打骑着我的战马回去,找族里的萨满医治。” 希古乃听后,应了一声,就骑着完颜亥里池的战马,带着完颜阿骨打走了。 劾里钵下令道:“尽快清理战场,不要留下一丝痕迹。” 这是完颜盈哥走了过来,说道:“大哥,这是辽国的银牌使者,这次可是有麻烦了。” 完颜劾里钵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事情到发生的,那还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随后,完颜劾里钵带着部落的骑兵返回按出虎水城。 完颜劾里钵匆忙的骑着马走到了自己的家门口,他的家要相对气派些,房屋是用漆黑的砖砌成的,格外的整齐。 完颜劾里钵下马推开家门,大步流星的走进主卧,正见到族里的萨满在给自己的儿子涂抹药膏。 完颜阿骨打躺在床上,他早因为失血过多,已经人事不省,完颜阿骨打的母亲拏懒幽雪正坐在床边帮着萨满上药。 拏懒幽雪是个40出头的女人,一身粗布的家居服,身材婀娜多姿,一颦一笑都是妩媚动人,和蔼的面容总会生出一种信任与亲切之感。 眼角的皱纹显出她有些上了年纪,不过又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不过若是认为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妇女,那就大错特错了,女真的女武士可不可小觑啊。何况是她们的领袖呢!是个难得的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厨房的好妻子和好母亲。 她此刻眼神满是焦急。 完颜劾里钵有些着急的对萨满说道:“萨满,我这儿子现在怎样了。” 萨满叹了口气说道:“能做到我都做了,不过由于失血太多,能不能醒来真的不好说,只能看命了。哎。” 完颜劾里钵有些忧郁的说道:“多谢了,萨满大人。” 萨满说道:“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完颜劾里钵勉强的笑了笑。 萨满眨了眨有些迷离的眼睛,打了个哈欠说道:“族长,时候不早了,我将一些注意的地方都告诉了夫人,我就先走了,若是出了什么状况,就去我那叫我。” 完颜劾里钵点了点头,说道:“好,多谢萨满了。” 等人都离开了之后,悲痛欲绝的拏懒幽雪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流着。 看着悲伤的妻子,完颜劾里钵也叹了口气,俯下身,紧紧抱住哭的有些身体颤抖的妻子,安慰道:“这是孩子自己的选择,即使身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再说萨满说不还有很大可能活下来吗,你就不要难过了。” 拏懒幽雪点了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丈夫说道:“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做饭。”说着转身出了主卧。 完颜劾里钵看着遍体鳞伤的儿子,心里不是滋味,这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不过就事论事,若是换作自己,遇到这事也会如此冲动吧。看到病床上昏迷的儿子,他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脸色又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而与此同时,辽国黄龙府将军府,深夜中,一个辽国士兵慌张的跑了进来,大声说道:使者大人耶律严现在还没回来,估计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我们用不用去找找。 坐在首位的萧兀纳笑了笑,说道:慌什么,最坏的结果不就是他被完颜部落的人杀了吗?有什么可害怕的。 在萧兀纳一旁的一位将军名为大公鼎,有些担心的说道:大人,毕竟是一位使者,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恐怕我大辽也脸面无光啊。 萧兀纳笑了笑,摆了摆手,那士兵随机退下。 萧兀纳微笑着说道:他若是不出事才是不好呢?若是他不死,我们怎么向皇上找攻打完颜部落的借口,所有他死的好啊,死得其所,哈哈哈哈。 旁边的大公鼎将军点了点头,说道:大帅是想对付那完颜部落了。 萧兀纳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向对付的事情,现在那完颜部落得罪了可不是我,是大辽的面子,对付他的人也不是我,是大辽。 第10回 辽道宗惊梦重金求佛 第11回 耶律大石,一箭惊人 第12回 雄鹰展翅,飞出囚笼 第13回 劾里钵询命萨满 女真,完颜部落,按出虎水城,距离辽国使者的到来已经近十天了,正值下午,时节已入深冬,天气开始转冷,几天前下了雪,温度已到零下,地面也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人们都早已经遗忘了这令人恐惧的恶魔(辽国使者与士兵),开始了往日一样的平静的生活,城里炊烟缭绕,在这种压抑的生活下,有时候遗忘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此刻,完颜部落的族长完颜劾里钵正在向城内祭坛旁边的一间不起眼的小房子走去。 他轻轻的敲了敲门,客气的说道:“我是劾里钵,萨满在吗?” 一个年轻的有些稚嫩的男孩子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劾里钵叔叔,阿爹在呢?我这就给你开门。” 很快门开了,劾里钵走了进去,一进门,一个少年站在门口,他一米7的身高,黄色的皮肤,黑色的眼睛,身材健壮,穿着鹿皮小坎肩,露出胳膊上的腱子肉,他满身全是灰尘,是刚刚弄完柴火,此人正是刚刚上山砍完柴的天赐。 劾里钵看到这个男孩,按了按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天赐,几年没见,你又长高了,长壮了,像是个真正的女真勇士了。” 天赐有些紧张和不好意思,毕竟眼前的人是他从小就最为崇拜的英雄,只是低着头,腼腆的笑了笑。 而此刻劾里钵已经进入屋子,屋内很是温暖,两个火把散发着光芒,将屋子照的通亮,灶台的柴火烧的正旺。屋子四周墙上挂着好几个画满各式各样纹路的鼓,还有祭祀用的衣服。 天赐也跟着走了进去。 天赐是个神秘的孩子,说起天赐的身世,据说那是十几年前的冬天,那时候萨满还不瞎,而且长相年轻俊朗,那天萨满出去办些事情,大雪倾盆而下,萨满走在路上,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士兵的尸体,那士兵身体一半被雪覆盖着,一半露出雪外,身体卷曲着躺在雪地上。 萨满心里吓了一跳,拔出了腰间的马刀,小心的走了过去,却看见那士兵身着一身铠甲,既不是辽国士兵的服饰,更不是女真族的服饰。 这时萨满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结果,难道是那个遥远的国家——宋国的士兵,据说,那国家幅员辽阔,可与统治万族的辽国斗个相当。 这时萨满心中不觉想着,难道是宋国的部队杀来了,萨满不敢往下想,转身就要离开这里,却突然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声,那声音是如此的响亮。萨满犹豫了一下,还是赶忙将那士兵的尸体从雪地里刨了出来,却发现在那士兵的怀里抱着一个东西,那东西被里三层外三层棉布的裹着,那士兵紧紧的抱着,以至于死了都还不松手。 萨满费力好大劲才从士兵的手里拿起那个婴儿,将那只露出一个小缝的棉布打开,之间一个胖嘟嘟的婴儿正看着他,那可爱的眼神,让人心软,那婴儿还用小手摸着萨满的脸庞。 这时一块令牌似的东西掉落了下了,萨满捡起令牌,看了看,上面则是被一些漂亮的花纹围绕这有一个字,可是萨满却不是认识,不过萨满最终还是把他收了起来,他知道这个令牌可能与这孩子的身世有关。 萨满看到孩子的第一眼不知道怎么,就是那么的喜欢。 他心里想着是他信仰的自然神赐给他的孩子,就将这孩子取名为天赐。十几年过去了,萨满将这孩子抚养成人,就有了今天的天赐。 这时屋内传来了一个有些沙哑和深沉的声音:“天赐,谁来了?” 劾里钵笑着说道:“萨满大人,我是劾里钵啊。”说着走进内屋。 内屋不算是很大,屋内,一位老人端坐在炕上,炕上还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放慢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老人身着一件灰色粗布衣服,他那枯槁的脸满是皱纹,头上只剩下了几根头发,眼睛已经完全失明了,身材十分消瘦。 萨满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原来是族长大人。” 劾里钵连忙鞠躬道:“萨满大人,这次我来是想向伟大的自然神寻求答案的。” 萨满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的来意,你说吧。” 劾里钵说道:“现如今,局势又发生了动荡,会不会发生战争?如果发生战争,我将会是什么命运?” 萨满笑了笑,说道:“你明白该怎么做的吧?” 劾里钵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在手指处划了一下,一滴鲜血流了出来。 萨满伸手触摸劾里钵手上的鲜血,将沾满劾里钵鲜血的手在自己的舌头上舔了舔。 随后萨满闭上了眼睛,眼神泛白,嘴中念念有词,过了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萨满叹了口气,说道:“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使命,自然神告诉我,战火将染,而你,是战火的开始,却不是战火的结束。 这就是你的命运,你生于烈火,将死于烈火,而在这场战火中完颜部落——女真将在烈火中崛起,而你们灵魂将在神殿与伟大的自然神相伴,你的功绩将被后代歌颂。” 劾里钵右手搭于左肩上,虔诚的鞠躬,说道:“感谢伟大的自然神,赐予我无上光荣的使命。” 萨满点了点头,说道:“你还有什么疑问?” 劾里钵想了想又说道:“我女真信奉自然神,可为什么我们被辽国人屠戮,自然神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我不明白,伟大的自然神为什么不帮助我们,拯救我们的族人?” 萨满说道:“有些时候,人的命运是由自己决定的,神只能遥望这一切,给以真言指示,但是能不能成功还要看人的力量,神已经告诉我,距离女真人崛起的日子不远了,战火将指引女真人走向辉煌。” 劾里钵说道:”那我能看到这一天吗?” 萨满意味深长的说道:“每个人降临在这个世界上,都有每个人的使命,你也不例外,遵从神的意志,完成你的使命,你或许会在神殿与伟大的自然神一起见证女真人的光辉。” 劾里钵郑重的跪拜行礼,说道:“感谢伟大的自然神。” 劾里钵站起身来,说道:“多谢萨满。” 萨满说道:“不必了,这是我的责任,你不用担心,记住神只能预测你们的命运,而真正的命运还需要靠自己改变啊。” 劾里钵嘴角微笑着道:“没事的,这命运倒是也和完颜氏的宿命,要么称王于天下,要么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没有第三个选择。” 萨满笑了笑,心中却生出来佩服之情,这女真天下若论豪杰,非完颜家莫属啊,不过他却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却说道:“对了,天赐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也到了学成人礼的年纪了。” 萨满大声叫道:“天赐,你过来。” 天赐飞快的从外屋跑了进来,说道:“阿爸,您叫我?” 萨满慈爱的笑了笑,说道:“天赐啊,你也不小了,也该上成人礼的年纪了,我希望你未来会成为一个英勇无敌的战士。” 劾里钵愣了一下说道:“当年,您不是说让天赐接您的班,做萨满吗?那应由您来亲自教导才是,怎么会上为了培养战士而建立的成人礼呢?” 萨满苦笑道:“本来我是有这个打算的,可是我看过他的命数,他不是做萨满的命运,他的命运更伟大,他的命运在战火中,他会成为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而不是一个萨满。” 劾里钵点了点头。 天赐看着萨满,说道:“阿爹,你的意思是我未来会成为一个战士?” 萨满用枯槁的双手抚摸着天赐的头,说道:“是的,你会成为一个伟大的战士的。” 天赐却有些惆怅的说道:“阿爸,那我不能陪在你的身边照顾你了。” 萨满笑了笑,说道:“没事的,我找几个仆人就可以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完成。” 劾里钵也是笑道:“你阿爸是什么人啊,他可是萨满,他要是需要招呼,不知道这按出虎水城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去呢。你就放心吧。” 劾里钵拍了拍萨满的肩膀说道:“萨满大人,保重,我先走了。” 萨满点了点头,说道:“族长,走吧。” 说着,劾里钵就离开了。 屋子内,天赐对萨满说道:“阿爹,我真的不能做一个萨满吗?我觉得萨满很厉害啊,你拯救了那么多人,你还可以预知未来。” 萨满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嗓音说道:“不能,每个人生在世界上,伟大的自然神都会赐予他不同的使命,这不是你的使命,你要接受它,从明天开始,你就去训练去。” 天赐乖巧的点了点头。 萨满说道:“我困了,要睡觉了,你出去吧” 第14回 道明离奉福寺,法正终圆寂 第16回 左右丞相朝堂明争暗斗 第17回 两丞相朝堂争斗2 第二日早朝,大臣门早早的就站在大殿外等候,汉白玉铺就的石板路还是依旧洁白,两侧宫殿林立,好不威严,大臣门依旧是分列两侧,左侧还是以萧兀纳为首,右侧以耶律俨为首。 不过左侧的大臣却多了一人,此人年过半百,一身朝服,花白的胡须垂于胸前,脸色满是皱纹,不过此人眼神炯炯有神,腰板笔直,精力充沛,面露微笑,与萧兀纳等人闲聊间自有一种谈笑间指点江山的气势,此人名为姚景行,乃是上京留守,辽国赫赫有名的老将军,是两朝元老,战功赫赫。 萧兀纳满脸笑意的姚景行抱拳说道:“恭喜老师得胜而归。” 姚景行笑了笑,说道:“你我师徒何必如此客气呢?对了我给你推荐的耶律余渚这孩子还行吧?” 萧兀纳点了点头,说道:“不愧是老师的部下,办事精明强干,是个人才。” 姚景行笑了笑,看了看站在右边,脸色有些难看的耶律俨说道:“耶律俨大人脸色如此难看,难道是不欢迎我来吗?” 耶律俨强挤出几分笑容对姚景行抱拳说道:“哪能啊,老将军得胜而归,实在是一件大喜事,可喜可贺。” 姚景行突然厉声说道:“那是谁鼓动皇上修建的寺院,劳民伤财的?” 耶律俨被吓了一跳,腿有些发软。 这时站在其后的萧奉先朗声说道:”修建寺院乃是皇上的意思,那是皇上圣明,我们大人不过是建议而已,难道老先生认为皇上的意思是错的喽?” 姚景行不屑的说道:“你是什么人,你也配和我说话。” 萧奉先丝毫不为所动,镇定自若的说道:“在朝堂上,只有皇上才有不让人说话的权力,难道老先生真的老眼昏花以为自己是皇上不成。” 姚景行有些气急,咬牙说道:“好一对伶牙俐齿,好,好。” 这时突然传来了一个太监的高喊声,“皇上驾到。” 姚景行冷哼一声,瞪了萧奉先一眼,转过头去。 萧奉先却连看都不看姚景行一眼。 待到耶律宏基身着黄袍坐在皇位上,看了看,说道:“姚景行大人平叛回朝,实在是一大喜事,朕心甚悦,老将军为国分忧,实在是劳苦功高,朕封老将军为汉王,赐地万户。” 姚景行赶忙跪倒谢恩。 待到姚景行回到班列。这时,耶律俨出班说道:“皇上,昨日女真完颜部落来人说,他们部落的首领被佛祖托梦,前来进献海东青,我也不知为何,特向皇上禀报。” 耶律宏基心中大喜,大笑道:“真是佛祖保佑啊,哈哈,好啊,你快让完颜部落即刻进献海东青,至于地点吗?就是南京城好了,朕这次必须要去南京城奉福寺去还愿去。” 这时萧兀纳急忙站出说道:“皇上,不可啊,女真完颜部落心存谋反之心,至于进献海东青,乃是他们的诡计啊,皇上您可不能被他们迷惑了,我们应该举兵攻打女真才是。” 耶律宏基有些不悦说道:“海东青可驱除鬼魂,我前日修建寺院,定是感动了佛祖,才让佛祖托梦于完颜部落,佛祖选择完颜部落,你却说他是不忠诚的部落,实在是不可理喻。” 萧兀纳说道:“皇上,您修建寺院,大兴土木本就是错事,现如今百姓难以过冬,定然会导致饥荒啊,至于完颜部落,我最了解不过,他们的族长乃是心存叛逆,定为大患。” 耶律宏基打断了萧兀纳的话语,说道:“不要说了,萧兀纳,你是不是以为你立了些功劳,就可以为所欲为?” 萧兀纳突然跪下,说道:“我只知道百姓乃是国家之根本,佛却不是,皇上乃是一朝天子,应以国家为重啊。” 耶律宏基大怒,站起来指着萧兀纳说道:“你给我住嘴,我不允许你如此大逆不道,你从今往后,不要在朝中了,太子也不用你来教了。” 姚景行赶忙说道:“皇上,萧兀纳大人一心为国,只是言语上有些过失,还望皇上开恩啊。” 耶律宏基冷哼一声,说道:“不必说了。”说着拂袖而走。 只留下跪在地上的萧兀纳和站在朝班之外脸色铁青的姚景行,还有那些看笑话的众臣。 耶律俨与萧奉先走出朝班,耶律俨笑着对萧兀纳说道:“萧大人何必如此呢?不过也好,朝中少了萧大人,皇帝陛下也好耳根清净些,萧大人不为自己想,也要为皇上想想啊。“说着笑着离开了。 萧兀纳看着耶律俨的背影,有些心灰意冷的说道:“苍天啊,刚除掉一个耶律乙辛,又来了一个耶律俨,卑鄙小人,难道上天真的不保佑大辽了?” 姚景行将萧兀纳搀扶起来,无奈的说道:“现如今,皇上受那耶律俨这个奸臣的蛊惑,我们作为臣子的应该振作起来,除掉奸恶,才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啊,我认识的萧兀纳可不会因为这一点就丧气啊。” 萧兀纳有些惭愧的说道:“是啊,师父,您说的对,我们臣为臣子,应该为国分忧,哪能自暴自弃呢?” 耶律余渚却说道:“我倒是不认为如此,奸臣都是因为有昏君才出现的,那耶律宏基就是个昏君,自然身边的奸臣是除不净的了。” 姚景行听到此话,气的脸色铁青,说道:“耶律余渚,你作为臣子,怎么能说如此话语呢?你这是乱臣贼子,我怎么就将你推荐给萧兀纳大人呢?你真是让我失望。“ 萧兀纳也说:“是啊,我们身为臣子,只当尽忠,怎能说国君的不是呢?” 耶律余渚低下了头,嘟囔道:“可,就是这个道理啊。” 姚景行听到此话,气急,一口血喷了出来,指着耶律余渚说道:“你,你是要气死我吗?” 耶律余渚见此状况,连忙说道:“将军,你消消气,我,我不说这些。” 姚景行却说道:“你发誓,我要你发誓,效忠大辽。” 耶律余渚却摇头,这些天他可谓是受尽了那些高官的气,因此脾气也是十分不好,恨恨的说道:“我耶律余渚只效忠明君,若是昏君,我耶律余渚凭什么效忠啊。” 姚景行气的说道:“你给我滚。” 耶律余渚见老将军气急,无奈的摇了摇头,默默离开了。 姚景行气的喘着气,脸色涨红的说道:“耶律余渚,我真是看错你了,本以为他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却没想到他却是乱臣贼子。” 萧兀纳却说道:“老将军,余渚他还是太年轻了,你不要生气了,余渚是真的有才华的,今只是缺少历练罢了,以后的大辽还要靠他才行啊。” 姚景行深吸几口气,叉开话题,说道:“好,不说这些了,你不说女真完颜部落会谋反吗?这次我将你的儿子任命为宁川州的守卫,而黄龙府的总兵大公鼎是你的部下,你就去黄龙府那边吧。” 萧兀纳犹豫了一下说道:“老师,你私自封官,皇上会怪罪您的。” 姚景行笑了笑,说道:“没事的,我乃是上京留守,任命一个小官位还是可以的。而且我年龄也大了,也没有几天好活了,皇上要怪罪就怪罪好了。” 萧兀纳心中甚为感动,本以为已经无法为国出力,却没想到峰回路转,自己最担心的就是女真的事情,因此激动的说道:“师父,我定不负您的厚望,只要有我萧兀纳一口气在,女真的完颜部落就掀不起风浪。” 姚景行点了点头,心中喜悦,说道:“萧兀纳,只是委屈你了,以你的才华,封王拜相不在话下,现在却,不过你放心,黄龙府总兵是大公鼎,曾经是你的部下,我会让他听从你的调遣的。黄龙府有近3000骑兵,再加上你儿子带的2000的宁川州的骑兵,现在我也只能抽调出这些军队了。” 萧兀纳想了想,说道:“女真没有多少骑兵,就算联合到一起,步兵也不超过1万,又是地处平原,若不出什么意外,5000骑兵震慑女真足矣。” 姚景行面露笑容,抱拳说道:“好,你就去黄龙府吧,一路保重。” 萧兀纳也是抱拳说道:“老将军保重。” 第18回 劾里钵妥协辽国,铃兰婉拒阿骨打 第19回 耶律大石前往宁川州大展宏图 阵阵寒风呼啸而过,地面层层白雪漫天飞舞,城门的守卫大多蜷缩在城门角,嘴里嘟囔谩骂着这该死的天气。 街道上人迹罕至,人们都紧紧的关上房门,不让一丝寒风透过屋子,只有几个卖柴的老人,哆哆嗦嗦的挨家挨户的卖柴,一列列房屋炊烟渺渺,一身黑袍的耶律大石跋山涉水,终于到了自己的目的地黄龙府。 他抬头看着这片冰寒之地,他神情激动,终于离开了该死的、被人歧视为私生子的辽国耶律家,离开了那个只会以身份评定一切的、胸无笔墨、还傲视一切的百无一用的辽国贵族们,他真的讨厌死这些人了,这些该死的辽国寄生虫,除了贪污,压迫百姓,毫无作用。 他现在感觉自己是广大天地,大有作为,豪情万丈。 而此刻,宁川州将军府内,气氛十分压抑,身材魁梧高大的刚上任的宁川州将军大公鼎眼神冰冷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偏将,那些偏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大公鼎愤怒的指着一个个偏将,恨恨的说道:“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你们却连影子的一根毛都没用找到,你们这帮饭桶,还让影子劫掠了我们的商队,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我们手下三千人马都是饭桶吗?” 众人都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一身黑袍的耶律大石早就来到了门外,却没有进门,听着屋内大公鼎的大吼,嘴角露出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大公鼎气急反笑,回身坐在紫檀木做的椅子上,冷冷的笑道:“好啊,你们都不说,那咱们就这么耗着呗。今儿不说个所以然,谁都不能走。” 这时一旁的副将知道主帅不高兴了,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说道:“将军,这个影子义军着实是不好对付啊,这些人打完就跑进十万里延绵不断的深山里,那里白雪皑皑,寒风刺骨,我们的军队几次深入其中,都被敌人伏击了,损失了500多辽国战士。 而且那些村子里卑贱的村民嘴硬得很,尤其是那几个族老、村老,那几个该死的老头子我们不论怎么折磨他们,都不开口,死硬的很,我们真的很难找到他们的老巢。” 大公鼎点了点头,他现在也很难,从前打仗都是在正面战场上硬碰硬,现在要对付这些该死的像泥鳅一样的影子义军的时候,他有些不知所措,感觉空有力量根本用不上,感觉拳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大厅陷入了沉默。 这时耶律大石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走进会议室,说道:“将军,可是为影子义军的事情发愁,我有办法解决这些影子。” 大公鼎上下打量了一下耶律大石,说道:“你是哪家的孩子?” 耶律大石躬身行礼,不卑不亢的说道:“回将军,我叫耶律大石,乃是耶律家的人,这次被萧丞相任命为小将军,前来辅佐将军,将军,这是我的任职信件。”说着在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大公鼎。 大公鼎打开一看,果然是老上级萧兀纳萧丞相的信件。 这时一位副将军说道:“我们在座的都是偏将,副将军,都想不出来对敌之策,你一个小将军,瘦不拉几的小毛孩子能有什么主意,我问你,你上过战场吗?杀过人吗?我看想你这样的富贵公子,连鸡都没杀过吧。大人们在谈论大事,你一个乳臭未干小孩子插什么嘴,这片肮脏的血腥的土地不适合你,你还是回家过你的贵族生活吧。” 众人听完之后均是哈哈大笑起来。 大公鼎也点了点头,他本身也是平民出身,对于这些欺压百姓的贵族本身就讨厌至极,而且这个耶律大石狂妄至今,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萧丞相估计也就是让他在这里镀个金罢了,他消停些也就罢了,居然如此狂妄。 这孩子是萧大人信里和他打好招呼的,但是听到萧大人如此在意这孩子,他实在是想不通,因此故作看戏的看着大厅的一切,并没有插嘴。 另一位副将沉着脸,说道:“耶律大石,我问你,你打过仗吗?” 耶律大石摇了摇头,说道:“没打过。” 那副将哈哈大笑道:“你没打过仗,就在这里口出狂言,我告诉战争不是你们这小孩过家家,不是儿戏的事情,那是要死人的,要流血的,我劝你低调一些,免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耶律大石却毫不在意的说道:“将军,我从未打过仗,不过我常年在深山狩猎,在我眼中女真人与那些我杀死的猎物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影子绝不是寻常猪羊可比,它是凶恶的豺狼,你们用猎杀猪羊的方式去对付豺狼,那找死的从不是我,而是你们。” 话音刚落,厅堂上的诸位将军议论纷纷,坐在首位的身着虎皮大氅的大公鼎心中却是有了些兴趣,眯着眼睛,说道:“说说吧,怎么做?” 耶律大石笑道:“将军,对付豺狼,尤其是对付隐藏在暗处的豺狼,就要从内部击破他们。” “首先下令但凡举报影子隐藏地的百姓,待到确认属实赐辽国公民身份,奖励百金,封地千户,封地免税3年 提供有效线索者,赐10金,封地百户,封地免税3年。 举报有人私藏或勾结影子的百姓,可占有其全部财产,包括妻女,勾结者杀无赦。 重赏与重罚之下必有勇夫,不怕没有消息。 一旦知道消息之后,立即封锁消息,派一支尖兵突袭影子驻地,将影子赶尽杀绝,不论妇女老人,一个不留。” 大公鼎听到此言,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耶律大石身前,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好,好啊,没想到耶律小兄弟竟有如此见解,真是诸葛再世啊。” “不过至于杀人这种事情,就交给我们这些军人吧,来人,好生安排耶律兄弟的住处。” 耶律大石摇了摇头,说道:“将军,大石从来不是那些像娘们一样只知道到躲在宽窄大院中享乐的那些贵族,在下不才,愿意领军冲锋在前。” 大公鼎一听这话,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的那些将军都是萧兀纳的老部下,都是从平民干起来的,出生入死,打出的功名,对那些只知道享乐的贵族,早就深感不满了,因此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大公鼎重重的拍了拍肩膀,说道:“好,你这兄弟够豪爽,我交定了,老子也早看那些狗屁辽国贵族不爽了,只知道贪图享乐,贪污腐败比谁都厉害,一到打仗全他妈是怂货。不过耶律兄弟,你现在还太小了,没上过战场,哥哥担心你出什么意外啊。” 这时那个刚才讽刺偏将说道:“小兄弟,大哥说的没错,这种打仗的事情,交给我们这次粗人就好了,你这个小兄弟鬼点子多,就给咱们出主意。刚才兄弟我说话多有得罪,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啊,要是没了性命那可就不好了。” 耶律大石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后转身,将一个铜钱随意向天上一抛,张弓搭箭,动作如闪电一般,一箭射出,箭直直的插入进百米外的墙壁上,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厅内诸位都是惊讶异常,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哪能不知道这一手行云流水的箭法需要多少年的功夫,众人自诩饱经沙场,却也从未见过这样高超的箭数,就算是没有射中铜币,那能深深的刻在百米外的墙上那也是足见其力度。 耶律大石嘴角露出了骄傲的笑容,记得那时候母亲与妹妹在府院内吃不上饭,他独自带着猎弓,到深山射杀猎物,那年他才六岁,而通过十多年的磨练,他早已经成为了一个顶尖的弓箭手,艰难的童年让他无比坚强,有的时候生存才是人类最好的老师。 耶律大石无比坚信的说道:“刚刚来的时候,我在墙上做了个标记,现在我估计如果没错,那支箭周围应该有一个方圆一寸的圆圈,那就是我做的标记,对了,上面还有一个正在震颤的铜币,不信你们可以看看。 大公鼎看着耶律大石那在黑色斗笠下坚定自信的眼神,心中有些好奇,这个拥有如此箭术的人真的是养尊处优的辽国贵族吗?但是他的姓氏是做不了假的,耶律这个姓氏那可是皇族,绝对是贵族中的贵族。 大公鼎对这个年轻的隐藏在黑袍下的身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笑着拍着耶律大石的肩膀说道:“大哥信你,好,这次行动就算你一个。” 黑袍下的耶律大石露出了微笑,他知道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他必须要在这混乱血腥的边境有所作为,他的母亲、他的妹妹还饱受那个该死的耶律家的折磨,他一定要立下赫赫战功,成为人上人,堂堂正正的将妹妹与母亲接出牢笼。 第20回 江哲送粮,江燕偷见爱人高永昌 第21回 张得顺天降的机遇 第二天,直到中午,张得顺才从自己的美梦中醒来,懒洋洋的从床上起来,看着脏乱的有些昏暗的屋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气。 他晃晃悠悠的穿好了衣服, 这时敲门声响起了,他迷迷糊糊的打开门,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插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乌全贵用粗狂的声音说道:“小子,你欠我的几百文钱可要还了。” 张得顺有些心虚的笑了笑,讨好的说道:“大哥,大哥,你看能不能在宽限几天,兄弟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乌全贵突然一把耗住高顺的衣领子,竟将张得顺从床上拉了起来,大骂道:“小子,你耍我?你敢耍爷爷我,你还想不想活了。” 张得顺脸色苍白,颤颤微微的说道:“我,大哥我错了,再给我几天,宽限我几天,求你了,求你了。” 乌全贵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也行,其实这点钱,我也不差,也不是不好商量。” 张得顺激动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说道:“大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乌全贵却说道:“你忘了,我有个妹妹,就是乌寡妇,他男人刚死,对你有点好印象,你要是娶了她,咱们的债就一笔勾销了。” 张得顺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面色更加苍白,就她妹妹乌寡妇那副尊容,她凶恶的样子,如肥猪般的身材,想想就恶心,不仅如此,这女人脾气粗野,哪有女人的样子,若是娶了这个母老虎,自己就不用活了。 但是看到那个站在他门口如铁塔般的壮汉,瞪着如铜铃般的眼睛看着自己,他知道若是他说一个不字,那他觉得吃不了好果子吃,这人可是附近又名的凶汉,据说还是一个辽国贵族手下的头号打手,是个狠角色。 张得顺勉强的笑着,但是这笑可不比哭好看多少。 他看着乌全贵冷笑的表情,心中就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于是尴尬的说道:“乌大哥,乌大哥,说实在的我已经仰慕你妹妹很久了,我做梦都想做你妹夫呢?你说这巧不巧呢?” 乌全贵哈哈大笑道:“好啊,你看我们这事就怎么定了吧,走吧,跟我去把我妹妹娶了。”说着就要拉张得顺离开。 张得顺连忙说道:“大哥,你看今天我算过不是良辰吉日啊,而且你也知道我也没什么聘礼,我得去城里采办采办。” 乌全贵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好吧,那就给你几天时间。” 乌全贵转身刚想走。 张得顺连忙拉住乌全贵的大腿,有些故作羞涩的说道:“大哥,大哥,兄弟最近手头有点紧,你看我怎么给你妹妹采办彩礼啊,能不能借我点钱?” 乌全贵转过身,看了看他,皱了皱眉说道:“好,你还算体贴,多少钱?说吧。” 张得顺连忙说道:“200文就够,200文就够,大哥,大哥,你知道这都是我对乌小姐的深深的爱啊。” 乌全贵想了想,扔给他一包钱,说道:“给你,拿去,过些日子我在来找你。” “还有,你可最好不要和我玩花样,若是论玩花样的手艺,你可是玩不过我的,你知道的我最喜欢把活人钉在棺材里埋了这种玩法,那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多么美妙啊。”乌全贵冷笑着在张得顺耳边说道,随后乌全贵转身就离开了。 待到乌全贵离开过一会,张得顺紧张的打开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 他便开始踮着脚,眉飞色舞,破口大骂道:“这个傻大个,没脑子,拿了钱我就跑,天下那么大,你还能找到我,还有你那该死的妹妹,自己长成那副模样,也不知道瞅瞅,还想让小爷娶你,想疯了吧。” 说着穿上衣服,拿上行李,将屋里值钱的东西都一股脑的弄走,该死的,这个死大个,还要让我娶你那个丑八怪妹妹,我什么也不给你留,让你赔死。 他偷偷将门打开一个小角,见到那个傻大个果然离开了,随后松了口气,大步流星的向城里走去。 时间已到下午,宁川州城市里,人来人往,依旧是热闹非凡,作为边疆重镇,往来商客自然很多的。 而在人群中,一脸落魄心灰意冷的张得顺匆忙的赶着路,后面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紧追不舍。 他刚刚赌博输光了仅有的200文钱,他本来想飞快的逃出城里,不过却发现那些平日里乌全贵手下的地痞流氓们都紧紧的尾随着他,他绕了几个街角都没有甩开。 他知道他不能出城,如果出城逃跑,要是被乌全贵的那些手下发现的话,要是自己那借他的钱赌博的话全输了的话,以乌全贵的心狠手辣,绝对会给自己打的个半死。他可是看见过以乌全贵为首的这帮辽国人的走狗打人的场景,那叫血肉横流啊。 还有那活埋棺材绝不是开玩笑的。 张得顺又想起那个该死的肥胖的满脸都是雀斑的乌寡妇,想着以后可能要娶这样一个婆娘,嘴里骂道:“狗日的乌全贵,真他妈的奸诈,该死的,我该怎么办呢?” 后面的乌全贵的手下发现了张得顺有些不对,从未去什么彩礼店,而是在城里晃来晃去,那些手下加快脚步,向张得顺走去。 突然他看见前面人头攒动,而后面乌全贵的那些打手马上就要追上张得顺了,张得顺见此情形赶紧钻入人群中。 人群围绕着一个高台。 高高的站台上,两名身披铠甲的辽国士兵走上高台,下面无数身着粗布衣服的百姓纷纷嚷嚷的议论个不停。 一个肥胖的身着锦缎的辽国贵族大声说道:“各位大公鼎龙府的百姓们,今天,你们升官发财的机会到了,将军亲自下达命令。 从今天开始,但凡举报反叛军影子隐藏地的百姓,待到确认属实赐辽国公民身份,奖励百金,封地千户,封地免税3年。 提供有效线索者,赐10金,封地百户,封地免税3年。 举报有人私藏或勾结影子的百姓,可占有其全部财产,包括妻女,勾结者杀无赦。” 随后,那肥胖的辽国官员一招手,几个士兵拉着一箱子大公鼎金抬上高台。 那肥胖的辽国官员大吼道:“你们谁要是知道叛军的消息,看见这一箱子金子了吗,这些都是你们的,而且你们将成为尊贵的辽国公民,你们将永远不用进入那个肮胀的矿营,你们就是贵族了,你们的后代将永远是贵族。 但是谁若是敢欺骗我们,那你们的死期就到了。” 这胖子叫耶律齐,是辽东商会的会长,为人贪婪无耻,手下有一批凶恶的打手。 耶律齐话音刚落,台下很多人都相互议论纷纷,很多人都有些异动,这种诱惑实在是太大,但是他们却无奈,因为影子的据点那是那么好抓的,那大山现如今积雪遍地,延绵千里,就算是老猎人深入其中,也有可能迷失方向。 此刻张得顺满脸都是汗水,乌全贵的那些打手在人群中寻找的自己,渐渐的给他包围了,逐渐向他的方向靠近。 而张得顺听到高台上的言语,眼中却是眼前一亮,想起夜不归宿的江哲与女儿江燕,既然江燕是高永昌的女人,那他们家怎么会不知道影子的居所呢?而且江哲大半夜偷偷摸摸的从深山里出来,很可能是给影子运送粮草来的。 虽然他叫不太准,但是看到身后追来的凶神恶煞的打手,张得顺心一横,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张得顺毫不犹豫的高喊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有人勾结影子。” 那胖子贵族耶律齐见有人主动举报,心中大喜,连忙对旁边的士兵说道:“快,把说话的人带上来。” 已经靠近张得顺的乌全贵手下的打手停下来脚步。 而两个辽国士兵分开人群,押解着张得顺到了那胖子贵族耶律齐的身边。 那耶律齐上下打量了张得顺,面露鄙夷,张得顺此刻一身破旧的有些发臭的衣裳,蓬头垢面的,还有几分酒气,而且身材消瘦,还有几分枯槁。 耶律齐用威严的声音说道:“你真的知道是谁勾结的影子,我可事先提醒你,一会若是你见到了将军大人,还敢胡言乱语,我就把你的舌头割出来喂狗,你懂吗?” 张得顺退有些发颤,连忙说道:“大人,我知道,我确实有十足的证据。” 那耶律齐皱了皱眉,拿出一个镶着金边的手绢捂住鼻子,有些厌恶的对旁边的士兵说道:“把他带走,带他去见将军。“ 将军府内,一身戎装、腰悬宝剑的大公鼎站在厅堂上,后面是一身黑袍、身材有些消瘦的耶律大石,和一个大胡子将军。 身材臃肿肥胖,身着金丝镶嵌的华丽服饰的辽国商会的贵族带着被两个士兵押解的张得顺走进大堂。 耶律齐见到大公鼎,搓着手,满脸笑容的说道:“大公鼎将军,耶律小将军,你们的主意真是好啊,这消息刚刚发出去就有人回了信,你看看这个人就是提供消息的那个。” 张得顺看见为首那人,他清晰的记得,1个月前,那人带着数千整齐的辽国骑兵开赴大公鼎龙府的场景,那人骑着高头大马上,身披铠甲,高大威猛,伴随人群的欢呼走进将军府的场景。 记得那天自己和几个狐朋狗友的喝的醉醺醺的,迷迷糊糊的自己看着那高大的身影说道:“做人就应该做这样的人上人,活在众人簇拥之下。” 为此还被那几个狐朋狗友嘲弄了一番,没想到今天却能见到那人。 他激动的涕泪横流,连忙跪倒,磕头如小鸡啄米般,磕磕巴巴的说道:“将军,将军,我知道那些该死的叛徒的下落,我知道有人私自勾结叛徒。” 大公鼎看了看,皱了皱眉,一脸鄙夷,这人真是完全一个地痞流氓的人物,浑身恶臭,沾满酒气,身材消瘦,面容虚浮,因此并没有说话。 耶律大石看到大公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立刻说道:“你起来说话吧,不要怕,有什么说什么,如果事情属实,可少不了你的好处,倒是你若是敢胡言乱语,我发誓你会死的很惨,懂吗?” 张得顺连忙点头说道:“好的,我说的都是真话,前天,我与一个兄弟从城里回到村庄,那是已经是黑夜十分了,天黑得很,我却看见我们村里的族老江哲带着自己的女儿江燕从山里出来,而且还推着好几车东西。 我那兄弟和我说这个江燕与叛军影子的少主高永昌有奸情,而且这个江哲乃是族中的德高望重者,做了些生意,挣了很多钱,但是最近却购进并囤积了很多的粮草,你说这不可疑吗?我怀疑这个江家应该是勾结了影子一族的。” 大公鼎听完后,哈哈大笑道:“可你说的这些都不是绝对的证据,万一人家是去大山里狩猎呢?就算是囤积粮草又能如何,人家为了预防灾荒罢了,你不也说他是生意人吗?你说的这些不过是你的推测罢了,你有没有证据?” “我凭什么相信你这样的一个人渣?你浑身酒气,蓬头垢面,不学无术,来人,给我把他赶出去,我可不想让这样的人弄脏了我的将军府。” 大公鼎一声令下,两侧的士兵就要上前驱赶张得顺。 不过这时,那个身材肥胖的辽国贵族耶律齐却赶忙说道:“大人,不可啊,这人说的未尝不是真的啊,只要我带人去把那个该死的江哲抓起来,严刑拷打,不怕他不招供,他们这些不过就是卑贱的下等人罢了,何必在意呢。” 大公鼎面露冷漠说道:“何必在意?你知道江哲是寻常人就罢了,他是村子里的族老,德高望重,若是我们无故将他抓去,那必然会激起民愤,若是他不开口,那帮助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些该死的义军,会有更多人的加入义军,不要忘了,你们这些该死的贵族几个月前未经过我们的同意,抓捕族老,严刑拷打,最后引发的暴动,害的我们死了上百辽军兄弟,才平定这件事情。” 那辽国贵族耶律齐肥胖的脸有些扭曲,气愤的说道:“你,大公鼎你是将军,你的首要责任是保护我们这些贵族的安全,那些士兵为了保护我们而死,死得其所,你知道影子袭击我们的商队会每天会造成我们多大的损失吗?这些钱足够训练上千辽国士兵了。” 大公鼎大怒,他真的想用手活活撕了这个该死的胖子,这些该死的向吸血鬼一样的贵族,自己和手下的士兵为了这些贵族出生入死,这些该死的贵族居然不把自己手下的士兵当人看。他刚要站起来,指责这个该死的贵族,却被旁边的耶律大石阻止了。 耶律大石用那低沉的语气说道:“两位不必争吵,大家都是为了辽国大业而努力的,我倒是有一个折中的办法,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先把他赶出去,然后让他暗中监视江家一家人,若是他们在此进入深山,就派一些打手跟着他们,这样就可以摸清楚他们的居所了。” 那肥胖的辽国贵族耶律齐脑门上满身汗水,看到大公鼎真的有的愤怒了,而且准备暴起拔剑,他真的有些害怕了,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些过了,恰逢身着黑袍的耶律大石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立刻笑着说道:“都是英雄出少年啊,果真不假,还算耶律小兄弟说的对,说的对啊,我手下有一批打手,为首的叫乌全贵,从前也是行伍出身,有些功夫,可以帮助他。” 大公鼎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不能对这个贵族怎么样,就算是自己是这个地区的最高长官也不行,若是一个辽国贵族被自己给打了,那么自己的将军位置也算是做到头了,他强迫自己冷静,露出笑容说道:“好啊,既然商会愿意出人,那更好不过,只要你们摸清了影子的地方,我的军队就会到。” 这时一旁的张得顺找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若是自己被拉出去,那等待自己的就会是那个身材魁梧心狠手辣的乌全贵的手里,那自己能死就算是不错了,但是突然峰回路转,他心中激动,立刻跪在地上,说道:“将军,我发誓为辽国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张得顺突然看到了那一箱金子,战战兢兢的说道:“将军,若是我找到了影子的据点,这箱金子还有那个江哲的财产能不能归我?” 大公鼎面露鄙夷的看了看他,说道:“你放心,只要事情办得妥当,钱少不来了你的,我堂堂大辽国还不会差你这点钱。” 张得顺连忙不停磕头,心中突然想到江燕那曼妙的身材,若是自己真的找到了影子所在,那江燕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媳妇了,他内心高兴万分。 这时那个肥胖的辽国贵族耶律齐这时却说道:“将军,我们商会决定增加赋税,来减轻商会蒙受的损失,和商会投入的大笔资金。” 大公鼎皱眉说道:“据我所知,你们商会下辖的农户的赋税已经很高,你若是再加赋税,你让那些百姓如何过活?” 那肥胖的贵族耶律齐却说道:”我不管那些该死的卑贱的百姓的事情,你要知道最近我们商会的货物纷纷被劫掠,损失了多少,这些都是这些卑贱的百姓做的。 他们自然要补偿我的损失,至于那些卑贱的百姓饿死更好,省的我们还要镇压他们,还有不要忘了,我不过就是通知你一下罢了,黄龙府的府主已经答应了我们的要求。” 大公鼎摇了摇头,他作为一个军人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咬牙说道:“你走吧,等到你发现影子的驻地,就告诉我,我会亲自率领大军平叛的。” 那肥胖的辽国贵族耶律齐笑了笑,说道:“将军,那我就带着这个张得顺告辞了,将军保重。”说着,一努嘴,两个家奴夹着张得顺,那辽国贵族耶律齐在前,就这样离开了。 待到这个辽国贵族离开,大公鼎愤怒的一拍桌子,大骂道:“这些该死的贪婪的辽国贵族,仗着要些钱财,就官商勾结,狼狈为奸,他们就是一帮长在我们辽国身上的该死的寄生虫,迟早辽国要被这些该死的混蛋啃光。” 耶律大石叹了口去,说道:“将军,我们是军人,这些事情我们管不了,也没法管,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沙场上建功立业,到时候衣锦还乡罢了。” 大公鼎谈了口气,说道:“是啊,只能如此了。” 第22回 江哲前往义军,却造成飞天横祸 第23回 辽军大破影子义军山寨, 第24回辽军残暴屠戮义军百姓, 第25回 耶律大石巧计离间江哲 剧烈的震动声与呐喊声传进了大厅,大厅的妇孺们吓得开始蠕动了起来。 江哲握着匕首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他的面容扭曲,眼泪顺着眼角留下一滴一滴的泪水。 江燕闭上了眼睛,对江哲说道:是时候了,父亲,我知道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是你知道的,我已经受够了被欺压,被奴役的生活,如果我死了,那我的灵魂将是自由的,永远自由的。 江哲缓慢的将刀放在江燕的脖颈上,他的手颤抖着更剧烈了。 辽军冲了进来,江哲闭着眼睛,紧紧握着的匕首却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几个辽军瞬间控制住了江燕与江哲。 江燕惊讶的看着父亲,江哲的悲哀的说道:孩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下不起手,我真的希望你能活下去,活下去就有希望,我发誓会让你活下去的,好好的活下去的。 江燕眼泪如雨而下,她有些后悔没有自己亲自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她也没有勇气,她害怕自己不敢,又怎么能奢求一向宠爱自己的父亲有这个勇气呢? 是啊,这个时代,若是没有勇气,就连死亡都无法决定。 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悲惨的命运降临。 耶律大石看着一个个面如土灰的囚犯,被士兵羁押在一起,他知道他们的命运会是如何,他看到人们的哭泣,人们求饶。 耶律大石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自认为已经磨练的坚硬的内心又有一丝犹豫,他强行告诉自己,这些人不是人,他们卑贱的血脉不配做人。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他突然看见一个穿着灰布衣服的小女孩安静的坐在哪里,自顾自的玩着一个沾满了灰尘的娃娃,、。 她在母亲的怀里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切,她好想还不知道指着她的在阳光下闪着光的钢枪是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母亲那样的哭泣。 她自顾自的玩着娃娃,时不时的好奇的打量周围的人们,她突然歪着脑袋看到了看耶律大石,冲耶律大石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耶律大石突然想起自己的妹妹,是啊,10多年前她也是那般年纪,她也是那般的安静,喜欢玩那个沾满泥巴的布娃娃,也会时不时的想自己做一个可爱的鬼脸。 耶律大石有一刻竟以为,这女孩就是她妹妹。他强行揉揉眼睛,看着被关押的人们,是啊,这些人就是人,他的卑贱的血脉的借口是那么的脆弱,不过就是掩耳盗铃的谎言罢了。 他不能让他们这样的死去,他心中生出了救活这些人的念头,但是随即却摇了摇头,他想起自己被囚禁在寒冷阴暗的屋子的面容惨白的母亲,自己已经10几年未和她见过了。 他摇了摇头,自己发什么善心,自己不就是一个坏人吗?自己不就要当一个恶人,因为这世上唯有恶人才能永远不被欺负吗?那些恶人凶恶,自己要比他们还恶。他的眼中冒出了凶恶的火焰。 那冲他做鬼脸的女孩突然看到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吓得哇哇哭了起来。 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的拍了拍,他回过头,是商会的那个肥胖的贵族耶律齐,那人笑着说道:老弟啊,我们找到了江哲了,大公鼎将军要你过去呢?你快点的吧。 耶律大石点了点,笑着说道:好的,我马上过去,老哥,你就看场好戏吧? 那肥胖的辽国贵族耶律齐跟在后面,悄悄的对耶律大石说道:老弟啊,你和老哥说说,你们到底是想演什么戏啊,你这不是急死老哥了吗,那个该死的大公鼎骄傲的要死,竟与我作对,他不说就算了,你可不能瞒着哥哥啊,你说你们就把我瞒在鼓里,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不是看哥哥的笑话吗? 那辽国商会贵族耶律齐拍着胸脯说道:你放心,老弟,哥哥看你好你啊,你还年轻,你要是要黄金,要美人,尽管找哥哥。 耶律大石心声鄙夷,却还是耐心的说道:哥哥,还是那句话,天机不可泄露啊,你就信我一会,你不信大公鼎将军的话,你还不信我吗?这是一场好戏,待会哥哥就一言不发的看场戏就好了。 江哲跪在地上,披着发,低着头,混合着血水的泥浆沾满了他的袍袖,他颤抖着跪在地上,心中有些恐惧,手不停的颤抖,花白的胡须沾满了带着血色的泥浆。 周围无数与百姓与他一样,跪在地上。 这时突然有一个身着华丽袍子的人上前,扶起了他,那人身材消瘦,面容有些惨白,笑着高声说道:老岳父啊,你怎么跪在地上啊,你真是辽国人的功臣啊,要没有你,我们怎么能找得到影子的聚集地呢?这次你送的信件可真是准确啊,快来人,好生照顾老人家,一会将军还要接见你呢?你怎么能和这些卑贱的反叛者在一起呢? 江哲有些发懵,他看着那个年轻人,却想不起来是谁,被几个辽国士兵架起来就往外走。 突然感觉有些不对,自己怎么成了报信的叛徒了呢,回头却看到了,那些与自己一同关押的百姓们愤怒的目光,自己怎么成了叛徒了,自己不可能与辽国人勾结,这是在侮辱自己的名誉啊,他有些不解,刚要辩解却被一个辽国士兵一把捂住嘴,干着急却说不出来话。 周围的百姓开始骚动起来,他们大多是跟随江哲来到义军的百姓,他们很快反应了过来,自己被背叛了,他们愤怒了,是江哲说动他们为了自由而战,而江哲却出卖了他们,人群中传来了谩骂声,一个反应过来愤怒的年轻人向江哲这边冲了过来,大骂道:江哲,你这个伪君子,你不是和我们说自由吗?你他妈的却叛变投靠辽国人,你他妈的还是人吗?我砍死你。 这时一个辽国士兵冲了上来,钢枪重重的刺在了年轻人的后背上,年轻人一下子重重摔倒在了地上,鲜血汩汩的从年轻人的后背冒了出来,骚乱被这血腥的一幕停止了。 江哲被带到了一排石洞处,石洞依山而建,建在山寨的后山与前山之间,延绵百米,山谷各处都是白雪皑皑,倒是个绝美的地方,但是在洁白的雪地上隐隐有一行行鲜血的痕迹,空气中也弥漫淡淡着血腥的气息,一间山洞外,两名身着盔甲手拿长枪的辽国士兵站在门外 江哲在士兵的带领下慢慢的走进石洞内。石洞内,炉子里的火烧的很旺,地上黄色的毛毯铺在地上,首位一位身着铠甲的高大将军,正是大将军大公鼎,旁边一人江哲眼熟的很,正是辽国商会的会长耶律于,这个贪婪的辽国贵族那肥胖的身躯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时,大公鼎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快给江老看坐,可不要委屈了江老。 耶律于看到江哲,就一股子的火气,本以为这个老东西饱读诗书,可以为自己所用,没想到居然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却见大公鼎居然准备让这些该死的叛徒坐下,他脸色铁青,刚想站起来斥责,却被耶律大石拉住了。 耶律大石低沉的笑道:会长看着就好,好戏才刚刚开始。 江哲战战兢兢的做了下来。 大公鼎又说道;江哲,我知道,你们这些族老早就心存反叛,仗着你们德高望重的地位勾结村民,意图谋反,江哲,你就是其中之一吧。 江哲摇了摇头,理直气壮的说道:将军,辽国近些年来是如何欺压百姓,苛捐杂税,百姓入不敷出,民怨沸腾,再说,辽国本身契丹人,你们抢占我女真人的土地,奴役我女真人的百姓,我们这不是反叛,是自卫罢了。 大公鼎哈哈大笑了起来,拍着手说道:先生果然是大儒啊,说的话就是明白,不过那又怎样,现在先生有一个机会,一个活命的机会,把所有的反叛的族老的名单交出来,你可以活下去。 江哲摇头哈哈大笑道:将军太天真了吧,你觉得老朽既然选择加入义军,驱除辽贼,你觉得会怕死吗? 这时一身黑袍的耶律大石用低沉的话语说道:先生是不怕死,这点我知道,可先生你想过没有,你死毫无意义啊。 你难道忘了你被俘虏的时候,这位兄弟对你和所有的被俘的人说过的话了,你就算是死了,你也是一个叛徒,你死的毫无意义,没人会觉得你是慷慨就义,而人们只知道你是一个叛徒。 江哲的脑袋上冒出来阵阵冷汗,作为一个饱学圣贤书的大儒,他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名誉。 而耶律大石也十分了解这样的人的思维,他们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他们在意的是自己的名节,因此耶律大石才想出这样的计策。 果然江哲的手开始颤动,他指着旁边一脸笑意的张得顺说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害我。 这时在他身旁的张得顺得意的笑道:江老可能不认识我了吧,我叫张得顺啊,江老你德高望重饱读诗书,在您面前,我不过就是个小人物罢了,不值一提。哈哈。 江哲愤怒的看着张得顺,起的嘴颤动着说道:你,你。却说不出来话。 耶律大石这时摆了摆手,说道:江老,你不怕死,但是你也想想您的女儿啊,你的女儿可是貌美如花,这要是落在那帮辽军手里面,你觉得还能有好结果吗? 江老,你是个聪明人,那聪明人就要学会因势利导,你现在有一个天大的机会,只要你为我大辽效力,你可以活着,你女儿也能活着,大家都能好好的活着,你说这何乐而不为呢? 江哲的心动摇了,这两点都是他的软肋,他已经一无所有的了,唯一还剩下的就只剩下名誉与女儿,名誉不论如何已经没有,但是他还有女儿,他还记得女儿被带着的眼泪婆娑的样子,他一定要让他的女儿活下去,对,活下去才有希望。 江哲咬了咬牙,闭上了眼睛,沉思许久,说道:好,好,我答应你们,不过你要保证我女儿的安全。 耶律大石笑着走了过来,拍了拍江哲的肩膀,看了看旁边的张得顺说道:放心吧,我们不仅会让你女儿活下去,还会给他找一个好的丈夫呢? 江哲看了看张得顺那吊儿郎当的样子,面色苍白,身材消瘦,皱了皱眉,这才想起张得顺说过的话,岳父,自己的女儿要嫁给他,这个混混不成,但是他知道,现在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可能女儿会接受吧,起码好过在辽国军帐受苦吧。 大公鼎笑了笑说道:江先生,张得顺,你们几个先下去吧,给江先生和他的女儿好生安排住所。 就在张得顺走过耶律大石身边的时候,耶律大石冷冷的低声在张得顺耳边说道:你很聪明啊,懂得自己加台词啊,你这也算是抱得美人归了吧,这次算你机灵,若是以后你再敢如此行事,小心你的脑袋。 张得顺吓得一身冷汗,战战兢兢的离开了。 待到两人走后。 这时一旁身材肥胖的辽国贵族耶律齐拍手叫好道:哈哈,大公鼎将军,耶律将军果然聪明过人啊,在下佩服,佩服啊,用如此高明的方法。 大公鼎不屑的说道:若是耶律齐会长可以减轻些税收,你觉得还会有这些破事吗?我可不希望在替别人擦屁股。 耶律齐气的满面通红,指着大公鼎,说道:你,你,大公鼎,这事情是黄龙府府主定下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耶律大石看到此处,赶忙上前劝说道:两位,何必如此呢?现如今叛军已经绳之以法,黄龙府如今必将安定祥和,两位都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人物,何必如此。 耶律齐会长面色稍微有些缓和,说道:还是耶律大石小兄弟说话公道。说着挥袖而去。 大公鼎皱着眉有些愤怒的看着耶律大石,说道:耶律大石,你倒是挺会和稀泥啊,本以为你是性情中人,看来你一不过是一个只会溜须拍马的有些小聪明的人罢了,你去跟你的那个耶律与会长屁股后面吧,不要来见我了。 耶律大石看到大公鼎如此愤怒,却不慌张,淡然笑着说道:将军,你我是军人,军人应以国家为重,我也很讨厌那贵族的那副贪婪的嘴脸,但是若是您总是和那那贵族不痛快,那反倒是让那些反叛高兴了。 将军,你我大丈夫,生而应该建功立业,封侯拜相,岂能因这种小人坏了你我心中的大志向,将军乃是朝中的巩固之臣,辽国北方边疆的安危可全赖将军啊。 大公鼎点了点头,突然郑重的抱拳说道:小将军说的是啊,你我应建功立业,岂能被这种小人干扰,这次你立下了汗马功劳,我定要向萧丞相与皇上禀报你的功绩。 耶律大石一听,心中窃喜,连忙躬身说道:多谢将军厚爱,在下一定不会忘记将军的提携之恩的。 第26回 辽军血腥屠戮,人屠诞生 第27回 完颜部落众人出使辽国 第28回众人前往辽东,高永昌不辞而别 第29回 高文回忆不堪往事 第30回高文背叛义军,辽东义军全军覆没 2天后,夜里,高文打开了城门,火光划破了寂静的夜,惨叫声,砍杀声瞬间充斥在这座城池里。 3万义军加上7万无辜百姓被毫无防备的被辽国军队袭击,这不是一场战争,这是一场屠杀。3万义军与7万手无寸铁的百姓,被屠杀。 惨叫声,哭泣声,呐喊声,响成了一片,城内火光冲天。 而站在城门迎接辽军的高文有些错愕,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会是屠杀,他呆呆的坐在地上。 他愤怒的站在他身前的女人耶律乾说道:“为什么要屠杀啊?咱们不是商量好了吗?由我集中义军,让义军加入辽军吗?你们这是干什么?” 耶律乾并没说话,但是他还记得那个他充满希望迎接的“老丈人”耶律丞相的话,笑着有些鄙夷的对他说着,“只有死亡才能杜绝一切麻烦,你做的很好,接下来你就不要管了。”那目光他在熟悉不过了,就是当年辽国贵族看矿营奴隶的目光,无尽鄙夷。 他瘫坐在地上,突然余光看见一边的管虎拔出刀对着自己,他心中一惊,一下子站了起来,回头怒视着管虎说道:“你想干什么?” 旁边的管虎愣了一下,笑着说道:“将军,我是想着和辽军一起,咱们也立下一些功劳。” 高文握紧拳头,看着管虎奸诈的笑容,颤抖着说道:“你还是不是人,义军的人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你居然这样做,你……” 管虎哈哈大笑道:“大哥,你就不要做伪君子了,不要忘了这情况是谁导致的,谁是罪魁祸首?” 高文低下了头,默不作声,他知道覆水已经难收了。 就在这时,一路人马杀了过来,100余义军奋不顾身向前冲杀,前方一高大的身影,一路拼杀。 高文借着辽军的火光一看,正是高顺,高顺手拿大刀,浑身早已经被鲜血浸透了,浑身伤痕累累。 那天夜里,高顺也一夜未眠,他看着地图,他知道辽国人不会善罢干休的,最近太平静了,有些不正常,他有一种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感觉,而他的思绪却被手下人的一声“高文叛变了,杀死了驻守在城门的义军,辽军冲进来了,我们顶不住了”惊醒了。 他快速上前,抓住卫兵衣领,大声说道:“你说什么,高文叛变,怎么可能?” 这卫兵却有些胆识,大声的说道:“将军,确有此事,我亲眼所见。” 这时他的叔叔副将高勇也进来了,大声说道:“当务之急不是管这些,咱们赶紧突围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高文颤抖着手,作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官,他知道现在不能犹豫,他咬着牙,说道:“突围。” 就这样他带着几百精锐卫队,突围,高顺知道,他们必须迎着辽军突围,要是逃跑的话,那就会轻易的成为辽国骑兵的猎物,他们只要逃到不远的山区,才有活路,才能重整旗鼓。 因此就这样,高顺与高文再度相遇。 高文至今还能清晰回忆那时候的场景,即将要入冬的夜里,刮着冷冽的寒风,高顺手拿大刀,一路砍杀,浑身染满了鲜血,一路上不断有人倒下。 终于高顺看见了自己,高顺眼中露出了凶恶的光芒,那种要将他吞噬一般的凶恶的目光不寒而栗。 高顺看着高文大喊道:“该死的,高文,你为什么要叛变,我要亲手杀死你,你这个该死的叛徒。” 高顺疯了,他最初还留有一丝幻想,不过却全都破灭了,他挥起大刀,不顾一切的冲向高文,甚至不惜用以命搏命的方式。 高文有些害怕了,他虽然心中愧疚,但是他知道自己会等到什么,自己会拥有权力,地位,自己从前想拥有的一切,虽然这个的代价是那么的惨重,但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他拼命的后退,大喊道:“给我挡住他,那个拿着镶着金边的大刀的就是高顺,擒下他,就能升官发财。” 辽军和高文手下的混混义军一听,蜂拥而上。 高顺有些支撑不住了,他身边的人死伤惨重,只剩下了不到10个人,这时他的叔叔高勇一把抓住高顺,大喊道:“走吧,将军,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 高顺一看,自己根本连接近这个该死的叛徒的机会都没有,他心中愤怒无比,仰天长啸,恨恨的看着即将淹没在人群的高文,大吼道:“高文,终有一天我要取你项上人头的。” 说着高顺带着人飞速地冲出了城门,向大山里逃去。 此刻的高文找已经淹没在铺天盖地的辽军与义军中,他在卫兵的包围下,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平息,浑身冷汗直冒,目光呆滞,久久不能平静。 第31回 耶律乾管虎通奸,泄露机密, 第32回 .高文的妥协与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