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花正仁以死明志 读者群已经建起来了 【转载】香港暗面:被恶行吞噬的蓝洁瑛的后半生 关于港星片酬 洪门 【三十六个半职务】 洪门组织严密,洪门为兄弟帮,按排行编制,形成一套有三十六个半职衔的组织机构。 行一有制皇,龙头、坐堂、陪堂、盟证、香长、管堂、刑堂、执堂、礼堂、护剑、护印、心腹、新一,共十三位半大爷。 行二有圣贤,一位二爷。 行三有桓候、披红、插花,共三位当家三爷。 行五有红旗、黑度、蓝旗、执法、青刚,共五位管事五爷。 行六有花冠巡风、镇山、巡山,共三位六爷。 行八有白旗、八德,共二位八爷。 行九有九江、江口、检口、守口、斗口,共五位九爷。 行十有大、小么满,铜章、铁印,共四位么爷。 因为少林寺僧人马福仪武功居第七位,又因天佑洪时的符四、田七二人占四、七行步位,他们三人都是洪门的叛徒,故以四、七为忌。此后,四、七行步位都以女子人洪门者任之。这也反映了洪门中妇女地位低下。 三十六部半职位的职责: 龙头,统辖全权的山主。 副龙头,统辖全权之副山主。 坐堂,辅助龙头办理全山事务,权力极大,仅次于正副龙头。 陪堂,辅助坐龙堂办理公口上一切事务。 坐堂,处理公务,须陪堂签署始能生效。 盟证,盟誓之证人,非元老不得担任。 香长,主香之长,开香堂的主祭者,非元老不能任该职,有的山头以龙头兼任。 管堂,管理全山之事。 刑堂,处理刑事,如有本山堂哥弟争执事经管堂处理后,凡违法者经刑堂定谳后才能执行,刑堂命令传出后,由外八堂遵照执行。 执堂,统计本山人数,类似兵部、管军事组织训练。 礼堂,按洪门礼仪,负责教育大家。 护剑与护印,为龙头近身之掌剑、掌印者。 心腹,亦称新服、新福、刑副,有特别资格,于洪门有伟大功绩者才可充任,如地方上声望隆重之绅士,在会内有实力地位者,或在物质上大力资助会内者。 圣贤,洪门开山立堂必行迎圣典礼,圣贤行伴圣、送圣及迎圣之职。 桓侯,又称当家,督管钱粮出纳事务,为当家三爷之第一级。 披红,管理局部钱粮之收支,或管理各码头粮台,为当家三爷之等二级。 插花,管理催、督、护粮等事务。 红旗,大管事,专管外务,包括各方交际及联络各码头等职责,能弹劾内八堂大爷,约束外八堂名子弟,有发号司令召集弟兄之特权,为管事中之第一级。 黑旗,在管事中负责内务,负责检查新公员的出身和个人历史情况,防止“身家不清”,者混入会内,为管事中之第二级。 蓝旗,负责平时巡查本山堂内一切事务及迎风接驾等事宜,佐理各大管事职务,为管事中之第三级。 执法,为惩戒官,凡属哥弟有违犯香规及一切不法情事,轻者由执法呈明龙头大哥,照例执重者由全堂议处,举行刑堂大令执行。 青刚,又称帮办,协助红旗、黑旗、蓝旗、执法的职责,检查会员是否身家清白,为管事之中第四级。 花冠,又称巡风,负有严防奸细,保护山头之责,为六排中之第一级。 镇山,为花冠的助手,负有开山堂时巡风了哨的职责,平时巡查外码头来客,通风报信,为全山耳目。 巡山,又称巡查,为花冠的助手,负责山内外防守巡查之责。 白旗,护掌十八本律书,管记功过,为八排中之第一级。 八德,管金鼓旗帐及军用品制造,如会内兄弟有过错,负责找保人讲情,为八排第二级。 九江,又称九排,管挂牌,凡开山堂,栽培新进,或办提升职名确定后,五排之上者高挂金牌,五排之下者,高挂银排,如属于降级即挂蓝牌,此外兼管承办筵席等,为九排第一级。 江口、检口、守口、斗口(堵口),负责盘查外来人员,防守要隘关口,为九排第二、三、四、五级。 大老么,又称辕门,或称大满,专管内八堂收发传达之责,为十排第一级。 铜章,管发铜质腰牌,为十排第二级。 铁印,管察看登记来宾腰牌号码,复查用印,为十排第三级。 小老么,亦称小满,管迎送招待宾客及一切杂务,为十排第四级。 【内八堂、外八堂】洪门按照组织内部与外部事务的分工,有内八堂与外八堂。 内八堂有:正龙头(即山主,或称正龙头大爷),副龙头(即副山主,或称副龙头大爷),坐堂(或称左相大爷),陪堂(或称右相大爷),管堂(或称京内总督大爷),执堂(或称尚书大爷),刑堂(或称西阁大爷),礼堂(或称东阁大爷),盟证(或称中堂大爷),香长(或称总制大爷,系临时推派)。 外八堂有:心腹(或称京内军师,又称心腹大爷),圣贤(或称京外军师,又称二爷),桓侯(或称京外总督粮的,或称行贴三江总督营务处,又称当家老三),红旗(侍侯坐堂,或称管事五爷)红旗、蓝旗、黑旗(又总称管事老五)、巡风(或称巡营查哨,又称老六),白旗(或称老八),江口(或称老九),么满(又称老么)。 嘻哈歌手为什么老要别人尊重他们 国民党起义飞行员 1946年6月26日,内战爆发的当天,刘善本驾机投奔延安。也正是在这一天,他被任命为蒋介石的专机“美龄号”的机长。 1950年1月3日,李纯从台湾冈山机场驾驶一架AT-6型教练机飞往大陆,降落在福建省漳浦县赤湖乡的海滩上,起义成功。6天后,他的军校同学黄永华从台南机场驾驶一架A-6型教练机飞抵潮安上空。 1955年5月18日,国民党军第五届“克难英雄”、国民党区党部委员、台北空军总司令部第二情报署的中尉情报参谋、国民党空军第三大队七中队的保防军官何伟钦驾驶一架F-47型战斗机从台湾屏东机场起飞,在广东海丰县的一块田野上迫降,起义成功。 1956年1月7日,台北飞行社飞行员韦大卫、业务员梁枫和事务员翟笑梧,驾驶蒋纬国的旅行游览专机A-170A型飞机起义成功,引起台湾当局极大恐慌,蒋介石更是大为震惊。 韦大卫出生在广西桂林,家里三个叔叔当飞行员,抗战时,两个叔叔英勇战死火线。对他影响最大的是堂哥韦纯束,堂哥经常给他讲做人的道理。堂哥在解放初期担任了广西壮族自治区主席,韦大卫才知道他早就是中共地下党党员。 1981年8月8日,国民党空军第五联队督察室少校考核官黄植诚,驾驶一架F-5F双座喷气式飞机从台湾桃园机场起飞,前往大陆。 当时,在飞机上还有同机的许秋麟。在许秋麟明确表示不愿回大陆时,飞机已经飞临福州机场。黄植诚又飞回台湾东引岛上空,让许秋麟跳伞。目睹他安全降落后,才返回福州机场安全降落,起义成功。 黄植诚出身国民党“空军世家”,他的父亲生前是国民党空军,母亲被国民党空军选为“模范母亲”,二哥是国民党空军少校,姐夫是国民党中校。黄植诚是国民党空校优秀生,飞过5种型号的飞机,飞行时间2100多小时,26岁就被提升为少校。 1983年4月22日,国民党陆航一大队观测中队少校分队长李大维,驾驶U-BA型飞机从台湾花莲机场起飞,降落在福建宁德县三都岛沙滩,实现了回到祖国大陆的愿望。这是国民党空军最后一名驾机起义者。 1986年5月3日,前U-2飞行员、战斗英雄、飞行王牌王锡爵驾747货机投奔大陆。王锡爵是5个飞完10趟任务的机员之一,飞完10趟就可以荣退,从优安排工作,转入中华航空公司任民用飞机驾驶员。 他第一次飞波音707越洋航线,从台湾经关岛再到夏威夷。当时,前一段台湾飞关岛是一名老教官飞航,第二段关岛飞夏威夷则由他飞。结果,当飞机快要飞到夏威夷上空的时候,他按规定飞待命航线,却发现找不到夏威夷。这时,天色已经变黑,寻找了很久,眼看飞机上燃油都快耗尽,驾驶舱里的机师都很焦急,已做好海上迫降的最坏打算,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凭过去飞U2累积的经验找方位,最后总算找到了,平安降落夏威夷。 事后经过调查,王锡爵并没有飞错,是美国相关单位提供的航行计画弄错了,美国相关单位还打电话向他致歉。没想到,回到台北开检讨会时,华航航务处主管不但没有奖励他处置得宜,救了全机一百多人性命,还怕得罪美国民航单位,反而处分他,将他从正机师降为副机师为期半年,让他愤恨难平,决心“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去投八路”。 1988年9月11日,新华社受权发布《中国人民解放军驻福建部队宣布停止执行1962年的两个〈通告〉》的消息指出:“中国人民解放军驻福建部队发言人今天在此间宣布,从即日起停止执行1962年颁布的对驾机、驾艇起义的国民党官兵给予奖励的两个《通告》。这位发言人说,在1962年台湾海峡两岸处于严重军事对峙状态下,我福建前线司令部、政治部颁布了对驾机、驾艇起义的国民党官兵给予奖励的两个《通告》,即:对驾驶飞机起义的台湾空军人员和驾艇起义的台湾海军人员的奖励规定及联络办法。最近几年,我方主动停止对金、马诸岛的炮击,停止向台湾海漂、空飘宣传品,促进了台湾海峡局势日趋缓和。现在,我们正式宣布停止执行上述两个《通告》,以期两岸关系出现更为祥和的气氛。” 这条消息的发表,结束了国民党空军飞行员驾机起义的历史。 而相比之下,大陆叛逃飞行员大多是些落拓不得志或者性格扭曲之辈。 第一章 老子认命了 第二章 我 第三章 奇葩老妈骨精强 在慈云山待了两天,靓坤对介绍的各种工作都挑三拣四、拈轻怕重的态度,终于惹恼了牧师,放他前往旺角投奔老妈。 但是,眼前老妈的打扮着实让靓坤亮瞎眼。 “老妈!你被人搞啊?包头巾、花衬衫、喇叭裤。街上古惑仔里面潮过你的都少有。” “住口。不要叫我老妈!”老妈严肃地拒绝了靓坤的说笑。 “怎么?你儿子你都不认了?大不了我不再去找重炮哥啰!” “臭小子,他虽然没生过你,总算是养大你呀!我们离婚归离婚,他还是你老爸。你老妈我呢,而今重出江湖,要叫我的花名。” “那未请教,老妈您的花名是?” “骨精强,叫我强哥都行。” “那不就是男人婆?” “男人婆总好过被人欺负。” “这里哪家公司的陀地呀?怎么这么罩不住?你没交保护费啊?” “洪兴的飞雄。” “他不是很嚣张的吗?” “哎,旺角是香港的红灯区,人头攒动,夜夜笙歌,时尚男女云集这里饮酒作乐,享受虚妄的人生和肉体欢愉。这片土地,自然也成为各个社团垂涎欲滴的肥肉。以前,洪兴老大飞雄在此一手遮天,不可一世。但是,现在有一伙来自福建的大圈仔野心勃勃,开始入侵旺角洪兴的地盘。打架,扫场,家常便饭啦。” 靓坤一边跟骨精强聊着天,一边在柜台上翻翻找找。 骨精强一巴掌拍开靓坤准备拉抽屉的手。 “做什么呀?” “找点零钱当本钱,下楼打麻将。” “打什么麻将?你给我坐下,明天去屯门找蛇仔明,他也是洪兴的,听花名就知道,是个蛇头,好多洪兴的场子都从他那里买北姑回来接客。你呢,从他那里接个想赚钱的北姑,先当个马夫混饭吃。” “当马夫?你叫我当马夫?吃女人饭好丢脸的。” “丢脸?你现在不是吃的我的饭?” “你现在是骨精强强哥,不算女人。” “打仔洪兴、四仔东星、联和出鸡精,和联胜坐馆鸡脚黑都吃女人饭,谁敢说他丢脸?在旺角混,哪个社团大哥吃的不是女人饭?我这里是马栏,你不当马夫,想做什么?” “真麻烦,你直接从蛇仔明那里接想赚钱的北姑就行了嘛,想要多少都行。根本用不着我啊。” “痴线!在香港,成年人之间的性行为不被禁止,不论这行为是有偿的还是免费的;但是,如果有第三人通过他人的有偿性行为获利,则这第三人就有罪。如果是我出面招揽北姑,那我这里就不是马栏,而是鸡寮,天天都得应付那些扫黄组。你白读了警校,连这些法律常识都不懂。” “当马夫也是犯法的呀!香港第137条规定,任何人完全或部分依靠另一人卖淫的收入为生,并且明知该人从事卖淫行为的,即属犯罪,一经循公诉程序定罪,可处监禁10年。不管家人或男朋友或其他人,如果知道该人从事卖淫,并且完全或部分依靠该人的卖淫收入为生,也可能涉嫌犯罪。此外,组织、强迫、协助、介绍卖淫等等行为也构成犯罪。一旦有事,我就有罪,你就无罪。我还是不是你亲生儿子?” “你第一天出来混吗?看到警察,你不会跑吗?你老妈我呀,没给你生两条腿吗?有证据,就有罪;没有当场抓到人,那就是无罪。” …… 1840年鸦片战争两年后,香港被英国占去,这个脱胎于珠三角的岛屿,从此走上了一条与大陆母体完全不同的发展道路。新中国成立后,由于存在姓“资”与姓“社”的意识形态差异,香港与内地的分道扬镳显得更加坚决和迅速。 此后近三十年时间里,政治铁幕却并未将香港与祖国大陆的脐带完全斩断,除了官方有限度的交往,以偷渡为主的民间形式始终活跃,最终汇聚为一股股逃亡香港的奔涌潮流。以深圳为例,在公开的文件里,“深圳历史上共出现了四次大规模偷渡”,分别为1957年、1962年、1972年和1979年。据广东省委边防口岸领导小组办公室的统计,1954年到1980年,官方明文记载的“逃港”事件就有56.5万多人次。 在香港与宝安县山水相连百余里的海岸线上,数万人铤而走险、翻山蹈海逃往香港。 当时在广东偷渡,按方式可分走路、泅渡、坐船3种,按路线,则有东线、中线、西线之别。 泅渡通常是首选,其方式可谓五花八门。偷渡者往往会选择西线,即从蛇口、红树林一带出发,游过深圳湾,到达香港新界西北部元朗。 偷渡者一般都带有汽车轮胎或者救生圈、泡沫塑料等,还有人将避孕套吹起来挂在脖子上,一直游过去。广州人把从水路偷渡逃港称作“督卒”,借用下象棋术语,取其“有去无回”之义。民众也常常自发去珠江中练习游泳,以便日后“逃港”派上用场。不少孩童从小便被家人灌输“好好练身体,日后去香港”之类的思想。 要顺利游到香港,除了最佳下水地点外,还需要更多技巧。准备充分的人在偷渡时,会带上一个小型的充气救生圈之类的可供漂浮的物体,但并不是一下水就用,因为那样会影响速度,也容易被发现。相反,他们会将这些充气物腔内的空气放掉,折叠好带下水,等到游到中途累了时,拿出来吹上气漂浮水上稍作休息。有些人在下水前喝上一大碗煮好的姜汤,虽然辛辣,但能驱寒,不至于在途中被冻死。 从陆上偷渡,便是通常的中线,即在深圳梧桐山、沙头角一带,翻越铁丝网,到达香港,广东人戏称为“扑网”。这种网很难翻过去,探照灯、哨岗和警犬的组合是致命的危险。为了防狗,偷渡逃港者临行前往往会到动物园收买饲养员,找一些老虎的粪便,一边走一边撒,警犬闻了粪便的气味以为有虎,就不敢追了。有人为防止被边防军看到,将西瓜挖空,瓜皮套在头上,只把眼睛露出来。 陆上越“网”,海上破浪,毕竟是年轻人所为,中老年人、儿童妇女只有坐船之法了。坐船,相对而言较安全,但带有集团性质,出了事问题较严重,而且要付300元不等一笔不小的费用,但为“逃港”,不少人往往不惜倾家荡产。乘船偷渡会偏向于东线,即大鹏湾水路,在惠阳和深圳之间,距离香港十多公里的水面,而且海浪很大,经常发生偷渡时溺亡的情况。 你以为花钱买了船票,就真的是坐船吗?不少人是像蛇一样屈着身体藏在甲板里乘船偷渡到香港的。因此,香港人就把偷渡者称为“人蛇”,而组织偷渡的人,则被称为“蛇头”。 蛇头一般不直接买卖人口,从中收取偷渡费。但很多所谓的蛇头都会以出国、办理护照、办理他国身份的借口进行诈骗行为,并不把人偷渡到目的地,甚至有的会在半路谋财害命。部分大蛇头,也会进行非法的人口买卖。 蛇仔明就是众多蛇头中最坏的那种。 第四章 宾尼虎韩宾 靓坤找到蛇仔明的时候,这个洪兴蛇头正狼狈不堪,一张看起来四五十的丑脸上一条新伤口翻卷,如同婴儿的小口,更显得这张脸丑陋恐怖。蛇仔明正坐在沙发上,对着镜子,一边龇牙咧嘴,一边用棉签给脸上的伤口涂药水。一瓶红药水放在他面前的折叠茶几上。 而整间屋子就像刚刚经历过第三次世界大战,满地乱七八糟,折叠桌的桌面和铁架彻底分家,如同天女散花的衣服,吃剩下的泡面桶连同汤汤水水,啤酒瓶碎片——这显然就是造成那条伤口的“凶器”。 “蛇仔明明哥是吧?旺角的骨精强强哥介绍我来的,说你这里有北姑,所以我来看看。”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靓坤是有正事找蛇仔明的,至于其他的,管他呢。古惑仔本来就是打打杀杀,爆浆(流血)也是家常便饭。 “你来晚了,本来是有个好货色的,可惜被她逃走了。” 蛇仔明正在“舔舐”伤口,无暇他顾。 “什么情况?煮熟的鸭子飞了?明哥你是不是看那北姑太漂亮了,自己藏起来当老婆了?” 靓坤的调侃让本来就受创严重的蛇仔明怒火中烧。 “艹,看不起我,想打架啊!” 蛇仔明摔下手中的小镜子和棉签,怒视靓坤。 靓坤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可是蛇仔明偏偏要用自己的性格来挑战靓坤的脾气。 靓坤一记左勾拳,轰在蛇仔明右脸的伤口上。本来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再次崩裂,疼得蛇仔明不得不闭上右眼。恍惚之间,蛇仔明的二弟又中了靓坤的撩阴脚,疼得弯下腰,用脸接住了靓坤的膝撞,软倒在地,压塌了放着红药水的茶几,药水涂了他满脸,乍一看还以为是血。 蛇仔明一手捂住脸上的伤口。 “王八蛋,没什么本事还敢玩老强(强奸),你干爹今天好好教训教训你。”说完,靓坤一脚踢在蛇仔明捂住脸的手上。 “大哥,别打了,我没有玩老强呀!” “还敢骗你干爹?没玩老强,怎么会被靓女跑掉?你当你干爹第一天出来混的?” 见蛇仔明还不老实,靓坤又是一脚踢在蛇仔明的肚子上。 “住手!谁敢在屯门动我洪兴的人?” 可能是听到房间里的打人声和呻吟声,有人进来看热闹,而看热闹的人正好又认识蛇仔明,出声制止靓坤的“暴行”。 “你哪位?” 对于无冤无仇的人,靓坤当然不会见人就打,他又不是疯狗。 “洪兴,葵青,韩宾。” “原来是宾尼虎大哥!” “你有种!知道我的朵(江湖上的名气),还敢来屯门打我小弟?” 江湖传言,韩宾以前曾加入香港最古老的社团“和合图”(又因为谐音被称为“核桃”,而衍生出另一个别称“硬壳”)时,因勇猛及其英文名“Benny”,人称“宾尼虎”。 凭着过人的身手,韩宾打出了屯门清一色,而被洪兴龙头蒋震赏识,以两兄弟成为话事人作为条件转投洪兴,拜门红封利是全港破纪录的三百六十六万。而蒋震也不吝啬,不仅给韩宾和韩宾的弟弟恐龙“平地一声雷”(如果加入社团的新成员对堂口有重大贡献,可以在坐馆的保荐下,不必经过“四九”阶段而直接升职为草鞋、白纸扇或红棍)的待遇,还让恐龙继续打理屯门,给兄弟二人的过档红包更是高达六百万。 韩宾把屯门完全交给弟弟恐龙后,冲出屯门,又在葵青打出一块地盘,顺势成为洪兴葵青话事人。洪兴则是又得人才,又得地盘。 所以,靓坤没有傻不愣登的问:为什么葵青的韩宾要来管屯门的事? “韩宾大哥来的正好,这个王八蛋玩老强,正好被我撞到,出手帮你清理门户。这家伙这么坏,肯定还有很多没有暴露的罪行,说不定屯门色魔就是他。不用感谢我,大家江湖儿女,都是我应该做的。” 靓坤一席话气的韩宾七窍生烟,但是又不好发作。白道讲法律,黑道更要讲规矩,很多事情不能做,更不能拿到台面上说,哪怕是监狱里,强奸犯也是最低等的那类人,被所有人欺负。韩宾更不能帮蛇仔明说话,否则就是自己往自己身上抹屎,自己大哥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大哥,我没做过。” 看到韩宾来了,蛇仔明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救兵。 本来就有火没处发的韩宾,听了蛇仔明的话,更气了,走过去一脚把刚准备起身的蛇仔明再次踢翻在地。 “混蛋,本来你做出这种丢人现眼有辱门风的事,老子只想阉了你的,再啰嗦就割了你的舌头。” “韩宾大哥,你慢慢执行家法,我先走了,别送了,留步。” 打了人,别人老大来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慢着,蛇仔明虽然有错在先,但是他总归是我洪兴的人,不能让你白打了。你混哪里的?” 面对韩宾的质问,靓坤心里打起了小鼓:没字头说不定要挨打,冒认更不行……想来想去,只有请如来佛祖,哦,不是,耶稣老大了。 “我老爸是慈云山十三太保的重炮。” “那就等重炮哥来接你好了。” 虽然牧师已经退出江湖了,韩宾还是给了这位江湖大前辈面子,没有暴打扫了自己面子的靓坤一顿。 但是,扣下靓坤就不得不处理蛇仔明。斜撇了蛇仔明一眼,韩宾吩咐: “把这个混蛋打一顿,逐出洪兴。妈的,洪兴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其实,正所谓“穷**计,富长良心”。如果能有稳定的家庭生活,相信很多犯罪行为,特别是性犯罪,是可以避免的。但是现实情况是什么样子的?在人多地少的香港,土地房子都掌握在那些豪门手中,地价房价是天价,娶老婆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奢望,太奢侈了,旺角才是他们解决性苦闷的天堂。可是,屯门离旺角实在是太远了,而且旺角的美女们也不是免费的。长期奋战在偷渡第一线的蛇头,面对体弱无力的老弱妇孺,怎么能不动歪心思呢? 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 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第五章 凌港生 “臭小子,一天也不让我省心。虽然你没有做错,但是你完全可以报警抓他的嘛,何必自己动手打人呢?” “惹皇气(报警)是江湖大忌呀?” “你又不是江湖人,惹什么皇气?再说了,哪有不惹皇气的大字头?四大探长时期,哪个社团不想被探长看中,当警察的收租人。现在东英的话事人Judy,就是以前雷洛探长的收租人猪油仔的门生。还有,当年要不是雷洛探长帮手,洪兴哪能存在到今天?什么潮州帮之首,早扑街啦!” “就算是这样,报警也要讲证据的嘛。受害人已经跑掉了,蛇仔明又没有得手,我无凭无据报案,搞不好还被警察说是报假案,整蛊警察。” 靓坤一边和牧师聊着天,一边在商场逛来逛去买吃的。 韩宾虽然没有把靓坤毒打一顿,但是也没给靓坤饭吃。直到牧师把靓坤领出来,靓坤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走都走不动了。 “这些小吃哪能饱肚子,还是吃碗云吞面好一点。” “我喜欢吃嘛。”靓坤提着三五串煎酿三宝,嘴里还含着一块青椒,嘟嘟囔囔。 …… 走近一个卖蛋饺的摊位。 “瞧一瞧,看一看,先尝后买。”一听就很猥琐的声音。 “我想尝一下。”这个声音就悦耳多了。 “小姐,你已经尝了好几次了。” “我想尝清楚一点,拜托了老板。” “我拜托你才对,不买就走远点,别妨碍我做生意。” …… 绕到蛋饺摊子的后面,对照了几次照片之后,靓坤确认:这个上身穿着一件蓝色的花布衣,下身是一条黑色的布裤,脚上是一双黑色布鞋,看起来十分朴素,一看就是偷渡客,正在蛋饺摊子上蒙吃蒙喝的女孩子,正是从蛇仔明那里逃脱的凌港生。 不仅如此,靓坤还看到了蛋饺摊主围裙下面的点三八左轮手枪。 何谓点三八?当然是指口径。点三八是0.38英寸来=9毫米。因为香港用英制单位,所道以不说9毫米而说点三八。这款枪的全称是“史密斯威森M10左轮手枪”,枪长17.6cm,枪管长4.75cm,枪重约半公斤554克,可以填装6发子弹,有效射程达30米,于1899年起生产,有多种衍生版本,全部装有凹槽旋转弹膛及缺口式固定照门。史密斯威森M10左轮手枪枪柄是硬木所做,为了便于隐蔽携带,枪柄做的很小,握起来很有点松松垮垮的感觉。“点三八”枪管短,子弹的威力也大,导致“点三八”的后坐力很大。香港警察从五十年代开始采用这款美国制造的手枪,自1980年开始更是将史密斯M10型号的转轮手枪全面装备警队,分长短管版本。 史密斯威森M10“点三八”左轮手枪有个多弹膛的转轮,每个弹膛装有一发子弹。每当扳机扣动,转轮旋转,下一发子弹就在枪筒中排列就位。单动式左轮手枪在发射时要先用手压倒击锤使之待击,而双动式左轮手枪则需要扣动扳机以转动转轮豁,然后用手将击锤拉回待击状态。只能说“点三八”左轮手枪属于初级自卫武器,最大的优点是不怕瞎火。但是,香港警用M10均配备的空心减药弹,穿透力下降,而射程也降低,超过二十米基本都已经无法御敌,结果就是该枪杀伤力低,射程近,再加上装弹仅有6发。遇上拿刀的蛊惑仔还能震慑一下,真要遇到有备而来的劫匪,这种火力持续性不好,更换弹药速度太慢的“点三八”则只能望贼兴叹了。 所以,能装备点三八的,除了警察就基本不大可能是其他身份了。 …… “老爸,你先走吧,我还有事。” “见色忘义的臭小子。早点回家,屯门不是自己地盘,小心吃亏。” 看到靓坤走向一个年轻女孩,牧师理所当然地认为,靓坤所说的“有事”就是泡妞。 年轻人的事,当然是随他去啦! 牧师一边感叹着年轻真好,一边离去。 …… 靓坤走到正准备从货架上偷饼干的凌港生背后,左手揽住凌港生的左肩头,把凌港生往怀里一拉。 “啊!你干什么?” 靓坤连忙伸出右手,捂住凌港生的嘴,低声说道: “你喊个屁啊!刚才那个卖蛋饺的就是便衣警察,你想被遣返回去啊?” 听到警察两个字,凌港生也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结果按到了靓坤捂住自己的手上。 …… 靓坤和凌港生走到商场的地下停车场,环顾四周,没什么人,这才松开凌港生。 此时的香港,经济虽然已经腾飞,但是平民阶层中的有车一族还是不多,特别是屯门这种乡下地方。这就不得不称赞一下商场的老板看的长远,早早就建了这么大一个地下停车场,虽然此时的利用率并不高。 看到凌港生如同受惊的小兔子,靓坤决定跟她开个玩笑。 “我是种花人民共和国国安部第五处港澳台工作处的侦察员,我们的对外名称是龙组,我受领导安排,在香港调查当地的治安情况。” “凌港生,你这个罪恶的逃港分子,跟我回去接受人民的审判,国家的制裁。” 凌港生似乎是没有什么幽默感,扑通一声,跪在靓坤面前,双手抓着靓坤的裤腿:“领导,求求你,不要把我抓回去,我家里父母都死了,我是来香港投靠我二姨的,我家里只剩她一个亲人了。” “跟你做亲戚还真倒霉啊,说死绝就死绝。” “领导,我说的都是真的。” “真个屁呀!你胆大包天才是真的,打伤了蛇仔明,还在屯门赖着不走,准备被他抓回去呀?那我不是白揍了他一顿?” 靓坤正在和凌港生开玩笑的时候,一个矮小猥琐还套着围裙的身影也出现在地下停车场的人行入口,一手举着证件,大声喊道: “警察,站住,别跑。” 第六章 律师靓坤 第七章 改名 第八章 蓝灯笼 第九章 和义盛Bill姐 第十章 Soso 一辆挂装的集装箱汽车停靠在一条安静的路边,集装箱里,连浩东接过手下装上了消音器的手枪,对准了被绑在椅子上蒙着眼睛的一个男子的头部。 男子似乎感觉道死亡的降临,浑身不停的颤抖起来,可是嘴里被堵上了东西,吱吱呜呜的哽咽声从中传出,似乎在求饶。 可是,连浩东却无动于衷,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噗!”的一声,子弹穿过男子的头颅,从脑袋后面喷出一道血雾。 连浩东头也不回的转身,手下连忙接过连浩东手里的枪,然后打开集装箱的门,门口一个小弟上前扶住连浩东,连浩东跳下车厢后,看着滴落的血水,瞪了一眼那个小弟,小弟惶恐的拿着毛巾开始擦拭起来,连浩东迈步走开,脱下橡胶医用手套,然后用手绢擦了擦手和脚上沾上的血水。 夜晚的街道满天飞舞着祭拜死者的冥纸,烧钱的婆婆口中念念有词,连浩东慢慢走向那烧纸的老婆婆身边,把手套和手绢扔向了烧纸的香桶里。然后走到一旁的跑车上驱车离去。 连浩东把车停在了一家高档的私人会所门口,门童立马迎了上去,他把钥匙扔给了门童,然后拿出香烟点上一支便朝着会所楼上走去。 门口的小弟见连浩东来了恭谨的说道:“东哥,你来了!” 连浩东笑着点了点头,便朝着酒桌方向走去。 这时,骆天虹见连浩东来了,当然知道他去干嘛了,也没多问,走上前去有些急切的开口说道:“这么晚,快点,救驾!” 两人急忙的朝着被众人围着敬酒的连浩龙走去,远远的都能听到那群敬酒的人说着: “来来来,干一杯,今天是龙哥大喜之日,大家喝个痛快。” “是啊!龙哥,来,喝一杯。!” “龙哥,喝一杯。” 连浩东见如此状况,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了准备接过酒杯的连浩龙说道:“达叔,不是吧!这是啤酒杯啊!”说着推开了那拿着啤酒杯敬酒的大佬。 达叔接着说道:“不用多说了,喝吧!哎,对了,嫂子怎么还没来?” …… 当靓坤找到Soso的时候,她正在跟几个太太打牌。 “Soso姐,我是Bill姐介绍过来的。” Soso抬头招呼了一声:“等我打完这把牌。” 靓坤不语,双手交叉,静静的候在一旁,打量着Soso。 Soso长得很漂亮,虽然和Bill姐一样的一头短发,但是却难掩其熟妇风采,一颦一动都有着说不出的魅力。 “我们走吧。”Soso将自己的牌推倒,朝靓坤说道。 顿时,有人不乐意了。 “Soso姐,这局还没有打完呢,还有两个风呢,你怎么能现在就走?” Soso看着她,淡淡道:“林太太,你是在拦我吗?” 靓坤说道:“两个风是吧?Soso姐,如果不介意,让我来吧,我保证,很快就搞定。” …… “十分钟打完两个风,你打麻将这么厉害?” “Soso姐,让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靓坤,我打遍五湖四海,南北十三省,全香港九龙新界,各大小麻将馆,小的打二五元,大的打二五万。赢钱,我不一定最厉害,但是放铳点炮我最在行。” “林太太,不好意思,要不等我参加完连浩龙儿子的满月宴,回来咱们接着打。”Soso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林太太连赢两把,但是一点爽感都没有,反而觉得十分扫兴,连连摆手:“不用了Soso姐,你有事你先忙。” Soso嘴角微勾,扭动着腰肢,从容的走了出去。 靓坤跟在后面,看着Soso的蜂腰翘臀,忍不住内心一阵火热。 这样一个尤物,怎么会空虚寂寞呢?只要她愿意,恐怕大把的男人排着队等着她便宜。 她刚才提到连浩龙,不知道她和忠信义话事人连浩龙是什么关系。 靓坤给Soso拉开车门,以绅士之礼,将她请进后座。自己则绕车一圈,进入驾驶室。 靓坤微微一笑,刚发动车子,就听到Soso说道:“送我回家。” 靓坤愣了一下:“不是去酒店吗?” Soso指了一下自己:“我们是去喝满月酒,你就让我穿这样去吗?” “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Soso姐你穿成这样很好啊,很漂亮。” Soso笑道:“油嘴滑舌。我说Bill姐怎么把你介绍到我这里来,原来你不止靓仔,还这么会骗女人。” 靓坤冤枉道:“天地良心,我说得都是实话。” Soso笑得更灿烂了。 …… 在Soso的指引下,靓坤开着Soso的车,来到Soso住所楼下。 Soso上楼换衣服。 靓坤坐在车上,等了一会儿。 忽然,有人敲车窗。 他瞥了一眼,见对方穿着警察的服装,便放下车玻璃。 对方敬了一个礼,“不好意思先生,这里不让停车,麻烦你把车开走。” “我等人。” “等人也不行,这里是不让停车的。还有一分钟,你就超时了,到时候我要贴罚单的。” “行!你是警察,你说了算。” 靓坤启动车子,往前开了一段距离,然后又开始倒车,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朝交通警察说道:“阿sir,你看我现在还有多长时间算违章?” “额……”交通警察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操作。不过,他还是实话实说:“一般来说,临时停车超过五分钟就算是违章。” 靓坤道:“那你去忙别的吧,我自己会控制时间,等到五分钟,我再动一下。” “……” 交通警察当时大脑就有些宕机了。他当警察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虽然,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对方说的话,貌似也在理。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只得放弃言语攻势。不过,他坚持站在轿车旁边,掐着表,似乎和靓坤杠上了。 还真是个一根筋的呆头鹅。 又过了一会儿,Soso下来了。 看得出来,Soso给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 衣服换成了黑色的吊带裙,将姣好的身材完美的展现出来,脖子上戴着项链,在光线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将她的皮肤衬托的愈发白皙。很难想象,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竟然有着二十几岁小姑娘的皮肤。相比之下,Bill姐就不行了,远看还没什么,近看的话皮肤已经尽显老态了,毒品沾不得呀! “走了,阿sir。” 交通警察计算着时间,眼看就要超过五分钟了,正要上前给靓坤开罚单,谁知道,对方跟自己招了招手,然后就开走了。 Soso透过车窗朝外面看了一眼,随口道:“你认识那个警察?” 靓坤撇了撇嘴:“一个扑街,说那里不能停车,想给我开罚单,脑子不好。” Soso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 透过后视镜,靓坤看着Soso,目光忍不住在白皙处流连了一会儿。 “怎么样?我好看吗?”Soso忽然开口。 被人撞破偷看,靓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脸上露出欣赏的表情:“Soso姐,你今晚太漂亮了,到了酒席上肯定是艳冠群芳,所以我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Soso没想到靓坤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娇媚的横了他一眼,“那你知不知道今天的满月酒是我什么人办的?” 靓坤耸耸肩,“刚才在麻将馆好像听到Soso姐说是主人家叫连浩龙。” Soso的脸色冷了下来,“连浩龙就是我老公。不错,今天是我老公小老婆生的儿子的满月酒。” 靓坤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只好沉默了。 Soso则是思考着自己和连浩龙的关系,对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怎么理会过自己了,尤其那个小老婆给他生了儿子,更是把自己打入了冷宫。和自己之间,除了公司的事,似乎就没有其他可说的了。 今天晚上的满月酒,Soso心里一千万个不想参加,但是她不能不参加。因为她是大嫂。里子可以丢,但面子决不能丢。她不能让别人觉得她作为正房小气,善妒,没有大局观。 靓坤看Soso神情有异,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第十一章 连浩龙 第十二章 下棋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连浩龙儿子的满月酒也不例外。 靓坤跟着Soso参加宴席,最大的收获就是,和忠信义的几个重要人物连浩龙、连浩东、罗定发、骆天虹、阿污、郭子亨等人都认识了,大家都知道靓坤是Soso的新司机。 酒席散场,靓坤开车带着Soso返回住所,连浩龙当然是要陪着小老婆回外宅。 Soso打开车门,看着靓坤,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上去坐坐。” 靓坤心中一动,口里却说道:“今天先算了,下次吧。” 实际上,Soso在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了。她名义上是连浩龙的女人、忠信义的大嫂,她的住处盯着的人一定很多,如果被有心人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说不清道不明,下场将极其悲惨。好在,靓坤拒绝了,避免了恶劣情况的发生。不过,靓坤的拒绝也让她心中有些不爽。 “等我电话,有时间我会call你的。” …… 办完酒席的第二天下午,连浩龙和忠信义的后台老板四哥正在会客室里下棋。 “我将你一军!” “退后!” “呵~吃士,再将!” “呃!~~~~~~”四哥不停的敲打着桌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棋盘。 “呵呵,不用想了,将军,没棋了!”连浩龙笑道。 “呃!呵呵,又输了。”四哥莞尔一笑。 连浩龙呵呵一笑,拿起桌上的酒杯道:“来干杯!” 两人刚放下杯子,会客室的房门便被打开,走进一个穿着蓝底黑肩连衣裙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走到四哥面前笑道:“四哥,支票你收好。” 四哥接过支票微微一笑:“Soso,真是麻烦你了,谢谢啊!”然后把支票放进了口袋里。 连浩龙开口道:“下棋,你不是我对手。” 四哥笑道:“拽什么?下次再杀你报仇啊!呵呵~” “好啊!四哥我送你下去!”连浩龙说完引着四哥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几人来到地下停车场,连浩龙对着身边的保镖说道:“照顾好老板!四哥慢走!” 保镖立即答道:“是,连先生!” 保镖开着车驶出了停车场,只是他们没有发现对面的一辆蓝色小车里面有人监视。 “LM1953,廖长官,跟不跟?”坐在驾驶位上的黄树发说着拿出笔记本记录了上去。 “几个黑警而已,跟来干什么?”廖志忠淡淡说道。 随即,廖志忠拿出警用电台开始呼叫,电台通了,“你那边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动静,只看到一个女的跟他老板交收一张支票!”在忠信集团楼对面负责监视的一个女警在电台里答道。 “就这些?”廖志忠问道。 “是!” “好!就这样吧!你们继续监视!”廖志忠说完便挂断了电台。 廖志忠对着身边的黄树发说道:“让交通部查查,那车是谁的!” “好的!廖警官!”黄树发答道。 “廉政公署已经成立几年了,那帮人还在包娼庇赌,不把我们警察的尊严放眼里。真是岂有此理!”廖志忠愤怒的说道。 黄树发皱着眉问道:“廖警官,严格来说,四哥算不算是犯法啊!?” “当然算,是他出钱支持连浩龙的!”廖志忠皱眉答道。 黄树发接着说道“其实呢!银行只借钱给工厂,可是呢!银行不办工厂的!” 廖志忠楞了一下,看着黄树发说道:“难倒杀人就只抓凶手吗?主谋的罪更大啊!知道吗?” …… 当天晚上,连浩龙通知忠信义的主要人员开会,会议地点是忠信义地盘上另一家酒楼。 罗定发、郭子亨到达的时候,连浩龙、Soso、阿污的老婆翠西、连浩龙的小老婆丽莎四个人正在打麻将,旁边几个小弟伺候着,骆天虹则一个人坐在旁边玩着打火机。 连浩龙见人都来了,于是对旁边一个小弟说道:“来,你来帮我打!”说着站起身子走到了一旁。 Soso也叫到旁边一个小弟:“来,你也来打几圈吧!” 连浩龙走到罗定发身边笑了笑道:“阿发!”然后指了指包厢后门。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罗定发跟在Soso后面走了出去。 郭子亨、骆天虹的视线则紧紧盯着包厢后门,保证没有一个人可以上去偷听阳台上的谈话。 三人一前两后的走到了酒楼包厢外面的阳台上,连浩龙停住身子,转身等罗定发把门关好后,望着罗定发和Soso问道:“为什么这次货这么贵?” 罗定发是忠信义的揸数(类似于会计,掌管社团账目,也含军师意义),Soso则是连浩龙的“私人财务总管”,忠信义的财务工作都是Soso和罗定发两人在打理,所以连浩龙才会向两人问责。 Soso挽着双手道:“现在外面都很缺货,货都很贵的。” “是吗?” “是啊!美国,荷兰,哥伦比亚,几单大的买卖都被警方给砸了,所以现在货源紧缺,才会这么贵!”Soso侃侃而谈。 罗定发也是接着说道:“最近新开了几个舞厅,都很需要贵货!如果我们不多进一点,可能会被和联胜花弗、倪坤、林昆他们那些人吞掉。” “够做吗?” “够!贵买,贵卖嘛!没问题的。”Soso答道。 “还是要小心点。”连浩龙嘱咐道。 “知道了!” …… 接到Soso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午夜12点,幸好靓坤正在帮骨精强值夜班。 两人约在一家大型酒店,开了一间豪华套房,套房里还有红酒吧。红酒吧面积不大,沙发地毯统统是暗红色,在熏黄的灯光下营造出一种神秘的气氛,就像电影中一堆反派大佬聚在一起商量阴谋时常出现的场合。 Soso双腿搭在脚踏上,很是霸气的姿势吸着雪茄喷出烟雾,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白皙光洁的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虽然座位很多,但是靓坤还是硬挤着坐在Soso身边,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笑道:“想不到Soso姐还喜欢欣赏红酒。” Soso自嘲地笑道:“欣赏个鬼啊,都是跟那些富豪学的嘛!喝到胃里都是一个感觉,喝多了都会吐。” 这一夜,Soso很狂野,好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心情很好。 第十三章 高尔夫球 第十四章 又栽了一个 晚上的时候,连浩东、阿污带着十几个小弟,弄了两辆微型厢式客货两用车,在大网仔码头装货。 “快点!” “手脚都给我麻利点!” 阿污时不时会催促一下。 望着一批批货被装到车上,连浩东的心情十分美好,他看了一眼阿污:“昨晚玩得怎么样?” 阿污闻言沮丧道:“别提了,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体能下降了,昨晚要了两个,结果就搞了一个,就搞不动了。” 连浩东笑道:“你那是搞多了,回头弄点人参鹿茸补补。” 他忽然面色一变:“有问题。我听到汽车开过来的声音。” 阿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提议道:“东哥,有辆车装满了,你们先走。我殿后。” 我就欣赏你这种有义气的兄弟。连浩东拍了拍阿污的肩膀:“我先走,你让他们快点。”说完,便启动车子。 往前开了没有两百米,就看到一辆卡车,从旁边开过来,挡住路。接着警笛声大作。 一辆接一辆的警车,挡在他们前面,一个又一个的警察手持武器,从车上下来。 看到这一幕,连浩东气得差点肺都炸了。 “王八蛋!” 直接一个拐弯,拐到另外一条路上,冲破护栏,杀出重围。 接着,枪声大作,双方开始了对射。 连浩东暗自庆幸,还好今天开的是体型庞大的SUV,要是普通的轿车,刚才撞破护栏那一下,估计车子就会出现问题。透过后视镜,他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微型厢式客货两用车,微微松了口气。 没装完的那一车货,想都不用想了,有那么多警察,根本不可能逃出来,但是至少这车没被截住,总算挽回了一点损失。 然而,当他拐了一个弯,看到前面拦路的警车和警察,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为了截住他们,警察竟然弄了第二道防线。 旁边没有小路,他只能硬着头皮,开车冲过去。 至于停车投降,不存在的。 砰,砰,砰! 一阵射击之后,挡风玻璃差点被打穿,连浩东连忙一个神龙摆尾,用车屁股把挡在前面的两辆警车给撞开了。带着跟在后面的微型厢式客货两用车冲了出去。 就在连浩东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只听到,后面传来轰的一声巨响。透过后视镜,只见微型厢式客货两用车火光冲天,直接翻车,倒在了路上。 曹!连浩东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 …… “曹曹曹曹曹!” 连浩东暴怒,摔桌子砸板凳,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2亿的货,就这样没了,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连浩龙面色阴沉,整个人散发着凝重肃杀的气势,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连浩东表情狰狞,双眼通红:“肯定有人告密,要不然,那帮差佬不可能那么快出现,还布置了两重阻碍!” 连浩龙道:“会不会是内鬼?”他虽然这样说,但是目光却落在郭子亨的身上。 罗定发心神一动,面露思索:“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知道这批货的人少之又少,东哥,阿污,今天晚上叫过去的弟兄,都是临时安排的。也就是说,他们之前并不知道是去接货的。不存在告密的可能。但是,从今天晚上警察的表现来看,他们应该是提前知道了我们要接货的时间和地点,要不然也不会做那么严密的部署。除了东哥,去的兄弟一个都没跑掉。” 虽然说了这么多,但是罗定发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从职能上来看,罗定发和Soso属于“文官”,连浩东、骆天虹、阿污、郭子亨都是“武将”,文武不和一点都不奇怪。 连浩龙眉头微微一皱:“阿污呢?” “根据小弟回报,他被差佬抓了。” 连浩龙眼中闪过一丝厉芒:“那有没有可能他是内鬼?” “不会,阿污怎么可能是内鬼!”连浩东不可思议道。 阿污是他的小弟,而且他在警察内部也有卧底,查过阿污的资料,证明他不是警察的卧底。 罗定发道:“应该不是,如果阿污是内鬼的话,他应该是想法设法的留住我们所有人,而不会让东哥先走,他殿后。” “但是现在阿污被抓了,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把我们供出来。”连浩龙最担心的还是这一点。 阿污不比普通小弟,他可是头目之一,知道很多忠信义的罪恶勾当。 连浩东道:“不会的,阿污不会把我们供出来,他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对于阿污,连浩东还是比较信任的。而且,他觉得有必要在连浩龙、罗定发面前维护阿污,因为阿污是跟他的。 罗定发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就是安抚阿污,让他一个人把所有的事都扛下来。” 连浩东点了点头:“我让Soso找一下阿污老婆。” …… Soso约了阿污老婆在酒店的棋牌室谈事情。 “Soso姐。” 今天晚上的Soso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手腕上戴着银色的镯子,显得有些朴素。而阿污老婆则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袖衫。两个人一黑一白,看上去有些针锋相对。 “来了,坐吧。”Soso大姐气质拿捏得十分到位。 “阿污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这次他帮大哥顶罪,我们是不会亏待他的。”说着,Soso从包里踏出一沓钱丢了过去。 阿污老婆眉头一皱,拿过钱,用手指划拉了一下。 十万。居然只有十万。 “Soso姐,我知道这一次大哥损失了好多钱,这些都不是大家想要看到的,但是十万是不是有点少了,毕竟阿污这次不知道要坐多长时间牢,我和我的家人怎么办?” “这十万是给你先用着的,迟些会再给你一笔安家费的。” 阿污老婆忍不住问道:“到底有多少?” Soso道:“这你不用问,总之不会少给你的。” 阿污老婆感觉内心的怒火蹭的一下子就上来了,什么叫不用我问,现在只给了十万,谁知道后面能给多少。 “Soso姐,我一直很敬重你,也知道龙哥现在不容易,所以我能理解,但是如果阿污问起来,我该怎么跟他说。” “你什么意思,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Soso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Soso眉头微微皱起:“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阿污老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她的台词说了出来:“是这样的,有一次,我问阿污,如果有一天他被抓起来我怎么办。他跟我说,让我跟龙哥和素姐你说,他知道你们银行户口的号码,让我多要点钱。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银行户口的号码。我怕如果他知道素姐你只给了我十万,他会向那帮警察告发龙哥。” …… 忠信义的会议室里,几个人围桌而坐。 连浩龙坐在首位,面色阴沉:“阿污老婆说的是真的假的?” Soso摇了摇头:“不知道。” 连浩东眉头一皱:“阿污怎么可能知道咱们银行户口的号码,会不会是阿污老婆故意这么说。” 罗定发从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一脸沉思的样子:“我个人还是偏向于阿污不知道咱们银行户口的号码,但是他现在在警局,咱们鞭长莫及,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Soso立刻道:“我就是有这个担心,就算阿污只知道一个户口号码,都会被差佬勾起我们所有洗钱的系统的。” “这么严重?” Soso看向连浩东:“你知不知道?涉及到贩毒的户口,随时都会被银行无限期的冻结起来。” 连浩东还是偏向于保住阿污,问道:“户口的钱转不出来吗?” Soso伸出一根手指:“至少要一个星期,而且未必能全转出来。” 连浩龙看向Soso:“有多少钱?” “四、五亿喽。” 连浩龙目光一闪,眼中浮现出一抹狠辣和果决:“没得选择,只有杀了他!” 那可是四五亿,别说区区一个阿污,就算是天王老子,连浩龙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杀了,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对了,还有什么人知道?” Soso摇了摇头:“那就要问阿污的老婆了。” 第十五章 Triple kill 昏暗的地下车库,郭子亨一掌一掌掴在阿污老婆的脸上,“说。” 鲜血从阿污老婆的嘴角留下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我怎么说?” 坐在一旁的连浩东等的不耐烦了,拿起桌上工具箱里的老虎钳,走向阿污老婆。 相比郭子亨,阿污老婆明显更怕连浩东,“你想怎么样?” “你真的不说?”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啊,东哥……” 连浩龙不听阿污老婆的解释,伸手捏住她的双颊,让她不由得张开嘴,手中的老虎钳夹住阿污老婆的一颗门牙。 阿污老婆吓得不听挣扎,可是挣扎又有什么用呢? 在阿污老婆的惨叫声中,一颗门牙被连浩东拔了下来,看着粘在老虎钳上的牙齿,连浩东嫌弃地连甩了几下,才把那颗门牙从老虎钳上甩脱下去。 阿污老婆满嘴血污,含糊不清地哀求:“我说啦,我说啦。我说……我什么都说。” “户口号码在哪?” “户口号码只有阿污知道。” “你还撒谎,别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是见了棺材也不掉泪。” 阿污老婆急忙摇头,“我没有……没有呀……没有呀……” 连浩龙又拔下她另一颗门牙。 “户口号码是多少?”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阿污老婆疼得在椅子上不停抽搐,幸好捆得结实,否则真的会被她挣脱。 连浩东改为拔指甲。因为阿污老婆的双手被绑在椅子扶手上,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指甲被拔下来。 一片带着血丝的指甲被拔下之后,阿污老婆彻底崩溃,“我说……我说了……这件事跟阿污无关,我们真的没有什么户口号码……是阿清教我说谎骗大哥的。”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阿清?哪个阿清呀?” “是郭子清。” 听到这个名字,郭子亨急了,一刀扎穿了阿污老婆的手掌。 连浩东制止了准备进一步行动的郭子亨,“你说清楚点。” 阿污老婆一阵哀嚎,一边抽搐,一边呜咽着说道:“就是阿亨的大哥郭子清,我们偷情,给阿污戴了绿帽子,是他教我这样说的。我们打算拿了钱就远走高飞的,放过我吧,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 会议室里,连浩龙听了连浩东的汇报,“阿污老婆说的都是真的?” 连浩东看了一眼郭子亨,“应该是真的。” 旁边的郭子亨一脸铁青。 连浩龙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我相信阿亨,否则也不会叫你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不要冒险,阿污照杀。这件事不用抽生死签,阿亨,你去办。至于阿清……” 郭子亨站起来,咬着牙说道:“大哥,也交给我去办。我会亲手办好。” 连浩龙站起来,没有说话,拍拍郭子亨的肩膀,走出了会议室。 连浩东走到郭子亨面前,说道:“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帮忙。” 郭子亨板着脸,大声说道:“我说了,我会亲手办好。”说完,气冲冲地走出了会议室。 “出去的时候门也不关,真没礼貌。” …… 深夜,在酒吧浪荡了一天的郭子清开门走进自己家,发现弟弟郭子亨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自己虽然给了阿亨钥匙,但是这是阿亨第一次自己开门进来。 郭子清走到郭子亨面前,“咦,怎么也不给自己倒杯水?” 郭子清弯腰倒水的时候,一把长匕首快如闪电地扎穿了他的喉咙。 郭子清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两声,就睁着眼睛看着郭子亨握着匕首的手,倒在了郭子亨面前。 郭子亨好像全身力气都被抽光一样,重重地落到沙发上。 闻着酒气和血腥气混杂的味道,郭子亨低下头,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呜呜地哭出声来,“为什么要乱搞女人?为什么要勒索大哥?为什么?我给你的钱还不够多吗?除了那个臭婊子,什么女人找不到?” …… 月黑风高。 坐在办公室里的雷美珍深吸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朝卫生间走去。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忠信义的那帮人疯了,竟然要夜袭警署,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关键是,他们还要自己配合。一旦暴露,迎接她的将是法律的制裁。但是,她没得选择,因为对方掌握着自己的把柄。 “长官。”卫生间里,一个女警察跟雷美珍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走进隔间,把门锁了起来。 雷美珍打开水龙头,用水流的哗哗声掩盖住异响。接着,她检查了一下所有的隔间,确认没有人。然后,把“正在维修”的警示牌拿出去,放在卫生间的门口。等她做完这些,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人从卫生间几乎靠近天花板用来通气的窗户翻了进来。正是郭子亨。 虽然,郭子亨已经尽量控制音量,但是从高处落下的声音,还是被隔间里的女警察给听到了。 “是不是有人啊?” “谁在外面,长官,是你吗?” 女警察没得到回应,一低头,赫然看到一双男人的鞋,心中一惊,连忙提上裤子,然而她的手刚放在把手上。 郭子亨一记重脚踹了过去,隔间的门撞在女警察的脑袋上,直接把她给撞晕,瘫倒在马桶上。 雷美珍道:“你先走,我处理一下。” 随后,郭子亨离开了卫生间,朝关押阿污的地方摸过去。 禁闭室里,阿污正躺在床板上假寐。 关于那批货,他一个人全都扛了下来。 出来混,就是要讲义气,这个锅,他背得义不容辞。 他觉得自己这么做,连浩龙肯定不会亏待自己的老婆,等自己坐完牢,出去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忽然,他听到外面的声响,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就看到一个警察倒在牢门前面。接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眼前。 阿污吓了一跳:“阿亨!你怎么会在这里?” 郭子亨看着阿污,也不说话,将手中装了消音器的抢举了起来,枪口对朝他。 阿污惊惶道:“我什么都没有说!别杀我!相信我!” 郭子亨犹豫了一下,没有开枪,他从阿污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他的确什么都没说。 远处响起皮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郭子亨心神一定,对着阿污连开数枪。 一连五枪,枪枪都是要害。 阿污睁着眼睛,死不瞑目,鲜血贱了一地一墙。 “别让犯人跑了!” …… 廖志忠大为震怒:“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廖志忠手下的头号马仔阿俊咬牙切齿:“肯定是连浩龙那帮人干的,他们分明是杀人灭口!” 这肯定是句废话,要不然谁会冒着风险来警署杀掉阿污,他们应该是怕阿污说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话。所以,才会铤而走险。 廖志忠当机立断:“把所有的闭路电视都给我调出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潜入警署、杀死在押犯,如入无人之境,他怀疑警署里有奸细,接应连浩龙的人,提供关押地点。 第十六章 绝路 昨天,心神不宁的连浩龙留宿在Soso那里,所以靓坤是第二天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管如何精明强干,毕竟还是一个女人,面对巨大的心理压力,Soso还是想有个人能帮她分担一二,哪怕只是听她碎碎念也好。 …… 西区警署,廖志忠正在向鬼佬上司汇报案情:“现在,骆天虹已经被逮捕,阿污被郭子亨干掉了,郭子亨也被当场击毙,整个忠信义现在只剩下连浩龙、连浩东、罗定发、Soso四个大底还在江湖上混,其他的都不足为患。只要这四个人再完蛋了,忠信义这个字头可以在O记的榜单上除名了,我们警察不打他们,其他社团也会赶绝他们。我们现在有理由相信,忠信义内部出了很大的问题。我们现在可以静观其变,而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找出警署内部忠信义安插的卧底。根据调查,我们可以肯定,警员47653雷美珍就是奸细,案发当天就是她接应郭子亨进入警署杀死阿污的,郭子亨的行动路线也是她提供的。我建议,我们可以暂时不要逮捕雷美珍,放长线钓大鱼,利用她放消息给忠信义,促使他们自己内部鬼打鬼,我们就坐山观虎斗。” 鬼佬警司点了点头,“廖督察,就按你说的办。” …… “韦sir,又有料报给你。” “说。” “Soso对连浩龙有外心,进了三亿的货,两亿在大网仔码头上岸,归社团,还有一亿在西环尾码头上岸,准备进自己的腰包。” “这个女人真够狠的,一亿呀,能发多少警察的薪水。” “女人有外心了,是很可怕的。” “还不是栽在我们警察手里了,大网仔、西环尾,一处都没有跑掉。虽然这两单case不是我经手的,但是我也从其他同僚那里有收到风。” “韦sir,不用每次都敲打我吧?” “我这是为你好。” “我知道了,谢谢。现在,Soso最担心三件事情,一是怕她吃夹棍的事情被连浩龙知道,你知道,吃里扒外是要三刀六洞的。另一件事情就是,她找了几个大圈仔,绑了忠信义的幕后大老板四哥,向连浩龙勒索赎金两个亿。” “还有一件事呢?” “最后一件事就是怕她和我的关系暴露。这三件事,在连浩龙死之前,哪一件被连浩龙知道,她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你想我怎么办?” “把风声放出去,让连浩龙清理门户。” “为什么不是让Soso解决连浩龙?” “忠信义,一个夕阳社团,全靠连浩龙过去的名声顶着。虎老威犹在,但是老了就是老了,时间不会说谎,他那一套早就过时了,再失去了左膀右臂,连浩龙、忠信义离死不远了。” “你注意保护好自己,做完这单case,早点回旺角帮我。忠信义个扑街社团,在西九龙连地盘都没有,搞来搞去都是些协助破案的功劳。” “谢谢韦sir的关心。你也知道忠信义是扑街社团,搞不到我的。” “安全第一,千万不要大意。” …… 红磡。 雷美珍推门走进一家连锁酒店的大堂。 连浩东的小弟阿林已经等候多时,连忙笑脸相迎,打开臂弯示意。 雷美珍笑得十分勉强,伸手抱住阿林的手臂。 两人乘坐电梯,直达早就订好的房间楼层。 走进房间,阿林和雷美珍都收敛了笑容。 雷美珍去拔电话线,阿林则拿出衣柜里酒店提供的睡衣扔在床上。 雷美珍盯着阿林的眼睛,一件一件把自己脱光。 阿林看着雷美珍姣好的身材,眼睛里流露出狼一样的贪婪,直到雷美珍穿上睡衣,把自己的身材完全包裹起来。 阿林打开雷美珍的坤包,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床上,又把包里包外翻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才走出房间,敲了敲对面的房门。 连浩东走进房间,阿林没有跟进来,而是在外面关上了房门。 连浩东靠在床上,双手抱头,“说吧,找我什么事?” 雷美珍收拾好被阿林倒在床上的东西,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那天晚上,警察不仅在大网仔查到了你们的货,还在西环尾也查到了一批,应该也是你们的货。” “还有呢?” “四叔是被Soso和阿发的人绑架的,四叔的家人只要不报警,警察就不会采取任何行动。” 听完消息的连浩东盯着雷美珍的脸。 雷美珍无奈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你不是说我在澳门欠下的五十万已经一笔勾销了吗?” 连浩东笑着说道:“你还记得那五十万?那笔数早就一笔勾销了。你现在是妨碍司法公正、贪污、协助黑社会进行非法活动、知情不报、串谋贩毒、串谋杀人……大家早就是一条船上的自己人了。” 连浩东狂笑了一番,好在这家连锁酒店的墙壁隔音效果比骨精强的马栏要好,否则会吓到其他房客。 提起马栏(日租公寓),在香港由来已久,真正将它发扬光大的是钵兰街,然后成放射性,传遍整个香港,现在几乎只要有人的地方都有日租公寓的存在,人们来这里也不会是想休息,相反,进来就是为了操劳。 连浩东推门走了出去,留下雷美珍呆呆地坐在房间的沙发上。 连浩东走的时候并没有关好房门,听到开门声,雷美珍以为是风,抬头看到的却是一个不认识的青年男子。 “雷sir,赶时间吗?不敢时间的话,大家亲热一下。” “你是什么人?” 说话这么贱的,当然是靓坤了,“我就是Soso的奸夫。” 雷美珍大惊失色,“你不是阿发!?” “为什么一定是阿发,女人和男人合谋干大事,一定要是那种关系吗?” 看着雷美珍一幅“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的表情,靓坤心里得意非凡。 “你和连浩东的勾当,我已经全部知道了,就是不知道雷sir愿不愿意做出牺牲了?” 风已经放出去了,雷美珍这个工具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靓坤还想“废物”利用一下。 可能是遭受的思想冲击太大,雷美珍整个过程都呆呆傻傻的,搞得靓坤自己都索然无味。 ——别说靓坤卑鄙,这都是雷美珍应得的。如果你把靓坤当成一个纯良的好人,那就是你自己天真,对于毒贩来说,什么样的报应都是应得的。 第十七章 九龙城寨 第十八章 与子同袍 第十九章 我不做大哥很久了 警察总是最后出场,“豪哥”已经hold全场,两个军装才气喘吁吁地从街转角跑过来,拔枪在手,不知道应该对准提着刀的阿辉等人,还是应该对着手拿超级士巴拿的靓坤。 枪口巡视之下,最紧张的应该就是靓坤了。 “阿sir,别紧张,枪口对准他们,我是良民。” “住口。”其中一个年轻些、帅一些但是还不如靓坤帅的警察大声喝道,“我是香港皇家警察旺角警署军装巡逻小队(PatrolSubUnit,简称PSU)警员(Constable,简称PC)宋子杰,编号65248。现在,我命令你们,都放下武器,举起手来!”并且偏着头通过肩膀上的警用巡逻电台呼叫支援。 阿辉的一个小弟可能是看到,自己这边有五个人,两个警察怎么可能看得住?扔下砍刀,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砰”一枪打在小弟的大腿上,结果不言而喻,扑街! 这个警察敢当街开枪,靓坤、阿辉及众小弟心中一凛。 …… 一般情况下,香港警察是不敢随便开枪的。 按照香港《警察通例》第二十九章“武力和枪械的使用”规定,警务人员可在下列情况下使用枪支:一是为了保护包括自己在内的任何人,以免生命受到危害或身体受到损伤;二是有理由相信某人犯严重暴力罪行应当加以拘捕或犯严重暴力犯罪的疑犯企图拒捕;三是平息骚动或暴动。但警务人员必须是在无法以较温和的武力来达到目的时,才能在上述情况下使用枪支。 警察一旦拔枪,即使没有开枪,也必须写报告,向上司解释拔枪缘由,接受内部调查。如果开枪了,必须提交更加详尽的开枪报告和接受更为严格的调查。调查内容包括现场情况,开枪的前因、如何拔枪和什么时候拔枪,开枪前向对方发出的口头警告、发射子弹数目、与目标的距离和其他警员的位置、现场有无掩护物、光线、能见度、当时天气状况、开枪后采取了什么行动等。 调查人员会在开枪事件发生后48小时内,向警务处行动处处长递交一份初步报告。如调查发现警员使用枪支不当,就可能收回配枪,并给予纪律处分;而开枪不当导致严重刑事后果的,涉事警察也会面临刑事处罚。 警察执勤只要开枪,就会接受心理辅导,不管是否击中目标。 …… 面对一个敢当街开枪的警察和面对一个普通警察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下,不管是靓坤,还是阿辉和他的手下小弟,都不敢不听从宋子杰的命令,生怕下一枪就打在自己脑袋上。 靓坤扔下了超级士巴拿,阿辉和他的手下小弟扔下了砍刀,双手举过头顶。 三个被捆成粽子的“便衣”警察在地上蠕动了半天,终于挣扎起来。咸湿佬背着身捡起了一把砍刀,走到一边割开了捆着自己双手的绳索,又帮两个女警割开绳索。 得到解救的咸湿佬,扔下砍刀,从身上掏出证件,出示给宋子杰,“我们三个人也是警察,我是旺角特别职务队的周星星,那两位女警是我的同事,刚才卧底执法的时候,被这几个歹徒识破,遭到了他们的劫持。幸好这车遇上车祸,要不是我们就危险了?” 艹,这个混蛋是周星星,自己救了周星星?你不是飞虎队第一杀手吗?怎么这么逊?还有,你耳朵是聋掉了还是怎么样?自已一路追踪,阿辉都发现自己了,怎么可能是车祸? 周星星转身又在阿辉身上摸出了自己被抢走的配枪,退后两步,也举枪瞄准阿辉几人。 两个女警则从阿辉身上搜出自己被抢走的证件,那个肥婆女警还趁机一膝盖顶在阿辉的裆下,看得靓坤都觉得疼,阿辉当时就倒在地上,成了“捂裆派”传人。 枪声一响,警察的支援来的更快了,五组巡逻军装、一辆冲锋车都很快赶来了。 根据周星星的口供,阿辉几人被带上了冲锋车,关在冲锋车上的笼子里。 现场还在一片混乱的时候,兰克斯也开车赶到了,看到了伸出双手准备让警察戴上手铐的靓坤。 “原来是你啊!幸亏你赶上来救了我的同事,要不我就惨了。伙计,快给这位良好市民解开手铐,我还要给他申请‘好市民奖’呢?” “兰sir,能不能去你车上讲两句?” “请不要叫我兰sir,兰克斯是我的英文名,朋友们都这样叫我。” “是,兰sir。” …… “什么?你是西九龙反黑组的卧底?” “是的,兰sir。你可以联系我的上司西九龙反黑组的韦定邦警司。”靓坤想推掉“好市民奖”,就只能向兰克斯表明自己的身份。一个卧底得“好市民奖”,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 另一边,宋子杰把豪哥拉到后巷,按趴在墙壁上,“双手举过头顶。” 豪哥想拨开宋子杰的手,“干什么你?” 宋子杰把枪顶在豪哥背上,喝骂道:“别动。” 宋子杰伸脚把豪哥双脚拨开,“打开双脚。” 豪哥等宋子杰把他从头摸到脚,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出现在犯罪现场,你的小弟阿辉劫持警察是不是你指使的?” “阿杰,你明知道我……” “你不要耍我了,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 宋子杰的搭档都看不下去了,“阿杰,他虽然和匪徒认识,但是明显他是制止匪徒的犯罪行为的。你这样闹,是会被投诉的。” 宋子杰不听搭档的劝解,但是好歹收回了顶着豪哥的点三八,继续对豪哥大声喝问道:“你昨天见了大哥成,两个人说了什么?” “闲聊。” “是谈生意还是闲聊?” “闲聊。” “是不是又有货到?什么时候到货?在哪里上货?” “我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做大哥的?”宋子杰此时有些癫狂了,也许是心中积攒的压力和愤怒,在这一刻都爆发了出来。 豪哥双手抓着宋子杰的手臂,双眼灼灼地盯着宋子杰的眼睛,诚恳地说道:“阿杰!” 宋子杰打掉豪哥的双手,用手指点着豪哥的鼻子,说道:“不许再叫我阿杰,叫我阿sir。” 望着宋子杰的面容,豪哥强忍着泪水没流下来,偏过头,眼睑下垂,咬着牙,低声道:“阿SIR,我不做大哥已经很久了。” …… “你知不知道那个的士司机是什么人?” “豪哥还有什么特殊身份吗?也是我们伙计吗?不像啊!” “他叫宋子豪,以前是一个伪钞集团的老大。” “伪钞集团老大开出租?” “都说了是以前,他被人摆了一道,在台湾蹲了三年监狱,刚刚放出来,所以现在在开出租。” “那他算什么?改邪归正?” “你知不知道那个军装宋子杰是宋子豪什么人?” “宋子豪、宋子杰,一听就知道他们是亲兄弟。” “看着他们兄弟相残,你有什么感觉?” “我的感觉是,为什么宋子杰的亲哥哥是造假钞的,他就可以继续当警察;而我亲生父亲是毒枭,我就只能当卧底?你知不知道,我到今天,都还从来没有见过倪坤一面?” “因为你和宋子杰不同。我们也想过让宋子杰去当卧底,可是还没有开始行动,宋子豪就栽了。我们以为宋子豪入狱之后,假钞集团就会因为群龙无首而解体。后来,我们才明白,原来宋子豪只是他们推到前台的一个挡箭牌而已。不过,这几年看到宋子杰的表现,我才庆幸,当初没有把他开革出警察学校,或者是让他像你一样去当卧底。——他是一个好警察,但是他当不了一个好卧底。” “靠,人善被人欺呀!?” “如果我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不是会好过一点?” “这种毒鸡汤,你留着喂给宋子杰这种单细胞动物吧!我不需要!停车,我要下车。” “不再聊会?” “聊什么?我们有什么好聊的?我只跟朋友聊天!” 第二十章 千门八将 第二十一章 心理问题 第二十二章 牢狱之灾 靓坤回到马栏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狼藉,柜台被打翻,夜班用来睡觉的沙发被划出长长的几条口子,老妈骨精强也不知去向。 会不会是阿辉现在的老大飞雄发现了早上的事情,来找自己,没找到,就绑走了老妈? 靓坤不敢再想下去,连忙跑到楼下。 楼下的杂货铺老板卢伯不是社团的,而且为人也很热心,靓坤想找他打探一下消息。 杂货铺看铺子的不是卢伯,而是卢伯的儿子卢家耀。 “家耀,又来帮你爸爸看铺子?” “是啊,坤哥。” “你爸爸呢?” “我爸爸老毛病又犯了,没到铺子里来。” 靓坤正在和卢家耀寒暄的时候,铺子里传来一个声音:“家耀,什么事啊?”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走出来,一头乌黑的齐耳短发微微外翻,上身穿了一件粉色的短袖T恤,下身穿了一条浅蓝色的女仔裤,显得异常清丽秀美。最犯规的是那对车灯,足有34D,把短袖T恤撑得鼓鼓的。 卢家耀替双方作介绍:“坤哥,这是我女朋友安妮。安妮,这是楼上开宾馆的坤哥。” “坤哥,你好!”安妮虽然在和靓坤问好,但是眼睛里流露出的却是鄙夷的眼神:楼上开宾馆,那不就是拉皮条的马夫吗?安妮觉得自己和靓坤之间是有社会层次差距的。 “安妮,你好!家耀,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我妈不见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哦,今天几个省港旗兵到这条街闹事、抢地盘,伯母可能是因为害怕,躲起来了。等会她看到没事了,应该就会出现了。” 安妮也插嘴说道:“幸好今天家耀的爸爸犯病,我们送他到医院去了,要不然也会被那些省港旗兵砸了铺子。”言语之中满满的优越感。 靓坤早就知道,卢家耀读过香港大学,虽然不像普通大学生一样趾高气扬、看不起普通人,但是也是个书呆子。没想到他找个女朋友也是一样不会说话,白瞎了那一对大车灯了。什么叫“幸好”?是幸好犯病,还是幸好砸了我家的马栏? 靓坤的性格是,你让我不爽,你也别想爽,有话当面说,报仇不隔夜。 略一思考,靓坤想出了一个整蛊卢家耀和安妮的办法。 靓坤上下打量了卢家耀一番,也不说话,死死地盯着卢家耀看,看得卢家耀心里直发毛。 “坤哥,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靓坤一摆手,“算了,你读过大学,受过高等教育,应该是不相信这些,等明天我同你老爸讲好了。” “坤哥,你别开玩笑了,我又没得罪你,什么事还要找我老爸这么严重啊?” “那我就说了,你信就信,不信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坤哥,你说啦,没事都快被你吓死了。”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隐瞒我的身份了,其实我是天道派第十九代传人茅小方的弟子。道法高深,以众生安危为己任,立志守正辟邪、除魔卫道,说的就是我了。我身具神通——天眼通,能观天上地下、过去未来。”靓坤一边说,一边比天画地、指东指西,卢家耀和安妮眼睛跟着他的手指头,都快晕掉了。 “刚才,我心血来潮,观想了一下家耀的未来,发现……”说到这里,靓坤停顿了一下,故弄玄虚。 可能是女人天生就对神神秘秘的东西感兴趣,安妮听到靓坤说的神神叨叨,又关系到自己的情郎,急忙拉住靓坤的胳膊左右摇啊摇,急切的问道,“坤哥,家耀怎么样?” 安妮无心撒娇,但是“无心”更致命。 靓坤被那对车灯晃得都快晕奶了。 靓坤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张手卸掉了安妮抓着胳膊的手,往前走了一步,转身对卢家耀和安妮说道,“我看家耀印堂发黑,必有牢狱之灾。” “啊!”安妮不禁叫出声来,又走上前去,双手抓住靓坤的手肘直晃悠,“坤哥,你说清楚一点。” 靓坤就记住了这么两句,再多说,靓坤也不知道该怎么编了。 正当靓坤无计可施、千方百计搜肠刮肚的时候,一个过路的中年男人出声说道:“他说的没错。” 引得靓坤、卢家耀、安妮三人的眼神一致转向他。 这个中年男人,约40岁左右,中等身材,穿着复古的短袖衬衫、短裤、皮鞋,两道浓重的剑眉总爱拧成个v字形,一脸严肃,不见一丝笑容,站在那里就是妥妥的一部鬼片。 中年男人侃侃而谈,“两眉之间为印堂,此处也称为‘命宫’,为人体十二宫之一。主二十八。此处不宜出现疤痕损伤,也不宜有黑子,若生痣,应相痣之吉凶定夺。此处以宽大,圆润,色正,凸起而不尖为佳;若两眉相连交加于此,必主凶悍,有牢狱之灾……” 说到这里,靓坤的吐槽之魂再也忍不住了,“大叔,麻烦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照一下镜子?你自己不也是‘两眉相连’吗?” 中年男人闻言,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咧嘴一笑,“我是警察,天天送人去坐牢,你说呢?” 果然,他不笑是对的,笑起来就是鬼片直接变恐怖片了。 中年男人接着说道:“我看这位小兄弟印堂有悬针纹,而且纹长过山根部位,主一生有牢狱之灾,不利六亲,终身辛苦劳累。特别是他的悬针纹深且生脚,这说明他个性固执、爱恨分明、多以自我为中心,人际关系差,这类人一般口舌不断、官非缠身。悬针纹生脚,俗称镰刀纹。镰刀纹的方向不同,对命格的影响也不一样。镰刀纹勾左边因为外人之祸,镰刀纹勾右边因为家里之祸。这位小兄弟镰刀纹勾右,依我看,最好不要待在家里,免得给自己和家人带来灾祸,背井离乡才能双方保全。” 卢家耀本来听到靓坤用怪力乱神的话勾兑安妮就有所不满,现在又冒出个乱插嘴的中年男人胡言乱语咒自己,心里的火气早就憋不住了,抄起一只扫把,走到店门口,问道:“这个大叔,你懂得这么多,您哪位啊?” 中年男人转头看向靓坤,说道:“我就是天道派第十九代传人茅小方,在东坪洲警署工作,警员编号97118。不过,我不记得有你这么个徒弟。” 东坪洲位属港岛最东北的岛屿,位于大鹏湾,属大埔区,邻近广东惠州,全岛面积仅1.16平方公里。这里四面环海,总人口加起来不到三百人,哪怕是从最近的码头乘船也需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达,交通的不发达也让东平洲成为了一个极其穷困的地方。岛上的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但是,东坪洲是全港唯一可以观赏水成岩奇景的地方,“坪洲奇石”被誉为香港四大奇观之一,环绕小岛千层奇石色彩缤纷,海水清澈见底,是钓鱼、捉蟹、捞海胆及潜水的最佳胜地,六至八月是钓鱼旺季。 “东坪洲警署?那不是发配边疆?是不是鬼佬不喜欢你这一套神仙鬼怪,故意整蛊你呀,九叔?” 这下轮到茅小方惊讶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家排行第九?” 靓坤尴尬的笑了笑,“我说我猜的,你信不信?” 九叔恢复了严肃的相貌,说道,“可能你真的有天眼通。” 九叔不喜欢和人开玩笑,虽然还不清楚靓坤的底细,但是也不想和靓坤继续聊下去。他转头对卢家耀说道:“小兄弟,你我素未相识,我不会害你。刚才这位同道虽然说得不清不楚,但是他说的话基本没错。你从面相上看,确实有牢狱之灾。如果不尽快化解,恐怕很快就会应验,到时候就怕你悔之晚矣!” 卢家耀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扫把,九叔虽然只是来自东坪洲一个小地方的警察,但是警察就是警察,也不是自己能随便招惹的。 头铁说的就是卢家耀这种人。我不敢惹你,但是你说的话我就是不听,你说往东我就偏要往西。 卢家耀一头钻进铺子,大声喊道:“安妮,进来!” 九叔见卢家耀不信他说的话,也自觉无趣,转头对靓坤拱手道:“未请教?” 见到九叔这位大神,靓坤还有什么说的,把手在衣服下摆上擦了擦,伸手,学着九叔的口气说道:“在下林怀坤,大家都叫我‘阿坤’。幸会!” 九叔也伸手跟靓坤握了握手,“阿坤你好!我看你和那位小兄弟是认识的,你还是劝劝他,牢狱之灾可大可小。” “哎,九叔!俗话说,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渡自绝人。家耀念过港大,受过高等教育,信的是稣哥,不吃你那一套。你也说过,他的性格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等他吃过亏了,自然也就懂得我们的好意了。” “我今天还有事,改天我们一起喝茶。” “改天是哪天?下次是哪次?以后有多后?” 第二十三章 陈耀 九叔走后,靓坤正准备上楼把一片狼藉的马栏打扫一下。从他背后伸出两只手,抓住了他的双肩。 一个嚣张的声音在靓坤背后响起,“坤哥,这么会看相,不知道早上起床照镜子的时候,有没有看出来自己今天乌云盖顶呀?” “超哥,别跟我开玩笑了。”靓坤打起笑脸,转身说道。 “跟你开玩笑?你配吗?”来者是飞雄的小弟沙尘超,听说他是洪兴一位老前辈的儿子,作为黑二代很受洪兴龙头蒋震的看重,所以为人很“沙尘”(粤语称锋芒毕露,表现欲极强,趾高气扬,一副傲慢的样子,所到之处,掀起一番尘土)。 “超哥有事吩咐,不用叫兄弟们动手动脚吧!”靓坤抖了抖肩膀,想把肩上的两只手抖下去,但是对方一点面子都不给。 “少他妈废话,耀哥要见你。” 被沙尘超称为耀哥的只有是洪兴旺角堂口的揸数、白纸扇陈耀,这个大有前途的黑道斯文人。和一般江湖人不同,陈耀没有花名,这也是实力和地位的体现。 “大圈仔刚刚在这条街上闹了一场,耀哥应该很忙吧?!百忙之中还要抽时间见我,真是令小弟感动……” 靓坤还没说完,头上就挨了沙尘超一下。 “老子叫你少废话!” 沙尘超的话里不仅有嚣张,还有一丝害怕。 刚才靓坤整蛊卢家耀的时候,本来准备上抓人的沙尘超看到九叔的时候就很识趣地躲在一旁偷听——九叔身上的“警察味”太浓了,他听到了整个过程,心里面也毛毛的,不确定靓坤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 …… 陈耀坐在神台前的大班桌后,靠着大班椅。 二三十岁年纪,双眼十分锐利像是能够看透人的心事般,上身穿了一件灰色西装,打着一条浅色领带,领带下则是一件蓝色的衬衫,下身则为一条黑色的西裤,身材不胖不瘦。 “你就是阿坤?” “是,耀哥。不知道耀哥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可以替耀哥出力的。” “和你同一层看场的阿辉被条子打死在洗衣街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知道。耀哥,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说不知道是掩耳盗铃,之后被拆穿更不好圆回来。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耀哥你也知道我那个马栏是没有野鸡的——不管是本地鸡,还是北姑,都没有。我早上到阿辉那里去吃鸡,正好撞上有条子去放蛇杀鸡。那条子也是废柴,被阿辉带着几个手下放翻。阿辉当时就说,要把那三个条子送到九龙城寨,男的喂狗,女的做鸡。本来,被条子抓到带马(拉皮条)不过是罚款三五千而已,但是阿辉这一搞,事情肯定会搞大。我就去追阿辉,想把他劝回来,不要搞大事件。结果,我坐的的士撞上阿辉的车,发生车祸,引来了军装,阿辉和他几个小弟就被装进‘狗笼’(冲锋车上的笼子)。至于被条子打死这件事,我猜,是条子公报私仇,杀鸡儆猴。” 听完靓坤讲的故事,陈耀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摔碎在地,“妈的,当初就不应该开口同意阿辉这帮混蛋过档,一毛钱没给我赚过,为了给他们擦屁股反倒赔进去一笔。” 发泄一通之后,陈耀瞥了一眼靓坤,问道:“上午大圈仔过来扫场,你那里损失怎么样?” 靓坤把损失大致统计了一下,报了个数字。 陈耀说道:“社团会包赔你的损失的,还会加个人帮你看场。你下去吧。”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无论打的有多惨烈,绝对不会搞场,谁搞场就是表明不会插手以后这间场的看场生意,如果再想插手,就需要包赔之前老板的损失再谈,不然老板就可以找其他字头看场,根本就不用理你,因为你搞场在先。 即便靓坤已经加入了洪兴,但是马栏不是社团出本钱的生意,那靓坤的身份就是马栏老板,被大圈帮扫了,洪兴想继续看场就得赔偿损失。从这一点来看,社团更像是保险公司,保护费就是保险费。 第二十四章 如花 靓坤前脚从陈耀那里出来,后脚又被飞雄叫去,又问了一遍阿辉被杀和大圈帮扫场的事情。 “阿坤,我之前送你去认识忠信义的soso姐,本来是想和她合伙做生意的,天有不测风云,soso姐栽了,但是我还是承你这个情。 社团里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说起来是洪兴旺角的堂主,那个陈耀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沙尘超更是仗着自己老爸的资历整天虾虾霸霸。 明明是陈耀贪图阿辉那个混蛋能打,才收他过档,结果差点捅出大篓子。你追上去摆平这件事,本来是有功的,也被陈耀那个混蛋轻飘飘一句‘包赔损失’给糊弄过去了。 这些我都会记得的,社团也会记得的。” 飞雄都这么说了,靓坤只好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我是洪兴仔,为社团做事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脸上笑眯眯,心里妈妈p。 飞雄和陈耀两个混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分明是拿自己当凯子。说的这么好听,没见你请我吃顿饭。 …… 应付完两个老大,靓坤才有时间回到马栏。 如卢家耀所说,骨精强在事态平息之后就回来了,已经把马栏里被踢翻的柜台扶起,打碎的玻璃扫掉,割破的沙发绷上胶带,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正在到处掸灰尘,抬头看了一眼靓坤。 “阿坤,你回来了,刚才耀哥派这位花哥过来,不仅送了钱来弥补那些省港旗兵扫场造成的损失,还说以后这位花哥就留在这里,多一个人看场。” 骨精强口中的那位花哥一回头,吓得靓坤差点吐出来。 如花! 一个身穿蓝色T恤、满脸胡渣、不知道是男是女的猥琐家伙出现在靓坤面前。 “坤哥,你来了?” “你……你哪位啊……”靓坤吓得双手交叉,比出一个咸蛋超人(奥特曼)的姿势,护住自己的前胸。 “我就是如花,耀哥让我过来帮你看场。” “你有没有搞错?我这里是马栏,专门服务那些出来偷欢的痴男旷女的。看到你,,个个都想出家当大德高僧。你看场?看什么场?坟场吗?歌连臣角还是和合石(歌连臣角纪念花园CapeCollinsonGardenofRemembrance,和合石坟场WoHopShekCemetery,香港坟场名)啊?” “我从来不带男的。”靓坤嫌恶地排掉如花伸过来的手,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别当我是男人就行了!反正女的也没见你带过啊!” “旺角这么多行家,你干嘛要逼我呢?”靓坤坐在柜台前,拿了一瓶汽水,打开瓶盖,插上吸管,叼着吸管,开始嘬汽水。 “因为你人好。”如花也坐到柜台前,一边说,一边右手托腮——这个动作如果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那就叫娇羞妩媚,出现在如花身上,看得靓坤只想呕吐。 “谁跟你说我是好人?你一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不是好人了。”靓坤转向如花,努力做出一个凶恶的表情。 “那就对了,试问在道上混的,有谁是好人呢?”如花还不死心。 “我不止不是好人,更是丧心病狂那一种,江湖上都叫我‘丧坤’,丧心病狂的丧啊!不妨跟你说,你要是跟我,那些老的牙都快没有的富婆就全部归你,全套服务,钱就一毛都没有,全部归我。” “我无所谓,全套就全套啰!”如花说到“全套”的时候还露出兴奋的表情,看得靓坤都感觉到害怕。 “但是,这一行的辛酸事,很多都不足为外人道也。老实说,很多人,特别是那些又老又丑的富婆,你行吗?” “那犀利不犀利呀?” “当然犀利,犀利得你都不敢相信。” “那就好,我就担心她们不够犀利,对不对?”如花十指交叉,露出向往的表情。 “你究竟是恶鬼的化身,还是上帝的废品?。”靓坤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快崩溃了。 “坤哥,帮帮手啦。” “哎,你既然这么想做,我就替你想想办法吧,我知道有一个人,他一定有很多适合你的客人。” “谁啊?” “我们的老板骨精强啦! 如花露出害怕的表情,“不是吧?” “你不信啊?不信的话,你自己问一问她。” 如花抿着嘴摇了摇头。 “不敢啦?这样吧,有机会我跟他聊天的时候,我替你问他好了。” 这时,一个声音插进来:“不用等机会,你现在问我就行了。” 骨精强倒提鸡毛掸子,一下打在靓坤头上。 如花急忙跑到骨精强身后,“老板,他说你坏话。” 靓坤捂着头,拿着汽水瓶,站起来,自言自语道,“啊,突然记起来还有一笔账没有收回来。” 不等靓坤逃走,骨精强就追上来,一把揪住靓坤的耳朵,“臭小子,到处跟人说我是变态。” 靓坤顺着骨精强的手弯着腰,“开玩笑嘛,别那么小气。你轻点,小心耳朵被你揪下来了。” 骨精强松开靓坤的耳朵,“开玩笑?!如花,晚饭少做一个人的。” 靓坤一边搓着耳朵,一边啧啧有声地说道,“你今天真漂亮,衣服很时髦,很有品味啊!我很喜欢啊,哪里买的,介绍我也去买一套行不行啊?” “不用胡扯了,拍马屁也没用。” “真的很漂亮,我真的很喜欢嘛!” 骨精强终于绷不住表情了,用手指钻着靓坤的太阳穴,“嘴巴像抹了蜜!” 靓坤指着门外说道:“不玩了,有客人来了 骨精强回头一看,马栏的玻璃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七八个精壮汉子。 第二十五章 再见豪哥 第二十六章 中国心,中国人 “大哥,你在找什么?”看到靓坤两只眼睛四处踅摸,靓坤的妹妹林淑芬问道。 “还能找什么?阿珍在茶餐厅打工的时候,被一个古惑仔叫什么小刀的看上了,整天缠着她。不过,那个古惑仔没有动手动脚,我也没道理驱赶他的。”靓坤的弟弟林怀乐阿叻接口说道。 牧师一手指点到阿叻的头上,说道,“你个臭小子,要不是我说阿珍是你大哥的女朋友,你小子恐怕就要上去动手动脚了。” 阿叻撇撇嘴说道:“看到个靓女上去聊聊天嘛!” 牧师生气地说:“聊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宋子豪看到靓坤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样子,触景伤情,对靓坤说道:“你家人都来了,那我先走了。对了,医药费我已经付过了。” 宋子豪对牧师和骨精强说道:“伯父伯母,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牧师跟宋子豪握了握手:“我们江湖中人打架,不论输赢,打完了,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样。你同阿坤谈的来,那就是朋友啦。没事的!不用放在心上!我同你老大龙四也是老相识了,前段时间还找过他,劝他信耶稣得拯救。我也一样劝你,人呢,什么时候信耶稣都不算晚,只要你诚心忏悔过去的罪孽,耶稣都会原谅你的……” 阿叻看到牧师一讲起耶稣就没完没了,连忙上前给宋子豪解围,“豪哥是吧?我送你呀!” 宋子豪被牧师讲的头皮发麻,连声说道:“好呀!好呀!” 宋子豪走后,靓坤苦笑着对牧师说道:“老爸,你也太抬举我了,我哪够资格跟豪哥打架,是被豪哥打!” 牧师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这个宋子豪身手好,为人也满讲义气的,他的缺点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他老大龙四退出江湖之后,老妖捧他当炮台,他就傻乎乎地被人利用,坐了三年牢。也就是现在,要是‘四大探长’那个时候,洋人早就命令那班探长枪毙他了,随便安个抢枪的罪名就行了。印假钞就是抢汇丰、渣打的钱,在洋人眼里,跟直接抢银行是一样的,当然是必欲除之而后快!能坐完牢出来,算是不错的了。” 靓坤问道:“老妖是什么人?” 牧师说道:“49年从上海逃难来的老千,据说是青帮悟字辈的,姓姚,江湖上都叫他‘老妖’,至于是不是真的姓姚就不知道了,老千报出来的名字,多半都是假的。那个老妖,刚到香港的时候,什么假股票、假支票、假证件都做。廉政公署成立之后,警察对江湖人的约束力下降,老妖就开始做假钞,正好那个时候龙四退出江湖,宋子豪就带着几个小弟过档到老妖门下——也就是当时没人再讲‘由红转青,剥皮抽筋’的老规矩,否则宋子豪早就混不下去了。 不过呢,刚开始的时候,为难他们一下总是有的。我还记得,有一次,骆驼第一次跟他们买货,请宋子豪还有他的几个小弟去夜总会去玩,他的头马说错了一句话,骆驼的手下立马用两支枪指着他头马的头,逼他头马喝了一整瓶的威士忌,他那个头马看到枪吓得都尿裤子了——当时的古惑仔都是玩刀的,很少有人玩枪。是宋子豪代他喝了一整瓶威士忌。后来你知道怎么了吗?骆驼说他们不懂规矩,然后用四支枪指着他们的头。你知道骆驼要他们喝什么吗?喝肾水(尿液)啊——在夜总会里面,当着上百人的面喝圣水。他那个头马哭的像个小孩子……” “喂,你牧师来的,怎么说起别人喝肾水就笑得这么离谱?” 牧师连忙低头祷告,“上帝原谅我,我是无心的。真的是好好笑嘛!” “你又欺骗上帝。你是不是突然想到自己也逼过人别人喝圣水呀!” 牧师尴尬地说:“没有啊。” “去,脸都红了,还说没有。”顿了顿笑声,靓坤说道:“不过,我看豪哥是真的想要改邪归正了。” 牧师叹了一口气,“希望他能坚持下去,不再走回老路。” 靓坤正和牧师聊着天,骨精强悄悄捅咕了靓坤两下,靓坤看向骨精强,骨精强又向着病房门口努了努嘴。 原来是阿珍来了,站在病房门口东张西望。 “阿珍!” “坤哥!” 阿珍跑过来,弯着腰,拉着靓坤的手,从头到尾来回用眼睛检查。 “你放心啦,没事的。没有缺胳膊少腿。” “人家担心你嘛!” 靓坤和阿珍正在大撒狗粮的时候,一个戏谑的声音传过来,“你就是那个什么鬼坤哥?马马虎虎啦,被人打得像个猪头。” 靓坤透过阿珍的肩膀看到了一张帅脸。 皮肤滑如绸缎,眉秀如远山,眼睛亮如朗星、清如湖水,鼻挺如刀锋,唇如菱角般的翘起,脸庞瘦削又梭角分明,一句话讲,他长得很“man”,男子气很浓,带一股生机勃勃的神采。 靓坤还是第一次看到比自己帅的男人,不服气地问道:“你哪位?” 对方用手一拨头发,“小刀砍大树,我就叫陈小刀。” 靓坤不屑地撇撇嘴:“艹,我还以为你叫陈大树呢!” 看到靓坤为自己争风吃醋,阿珍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 旁边的阿叻冲上来,推了一下陈小刀,“干什么?我大哥的马子来看他,你还敢跟过来,是不是想打架呀?” 从陈小刀背后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长相大气的男子,挡在陈小刀面前,一把把阿叻推回来,“我是刀仔哥的头马乌鸦,你什么人?敢推我老大?” 阿叻得意洋洋的说道:“那边躺着的是我亲大哥,我叫阿叻。” “怎么样?” “怎么样?” 看着乌鸦和阿叻开始了港式斗嘴,靓坤和陈小刀都头疼不已。 “拜托你两个出去吵!” “拜托你两个出去吵!”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默契显得十分尴尬。 “不好意思,我小弟没礼貌!” “不好意思,我小弟没礼貌!” 又是guy里guy气的异口同声。 “你先讲。” “你先讲。” 两个人四目相对,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氛。 陈小刀伸出右手,“我叫陈小刀,朋友们都叫我刀仔,幸会。” 靓坤也伸出打着夹板的右手,“我叫林怀坤,你可以叫我阿坤,幸会。” “你好靓,怪不得阿珍会喜欢你。但是,我相信,如果阿珍先遇到的是我,一定会爱上我,而不是你。” “你帅归帅,但是没什么脑子,阿珍第一个遇到的是接生婆。” 听到靓坤和陈小刀唇枪舌剑、你来我往,阿珍悄声对靓坤说道:“坤哥,你别生气。是他非要跟着来的。” 靓坤大声对陈刀仔说道:“啊,你听到了,阿珍说你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自说自话、自作主张,这里不欢迎你,你走……” 乌鸦挺身而出,站到靓坤床前,“你说什么,小心我一刀送你归西呀!” 阿叻也冲上来,一拨乌鸦的肩膀,“你说什么,想送谁归西呀?别以为自己长得高高大大就了不起,我把手下的小弟都叫过来,一人一刀能把你砍成牛丸,你信不信?” 看着这两个老是抢戏的小弟,靓坤偏头痛。 牧师终于看不过去了,走上去,一手一个,提着两个人的衣领,丢出了病房门,“在病房里大吵大闹,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骨精强拉着林淑芬的手,瞟了一眼阿珍,对靓坤说道:“这种大陆妹有什么可争的?阿坤,不是老妈说你,既然有人喜欢捡垃圾,让他捡去得了。这里空气真污浊!”说完,捂着鼻子就往病房外面走。 陈小刀站到骨精强面前,“老三八,你说什么?我要你给阿珍道歉。” 骨精强嗤笑了一声,“给大陆妹道歉?你是在发梦吗?” 骨精强还上下打量了陈小刀一番,“你不会也是大陆仔吧?我说你们这些大陆人,男的就当省港旗兵,女的就做北姑,真不要脸。” 陈小刀掏出自己的身份证,举到骨精强面前,“看清楚点!我不是大陆仔。” 听到骨精强和陈小刀的对话,阿珍心里十分很难过,眼神怏怏地。 靓坤用自己没有受伤的左手,拉着阿珍在床边坐下,“别理那两个傻佬,大陆人、香港人,都是中国人。对了,我写了一首歌,唱给你听——” 河山只在我梦萦, 祖国已多年未亲近, 可是不管怎样也改变不了 我的中国心。 洋装虽然穿在身, 我心依然是中国心, 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 烙上中国印。 长江,长城,黄山,黄河, 在我心中重千斤,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心中一样亲! 流在心里的血, 澎湃着中华的声音, 就算生在他乡也改变不了 我的中国心。 长江,长城,黄山,黄河 在我心中重千斤,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心中一样亲! 流在心里的血, 澎湃着中华的声音, 就算生在他乡也改变不了 我的中国心。 (1980年,***和撒切尔夫人开始会谈。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张明敏的唱片公司的老板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开始为张明敏策划专辑。邓炳恒找到了香港词曲家黄沾,请他写一首国语歌。黄沾开出了和粤语歌一样的价钱,邓炳恒答应了。黄沾写《我的中国心》时,词写得快,因为尽是心中的感受,所以一挥而就,也没有怎么修改就写好了,之后再由王福龄作曲,作品完成以后由张明敏演唱。1984年,在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上,张明敏演唱了《我的中国心》,不仅让80年代思想刚刚开放的中国内地观众认识到香港不是只有“靡靡之音”,更唱出了天下炎黄子孙对祖国的挚爱深情。后来,这首歌还被收入了小学语文课本。) 靓坤唱完之后,病房里掌声四起,除了骨精强没鼓掌之外,陈小刀也鼓起掌来。林淑芬也想鼓掌,但是被骨精强狠狠剜了一眼之后,只好又无奈地放下了。 靓坤高举双手,“谢谢,谢谢大家。” 一个相貌里集合了“黑、痴、丑、呆”四大元素的男子走到靓坤的病床前,递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说道:“这位先生,你虽然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唱歌基本上不在调上,嗓子像破锣一样,但是你很有音乐才华。等你伤好了,我们可以合作一下。” 靓坤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王杰?你长得不像这个名字啊!” 阿珍听到靓坤一开口就得罪人,悄悄的摇了摇盘靓坤踞在自己腰间、老是作怪的手臂。 靓坤伸出打着夹板的右手,“开玩笑嘛!你先开玩笑的,你别玩不起啊!” 王杰笑了笑,和靓坤握了一下手,笑着说道:“你创作的这首歌,在精神上十分奋发向上,我希望等我女朋友病好之后,你能授权她演唱。那边那个就是我的女朋友刘敏。” 王杰一边说,一边让开视线,让靓坤能够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的女朋友。 靓坤看着王杰的女朋友刘敏,感觉她是出人意料的漂亮,长相甜美又端庄,身上又有股飒飒的男孩子气,笑容很真诚,看着就很善良,没有化妆很好看,穿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也掩盖不了她婀娜的体态,露在外面的肩胛、锁骨和脖子都很美型。 靓坤招手打了个招呼,心里想的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一颗好白菜被猪拱了。 看到靓坤看美女看得眼睛都直了,阿珍生气地拧了靓坤一下。 靓坤对王杰真诚的说道:“你女朋友真漂亮!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靓坤想了想,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这首歌是我写的,而不是别人写的,我抄袭过来,说是自己写的哄女朋友开心?” 王杰挺了挺胸,十分笃定地说道:“我不认为你听过的歌比我多。” 靓坤看着王杰脸上自豪的神采,这是一个活得很认真的人。 “《我的中国心》是男人的歌,可能不太适合女人来唱。不过,我有另一首歌《我是中国人》,相对来说比较适合女人一点。你如果不嫌弃我唱的不好——你就算是嫌弃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唱给你听的。” 沉默不是懦弱, 忍耐不是麻木, 儒家的传统思想, 带领我们的脚步。 八年艰苦的抗战, 证实我艰毅的民族, 不到最后的关头, 决不轻言战斗, 忍无可忍的时候, 我会挺身而出。 同胞受苦河山待复, 我会牢牢记住, 我不管生在哪里, 我是中国人, 不论死在何处, 誓做中国魂。 (《我是中国人》由中国台湾流行音乐作曲家刘家昌作曲、作词,台湾歌手凤飞飞演唱,于1982年7月作为凤飞飞第64张唱片《我是中国人》同名主打歌由歌林唱片发行。1982年入选第五届香港十大中文金曲。张明敏、周星驰都翻唱过这首歌。) 又是一阵掌声。 靓坤再次高举双手,表示基操勿6。 “坤哥,想不到你这么有音乐才华!普通话还说得这么好!”阿珍已经感动得不行了。 王杰在一旁不忘科普,充分发挥了工具人的作用:“其实,早期的香港人都是看国语电影、听国语歌的,正是70年代许冠杰等人致力创作粤语歌曲,许冠文等人致力创作粤语电影,这才让本来不登大雅之堂的粤语电影、粤语歌曲成为了流行文化。” 陈小刀看到靓坤两首歌一出,自己差点变成咖喱啡,急了,“虽然你也有少许才华,但是我会向阿珍证明,我陈小刀是更适合她的人。” 第二十七章 山上山下 第二十八章 朱古力 第二十九章 阿当史密夫国际学校 在整个自然界之中,几乎所有的动物都是雄性更加漂亮,只有人类是与之相反的。最明显的例子就是鸟类,比如雄性孔雀开屏的时候是非常美的,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同样也会吸引异性的目光的。 其实自然界还有很多的动物,都是雄性比雌性美的,比如狮子,大象,鱼类等等,基本上都是雄性要比雌性美的。这也主要是因为为了吸引异性,因为对于任何的动物而言,他们生存的最主要目的就是繁衍后代。而雌性掌握了生育的权利,所以在求偶的过程中占据了主导权,雄性为了繁衍后代,所以也只能够,表现得更好,以色侍人,吸引异性的爱慕。 陈小刀就是这样“动物”,“成功”赚到六万块的当天晚上,他就出现在阿珍打工的茶餐厅,唾沫横飞地向阿珍显摆了他的“赌场历险记”和他的惊天大发现——朱古力原来是个赌博天才。 阿珍下班之后,谢绝了陈小刀送她下班回家——虽然陈小刀还是死皮赖脸的把阿珍送到了牧师家门口。 躺在床上,阿珍一五一十给靓坤转述了陈小刀的故事。 “怎么?羡慕小刀赚钱厉害?”靓坤满不在乎地说道。 阿珍倒是很认真,“不是啦!你别生气。我是在想,这个陈小刀也太冒险了,万一那局牌输了,那不是连累朱古力跟他一起倒霉?” 靓坤心道,赌神是赌博天才还需要你陈小刀来发现,真是见你的大头鬼。倒是这个陈小刀才真的是千门天才,无师自通就布下了“天仙局”,虽然这个局非常粗糙,差点穿帮,也就是运气好遇上赌神才能免了一顿好打,但是这个意识已经走在了很多赌徒前面。 “你怎么不说话?那我不说陈小刀了。——坤哥你连床都下不了,人家也是想讲一讲茶餐厅里面遇到的一些趣事逗你开心,免得你闷嘛!” 靓坤微微一笑,“傻丫头,我不是在吃醋。我是在想,你老是在茶餐厅打工也不是办法,有没有想过做点别的工作?” 阿珍认真的想了想,“我想了,但是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工作。我在大陆的时候,只读过一年的护校,还没有毕业就来香港了。就算是毕业了,香港这边也不承认大陆的学历……” “那你有什么爱好特长没有?” “打篮球算不算?我在大陆的时候,比较喜欢打篮球,还曾经是校队的队员呢!” “香港没有篮球职业联赛,更没有女子篮球职业联赛,只有香港篮球总会创建的香港篮球联赛(HongKongBasketballLeague),一个业余联赛而已。所以,只剩下一条路——当体育老师。本地学校你也不用想了,要教师资格的;只能到国际学校试试看。这件事还得要拜托老爸。” “那什么是本地学校?什么是国家学校?” “香港的中小学从大类上可以区分为两类:本地学校和国际学校。 本地学校中的官立和资助学校只接受有港籍的学生入学,不会收取学费,主要入学方法是按学区派位,不同的学区在香港被称为‘校网’,所以香港也有类似‘学区房’的概念。 本地学校中的直资和私立学校收取学费,可以完全自主收生,自主安排教学,也不用参加本地升学考试,所以都可以录取非港生,包括内地学生。有一部分直资或私校也会选择用英文作为主要教学语言,同时会在高中同国际学校一样参加国际升学考试。 国际学校实际上也是私立学校的一种,必须通过教育局的审核,符合要求者获得教育局发牌才能以“国际学校”名义办学。而国际学校的首要要求是注册资金必须来源于海外。所以在招生、课程设置和升学考试方面都同私校一样,是完全自主安排的。而且国际学校所实施的学制、教学内容及教学资料均可自主设立。这也就是说,国际学校是不需要香港教师资格的。” “那我不会英语,在国际学校教书,学生听不懂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啦。只要能进去,以后就叫淑芬每天回来教你英文好了。再说,篮球裁判的执法不都是以动作为准的吗?就算听不懂,难道看不懂啊?那还学个屁啊?这种学生就让他自生自灭去好了。” “这样不好。学生交了学费进学校念书,如果因为老师的原因没有学到东西,那就是老师失职了。” “随便你了。明天记得提醒我一下,跟老板提一下这个事。” …… 听说阿珍准备辞去茶餐厅服务员的工作,想找一个国际学校体育老师的工作,牧师是十分赞成的,“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阿坤,还是你脑子聪明!” 靓坤得意洋洋地说:“老爸,不是我聪明,你本来也有这么聪明的,只不过跟了稣哥之后,脑子变笨了而已!” …… 不出三天,牧师就把阿珍换工作的事情搞定了。 靓坤大拍马屁,“不愧是老爸,果然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三头六臂,本领高强……” 牧师显然是十分受用的,“可以了,可以了。我无非是比你多吃了一二十年的饭而已。” “老爸,你到底是怎么搞定的,也教一教我啊!”靓坤对这个问题的求知欲是很强烈的。 牧师被靓坤真挚的眼神、诚恳的语气搔到了痒处,“我找到几个东星的老朋友,他们的子女也都是在读国际学校,而且是读的同一所。我就豁出去我这张老脸,请他们给那间国际学校的校长打电话,威胁那个校长,如果不聘用阿珍,他们就会把小孩从那间学校转学到其他国际学校去。那个校长一听,就答应了。” 靓坤也被牧师的霸气感染力,“那阿珍什么时候去上班?” “上班?上什么班?”牧师一幅很意外的样子。 牧师的回答把靓坤听傻眼了,“不是你说的,那个国际学校的校长一听就答应了?” 牧师收敛了一些笑容,解释道:“答应是答应了,不过答应的不是阿珍去上班,而是答应了下个月招收老师的时候,给阿珍一个面试的机会。” “只是一个面试机会啊?”靓坤一幅麻雀进糠罐的失落表情。 “能有一个面试机会也很好啊!”阿珍倒是比较看得开,“对了,牧师,这间国际学校叫什么名字?” 牧师拿出一张纸条,交给阿珍,“这是这间学校的名字和地址。下个月的5号,别忘了去面试啊!” 阿珍接过纸条,念道:“阿当史密夫国际学校。” 阿当史密夫国际学校?听起来挺耳熟的样子。 第三十章 赌神高进 第三十一章 伏魔 第三十二章 龙五论枪 第三十二章龙五论枪 粉岭的一片荒地上,高进身披风衣,远远地和正在练习手枪射击的靓坤、龙五打了个招呼。 高进未语先笑,“怎么样?学会了五哥的射击绝技没有?” 靓坤看看手里的手枪,也笑道:“如果这么容易学,也就不叫绝技了。不过,这把枪也太重了。我右手还打着石膏,只能用左手练习。用这么重的手枪,一会儿就累了,实在是效率太差了。” 龙五仍然是不苟言笑地说道:“五四式手枪已经是手枪里面重量比较轻的了。” 靓坤好奇的问道:“我看道上很多兄弟都喜欢用这种手枪,这是什么原因?” 龙五卸下弹匣,拉开枪机,退下子弹,“五四式手枪是通过仿造苏制TT1930/1933式手枪研制而成的,它拥有的很多优点,比如体积小、重量轻、结构简单而又结实,能够在各种各样恶劣的环境下使用,不易被碰坏。” 靓坤点了点头,说道:“在‘结构简单而又结实,能够在各种各样恶劣的环境下使用,不易被碰坏’这一点上来说,有点像ak47。听说在越南战场上,好多美军都扔掉自己的美国步枪,捡你们越南人的ak用。” 龙五摇了摇头,“传言而已,谬以千里。 首先,M16是美国军队为士兵配发的枪支,并不是士兵的个人资产,这种士兵只有M16的使用权,并没有所有权,士兵并不能随意扔掉手中的枪支,而且枪支在战后以及退役后还要交还给国家,更不能随意扔掉了。 当时,美军使用的M16配备的是5.56mm小口径弹药,而AK-47使用的是7.62mm弹药,就算美国士兵捡到了AK-47,也捡到了一部分弹药,但是毕竟是无根之水,打一发少一发,把子弹打完之后美国军队的后勤可不会为其提供AK-47的子弹,所以即使美国士兵捡到AK-47也不可能将其当作主要武器使用,只能用来应急,为了AK-47丢掉M16更是无稽之谈。 而且,每一款枪支都有不同的配套携行具,如果没有携行具携带枪支会成为一种负担,从这一点上看扔M16用AK-47也不是个聪明的选择。 最后,在战场上,不能仅仅靠目视来确定敌军,尤其是在越战战场上,常常在丛林密布的地方与敌军交火,很多时候只能根据枪声的不同来确定敌人的方位,毕竟M16和AK-47的枪声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如果己方使用AK-47射击,很有可能被友军认为是敌人靠近而集火,这样丧命实在太冤了。 其实,美军改装使用的不是AK47步枪,而是苏联的7.62毫米RPD轻机枪,这款轻机枪被美军截短枪管,配给特种部队使用,被称为‘撤退机枪’,也就是部队在撤退时负责火力压制,掩护队友用的机枪。 之所以捡起这款苏制轻机枪,是因为当时美军没有合适的轻机枪,在越战中受到关注的M60机枪,虽然火力强大,射程很远,但是在越战的战争环境中,有一个大问题,就是M60机枪太长太重了,全长1.1米,战斗全重达到了12公斤,尤其对于需要步行机动深入敌后的美军特种部队来说,携行很不方便。 而RPD轻机枪不含弹盒的重量为7.1公斤,加上弹盒全重9.5公斤,美军在将其截短枪管后,重量会更轻,更加适合撤退时使用。” 高进开玩笑,“龙五,你平时总是板着脸装酷,说起枪来倒是眉飞色舞的。笑一笑!” 龙五强行咧着嘴说道:“我笑起来很难看的。” 高进和靓坤相视一笑,果然笑起来像哭一样。 靓坤说道:“那些‘大天二’(粤语称谓土匪)未必懂五哥说的这些道理,但是还是蛮会选的。” 龙五真的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哪是什么会选,是没得选。” …… “大天二”原义是天九牌中牌像名,后延伸为“土匪”。 天九牌是盛行于中国市井之间的一种赌博游戏,起源于宋代,明清开始流行,尤以中国南方渐盛,到了清末民国初期开始,在中国南方比麻将、扑克等更有群众基础。 严格意义上,“天九牌”和“牌九牌”并不是同一种,但是其所用的牌几乎一样,只是规则不同。 简单讲下天九牌的大小,在天九牌中,分为两类牌,以文武区分,即“文牌”和“武牌”。 在文牌中,“天”牌是最大的,“地”牌次之,但地牌比“人”牌及后面的文牌都大。在文牌里,地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用两点红表示,于是俗称“大天二”,而“地”又延伸出“地盘”“地区”的意思,因此各地的匪首地霸,就被市井民众称之为“大天二”。 这样解释,如果土匪的个“大天二”的“美名”,是不是一股“王霸”之气油然而生?其实恰恰相反! 不要忘了,天九牌中,除了文牌,还有武牌,而大部分规则里,最小的武牌是大于最大的文牌的,也就是武牌中最小的“三”,比文牌中的“天”还大,文不胜武。而所谓的“大天二”即使“雄霸一方”,碰见最小的武牌,也要俯首称臣,只能欺负一下其他的文牌。 在两广及港澳通行的白话里面,“文”与“民”的发音相近,而武牌即“武装”,指代官兵,因此,民众将匪首称为“大天二”,表面上是对其“尊称”,更多的是讽刺匪首只能欺“文”(平民),而无法抗“武”(官兵)。 表面上“割地称雄”,其实只是“鱼肉百姓,作威作福”,这应该就是当时百姓对“大天二”的真实表达。 …… 龙五说道:“五四式手枪从1954年定型以来,一直被大陆警方用到现在,工艺不断进步,再加上周围国家的仿制,天然在加工经验和生产成本上面比其他枪有优势,流出的加上黑作坊生产的,在数量上,是个天文数字,可以说是价格便宜量又足,是古惑仔玩枪的不二选择。” 靓坤眉毛抖了抖,“大陆在经济上比较困难,选择便宜货也是没办法。” 龙五深有同感,“是啊。只要有得选,谁会选这种枪当警枪?五四式手枪的特点是穿透力强得不象话,就像三八大盖,一枪打过去就是两个洞。作为警用手枪,五四式的侵彻力有余,容易误伤他人,而停止作用(弹头在体内翻滚造成伤害,放倒罪犯)又不足,我都听说有那种罪犯,中了五四式好几枪,还能继续开火跟警察对抗的。” “这么说来,该是那些警察害怕用这种枪的匪徒了。他们喜欢穿防弹衣,又喜欢躲在警车的车门后面。再遇上五四式,啧啧……”靓坤似乎是在品味那种酸爽。 龙五指着手枪的护板说道:“因为护板上有五角星标志,五四式在香港被道上的兄弟们亲切地称为‘黑星’,台湾那边则叫‘大黑星’,不过我们越南人不喜欢,都是把五角星磨掉了再用的。” 第三十三章 食脑 第三十三章食脑 高进的别墅大厅里。 “我原本以为你会要钱的,谁知道你只是让五哥教你玩枪。要知道,你就算是要个十万八万美金(二战后,依照布雷顿森林体系,美元采取金本位,直至1971年8月15日被尼克松政府宣告结束,期间价值坚挺,等同黄金,所以被称为‘美金’),我都会付给你的。”高进端着酒杯,晃晃手中的红酒,对靓坤说道。 “我原本以为赌一波你和陈金城的‘赌王世纪之战’的‘外围’就能赚不少钱的,结果因为赌本太少,只赚了二三十万港纸(‘币’与‘毙’同音,所以香港人多称‘港银’、‘港纸’而少有叫‘港币’的)。怪不得陈小刀要借高利贷赌博了,小本搏大利果然只是说说而已。现在我要是反悔,估计你也不会同意。” 高进抿了一口红酒,“你觉得呢?” 另一边。 陈小刀在絮絮叨叨地对阿珍再次临别告白,“阿珍,香港有什么好的?人又多,又拥挤,空气污浊。美国就不一样了,那里的空气异常清新。当你吸到第一口空气时,整个人都会神清气爽的。跟我去美国吧!” 惨遭阿珍再次拒绝,黯然神伤的陈小刀,拉着正在大口享受高价美酒的乌鸦,来到靓坤面前。 “坤哥!之前,我都不知道你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还以为自己好了不起。听师父说了之后,我才知道。这杯酒我干了。”陈小刀举起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听你这声心服口服的‘坤哥’,比赌神送我几百万还要让我舒服。我靓坤出来混,‘宁要一声赞,不要一秤金’。” 擦了擦嘴角的红酒,陈小刀把身后的乌鸦拉到身边,“坤哥,我就要跟着师父去拉斯维加斯了。我跟乌鸦说过了,我走了之后,就让他跟着你。你有本事,又讲义气,乌鸦跟着你我也很放心。” 靓坤向乌鸦举了举杯,“那也要乌鸦愿意才行。强按牛头不喝水的!” 乌鸦也举杯干了,“坤哥,你就像刀仔哥说的那样,有本事,又讲义气,我愿意跟着你。” “那你叫声大哥听听!” “大哥!”说完,乌鸦放下酒杯,递给靓坤一个红包,拆开一看,三十六块六。 “这三十六块六,已经是我平时攒下来的全部身家了,没有用刀仔哥给我的钱。” “有诚意!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跟着我,我相信,你的人生会有不一样的精彩。”靓坤看着诚恳的乌鸦,谁会想到眼前这个憨直的小弟,二十年后会变成一个不可一世、丧心病狂的家伙。 …… 别墅阳台上。 “别人都这么诚心诚意的了,你还是一点风都不肯透出来。”高进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我是做卧底,谨慎些才能活的一点。”靓坤抿了一口红酒。 “本来我还想把这栋别墅送给你的,听你这么一说,那就算了。” “送给我就算了,倒是阿珍,刚刚面试通过了阿当史密夫国际学校的体育老师,离这里很近的,送给她住,上班也近一点。你也知道,香港房价很贵的,我赚的这点钱,根本买不起房子。再说,阿珍也算是救过你的命,就当是报答救命恩人了。” “我始终觉得,你要是愿意拜我为师,‘赌神’这个名号,很快就会换成你来做了。因为你脸皮够厚,哈哈哈哈……” …… 赌神高进带着龙五、陈小刀去了美国,靓坤则带着阿珍、乌鸦来到了医院——右手的石膏夹板该拆掉了。 出了医院。 “乌鸦,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准备回旺角。你就先留在慈云山——现在我在洪兴还没有大底身份,带你过去的话,太招摇了!” “老大,什么是大底身份?” “香港的社团规矩最早源于对洪门‘内外八堂’的组织方式的简化,采取‘六级八职制’,分为龙头、二路元帅、堂主、红棍、四九、蓝灯笼六个级别,而红棍一级又有红棍、白纸扇、草鞋三个职务。 红棍的代码是四二六,四乘二十六加四等于一百零八,意指水浒传一百零八个好汉,其中武松手执红棍,因而得名。通常是说4+2+6=12,底数简称十二底,是打仔。众四二六中最能打得的则为双花红棍,就是金牌打手。红棍是社团的核心,扎职上位必须得到所有红棍的认可。非红棍不得担任龙头和堂主。 白纸扇的代码是四一五,四乘十五加四等如六十四,意指易经六十四篇,心明术数之意,术士多有白纸扇在手,因而得名。通常是说4+1+5=10,底数简称十底。负责文职,讲数,通常也负责社团财务、管理数簿。 草鞋的代码是四三二,四乘三十二加四等于一百三十二,明朝末年一百二十八名和尚及四名平民合力抵抗满清入侵中原,因和尚多穿草鞋而得名,简称九底。负责对内外事务之联系,通常交游广阔。” “那四九呢?4+9=13,那不就是十三底?还大过红棍呢!” “洪门大典开堂收马,所有小弟必须背诵《洪门三十六誓》而得名四九。四九以上才是大底,意思就是社团里面有地位的人物。只有大底才能收人入会,也就是当大哥收小弟。四九?‘小底’啦!” “那我先留在慈云山,帮大哥招收几个小弟,等大哥扎职上位,就带着他们过去旺角投奔大哥,给大哥你壮声威。” “你在慈云山收小弟,避着点我老爸,别被他叽叽歪歪的。” “知道了,大哥。” “还有,平时多练习用枪,别光顾着练刀。1840年,洋鬼子就是凭借着火枪火炮打败满洲狗杂碎的大刀长矛,抢走香港的。现在什么年代了?靠!” “当年,刀仔哥的老爸就是凭着一把刀,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而且,香港是禁枪的。再说了,我也没枪,就连大哥你也没枪,这怎么练习?” “当年!?你怎么不从少林五祖说起呀?美国人都上月球了!你也看看报纸杂志吧! 谁说没枪就不能练习了?我就跟你讲讲当年——当年,日本人打到中国来,我们中国人枪不如日本人多,子弹不如日本人多,怎么练习?打仗都不够用!那些士兵没法练枪,就能先练瞄准,练端枪,练臂力,练腕力。 别以为这些没用!二战的时候,美国有一部军教片《RifleMarksmanship》就是教那些军队里的大哥如何训练小弟的。就算子弹不缺的美国人,也不是让小弟拿到枪,领子弹,就去靶场,然后乒乒乓乓乱打一通,也是先训练如何持枪,端枪,瞄准,修正。然后那些大哥再检验动作是不是对的,小弟是不是把那些基本的东西都搞定了。等到小弟都烂熟于心形成肌肉记忆了,才会上靶场进行实弹训练。学着点!” “大哥,你说的东西太复杂了,我脑子都不够用了。” “出来混,一定要懂得食脑。江湖上如果各个都精明过人,那就没的捞,就是因为有人食脑有人蠢,这些蠢人就是用来给食脑的江湖人踩着上位的。” “谢谢大哥。” “我是你大哥嘛,谢什么?” 第三十四章 守株待兔 第三十五章 白吃黑 第三十六章 左长旺 慈云山麻将馆,靓坤正在和几个街坊打麻将。 “昨晚九龙城寨大事件,你们听说了没?” “飞虎队杀进九龙城寨,有耳朵的都知道了。” “还是飞虎队有种,敢杀进九龙城寨。” “有种个屁,无知者无畏罢了。听说,如果不是‘大东’早就被城寨里的人敲了闷棍,那些飞虎队都得抬着出来。” “大东什么人?这么厉害?” “省港旗兵的扛把子,你说厉不厉害?”一个看起来十分向往刀光剑影的中年眼镜仔说道。 “我只知‘六七暴动’,也死了好多人。”下家的师奶心有余悸地说道。 “你们是没有参加过。当时,我们那些工友以报馆、银行、国货公司、学校这些地方为据点,同那班差佬打游击,‘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充分运用游击战十六字诀,打得那班差佬疲于奔命。好过瘾,好威风的。最后,英国鬼要在港岛北岸实施宵禁,这是香港岛在战后第一次宵禁……”坐在靓坤对面的老伯讲起自己当年的威风眉飞色舞,手舞足蹈,摇头摆尾。 靓坤看了一眼对面的老伯,问道:“老伯贵姓?” “免贵,姓左,左长旺。不过不用叫我老伯,我不过四十多而已,长得显老了点,现在是银都机构(与真实历史不同,不要纠结)的放映员。” “放映员?那就是做电影的了。银都机构?不好意思,我没听过。我只知道邵氏和嘉禾。” “银都三公主——夏梦、石慧、陈思思,你都没听说过?夏梦还是‘豺狼镛’的梦中情人,王语嫣、小龙女都是夏梦的化身来的。可惜,当年泼火水(汽油)烧死林彬之后,‘豺狼镛’这个民族败类、港英走狗就躲去英国,逃过了民族纪律的处分,否则连他一起做掉。” “老兄真是民族英雄!可惜不出来混,否则江湖上一定有你的朵。” 听了靓坤的吹捧,左长旺露出得意的笑容。 下家的师奶插嘴说道:“说不定你们以后还是亲家呢!没想到你们还不认识。” “点解?” “点解?” 靓坤和左长旺异口同声地问道。 “老左的儿子阿忠,同你小妹淑芬,是青梅竹马的同学,我前几天还看到两个人拖着手逛街。” “年轻人的事情,我当大哥的是不会管的,但是我小妹以后一定要出国留学,开拓眼界,不能老是待在香港这么一个小地方,眼睛里只能看到这巴掌大的一片天。我话说在前面,如果阿忠有出息,我不介意连他那份学费也一起出了;如果做不到,就算我不干涉,感情这种事情也怕时间消磨。” “你放心,我的儿子我知道。他如果能出人头地,卖房子睡大街,我都供他读书,不会连累人。五万。” “吃糊!”靓坤喊道。 左长旺指着靓坤扣在桌面上的牌,说道:“你这样也吃糊,不怕诈和的吗?” 靓坤一张一张把牌都翻开,果然是糊五八万。 “我叫靓坤,我打遍五湖四海,南北十三省,全香港九龙新界,各大小麻将馆,小的打二五元,大的打二五万。赢钱,我不一定最厉害,诈和?我从来不会!” “这把糊下来,四圈打完,该回家吃饭了。” …… 饭桌上,靓坤接过牧师递给他的碗筷。 “老爸,你听说了没有?淑芬在同人谈恋爱啊?”靓坤一边扒饭,一边神秘兮兮地对牧师说道。 牧师不以为然地说:“隔壁楼的老左的儿子嘛!我早就知道了。” “你不反对啊?淑芬才读中三呀!” 牧师放下饭碗,用筷子指着靓坤,说道:“我反对有用吗?我劝你两兄弟不要加入社团,你还不是加入洪兴?阿乐就更离谱,加入社团之后就很少回家。至于淑芬,只要成绩好就行了,中学毕业就送她去国外留学,以后的事情很难说的。” “你倒是蛮开明的。” “我这不叫开明,我这叫看得开。吃饭!对了,你昨天这么晚回来,身上又是血腥味,又是枪火味,就这样一路过来,不怕把尾巴带回来,搞到阖家富贵(全家死绝)?” “阖家富贵这种话,被老爸你这么心平气和地讲出来,我就知道,当然没事的啦。” “少拍马屁。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今天早上一早就起来,把你换下来的衣服全部用漂白粉洗了一遍。洗完衣服之后,又用漂白粉水把整个楼道都洗了一遍。我一年都没用掉这么多漂白粉。我拜托你,以后这种好事不要带回家行不行?” 靓坤给牧师夹了一根青菜,“辛苦,辛苦。我那把黑星呢?藏好了没有?私藏枪械也要吃皇家饭(坐牢)的。” “说得好像开枪杀人抢劫就不用吃皇家饭一样!家里没有枪油,我用菜油擦的,放在你房间衣柜的暗格里面了。” “放在衣柜?那会串味到我的衣服上的。” “少爷,你放心。我早就用油纸包好了,还用胶带捆了的,不会有气味透出来。” “那个包你也看到了,里面的钱你拿个十万留着当家用吧。” “劳务费吗?扫尾的怎么也要分三成吧?” “不是吧?这么贪心。贪婪也是七宗罪之一啊!” “一百多万,你一个人独吞才叫贪婪。更何况,我还要给你想办法洗干净,帮你省下来的洗衣粉钱都不少了——今天早上收音机讲,昨天晚上九龙城寨警匪交火的时候,有一百多万被人趁机拿走,就是这笔了?” “老爸,你退出江湖实在是太可惜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大东这么猛的过江龙,都被你干掉了。不退?你以为我的下场能好过大东?七宗罪之首——傲慢。《圣经·利未记》第24章第16节说:那亵渎耶和华名的、必被治死、全会众总要用石头打死他。不管是寄居的、是本地人、他亵渎耶和华名的时候、必被治死。” 靓坤放下碗筷,鼓掌赞叹:“老爸你用《圣经》出来混。有理论支撑的,就是了不起!” 第三十七章 联合出租车公司 第三十八章 Mark哥 第三十九章 HelloKitty 联合出租车公司,晚上十一点左右,坚叔开始招呼大家收工关门休息。 突然,几声刺耳的刹车声闯入店里。 车房仔们都停下手里的活,本能地抬起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一辆轿车和两辆面包车停稳当后,打开车门。 先是一个满身血污的人被人推出来,狠狠地摔在地上,不见动弹。 接着,一群手持棍棒、斧头、镐头的人面色狰狞地跳下车,冲进车房,毫不犹豫地见东西就砸。 “什么事?不要乱来!”坚叔上去问话。 进来打砸的人根本不跟坚叔废话,见坚叔阻拦,一脚踢飞了坚叔。 坚叔疼得龇牙咧嘴,揉着胸口,刚想缓一缓,又被人从背后打了一棍,然后被一只手抓住头发按在了车前盖上。 一个像是头目的家伙说道:“老东西,你以后不准再用宋子豪,这只是一个警告。” “都住手啊……”坚叔挣开按住他的人,不想又被人从后面偷袭,失去反击的能力,左突右闪,尽力要害受创。 “大伙抄家伙,跟他们拼了。”众多车房仔见坚叔被打,忍不住了,手持超级士巴拿,振臂一呼,准备迎战。他们之前处处忍让,没有反击,是因为坚叔没开口。现在坚叔被打,就再也忍不住了,都抄起了家伙。 顿时场面混战四起,你打我一下,我还你一下。你打我兄弟,我背后给你一记狠的……各不相让,好不精彩。 这时,宋子豪开车回来,发现店里一片狼藉,混战还在继续。 “住手啊,有话好好说,大家住手啊!”宋子豪虽然有点懵,但还是第一时间上前。 “住手啊!这么辛苦地改邪归正,再犯法坐牢,很不值得的!”宋子豪一边勒住一个打手的脖子,一边劝着大伙。 “坚叔……”宋子豪看到里面角落里被压着打的坚叔,血压飙升,怒火冲天,如关二爷附体般,左一下,右一下,打得那群打手“如波开浪裂”,几步就打到了正在殴打坚叔的头目身后,一脚踢在腋下,一把抓住头发,拧到自己面前,一记膝撞顶在胸前。 “别打了!”坚叔捂着胸口喊道。 宋子豪装作没看见,继续打。 “阿豪,停手啊!”坚叔走上前准备拦住宋子豪,对着打手头目喊道:“你,快滚!” 宋子豪抓着打手头目的头发,向窗户玻璃上撞去,玻璃碎了一地,宋子豪把打手头目的脖子按在残余的玻璃碎片上,锋利的玻璃一下子就划开了打手头目脖子上的皮肤,虽然没有伤及动脉或者气管,但是已经吓得打手头目连话都不敢说,生怕自己一说话,因为进气而扩张的脖子会自己割断颈动脉。 坚叔先一把抱住宋子豪,让宋子豪放开打手头目,然后转头向打手头目喊道:“还不快走!” “混蛋,别走呀!” 打手头目被玻璃吓得腿软,瘫在那里。听到宋子豪愤怒的喊叫声,憋着一口气,麻溜地起身向车房外跑去。 “别走,有种的别走……”头目再次听到宋子豪的声音,跑的更快,带着打手们,钻进车落荒而逃。 打跑敌人之后,清理残局的车房仔们才发现,先前被打手们丢在车房门口的正是Mark。 …… 看着眼前鼻青脸肿的Mark,靓坤有点想笑,特别是对方头上还绑着白色的绷带,也许是绑绷带的人技术不过关,多出来了一大截,打了一个丑陋的蝴蝶结,让他不禁联想到hellokitty。 “豪哥,Mark哥,都想好了?”靓坤微笑地看着两人。 “阿杰中了谭成的圈套,被谭成在码头上设局埋伏,运气好,才捡回来一条命。我头上的伤,你也看到了。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放声大笑?”Mark抬手指着自己的脸,正好指到那个丑陋的蝴蝶结。 靓坤看着Mark滑稽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了,“我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宋子豪一脸严肃地说道:“谭成接手我的位子之后,公司搞得还是老一套,我和Mark准备利用这一点,拿到他们的犯罪证据,向谭成索要一笔钱。把他引出来,在交易的时候,做掉他。然后,我们三个人三一三十一,分了这笔钱。我和Mark会远走高飞,到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靓坤打断宋子豪的话头,说道:“千万不要竖flag!决定最后一次行动之后就金盆洗手的人,往往马上就会出事!这叫墨菲定律,有科学根据的!我们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 伪钞工厂入口外的通道里,Mark拿枪指着看门望风的老朋友陈伯。 陈伯看着Mark头上的蝴蝶结,叹了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伪钞工厂内部看门的保安看着监视器画面里只有陈伯一个人,面色如常,也没有其他动作。因为安防措施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因此保安也没有多问一句话,直接打开了电动铁门。 就在铁门缓缓打开之后,Mark从陈伯的身后闪出,同时扬起手中的两把黑星手枪,指着工厂内部毫无准备的众多保安,一下子就carry全场。 Mark对挡在身前的陈伯吩咐道:“去拿磁盘。” 陈伯回头看着Mark,满脸纠结地说道:“你想清楚没有,这样做会闯大祸的!” Mark也不答话,用手肘推了陈伯一把。 陈伯摇了摇头,走向了伪钞工厂的内部,不一会儿就提着一盘电脑磁带走了出来,塞进Mark怀里,小声说道:“快走!” Mark也小声说道:“开门!” 陈伯按下开关,电动铁门打开。 靓坤抱着一支ak47冲进来,直接朝着眼前的众多保安、印刷工人、技术人员和印刷机器开火,心里还反复念叨着宋子豪传授的“ak47秘笈”:“AK后坐力大,要压着打。” 朝天鸣枪示警?不可能的,这伪钞工厂里面的人哪个不该杀? 两秒钟,弹夹里面的三十发子弹打完,中枪的只有一个保安和一个倒霉的印度技术员,保安小腿中枪,印度技术员倒是被一枪爆头。 死者的鲜血和脑浆喷溅而出,受伤的人躺在地上抱腿哀嚎,没受伤的人也是吓得屁滚尿流,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久久不敢动弹。 靓坤换了一个弹夹,跟在Mark身后。两人顺利脱离了伪钞工厂,毫发无损。 第四十章 下一站天后 第四十一章 蒲牢 第四十二章 冰桶挑战 第四十三章 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