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灵目 2 老者 3 道行 4 龙虎 5 身份 6 考验 7 化气 8 得果 大殿中。 汪子安盘坐于地,口鼻呼吸吐纳,双手则是掐动“化气”法门。 这里的气,指的是自身五脏之气。 按照法诀中记载的“观想五脏”之法,他冥想五脏位置,有气息生出,被他以印诀化作内气,引入丹田。 在接连数十次的失败后,汪子安忽然感觉到虚弱乏力,好似身体被掏空一样。 对此,他不惊反喜。 心神一感,果然在丹田处有一丝异样,像是突然多了什么东西。 “难怪师父赐下了这炼精丹。若是我接下来继续将脏腑精气化成内气,用不了几次,脏腑就要衰竭。 到时候,还没等饿死,就早已生机尽断了。” 从衣襟中掏出玉瓶,倒出一粒玉白色药丸,一口吞了下去。 一股暖流于体内游走,一扫虚弱,甚至就连饥饿感也减去了几分。 趁着药力尚未消散,汪子安再次施展“化气”之法,抽取脏腑精气化作内气,而后未完的药力又尽数补上。 数次之后,丹田中的那缕异样逐渐清晰起来。 “不知道现在,能不能破开那金光阵墙” 既然能被玄角戳破,想必阵法并不强大,若是以这缕内气催动玄角,自内向外攻去,应当能在阵法修补完好之前取到果子。 “去找薛恶虎谈谈。” 拿起身边的竹剑,他敲响了薛恶虎的房门。 尽管已是深夜,但薛恶虎并没有睡着,“吱呀”一声后,大门打开。 “这么晚了,不知道师兄有什么事?”薛恶虎神情有些萎靡。 大半天没吃饭,他已经快饿得不行了。 “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取到果子,你和我一起去。”汪子安直说来意。 “真的?”薛恶虎面露惊喜。 按理说,墙外能够到的果子有限,一人独享,才更妥善一些。 但是,这小子叫他一起去,这说明这小,不,是师兄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这才是让他惊喜的原因。 “不错,去不去?”汪子安点了点头。 他这么做完全是因为,那位能打死毒蟒的韩毒龙性格有些问题,若是得了果子,还需要借助薛恶虎的力量挡住可能出面强夺的前者。 在现在这个时候,食物才是最珍贵的东西。 “一切皆听师兄吩咐。”薛恶虎极为老道地拱了拱手。 “不用这么客气,我姓汪,名叫子安,师弟以后称呼我一声子安师兄便可。”汪子安心中暗赞一声“上道”。 “走吧。” 把竹剑抛给了对方,汪子安眼底似有光华闪动,看了一眼对面,轻手轻脚,向着前院而去。 薛恶虎连忙跟上。 就在两人刚走后不久,对面的房门轻轻打开,走出了一位身材高大的少年。 “哼,我就知道这两人会忍不住。”韩毒龙冷哼一声。 他在之前试探的时候就看出来,那个小个子心里另有主意,等回到房间后,吃光了身上仅存的几块肉干,他就一直注意着这两人的动静。 果然等到了。 冷笑一声后,韩毒龙同样轻轻跟了上去,躲在了影壁之后,暗中观察。 ...... 来到足有六七尺高的院墙前,汪子安摸了摸袖中的玄角。 “薛师弟,待会儿你把我抱起来,其他的不用多管。” “那韩毒龙?”薛恶虎可见过之前阵法被触发的动静,万一对方中途使绊子该怎么办。 “他如果想安稳渡过这十天,等我们得了果子,看在同门师兄弟的份儿上,自会分他一份。反之,就尽管出手吧!”汪子安的声音高了几分。 “也是这个道理。”薛恶虎想明白后,蹲下身体,把汪子安架到了他的脖子上,缓缓站了起来。 汪子安看了看,院墙高度和他肋部差不多高,影响不了发挥。 “师兄,出手吧。”薛恶虎脑门杵在了院墙上。 “好。”汪子安应了一声,目光泛起莹光,轻而易举看到了隐在院外的法阵。 符文锁链不住游走,仿佛一队队士兵正在巡逻自己的营地,一旦发现问题,立刻冲上抵挡。 而在外面,约莫三尺外的地方,树梢被风吹动,露出了隐藏在树叶中的黄彤彤果子。 是杏子。 收回目光,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隐匿的金光阵法。 两道符文锁链如同金蛇一般,并头齐行,首尾不时相合,灵动异常。 就在那两条如蛇锁链的头端即将合在一起时,汪子安沉喝一声,体内已经觉醒的血脉之力顿时被激发起来。 原本瘦瘦弱弱的身体似是瞬间强壮了几分,肌肉鼓动,将衣服撑起。 身下的薛恶虎只觉肩上一沉,仿佛背负着一块巨石。 汪子安目不转睛,看着锁链头端贴在一起,右手紧了紧玄角,丹田中多出的那丝异样不情不愿地顺着手臂涌出,侵入玄角之内。 黯淡无光的尖角陡然有乌光闪烁。 就在锁链头端分开一瞬。 汪子安沉声一喝,右臂猛地挥出,玄角之上有独角蛊雕现出身形,振翅飞起,身形没入玄角之中。 一声婴儿啼哭般的鸣叫划破长空。 汪子安感觉手中玄角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乌光如流星划过,在金光法阵尚未受激出现时,已是将无形阵壁破开了脑袋大的洞口。 借着这股子去势,汪子安探臂一抓,树梢枝丫被攥了个严实,狠狠一抻,把那整个树枝直接扯进了院墙之内。 夜幕之下,受到刺激的阵法再次出现,爆发出濛濛金光,原本缓缓游走的符文锁链猛地窜动起来,所过之处,缺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弥补。 抓到果子了,但玄角还在外面。 汪子安正暗自可惜,一道乌光从那已经缩小至拳头大小的洞口外激射而来。 乌光刚一钻进,洞口瞬间弥合,而被从洞口扯入的杏树枝则是被符文锁链平整绞断。 果子到手了。 身下的薛恶虎听到“哗啦啦”的树叶晃动声,顿时明白过来,心中一喜,缓缓蹲下,准备把肩上的汪子安放下。 汪子安按住薛恶虎肩膀一跳,“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子安师兄,成功了?” 迎着薛恶虎的惊喜目光,晃了晃手中足有数尺长的树枝,几串黄彤彤的果子从绿叶下钻出。 “我们的运气好像还不错。”汪子安笑了笑。 还没等两人细看,旁边的影壁后就有声音传来。 “你们的运气是不错,但我的运气好像更好啊。” 9 毒龙 10 孤峰 感冒了…… 11 变化 12 挡路 13 切磋 14 蜕变 15 来晚 16 神通 请假。 17 心思 18 了结 19 白气 20 受伤 “太白元精。” 虽然相隔甚远,但汪子安还是认出了这石床材质。 此物与太白精金一样,是炼制灵宝的材料,哪怕巴掌大的一块,其中金气,也比他捡到的金石材料强出不知多少。 没想到,居然被这蛊雕当床来用。 “暴殄天物啊!”汪子安心中难免愤愤。 也不知道这一群蛊雕在干什么,看到水柱上的异形蛊雕出现,纷纷膜拜起来,发出整齐的如婴儿啼哭般的鸣叫。 随后,异形蛊雕吐出一枚玄色宝珠,悬于空中,放声啼鸣几声,便有一束朦胧月光投下,径直落在宝珠上。 异形蛊雕感受着宝珠中的力量,惬意地趴在石床上,闭上眼睛,舒服得哼哼起来。 “原来是在借助月光修炼。”汪子安明白过来。 蛊雕属阴,太阴月华对其大有裨益。 吸引月华之后,恐怕要食用血食了吧。 想到这里,汪子安心中一动。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照在玄珠上的月华消失,异形蛊雕冲着其他蛊雕“哇哇”几声,众多蛊雕如受指令。 除了两只蛊雕留下守护外,其他蛊雕或飞或跑,四散开来,开始搜寻什么。 而那只异形蛊雕则是收回宝珠,慢慢炼化起珠中的月华之力来。 “机会。”汪子安暗道一声。 只是,异形蛊雕气息非同小可,还要在仙境之上,他可并非对手,还需要做出取舍才可。 “取走一块便可。”汪子安做下决定。 他并非贪得无厌之人。 宝物虽好,也要有命去拿。 他只需巴掌大的一块,修炼神通便好。 也幸好是这块原石材料杂质颇多,以他的本事,取下一块,不是太难。 “不过,这两只蛊雕却是麻烦。”他的目光落在那一鸟、一豹两只蛊雕上。 单单是这两者身上的气息,也比他强出太多。 “若是要引走这两只蛊雕,定然会惊醒这只异形蛊雕,此妖出手,以我之力,恐怕连一点还手之力也无。 所以,想要出手,必须要出其不意。” 机会只有一瞬。 而且,被派出去搜寻血食的蛊雕也可能随时回来。 不再多想,汪子安心思沉凝,掐动手诀,摇身化作一道金虹,风驰电掣,在守护的两只蛊雕尚未反应过来时,已经落在石床边上。 夜色之下,灿灿金光何等醒目。 那两只蛊雕发现不妥后,发出惊怒啼鸣。 一者振翅而飞,挥动利爪抓了过来。 一者张口吟啸,头上独角打出一道玄色流光,外有灰色电光环绕,直奔汪子安身上而来。 对于这两只蛊雕的攻击看也不看,汪子安袖口一扬,乌光乍现,与这些蛊雕同属一源的荒古气息流露出来,一只身形虚幻的蛊雕张开利爪,冲着石床边角一抓。 “嘎嘣。” 就在乌光出现瞬间,趴在石床上闭目养神的异形蛊雕已是被这股气息所惊醒,双目一睁,便有一股强绝压力传来。 汪子安脚下托着的白云颤颤巍巍,即将散开,但他仍旧是神色不动,激发血脉,目中泛起滢滢如水光华,看向这只异形蛊雕。 目光交汇,天赋神通让对方身形不由一滞。 尽管,灵目只能定住对方一瞬。 但一瞬功夫,也足够了。 乌光上的虚幻蛊雕抓住掰下的石头,摇身蹿入汪子安袖中。 汪子安低喝一声,身形猛然壮实起来,化作丈许巨人,一步踏出,白云相随,对着上空抓来的利爪一拳砸出,恐怖巨力凝成实质,飞来蛊雕直接被打飞出去,发出阵阵哀鸣。 对即将落在身上的电弧玄光看也不看,他身周涌起淡淡金光,刺目金光闪动,卷起一道金虹,直奔北面而去。 眨眼功夫,空中已彻底失去了汪子安的踪影。 而被定住的异形蛊雕终于挣脱了那股力量,发出愤怒的“哇哇”啼鸣,震人神魂,原本平静的鹿吴山顿时喧嚣四起。 所有散开的蛊雕在这一刻受到指令,飞速急奔,尽数返回,在异形蛊雕的接连命令下,向着汪子安离开的方向追去。 但就在这时,平地升起一道如墙金光,牢牢挡在所有蛊雕之前,金光两边不断弥合,逐渐收拢,仿佛倒扣着的金色大碗。 所有蛊雕以独角疯狂撞向金墙,使出天赋神通,各色光华打在其上,却无法晃动金墙分毫。 异形蛊雕好似认出了金光主人的气息,对着天空发出愤怒啼鸣。 但他的这一举动,却惹怒了出手的人。 原本还算庞大的金色光罩逐渐缩小,上百只蛊雕的体型也在这一刻,不由自主地同时变小,直至金光罩变成了拳头大小的金色光球,蛊雕也变成了蚊子一样大小。 “吵什么吵。” 苍老洪亮的声音响起,光球落入泽更水中,化作一枚鹅卵石,被湍急的河水不断冲刷。 鹿吴山重新恢复了寂静。 “终于安静了。” ...... 夜幕下,金光疾驰,眨眼数里,直至来到孤峰上空,才落了下来,现出了汪子安的身影。 他刚迈出脚步,俊秀面孔就涌起不正常的殷红。 强压着伤势,他回到洞内,封住洞口,坐在蒲团上,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擦了擦嘴角,深吸了口气,调息片刻,背上疼痛才缓解不少。 虽然他动作极快,但在离开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电弧打在背上。 再加上接连使用纵地金光,真气枯竭,伤到了元气,又添新伤。 “好在,伤势不重,几天便可恢复。”感受了下体内伤势,汪子安松了口气。 他血脉觉醒,并不是光长了个头和力量,连肉身坚韧程度也远非往常可比,这点伤势只能算是轻伤。 “不过,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蛮干了。”汪子安暗暗警惕。 小命只有一条,刺激不能常找。 从袖中取出玄角,以及那块巴掌大的白色石头,他脸上露出笑容。 有了此物,练成金遁,指日可待。 “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调养伤势。” 将东西放下,他从瓦罐里取出黄精、人参等物,胡乱塞到嘴里嚼碎,掐起印诀,身周有淡淡金光闪动,慢慢恢复起元气来。 21 约战 日升月落,转眼间,又是半月光阴流过。 洞中,伤势恢复的汪子安两手握着原石,运使真气炼化,呼吸之间,悬浮在身前的白色“金行种子”随之一涨一缩。 这太白元精不愧为炼制灵宝的材料,其中金气充裕纯净,已经让这道金行种子凝成实质。 片刻后。 感觉到丹田、筋脉中传来刺痛,他才收住行功。 金气锋锐,时间一长,难免对损伤身体,若非他血脉觉醒,身体蜕变,恐怕已被原石中的金气撕碎筋脉、重伤残废了。 将原石放到石匣中,他运功逼出丹田中另一枚种子。 这是一滴玄色水滴,虽然较之金行种子太小,但其中的力量可丝毫不逊色于后者。 两枚种子悬在空中,各自散发异彩,汪子安手中印诀一变,两手张开,放在两枚种子两边,运起真气,缓缓向内挤压。 一白一黑、颜色纯粹的两道种子逐渐合在一处,仿佛阴阳鱼一般,纠缠在了一起。 在他初次炼化原石中的金气时,就感觉身体负担颇大,便试着以玄角凝出癸水精华,练就水行种子,缓解压力。 没想到,这水行种子一出,不仅削去了金气锋芒,两者感应下,居然还能相互壮大。 “这应该便是金水相生了。”汪子安暗道。 金行种子与水行种子合于一道后,他张口将之纳入腹中。 虽然尚未炼至大成,但也足够他使用了。 心中一动,两手虚握,玄白光华同时涌现,再看之时,左手出现一柄纯白金刀,右手握着一柄玄色水剑。 下一刻,金刀又化作一面小巧盾牌,而水剑则化成一杆斧头。 再下一刻,盾牌化作小猫大的老虎,斧头则是化作了如墨小蛇。 除去发不出声音外,这两只动物活灵活现,与真实别无二致。 两手一翻,玄白光华收起。 汪子安将手一指,一道肉眼难见的狭长白光闪过,角落中的空瓦罐被切成两半。 将手再指,洞口上水光弥漫,化作水帘垂下,将洞口封闭。 “遁。” 将瓦罐中的露水洒在空中,他两手掐诀,身形骤然从洞中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山崖下的溪流边。 “好神通。”汪子安笑着赞叹。 到了此步,五行大遁的金水二行便算是被他练成了。 三道神通算是练成两道,至于最后的指石成金么。 想到这里,汪子安并指一点,一道金气落在脚下的石头上,原本普通的石块化作了黄金。 抓着黄金,他将身一摇,再起遁光,从溪边消失,回到了山洞中放着太白元精的匣子边上。 指石成金,按理说,这道神通修炼之时没有那么简单。 但他在炼化太白元精原石中的金气时,以真气侵入石中,对金石等物的内部结构有所了解,偶然的机会下,直接使用出了指石成金这道神通。 这不禁让汪子安大喜。 趁着在兴头上,他每日炼化原石金气,探索金石奥秘,等身体承受不住后,又转而炼化癸水精华,凝练水行种子。 如此反复十来天,终于是有所收获。 “接下来,该寻找精纯的木之灵气用来炼化,再次练就一道遁光。” 想到这里,汪子安出了洞府,以金水遁光将洞口封闭,乘云下了孤峰。 刚一落地,便见林间有一人缩头缩脑,嘴里嘟囔着什么,走了过来。 “韩毒龙?他来这里干什么?”汪子安有些不解。 那柄“青螭剑”法器他已经还了回去,按理说是两不相欠了。 “难不成,是心中不服,打算寻仇?” 心中想着,韩毒龙已经是走了过来。 不知为何,韩毒龙在迎上汪子安的目光时,总有几分忐忑不安。 尤其在想到他被对方一只手按进地里的一幕时,说话都打着哆嗦,与最开始的蛮横霸道大相径庭。 “汪子...汪师兄,我是来下战书的。” 汪子安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用最怂的语气说最硬的话。 他看着话都说不好的韩毒龙,温和笑道: “韩师弟,慢慢说,你要向我下战书,也得找个理由吧?” 他的温和态度让韩毒龙不再惧怕,将事情说了出来。 “不是我要挑战你,而是薛师兄。额,不对,是薛师兄说,要我和他一起挑战你。” 韩毒龙生怕汪子安翻脸,把自己摘了出来,表明自己只是听从薛恶虎的话。 “那他为何要挑战我?”汪子安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看到对方没有翻脸的意思,韩毒龙说话也逐渐硬气起来。 “想要挑战我,若是胜了如何?败了如何?”汪子安心中微动,接着问道。 “这......”韩毒龙愣了愣。 他来的时候,薛恶虎也没说那么多啊。 “那你说,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汪子安自言自语,紧接着大有深意地问道: “想来薛恶虎师弟已经将飞沙走石、掌握五雷两道神通练成了吧?” “你怎么......额,那个,我不太清楚。”韩毒龙下意识地点头,感觉到不对后,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只是工具人,啥都不知道。 汪子安不由一哂。 要是薛恶虎没有练成神通,他借对方几个胆子,恐怕都不会出手,更别说主动约战了。 如今这么自信,肯定是有了底气。 “回去告诉薛恶虎,想约战可以,只要他能拿出让我心动的东西。 否则这件事,免谈。” 他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天天陪这两人闹腾。 这么一说,韩毒龙总算反应过来。 “汪子安师兄,你就直说你看上什么东西了吧!” 汪子安露出笑容,没想到韩毒龙这夯货也带了脑子。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练成掌握五雷,恐怕薛师弟机缘匪浅吧。 我虽未习得这道神通,但对这份机缘也颇为好奇。” “薛师兄得了一块五雷石。”韩毒龙交出了薛恶虎的老底。 “好。若是他愿意将此石当做赌注,那我便与你们二人战上一场。”汪子安暗叹薛恶虎气运非凡,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得先回去问问他。”韩毒龙坦白道。 “无妨。”汪子安摆了摆手,问出了最后的疑惑: “你是怎么知道我出关了的?” 说起此事,韩毒龙神色有些尴尬: “咳咳,我这几日发现孤峰下灵气充裕,每日皆会来此打坐吐纳。” 那就是说,你丫天天在这儿猫着,专门等我出现,来送战书? 汪子安用看撒币一样的眼神看着对方。 22 谷中 23 激战 24 出手 满头黑发瞬间雪白,随着狂风乱舞。 狭长双目连过眉心,合成一只细长横眼,看着扑来的飞沙走石,横眼眨动之间,白濛濛光华扇形打出。 光华所过之处,狂风瞬止,砂石悬空,就连空气也不再流通,一片寂静。 血脉神通,定灵神光。 这还未完。 做完这些,汪子安身后猛地亮起一道长达十丈的细长白光。 薛恶虎只觉一个恍惚,白光不见,而他所招来的狂风与砂石竟被尽数断为两截,而后齐齐散去。 金行遁光。 “风也能被断去吗?” 薛恶虎不解之间,汪子安纵身一跃,平地起了一道金光,已是扑面而来。 “不好,韩师弟,为我拖延时间。”薛恶虎焦急大喝。 若是被对方近身,就算他神通再强,也只能束手就擒。 “好,看我的。”韩毒龙知晓隐秘,立时应了一声,将嘴一张,一口珍惜至极的本命真气吐了出来,落在被白云裹住的两柄灵剑上。 霎时,剑吟之声不绝于耳,灵剑身上有豪光爆射而出,合成一道极端剑光,锋芒撕碎白云,挡在金光之前。 两道灵剑自一处得来,原本就是一对,合璧之后,威力更大。 再加上韩毒龙被激怒之下,不顾道行有损,动了本命真气,以此催动,灵剑威力大得出奇。 纵然是汪子安,也不由得停住遁光,现出身形来。 “这才有点意思么。” 剑光锁定眉心,锋芒逼命而至,汪子安也不去看正在准备施法的薛恶虎,右手虚握,有白光亮起,化作一柄古朴长剑,冲着身前一点。 森森剑气自剑身溢出,于虚空凝做一尊三足双耳大鼎,上有鼎盖,通体金灿,刻有铭文。 极端剑光刚至身前,鼎盖升起,鼎内有无穷吸力涌出,裹住剑光,收入鼎内。 未等韩毒龙再以真气催动,鼎盖已是重新盖上,断去了灵剑与他的联系。 “剑鼎炼魔,这怎么可能?”韩毒龙拼命感应,再无半点反应,惊怒不已,更有不可置信之色。 这是道行天尊所传的降魔剑法第三式,就连他也不过练了个大概而已。 “我虽不太用剑,但可不代表,我连师传的护身剑法都不练习。” 汪子安笑了笑,将手一指,大鼎落在一旁,袖口一震,一道阴冷白光激射而出,在正要怒问的韩毒龙眉心一啄,纯阴之气于体内游走,闭了七窍阳气。 韩毒龙两眼一翻,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汪子安心中一催,阴冷白光重回袖中,他又看向了薛恶虎。 此时的薛恶虎发髻散乱,身上涌起一股浩瀚气势,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惊人的恐怖气息从双手之间透出。 白青黑赤黄五色光华在掌中流转,细密电光乱窜,有可怕危机在酝酿。 “掌握五雷?看来你将这道神通练得不错么!”汪子安摇身一晃,重新变回了俊秀少年模样,打量几眼,笑着说道。 “能被你夸一声“不错”,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呢?”薛恶虎睁开双眼,瞳孔深处仿佛都有雷光闪动。 “你我一同拜在师尊门下,虽说初入门时,曾起争执,但如今得传法门,已属仙道,又何必争个你死我活呢?”汪子安劝慰道。 而且,我已经是你的师兄,你再争也是没有用的,永远都只能是个弟弟。 这些话汪子安没好意思说,生怕引得这家伙头脑发昏,做出什么危险事情。 “前尘已是云烟,我只在乎眼前。 你屡屡压我一头,我心中已生出执念,若是不能借此了断,反倒会为此念所累。”事到如今,薛恶虎也没什么好瞒的,直接说出了他的情况。 而且,他有感觉,若是不能在眼下,两人处于同一境界时斩去执念,恐怕他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原来是这样。”汪子安明白过来。 韩毒龙争强好斗他是知道的,只不过没想到,就连薛恶虎这个表面看上去稳重的,都有这么强的好胜之心。 “不过,谁又会没有好胜之心呢? 若是我没有,便不可能整日面壁苦修,也不会有如今修为稳稳压着这两人一头的局面。”汪子安心中暗道。 从这个角度来说,争强好斗其实也是一件好事,能将压力化作动力。 但凡事就怕太过。 眼下这两人就是这样,才有了如今的情况。 思索片刻,汪子安抬起头来,朗声道: “既然如此,那师弟便出手吧,让为兄见识见识你的手段。” “好。”薛恶虎高喝一声,衣襟中升起一面法盘,五气流转,雷声阵阵。 双掌一推,掌中五色电光落在法盘之上,又是更强的气息在逐渐酝酿。 “不好。”汪子安眉头一皱,心中也生出几分不安。 风沙谷上空有乌云压境,一副风雨欲来之势。 这极端的气息冲霄而起,引来了一位前来金庭山的玉虚三代弟子驻足而观。 眉心细痕透出灵光,举目一观,便知其中究竟。 “原来是金庭一脉同门较量? 不过,这两人既分属同门,又怎能下手不知轻重,如此强催神通?” 心中想了想,这人终究还是放不下心。 毕竟同属阐教一脉,他何不前往谷中,暗中相护,也免得出现两败俱伤的局面。 正心想间,忽然不知感觉到了什么,皱起的眉头逐渐松开,暗道: “原来道行师叔已在一旁,如此,也不用我出手了。” 心思方定,便有一道声音自心底响起,让他确定了先前所想,按下云头,向着风沙谷方向而去。 暗中一直观察着动静的道行天尊,在听到薛恶虎、汪子安想借这一战做个了结时,心中便不大满意。 好不容易,才有了如此局面,同门之间互相争斗,才能相互精进。 他怎么会让人将眼前的大好局面破坏掉? 心中想着,便要动手,才导致气息外泄,被前来金庭山的这位师侄发现了气机。 传音交待一句,道行天尊就出手了。 站在谷中的汪子安只觉得沉重压力传来,谷中诸般灵气仿佛有了主宰,风沙散去,雷光湮灭,一切的风暴都在那道意识出现的瞬间,尽数退去。 “师尊出手了?”汪子安愣了愣。 25 真传 26 心机 27 扇火 28 九九 29 下山 修道从来不记年。 自那日汪子安成功炼气后,又是四载时光匆匆流过。 细细算来,他修炼至今,已有五个春秋。 得益于炉火中的先天火气锤炼,他的丹法练至四转,藏在丹田(膻中)的真气,也化作了三十六滴真元玉液。 此时,他坐在炉火前,面色沉凝,双手掐诀,身前有白黑赤三色光华闪动的“五行大遁”种子中,涌起一抹青意。 这几年里,他可并非仅仅锤炼真气,神通的修炼也没有放下,火遁早已练成,如今以水生衍,以火逆推,木行灵光也逐渐生出。 淡淡青意出现瞬间,化作了点点青光,融入种子,白黑青赤四色光华齐齐涌动。 至此,五行大遁已练就四行。 而且...... 收起神通种子,汪子安伸出右手,五指之上涌起白黑青赤黄五色电光,相互生衍,交汇如一。 收录在《金庭玉章》中的“掌握五雷”竟也被他借助五雷石的力量修炼成功。 缓缓收气,他第一次离开了后洞。 洞前,金霞童子坐在石上,调息运气,一青一蓝两道气息衍化风雷之相,在身周缭绕。 片刻后,金霞童子收了功诀。 “子安师叔,你出关了?”金霞童子面带惊喜。 “苦修四载,总算有所成就,今日感应天机,恐怕得下山一趟。”汪子安点头笑道。 “对了,师叔呢?” “洞主提着水火花篮,去虎儿崖采药去了。”金霞童子答道。 “虎儿崖?”汪子安心中一动,总算知晓下山之机在于何处。 五指掐动,算出了时间。 人间已是纣王八年。 “这几年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金霞童子不知汪子安深意,一听这话,立刻将这几年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什么后山有仙杏将熟。 清虚道德真君从朝歌拐了,不对,带了一个三岁奶娃做徒弟。 还有什么北海七十二路诸侯造反等等。 “对了,师叔,还有一事。”金霞童子一拍额头,想起来一件大事: “去年三月,那朝歌人王在圣人神庙题写淫诗,亵渎祖宗,已失了火云洞三位圣人老爷的庇佑。 如今的朝歌城妖邪四起,危机暗藏,恐怕有大难将至啊!” 不愧是跟在云中子身边的童子,单从此事,就能看出潜藏的危机。 “原来如此。”汪子安暗中点头。 “金霞童子,你且守好洞府,我寻师叔去了。” 说罢,足下生云,往虎儿崖的方向而去。 云光飞出不远,汪子安就看到了停在空中的云中子。 “弟子拜见师叔。” “不用多礼。”云中子摆了摆手,目光却一直留在东南方向,并未收回。 汪子安目透莹光,同样看了过去,但因相隔太远,以他的能耐什么都看不到,只是隐隐感觉,那笼罩在朝歌城中的神圣力量已然不在了。 “此畜不过是千年狐狸,今假托人形,潜匿朝歌皇宫之内,若不早除,必为为患。” 云中子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这话说给谁听,话音一落,便看向汪子安: “你且将后崖老枯松枝取一段来,待我削一木剑,去除妖邪。” 汪子安一听,便知何事。 但他并未急着前去,而是问道: “师叔,虽说这朝歌皇宫已失了三圣庇佑,但到底人界中心、气运所聚,又岂是一般妖邪可以入内的? 依师侄之见,其中定有内情。” 云中子闻言,指着汪子安笑道:“连你一小小童儿,也能看出玄妙,我又岂能不知。 只是,天道之下,自有一线生机,如今这人王虽有失德之举,但到底尚未祸及苍生,我教阐述天道,便由我出面,圆了这丝生机,若他再不抓住,那也是咎由自取。 况且,我云中子一向遇恶便制、有妖就除,既然遇见这妖孽,出手一次也是理所应当,哪里会想其他。” “师叔仁心,弟子不及。”汪子安心中敬佩,诚心赞道。 “哈哈,木剑削成后,就劳你做个抱剑童子,与我一同往朝歌一趟吧!”云中子笑了笑。 “弟子不敢推辞。”汪子安拱了拱手,往后崖而去,取了年份最久的老枯松枝,往玉柱洞而来。 云中子接过松枝,以掌作刀,片刻之后,松枝已成宝剑。 想了想后,又取出一面金镜,打出一道金光,封入剑身之中。 “此剑得我照妖镜一道灵光,纵使仙境妖物撞上,也绝无一丝生机,除那千年狐妖绰绰有余。” “师叔仁心,愿除此妖孽,弟子虽是晚辈,也愿献上一份力量。”汪子安想了想,决定出手一次。 就如同云中子所说的,遇恶便制,有妖就除,这才是我辈仙家该做之事,想那么多干什么。 说着,双手结印,将空暇之时练成的一道“降魔剑篆”打入剑身。 这是降魔剑法练至圆满的手段。 云中子抚掌大笑:“好师侄,好师侄。” 将地上的木屑扫去,汪子安抱着木剑,跟在云中子身后,两人乘云,离了终南山,往东南方向而去。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朝歌城外,掐了个隐身法诀,降下云光。 汪子安抬起灵目一看,只见一片白红气运自四面八方而来,簇拥着皇宫中那道冲霄红光紫气。 按理说,这等紫气一日尚存,朝歌城中便不生妖邪。 但是,这红光紫气乃火云洞三圣所掌,三圣庇佑不在,已然失了根基。 而且,凤鸣岐山,红光紫气已是逐渐向着西岐转移。 气象刚健,实则早已暗弱,如今这副模样,不过是占着正统名分,再加上那二位名列榜上的殿下气运维持而已。 等那二位殿下离开,到时候定然跌落谷底。 “好了,勿要多看,以免伤神。”云中子拍了拍汪子安的肩膀,眼中的奇异景象才散去不见。 “是。” 两人大大方方进了城中,一路上汪子安也没感觉到这人王气运对修道之人的压制,轻轻松松。 一路前行至午门外,在守门将士的目光威逼下,两人才停住脚步。 云中子走上前去,拱了拱手: “贫道终南山炼气士云中子,今有机密重情相告大王,还望代为禀告。” 30 天秀 31 婴儿 32 小劫 33 汪漭 34 计策 35 求援 说干就干。 东伯侯大军毫不掩饰地大肆运输泥沙,供汪漭施展神通“聚沙成石”。 不过短短两天的功夫,就建起了一个小山包。 这一发现,让缩在游魂关中的总兵窦融焦急起来,茶不思饭不想,就连头发也脱了一大把。 “想不到,反贼之中竟有术法高人!”窦融看着眼前的肉食,也觉寡淡无味,挥手让下人撤下,不由叹息。 副将姚忠也没有想到,但他比窦融心态可要好得太多:“将军不用担心,以这伙反贼的手段,若要建出一条直通游魂关的石道,最起码也要数月,到时候大王必会派大军增援,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一旁的彻底夫人想到近日朝歌传来的音讯,对所谓的“大王派兵”不抱任何希望,沉思片刻,才建议道: “既然反贼军之中有此能人,我等何不也寻得高人相助,只要能借助术法之力除掉姜文焕,东鲁诸侯群龙无首,就算有再多人马,也成不了大事。” “夫人此言有理。”窦融精神一振,苦思片刻,又瘫坐下来。 游魂关周边关隘并无高人,眼光放远些,能排得上号的便是冀州侯苏护。 但上次冀州之战后,苏护被逼献女,心里恐怕恨不得这殷商江山早亡,哪里会来相助。 况且,就算对方真的来了,他也不放心啊。 摸着脑袋想了想,入手又是一撮脱落的头发,窦融心情更不好了。 “将军不用担心,对于这人选,我已有打算。”彻地夫人和窦融多年的夫妻,岂能不知窦融心中想法,轻抚鬓发,笑着安慰。 “哦?夫人且说说看。”窦融眼睛一亮,看着彻地夫人的笑容,又恢复了些许底气。 彻地夫人含笑道:“不知将军可还记得陈塘关?” “陈塘关?”窦融念叨一句,试探着说:“夫人说的是李靖?” 他对这人有些印象,据说曾随仙人习得道法,至于本事如何,则不大清楚。 “不错。”彻地夫人点了点头,接着道:“那李靖虽是坐镇陈塘关,但离我游魂关并不算远。 我近日也曾听闻,那李靖闻得游魂关变故,日日操练三军,想必已是有所准备。 若能请得此人,事情或有转机。” 窦融听夫人这么一说,也觉得挺有道理,但他与李靖不熟,生怕对方推辞不救,到时候反落个面上无光,便支支吾吾道: “这,那李靖镇守北地,同样身负重任,我看还是另找合适人选吧。” “将军。”见得窦融这副模样,彻地夫人话音重了几分: “那李靖虽是镇守北地,但北伯侯并未反商,且北海之地有闻太师坐镇,就算出了变故,也能及时搭救。 而将军若是失了游魂关,东鲁四十万大军挥兵直入,到那时候,我夫妻二人说不得要被闻太师斩下首级,警示天下了。” 窦融本就有些惧内,再听“闻太师”三字,更是悚然一惊,连忙答应下来。 “就依夫人之言。姚副将,你亲自前往陈塘关,去请李靖将军。” “末将得令。”姚忠拱手称是,匆匆退下,骑了快马,直往陈塘关而去。 两关之间,虽有些距离,但姚忠马不停蹄地狂奔之下,不到两天功夫,就来到了陈塘关。 验明身份后,他被带到了总兵府中。 “末将游魂关副将姚忠,拜见李将军。”姚忠走入大堂,冲着上首那人拱手拜下。 “姚将军请起。” 声音传来后,姚忠这才起身,看向那人。 只见其身穿宝甲、头戴金冠,尺许须发随风而动,颇具威严。 单论这副相貌,比起他的主将窦融不知好了多少。 只是,这位李将军怎么皱着眉头,莫非是听到我的来意,不打算出手相助? “看来,我还需废些唇舌。”姚忠暗道。 “姚将军之意,我已尽知,且在府中歇息两日,等我安顿好关中之事,与姚将军一同前往。”李靖依然是皱着眉头,但却没有拒绝。 他心中明白,若是游魂关失陷,唇齿相连下,反贼必定会来攻打陈塘关,到时候仅凭他一人之力,定然不是对手。 所以这半月以来,一直在演练兵马,只等游魂关情况有变,立刻挥兵相助。 “末将代我家将军多谢李将军援手之恩。”姚忠面露惊喜,以大礼谢过。 “姚将军太客气了,且随下人先去休息,等到晚上我再设宴款待。” 交待一番后,李靖转身离去,而姚忠则是跟着下人来到房间,在经过一番打探后,他终于知道了李靖为何一直皱着眉头。 原来,这李靖之妻殷氏怀胎已近三年,却还没生下孩子,旁人都道是这殷夫人怀了妖孽,久而久之,李靖便成了这副忧郁模样。 想到这里,姚忠又不禁怀疑,前来请这位李将军帮忙是否正确。 “唉,且走一步看一步吧,若真是无用,我只能再想想其他办法。” 这李靖虽然本事可能差劲,但也说到做到,等了两日后,便清点兵马,往游魂关进发。 姚忠正要翻身上马,跟随大军,就见那位李将军已是走了过来,说道: “姚将军,既然情况紧急,且随我一同以道术赶往游魂关吧。” “这,就依李将军之言。”姚忠半信半疑,但还是答应下来。 接着就见,李靖扬手洒出一把沙尘,一道黄光将两人裹住,消失不见。 姚忠只觉风声呼啸,等再睁眼之时,已到了游魂关总兵府外。 “啊,想不到李将军居然有此等仙家妙法,看来这伙反贼气数将尽矣。”亲身体验过李靖神通的姚忠再无半点怀疑。 两人进了总兵府后,姚忠凑到窦融耳边,悄声将方才所遇之事告诉对方,窦融果然大喜。 “此番我游魂关上下全托付于李将军了。”窦融走出案前,以大礼参拜。 一旁彻地夫人虽不知情况,但也跟着上前,施了一礼。 李靖忙将窦融扶起。 “窦将军太过客气了,我等同为守关总兵,李靖又岂敢受将军如此大礼?” 一番客气后,等下人奉上茶水,窦融将游魂关的情况讲了一遍,才问起破敌之策。 “以窦将军所言,此人所施展的,无非是土行之术。 但具体如何,我还要亲自前往一观。” 36 厮杀 37 出手 38 落定 “掌握五雷?”李靖到底也是道家正传,一眼认出了神通来历。 两道五色光华撞在一起,迸射万千豪光,让人双目难视,随后更闻“嘭”的一声炸响,如晴天霹雳,惊得人仰马翻。 李靖胸口一痛,呕出一口鲜血,正要施法遁离,身后却传来一股浩瀚气机将他笼罩。 烟尘之中,汪子安眉头一挑,目光透过风沙,看到李靖背后的身影。 一身灰袍、年过中旬,颌下三尺长须随风摆动,神态从容,气度斐然。 “见过广法天尊。”李靖抬头一看,连忙拱手拜见。 此人乃是他大儿子金吒之师,玉虚宫金仙,居住在五龙山云霄洞的文殊广法天尊。 “李将军客气了。”广法天尊温和一笑,解释道: “贫道今日于洞中静坐,感应李将军或有一劫,特地来此出手相救。” “多谢天尊援手。”李靖面带喜意。 广法天尊轻抚长须,笑着说了一声“且让我来处理此事”后,就走上前来,看向汪子安,目透沉思,像是在思考什么。 汪子安听见李靖对来人的称呼,心中也是一跳,他没想到,这等事情会劳动广法天尊出现,待对方目光望来,连忙走上前来,大礼拜见。 “弟子汪子安,拜见师伯。” 广法天尊含笑点头,随后朗声问道: “云中子道兄,既已来此,何不现面一见?” 云中子师叔也来了?汪子安心中惊愕,正要抬头寻找,忽觉袖中一震,一道白光射出,化作一尊玉壶。 壶盖跳起,云气涌出,一道年轻身影出现,头戴青纱巾、身着水合服,神态温和,拱手见礼: “文殊道兄,许久不见,道行又见精进啊!” 两人虽是师兄弟,但在此时却互称“道兄”,这不禁让汪子安起了异样心思。 “贫道倒没想到,道行道兄的弟子在外,反倒是云中子道兄相随。 不知什么时候,两位道兄关系如此要好了?” 文殊广法天尊状似无意地问道。 “同在玉虚宫下听法,本就有同门情义,哪里有什么好与不好,道兄说笑了。”云中子打了个哈哈。 广法天尊见云中子滴水不漏,便直说正事: “道兄既然现身,想必也看出了李靖与我教关系。” 云中子点了点头:“不错。 今日之事只是因缘巧合生出地一桩误会罢了。 说起来,李将军与汪将军日后同在那位账下听宣,此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李靖到底不知封神详情,只是一脸懵逼。 两位大仙也无心解释,你一言我一语,似是达成了某种约定,将此事了结。 言罢,云中子身下玉壶一动,一枚纯白丹丸飘出,落在李靖身前。 “将军服下此药,可恢复伤势。不过伤好之后,还望将军回返陈塘关。” 文殊广法天尊也是这个意思,点头赞同: “李将军,你家三子不久出世,还是速速回去照顾妻儿吧!” 李靖想起此事,也没了停留之意,不过他仍是不能理解两人方才所言,便问道: “还望天尊能够说明详情。” 广法天尊沉吟片刻,才说道: “本来此事另有他人相告,但既因缘巧合,便由贫道来告诉将军吧!” 说着,便将殷商将灭、西周崛起的那套说辞讲了出来,接着又重点指出,他这一家以后都是扶周大将。 这个时候,李靖才知道,原来他这个殷商总兵,以后干的也是反贼勾当,而且不止他一个,他们全家以后都是反贼。 心中疑问尽去,李靖有些羞愧地接受了事实,接过丹丸,服了下去。 临走之前还冲着汪子安拱了拱手。 黄光一闪,消失不见,远远观望的窦融一众顿时傻眼。 而广法天尊见此,同样笑着离开。 云中子留在原地,沉思片刻,收起玉壶,带着汪子安来到姜文焕大军之前。 “东伯侯,殷商气数未尽,可先回东鲁练兵,只等天时将至,再起兵反商,或可一举成功。” 云中子又忍不住劝了一句。 若是之前,姜文焕可能不听,但在看过汪子安与李靖交手后,才明白了自己的实力。 “等到返回东鲁,定要练就精兵,再寻找术法高人相助。” 心中想着,姜文焕拱手应下:“多谢大仙指点,姜文焕这就返回东鲁。” 云中子不由点头。 游魂关破关之期,还有二十五载,继续耗下去,也不过是劳民伤财,多添伤亡而已。 黎民何辜啊! “至于汪将军,你乃防风氏后裔,日后尚有机缘,先回越州城中等待便可。” 云中子又交待了一番,顺手送了汪漭一道玉符护身,而后带着汪子安往终南山方向而去。 ...... “师尊。”刚走进玉柱洞,汪子安就看到玉床上两道身影对坐,其中一人正是道行天尊。 道行天尊仍旧是一副“冷漠、无情、我不认识你”的模样,淡淡点头,看向了云中子。 “此番有劳师弟出面。” “师兄客气了。”端坐玉床的云中子心神一动,化出的分身没入体内,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至于为何要他出面,这里面还有个说法。 道行天尊与李靖身后之人毕竟同为十二金仙,阐教的招牌,若是同时出现在相对场面,这让外人知晓,还以为是发生内讧,传出去不太好听。 所以就由云中子这个游离于外的同门出面。 汪子安这才知晓,原来他家师尊啥都知道,而且看这样子,好像还和云中子师叔在暗地里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 “薛恶虎前往玉泉山随玉鼎师伯潜修,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汪子安暗自揣测。 这样看起来,阐教的水有点深啊,虽然达不到“五个人六个群”的程度,但也着实不简单。 “好好修炼,九年期满,再回金庭。”道行天尊淡淡说了一句,冲着云中子一拱手,离开了玉柱洞中。 “师叔?”汪子安看向了云中子。 “勿要多想,好好修炼才是正道。”云中子哪能看不出汪子安心中想法,摇了摇头,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脑袋。 “我还得接着闭关,等你我之间的一年约定到了才会出关,届时还要你去办一件事情。” 39 喜事 这日。 汪子安静坐炉前,金光罩身,闭目掐诀,丝丝缕缕精纯的天地元气纳入体内,经功诀运转,化入中丹田的四十五滴真元玉液中。 至此,丹法已至五转。 “子安师叔,老爷唤你去前洞。”金霞童子传来了云中子的话。 “我这就来。”汪子安收敛气息,睁开双目。 去年自游魂关回来时,云中子师叔就说了,有事让他去办。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心中猜测着,他跟着金霞童子来到前洞,看到云中子负手而立,在指点身前那五六岁模样的孩童功法秘诀。 那孩童也看到了他,正冲他挤眉弄眼,就迎来了云中子手中竹条的无情鞭挞。 “哎呦,师父,我错了。”孩童被轻轻打了一下,立刻作出一副剧痛难忍的样子,捂着手心,眼里泛起泪花。 云中子:“......” “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是个戏精。”汪子安脸上憋笑。 这小孩正是雷震子。 自从满了周岁,云中子便以秘法助其开智成长,传授“风雷秘法”,但奈何,到底是个孩子,天性上的贪玩总是改不了的,经常惹出祸事。 无奈的云中子只得摆出“严师”面孔,狠狠教训。 每次一教训,雷震子就摆出苦巴巴的模样,诚心认错,但等事后却仍是丝毫不加收敛,俨然忘了挨打的事情。 记吃不记打啊!云中子有些头疼。 “好了,去密室练功,静坐三个时辰。”云中子不耐烦地喝道。 “嘿嘿,谢谢师父。”雷震子眼里泪花消失不见,嘿嘿一笑,拱手离开,在经过汪子安身边时,用胳膊戳了后者一下。 云中子眼皮跳了跳,权当没有看见。 “不知师叔找我何事?”汪子安拱手问道。 云中子收起竹条,缓缓走到洞外,看向东南方向。 “此番唤你,是有事情让你跑一趟。” “什么事情?”汪子安不解。 云中子眉头微动,收回目光,才接着说道: “玉虚宫门下,除去名声在外的十二金仙外,尚有不少二代弟子,算起来都是你的师叔。 如今你有一位师叔正逢喜事,道行师兄便与我商议,让你代我二人前去庆贺一番。” 喜事?汪子安心内闪出一个人来。 “这位师弟名唤姜子牙,继承天命,身入红尘。虽说如今修为稍差,但你等前去,定要以师叔之礼待之,莫要失了礼数。” 云中子说出了这人名号。 “果然如此。”汪子安心思一动,又敏锐地发现了问题:“你等?师叔是说,此次并非仅我一人前去?” 云中子点了点头:“不错。到时玉鼎师兄座下弟子杨戬也会前去。” 师兄? 看来师尊与玉鼎师伯、云中子师叔之间果然有着不可告人的交易。汪子安证实了先前所想。 “莫非,这是要让我和杨戬师兄在姜子牙师叔面前混个脸熟,以后加入周营,更能便于行事?” 各种念头转过,汪子安拱手应下: “谨遵师叔之令。” “这是贺礼,你将其带去吧。”云中子大袖一招,身前浮现出一剑、一书。 汪子安连忙接过两物,剑是后山千年桃木枝所削成的上等法器,书则是上古黄帝麾下贤臣风后所著的阵法奇书《握奇经》。 “弟子这便去了。”拱手一拜,汪子安扬起一撮黄土,借助土遁往朝歌而去。 云中子目光放远,看向东/北陈塘关方向,暗道一声:“先行官降生,杀劫将开矣。” 而后又想到了仍是死性不改的雷震子,略感头痛。 “看来我得再做一番准备。” ...... 汪子安借助土遁,半个时辰后,来到了朝歌城外的树林中。 “也不知道杨戬师兄身在何处?”正要走出找寻,却忽然心中一动,看向身旁。 一道英俊人影凭空出现,走了过来。 “杨戬师兄。”汪子安拱手见礼。 “子安师弟客气了。”此时的杨戬依旧是一副寻常打扮,但身上透出的气息却越发晦涩难测,让人看不清深浅。 笑着说了一句,杨戬便不由赞道:“师弟不愧为道行师叔传人,不过数载不见,修为竟已至如此地步,想来不久便能登临仙境。” “师兄谬赞了,师弟虽有精进,但如何及得上师兄,不说早已登临仙境,更练就我教护教玄功,神通广大,妖魔惊惧。”汪子安同样一波赞叹。 商业互吹一波后,彼此相视一笑。 “祝贺之事想必师弟已经知晓了,时辰不早,我等这便出发吧。”杨戬笑道。 “也好,就依师兄之言。”汪子安并无不妥。 两人走出树林,来到南门外三十里地的宋家庄外,正好看到庄内庄外摆满了酒席。 两人也不过去,真气罩住自身,隐了身形,往庄子中走去。 ...... 姜尚,字子牙,别号飞熊,东海许州人氏。曾在昆仑山玉虚宫中随阐教教主元始天尊学道四十年,却不过化气圆满,仙道难成。 元始天尊令其下山,扶周灭商,代天封神,享人间富贵。 姜子牙回到人间后,没有地方可去,便来投靠结义仁兄宋异人。 这宋异人乃是宋家庄之主,见了子牙,自是欣喜,并自觉肩负起“长兄为父”的责任,不仅让子牙住在庄中,更为其寻找亲事,传宗接代。 正巧隔壁马家庄庄主有一黄花闺女,经宋异人一番说合,马庄主便答应了这门亲事。 于是,古稀之年的姜子牙就迎来了人生的头等喜事。 其实对于这种姻缘,姜子牙并不怎么看重的。 一是自己肩扛大任,日后要代天封神。 二则是,自己本就资质太差,闭关修仙仍嫌时间不够,怎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等小事上。 但无奈,他这义兄为人热情,再加上他以后还要久居在此,倒也不好拒绝,只得任由宋异人施为。 正坐在房内生闷气时,就感应两道道家清气靠近,而且气息竟与他一身真气有相似之处。 “莫非是同门来到?”姜子牙心中莫名一喜。 天可怜见,他在昆仑山苦修四十载,因为资质太差的缘故,除去南极师兄与同时入门的几人外,根本没有人认得他,基本属于小透明一类的人物。 就连他下山前去向众位道友辞行,也没有几人搭理他,更别说出来送上一程了。 眼下在他大喜之日,忽然有同门前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原来组织还记得我。 40 马氏 42 指点 42 指点 44 丹成 “洞天。” 洞天之说,汪子安并不陌生,前世的“十大洞天”“三十六洞天”他还是听说过的。 而在拜入金庭山后,他也了解到,这些所谓的“洞天”其实便是依附在大天世界中的小天世界,多为天地本源衍化而成,又或是金仙以自身大道开辟。 一些天地本源较为浓厚的洞天,除去不及大天世界宽广,内中皆是蕴有天地、日月、山川、草木,几乎与大天世界一般无二。 “没想到,我竟能够寻到一处洞天。”这等宝地非大贤大德难以寻到,汪子安能来此处,半是天授,半是人为。 “就是不知道,这里与师尊所掌的洞天相比如何?”汪子安想到了金庭山中的“金庭妙崇天”。 据说,那位从天皇年间就拜入道行天尊门下的大弟子韦护,就一直在洞天静修,参悟金仙之道,所以才会出现汪子安等三人拜师后,居然从未见过本脉大师兄一面的诡异情况。 “难道,师尊所言的宝地便是此处?”拍了拍身下的金蛟背鳍,汪子安放眼望去。 “去山顶一观。” 金蛟仰天长啸,拨云乘风,来至山顶的广阔平台上,一汪赤红水潭映入眼帘,旁侧有一数丈高大石碑,上书龙章凤篆。 丹山赤水天。 这是洞天的名称。 汪子安看过之后,目光便落在赤水潭上,借着体内那道先天金气略作感应,便知晓了这山水根底。 “山中蕴藏一道火脉,山顶又有先天灵泉,这里果真是师尊所言的先天水火宝地。” 汪子安有些迫不及待。 想了想后,他跃下蛟身,冲着这金蛟说道: “我需在此闭关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便在此炼化元气,恢复伤势吧。” 金蛟闻言微微颔首,表示答应,而后于半空盘旋,俯冲而下,前爪扣住石碑顶上,缓缓趴卧,鳞甲张开,吸纳元气。 汪子安点了点头,褪去外衣,走入赤水潭中。 潭水没过膝盖,缕缕清凉中透着温热气息的水气顺着毛孔渗入体内,比泡温泉可舒服太多。 运起灵目细观,汪子安来到了赤水潭中火气最盛之地,盘膝坐下,将手一指,已至圆满的五行遁光悬在头顶,如同一把宝伞,垂下五色光华,照定自身,避免受到外人打扰。 随后,两手掐诀,引动周边先天水火气息,熬炼丹田中最根本的先天金气。 足足七七四十九天,先天金气才被炼入真元玉液当中。 到了此时,已足以凝丹。 但汪子安仍是不紧不慢的样子,先是走出赤水潭,凝气化剑,演练降魔剑法。 而后又坐在潭中,变化丈高人身,白发披肩,双目合一,赤着膀子躺在潭中,好好地泡了个热水澡,放松精神。 做完这些,他才收敛气息,开始运行金庭山一脉法诀。 从最基本的金庭吐纳服气法开始,炼精、化气,而后又运转金庭玉液丹法,炼化元气,功成九转。 反复数次后,一点灵机涌上心头,汪子安再不拖延,掐动法诀。 膻中丹田,八十一滴真元玉液,九九归一,化作九粒虚幻的丹丸状物,而后又在汪子安的引导下,九粒丹丸合成一体,凝成了一颗表面凹凸不平的金色大丹。 汪子安调动心火、肾水,自内打磨,又引动身外水、火二气,在外淬炼。 似是感应到了元气变化,闭目休憩的金蛟缓缓睁开闭目,看向了水潭中的身影。 坎水与离火纠缠,如同两尾怪鱼追逐,而身影体内同样有水火凝成光点闪烁,仿佛怪鱼眼睛。 远远看去,像是一副圆满了的太极图案,衍阴阳,化四象,散发道韵。 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感受着尚未恢复的伤势,金蛟合上碧目,再次陷入沉睡。 时间长河仿佛断流,四方空间如同凝固。 混混沌沌的汪子安只觉一个恍惚,再次醒来时,景色已然大变。 出现在眼前的不再是天地、高山、水潭,而是一道道散发各色光华的元气,有强有弱,有黑有白。 就连趴在石碑上的碧目金蛟,也是由丝丝缕缕的元气汇聚而成,除去内中有了“神”以外,其他没有什么不同。 而在高空之上,道道精纯的元气汇成了一挂璀璨天河,横亘虚空,沟通内外,仿佛大天世界与洞天间的桥梁一般。 除了这些“气”以外,汪子安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也有了力量,心神一动,流过身前的有序元气便顿了顿,被后面来的元气冲散。 更加诡异的是,他此时面对面地看见了自己,五官端正,模样俊秀,哪儿哪儿都是那么好看。 “神”的力量。 虽然不过刚刚达到炼气顶峰,但金丹中已经有“神”在孕育。 正心想间,视野骤然一边,凭空出现的失重感将他包围。 盘坐在潭中的人猛然颤动,向后倒去,潭水侵入口鼻。 “咳......”苏醒过来的汪子安好险没被呛死,咳出了一道水花。 “呼。”深深呼吸,感应着体内潜藏的力量,汪子安脸上带着动人笑意。 “终于,突破了。” 话音一落,金丹离体而出,悬在头顶虚空,下有先天金气如云托住,散发熠熠金光,照亮洞天上下。 许久之后,光华一敛,归入自身。 虽比薛恶虎晚了一步,但汪子安觉得,就算是来十个薛恶虎,也可能不够他一个人打的,更别说,实力只有薛恶虎五分之一的韩毒龙了。 “不过,我脑袋中怎么想的全是这些?”自认为同门斗殴不是好事的汪子安晃了晃脑袋,目光坚定。 “争取成就仙境。” 只要“神”从金丹而出,他就能够渡劫成就天仙,这个目标对此时的他来说,并不是很难达到。 他真正的目标应该是...... “追上大师兄韦护。”汪子安可知道,他这位神隐不出的大师兄早已成为无漏真仙。 “已经功成,可以去拜见师尊了。”汪子安站起身来,动念之间,潭边的衣裳飞来,穿在身上,打算离开水潭。 忽然,心神一动,看向身下水潭。 只见原本平静无波的赤潭中心鼓起了一个大水泡,缕缕红光火气从中透出,温度攀升,炙热无比。 “嘭”。 逐渐变大的水泡终于炸开,一道红蓝神光从其中飞出,落入了汪子安的怀中。 “这是......” 44 丹成 45 回家 46 胜遇 47 分身 49 沉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