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揭皇榜 权州京都是个繁华热闹的地方,临着京都的城池不时地能感受到京都的热闹。 五里街是条著名的烟花巷,这里地皮便宜,人也多,刚巧方便暗地里做事的人。 可巧,杨茕的“豪宅”就在附近。 杨茕今天起了个大早,挑了两大筐白菜去街上卖。 杨茕命里缺水与金,是条天生的穷命。 爹娘去的早,杨茕有没有兄弟姐妹,正所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再加上邻居巧儿姑娘的接济,杨茕一个人倒也算能顾得上自己。 白菜还算水灵,不少人来问价钱。再一看有些物美价廉,不消半刻钟的时间,就已经被抢购一空了。 杨茕手里拿了枚铜板,眼睛正盯着对面不知道什么地方看的出神。嘴巴里叼着的那根狗尾巴草上下晃动着,跟这一身的粗布麻衣特别相配。 杨茕把斗笠往下压了压,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再一看自己的筐里的菜已经卖的差不多了,今天也该收摊回家了。 闹市上人来人往,谁也不会注意到杨茕的白菜已经卖光了,也不会有人去纳闷问她一句,为什么还不回家。 远处过来几个比白菜水灵的多的小丫鬟,像是哪个大户人家里出来负责采买东西。杨茕看够了,这才低头接着看这里的白菜筐子。 直到最后一位客人把几个铜板放到杨茕手里,还趁机多摸了两下。 杨茕深吸一口气,冲着那位客人笑了一下,客人这才松手。 杨茕把铜板装到荷包,轻轻拍了拍,里面发出铜板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卯时约摸过了一半,杨茕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睡觉去。 杨茕大约是睡神没错了,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早上卖白菜的时候,中午吃饭的时候,以及巧儿叫她一同去学堂识文断字的时候,其余时候都跟没睡醒似的,一天天赖在床上。 是以,杨茕嗜睡出名,大姑娘家一把年纪还没有个上门提亲的。 杨茕伸手去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这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睡觉。 杨茕站起来才知道这姑娘并不低,那些个正准备进店给自家小姐买常用的胭脂水粉的小丫鬟,已经抬脚进了店,却突然又回头看了一眼杨茕,才去一边窃窃私语去了。 大抵是什么这位姑娘模样真是俊俏,好看极了,只叹家世不如何之类的废话了。 杨茕轻出一口气,伸手拿了扁担扛在肩上,大姑娘家的这副模样虽然不太好看,好在杨茕不是在乎这些的人。 行至五里街街口处,杨茕才发现前面聚集了不少的人。 家长里短的大事小情,杨茕看的是津津有味。在五里街闹事,还是如此的大场面,八成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杨茕这么想着,挑白菜的筐子都不要了,死命地要挤到前方,拼死也要看个热闹。 就在这时,也不知是哪儿飞来的一只鞋子,当场就砸中了杨茕的脑门。 杨茕愣了两秒,心道:还真是倒霉!!! 这鞋子看起来约摸是个姑娘的,虽不绣花,却白净的很,只是刚才不知被谁手蹭过,留下了指印。 正四下查看到底是哪位姑娘丢了鞋子,说不定还回去还能跟美人多聊两句话,思及此,杨茕视线活络了起来。 巧了! 扔鞋子的姑娘没看见,倒是看见了方才轻薄她的那位客人。 她杨茕也是说占便宜就占便宜的? 状似不经意地悄悄挤到那位客人身边,扁担不知被自己扔去哪儿了,好在刚才看到了,旁边最为趁手的兵器是布告牌的棍子。 然而杨茕就那么“顺手”拆……拆了下来。 随着板子下来的,还有一件东西。 但是马上就来了一队人。 她这边刚拆下来,便有一队身着官服的将士齐齐地站了两排,一行人身后约摸是位大人物,坐在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椅子上,拿着扇子遮住了半边脸,只是露出了一双紧闭的眼睛。 杨茕:“……”这些人来的也太快了吧?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方才闹事的一看这阵仗早就散了,毕竟这种程度的“热闹”,都没几个敢来看的。 也许是站成两排的将士太过肃穆,让人不敢上前去。 坐在凳子上的那位听见了动静,眼皮微掀,涣散的眼睛中那一丝丝的精明上下打量了杨茕一番,道:“模样尚可,带走。” 一身的官服看不出男女,不过一开口就听出来了,是个姑娘。 先不说有这么多当兵的手下,单看那姑娘一身衣衫,杨茕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 但他们来找自己做什么,杨茕不知道。 不过还没等她想出来个所以然来,人已经被两名士兵绞了胳膊,拿了麻绳准备绑起来。 “等……等等……大人,等等……”杨茕愣了片刻,赶紧稳了身形,从两人手中挣脱出来,当即“噗通”一声便给坐着那姑娘跪下来。 连绞着杨茕胳膊的两个大汉,都没想到她是哪儿来的力气挣脱出来的。 坐在凳子上的那姑娘听得这么一声,手里的扇坠差点给薅下来。 那姑娘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唇边漾起了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扇子挑起杨茕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什么事?” 杨茕蒙了一圈,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喊道:“大人,小的斗胆问一句,小的这是犯了什么错?” 杨茕一边说着,一边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荷包,塞到那人手里。 荷包是巧儿姑娘绣给她的,她还笑人家姑娘这两只鸭子绣的不错,谁知道巧儿踩了她一脚,好些日子没理她。 直到她从小铁匠那儿寻摸了个新的簪子给她,这才好了。 那姑娘也是一愣,轻咳一声,笑道:“见过行贿的,没见过……”荷包被上下丢了两下,随后给扔到了杨茕面前,“没见过这么少的。” 还这么光明正大的行贿,一旁站着的将士们一言不发,杨茕胆子都要吓破了。 杨茕心里直哆嗦,心道真是无妄之灾,她还真不知道自个儿犯了什么事……莫不是方才拆的那块板子是她家的?一想到这儿,杨茕哆哆嗦嗦的趴在那人面前,头都抬不起来。 那姑娘眼神示意身边人把杨茕扶起来,启唇道:“这位以后封侯拜相官运亨通,敢让她跪着,你们是不想要这颗脑袋了?” 面前士兵一愣,赶忙把杨茕搀了起来。 杨茕更是一脸懵逼,什么鬼的封侯拜相,她?说笑呢吧? “你可知,你方才撕下来的那张……”那姑娘磕绊了一下,逼着自己忘掉刚才眼前这人拆了布告牌子准备去做什么事情,接着说,“你方才撕下来的那张乃是皇榜,皇榜上写着我朝广纳贤士,文采出众着者,有望封侯拜相。” 杨茕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那根从布告上拆下来的棍子,又看了看因为不小心掉下来的皇榜。 杨茕:“……这都……这算什么事儿啊?” 陶西……也就是方才那位坐着准备看玩笑的大人,笑着说:“好事儿,快别这幅德行了,待会儿进宫见皇上跟殿下,你若是这般,就没这发财的机会了。” 杨茕闻言更是吓得腿如筛糠,抖个不停,“还……还要见皇上……太子?” 眼睛里满满的恐惧,颤颤巍巍的模样看的陶西以为她想要把方才拿去用的皇榜再贴回去。 “自然,请皇上写发皇榜的人是太子,是在给太子殿下选得力干将,不见怎么行。”陶西站起身,刚一转身就用扇子敲了一下脑袋,“你叫什么名字?” 杨茕赶紧回答:“小的杨茕。” “哪个……穷?”陶西挑唇问她,这名字有些好笑。 自己的名字总还是认识的,杨茕规规矩矩地给陶西写了名字,小心地往后撤了撤,好像这样就能让陶西看不到自己一样。 陶西摸着下巴看了一会儿杨茕的字,问她:“你的文采……” 杨茕一听“文采”两个字,险些哭了出来,平日里上课的时候跟鸡啄米有的一拼,哪儿有什么文采,种菜还差不多。 这一切都要怪她那个师父,非要说什么夜里学武功才能更加精进。 陶西存心想看热闹,咳了两声,便对杨茕说:“这皇榜挂在城墙上已有月余,别人都是过去看两眼新鲜新鲜,你倒是厉害,直接便拆了下来。” 陶西转身往一旁走去,“我在寻城司当差,这日日都在的皇榜突然丢了,我也不好交代,杨……杨茕姑娘,所以麻烦你务必要见咱们皇上一面。” 杨茕吓得牙都在抖,颤颤巍巍地抬头看了一眼陶西,“若是……若是皇上跟太子……不,皇上和太子必然看不上我,大人……大人我会不会被放回来?” 陶西闻言,细细咂摸了一眼杨茕,觉得太子殿下看不上她的几率不大,想想那些个拿着皇榜自诩为才子才女的骗子的下场……估计杨茕会不太一样。 “这我不知道,毕竟圣心难测,你该如何还真是不好说。” 杨茕闻言,两眼一抹黑,昏了过去。 陶西也不惊讶,冲着卫兵摆摆手,让身后的他们将杨茕塞进轿子里,晃晃悠悠地给抬进了皇宫之中。 杨茕是真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二章 入别院 第三章 见太子 “你怎么在这儿,”陶西似乎并不意外这人会出现在东宫别院里。 “本来说要去吃饭的,我远远的看着像你,就停下来等你了。”陶西以扇掩唇,遮住自己的表情。 “那你又如何会来此处?”绿衣公子面色不悦。 “父亲还没有到需要牺牲我的色相去换去家中权势的地步,所以我是有任务在身。你要是不生我气了,咱们这就回家行吗?”陶西软下语气说道,顺道还抱着这位绿衣公子的胳膊,撒了个娇。 俨然是一对儿来的。 “宝贝儿,你该不会是想嫁给殿下吧?”陶西用脸蹭了蹭正在享受着陶西撒娇的某人,又说:“我可是问过太子殿下了,他有喜欢的人,为了不让你背上人命官司,你同我回家吧,好不好~” 陶西说着说着就顺着自己的脑子了,语无伦次的模样有些可爱,任谁看了这么可爱的模样心都要化了。 连这位绿衣公子也不例外,只是说办完事情早些回家,随后就三两步飞出了别院。 所以陶西回去找杨茕的时候,她已经同那位锦衣公子在去吃饭了。 那锦衣公子是林家的小公子林言,是个真真为了家族被迫出卖色相的可怜人。 “我爹真是个狠人,所以请杨姑娘帮个忙,行不行?”他俩吃饭都要坐在最后两个位置,为了方便说悄悄话。 杨茕看都没看他一眼,埋头在饭碗里。 她知道这位林公子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是眼下这个情况,一旦犯事会被死无全尸的吧? “早课太痛苦了,你若是能让上早课的夫子,唔……” 突然被丸子塞住嘴,林言冲着杨茕眨眨眼睛。 杨茕没说话,只是把自己面前的汤推到了林言面前。 林言:“……” 也没想到一碗汤会让林公子噤声的杨茕接着埋头吃饭。 “大家都在啊,”陶西猜着杨茕已经来吃饭了,这会儿过来也不算晚,“吃着呢。” 陶西径直走向杨茕,坐在了林言跟杨茕旁边。 “陶大人又来蹭饭啊。”一屋子的公子哥儿们笑起来,姑娘们用手遮着脸,像是怕人看见自己牙上的菜。几个跟陶西关系还不错的凑了过来,“趁着管事大人不在,咱们一块儿吃。” 陶西笑着也不说话,只是往杨茕那边瞟了两眼。 大家都是人精,有个满身书香气的公子问:“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在下郭允。” “她叫杨茕,”陶西拿了筷子,心里却不怎么满意,看来太子殿下这别院里的饭菜不咋地,回头一定要给殿下反反映反映这个情况,“就是个卖白菜的。” 郭允:“……” 一屋子的公子小姐:“……” 杨茕埋头苦吃,仿佛这件事情跟她没关系一样。 “大惊小怪,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吃饭吃饭……”陶西筷子不停,嘴巴更是不停,还贴心地要帮杨茕夹菜。 杨茕:“……大人折煞我了。” 夜里。 “杨茕?没听说哪家大人姓杨啊,不会是外地来的吧?” 杨茕的晚课不跟他们一起上,所以这群人趁机谈论杨茕的来历。 林言正缩在角落里,生怕那位女先生将他提起来进行没有人性的实验。 “林兄,”林言前面的是礼部侍郎的公子,轻声问他,“你同那位杨姑娘是不是熟识,我看你们二人吃饭时总在一起。” 林言抿唇没说话,心道:“这位祖宗做的活计若是被你们知道了可还得了。” “不熟,我也是在进来之后才熟络起来的的,同陶大人说的一样,确确实实是个卖白菜的。”林言丝毫不心虚,“说起来,我在街上还见过她摆摊。” 这倒不是瞎话,林言被他爹逼着上街去揭一张皇榜的时候认出了正在卖菜的杨茕。 他当时还跟杨茕打招呼来的。 “按陶大人的说法,那此人定然是文采极佳。今日细看才发现,这位杨茕姑娘,相貌也是不俗,是个顶漂亮的美人,难不成……” “难不成什么?” “这位是太子殿下叫来的!!!” 谈论之声实在是不小,半睡半醒的来给他们上晚课的女先生都被他们叫来一块儿惊讶了,问他们:“你们说的是谁?” 这位先生也是个尤物。 据说这位女先生很早之前是五里街的头牌,名唤故辞,不过就是行事鲁莽了些,三天两头的殴打客人,这才将她赶了出来。 林言跟故辞先生也是认识的。 因为他是为数不多的被先生殴打过的客人,还可以来做学生的。 敢在太子别院里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的那怕是不要命了,所以大家默默在心里奉行男女……包括男男女,女授受不亲的宗旨,跟女先生倒是莫名合得来。 “怎么,先生也没见过?”一屋子的男学生们纷纷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林公子,你跟我说说她这人的长相呗~”到底是撒娇界的鼻祖,先生撒娇的段位非常之高。 各位公子哥都是见怪不怪了,毕竟进这别院之前,大都是烟花之地的常客。 “先生,请自重!”林言脸都红了,当着全班这么多学生的面,还有女孩子的面,惨遭先生调戏,真是败坏门风哦~ 先生授课的地方是床上,为了学习咳,技术,地方大一点好施展。 故辞从床上起身,趿了绣花鞋下床。 毕竟是上课,给公子们的还是桌子。 “林公子,我这就来抽查一下你的功课,怎么样?”故辞趿着鞋走到林言桌子前面,冲着林言笑了笑,“大家也来看一下。” 林言一个头两个大,简直是无妄之灾。 “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杨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躺了一会儿决定出来走走。 奈何天不遂人愿,她刚起身就听见了雷声。 杨茕:“……” 杨茕翻身,轻巧的上了房梁上,枕着一只胳膊躺在梁上,真是好久没这么活动过了。 不过更不巧,杨茕还没闭上眼睛就听到了窗户被人推动的声音。 杨茕瞬间就警惕了起来,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子的方向。 “人呢?” 从窗外灵巧地翻了个人进来,床上被子乱糟糟一团,不过鞋还在,这就有点让人摸不到头脑了。 杨茕没出声,她没觉得这人是来杀她的,毕竟杀人之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界。不过看他这样子,反而像是找人的。 “姑娘在房梁上,睡得舒服嘛?”那人坐在床上抬头,看了一眼,笑着问她。 杨茕没睁眼睛,把耷拉着的一条腿收了收,整个人都被大梁挡住了。 “听说这院子里有个漂亮的姑娘,是你吗?” “不在这院子里,采花请出门左转,在正院的晚课厅,里头有漂亮公子,没记错的话还有一位女先生。出门右转,姑娘家的闺阁,都在一个园里,办事儿小点声音,别吵到我睡觉就行。”杨茕没睁眼睛,就是觉得这跨界同行有点蠢,没踩好点儿就贸然来了。 “我不找他们,都是俗物。” 贼人约摸是累了,翻身躺在床上,笑嘻嘻地看着房梁上的人,“我专门来找你的,做笔生意。” 有钱不赚是傻子。 杨茕瞬间就从梁上下来了,光着脚丫子走到桌子边点着了灯。 刚一回头,就愣了住了。 “肖阙……” 床上躺着的贼人是位英俊的公子,眉眼精致,五官挺立,颊边的小痣都显得好看,不过看着他的眼睛里笑意盈盈。 听了杨茕喃喃着的两个字,颇为意外地问他:“认识我?” 肖阙一身夜行服的装扮,看起来不太像好人。 “你死哪儿去了?” 杨茕冷着脸问他,从袖子里掏出了把剑,横在了肖阙的脖子旁边。 “你真认识我啊,跟我有仇吗,一见面就拿着剑要杀我?” 杨茕觉得不太对劲,肖阙这是什么毛病? “我是还你一件东西的,”杨茕平素里的怯懦完全不见了,一脸的冷意,“你当初捅了我一剑,我现在还你一剑,你说怎么样?” “……” 肖阙觉得他再不说话,可能就要被捅死了。 “我我我我……我是真真的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小姐?姑娘?姐姐???”刀剑无眼,肖阙生怕杨茕一个不留神,伤到她自己。 “你是肖阙。” 杨茕笃定地说道。 “是,我是,我是肖阙。”肖阙生怕她一个不小心给自己放点血,动也不敢动,只是往后撤着身子。 “那就没错。” 杨茕把剑从他脖子旁边移开,冲着肖阙的胸口,等着听肖阙接下来的话。 “我真的不认识你,我……我是……我是太子,我要是死在这儿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要死……而且,而且我有钱要给你!!!” 肖阙自然是打探过了,知道杨茕的命门——钱。 但是这个时候,明显钱也不管用了。 “壮士,壮士留我一命,我这两年一直都在宫里,从来都没有出去过,你去查查就知道了……你千万别,我怕疼……” 下一秒,他看见杨茕冷静收了剑,紧跟着肖阙的心也被放在了肚子里去了。 肖阙心想,这怎么跟陶西说的胆小怕事但是貌美如花的卖白菜的小可怜一点都不一样啊? 以后务必要开一个专业打假的府衙,把陶西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大骗子关进去! 第四章 做协商 “你的意思是,有人贸借了你的名字?”杨茕虽然不太相信肖阙这一番说辞,但是言语中,已经有些松动了。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她把剑收了回去。 那把剑来的蹊跷,肖阙没能看清楚拿剑的模样,只见寒光一闪,杨茕手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高手在民间啊! 桌子旁边摆着管事带来的进贡茶叶,两天了,杨茕是一点没动,颇为可惜。 “是的,我这两年间一直都在宫中,不曾出去,你说的那人也叫肖阙,跟我有些相像,那许是我的兄长或者弟妹,真心不是我干的!!”肖阙见她把剑收了起来,赶忙离她有一丈远,生怕杨茕再把剑拿出来,嚷嚷着要捅他。 毕竟是个夜晚,灯再亮也只能照的出一小片光明。 杨茕确实怀疑自己看错人了,轻轻出了口气,端起桌子上的凉水一饮而尽,随后借着灯光,仔细地瞧了肖阙一眼,又一言不发了起来。 毕竟她有点脸盲,认错人也是常事。 肖阙面庞上的小痣随着他的眼睛动了动,杨茕伸出纤细的手指点在自己的脸颊上同样的位置上,哼笑一声。 杨茕一言不发的,让肖阙也有些尴尬。 “那个……壮士,”肖阙稍微大了点胆子,张嘴说话:“你……” 肖阙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因为他......他其实是来……真的是来采花的。 只是没采到花还被人这般......羞辱,着实是有些丢人。 尤其是这花……花还挺好看的。 这个场景尴尬了一些,肖阙心思活络,三转两转,忽然就开了口。 “壮士,你何不想办法入宫,进宫找找那个要捅一剑的人?”肖阙说。 杨茕没说话,只是把门打开,请肖阙出门。 “不劳提醒。” 杨茕那一眼过于冷漠,看的肖阙心里一颤,有点恐怖,他连腿都软了一下,险些跌坐在地上。 “我我我我……是有事情跟你商量的,你要不要进……进……进宫来……啊?”肖阙双手磋着夜行衣的腰带,头也低着。 杨茕转身关门,就在肖阙以为自己说的不太现实的时候,杨茕忽然说了两个字,“给钱。” 顺便伸出了手。 那只从门缝里伸出来的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干干净净的,捧着月光,肖阙第一次觉得原来有月亮的晚上还可以这么美好。 杨茕接受了肖阙的建议,但是唯一的要求是,钱随便花。 杨茕不用上晚课的,所以一天到晚只是那位管事来教她宫廷礼仪。 杨茕一天天要哭的模样差点把管事逼疯,但这是上面的命令,好生伺候着这位姑娘。 杨茕心里正乱着,又到了吃中饭的时间。 杨茕早上起不来,也没人叫她吃饭。管事公公叫过一次,被杨茕提着扫帚赶了出去。 要说林言其实也叫过她一次,不过就是下场惨烈了一点就是了。 从那以后的几天,杨茕觉得其实在这儿还不错。 既然是要去正厅吃饭,那就是说,又要碰到昨天那一群人了。 “杨姑娘……”林言依旧坐在杨茕旁边,杨茕还是那个闷声不吭的模样,埋头扒饭,不过今天林言有气无力的,让杨茕也有些颇为无奈。 “你帮我……个人吧?”林言贴着杨茕的耳朵,小声说道。 “谁啊?”杨茕放下饭碗,小声问林言,“昨天晚上,没出什么事吧?” “昨天晚上?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林言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让杨茕摸不着头脑。 坐在一旁的郭允也露出了笑意,“对,昨天晚上的事情。” 一脸调笑的模样,看起来昨天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而且和林言有管关,八成是什么香艳的事情,还不太能被描述得出来的。 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杨茕这点礼仪还是学到了,于是本着八卦面前一家亲的原则,杨茕小声说,“出去等你。” “因为什么啊?”杨茕胳膊搭在林言肩头,手里拿了林言的扇子。 “都是因为你啊,”郭允笑着说,“杨姑娘你昨天大出风采,先生都在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杨茕指了指自己,问林言:“我要姿色没姿色,要文采没文采的,风采出在哪儿了?” 别院里有一处凉亭,正直夏季,凉亭里歇着的少爷公子们正在聊天喝酒,姑娘们这在评论胭脂戏文,刚刚上完早课,歇在这个地方简直是享受。 他们三个人过来的时候,杨茕正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身边的郭允。 郭允似乎是察觉到了杨茕的视线,偏过头冲杨茕笑了一下。 “我昨天晚上被先生点名了,抽查功课……”林言跟杨茕咬耳朵,一提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林言尴尬症都犯了。 “然后?”杨茕一副等听八卦的模样,让林言有些无奈,只是这事情不说怎么解决。 “你快帮我杀了她吧,我的节操,我的名声……”林言战战兢兢地扯了杨茕的袖子,撒娇一样晃着杨茕的袖子。 比她还要高出一头的林言扯着她的袖子撒娇,杨茕很是无奈。 “那跟你一起上课的——”杨茕下巴一抬,让林言看向凉亭,“那些公子姑娘是不是都知道,都要?” 杨茕话没说完,不过林言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林言眼睛瞪的老大,看得出来他的恐惧。 “开玩笑,只要不进宫,我就能帮你。”杨茕甩甩袖子,把林言的手从她衣服上甩掉,“帮你自杀。” 林言:“……” “你都把我卖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是做什么的,我不在这个时候把你灭口,怎么,留着过年?”杨茕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说完还冲他一笑,这笑容有点危险。 林言默默地咽了口口水,打着哈哈问杨茕:“杨姑娘,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杨茕没说话,只是不悦地将林言重新攥在手里的,自己的袖子扯了回来,“我说假的,你信吗?” 衣服是昨天杨茕跟太子殿下协商好之后,今天早上管事拿给她的,已经不是什么老气横秋的颜色了,按照坊间对漂亮姑娘公子的要求,特地拿了许多款式让杨茕挑。 今天吃饭的时候都让那些个公子小姐惊掉了下巴。 杨茕冷笑一声,她是脸盲没错,但是肖阙——她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至于为什么要顺着肖阙,杨茕想,大概是某人的戏瘾上来了。 她不拆穿……她不拆穿是因为…… 杨茕舔了下后槽牙。 杨茕是有自己打算的,毕竟要进的是皇宫,能顺利捅某个皇子一剑再安全回来,不做点什么准备,怕是只有死掉的结果。 林言跟杨茕也就是进了别院才熟识的,因为两个人一开始都不想进宫。 但是现在明显不一样了。 郭允跟在两个人身后一直维持着风度翩翩的笑意,适时地提醒一下这两位,在东宫别院卿卿我我,怕不是要掉脑袋,所以千万别在这儿给别人抓住了把柄。 “杨姑娘,这边来坐。”凉亭里的小姐们正在讨论着颜阁的胭脂好用否,那边过来的三个人里,就叫着杨茕过来一起说话。 杨茕一愣,拿了扇子遮了脸,冲着姑娘们点点头。 笑话,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亭中不知道多少姑娘,不扎堆,不结队! 三人一踏进去凉亭就有人开口问了。 “杨姑娘文采怎么样?”凉亭中的公子多在吟诗作对,既然皇榜上以这做了条件,那绝对是要考的。 既然说到了这个问题,那就提前试探一下,没什么坏处就是了。 郭允适时地开口问杨茕,杨茕马上唯唯诺诺道:“自然是,大字不识一箩筐的。” 不止林言,连凉亭里的公子小姐们也都投来了视线。 “不瞒大家,陶西陶大人说的没错,我家祖上就是走街串巷的挑担货郎,到了我这一辈,不争气是一回事,还没有一点手艺。我爹娘去的又早,没怎么上过学堂的。”杨茕眉眼低垂,躬身行礼,“我怎么敢跟诸位争这个位置。” 杨茕心里哼笑一声,这个位置她还不惜的要嘞! “姑娘确定不是在哄骗我等,我可是听说啊,这写不出个惊骇世俗的文章的公子小姐,皆是不敢揭下来这皇榜的。”凉亭中有人开了口,白衣白衫,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当然,这里大多的公子都是白衣白衫,装仙。 做人要低调,做事要高调,杨茕深知这个道理。 杨茕冷静说道:“皇榜确实不是我揭下来的,我本来是想用用贴着皇榜的那块告示牌的,秉承着有热闹不凑王八蛋的想法,凑热闹去的。谁知道哪儿飞来一只鞋子落在我脑袋上,我这人一着急,就拆了……拆了告示牌……皇榜,就……掉在我脚边了。” 凉亭……不止凉亭,整个别院都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中。 “杨姑娘当真是……”林言夸了半句不知道该说什么,“厉害。” 一行人恭维也不知该如何下……呸,如何开口,只能是草草结尾。 第五章 凑热闹 第六章 再相见 皇宫比别院可气派多了,杨茕想。 陶西来送这群公子小姐们进宫,当着大家的面,给杨茕递了过来一个荷包。 杨茕小心地扫了一眼,咂摸着一行人的目光。 “陶大人,这是?”杨茕扯了扯陶西的袖子问她:“您给我银子做什么?” 陶西那边正指挥着一行人搬东西,公子们正等着上车进宫,听见这话几乎是喊了出来,“你个穷鬼,能跟人家公子小姐们比吗,进宫打点难道不需要嘛?” 杨茕:“……” 她竟然无言以对! 前院的公子小姐们有二十四位,加上杨茕一共是二十五人,不过大家都已经跟陶西打了招呼,甚至还上了自家准备的豪华马车,三三两两,没剩几个人了,陶西这才把杨茕叫了去说话。 “大人这是想怎么害我,这么多人看着呢,您这太让我难做了。” 杨茕嘴上说着不好难做什么的,却是没有要还钱的意思,毕竟这就是她的钱袋,甚至还在暗戳戳地暗示陶西是不是给的太少了。 陶西心说这明明是你塞给我的,要不是生怕你跟太子殿下真有点什么,我只是还给你而已。 而且你睁大了眼睛看看清楚好不好,这钱袋明显比你在街上给我的时候的多了好嘛!而且里面装的是金子好嘛!!别这么贪心好嘛!!! “太子殿下可是说过,”杨茕偷偷在陶西耳边道:“说我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陶大人说。” 陶西:“……” 太子殿下坑人!! 还是那个夜里,还是那个房梁,还是那个翻墙的时候被绊了一跤的采花贼。 杨茕躺在梁上,看完这一幕之后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音。 肖阙也没拿自己当外人,自顾自地倒了杯凉茶喝,还给杨茕也递了一杯。 杨茕接了过去,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肖阙脸一红,居然还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想问问壮,呃……姑娘,姑娘有什么长处,就是能把他们甩下去两条街的那种长处?我父皇吧,他给考题定要求了,我想法子留下姑娘,就……就提前来问问。” 我……长处? 杨茕自个儿咂摸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自个儿的长处,牙齿咬着食指的指节想了好一会儿,她会种白菜收白菜卖白菜……应该不算吧? “有钱。” 杨茕想了好一会儿,吐出了两个十分有重量的字。 肖阙:“……别闹!我说正经的。” “我说了你又不信,算了不去了,我现在捅,你一剑也行,主要是为了解气。”杨茕说着,那把剑又冒了出来,就横在肖阙的脖子边上。“捅,你还是你那个孪生兄弟姐妹什么的,没什么区别。” “信信信,我信我信!从现在开始壮……姑娘,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名字。”肖阙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接着说:“从现在开始公子你说的每个字我都信!” 肖阙看杨茕没什么要动手的意思,小心翼翼地撤离杨茕的剑,掂着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茶用来压惊,“我那个爹太不是东西,他……” 他话没说完杨茕就再一次把剑抵在他的喉咙旁边。 肖阙再次出了一身的冷汗。 “陶西是你的人吧?”杨茕问。 “啊……啊?”刚才不是在说长处嘛,现在说什么陶西啊,再说陶西人家是有家室的,这可不能胡说,会吃醋的男人都太可怕了,“不……不是吧?” “她就是你的人!”杨茕嗤笑一声,那剑都把肖阙胸前的衣襟划破了,足以看得出来杨茕是有多愤怒了。 “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他是我的下属,但他不是我的人,我……还是个童男子。”肖阙紧张到语无伦次,笑的杨茕的脸都要抽了。 杨茕嘴角都要扯到天上去了,一脸的“我信你的话我就是猪”的表情。 杨茕顺着他的话说,“怎么,你这意思是想我给你破身啊?” 肖阙当时就瞪大了两只圆眼睛,战战兢兢地盯着杨茕的剑,不敢摇头,只能更为激动地说:“不敢不敢,这种小事怎么敢劳烦姑娘您,我自己个儿来就行,自个儿就行。” 杨茕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这丫嘴里都是废话。 “陶西是不是有家室?”吓的差不多了,杨茕把剑收了起来,顺便递给太子殿下一杯凉茶压压惊。 肖阙一听这话说的就有点慌,生怕杨茕误会他跟陶西的关系,赶忙摇头道:“不是因为陶西有家室我才不……是因为……那什么……” 肖阙语无伦次,连杨茕都对他有些无奈了。 她真的只想问问陶西是不是有家室,不然明天输了钱怎么办? 苍蝇腿再小,那也是肉不是。 “我是真的在问你,陶西是不是有人要了!”杨茕脾气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甚至还可以说有点暴躁,肖阙一听这话,两条腿都在抖。 “我没那么多耐心等你,不说就滚,”杨茕打了个哈欠,皱着眉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得十分香甜的林言,气不打一出来,照着林言的屁股踹了一脚。 林言早就被杨茕扎了一针,没两三个时辰是睡不醒的。 “有,”肖阙伸手抓了杨茕的衣袖,杨茕一躲,被肖阙牵了手,肖阙就当不知道,牵着她的手接着说,“那位是个江湖术士,据说还挺厉害的,年前这事儿当年都闹到皇宫了……” 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杨茕的两只眼睛顿时就来了精神。 肖阙:“……” 八卦面前一家亲! 肖阙在脸颊上的小痣边挠了挠,问杨茕:“姑娘,我能冒昧地问一句,这人……” 肖阙是在说林言。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想让人不多想都不行。 “八卦讲一半的是太监!”杨茕睨他一眼,看肖阙那扭扭捏捏的模样,杨茕又说:“他爱睡就睡,我无所谓什么名节不名节的,他没把我当姑娘,我也没把他当人,管事可是在隔壁院里,我等会儿敲他的门去,让他想办法。” 肖阙琢磨了杨茕的回答,心不甘情不愿地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被杨茕瞪了一眼才心满意足地八卦起来。 陶西不情不愿了好一会儿,才从杨茕手里接过了那一锭银子,更加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句,“我家那位喜欢穿绯色衣衫,爱吃王记的肉包子。” 林言和郭允已经上了自家备着的豪华马车,听是听见了,就是不敢动。 其他人不知道昨天晚上这个赌,皆是一头雾水,坐在自己的那车上不敢动。 专门趴在墙头的等着看戏的故辞一笑,高声喊道:“陶大人,借俩人帮我搬点东西呗,我们这院子里的下人正收拾呢,突然想起来还有大件儿没搬走呢。” 故辞趴在墙头上,脚下踩着两个小厮,要不然真上不去。 杨茕就在想她昨晚上,是怎么上来的? 不止这二十五人,连故辞这位先生都要于今日搬走,理由是太子殿下不让住了。 这别院是修给未来太子妃的,目前谁也没有这个资格。 陶西斜了一眼故辞,叹口气拍了拍杨茕的肩膀,说:“劳烦杨姑娘走这一趟了,多谢!” 故辞那个样子明显是冲着杨茕来的,他若是不答应,还不知道故辞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杨茕:“……” 又被陶西卖去了故辞那里,杨茕也没什么怨言,毕竟一个姑娘家,该怎么怎么着她了? “先生,”杨茕欠身向故辞行礼,“先生叫我来做什么?” 故辞这边刚从两名小厮身上下来,伸手拍着自己袖子和长衫上的灰尘,一边说一边叫两名小厮赶忙去搬东西,自己拍完了灰牵了杨茕的手,“杨姑娘,当然是给你银子啊!” 杨茕:“……” 杨茕一拍脑门,只顾着跟陶西插科打诨,都忘了跟故辞要钱了,失策失策! “是是是,多谢先生,”杨茕伸手接过了故辞递来的钱袋,“陶大人的功劳,待会儿定要分陶大人一些。” 故辞拿了自己袖子里藏着的帕子,“姑娘家要有个姑娘家的样子,这些日子也没见杨姑娘拿过帕子,这是我……街上买的,送杨姑娘了,还请姑娘别嫌弃就是了。” 杨茕这下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若是没有记错,这先生她顶多见了三五面,说上话也不过是昨天晚上,不会就因为这短短几句话吧…… 那先生的眼光可真不咋的。 “多谢先生了,这帕子我……”杨茕刚要推还给故辞,却一眼瞥到了帕子上有字。 故辞冲笑了一下。 颇为神秘。 第七章 入皇宫 第八章 生事端 第九章 太子妃 第十章 中毒 第十一章 抠门四嫂 第十二章 找茬 第十三章 戏精本精 第十四章 业务范畴 第十五章 故人旧事 第十六章 初入韩王府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当年八卦 第十九章 没想到 第二十章 假装 书房后有个密室,杨茕现在被困在密室里出不去了。 她顿时无比后悔没能把烟熏鲑鱼带过来,还没吃饱,一遍摇头一遍惋惜。 话又说回来,杨茕刚从厨房的房梁上下来,出厨房就碰见了人,好巧不巧,韩王殿下肖韩。 ……! 杨茕还没想明白肖韩怎么会来这里,就看见肖韩张口准备说什么。 杨茕心里琢磨着,自己怎么也不能被这病秧子拿住,眼疾手快地将肖韩的口鼻皆给捂住了。 肖韩:“……” 好歹给我留个喘气儿的机会啊,你是想谋杀我吗,弟妹? 死命挣扎的肖韩自然而然地被下人看到了,不等杨茕出手,肖韩一抬手,人就昏了过去。 杨茕:“……” 杨茕还没反应过来,三两下就被肖韩抓住了胳膊,反手给制服了。 以一个颇为暧昧的姿势被肖韩揽在怀里,杨茕也没觉得尴尬,倒是想想被这个病秧子给骗得团团转,实在是有点尴尬。 居然真被这两兄弟摆弄了一道! 这里是韩王府,三皇子装了这么多年不能在一朝一夕之间暴露自己,肖韩悄悄地观察了四周,小心翼翼地把人带去了自己的书房。 杨茕被肖韩绑在椅子上,正宗的五花大绑。 “杨姑娘……”肖韩挟持着杨茕,一路走到书房肖韩才开口说话:“不知道太子妃殿下,我的弟妹去而复返是怎么个意思,是对太子殿下不满意,准备投入我的怀抱么?” 杨茕只是冷冷地看着肖韩,她倒是想说,这不是事儿赶事,她方才被肖韩点了穴,动不了说不了话。 “这三更半夜孤男寡……” 这时辰明找不到三更半夜,肖韩也觉得这话说的不太对劲。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总觉得太子妃殿下来我这里,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肖韩在杨茕身边站定,弯腰在她耳边说话:“太子妃殿下来说说自己有什么想法?” 肖韩说完,在杨茕嗓子下方轻轻一点,算是把哑穴给她解开了。 “三殿下好算计,”杨茕咳了一声,她被点了哑穴,总觉得连带着嗓子都有些不太舒服,“三殿下想多了,我来……我穿着夜行衣来,只是为了方便夜里行动,殿下不妨好好想想,这半天宫里也没传出来什么要把太子妃送出来,或者是废掉这个名义上的太子妃,我明显是偷跑出来的。” 现下这个场景,破口大骂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才能保命。 “偷跑出来?” 肖韩挑眉问他,这模样与他平日里装出来的病秧子的模样反差太大,杨茕咽了口水,只当自己是头一回认识肖韩。 “过腻了宫里的日子,我还是觉得自由于我来说更重要一点。”杨茕点点头,“也不知道三殿下肯不肯收留我?” 肖韩:“不收留,为了让太子殿在成事,你是必定要留在他身边的。” 杨茕:“……?” 疑惑三分,杨茕顿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对对对,让我去给三殿下当眼线,殿下放心,我当卧底也是可以的,就是来日殿下若是上了位,还请殿下留我一命。” 肖韩:“……” 杨茕装的够像。 “我书房有一间密室,隔音效果非常好,机关也是只在外面,太子妃殿下委屈了,要在这里待上两三天。” 肖韩说着,往书架旁走去。书架上摆放了一古董花瓶,肖韩轻轻一转,书架后面的密室就出现了。 “这两天我会亲自给太子妃殿下送吃的,待我成了我的事,再放殿下离开。” …… 杨茕得穴道不过一个时辰就解开了,三两下就把肖韩绑自己的绳子解开,皱着眉起身活动。 小样儿,还想点她,还想绑她,还想困住她,还想利用她? 这要不是她自愿的,能被肖韩拿捏住,笑话! 不过目前的困境是真实存在的,杨茕是真的从里面打不开密室的门。 肚子饿的时候,杨茕觉的自己脑子都转不动了。 想想怎么才能从里面出去……这其实就像是间牢房,肖韩平日里自然不会无聊到过来待着研究怎么出去,那……那肯定有其他人来过。 既然有人待过,那就有可能会留下出去的方法。 二月在门外侯着有了一会儿,皱着眉不停地观望着尚在御书房里的肖阙,问侍从:“公公,太子殿下进去多长时间了?” 二月说着,把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撸下来,塞进了侍从手里。 侍从赔着笑说:“有一个时辰了,姑娘。” “您能给替我通报一声么,我们太子妃殿下毒发了,已经传了太医,想问问殿下该如何用药,您也知道,事关太子妃的事情,太子殿下都要过问的。” 侍从皱着眉看二月,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应下来。 这事儿要不通报,太子妃殿下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 在二月的注视下,侍从扣开了御书房的大门,跪在地上说道:“皇上,太子殿下,东宫的二月姑娘传话说,太子妃殿下毒发,恐有生命危险,太子妃请殿下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肖阙听说杨茕毒发,当时就坐不住了,差点就飞出去。 要不是突然想起来中毒什么的只是幻草诱发的假象,他这颗心恐怕要被吓停了。 “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去吧去吧,这好端端的怎么又毒发了,太子,这件事情务必差个清楚,给你媳妇儿一个公道。” 皇帝陛下摆摆手,皱着眉哼气,这杨茕真是多灾多难,才两个个月就中毒毒发,运气不好? 肖阙从御书房里出来就看到了守在门外的二月,二月冲着肖阙行礼,皱着眉说:“太子妃殿下毒发,陈太医怕药用的太猛,对身子不好,特地让我来请殿下回去。” 毕竟是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 “怎么会毒发,你给她吃了什么吗?”肖阙眉间戾气渐渐浮现,语气也有些不耐烦,大步流星地赶回东宫。 二月压低了声音说:“太子妃殿下请您回去,说有事想跟殿下说,她这会儿就在您的寝宫等您。” 第二十一章 掉马前夕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一章 赌注 第二十四章 鱼的记忆 第二十五章 测太师 肖阙虽然不想打扰杨茕得好兴致,但还是不得不提醒她,陶西家里那位,出差去了,不在家。 杨茕又不是没跟陶西说过话,会不知陶西的相公是做什么的,转过头来斥问肖阙:“出差,他一个摆摊算卦的,出的哪门子差!” 肖阙被她堵的没话说,只好硬着头皮说,“我就是不想让你见他,从目前来看,你对他的兴趣明显要高于我,小桃酥,这不公平。” 如此浓重的醋味,得亏在肖阙面前的是杨茕这个脑袋仿佛榆木疙瘩转生,不通人情的冷面杀手,换个人来早就知道肖阙这是吃个醋了。 万一小桃酥因此看上了别人,那他可谓是鸡飞蛋打,太不划算了。 “公平?”杨茕挑眉问他:“公平是何物,为何要公平?” 杨茕展开了长篇大论,说道:“我对他怎么样与你何干,太子殿下,您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杨茕话说的很笃定,肖阙只是在内心中挣扎了一秒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肖阙:“……” 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可以反驳杨茕得话,肖阙只好苦着一张脸同杨茕说:“他最近真不在京都,不信你去找找看。” 杨茕也并非要看人陶西的相公,只是一时间的兴趣所起,想要看看当年名动京城的第一卦到底长得什么俊俏模样。肖阙这样说了,杨茕也是丝毫没有失落,只是说让肖阙把那件鹅黄衣衫拿过来。 “穿这件,”杨茕说,“我想试试这件衣服。” “都是你的,想穿哪件都行,”肖阙看着杨茕得眼睛里满眼都是宠溺,“回头吩咐人,给你多做两件。” 杨茕大约觉得肖阙在放屁,这种口头承诺,空头支票等等等等,都是不靠谱的。 所以杨茕只是做了一副欣喜的模样,对肖阙表示感谢,说了句:“那先谢过太子殿下了。” 喜新厌旧,约摸是女人的通病了,肖阙心想。 听说北方沃元的进贡来一批珍贵的蚕丝不料,冬暖夏凉,最适合女子用。回头找出来给杨茕做衣裳,她定然是欢喜的。 “喜欢什么款式,颜色,回告诉我,我让人给你做去。”肖阙在杨茕脸颊上蹭了一下,将杨茕眼睛下方的泥点子剐蹭点了。 “好,不过你一定……” 杨茕话还没说完,就被肖阙打横抱起,揽在怀里,肖阙的披风正好把杨茕整个人都给遮住了,杨茕刚想说话又被肖阙一声“嘘,别出声”,生生地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肖阙抱着杨茕,身边的小厮将陶府的大门敲开,小厮恭恭敬敬地说道:“烦请替在下通报一声,就说杨茕杨姑娘来访。” 深更半夜,女子府邸,还是借由女子名声来敲门方便一些。 开门的正是陶府的管家,管家哪里知道“杨茕”这人是谁,不过歪着脑袋里看了看一旁隐匿在黑暗中的肖阙,随后说道:“先跟我进来吧,我这就去通报。” 杨茕扯了扯肖阙胸前的衣襟,小声说:“我就换个衣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么?” 肖阙没说话,只是冲着她笑了笑。 杨茕知道自己多问了什么,只好闭嘴,装作没听到了。 各个府中的管家先生果然是一个脉路的,该做的事情一件也做不好,该认识人一个也不认识,总之,就是摆设。 直到肖阙抱着杨茕进了内院,管家先生见周围没什么人了,这才“噗通”一声跪下来,“老奴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安好。” 感情这是认出来了,在装呢! 行踪隐匿,定是不想让人发现。 “陶西睡了没,把她叫来,或者带着她一起去。”肖阙示意杨茕,自己要将她放下来了。 管家下一秒就看到了站在肖阙身边的一身夜行服的杨茕,连忙说:“这位是太子妃殿下吧,老奴给太子妃殿下请安……对了,陶大人还没睡,老奴这就领着二位过去。” 这个点儿了,陶西还在书房,不敢说是在处理公务,但看书总应当是了。 “小姐,小姐……太子殿下带着太子妃殿下一起来了,”管家回头冲两个人笑了笑,“殿下请进。” 陶整个人瘫在书房的一张小床上,闭着眼睛问他们两个,“你们怎么开了,大半夜的,去过二人……” “出来玩儿,”肖阙及时止损,把话题适时转移,“借你这儿给我的小桃酥换换衣服。” “换衣服啊,随便,你要看么,我需要避嫌嘛,这个场景不太合适吧,你……” “你怎么废话这么多,”杨茕从肖阙身后钻出来,“陶大人,这话痨模样不太适合你,改改吧。” “你……你怎么穿着殿下的夜行衣,不会是准备……”陶西一眼就认出了肖阙的夜行衣,这让杨茕不禁怀疑,肖阙是之前带陶西夜间做过什么事情,还是曾经穿着夜行衣来过这里。 看样子也不像一两次,不然陶西怎么会对肖阙的夜行衣记得这么清楚,她穿上就是肖阙的了? 杨茕给了肖阙一个眼神,肖阙不明所以,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 杨茕别过头不去看他,上下打量着陶西的书房。 陶西的书房简直是人生理想。 进门就是一张书桌,桌子上摆着陶西用的笔墨纸砚,虽然不是宫中用的顶好的文房四宝,但是却是极为适合女子的。 书房左侧有一屏风,屏风后面就是陶西的这张小床,床边的架子上摆满了话本书籍,陶西最是喜欢躺着看了。 左侧自然也有屏风,屏风后面的就是正儿八经的书桌了,上面放着的都是要处理的公务。 当然,对于寻城司这个部门来说,最紧要的公务也就是这权州京都城中大大小小一干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骤然看到两位身份尊贵的殿下,陶西也没行礼,只是回嘴道:“呦,杨姑娘也跟着来了啊,两位殿下这么晚了,突然来我府上,换件衣服……” 陶西看了看杨茕一身脏兮兮的夜行衣,略微一思索,“上哪儿玩儿去啊,带我一个呗。” 肖阙果断拒绝,不行! 二人世界,三个人来算是怎么一回事? 陶西冲着肖阙作了个鬼脸,后将人赶了出去,“女子换衣服,偷看就挖了你的眼睛,让你的小桃酥以后就做你的眼睛。” 这种残暴的行为,明显只是夸大声势而已,肖阙没理他,自顾自地出了门,“小桃酥,我在门外等你。” 肖阙这边刚出门,陶西就模仿上了,学着肖阙的神态,尽力模仿着声音说:“小桃酥……” 说完自己都笑了。 杨茕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肖阙眼睛都看直了。 杨茕生的肤白貌美,颜色什么的不在话下,她是驾驭的住的。 这衣服款式简单,上面只有一些简单的配饰,没有宫装那么繁琐,特别符合杨茕的审美。 “殿下,你家太子妃都出来了,还不夸两句表示表示?”陶西站在一旁打趣,“我看尊夫人这是花容月貌,天仙之姿,可惜我已有家室,不然定是要跟太子殿下抢一抢的。” 肖阙睨她一眼,陶西就噤了声,摆着手说开玩笑,开玩笑。 杨茕这才问肖阙,“好看么?” 肖阙点头,“自然是好看的,我们小桃酥,穿什么都好看。” 陶西在这气氛正好的突然冒出头来,“二位今天晚上去玩儿,你们是不是忘了,明天太师要对杨茕这位准太子妃考验,你俩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就像是给了两人当头一棒,给两个人都敲昏了脑袋。 “明天?”杨茕纳闷地问肖阙,“你怎么不知道?” 肖阙也是一脸诧异,同样问了陶西:“你怎么知道?” 陶西:“……你早朝上自己答应的,忘了?” 太子殿下,鱼的记忆。 杨茕要被肖阙气到吐血,伸手便抚上了腰间的软剑,要不是被陶西按住,差一点就拔,出来了。 “消气消气,”陶西按着杨茕的手,“太子殿下不是把试题给你了么,这还担心什么。” 试题答案,对,肖阙给了她试题答案。 杨茕不想看,扫了两眼就给扔一边去了,别说试题答案,试题是什么她都不知道! 肖阙扯了扯杨茕得衣袖,问她:“还去么?” 杨茕被他这模样气坏了,冷笑道:“我不干了!” 陶西看的津津有味,她相公外出,已经很就没人给她乐子看了,这两位来的正是时候。 “别啊,壮……” 肖阙赶忙住嘴,但凡他打得过杨茕,绝对不会叫杨茕“壮士”二字的,再说,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话,当闺阁情趣,现在旁边站这个看热闹的陶西,委实有些不敢说出口。 怕杨茕因着这个称呼揍他。 “我照片一直以为太子殿下算无遗策,是个做皇帝的料子,如今看来……”杨茕恶狠狠地瞪了肖阙一眼,“猪脑子!” 平白挨了这一句骂,肖阙也不生气,只是笑着问她:“去不去了,花钱寻个开心。” 又气又恼,杨茕在这种情况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花不开心我就揍你寻开心。” 肖阙赔着笑,连忙说是。 第二十六章 吵架 太师师三朝元老了,如今已经年逾古稀,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了。 现如今站在朝堂之上被杨茕三言两语气的脑袋发昏,头昏脑涨,当即就反对杨茕入住东宫。 而太子殿下站在一旁笑到胃疼。 肖阙带着杨茕在鬼市里逛了一圈,东西没买,钱倒是没少花。 鬼市,名字如此骇人,也不过是给夜里行事的人们一条路子而已。 鬼市卖的,也都是这明面上见不得光的物件,杨茕常来,肖阙则不然。 “小桃酥,”肖阙唤她,手里捏着一支翠玉簪子问她,“喜欢么?” 杨茕脸上带着些嫌弃,皱着眉问他:“你要是实在想买这些东西,白日里上我的铺子里看看去,绝对比这里的强的多。” 鬼市的物件,大都是从下面挖出来的,日日带着这些东西,也不怕阴气缠身? “杨姑娘,您这话说的,咱们这儿卖的不就是这些么,再说您那铺子里的东西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我们这……您别来砸场子就成。”摊主是个年轻小哥,借着昏暗的灯光把人看清楚之后,连忙说道:“这玩意儿您要是喜欢就拿走,不收钱。” 杨茕摆摆手,“不要。” 肖阙看将人似乎是认识,小声在杨茕耳边问她:“你认识他?” 杨茕没说话,冲着摊主一笑,拉着肖阙走开了这摊子。 “认识,”杨茕四下寻找着什么,漫不经心道:“以前一起摆过摊。” 肖阙来了兴致,问她:“卖的什么东西啊?” 杨茕出摊经验丰富,不过都到鬼市了,自然不能再卖白菜了吧? “卖自己。”杨茕终于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了,快走了两步过去,“我要太师测试太子妃的试题。” 肖阙一头雾水,试题,他不是给了么,还有啊,自己怎么卖……啊? 这人摆着摊子干坐着,闭着眼睛一副冥想的样子,实在是看不出来人是卖什么的。 肖阙的手都快要搭在杨茕肩膀上的时候,摊主忽然从背后拿出来笔墨纸砚,“姑娘稍等片刻,这就好。” “这是……”肖阙在杨茕耳边小声道:“我不是给你试题了么?” 还给你答案了,你好像没记住还给扔一边了。 “闭嘴,”杨茕瞪他一眼,随后又转身从肖阙怀里摸出了钱袋,“这是定金,若是成了,我会再来的。” 摊主说道:“姑娘放心,我在这儿多少年了,您旁边那位公子不知道,您总该是知道的,绝对童叟无欺。” 杨茕说完,将钱袋扔给摊主,摊主也是个爽快人,拿了钱袋之后简直是如有神助,同时还不忘同杨茕说:“姑娘且先去转转,您回来的时候路过再拿也不迟。” 杨茕想想也是,冲着摊主道了声谢,领着如同智障一样的肖阙走去一旁了。 肖阙这才问她:“这两位都是什么人,如此暴露自己身份,当真没问题么,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肖阙一连串的问题都是围绕着杨茕,杨茕心里有事,敷衍了他两句,“跟你没关系,别问。” 肖阙:“……” “怎么能不问,你这是担心你……” “我谢谢你的担心,”杨茕定定地看着肖阙,眼神中不带任何色彩,“谢谢你,但是这事情跟你没关系。我混进宫只是为了找给了我一剑的人,我谢谢你对我好,帮我,给了我一个小桃酥的名字以及宫里发生的一切一切,但是我们只是现在暂时纠缠在一起,我的过去跟你没关系,我的将来也不会有,所以你也不用知道太多,明白?” 肖阙自然是因为担心杨茕才问东问西,被她这么一句话噎到了,怔愣了片刻才说:“知道了,那……那现在去哪儿?” 杨茕没心思逛,肖阙也只是为了陪杨茕,一时间,沉默从两个人中间蔓延开来。 好在不久,方才拿着纸笔的那位摊主已经写好了什么,见两个人还没走远,招呼着两个人过来。 杨茕没说话,自顾自地走了过去,而肖阙则跟在杨茕身后,也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 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吵架。 “我看两位刚才好像是……” 摊主话还没说完就收到了杨茕得一个冷眼,以及一句问候:“关你屁事。” 摊主悻悻道:“这不是怕你不给钱么。” 杨茕没说话,从自己怀里又掏了钱袋子丢给摊主,吓得摊主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你……你………你你……你居然………” 杨茕觉得他有些烦人了,张嘴说道:“结巴了就闭上嘴,我不爱跟你这种人说话。” 摊主坚持不懈的将自己的话说完了,结结巴巴,“你居……居……居然……然……给钱了!” 杨茕低头将从摊主手里拿的那张纸给折好收进口袋里,转头问肖阙,“回去么?” 肖阙马上回答道:“回,回去。” 她既然还跟自己说话,那是不是说明不生气了? 肖阙一边想着,一边心痒难耐,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去牵杨茕的手。 杨茕则在肖阙指尖触碰到她手的那一刻,当即就收回了手。 现在给他一点希望是怎么样,将来会更痛苦吧? 肖阙:“……” 杨茕走在肖阙前面,马车就停在不远处,一眼就能看到。 不到五十米的时候,杨茕忽然停下,转头看着肖阙说:“殿下,我先前不说,权当是对的感谢,感谢你用这么一个馊主意带我进宫,肯在宫中护着我,肯为我着想。现在我也想告诉殿下,明日太师的测试我会去,不过也请殿下做好择贤妻的准备,这场戏做的够久了。” 杨茕说完,冲着肖阙拱手行了一礼。 …… 默不作声的两个人回了皇宫,林言还被绑在太子寝宫,时间太长,他都睡着了。 不过肖阙也没心思再处理林言了,吩咐人将林言送到三皇子府上,自己倒头就睡。 不过这样的夜晚,睡不着的同样还有一个杨茕。 她可以确定了,捅她一剑的人是肖韩没错,明日应当会正式册封太子妃,肖韩……估计这会儿,那个傻子还在密室里待着,着手挖地道了吧。 两天,明天晚上就走。 肖韩会从密室里出来,趁这个机会,是死是活,到时候就看他的运气了。 杨茕不禁有些庆幸,庆幸在这宫里她没有跟什么人交好,不然定要连累到人家。 杨茕让自己想这想那,想遍了她认识的所有人,包括方才一同摆摊的盗墓贼,想她摆摊卖自己……卖卖自己的做杀手的这门“手艺”。 就是不让自己想到肖阙。 两年前就是这样,一声不吭的消失,现在又对她这么好,杨茕……杨茕在自己脸颊上掐了一下,强迫自己不想这么多了。 方才拿了明日太师测试的题目及答案,是时候看看了。 那摊主是江湖上有名的消息贩子,据说还是什么百晓生的徒弟,杨茕同他认识的时间也不短,除了知道他要价高之外,对他真是一无所知。 这第一张纸上的答案同肖阙给的是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区别。 不过第二张就不一样了。 这“百晓生”深知杨茕的脾气,定然是要考虑到所有情况,所有结果。所以给她准备的第二份是太师的生平事迹,为人如何。 第三张嘛,就是如何应对这脾气的老古板。 …… 太师这边被杨茕气的头昏脑涨,也不顾什么规矩礼法,指着杨茕的鼻子骂道:“……不妥不妥,如此粗俗不堪的女子,怎能与太子殿下结亲,老臣……老臣这就面见圣上,定要在圣上面前好好说说你这女子!” 杨茕才不怕他,只是哼笑一声:“大人,您同我计较,又要在陛下那里参我,您觉得自己是小人了,还是君子呢?” “你……你……” 君子小人,又岂能以一面之词定论。 “杨茕在这里,给太师赔罪,”杨茕拱手行礼,“我不曾想过与太子殿下结亲,也不曾想过与太师您来辩论,更是不曾想过有一日居然能登上金銮殿,同朝中重臣同朝为官,不过既然我来了,那就没有悄悄摸摸地溜走。太师大人,做人,我低调,做事,我必然要高调的。” 这话诚诚恳恳,是杨茕发自内心的言论没错了。 话都说到这儿了,太子殿下再不出来维护自己的太子妃,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了。 “各位,今日之事是孤考虑不周,太子妃的出身如何,家室如何,诸位想必是一清二楚,让太子妃来参与文测,是父皇的意思,也是太师您自己的意思,所以不论结果如何,她都是孤的太子妃。”肖阙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一面维护了杨茕,一面又给其他人下马威。 众人面面相觑,拱手道:“太子殿下圣明。” 杨茕看了肖阙一眼,没说话,只是冲他点点头。 肖阙则毫不在意,心心念念着今日一定要同杨茕把事情说开了,奈何早上起杨茕就不同他说话,现在这个表场面其实是在帮他。 肖阙也不顾旁人在,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将杨茕抱在怀里。 第二十六章 不可追 杨茕回头,不解肖阙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多人在,也只是象征性地从他怀里装作自然的走开两步。 明明昨天晚上已经把事情说开了,肖阙这又是在作什么妖? “念着大人您是三朝元老,应当是识时务者,”杨茕冲着太师拱手,“我生性粗鄙,出口更是没什么规矩可言,今日的议题是君子小人,我一介女子,怎么论这议题,都合适。反而是太师大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太师正被肖阙扶着,肖阙心里说杨茕怼的可真好,面前还是要担心太师的。 年纪一大把,还被他父皇派来做这种事情,真不容易。 肖阙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库房里还有什么灵芝人参没有,待会儿给太师送家里去,补补……补? 太师一反常态,面色绯红,乍一看总觉得不怎么正经。 都不用肖阙扶着,自己就走到了杨茕身边,伸出一只颤巍巍的胳膊,在杨茕肩膀上拍了拍,“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方才是同你闹着玩儿的,别当真……” 杨茕:“……?” “我……太师您这是什么意思?”杨茕思虑再三,还是觉得有必要问一下,“您说这话,不会是为了安慰我吧?” “不是,”太师给了杨茕一个眼神,杨茕当即就扶住了太师的胳膊,“年纪大了,就是爱玩儿,跟你开个玩笑。” 杨茕还没说话,肖阙就在一旁嘟囔了两句,“您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点吧?” 两个人齐齐皱着眉头瞪肖阙,肖阙赶忙噤声,不再说话。 “老小孩老小孩,老了反而又小孩子脾气上来了,你别介意,姑娘。” 杨茕才不介意什么,只是不知道太师这是要做什么。 “我这群学生里面啊,当数三皇子最有出息,不过他身子一直不太好,反而是我这个最调皮捣蛋的学生做了太子。”太师忆及往昔,浑浊不堪的双眼竟有些发亮,“他们几个小的时候要好,只是后来渐渐长大,这才疏远了。” 太师遣散了来看热闹的文武百官,拉着杨茕得手让她带自己去御花园中赏花。 杨茕:“……你都走到花丛里了,半朵都看不到么?” 太师又揉了揉眼睛,“不曾有花,连花香都没有。” 杨茕这才确定,这看老头精神没毛病。 “您同我说这些干什么,”杨茕看了看跟在不远处的肖阙,肖阙一直在看着这边的情况,皱着眉冲她做口型:“怎么了?” 杨茕没理他,转过头来跟太师说话:“您不会死想我留在东宫,服侍太子吧?” “怎么能叫服侍呢?”太师在杨茕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杨茕不喜欢同外人过分接触,当即就甩开了太师的手。 这跟方才是不一样的,方才是为了做戏才掺着他的。 “对……对不住,”杨茕小声道歉:“我……我还以为有人要袭击我。” 怎么好跟老人家论什么是非,都半截身子埋进去的人了,不置气,不生气,不惹麻烦。 只是这麻烦总爱来惹惹她。 第二十七章 真掉马 第二十八章 当年事 第二十九章 刺杀 第三十章 第三十一章 面前的人抱着自己的腿哭个不停,杨茕都要被这人的苦哭恼声惹急了,甚至都怀疑面前的这人是不是女扮男装,其实只是女子? 杨茕深深吸了口气,手里的软剑险些将肖阙抹了脖子。 “你给我松开,”杨茕耐着性子说,“松开!” “不,我腿断了,你还要杀我,”肖阙抱着杨茕得大腿耍无赖道:“我不松,你要么要腿,要么要我。” 杨茕:“……这跟要你有什么关系?” 杨茕最终还是把肖阙带回了家。 杨茕喜欢安静,十三岁时就同师父请辞,说要搬出来住,住在深山老林里。 干这一行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师父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巧儿偶尔也会来陪她,尤其是同父亲生了气之后,会来杨茕这里,请这位姐姐帮她给父亲找个台阶下。 肖阙躺在客房的床上,脑袋里还是方才杨茕将他打横一路抱回林子的场景。 不禁感叹,原来身为杀手,体力也可以这么好。 肖阙眼角的泪珠还没擦干净,杨茕就从外面进来了,顺便带了一些给肖阙治腿的草药,和……和两块木板。 木板上还爬了一条蛇。 翠绿的。 有毒。 肖阙带着惊恐咽了口水,然后刚张嘴准备开哭,杨茕就发话了。 “你要是敢哭,我就把它,”杨茕指了指爬在木板上的蛇,“塞进你的嘴里,反正是毒舌,死也就死了,没什么可惜的。” 杨茕这么说这,手已经准备去捉那条蛇了。 肖阙赶紧捂住嘴,一脸幽怨地看着杨茕。杨茕还头一回见着这么标致的公子,一时间多看了两眼,随后说:“少爷,把您那眼泪擦擦行么,不知道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肖阙心说你都要杀我了还怎么我了,还能怎么样啊! “我救你是为了杀你,”杨茕淡淡地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当杀手的,任务完成有钱赚,没完成也就没命了。” 杨茕嘴里说着吓唬肖阙的话,手里却不停地帮肖阙制作治腿的药,那两块木板上的蛇也爬走了,总算是没那么吓人了。 “你叫肖阙,”杨茕打了个哈欠,“对不住啊,昨天晚上净背你的资料了,有些困,别介意啊。” 说着,杨茕还往正在研磨的草药中吐了口水。 肖阙:“…………” 无论是内服还是外用,肖阙都不想用了。 杨茕解释道:“我这儿的水前两天用完了,对不住,只能用口水暂代了。” 肖阙小声问他:“姑娘,去挑水再回来做药么?” 杨茕一拍脑门:“……哦哦哦哦哦哦哦,我怎么没想到!” 杨茕手中的捣药杵被她随意扔在桌子上,拿着木板绷带以及这加了料的药,“对不住啊,你就将就着用吧,明天吃饭的时候你且放心,绝不会用我的口水来煮饭。” 肖阙:“……。” 杨茕将肖阙的裤子剪开来,露出大片大片的血迹,看着吓人,其实也就只是几道小口子划伤了而已,一点都不严重。 最严重的……应该就是扭着脚踝了。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肖阙的腿已经完全好了,没有理由在杨茕这里再赖下去了。 所以这两天莫名其妙地有这么烦躁,杨茕看不出他这是什么意思,这天吃过晚饭问他:“你是不是来葵水了?” 肖阙:“……” “别着急啊,”杨茕看他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忍不住觉得好笑,又想到碗筷还没收拾,躺在床上用脚尖踢了踢肖阙的胳膊,“做饭的人不洗碗,少爷,该您表现了。” 表现完了给你拿些要用的东西。 杨茕心里坏笑,面上却没什么表情,转头看肖阙的时候才发现肖阙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瞧我做什么,”杨茕觉得莫明其妙,伸手在脸上摸了摸,“没有粘上饭粒吧?” 肖阙盯着杨茕得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看的杨茕头皮发麻,这才粗着嗓子呵斥道:“你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就着二两小酒吃掉。” 也不知道肖阙是不是真的被吓到了,一言不发地跑去收拾碗筷了。 然,肖阙在想,他要用个什么理由留下来呢? 再假摔一次,装作摔断腿? 不能装,杨茕这人精明地很,这种单纯的小计俩她一眼就能看出来。真摔那就有风险,附近……肖阙头一回觉得,这种深山老林没有那种高不可攀的悬崖,没有湍急的河流竟然是件如此令人难过的事情。 他住在这儿的每一个晚上睡得都非常香,何必自讨苦吃,非要回那个深宫大院,红瓦高墙里? 每日听这个吵架,那个弹琴,远没有跟着杨茕住在这里来的舒坦。 所以他还回去干什么啊,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直接同杨茕说:“杨姑娘,我打算今后一直住在这里,你看可好?” 杨茕:“好,那我重新选一处居住,这里让给你,当然……给钱!” 直接说肯定不行,杨茕会以为他就是想蹭吃蹭喝,肯定第一反应就是搬出去。 那借着伤口再留一段时间? “我腿还没好全,让我再住两天吧?” “我看看,”杨茕说着便掀开他的外衫,撕了他的裤子,“确实没好全……” 肖阙又摇摇头,他估计杨茕说完这句话之后,会当即抽出剑把他的腿砍了! 完了,下半辈子不用走路了,也有正当的留下来的理由了。 …… 肖阙是真真犯了难,平日里跟这个扯皮,跟那个斗法的时候都没这么费脑子。 杨茕看肖阙收拾碗筷还没回来,心里不住地嘀咕:“是不是把碗摔了啊,这可是当年从安国公府里顺出来,珍品。” 她还是去看看吧,万一肖阙同碗一起掉进水里,她还要先救碗呢! 只不过刚走到厨房就听到肖阙又在碎碎念着什么,一边叨叨还一边摇头。 杨茕是真没见过这种,能让自己自娱自乐起来的人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肖阙被杨茕得笑声吓了一跳,心说:不会吧,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么,我刚刚还在想她,她这就出现了!那我希望她知道我现在的想法,主动把我留下来! “你都……”肖阙吞吞吐吐地问她:“你都听到什么了?” 杨茕仿佛是被点了笑穴一般停不下来,肖阙自觉羞愤,一个没留神,杨茕只听到“嘭”的一声,她心心念念的碗,就碎在了自己的面前。 死无全尸。 这下好了,再也笑不出来了。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六章 杨茕想要重新做张床。 当然,是因为杨茕现在房间里的床,塌了。 事实上肖阙睡得房间才是主卧,也当然不是因为杨茕惯着肖阙才让他睡的主卧。 客房平常没人住,偶尔巧儿过来的时候会帮她打扫打扫。 其实是因为肖阙在客房让老鼠咬了,考虑到养这个少爷花销肯定不小,万一真有点什么问题,杨茕可掏不起这个医药费。 杨茕也就没二话,让肖阙住进了她的房间。 “杨姑娘,我们俩还是换回来吧?”肖阙有些过意不去,有老鼠这种问题他还是可以克服的。 “少爷,”杨茕一边收拾东西从主卧搬出来,一边强迫自己对肖阙和颜悦色,“你生在皇宫大院,应当是没听过有人曾被老鼠咬了,刚开始没什么症状,同正常人一样。后来慢慢开始发热,大夫只会当成风寒来治,因为被老鼠咬了这伤口太小,谁也不知道。后来啊……” 杨茕说着,小心地觑着肖阙的眼神。 看完她就笑了个不停。 “后来……怎么样了?”肖阙约摸是被杨茕的话吓到了,脸色都有些发白,“会死么?” 杨茕打了个哈欠,伸手在脸颊上挠了挠,随后说:“会,还会死的很难看,不知情的家人会以为他这只是普通的风寒,然后为他守灵,这个过程中不知不觉感染上,接着一传十十传百……慢慢就会变成一场巨大的灾难。” 杨茕说完啧啧摇头。 肖阙这脸色“唰”地一白,声音都有些不稳,颤抖着嗓子问她:“那我,我会不会死啊,我也被老鼠咬了?” 说着,眼睛里就开始泛起水雾,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双手攀上杨茕的肩膀,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肖阙的哭声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大概是因为这样哭太丑,不符合他太子的设定?有些像女儿家小声啜泣,抽噎起来没完没了。 杨茕:“……我开玩笑的。” 肖阙怎么会信,尤其是在他已经被老鼠咬过之后的情况下,杨茕编了一个吓他的故事之后,杨茕又说是开玩笑,那肯定就是在安慰他! 肖阙顿时就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杨茕一阵头疼,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只好任肖阙抱着自己哭了好一阵。 肖阙忽然开口:“杨姑娘,我还是住这里就好,不能因为我再将你传染了,更别提你再传染旁人了。且听我的,一旦我开始发热,你就把我赶出去,我一定要死在外面,不能连累你。” 杨茕:“……我真的是开玩笑的。就是想同你换换房间住,吓唬你的而已。” 她真的只是偶尔从街上听到的一个故事,上下都不连贯的那种。 “不,杨姑娘,死我一个就可以了,你可……”肖阙话还没说完,就松开了杨茕得肩膀跑到了距离她有十丈的地方去,接着说:“你了千万别被我传染了。” 杨茕:“……蠢货!” 最终杨茕还是住进了肖阙的房间,肖阙也住进了杨茕的房间。 不巧,就一晚上,床就被杨茕压塌了。 事实上应该还是这群老鼠回来报杨茕“流言”的仇,将她的床啃的差不多了,于是乎睡到凌晨的杨茕忽然就从床上掉在了地上。 第三十七章 “什么事,”杨茕披了件外衫,赶忙过去开门,“少爷,你怎么……” 肖阙也觉得自己最近动不动就哭,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肖阙站在杨茕房门口小声啜泣,肩膀也跟着一耸一耸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杨茕吞了吞口水,也将自己的外衫拢紧,毕竟是深夜,还是有些冷的。 “你能……杨姑娘能陪我说说话么,有点害怕。”肖阙眼角含泪,眼眶也有些红了。 杨茕:“……” 杨茕还是让肖阙进了自己的房间,这两天天气不太好,下雨是常有的事情,一些无家可归的小动物们,就盯上了杨茕的小木屋。 肖阙已经不是第二次被毒蛇惊醒了,上一次看到毒蛇是杨茕刚带他进来的时候,那条蛇被杨茕做成了蛇羹。 今天来了不止一条,估计是全家游,当然,也有可能是来寻找失踪的亲人的。 杨茕给肖阙倒了杯热水,顺便还加了一勺糖。 杨茕嗜糖如命,所以身上和家里总是有些糖在的。 肖阙接过糖水尝了一口,慢慢地缓和下来,“杨姑娘,这段时间多谢杨姑娘的照顾,我的腿好的差不多了,想着这两天跟杨姑娘你辞行,待我回到皇宫,定会谴人送来金银,以示谢意。” 杨茕端着茶盏的手一顿,险些被热水烫到。 “也是时候该走了,”杨茕说,“我救你一命,你帮我一忙,算是扯平了,早些走吧,早些走了我也清净几天。” 这话说的有些违心,杨茕心道。 话是这么说,杨茕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段时间系在肖阙手腕上的带着一颗珠子的红绳。 肖阙似乎是没看到,接着同杨茕说:“杨姑娘若是不介意,同我一起回皇宫怎么样?” 杨茕:“不要。” 虽然心里很想去了,但是她从话本上看过,没有几个从民间来的姑娘能够适应皇宫生活的,最惨的就是被砍了脑袋。 虽然她也不怕被砍脑袋这件事情,但是她就是不能去。 肖阙也想得到杨茕会拒绝,只是也没想到会拒绝地这么干脆,一时间沉默从两个人中间蔓延开来,谁都不在多说一句话。 杨茕本来就不是什么话多的人,两个人之间沟通也一直都是肖阙在主动,杨茕只是偶尔会多说说话。 现在肖阙也在沉默,那看来两个人是真的没什么要说的了。 外面忽然落下一声雷声,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杨姑娘,我先回去睡了。”肖阙杯子里地热水喝完了,眼泪也擦干了,“明天见。” 杨茕点点头。 恐怕从肖阙把杨茕房门敲开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了今天晚上是个不眠之夜,杨茕翻来覆去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只好又从床上坐起来。 雨夜里,一个身穿蓑衣的身影从杨茕的小屋里飞身出去,到早上都还没回来。 …… 这场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还没停,肖阙计划着这两天就走。 杨茕不留他,这雨留了他。 肖阙收拾齐整,敲了敲杨茕的房门。 “杨姑娘,杨姑娘……”,门里并没有人回应肖阙,肖阙虽然觉得有些不礼貌,却还是打开了杨茕的房门,“杨姑娘,我进来了。” 第三十八章 “什么事,”杨茕披了件外衫,赶忙过去开门,“少爷,你怎么……” 肖阙也觉得自己最近动不动就哭,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肖阙站在杨茕房门口小声啜泣,肩膀也跟着一耸一耸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杨茕吞了吞口水,也将自己的外衫拢紧,毕竟是深夜,还是有些冷的。 “你能……杨姑娘能陪我说说话么,有点害怕。”肖阙眼角含泪,眼眶也有些红了。 杨茕:“……” 杨茕还是让肖阙进了自己的房间,这两天天气不太好,下雨是常有的事情,一些无家可归的小动物们,就盯上了杨茕的小木屋。 肖阙已经不是第二次被毒蛇惊醒了,上一次看到毒蛇是杨茕刚带他进来的时候,那条蛇被杨茕做成了蛇羹。 今天来了不止一条,估计是全家游,当然,也有可能是来寻找失踪的亲人的。 杨茕给肖阙倒了杯热水,顺便还加了一勺糖。 杨茕嗜糖如命,所以身上和家里总是有些糖在的。 肖阙接过糖水尝了一口,慢慢地缓和下来,“杨姑娘,这段时间多谢杨姑娘的照顾,我的腿好的差不多了,想着这两天跟杨姑娘你辞行,待我回到皇宫,定会谴人送来金银,以示谢意。” 杨茕端着茶盏的手一顿,险些被热水烫到。 “也是时候该走了,”杨茕说,“我救你一命,你帮我一忙,算是扯平了,早些走吧,早些走了我也清净几天。” 这话说的有些违心,杨茕心道。 话是这么说,杨茕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段时间系在肖阙手腕上的带着一颗珠子的红绳。 肖阙似乎是没看到,接着同杨茕说:“杨姑娘若是不介意,同我一起回皇宫怎么样?” 杨茕:“不要。” 虽然心里很想去了,但是她从话本上看过,没有几个从民间来的姑娘能够适应皇宫生活的,最惨的就是被砍了脑袋。 虽然她也不怕被砍脑袋这件事情,但是她就是不能去。 肖阙也想得到杨茕会拒绝,只是也没想到会拒绝地这么干脆,一时间沉默从两个人中间蔓延开来,谁都不在多说一句话。 杨茕本来就不是什么话多的人,两个人之间沟通也一直都是肖阙在主动,杨茕只是偶尔会多说说话。 现在肖阙也在沉默,那看来两个人是真的没什么要说的了。 外面忽然落下一声雷声,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杨姑娘,我先回去睡了。”肖阙杯子里地热水喝完了,眼泪也擦干了,“明天见。” 杨茕点点头。 恐怕从肖阙把杨茕房门敲开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了今天晚上是个不眠之夜,杨茕翻来覆去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只好又从床上坐起来。 雨夜里,一个身穿蓑衣的身影从杨茕的小屋里飞身出去,到早上都还没回来。 …… 这场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还没停,肖阙计划着这两天就走。 杨茕不留他,这雨留了他。 肖阙收拾齐整,敲了敲杨茕的房门。 “杨姑娘,杨姑娘……”,门里并没有人回应肖阙,肖阙虽然觉得有些不礼貌,却还是打开了杨茕的房门,“杨姑娘,我进来了。” 杨茕不在房间里。 肖阙皱着眉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屋外还下着蒙蒙细雨,虽然不大,但是昨天晚上的雨水已经够让肖阙他们两三天出不了门了。 这样的天气,她会去哪儿呢? 老师说,今天之前,肖阙一直都以为自己非常了解杨茕,最起码……是目前为止除了她自己之外,最了解杨茕的一个人。 现在这样一声不吭地失踪,肖阙也当真觉得自己对杨茕真的只是一知半解。 当然他也没有必要去了解这么一个,杀手。 肖阙唇角渐渐拉了下来,脸色也不太好看。 肖阙在杨茕窗子旁边站定,伸出双手拍了拍,当时就从窗子外出现了一个人影。 “人去哪儿了,”肖阙冷着脸问,“有没有人跟着?” 来的是肖阙的贴身侍从,他们也只听肖阙的吩咐,只要不是肖阙有事情让他们去做,他们会将自己隐藏的很好的。 “殿下,”侍从一身夜行短打,在肖阙面前单膝跪地,“杨姑娘穿了蓑衣,自己朝附近的小山去了,有一队人跟着。” 肖阙武功平平,这真不是装出来的。 “她去山上做什么,”肖阙自言自语道,“小心看护着,千万……算了,去拿件蓑衣来,我亲自去。” 肖阙实在是没法办让这么一个姑娘家自己出门,尤其是这种下雨天。 他的腿早就好了,不过要是因为这场雨再复发或者摔伤……那就更有理由住下来了。 想到这儿,肖阙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出去转转,然后正大光明地摔断腿,重新住在这里。 “快一些,”肖阙吩咐正在这小房子里小另一件蓑衣的侍从,“找不到蓑衣,雨伞也行。” 侍从早就看到伞了,生怕殿下不要,这才一直在忙着找蓑衣。 但这里一直都只有杨茕一个人住,所以蓑衣也只有一件。 雨伞有是有,肖阙兴冲冲地拿了伞准备出门,一打开才到发现雨伞破了两个碗口大小的洞。 肖阙:“……” 真是有够勤俭节约的。 但是不撑这把伞,肖阙只能淋着雨出门去,所以在侍从见到的“缝补”之下,肖阙就举着这样的一把伞出了门。 一路走一路叫着杨茕的名字。 “杨姑娘,杨茕……”侍从也不过是用了杨茕的破布缝补上去的,这两个洞上的破布很快就湿透了,雨水一滴一滴落在肖阙的肩膀和脑袋上。 说是小山,其实也不小,最起码像肖阙这样的就爬不上去。 杨茕倒是跟他说过,山上草药多,她倒是经常上来采药。 第三十九章 “什么事,”杨茕披了件外衫,赶忙过去开门,“少爷,你怎么……” 肖阙也觉得自己最近动不动就哭,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肖阙站在杨茕房门口小声啜泣,肩膀也跟着一耸一耸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杨茕吞了吞口水,也将自己的外衫拢紧,毕竟是深夜,还是有些冷的。 “你能……杨姑娘能陪我说说话么,有点害怕。”肖阙眼角含泪,眼眶也有些红了。 杨茕:“……” 杨茕还是让肖阙进了自己的房间,这两天天气不太好,下雨是常有的事情,一些无家可归的小动物们,就盯上了杨茕的小木屋。 肖阙已经不是第二次被毒蛇惊醒了,上一次看到毒蛇是杨茕刚带他进来的时候,那条蛇被杨茕做成了蛇羹。 今天来了不止一条,估计是全家游,当然,也有可能是来寻找失踪的亲人的。 杨茕给肖阙倒了杯热水,顺便还加了一勺糖。 杨茕嗜糖如命,所以身上和家里总是有些糖在的。 肖阙接过糖水尝了一口,慢慢地缓和下来,“杨姑娘,这段时间多谢杨姑娘的照顾,我的腿好的差不多了,想着这两天跟杨姑娘你辞行,待我回到皇宫,定会谴人送来金银,以示谢意。” 杨茕端着茶盏的手一顿,险些被热水烫到。 “也是时候该走了,”杨茕说,“我救你一命,你帮我一忙,算是扯平了,早些走吧,早些走了我也清净几天。” 这话说的有些违心,杨茕心道。 话是这么说,杨茕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段时间系在肖阙手腕上的带着一颗珠子的红绳。 肖阙似乎是没看到,接着同杨茕说:“杨姑娘若是不介意,同我一起回皇宫怎么样?” 杨茕:“不要。” 虽然心里很想去了,但是她从话本上看过,没有几个从民间来的姑娘能够适应皇宫生活的,最惨的就是被砍了脑袋。 虽然她也不怕被砍脑袋这件事情,但是她就是不能去。 肖阙也想得到杨茕会拒绝,只是也没想到会拒绝地这么干脆,一时间沉默从两个人中间蔓延开来,谁都不在多说一句话。 杨茕本来就不是什么话多的人,两个人之间沟通也一直都是肖阙在主动,杨茕只是偶尔会多说说话。 现在肖阙也在沉默,那看来两个人是真的没什么要说的了。 外面忽然落下一声雷声,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杨姑娘,我先回去睡了。”肖阙杯子里地热水喝完了,眼泪也擦干了,“明天见。” 杨茕点点头。 恐怕从肖阙把杨茕房门敲开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了今天晚上是个不眠之夜,杨茕翻来覆去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只好又从床上坐起来。 雨夜里,一个身穿蓑衣的身影从杨茕的小屋里飞身出去,到早上都还没回来。 …… 这场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还没停,肖阙计划着这两天就走。 杨茕不留他,这雨留了他。 肖阙收拾齐整,敲了敲杨茕的房门。 “杨姑娘,杨姑娘……”,门里并没有人回应肖阙,肖阙虽然觉得有些不礼貌,却还是打开了杨茕的房门,“杨姑娘,我进来了。” 杨茕不在房间里。 肖阙皱着眉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屋外还下着蒙蒙细雨,虽然不大,但是昨天晚上的雨水已经够让肖阙他们两三天出不了门了。 这样的天气,她会去哪儿呢? 老师说,今天之前,肖阙一直都以为自己非常了解杨茕,最起码……是目前为止除了她自己之外,最了解杨茕的一个人。 现在这样一声不吭地失踪,肖阙也当真觉得自己对杨茕真的只是一知半解。 当然他也没有必要去了解这么一个,杀手。 肖阙唇角渐渐拉了下来,脸色也不太好看。 肖阙在杨茕窗子旁边站定,伸出双手拍了拍,当时就从窗子外出现了一个人影。 “人去哪儿了,”肖阙冷着脸问,“有没有人跟着?” 来的是肖阙的贴身侍从,他们也只听肖阙的吩咐,只要不是肖阙有事情让他们去做,他们会将自己隐藏的很好的。 “殿下,”侍从一身夜行短打,在肖阙面前单膝跪地,“杨姑娘穿了蓑衣,自己朝附近的小山去了,有一队人跟着。” 肖阙武功平平,这真不是装出来的。 “她去山上做什么,”肖阙自言自语道,“小心看护着,千万……算了,去拿件蓑衣来,我亲自去。” 肖阙实在是没法办让这么一个姑娘家自己出门,尤其是这种下雨天。 他的腿早就好了,不过要是因为这场雨再复发或者摔伤……那就更有理由住下来了。 想到这儿,肖阙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出去转转,然后正大光明地摔断腿,重新住在这里。 “快一些,”肖阙吩咐正在这小房子里小另一件蓑衣的侍从,“找不到蓑衣,雨伞也行。” 侍从早就看到伞了,生怕殿下不要,这才一直在忙着找蓑衣。 但这里一直都只有杨茕一个人住,所以蓑衣也只有一件。 雨伞有是有,肖阙兴冲冲地拿了伞准备出门,一打开才到发现雨伞破了两个碗口大小的洞。 肖阙:“……” 真是有够勤俭节约的。 但是不撑这把伞,肖阙只能淋着雨出门去,所以在侍从见到的“缝补”之下,肖阙就举着这样的一把伞出了门。 一路走一路叫着杨茕的名字。 “杨姑娘,杨茕……”侍从也不过是用了杨茕的破布缝补上去的,这两个洞上的破布很快就湿透了,雨水一滴一滴落在肖阙的肩膀和脑袋上。 说是小山,其实也不小,最起码像肖阙这样的就爬不上去。 杨茕倒是跟他说过,山上草药多,她倒是经常上来采药。 下着雨,乱跑什么? 肖阙有些心急,不知道杨茕是什么时候出门的,到现在为止 ! 第四十章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